2、今宵酒醒何处(2 / 2)

挂了电话,大东仍觉心脏砰砰急跳,似乎是在蜜井中泵出甜来。

Faye她……终于还是来找自己了。

大东了解叶斐处事端淑,自己的外套留给她,她必会还回来。如若她不来找自己,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便是她不想来找自己。如此,他也不会勉强她。

多年跑江湖的梁东升笃信一条人际交往的原则——上赶着不是买卖。追女仔,同样适用。他是喜欢叶斐,不在意她现在可能没有那么喜欢自己,甚至正为耀扬伤情。他渴望见她,乐于帮她,但不代表他大东就要去死缠烂打。

如今她来了,说是还他衣服,还要请他吃饭。看来那晚在医院急诊,她埋在自己怀里,不全是因为情绪崩溃……Faye她,是亲近自己的。

有了这一认识,大东心情更加欢悦,加快速度试了几套衣服,收拾利整,紧步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诚记猪骨煲靠近油麻地果栏,很典型的70年代港式装潢,墙上瓷砖多有破损,坑坑洼洼的简易折迭桌椅却擦得干干净净,午餐时段热闹非凡。

“Faye今天怎么过海来了?”大东伸手掏烟的动作终是顿住了,转而从兜里拿出眼镜布,擦了擦微氲的镜片,偏头笑问。

东哥不戴眼镜的话,更加英气呢……叶斐瞧得一瞬出神,未思量便答了实话:“我约了一个心理医生。她每周叁上午是在尖沙咀这边出诊。”

“心理医生?”大东闻言一愣。

叶斐方觉自己这一点铺垫也没有,尴尬笑笑:“上次之后,我去做了检查。说是我的胃病是抑郁导致的……不过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前阵子刚开始吃药,倒真是完全睡不醒呢。”

见她故作轻松,大东眉头微皱,但很快恢复了平和的表情,只顺着她,温柔道:“那就太好了。病去如抽丝,Faye你慢慢调理,很快就会好的。”

大东如此泰然的反应,让叶斐心中顿觉轻松,笑着点点头,望向他的眼神满是浓得化不开的依恋。

大东看得分明,心中亦是一片甜软:“等下吃完,Faye想不想周围转转,权当消食?”

“好呀!”能和大东多待一会儿,叶斐自是万分乐意。

出门略一走走,便到了庙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Faye你知唔知这里为什么叫作庙街呀?”

“我知呀,因为这里有座天后古庙,说是清朝的时候就有了。”这还是当年耀扬告诉她的……叶斐心中轻叹。

“是啊。都说两广地界,天后庙求神问卜是最灵的。”大东说着,指向旁边一栋老旧唐楼,“我有个看风水的老死1就住这里。Faye想不想上去玩下?”

叶斐闻言好奇,点头笑道:“东哥你真是厉害,什么人都认得。”

“出来行,自然识得叁教九流喽。”大东领她从一条不起眼的楼梯上去,只见二楼一扇斑驳的铁栅门边,一张泛黄的毛笔招贴,上书“文远轩,命理事务所”,最下面一行水笔小字,写着“English?Speaking”。

大东按了电铃,只听里面传来一声“来啦”,片刻门便开了。

“东仔,你来啦!”开门的是一个穿老头衫、花短裤的中年大叔,烟熏嗓音,小眉小眼,看着却也和善,“快进来!我开了冷气,不要放热风进来,浪费电哦。”

“点呀,文伯,最近生意不好么?”只听大东故意用调侃的声音道,“电费几鸡嘢2仲要计,听着好凄凉哦!”

“你这衰仔,不盼我点好的么?”文伯笑着瞪他一眼,从大概5平米左右的“客厅”墙边拽出两把折迭椅支好。叶斐瞧他走路动作,一跛一跛的。

“坐、坐。怎么今日得闲来探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然是无事不登叁宝殿了。”大东一边笑着一边转向旁边的叶斐,介绍道,“这位是Faye,我朋友。这位是文伯,易学大师,十几年前给港督家看过风水的。”

“您好,幸会幸会。”叶斐闻言惊诧。这位大叔瞧着与果栏的小贩根本没有区别,与她看过的文化书籍里仙风道骨的奇士怎么也不沾边。而这间屋子更是逼仄杂乱,桌角放着一盘烧剩一半的蚊香,烟灰缸上迭着吃剩的外卖盒。

惟有墙上挂了一副龙飞凤舞的书法,有些意韵,写道——

存心邪僻,任尔烧香无点益。

扶身正大,见吾不拜又何妨。

“乜大师呀?”只见文伯连连摆手,撇嘴道,“电费都要算着用的穷酸术士罢了。”

大东闻言只是笑。他还记得,当年文伯于钵兰街招妓,偶然卷入斗殴,得他相助逃跑,如此结缘。那时文伯告诉大东,若想出位,身上必得纹六条龙,一条不能多、一条不能少。倘若扛得住,便有江湖问鼎的资格。那时大东才17岁,一门心思,就是要在黑道上出人头地。胳膊、大腿、腰侧各盘两条不开眼的青龙,如此大的面积,断断续续足纹了一年才完成。然而龙成之时,问鼎没有,他反而被女友当娜陷害入狱了。

可能是自己扛不动吧。大东后来这样想。

出狱后,偶然一次再遇文伯,对方脚也被人打跛了。大东听闻,学易之人,常有五弊叁缺。鳏寡孤独残,如此年逾不惑的文伯便全占了。文伯自言,是早年与人改命过多,累及自身。自此半退半隐,虽仍以看风水过活,所赚但求够生活便罢了。

“行啦!我知你来找我做什么。”文伯自己也笑了一会儿,方才转向叶斐温声道,“姑娘,看你心情不靓喔。做人最紧要就是开心啦。该放下的,还是要尽早放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斐闻言一悚,竟不知说什么好。

“哎哎,你不要吓到我朋友。”大东忙笑着打断道,“我只是带她来你这里玩玩新奇罢了。”

“朋友呀?啧啧,我仲想你小子踩着什么狗屎运,能交到咁样索3过香港小姐的女朋友啦!”文伯笑得颇有暧昧,转向叶斐又道,“这位妹妹仔朋友想玩点什么,看相还是测字?”

用“玩”这个字,似乎不大严肃啊……

叶斐此时仍有些尴尬,便问道:“什么是测字呀?”

“这个简单,你先随便写两个字,再告诉我你想知道哪方面的事就行了。”说着,文伯从一旁杂乱的书架中,抽出一张红字并一支水笔,“事业呀,健康呀,姻缘呀,什么都可以。”

“随便写两个字……”叶斐提笔踌躇,不自觉望向大东。

“我知道她想写什么字。”大东冲她笑笑,示意她递过笔来,随即在红字上写下“耀扬”二字。

按理,测字哪有代笔的?但文伯见叶斐愣愣地点点头,便也了然了,手指轻拈几下,吟道:“与他相距仅咫尺,却为寻他费心思。如此迷离不知数,起身便是转机时。”言罢望向叶斐,沉声道,“姑娘,放不下的人就要背在自己身上。逝者已矣。你如此执着,对你、对他,都不是好事。”

“对他不好?”叶斐闻言一愣,忙忙问道,“为什么会对他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伯此时再看叶斐,眼中不免有几分欣赏——大多人第一时间要问的,都是对自己如何不好:“人各有命。命尽应去,逡巡弥留,可不是害人害己么?”

