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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1 / 2)

>  这个问题勾起了贺征许多回忆,他淡淡垂下眼帘:“我从不和她过招。”

即便当年百人大课时,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避免与她对战。

那时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他作为榜首的倨傲与不屑,或许连沐青霜自己都是这样想的。

“为什么?你觉得她打不过你,不稀罕跟她动手?”沐青霓好奇追问,“我听人说过,以往你在赫山讲武堂从无败绩。”

贺征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耳尖霎时烫得如野火燎原:“她是个了不起的对手。与她交手时,应当全力以赴,才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也正因如此,他从没想过要成为沐青霜的对手。

在很早很早以前他就知道,面对沐青霜,哪怕只是寻常切磋与例行演练,他都下不去手——

打从她第一次出现在他旖旎羞耻的少年绮梦里,他将她压在身下,却怎么也不舍得用力太狠时,他就知道了。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对沐青霜这姑娘,会束手无策到如此荒唐的地步。

第32章

正所谓“当局者迷”,沐青霜本就是个容易专注的性子,再加之令子都在交锋中将放水的分寸拿捏得不着痕迹,初时沐青霜当真丝毫没有察觉。

直到走了十多个回合后,总算看出破绽的沐青霜无奈一笑,猛地收势退开站定,双手合抱长棍,向令子都执礼以示结束。

令子都回礼后,随意抬掌抹着额角的汗,口中笑问:“这就不打了?”

“装,你接着装,”沐青霜笑嗔着甩他个白眼,“你倒是细节周全,还记得假装擦汗,呿。”

根本没尽全力,筋骨都没舒展开,哪来的汗?这人真是几年如一日的没意思。

见她转身走向场边,令子都举步跟上,笑意讪讪地解释:“我这不想着你伤还没好么?”

“子都,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你该相信,我还不至于莽撞到不顾自己的安危,”沐青霜无奈笑着扭头觑向他,难得正经唤了他的名字,“既我敢邀你切磋,自是请家医确认过无碍的。”

令子都轻轻吐出一口气,温和应道:“好,我记住了。往后若你再邀我切磋,我一定尽全力。”

说完,令子都远远向场边廊檐下的贺征打了个手势,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沐青霜当然也早就察觉到了贺征的到来,此刻却根本不朝他那头看,只神色自若地继续与令子都边走边交谈。

“你少来,你这‘谦让’的性子怕是改不了的。当年在讲武堂时,你就总这么不露痕迹地让着别人三分。”

提及在赫山讲武堂那段年少时光,两人相视一笑,感慨良多。

当初的令子都是在第三年才彻底展露锋芒、稳坐榜首的。

那时有不少同窗觉得,那是因为贺征、齐嗣源、周筱晗这三个百人中最拔尖的佼佼者已提前走了,甲、乙两班中其他较为出色的学子也都陆续被各军点选,这才轮到令子都“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但沐青霜从不这样认为。

有一回她私下里与教头印从珂闲谈时,曾无意间提到令子都。

两人都看出令子都从来就不在那三人之下,只是他一直谨慎收敛着自己的锋芒,在最初两年里总是掐着一个合宜的点,将自己放在恰到好处的位置,既不会显得木秀于林,又不会沦为平庸。

“那时我就对印教头说,你那种不着痕迹的让法,对你的对手来说其实是最危险,”沐青霜神色郑重地瞥了他一眼,“会让对方错估自己的实力而不自知。”

令子都愣了愣,旋即歉意地点点头:“那时年少无知,没想到这么多。只是初进讲武堂时就听说主事官提过,说外地各军随时可能到赫山点将挑人走,而咱们利州军则会排在最后,我便稍稍敛着些。”

他的脚步略微踟蹰,有些忐忑地看了沐青霜一眼:“你会不会……瞧不起我这种想法?”

