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透明的水花,温水源源不断地从浴缸的边缘溢出,在地面上涌起一条涓涓的细流。我把她安置在浴缸边大理石铺设的平台上,囔囔着:“岚岚,我仿佛沉醉在梦中。”
“灏儒,我也是!”岚岚仰脸躺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在躁动的领地上极有韵律地嬉闹摩挲滚动碰撞。
紧张刺激的探险开始了。
我用蒸腾热气的躯体覆盖在那片需要滋润的原野上,用急剧搏动的心感悟生命真谛。原野在伸缩,山峰在震颤,雨林在哗动,峡谷在咆哮,灵泉在喷涌。蓬勃旺盛的生命之神奋勇地向泉眼探索,泉眼有节奏地翕合着,牵引着,携雷霆万钧之势把探险的客人一步一步地引向纵深,报以甘甜的琼浆玉露和滚烫的生命精髓。随着一阵猛烈的抽蓄,一股躁动着无数生命细胞的急流与陧盘的灵泉之水亲密交汇。
我依依不舍离开那片已开垦的土地。精疲力竭。
水珠和汗珠在岚岚赤裸裸的躯体上肆虐,峡谷的缝隙依然一张一合有节奏地蠕动,一股殷红的粘液从泉眼口汩汩涌出,沿着雪白的大腿扩散蔓延,在大理石上淤积成一滩深沉的红色。我耕耘的竟是一片冰清玉洁的处女地。
“岚岚,我太卤莽了。”我大惊失色,惶恐不安。
“灏儒,能为你付出,值得。”岚岚的脸上淌满泪水,嘴角绽放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真的,我很满足,也很欣慰!”
我的眼眶湿润了,喉咙里像卡着鱼刺那般难受:“岚岚啊,你怎么会这么傻?实在太草率了,你付出这样高昂代价,我怎么承受得起!以后,你要后悔的。”
“我甘愿付出,无怨无悔!”她伸手抱住我,紧紧的。
我把她抱到“大舞台”上,一边用面巾纸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泉眼口的血迹,一边心疼地问:“还疼不?”
“有点。过一两天就没事了。”岚岚淡然一笑,不让痛苦随意在我面前流露,“灏儒,像我这样疯野的丫头,也有这么刻板的一面,是不是难以想象?”
我躺在她的身边,左手垫在她的颈下,右手捂住她殷殷滴血的地方。对于她的话题,我无言以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似乎觉得有些不妥,马上又摇头予以否定。
“其实道理很简单。”岚岚稍稍挪了挪身子,一边用手在我的身上轻轻摩挲,一边把脸枕在我的胸口,“如今已是90年代,现代女性把贞操看得平淡如水,我也不例外,之所以守身如玉,是因为过去没有遇上值得为之付出的男人。”
“我的哪一点打动你的芳心?”
“我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大海与帆船的故事’,也许本身就是一种缘分,也许什么都不为。”
我沉默了一会,不无担心地蠕蠕:“可是……”
“你大不必忧心忡忡。”她似乎揣透我的心思,适时打断我的话,“一切遵从你本来的意愿,明天就可以叫我搬回库房,或许此刻立即赶我走。心血来潮时,可以像KTV唤小姐那样,把我喊到你的‘大舞台’,扯掉我身上的衣衫,随时满足你生理和心理上的一切需要。女人吗,就是这么贱!”
“我非禽兽,非草木,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到底。”
“负责!怎么负责?休掉虹云?娶了我?不可能,不现实。说穿了,我们之间只不过是暂且的苟合,是一种有趣的游戏,是一种生理上的共同需要,互惠互利。”
“岚岚,你是兜着圈子在哄我。我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她不再吱声,把赤裸的身子慢慢匍匐在我的身上,下身处又开始蠕动起来,胸脯一起一伏,在这静谧的午夜,我能清晰地感受她“咚咚咚”急促的心跳。
“岚岚,别闹了。你的伤口还在流血。”
“不,我睡不着,我要,我还要……”
仲夏之夜,风雨晦明之间,俯仰万变。全玻门外刚才还是月明星稀万籁俱寂,恍惚间已是沉雷不及掩耳,疾霆不暇掩目,腾云似涌烟,密雨如散丝。闪电的强光透过纱帘,把我们扭曲的裸体照得通亮,急促的喘息声和岚岚尖利的呻吟声与窗外的风雨声相互融合,组成夜的进行曲。对着大镜子,我们一边示范一边观摩,配合的天衣无缝。“老姑娘”目不转睛地偷窥着我们的每个细节,拿烟的手在颤抖,胸脯在起伏,眼睛在冒火,目光显得分外的贪婪和冷艳。
岚岚气喘如牛,淋漓的汗水如同窗外的夜雨,“噼哩啪啦”滴落在我的身上。这是自洪荒时代起最原始最基本最必需的耕作方式,这是水与火的交融,这是灵与肉的缠磨,这是刀与斧的征战。时代在飞速发展,人的本性却沿袭至今一成未变。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生命的本质吧!