叶斐闻此,仍是懵然。倒是大东听出几分门道来,背脊生寒,于是开口:“文伯的意思,是要她为那人做点什么,那人和她自己才能同时解脱,对么?”

“正解。”说着,文伯起身跛行几步,从柜子最上层取下一部经书,双手递于叶斐,“姑娘,咱们今天能相识,就是缘分。我这里有本经书,送与你结缘。”说着,文伯翻到经书后部分,指着一行字,又道,“这一行是圣号。你若真想为心中那位放不下的故人做点事,你便在家中寻一洁净处,对着这经书诵念圣号。叁七二十一天内,念满十万次。之后将经书送来给我,我替你供去普济禅院。如此就功德圆满了。”

叶斐脑中仍是一片茫然,她下意识地望向大东,见大东点点头,她便心定许多,终是接了过来:“谢谢您……”只是心中仍有疑惑,“这样对……我那故人便是好的,是么?”

文伯点头,烟熏嗓子此时更显沙哑:“无缘不聚,无债不来。缘灭人散,债了两宽。姑娘,听我一句劝,该放下的一定要放下。”

又是这句话……叶斐又闻此言,莫名的,忽然觉得心境放松了下来。过往叁年间所有的欢欣与不幸,似乎都能于此得到一个合理解释。

辞了文伯出门,大东叫叶斐稍等自己一下,转回客厅对文伯压低声音道:“今天多谢了。等下我再亲来奉上供养。”

“客气什么?我还怕你跑了么。”说着,文伯关了空调,从桌上拿起蒲扇摇起来,“这美国人的习惯就是不好。你要劝那姑娘少吹冷气。”

大东闻言,愣了一下。他今天带叶斐前来,的确是一时兴起,并无什么串通。只他相信文伯是正经的社会油炸鬼,不用担心随机应变。不过,自进门来也没提到叶斐是美国人这一说。文伯又提前开了空调,难不成预着他们会来?

大东有时真不确定,这文伯到底是真半仙还是假半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自己想问什么呀?”文伯语气调侃,瞥了大东一眼。

大东此时心中很想问问自己与叶斐到底有无姻缘?只是话到嘴边,还是顿住了:“冇啊。我没什么要问的。”

“这就对了。”文伯见他欲言又止,反而笑了,“知易者不占,善易者不卜。不问自有不问的好处。”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别让人家等你。”

1老死:死党,好朋友

2几鸡嘢:几块钱

3索:美丽、漂亮

作者bb:

这章的Faye和东哥似乎有点双向暗恋的感觉了哎~姨母笑

那四句类似偈子的,是我随便找了个测字网站输进去,竟然就显示这个,也是满有趣的~作者不敢妄谈圣教,希望以上写的无有得罪,合十合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与叶斐下了楼,大东方才想起一件事来:“对了Faye,诵念圣号的话,需要念珠来记数,你有么?”

“念珠?”叶斐思索了一下,忽而忆起之前车宝山送给她一串说是开过光的数珠,“我好像还真有一串。我回去找一找。”

大东闻此点头:“Faye,不怕你怪我啰嗦……做人还是要向前看。按文师傅说的,你把能做的都做了,就算是有始有终了。”

“我怎么会怪东哥!”叶斐凝望大东,声线不觉间更柔软了,“东哥你总是为我着想,又处处帮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

大东见她望向自己的眼神里满是柔情,心绪激荡,几乎就想立刻向她表明心意。然而,转念又觉不应如此着急。文伯不是说需要二十一天诵念十万次圣号么?无论如此究竟有什么好处,这二十一天应该都足够让叶斐好好与耀扬告别。待她放下了,自己再表白,岂不更好?

“Faye要谢我,不如再请我吃餐饭?”

“好呀!东哥你想吃什么?”叶斐一双猫眼几乎立刻亮闪闪起来——这样不就又有理由见到东哥了!

大东见她如此,笑道:“今天是吃不动了。Faye之后什么时候有空,随时来找我?”

“嗯嗯!”叶斐眉眼弯弯,用力点头。

说是她请大东,结果还是大东开车过海,送她回学校。

依依不舍地与他告别,叶斐此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大东已有了任何人也无可替代的依恋感。

是的,任何人也无可替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父母堂兄固然爱她,但她从来无法将自己内心细腻微末的情感与他们分享;她的好朋友们,纵然是Louis与Caroline这样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现在天各一方,各有生活,即便可以无话不说,却常常无从说起。

爱人呢?虽然叶斐为耀扬的死愧疚锥心,但她同样清楚,自己与耀扬是纯粹激情式的。他俩相处的时间总共有多长呢?他们对彼此又有多少真正了解呢?当真像他们相遇的那个夏天一般,热烈而短促,如梦如幻。

如果说,真有一个人与她在香港的这两年交迭始终,这个人帮助她、支持她、解决她的烦难,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她坚实而温暖的心安感觉……这个人又是谁呢?

叶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晚上回到家中,里外翻找,总算在储物柜深处的一个箱子里找到了车宝山送她的那串念珠,与当年他给她做的哈雷手工一并放在一个小盒子里。

叶斐将那念珠取出,细细数了——鸡油色润莹莹的蜜蜡念珠总共104颗,中间叁分处是两小一大火红的珊瑚珠子,镂金接扣浮雕着万字莲花,分出两股各坠小巧的金莲蓬。当真是一件精美绝伦的佛具。

这念珠加上之前在拉斯维加斯时他给自己的哈雷手工,算是车宝山最后一次送她的生日礼物。叶斐都记不起自己两年前搬来香港时,为什么会带着这两样浸透车宝山气质的礼物——一则中、一则西,一则自律内敛、一则放肆不羁……

无所谓了。叶斐笑着摇摇头。好巧不巧,现在竟能用上,不也是件好事!

