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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1 / 2)

>  次日醒来,衣裳都穿得好好的,身子除了有些酸疼外,再没有其他不对的地方。

她总以为是做了梦,没想到,竟是真的。

不用想也知道唐令对她做了什么,那么多个夜晚啊,她被他随意摆弄、猥亵。更可怕的是,他每每见到她,依旧是长辈的样子,苛责她的自轻自贱,嫌弃她的举止言行。

呵,真让人害怕,也恶心。

“冬子,你猜是谁给我带的信儿?”荣明海笑着问。

“我原配相公。”沈晚冬故意坏笑。

“你说什么?”

荣明海故作生气,要将背上的美人往下仍,吓得她赶忙紧搂住他的脖子,笑的花枝乱颤,忙认错:

“错了错了,奴家错了。”

说罢这话,沈晚冬轻咬了下男人的耳垂,嗔道:“别闹了,小心跌倒。”

“冬子啊,其实除了小公子,还有个人给我带信儿。”

荣明海皱眉,似乎在回忆昨儿见到的那个蒙面黑衣女子,沉声道:“瞧武功路数,似乎是唐门,只是撂下句话就骑马匆匆离去了,我想不通,在大梁除了小公子能尽心尽力帮你,还有谁?你的婚事老唐办的隐秘,我猜是唐府的人,而且还是老唐身边的。”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沈晚冬用袖子帮男人擦去额上的雨水,她知道是谁,定是楚楚暗中派去的。这女人倒是对唐令死心塌地,生怕她留在唐府抢走那阉人。

蓦然间,沈晚冬瞧见前面凉亭中仿佛有光,是谁?难不成是唐府的人?

等走近后才发现,凉亭里坐着的,是个再熟悉不过的人。

凉亭依旧,四面漏风,雨水不断地从破瓦上滴下来。石桌摆着盏罩了纱的灯,三盘精致小菜,一壶陈年花雕。桌旁坐着个身穿宝蓝色加纱直裰的俊秀男子,面如冠玉,正是章谦溢。

他从长凳上拿起个描了杏花的琵琶,抱在怀里,胡乱拨动,琴音伴着雨声,竟有种萧索的诗意。

“在下已经等了许久,热酒还未凉,进来喝一杯吧。”

沈晚冬从荣明海身上下来,将伞收起,立在凉亭外头,提着灯笼跟在荣明海身边,走进凉亭。

心中暗叹:最了解她的,果真还是公子。

“侯爷别误会。”

章谦溢并未抬眼看已经入座的男女,他默默地从食盒里找出三只杯子,倒上花雕酒,抿了口酒,唇角勾起的落寞难掩,故作淡然,道:

“当初章某言辞刺激了含姝姑娘,以至姑娘香消玉殒,每每想起,心里总是难安,今晚来给她扫扫墓罢了。”

“多谢你。”

荣明海举杯,一饮而尽,大手按住章谦溢的肩头,点头笑道:“荣某以前竟错看了公子。”

“侯爷言重了。”

章谦溢笑着,给荣明海和自己将酒添上,举杯再饮,笑道:

“章某是生意人,无利不贪,此番督主与侯爷两不得罪,日后大梁最有权势的两人都将高看一眼在下,想必在下的生意会更上一层楼。”

“哈哈哈。”

荣明海大笑,连饮三杯,大呼了声痛快,眼里尽是欣赏,由衷称赞:“小公子将来的成就,定不让乃叔。本侯今朝欠下你一份大人情,记在心里了。”

说罢这话,荣明海转头看向泪眼盈盈的沈晚冬,轻叹道:“冬子有你这样的兄长疼爱,本侯也很宽慰。”

“公,公子。”沈晚冬哽咽,话到口边,却又咽下,笑着举杯,对章谦溢柔声道:“往日恩恩怨怨,了结在这杯酒里。章大哥,请。”

“请。”

章谦溢闭眼,重重叹了口气,终究将这杯苦酒饮尽。

他鼻头有些发红,但仍笑着,忽然从怀中掏出朵宫纱堆成的红牡丹,起身,行至沈晚冬身侧,为她插在发边,低头看了她许久,眼中之色复杂,无奈,不舍,还有思慕。

罢了罢了,她高兴就好。

“荣明海,你听好了。”