床头边的电话铃声不失时机地喧闹起来。我用酸软的手揿下免提键,有气无力地问:“哪位?”
娇滴滴的女中音:“萧老板,没打扰你的好事吧?”
“没有!”我抬头瞧着“老姑娘”赤裸的躯体,不无讥讽地说,“吴小姐,你真厉害,打个电话火候都掌握的这么好。”
“老姑娘”一阵浪笑:“因为,我天天卧伏在你的身边。别忘了,有双眼睛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噢,我明白了,难怪你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我一边擦拭岚岚身上的汗水,一边与“老姑娘”开玩笑,“看来,我得找条‘卫生巾’蒙住你的双眼。”
“窥见你的秘密,害羞了,难为情了!哎,感觉怎样?”
岚岚学着“老姑娘”的腔调,嗲声嗲气接上了话茬:“Be deep…lye attached to each other,味道好极了,我们此时还在腾云驾雾如梦如仙哩!我们灏儒的功夫Very good,想亲身体会,就过来呗!”
“老姑娘”始料未及,讨了个没趣。缄默。
“吴小姐,怎么没声音了?睡着啦?”
“Feel bashful,搅了你们的好事,继续吧!bye!”
岚岚笑得前仰后翻。
外面依然下着雨,滂滂沛沛。
岚岚搂住我,在夜雨的催眠中,渐渐进入梦乡。我们不约而同地做着同一个梦,一个美妙而又销魂的梦,一个延续大海与帆船的故事的梦,一个洪荒时代刀耕火种的梦……
3
悠悠醒来已是次日正午。
雨过天晴,太阳被一层光晕包围着,似乎没了昨天那般的灸人。“空中花园”里芭蕉翠绿的叶片上缀满珍珠,在阳光照耀下折射出无数条夺目的光线,椰树浓荫下的几树海棠吐露鲜红。伫立在全玻门前,望着园中景色,我情不自禁地咏起李清照的《如梦令》:昨夜风狂雨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这么好的雅兴,回味无穷是吗?”岚岚把脸趴在我的肩上笑眯眯地说,“好了,别犯傻了,外面等你吃中饭呢!”
我在岚岚的脸上轻轻一吻,拉着她的手出了卧室。
“萧老板,精神不错嘛!你看你看岚岚的脸,晴空万里阳光灿烂。嘿,难得的好天气。”雷天久边喝酒边乍舌。
“彼此彼此,你也春风满面。”我给雷天久恭维后,把脸转向毛毛,“多吃一点,吃饱了有精力,这几天好好陪陪雷大哥。”接着,我又把矛头对准低头吃饭的小英,“怎么这样郁郁寡欢的,想阿文了?快了,再过几天他就回来了。”
小英的脸“唰”的一下红到耳根。
吃了饭后,我敛住笑容,换上副严肃的面具,对正在伏案工作的岚岚和小英吩咐道:“玩归玩,工作归工作,玩的时候要开心,工作的时候要专心。重新编排的50个版,今天无论如何要定稿,明天到童老板厂里重新剪辑。”
“Yes!”也许得到了滋润,岚岚这回没翘嘴巴,“放心吧!我们一定保质保量按时完成任务。”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坐到沙发上悠闲自得地喝起了茶。
“萧老板,车子有主顾了吗?”楚楚悄悄坐到我身边。
我摇了摇头:“没,暂时还没有。”
“我有一位朋友倒挺有兴趣。哎,底价多少?”
“如果有人想要,30万脱手吧!”
“太便宜了。一句话,38万呗!”
“多少?38万!没这么傻的人,除非脑袋瓜长包。”
楚楚笑着说:“人家看中的不只是车子,你也许不知道,现在要搞一个好牌照好难喔!”
我半信半疑:“这样,我不是捡了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