从那天开始,叶斐便按文伯的嘱咐,每日恭敬对着经书诵念圣号4800遍,如此便是十万次有余。也不知是否因为有了这样的仪式感,叶斐自觉心中无日无夜不翻腾的烦恼渐渐平静了下来。至于在菲佣阿惠的眼里,她整个人的状态则是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又过了一周的周五,Jason在意大利结束出差,特意来港转机。

“Faye最近更漂亮了呀。”Jason不愿提起她之前萎靡的状态——他此前还担心送她的狗出了车祸,会不会更加刺激了她,心中后悔。如今见叶斐有精神许多,才算放心下来。

“是么?”叶斐之前没有告诉家人自己正在治疗抑郁,便笑着转移话题道,“我看是Jason你的嘴更甜了。果然还是爱情的力量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Jason此时正与那不勒斯CleriFamily的大女儿恋爱。那CleriFamily是当地望族,半官半商的百年黑手党家族,门当户对。只这位与Jason同岁的大女儿实为孀居,之前的丈夫攀岩时意外坠亡,其中颇有委曲,叶斐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这位Clericuzio的大小姐温柔贤淑,当地有名。Jason自年少时便于男女之情放荡不羁。此前叶斐还与车宝山打赌,说她等着瞧哪个魅力无边的妖姬最后收了Jason;那时车宝山便笑道,怕不是妖姬,而是真正的淑女才能降伏他们的Fale少主。如今看来,果然是车宝山更了解Jason。

“是吧……爱情的力量。”Jason低笑着重复了一遍,望向叶斐情绪复杂。

Jason心里对叶斐一直有着难以言表的愧疚。

当年,若不是自己行事荒唐、招惹祸端,又怎会连累仇人报复自己时误伤叶斐;若非如此,车宝山怎会救了她,她又怎会认识车宝山、之后又爱上他?再者,若不是自己害她当时差点被烧死,她妈妈叶宜庄也不会那样决绝地反对叶斐留在Anthony身边长大,甚至不惜诉诸法庭也要带走叶斐。都是因为他,Faye才必须离开。而他自己却可以在Anthony身边教养爱护着长大。

某种程度上,是他抢夺了她的父亲。虽然此后Jason几乎是将爱护堂妹刻在了骨子里,但又如何呢?他还是无从免除她的悲伤,甚至有的悲伤根本就是他造成的。

“Faye,对不起。”此时他们坐在餐厅中岛两张并邻的高脚椅上,Jason略微探身,握住叶斐的手。

“哎?怎么突然道歉?”叶斐先是惊讶,随后调侃道,“你不是又背着我做了什么欺负我的事吧!”

Jason苦笑:“我怎么又背着你欺负你?”言罢他也叹了口气,踌躇着说出了他本来想说的话,“可能是我现在才真正知道什么叫作爱上一个人。当年我……不该干涉你对宝山的心意。”

Jason与他的叔父Anthony一样,都是护短的。耀扬之事,他们终不忍责怪叶斐行事幼稚。尤其Jason,反而深信了当时Louis的那套解释——若是他当年任由叶斐与车宝山相恋,哪怕他们只是玩一阵子、哪怕车宝山早晚也要让叶斐伤些心,也便没有后面这些事了。

虽然叶斐心中早不怪Jason了,但后者的确从来没觉得当时做得不对,遑论道歉了。叶斐心中顿觉宽慰,反过来也握住他的手,柔声道:“Jason你别这样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Jason仍是苦笑着摇摇头,默了片刻方又开口:“Faye亲爱的,我想问你一句。你现在对宝山他……”Jason知道车宝山为她在隔壁楼租了一套公寓,只是叶斐不知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斐没料到Jason会如此问,心绪一震,但很快平静了下来:“在我心里,小宝哥就好像我另一个堂哥。和你是一样的。”

Jason明白了她的意思,缓缓点头。

“对了Jason,我有个秘密告诉你。”叶斐为转移话题,拉着Jason去到卧室她诵念的地方,将一应原委告诉了他,只是隐去了她与大东一直以来的交往,单说是她认识的一个香港本地朋友。

Jason对古老的东方宗教无甚了解也无甚兴趣,但见叶斐确有受益,无论如何,十分欣慰,便道之后有机会要好好感谢叶斐的这位本地朋友。叶斐自然虚应下来,不在话下。

第二天Jason本来想与叶斐四处散散心,后者扭捏道是之前和同学约了去大屿山海边烧烤,不好临时不去。Jason欣慰她自有社交,便改约了车宝山。

叶斐见此,心中松了口气。她还是不大习惯扯谎——当然,海边烧烤是真的,却不是与同学去罢了。

怎么偏要21天这么长?真是度日如年。

大东心中挂念叶斐,这阵子当真是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如此过了第二周,实在忍不住想见她,便拟出一个周末游玩的计划来。拽上世英文蕙这对叶斐同样熟悉的两口子,定的是周六上午十点出发,带好一应食材中午烧烤,下午爬山拜佛,傍晚赶海。

同样思慕大东的叶斐怎会不答应。只是为防Jason瞧见大东他们,便说自己一早去泰昌买蛋挞,麻烦他们去那里接她便罢。

此时已是深秋,于香港却正是不冷不热、高爽明媚的好天气。四人一路有说有笑,且吃且玩。尤其是文蕙兴致最高。她已经进入稳定孕期,产检一切正常,大夫还夸她坐胎很稳。文蕙一高兴,拉着人家大讲特讲自己如何烟酒不忌,看来那些虚头巴脑的讲究尽是诓人的,说得那大夫尴尬地脸上阵红阵白。

叶斐受她爽朗随性的感染,心情愈发舒畅,时不时望向大东,心道:果然与东哥在一起,从来都是这样开心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东的注意力则几乎都在叶斐身上,瞧她精神大有恢复,心中更是高兴。

“Faye你的气色真是好多了呀!”

傍晚时候,正等着看日落,大东与叶斐往海边的小商店去买饮料。

“是么?我自己也觉得身上轻快了些。心情也平和了好多。”叶斐望向他笑道,“这都要谢谢东哥你。”

“哈,谢我做什么?要谢,我下次带你去谢文伯才真。”

“文伯自然也是要谢的。至于东哥你……”叶斐说着,眉眼微垂,眼波流转,“我可能已经谢不过来了……”

大东闻此心神荡漾,下意识地便想去牵她的手。

奈何恰是这时,叶斐抬臂指向前方:“东哥你看,这就有家小店。”

及走到门口,正听得窗台上一个斑旧的收音机里传来歌曲电台的声音:“下面播放热心听众林先生点播的一首张学友的《夕阳醉了》,送给他的太太。林先生说,这是他向林太太求婚时用的背景歌曲。今天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现在让我们一边倾听一边祝福这对幸福的佳偶……”

叶斐与大东两人向店家买了些矿泉水、啤酒和薯片,又闲聊了几句。同时,张学友浑厚深情的歌声悠悠传来。

“夕阳醉了,落霞醉了,任谁都掩饰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我的心,因我的心早醉掉。

是谁带笑,是谁带俏,默然将心偷取了。

酒醉的心,酒醉的心被燃烧……”

可能店家见叶斐是明显混血样貌又和气,聊了几句便热情推销其自家种得火龙果。叶斐也愿意尝尝。那店家便叫他俩稍等,兴高采烈去后院摘果了。

“唯愿心底一个梦变真,交低美丽唇印,印下情深故事更动人。

回来步入我的心,好吗?回来别剩我一个人。

寻寻觅觅这一生,因你。

寻寻觅觅这缘分,接近。”

等待时候,更能听清电台里的歌声。叶斐不自觉地随着音乐轻轻摇摆身体,笑道:“东哥你听,这首歌真美。”

萨克斯风的音调氤氲暧昧,与旁边冰柜嗡嗡的声音违和地交错着,仿佛湿漉漉的海风紧拥皮肤一般,难舍难分,异常浪漫。

这真是一首适合跳舞的歌呢……好想和东哥跳舞呀!叶斐偷眼觑向大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呀,真美。”大东一直是张学友的歌迷,此时便跟着轻声哼唱了起来。

“斜阳别让我分心,好吗?斜阳浪漫可惜放任。

红红泛着酒窝的浅笑,何时愿让我靠近。”

大东下意识地望向叶斐,她也在望着他。

她那双清澈的猫眼里只有自己。大东只觉心湖如沸,几乎就要脱口而出:“Faye,我……”

钟意你。

作者bb:

一周工作之余摸鱼的鱼,误,删除线吐血更新

这首张学友的《夕阳醉了》,亲们一定要听下呀哈哈~

Btw,可以猜猜他俩这层窗户纸还有几章能“捅”破,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东哥?”

