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和我分手,去跟沈阅明好是不是,两个人在湖心酒楼喝得很开心么,法国的签证办得怎么样了,能不能和他一起去法国旅游了?”
郑潮猛地顶了一下季涵之,后者“啊”地轻叫了一声。
“……你都知道?”季涵之露出吃惊的神色。
郑潮冷哼一声:“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季涵之嘴角隐隐带着苦笑:“总有些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是,比如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挑起争吵,借故和我闹分手。”郑潮嫌弃地看他一眼,“作。”
季涵之辩驳道:“我作?我堂堂正正一大老爷们……啊!……唔嗯!……啊你……”
郑潮嘲笑道:“会叫|床的大老爷们。”
季涵之气得满脸涨红,羞耻道:“我人都给你上了,还是硬上的,你还想怎么样,郑董?”
“告诉我,为什么要和我分手?”郑潮弯下腰,亲了亲季涵之的嘴角。
只不过这一吻,便瞬间融化了季涵之心中的坚冰。
“说实话,不然明天你就别想下床了。”郑潮补充道。
季涵之怔怔地凝视着他,半晌,才叹息似的开口:“我爸得了胃癌,虽然是早期,但是也不容轻视,我妈让我飞回法国看看他,跟他一起过个年,毕竟,我已经有六年没有见过他了。”
“胃癌?我和你一起去探望他。”郑潮说。
季涵之摇摇头:“绝对不行,你会被他轰出来的,六年前就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独子是个同性恋,才会和我断绝关系的。”
郑潮愕然道:“法国的风气不是自由的么?”
“自由又不代表没有歧视。”季涵之打算把前男友的破事遮掩过去,“他不会接受我带个男人回去的。”
“所以你就想和我分手?”
“我试试看嘛,分不掉就算了。”
季涵之心虚地撇过头,结果就是分不掉啊,他和郑潮简直就是什么盖配什么锅,天生一对,贱气逼人。
郑潮冷冷一笑:“这种事情可以随便试试的噢?”
说完,电动马达又开启了,季涵之生不如死地被榨干在床上。
第二天季新赤着脚咚咚咚跑进主卧,趴在床边对季涵之说:“爸爸,昨晚你叫得好惨,好惨啊。”
“臭小子,那你不来救我?”季涵之腰酸背痛地躺在床上。
季新哼了一声,居然生气了,“爸爸,是你翻墙在先的,叔叔真的好可怜,昨天回来看不见你,他一个人喝了好多酒呢,真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呀。”
季涵之阴测测地看着季新:“是你这小混蛋在他面前煽风点火是不是?还想不想泡法国小妞了?”
季新瞪大眼,猛地捂住嘴,“不——”
“朕恩准你现在可以滚了。”季涵之无力地躺回床上,脑海中构思如何与郑潮解释,过几天他就要带着季新去法国而不能带着男盆友去法国这件事。
要不干脆……不解释了?
季涵之眼前一亮,好主意!
……明明是馊主意。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就带走一个儿子。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就是去法国过个年。勿念,勿找,勿离婚!!!】
几天后,当郑潮回到公寓,看见这张纸条时——
“呵。”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 噢,亲爱的
法国说大不大,但是好歹也跟四川差不多,所以季涵之很严肃地告诉季新:“法国可有三个Z省那么大,我们是逛不完的,所以你就别想什么环法旅行了。”又不是骑自行车的,环什么法啊。
季新睁着大眼问:“这么说来,法国小妞也有三个Z省那么多喽,爸爸?”
季涵之牵着他走在梅德尔大街上,说:“泡妹子,靠实力,为父不认为你有这种能力。”
季新气呼呼地嘟着嘴:“父亲大人,你就不能给做儿子的一点点的自信嘛!何必一棍子打死呢?”