章谦溢忽然收起笑意,直面荣明海,他一把揽住沈晚冬,微微昂起下巴,傲然道:“小妹虽然被你抢走了,但她与我拜过堂,也算是我媳妇儿。你记住了,以后好好对她,若是嫌弃她了,不喜欢她了,就趁早把她还我。”

说罢这话,章谦溢放开沈晚冬,退后两步,抱拳躬了一礼,一派的云淡风轻,莞尔笑道:“章某在此恭贺二位百年好合。”

第73章 夜雨苦酒

天快亮了; 雨似乎小了些,淅淅沥沥地打在院子里的残红上,无语凝咽。这个小院原本是小姐住的; 她喜欢桃花; 督主就给她栽了数十棵,如今正逢灼灼其华之时; 满院被粉白所包围,白日看蛱蝶穿花; 夜晚赏月弄花瓣; 犹如世外桃源一般。

可如今; 所有桃树被拦腰砍断,花瓣落了一地,飘零在雨水里; 诉说着可怜。

原本彻夜不灭的宫灯,如今全都熄灭,整个院子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 而那些伺候小姐的丫头、婆子们也都挪了出去,太安静了,静的只能听见风吹动屋檐下那盏铜铃的声音。

呜呜咽咽; 似乎在小声哭泣,因为从此以后,唐府再也不许提沈晚冬三个字。

屋子很暗,只点了一对龙凤红烛; 还似昨儿白天一样,窗上贴着红双喜,床帘被子全都换成了喜庆的红,一样没多,一样也没少。

不,多了一屋子的酒气,少了那个明艳的人。

在床边席地而坐了个憔悴的男人,他样貌俊美非常,原本用药汁子染黑的两鬓,这会儿好似又在泛着灰白,他手里拿着壶老酒,一口接着一口闷。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脚边躺了好几只酒壶了,更不知道,十几年来,头一回尝到买醉却不醉的味道。

他放下酒壶,将烛台拉到跟前来,随后从怀里掏出个画卷,慢慢打开。

画上是个极美的女人,枕着一头青丝沉睡,安静地就像挡在她幽幽秘地前的那朵玉兰花,不会瞪人,不会哭,更不会说出“你让我恶心”这样伤人的话。

“小婉啊”

唐令凄然一笑,手指轻抚着画上的她,原本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啊,他都准备好了,将这幅画拿给她看,就算跪下,也要求她原谅。

跪?他会跪么,不会。

大约黑鬼没回来,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对小婉,甚至更过分。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不用偷偷摸摸,不用给她下药。可是如今,他连忏悔的机会都没了啊。

忽然,唐令使劲儿扇了自己一巴掌,谁知喝酒太多,竟连疼都感觉不到了。

疼?呵,这十几年来,他经历过太多的切肤之痛,早都不是人,早都感觉不到疼了。只不过,这心啊,还是有些闷,揪着难受。

许是心太闷,唐令使劲儿地揉着,自嘲地笑:

唐令啊,你还真不是个人。当初你嘴上说疼她,可心里却小瞧她,仍把她当成了个妓/女看待。你轻贱她,觉得荣明海能随意玩弄,你为何不能?后来,你发现越来越沉迷了,你想在她身上找回当男人的感觉,找回过去干净的感情,所以,你就一次次无耻猥亵了她……

最后谁看轻谁,很难说啊。

唐令嗤笑了声,冷下心肠,将那幅画放到烛焰上,火苗登时窜起来,一点点蚕食画上的美人。

就在此时,唐令轻呼了声,徒手去拍打火苗,终于在画烧完时,灭掉了火。他赶忙跪着爬过去看画,发现她没了一半。

“小婉,疼不疼啊。”

唐令将帛画抱在怀里,丝毫察觉不到自己的手早都烧伤了。他只想抱着她,紧紧的,谁都抢不走。

忽然,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推开。

从外头走进来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女人,她身量窈窕,步子轻盈,脚蹬着双紫色缎面的绣鞋,头上还盖着个红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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