“没什么。”大东望着叶斐的眼神那样深邃。

他终究是选择等一等。

其实大东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要如此。他是出来行的古惑仔,强取豪夺才是常态,几好人也有限。何况他做马夫起家,早年成日间与妓女嫖客打交道,难道还讲什么绅士风度么?可不知为何,面对叶斐,他就是这样执着一个名正言顺。

可能是因为他已等了这么久,不差最后一段时间;也可能是文伯那句“不问有不问的好处”,似是点拨他要顺其自然。梁东升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与叶斐认认真真、没有任何包袱地开始。

大东的心意,叶斐能感觉到么?只能说是模模糊糊。但起码一点,她非常清楚——东哥尊重她、爱护她。只要与东哥在一起,她便心安。

回去路上是大东开车,叶斐便坐在副驾驶。坐在后座的文蕙靠着世英,累得睡过去了。大东开着车载电台,里面是情感问答的节目,随意听着,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叶斐评点说话。许久听她没有回应,大东略微偏头,见她也睡着了。

驶过的路灯光线滑过她的脸颊,明艳绝伦的面庞睡着时更添柔美。大东强迫自己调回视线看向前方。

很快了。之后他每天醒来,都能看到她在怀里的睡颜。

先送了文蕙和世英。下车时,大东示意他俩不用告别,免得吵醒叶斐。

仍是睡眼惺忪的文蕙,抬起手表看了看:“这都几点了。我说东哥为什么开得这么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英笑道:“我以前不是就同你说过,东哥媾女好在行。我还没见过他有追不到的女仔。”

“是不是真的呀?”文蕙撇撇嘴,“你们男人就是喜欢互相吹捧。除了Faye,这几年我就没见东哥追过谁。哪有你说的,好像百发百中一样。”

“哎,这就是关键了。”世英扶着文蕙走进大楼,上了电梯,“东哥从来是这样,一是不出手,一出手肯定是手到擒来。你别看他平时玩的不挑,我跟他二十年最清楚不过,他之前正经认作女朋友的,总共就两个。”

“喔,怪不得!总共就两个。所以你说没见过他有追不到的时候。”话是调侃,文蕙顿了下,语气不觉凝了凝,“那两个人,一个是舒琦姐,另一个肯定就是当娜那个八婆了。但是我总觉得这次情况不一样……Faye她完全不是围内人呀!哪天她拍拍屁股回美国了,难道东哥还能追过去?东哥对她这么上心,如果血本无归,不是亏大了?”

世英抿唇点头,知道文蕙所言正是关窍——当娜是正经出来行的古惑女;舒琦虽不是江湖人,但也是咸淡水的骨女1,大东是作为客人与她相识,如此只算得半个良家。

叶斐呢?起码他们知道的便是,美国上中产家庭的千金、港大在读的博士生,住的是小半个亿的锦园台豪宅,父母与洪兴龙头是好友。如若不是她鬼迷心窍与耀扬搞在一起,恐怕他们与她一辈子应该也没有交集。

“你别瞎操心了。”世英想了想,还是笑道,“我对东哥有信心。再说我看Faye对东哥也有意得很。咱们就坐定定、睇好戏吧!”

戏中的男主角此时正看着女主角。

“Faye醒了?”

叶斐睫羽间朦朦胧胧的,便是偏头望着自己的大东。就好像她在医院急诊室里醒来的那次,东哥英朗的眉眼里尽是山海一般的宽厚温柔,让她沉溺。

“东哥我睡着了……”叶斐还有点懵,猫样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见大东递过来一张纸巾,她才感觉嘴角有些湿湿的,竟是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经到了么?”叶斐不好意思地接过纸巾,赶忙低头擦嘴,“东哥你该叫醒我的。这样耽误你的时间了。”

“哪有什么耽误。我晚上也没别的事。”大东仍是用那样浓得化不开的眼神望住她,“看你睡得甜,不舍得叫你。”

叶斐闻言赧然,略微咬唇。的确,这一觉她睡得极安稳,比之前吃任何助眠的药都要安稳。

大东才是她的安魂药。

“东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大东闻此,轻笑着调侃道:“这话听着真是太耳熟了。Faye不如录下来,循环播放吧!”见她含羞带嗔地瞥了自己一眼,大东朗然又笑了几声,复才开口,“不过,现在要换我麻烦你一次了。”

“咦,东哥有什么事需要我么?”叶斐立刻精神了起来,“什么事都可以!东哥你尽管说。”

什么事都可以么?大东心头一热,那热流更似乎是一路向下,烫得他声调也有些喑哑了:“我与一个朋友合伙在澳门新开一家赌场酒店,要办场开幕酒会,找些明星呀、名流呀来造势,还要请几个葡国官员来捧场。我是没经过这样的场合。人家说,须有个高雅得体的女伴一起才好。我想来想去,只有Faye你能帮我这个忙了。”

“没问题的!”叶斐立刻答应,“具体时间定了么?”

“就是下周六晚上。如果Faye可以的话,我周六上午来接你,过海去澳门。”

“好呀,就这么说定了!”叶斐声音雀跃,能帮到大东她是真的高兴,只是这日期让她想起另一桩事,“对了东哥,下周四就是第21天……你会陪我送经书去给文伯,是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了。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嗯……”听他这样说,叶斐几乎立刻心跳加速。两人此时又在车里,密闭空间内的温度似乎正随着某种积累的情绪缓缓升高,“那……东哥我、我先上去了。我堂哥在家,他出差经过香港,就不能请你上去坐坐了……”

话一出口,叶斐几乎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天啊,我这是在向东哥暗示什么?

