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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2 / 2)

“宏哥,您好!两位老板,你们好!伊甸园欢迎你们的光临!”两位仙女笑吟吟地飘过来,甜润的声音恍如银河中灿烂的星辰,把我们的心窝灼得火辣辣。

在仙女的牵引下,我们怀着各自的心思飘进这座灯红酒绿的宫殿。对我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神秘的令人忐忑的世界,这些感受缘于这个世界拥有一个赤裸裸的名字,这个名字使我联想起亚当、夏娃、蛇和禁果。大厅里,幽幽的灯光像云彩一样在空气中漫步,悠悠的歌声像海浪一样拍打着沙滩,这是一首赞美春天的歌,说得是1979年有一位老人在南海边画了一个圈的故事。自那个春天起,改革开放走过了15年……都15个年头了,我为什么还像古人一样戴着一副假面具呢?不就卡拉一下,OK一下,有必要怆怆然惴惴然的吗?这样一想,心里塌实了,脚步也塌实了。我跟着谢港宏穿过大厅,径直走向二楼的18号包厢。

对面的门半掩着,我禁不住往里瞥上一眼,看见一位胖墩墩的老板满面红光地反衬着包厢的昏暗,裹着黑色露臀短裙的小姐像膏药一样粘贴在他的身上,他们在合唱《夫妻双双把家还》,走了调的声音像是一群无头苍蝇在海绵包裹着的墙壁上撞来撞去。我赶忙收回视线走进自己的KTV,就着暗淡的光,把整个身心掩饰在灰色的沙发之中。不一会,便有众多的花儿们草儿们在我们的面前绽放出“春天的故事”。我蜷缩在那儿,像是一只被硬壳包裹着的蜗牛,感觉吕社长在轻轻捅我的胳膊,我只得把头从硬壳里伸出来,发现他的目光像蜜蜂一样在对面绿肥红瘦的花海里飞舞着,叮啄着。淡绿色长裙裹着透明风韵的妈咪大姐则在一个劲地推销着她的紫玫瑰、红玫瑰和黄玫瑰,娇滴滴的声音在小姐们的裙裾间撩来撩去,听的耳热的时候,我也免不了往正前方瞥上一两眼,心里总会涌起一些莫名的慌乱。我只得把眼光再次对准吕社长,看见他在轻轻的摇头。为什么要摇头?是他的两只蜜蜂飞累了,还是对面的花海不够妖娆呢?

只有谢港宏懂得吕社长的意思,他不耐烦地向妈咪挥了挥手:“黄婆卖‘花’,尽拿些干瘪瘪的往这儿塞,还好意思自卖自夸,难道就没有水灵一点的?”

对付谢港宏这样的老手,妈咪显得无可奈何。她把我们面前那群绿肥红瘦打发后,挨着谢港宏坐了下来,用软绵绵的手亲昵地摩挲着他的腿:“我手上的这些牌儿,哪一张是红桃,哪一张是梅花,你宏哥是最清楚不过的。干脆一点,爽快一点,要哪几张牌儿,你就直接点吧!”

谢港宏瞥我一眼,又瞥吕社长一眼,见我俩都在轻轻点头,他便同妈咪说起了白话。我虽然不懂粤语,但大概的意思还是听出来了,因为我对粤语的量词作过研究,所以我能听懂他们话语中那组08、18、28的数字。我想,这组大吉大利的的数字肯定与花儿草儿们有关的。

“OK,你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妈咪大姐在谢港宏的关键部位捏了一把,起身笑眯眯地向我们做了一个比较亲密的动作,终于把蛇一样的身子扭出了门外。5分钟后,三位小姐进来了,谢港宏把“露肚脐”28号安排给吕社长,让弯腰时露出大半个“热馍馍”的18号坐他自己的台,最后才把那位最可人的黄头发8号推到我的身边:“今晚好生侍侯我的老板,否则,我可翻脸不认人喔!”