利州自古与中原往来甚少,大多土生利州人对中原的感情偏于淡漠,并无太强烈的“家国情怀”。

若有得选,他们宁愿为了守护利州而埋骨青山无人知,也不愿离乡背井去中原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数百年来,代代利州人几乎都是这样的心性。

不过,近二十年来涌入利州避难的中原人里,除了有豪强富绅与流民,也不乏各种家说流派的渊博士子。

这些人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却能以笔墨鼓舞千军,用华章唤醒万众。

他们散入利州各城的书院、家塾内传道授业,以文弱之躯担起薪火传承之责,逐渐让许多利州的少年人开始将中原河山装进自己的襟怀热血中。

只是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不可能一蹴而就,并非所有人都能立刻扭转从先辈那里继承下来的固有认知。

譬如令子都,也譬如沐青霜。

他们当年在赫山讲武堂时,也受过那些中原来的夫子们的熏陶与感召,对收复中原故国山河也有期待与关注,对毅然前往中原驱敌复国的同窗也心怀敬意,可若非万不得已,他们自己并没有太大意愿投身其中。

沐青霜自嘲地笑着摇摇头:“我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你?我自己不也这样。”

当初她在讲武堂时,不也同令子都一样,始终藏着掖着,生怕太过锋芒毕露而被外地各军府挑中。

她从未出过利州道,中原那千里故国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图腾。

她会因为书本上那些凛然大义而热血沸腾,也会被夫子与同窗们的热血打动,跟着一起沸腾。但到了真要做出抉择的时候,利州在她心中仍旧是重于中原的。

在这件事上,她和令子都完全是一样的人,谁也没资格笑话谁。

****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场边廊檐下。

沐青霜对某道灼灼投向自己的目光视而不见,略弯腰平视着贺征怀里的沐霁昭:“崽子,你自个儿没腿的吗?”

哪怕沐霁昭就被贺征抱在怀里,沐青霜也只是顾自弯着腰与沐霁昭说笑,仿佛这小家伙是自己凭空浮这么高的。

沐霁昭咧嘴笑呵呵,转身抱紧贺征的脖子:“没腿的!”

“没腿你也给我下来,”沐青霜拎着他衣领晃了晃,终于淡淡掠了贺征一眼,“叫他自己走,总抱着不行的。”

贺征面上郁色淡去,唇角偷偷上扬:“好。”

被放到地上的沐霁昭开始耍赖,可怜兮兮巴着贺征的腿,嘟着小嘴:“贺二嘟……贺二嘟……抱嘛,抱嘛……”

贺征低头与小家伙对视一眼,爱莫能助地以下巴指了指沐青霜。

沐青霜并不搭理小家伙的耍赖,转而对站在一旁的沐青霓道:“咱们慢慢走回去,坐会儿喝口茶也就差不多到饭点儿了。”

“好咧!”沐青霓也饿了,牵了沐青霜的手就走。

那小家伙大概很清楚“小嘟嘟”在这件事上是个求不动的铁石心肠,只好扁着小嘴退而求此次,双手吊着贺征的手臂,小短腿儿悬空,能少走两步是两步了。

令子都见状对贺征笑笑,贺征却板着脸冷冷甩他个眼刀,拎着挂在自己臂上的沐霁昭,举步就走。

“诶我说你这人,不就之前打了一架,怎么还真记上仇了不成?”令子都也回他个没好气的白眼。

他们二人之前在沐家门口打的那一架还真算不上什么,毕竟年少时打得比那更凶都能转脸就勾肩搭背。

贺征冷冷斜睨他。

令子都立刻明白并不是因为之前打架的事,便讪讪摸了摸鼻子:“那你一直黑着脸瞪我做什么?”

才走出没几步,沐霁昭就已吊得手酸了,便又蹬着小腿儿,哼哼唧唧让贺征放他下地自己走。

贺征依言将他放下,转头神色不善地对令子都又“啧”了一声。

令子都觑着他那脸色,恍然大悟地嘀咕道:“哦,你也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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