“嗯,去吧。早点休息。”大东的声音明显低沉了,“以后会有机会的。”

于是,一切按照计划。

巧的是周四那天恰好是农历十五,禅院举行法会,叶斐还是第一次经历。梵呗袅袅,叶斐虽不明白,却也跟着信众全程礼拜。不知为何,她此时方觉与耀扬的种种过往,仿佛是发了一场大梦。

她与耀扬终究是各有因果。缘尽梦醒,生活总要继续。就像东哥说的,做人总归要向前看罢。

周六上午,大东开车接了叶斐去上环信德中心,乘直升机去澳门。落地机坪,几个人正等着与他们接风。

为首的是一个干练大方的短发女子,大东向叶斐介绍,说这就是他的好友也是那赌场酒店的合伙人,道上花朵2叫作波子。

“妹妹仔,我看你气质几好,不像是跟他揾食的女仔喔。”波子笑眯眯地看着叶斐,“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大东嫂了?”

叶斐立时脸红,忙忙摆手,却不知怎地不想说出直接否认的话,便望向大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波子你冇玩啦。”只听大东笑道,“我个friend还在念书呢,好斯文的。这次是我特意请她来救场的。”

“原来是friend呀……”波子刻意拖长声音重复了一遍。大东这所谓“帮忙救场”的理由,也就是唬一唬叶斐罢了。波子岂不知他们这酒会哪有什么非要带个女伴的严格讲究。只见波子一双精灵美目在大东与叶斐身上扫了个来回,这才故作恍然大悟地道,“你这是仲未追到人家呀!”

叶斐闻言脸更红了,正不知该说点什么,却见波子颇有暧昧地拍了拍大东胸前靠肩膀的位置,似笑非笑地道:“看来我们东哥是不如以前那么……厉害了。”

波子忽此举动,大东略微愣了一下——波子虽是古惑女,却非轻薄造作之人。两人多年交情,便是她之前喝多了也从未对自己如此姿态,大东一时不解,便赶紧转移话题:“是是是。我哪里敢在波子姐面前摆威。还想在澳门街食饭么?”

“说到食饭,你们也该饿了吧!也让我这个主人家表示一下。”说着,波子比了个请的手势,“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Faye,这边。”大东仍是那样温柔地望向叶斐,刻意慢了一步与她并行。

叶斐自然也向他报以笑容,只是心里五味陈杂,尤其泛酸。

自刚才与波子相见,叶斐看得出来,对方与大东极为熟络,互相玩笑不算,举动也有狎昵。她心中不痛快,这一餐饭也不知自己该怎样表现才得体,只好维持淑女的端庄姿态,少言多笑。

若是之前,叶斐与大东吃饭,便是她怏怏地不乐说话,大东也总有话头抛来,或是介绍菜色,或是讲讲近闻,总是融洽。今天却不同了。主导饭局的是周身大家姐风范的波子,虽则也是谈笑风生,但话里说的多是江湖中事,叶斐几乎什么也听不懂,况且人家波子本来就只在同大东说话。

其实这也并非波子失礼。之前她向大东借款借兵,夺下这赌场酒店合伙经营。诸事繁杂,平时里电话不好说的,此次大东自己过来了,自要当面商量,互通消息。江湖规矩,这种场合,大佬身边的美丽女人与名贵手表在功能上是等同的,没有说话的余地。只是于叶斐而言,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合,又早已习惯大东的注意力从来是在她身上,如此被冷落一旁,前所未有。

更何况,这看起来还是大东为了另一个女人而冷落她。叶斐的心境,可想而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饭罢,大东原本是想带叶斐在澳门市区逛逛。奈何波子说,有几个隐退的老叔伯想找他饮茶。大东不好拒绝,只得向叶斐抱歉。叶斐当然表示理解,便说自己想在酒店里休息一下,晚上再见。

送了叶斐回酒店,只剩下波子与大东。驱车前往茶楼,波子便不坐副驾驶,与大东并坐后排。

“我今天才知,原来东英无名虎喜欢吃中西融合菜。”波子语气调侃。她印象里,大东行出行入,从不会带女人在身边。若需陪侍,都是就地现拣。如今诌出个什么请人家帮忙作女伴的借口,也真是尽力了,“话说,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个娇滴滴的混血妹?”

大东却不接茬,只笑着推推眼镜:“讲真,相处久了,我都忘了Faye是外国人了。”

“是呀,索成咁样,谁还在乎什么国籍。”说着,波子斜眼觑向大东,“还没媾到手,心里着急吧?”

大东闻此故意皱眉:“你讲的我很猥琐啊!我才不着急。”

“真不着急?怪不得我刚才帮你添柴加火,你倒是不谢我喔。”

“谢谢波子姐盛情。”大东无奈道,“千祈你不要再这么帮我了。”

“怎么,你担心她恼了?”

大东摇摇头:“那倒不会。Faye她脾气几好。”

“你怎么确定不会?我看这妹妹仔小公主也似。你玩得起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东垂眸笑笑:“玩是肯定玩不起。但如果是拿来疼的,我倒是想试试。”

波子闻言默了片刻,嗤笑一声,摇头道:“你呀,就是个操心的命。”

是啊,好像的确是……大东也不免感慨,自从他遇见叶斐,便一直为她劳心费神。

大东多年做欢场生意。女人于他,便不是说赚钱工具那样无情,也是手下员工的劳资关系。怎会如此不求回报地付出?可偏偏就是这样了,甘之如饴。即便之前叶斐似乎对他完全无心的时候,他不也还是多方帮她?

何况如今已不同了。大东知道叶斐已是依恋自己。这依恋逐渐沉淀,他俩的情分已足,只差稍许机缘、一点火候,必是水到渠成。

如此,傍晚回酒店换衣服准备的时候,大东取出那对叶斐送他的双D白金袖扣,走去她房间门前,按响电铃。

“Faye,是我。能麻烦你帮我戴上袖扣么?”

大东一边隔门说着,一边故意弄乱领口——等下也让她来帮忙整理吧。稍一设想她如何靠近自己,指尖可能触到他的脖颈,呼吸可能抚过他的喉结,大东顿觉小腹一股熟悉的热意,沸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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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花朵:江湖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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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斐一整个下午都待在房间里生闷气。

不是说因为没有合适的女伴,所以请我帮忙么?既然有那个叫波子的姐姐,看起来不就很合适么?做什么还要叫我来!叶斐在套房里踱来踱去,越想越委屈,甚至就想干脆一走了之好了。

不可以!东哥对我从来那么好,难得他有事叫我帮忙,无论如何也要做到呀!如是想着,叶斐决定先泡个澡,平复一下心情。

平心而论,叶斐算不上多么娇气的女孩,素日里也不大喜欢出风头。只是她对某些重视的人,有着很强的占有欲,几乎难以忍受对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一旦她发现对方不够重视自己,她便会主动退却,装作自己也没有那么在乎对方——当年她对车宝山便是这样。而这一点可能叶斐自己都没意识到。然而,更别扭的是,她又不愿主动要求对方做什么。仿佛她一要求,对方给予的关注便不再是纯粹、不再是无条件了。如此她便宁肯退却,甚至直接放弃。

假如她把这些心态告诉她之前的心理医生,对方十有八九是要引导她思考早年父母离异、她又被送去寄宿学校的经历。当然,这只是假如。此时的叶斐泡在浴缸里,一下一下地弹着水面,看着迸起的水花出神。

东哥对那个波子姐姐,似乎不只是友善,更有几分敬重的样子。是呀!波子美艳又有英气,举手投足尽是江湖女子特有的潇洒风范。他们吃饭时说的话叶斐虽听不明白,但波子那胸有成竹的气场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自信,精干,有魄力……这些可以用来形容波子的赞美,一个又一个从叶斐脑海里冒出来,不知不觉间,她竟生出铺天盖地的自卑怯意。

其实叶斐哪里是怯了波子这个人。她怯的是,波子更配大东。

想起大东,叶斐念头一转:其实东哥对那个波子姐姐,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此前也没听文蕙他们提起过波子这个人。可能真的只是朋友吧?