“那我再送你一棍子?”季涵之好心建议道。
季新一跺脚,非常傲娇地拉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哒哒哒地跑了。
“跑什么,你走过头了拜托。”季涵之一翻白眼,就在原地立定了,季新的小身影猛地顿住,又是一跺脚,转过身急匆匆地奔回来。
“爸爸我还是你亲生的嘛!”
来之前季涵之跟叶素珍打过招呼,刚刚下了飞机他又打了个电话给她,叶素珍说他爸一早出去看画展了,可能午饭时间才会回来。
那样才好,季涵之心想,有个缓冲时间他不至于刚进门就被扔出去。
“记得叫奶奶,另外一个叫爷爷。”季涵之叮嘱季新,抬手按响了门铃。
叶素珍闻声前来开门,季新一见有人出来,就大声地喊道:“奶奶吉祥!爷爷安康!”
叶素珍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虚惊一场道:“我不是宫里头出来的,不需要喊吉祥,你爷爷不在,所以不用问他的安了。”
季涵之哭笑不得:“妈,先让我们进屋吧。我已经六年没回来了,梅德尔大街变了很多啊。”
叶素珍哼了一声,放开门让他们进来,“六年了,梅德尔早就大变样了,你才回来,呵。”
“妈,你是在暗示我回来得太晚?可这不是我的本意,如果我爸肯原谅我的话。”季涵之耸耸肩,相当无辜,“不过我好歹给你们带了个孙子回来,我爸这下总该高兴了吧?”
“天真,”叶素珍冷笑道,“他要是知道他的孙子不是你生的,他绝对从胃癌早期直接跳到晚期。”
“本来就不是我生的,我要是能生,他就成外公了。”季涵之撇撇嘴,问道,“他现在在治疗么?药物治疗还是化疗?”
“幸亏发现得早,现在用药物控制得不错,医生说治愈的可能性极大,不过不要让他受刺激。”叶素珍道。
季涵之猛地站起来,拎起行李箱,“不要受刺激?那我还是赶紧溜吧,免得他一下子从早期跳到晚期。”
“爸爸,不要走嘛,让我把这集动画片看了好嘛!”季新赖在沙发上不高兴挪窝。
季涵之悚然地看着他:“法语你也听得懂?”
季新遗憾地摇摇头:“动画片是没有国界的,爸爸,你奥特了吧。”
真是对不起,他只知道音乐无国界……
叶素珍看着季新,笑道:“这孩子很招人喜欢,嘴也甜,可惜不是你亲生的,不然你爸一准原谅你。”
季新一听,泪眼汪汪地瞅着叶素珍:“奶奶,因为我不是亲生的,所以你不喜欢我嘛?我会很听话很懂事,不会惹你生气的啊,奶奶,你听我说!”
我家的表叔数不清……季涵之在心底欢快地唱了起来。
叶素珍也有些愧疚,坐下来抱着他,摸摸他的头道:“宝宝不哭,奶奶不是不喜欢你,只是爷爷可能会接受不了,等会儿他回来了,你记得嘴巴甜些,叫着他不放啊。”
“嗯,我会黏住他的,奶奶。”季新乖巧地缩在她的怀里,把自己当蜘蛛侠了。
然而季清然是什么人?文学院一等一的雄辩家,修辞学家,成天研究古人如何对骂,如何骂得精彩,如何骂出水平,骂出风格。他人生最失败的一次训斥,大概就是被Tom胁持后对季涵之大动肝火,口不择言地让他滚出家门。
临近中午时分,他果然从梅德尔大街的另一条溜达溜达回来了,季涵之在二楼阳台看见了他的身影,即便分别六年,但他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自己父亲的模样。
五十出头的男人微微发福,挺着不小的肚腩,双手覆背,慢吞吞地走来,他的金丝绒马甲穿了有些年头,衣摆都起了毛边,不过一向崇尚节俭的他还是没舍得换下。
季涵之深呼吸一下,站在门后,表情严肃地打开了门,就这样,他和季清然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