“宏哥,你就放心吧!”“黄毛”小姐身体力行,甜美的声音尚在迷你的空气中湉湉流淌,丰满的胸脯已经顶住我的脊梁,一双细嫩的纤手绕过我的肩膀围住了我的脖子,一张丝绸般光滑的脸蛋也向我的脸上粘贴过来,一种似曾相识的香味在我的空气中延伸。这是紫罗兰的香味,洗泡泡浴的时候,曾经领略过它的神奇,在这种香味的浸润下,我的身体我的肌肉我的骨骼整个儿都在融化……

“怎么称呼?”

“萧,姓萧——”

“难怪这么潇洒。”

“萧条的萧。”

“都一样。”

一样?她说都一样。一样就一样呗!

“我姓乌,叫乌毛毛。”

“乌,乌毛……”我喊不出来,太拗口,不高雅,让人想入非非,“还是叫你毛毛吧!”

“都一样。”

一样?她说都一样。一样就一样呗!

“萧大哥,唱歌喽!”她递过来一本歌本,丰满的胸脯在我的脊梁上滑出一道优美的曲线。

我笑着摇摇头。她没有勉强我,她让我转过身子,她把高耸的胸脯贴在我的胸口,让我的鼻息与她交欢,让我的心跳与她共鸣。我们的脸上都飘浮起最美好的笑容。我的视线从黄头发的缝隙里延伸开去的时候,才发现吕社长和“露肚脐”的笑容比我们更美好,他们正在合唱《心雨》,她的歌喉细腻柔软,他的声音浑厚高昂,她说“明天要去做人家的新娘”,他说“爱你爱你最后一次爱你”。我有一些感动,赶忙把视线偏了90度,恰好看见18号骑在谢港宏的大腿上像小孩子在撒尿,在“小胡子”面前像老鼠见了猫似安分的他已经完全进入佳境,他的手在她的胸口上游走着,走得非常的娴熟,非常的夸张,他的这个动作,让我联想起广播体操中的扩胸运动。

耳濡目染,桴鼓相应。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顺着乌毛毛的领口划下去,紫罗兰的香味和着水一样的丝料轻轻地颤动起来,我很想继续往下走,想象那里面到底会给我什么样的感觉。想着想着,一阵恐惧袭上心头,越来越强烈,渐而渐之演化成为一种无法拒绝的欲望……

4

谢港宏的扩胸运动做完了,18号胸脯上那两个“热馍馍”裸露在外面的部分呈现出白里透红的颜色。他起身伸展了几下有些酸软的胳膊,随手把茶几上的“XO”倒进三个高脚玻璃杯子里,然后把杯子们侧转过来,让它们在茶几上自由滚动,让淡绿色的液体在它们的肚眼上舞蹈。他把酒杯举到我的面前:“来,喝酒,喝了酒才来劲!”

我笑着摆手:“我滴酒不沾。”

“这第一杯嘛,不喝也得喝的。萧老板,你瞧不起我谢港宏?”他瞧着我淡淡地笑,他的话不温不火。

我听出了分量,犹豫一下,还是把酒杯举过头顶。身边的乌毛毛笑眯眯地站起来,笑眯眯地夺过我手中的酒杯,笑眯眯地把它一饮而尽,笑眯眯地说:“我代劳了!”

“美女救英雄,OK!”谢港宏不再计较,转过身去和吕社长对饮起来。趁着酒兴,他唱了一首《新禅院钟声》,这是一首经典的粤曲,他唱得很深沉,很忧伤,把一个凄凉哀婉的爱情故事叙述得感心动耳。唱完后,他笑眯眯地把话筒塞到我手里。

我知道,这次乌毛毛是帮不上忙的,靠自己,只能靠自己了。其实,我的嗓子条件是不错的,只是没在这种场合尝试过,在家里,我经常唱的,孤独时唱,失意时唱,开心时更忍不住要唱。虹云老是夸赞我唱得棒,我总是说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为了那一半,她足足感动了365天。那时,我觉得真的棒,现在却棒不起来,音乐响起的时候,汗水早已湿透我的衣衫。毛毛悄悄捏紧我的手,悄悄贴紧我的脸,悄悄将一种香味往我的神经里面挤。怪,我像吃了神丹妙药似的居然兴奋起来了,我真的有些兴奋了,我的感觉随着香味升腾,我的喉咙随着音符躁动……我把《十五的月亮》唱得滚圆滚圆……为何没有“十六的月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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