又或者,说不定只是对方喜欢东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了!东哥那样好,又那样英俊,被人喜欢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浴缸里的水有些凉了,叶斐起身围了条浴巾出来。看着起雾的落地镜里影影绰绰的自己,叶斐突然觉得自信又回来了——谁喜欢东哥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东哥喜欢谁。

今天晚上,自己一定要好好打扮!如是心情激扬起来,叶斐快走几步出去,打开衣柜,挂在里面的是她带来的一套长裙礼服。

这件到底够不够惊艳呀?之前她也花了不少心思才挑中这件月白色的长裙。上身遍缀细密的碎钻,下摆则是成股银线绣成的水波纹路,乍看不显,稍稍一动,便如星河披身。尤其前襟设计巧妙,从胸口深V向下,却不是直接裸露,而是罩了一层珠色薄纱,边缘由碎钻拧成线,乍看好像是细细的吊带一样。她之前加急改了腰线位置,上身后紧贴肌肤,箍出姣好的胸型,珠色薄纱下一抹沟壑的阴影,欲说还休。便是如此,叶斐左看右看,仍是犹豫:楼下还有几家成衣店,要不再去挑来?算了算了!一旦不合身,改也来不及。

先将头发吹得半干、夹好,细细上妆,最后再把发型做完。叶斐望着镜中的自己,站起身转了一圈,突然有些恍惚——

自己……美么?

或者,什么是美呢?

漂亮的面庞便是美了么?火辣的身材便是美了么?

如果是的话,难道那个波子姐姐不美么?或许她的皮肤不如自己白皙,臀线不似自己挺翘,也没有一双猫儿般又纯又欲的眼睛……

但波子看起来很有能力,很配得上东哥。是啊,她本来不就是东哥的合伙人么?他们在同一个圈子,互相了解,互相帮衬。自己呢?好像从来只有大东帮她,她却没有为他做过什么。所以,如果波子是更适合东哥的人……自己应该祝福他们的。

沮丧的情绪再度湮没了她,叶斐缓缓坐回梳妆凳上,望着镜子发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便是这时,响起门铃声。

“Faye,能麻烦你帮我戴上这个袖扣么?”

是东哥的声音!一瞬间,什么沮丧犹豫都抛之脑后,叶斐连忙起身去开门。

“东哥,你回来了呀。”门外的大东已换好了一身西装,英俊挺拔,官仔骨骨,“先进来吧。”

大东一时却没动,只是痴愣愣地呆望着她。

他从来知道叶斐是美的。只她平时总是简单的休闲打扮,大东印象里,唯是那次自己过生日,她一袭红裙已是鲜妍难表,何曾见过她身着如此华美的礼服,又是如此精致的妆容,美得简直让他忘了呼吸。

眼见大东这般反应,叶斐甜喜中又有几分得意,故作不解地问道:“东哥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大东几乎是下意识地回道:“Faye你……好像公主一样。”

“哎?”叶斐闻言一愣,随即扑哧笑了出来。这样有些幼稚的比喻,竟衬得东哥很可爱呢!

而大东见她笑了,总算回过神来,摊开手心,复道:“Faye帮我戴上好么?”

这是她当年送他的袖扣。叶斐笑着点头,捻住那两颗D字,又将大东的手抬起来,为他轻柔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在大东的视角里,她略微低头的温柔动作好像世上最娇美的小妻子,还有那弯弯柔柔的长发,有几缕轻荡在锁骨前方,引着他视线继续向下,只落在她胸前薄纱下一片勾人魂魄的阴影……不知什么时候,她已戴好了袖扣,此时略微仰头看着他,两片玫瑰花瓣一样的软唇,开开阖阖。

“东哥,你的领口没整好呢……”

意识还没反应,大东已经将她抱进怀里,扣颈深吻下去。

感觉到她起初的惊讶,没有防备便被他撬开了齿间,同样如花瓣一般娇嫩的小舌头被他完全吮住;一双纤手推拒了几下,之后便软软地搭在他胸前。

“东哥……”叶斐都没意识到,自己何时已被大东抵在了门边的墙上。

而大东似乎生怕她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只给了她唤一句的空隙,霸道的深吻再次咬住,更是扣住她的双手,彼此十指交缠。

不够,根本不够!大东拉着她的手扶上自己的腰,此时却觉衣兜中的手机震动起来。恼人的铃声随即响起,打断了旖旎的氛围。

发觉叶斐的挣扎认真起来,大东不想迫她,勉强离开她花瓣一般的嘴唇,左手却仍是扣着她的右手。

实际上,大东再没松开她的手,十指紧紧交缠,牵着她一路去到酒会现场。之后无论是与人随意打招呼还是认真攀谈,他都一直这样牵着她的手。

这样不容拒绝的、强势宣称的动作,竟是来自东哥……从来那么温和、那么体贴的东哥。还有之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叶斐整个人都恍惚了:他们两个虽是两个房间,但等下酒会结束,会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某种可能性,让她兴奋地心颤,甚至只是想一想,便觉腿间异样起来。

大东呢?他看起来仍是一派从容,在不同人之间游刃有余。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根本克制不住望向身边的叶斐——她乖顺地任由自己牵着,胳膊轻轻靠着自己;他只要稍一侧脸,就能见到她微微扬头,用她那双美丽的猫眼无辜而迷茫地望着自己,滑嫩的脸颊上似乎还氤氲着刚才深吻的红潮……

想要撕碎她,拆吃入腹。

某种已经很久没出现的激虐情欲已成燎原之势,大东现在无比庆幸自己身上的西服是定制的,前裆处缝纫尺寸合宜,总算能压住一些喷薄的欲火。只是他也知道自己那一大块,继续这么兴奋下去一定会顶凸起来,于是只好时不时放下右手拿着的高脚杯,做出插兜的姿势,勉强把自己那任性的兄弟往回按。

他大东好歹在欢场打滚十几年,怎么现在却像个刚开荤的毛头小子一样!

“Faye,我去下洗手间。你就在这里等我,别乱走好么?”

叶斐点点头。被放开的右手似乎还残留着大东温厚的触感,她下意识地便将右掌贴上心口的位置。

今天晚上,如何东哥也想要的话……叶斐想着想着,不禁微勾嘴角、轻咬下唇。

“Miss?Fale.”

忽而听得有人与她打招呼,叶斐赶忙回神,望过去——是一对葡国夫妇,刚才波子做过介绍,那位先生是澳门警察学校的校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位校董的夫人也是意大利人,且不会说粤语,英语也是磕磕绊绊的。难得遇见能用意大利语交流的叶斐,便又过来攀谈几句。

“您也姓Fale,真是太巧了。”那校董夫人转向她先生笑道,“亲爱的,你记不得今年夏天在拉斯维加斯,你新认识的那个朋友,是不是也姓Fale?”

“是呀。”那校董似乎是恍然大悟,向叶斐细说道,“我太太说的那个朋友,是一个很成功的赌场老板。之前还没注意到,你们长得好像也有几分相似呢!不会是亲戚吧?”

意识到对方说的很有可能是Jason。叶斐顿觉一盆冰水兜头而下,激得她心肝寒战。

如果Jason知道自己和大东在一起,他会是什么反应?

叶斐没拿高脚杯的左手暗暗握拳,指甲扎进皮肤里,勉强控住心神,干笑道:“还有这样巧的事,真让人惊讶呢!我并没有亲戚在拉斯维加斯。我是纽约人。”言罢,又胡乱敷衍了几句,叶斐只道失陪,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冲出大厅,直到侧门外的露天花园,呼吸到室外新鲜微凉的空气,她才停住。

心中翻江倒海,叶斐也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害怕?渴望?还是羞愧?

这才是现实,居高临下睥睨着她的残酷现实。

是。她是爱慕东哥、贪恋东哥。刚才的那个吻也告诉了她,大东同样渴望她。可是,东哥他对她这样好,她能给他带去什么回报?如果她的家人,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一个江湖人。她回报给大东的,归根究底,不就只是失望与痛苦么?

她才刚刚与耀扬告别。虽然东哥与耀扬不同。但她自己呢?同一个叶斐,是不是在重蹈覆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妹妹仔,你怎么自己在这里?”一道女声将叶斐混乱的神思拉了回来。

“啊,波子姐。”叶斐只见波子一身黑色低胸连体裤,配艳红唇妆,手中拈着一根赫本式的长烟杆,飒丽性感。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大东呢?”

“啊,我没什么……东哥他去洗手间了。”叶斐只见波子偏头审视着自己,不觉手足无措起来。

“妹妹仔……”波子看了许久,似乎要做一陈案总结,“你和我们完全不是一类人。在我们这堆人里,大东是个好男人。不过他应该不适合你。”

叶斐显然没料到波子会直接这样说。原本已是遍布裂痕的心,在这一击之下顿时碎成一地,默默无语地垂下头。

显然,波子也没料到叶斐会是这个反应。她的预计里,对方该是恼怒自己这个挑拨离间的“情敌”才是。难道真像大东说的,这小妹妹脾气如此之好么?波子甚至觉得她微微垂首的动作,竟像是点头承认自己说得对。这根本不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而是直接KO了对方。

惊讶之余,波子愈加仔细地观察着叶斐的反应,很快便感受到她有些呆滞的表情下浓浓的哀伤。波子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若是叶斐吃醋与她对呛,她自有的是办法让这娇小妹难堪。可对方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话,好像真的很伤心的样子,波子却顿生不忍。

上前几步,直走到叶斐面前,波子偏头凑近她,抿出一个大大的暧昧笑容:“不过话说回来,我听说大东他条嘢好大碌1,几猛喔。值得尝一尝,不吃亏。”

“唔?”叶斐一下子都没听明白波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待她反应过来,立刻红透了脸,下意识便往后退了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点呀?你是害羞了,还是生气了?”波子直接被她这可爱的反应逗笑了,突然有点理解大东为何独独钟情于她。

“千祈别误会,我和大东可没什么。否则我也不是‘听说’他很猛了。所以,丑话说前头,如果他其实不怎么样的,你可别以为是我骗你喔。”

叶斐只见波子俏皮地眨着眼睛,明明说着这样不着叁四的话,却让她顿生亲切之感:“波子姐,其实我和东哥……”

波子笑着打断她:“好啦,我是多管闲事了。你快进去吧。我刚才看大东在里面正找你呢!”

1条嘢大碌/大碌嘢:“碌”形容圆柱状的物件~羞脸笑

作者bb: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卡肉么?噗噗

话说作者是真的写肉无能,不敢让亲们有所期待唉,惭愧抠手

Btw,前面热巴的图算是这章Faye造型的人设吧~?姨母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来一张东哥不戴眼镜龙纹身鼻血美图】

叶斐回到大厅,一眼看到正与人交谈的大东。

东哥从来是这样,有所谓的大佬风范——亲切的笑容、从容的举止,不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却让人信赖,久处不厌。叶斐几乎是有些痴痴地看着他,却是进退失据。

大东此时也看到了叶斐,于是匆匆结束了交谈,紧步向她走来。

“怎么了,Faye。”大东一及走近,便见叶斐神色有异,极不自然。

“东哥我……”叶斐看着大东脸上关切的神色,一种难以名状的委屈酸胀涌上来,几乎漫延到眼眶也发酸,只好垂头不再看他,“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房了。”

大东闻此诧异:自己不过离开一小会儿,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Faye哪里不舒服?很难受么?”大东还想再问,但见叶斐只是蹙眉摇头不说话,还是放柔声音道,“那我送你回房休息。”

“不用了,东哥。我没关系的。”叶斐此时沮丧地肩膀也耸了下来,好似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兔子,“你不是还需要应酬么?我刚才在外边花园遇到波子姐了。不如你请她陪你吧。”

听她如此说,大东只怕是波子又“帮”他了,无奈地想要解释:“Faye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和波子根本没有……”

“东哥,我知道的。”叶斐轻声打断他,似蒙了一层水雾的猫眼望向他,“我只是……真的有点不舒服。对不起,东哥。”说着,叶斐感觉眼泪马上就要蓄不住了,不敢再留,几乎是落荒而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路急奔到电梯间,叶斐轻抹了抹有些湿润的脸颊,愣愣地看着电梯的数字依次落下来,脑中混沌一片——自己这样便算是拒绝了东哥吧?自己这样失礼、这样任性,东哥一定会讨厌她的……

如是想着,泪意蓦地汹涌起来,叶斐拖着步子走进电梯。电梯门正要关闭,一只宽厚手掌拦住即将闭合的电梯门。

是东哥!叶斐看着大东,手足无措。

而大东看到她脸上的泪痕,也是一愣,之后默默走进电梯按了楼层,与她并排而立。

一路上行无话。

叶斐心中仿佛经历了整个宇宙爆炸又重组的亿兆年。电梯门打开了,两人却都没有动。

“Faye你是讨厌我么?”大东在即将关门的时候,伸手将Hold指针拨了上去。

“啊?”叶斐惊讶出声,立刻望了过去,“东哥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大东此时也望着她,那神情好似失望又好似控诉,让叶斐又慌又痛。她眼见着大东的目光最终还是垂了下来。

“那我明白了。”叶斐听到大东这样说,他随后把那Hold指针拨了下来,“Faye你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一瞬间,心痛如裂,叶斐脚下完全动不了,她也根本不想动。任由电梯门再次关上,只将他们两人复留在一小方密闭的空间之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留在这小天地里多好!什么可能的现实困境统统都可以隔绝在外。

“东哥明白什么了?”骤然的赌气也好,似乎要失去大东的心痛也好,叶斐直觉气血上涌,一下又把那Hold指针拨回上去,转身直面他。

大东亦转向她,直接回视那双让他无可奈何的美丽眼睛:“我明白……Faye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大东的声音那样平静,仿佛一阵若有若无的轻风,却让叶斐本就摇摇欲坠的灵台瞬间崩塌。

“谁说的?谁说我不喜欢你!”叶斐忽觉极其委屈——她是太喜欢他了!喜欢到害怕。害怕彼此一旦迈出这一步,却又无法走下去,如此之后便是连朋友也没得做了。一想到自己之后可能不能再见大东、不能再与他说话,叶斐便觉心痛如窒,泪水立刻又盈满眼眶,“你根本就不明白……”

大东是何等通透的人,眼见她如此伤心,直觉立刻告诉了他可能的原因——她怕是担心在一个坑里摔倒两次。大东叹了口气,他现在又有什么办法打消她的顾虑呢?于是没再说话,而是一下将她拉入怀里,狠狠吻住。

感受到她的挣扎抵触,大东并不强力制控她,略略松开怀抱,几乎是唇贴唇地叹息道:“Faye,是你不明白。”说着,轻柔吻去她眼角的残泪,大东按开电梯门,随后一下将叶斐打横抱起,跨出电梯。

及到大东房门口,他将叶斐放下来,英挺的眉眼凝视着她:“Faye,房卡在我兜里。”

叶斐明白大东的意思——他这是将选择权交给她,只看她是否愿意。

此时的叶斐只能痴痴地看着她的东哥,看着他摘下金边眼镜放进上衣兜里,任由他拉起自己的手摸到他裤兜里的房卡,随即低头靠近她。额头相抵,他略微低垂的目光里,有让她沦陷的热切与笃定。

笃定?东哥明白自己对他的感觉么?叶斐头脑中所有的思维都已停摆。什么考虑、什么斟酌,尽被这热切融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叮。

听到这声开门的声音,大东才算真的发自内心地笑了。立刻再抱起她,他只觉自己是用尽了一辈子的耐心,才将她轻柔地放在床上。

“Faye,Faye……”他一边唤她,一边胡乱地吻她。这勾了他魂魄的小仙子此时环抱着他的脖子,同样热情地回应着他。大东再不想抑制自己的急切,手掌摩挲着她光滑的后背,很快摸到礼服的拉链,轻而易举地拉下来。

然而这礼服令人迷醉的前襟薄纱,此时就很讨厌了。大东托着她的后背,令她仰躺床上,那薄纱松垮而顽固地在她锁骨下来回牵扯,难以一下除去。大东一双剑眉危险地皱成一团,内心叫嚣着直接撕了它,却又怕吓到叶斐,只好勉强自己拉开些距离,几下脱去西装外套抛去一边。

“东哥……”原本被他吻得迷醉的叶斐不满他的离开,唤他的声音又娇又糯。

便是一声唤,大东现也受不住了。他狠狠扯开自己的衬衫,弯腰吻她的同时,勾住那薄纱边缘的细钻银边,向下拉扯。

感受到大东动作里的急躁,叶斐心肝乱颤。

她印象里的东哥不是这样的。东哥不是永远那么稳重、那么温和么?即便那次在大排档为她出头,扔烟灰缸骂人也是从容气场。可此时的大东,由内而外散发出极强的侵略性。他此时已是赤着上身,暧昧的呼吸声里,他胳膊上的两条龙与后背翻过肩膀的两条龙似乎活了起来。叶斐不禁目光向下,只见大东线条分明的小腹上,又两只龙首从腰带上方冲出来。威严的龙首因薄汗而朦胧,变得无比邪淫。叶斐只觉得那六条龙缠住了她,令她除了雌服,别无选择。

湿热的舌苔舔舐过她的耳廓,一路向下。大东双手虎口卡住她椒乳的根部,软滑的触感让他下身涨得发疼。甜美的红蕊此时还被不识趣地乳贴遮着,硬撕怕会弄疼了她,便立刻换上舔舐弄湿的动作,更惹得她娇喘着唤他。

“东哥……啊……东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斐的手被他的大手控住,有些笨拙地解开他的腰带,由他引着握住一杵生猛滚烫的物什。

天呐!真的好大!

然而,叶斐很快就什么都无法再想了。

大东分出一只手,撩起她的长裙摆,抚过细腻的大腿皮肤,覆住那薄薄布料包裹的软丘。

已是一片湿濡。

“Faye已经这么湿了么?”他的声音喑哑。

叶斐嘤咛一声,顺着他的动作与他戴上安全套,眼神含娇带嗔,原样道:“东哥呢?已经……呃,这么硬了么?”

“小坏蛋……”大东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耳垂,“不喜欢硬的?”说着顶开她的膝盖,几乎是一把将她那湿漉漉的小内裤扯了下来。

“啊……喜欢、喜欢……”大东忽然有些粗暴的动作,却让叶斐莫名地更加兴奋。感到那滚烫的前端伞头已在花壶口反复磨蹭,叶斐只觉由内到外酥软如蜜,直涌上心口的甜意让她只想将那硬烫的主心骨吸吮进自己的最深处。

浅浅地戳刺已愈发不足,大东的呼吸越来越重,立刻便要真正占有她。恰时,叶斐原本缠在他腰上的长腿突然用力抵起,不让他再沉腰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东哥……”叶斐伸手抵住大东的肩膀,清凌凌地猫眼里只映着他。

这样紧要的关头,她突然这样认真地唤他,大东很是紧张:她总不会这时候改主意、不愿意了?

此时只听她软软的声音响起:“我好喜欢你。东哥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那一瞬间,大东完全不知如何回应。他心里本有一万句喜欢她的话,此时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是呀,从来不都是自己更喜欢她么?她却先说喜欢他。真的好喜欢。

五脏六腑都似已移了位,眼底翻腾着汹涌的情感,大东几乎是咬牙切齿:“Faye你真是要我的命!”

沉腰一挺,比什么言语都直白的爱意。

“啊、啊……好深!东哥……轻、轻一点呀……”

东哥完全不一样了呢……叶斐被撞得破碎的思绪,只够本能地反馈大东凶猛的攻势。激烈的情欲蒸腾着他从来温和的眉眼,叶斐感受着自己正被大东激烈肏干的事实,却又似乎同时掌握着大东陌生的失控欲望,臣服与主宰、被占有与占有,奇异地混合成无与伦比的刺激,只几下她便攀到了高潮。

作者bb:追-更:yushuwx.woo18.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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