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穿着银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淡粉色的桃花粉嫩的沾满双袖,但却怎么也遮不住她憔悴的容颜。
那次晕倒后,她连续一天二夜发着高烧,甚至那天来看病的大夫怕她再烧下去,会把脑子烧傻了,可是第三天,她却奇迹的醒了过来,似乎是一股意志在支撑着她,必须要醒过来,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她必须把爹救出来,她还要去救父王,还要面对他——的残忍和伤害。
柳沁歌抬手拿起桌上的茶壶,想要倒水,却发现是空的,本想叫人进来换水,却看见悯儿因为这些天照顾生病的她,正一脸疲惫的趴在那里睡觉,她怕声音惊醒了悯儿。
于是她拿着水壶,踏出了房门,朝厨房走去。
快要到厨房的时候,假山旁有两个丫环正站在那里谈话,并未发现柳沁歌的到来,她们正开心说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你听说了吗?莲侧妃被封为皇后了,咱们兰苑那主子,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一个体形稍胖,脸蛋红扑扑的丫环小声的说道。
“可不是,一个小小的侍妾都被封为贵人,她一个堂堂的正妃,啥都没封,还被留在宣王府,皇上都没有下令召她进宫。”另一个长相清秀,但嘴脸却刻薄尖酸。
“哎,你看小清她们,都跟着莲王妃——哦,不对不对,是皇后,她们都跟着皇后去宫里享福了,把我们留在这里侍候那个病央央的王妃,真是倒楣。”那个胖丫环,嘟着嘴抱怨的说道。
“谁叫咱们跟错了主子呢,古人说的好啊,良禽择木而栖,以前看那王妃挺得王爷的宠爱,谁知道现在她失势了,连个看她的人都没有,弄的我们这些下人都没有油水可捞,你看看,我都好久没有买新衣裳了。”
“就是,我还不是一样,都好久没有寄银子回去了。算了,别说了,咱们还是快去干活吧,别让人听见了,皇上可是下旨说了,不让下人们在王府里乱嚼舌根的。”胖丫环看了看四周,低声催促着她往前走。
待她们俩人走后,柳沁歌一脸苍白的站在那里,愣愣的回想刚刚俩个丫环的谈话,她们刚刚说的莲王妃就是莫莲儿吗?
她被封为皇后,盛哥哥当了皇上,那父王——想到这里,她扔下手中的水壶,不顾还在生病的身体,任由雨水打湿她的衣裳,奔跑在大街上,此刻她的心里空空如也。
只想着,父王你千万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奔跑了很久,她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
冷血或冷然
[正文:第一百二十章冷血或冷然]
就在快撑不住了,大街上的石板路其中一个突出的石头绊倒了她,柳沁歌因为失去重心,狠狠的摔倒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狼狈的模样,任谁也不会知道她是当今王妃。
柳沁歌吃力的爬了起来,继续朝前走着,无视那些擦肩而过对她指指点点的人们,她抬起脸,任由雨水打在脸上,也任由雨水模糊她的双眼。
“哪来的野丫头,不要命了?!”一声怒喝在她前方传了过来,紧接着,就听见‘啪’一声,柳沁歌手臂上一阵疼痛袭来,原来是那个马夫挥动着手中的马鞭打了过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大街中央,还差点撞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中传来一声沉稳低沉的声音“张福,外面怎么了?”
“没事王爷,不知道哪来的野丫头,差点撞上马车。您没事吧,王爷!”张福一边朝马车里面恭敬的说道,一边怒瞪了一眼柳沁歌。
柳沁歌着急着想要进宫,并不想理会,但却听见马夫唤她野丫头,指着马夫骂道:“你才是野丫头,你全家都是野丫头。”
马夫被她骂的一愣,随即缓过神来,想挥动手中的赶马鞭教训柳沁歌,忽然,车里传来一声“住手”,车帘也被快速的掀了开来。
司徒熙跳下了马车,脱下身上的外袍盖在了她身上,本来打算去看她的,不想在路上碰见她,王府的人是怎么照顾她的,看见她一身湿透了,浓郁的双眸此刻染上了一抹心疼。而柳沁歌看见是司徒熙,朝他喃喃的说了一句,“皇叔……带我进宫……”
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地倒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沁歌才渐渐恢复了意识,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只觉得脑袋里昏沉沉,头痛欲裂,她抬手想要制止这股疼痛,旁边却有人快她一步,轻缓的帮她按了起来。
“你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吗?”司徒熙坐在床沿,伸出手覆在她的额头上,语出责怪之意,确不难听出里面的担心成份。
“皇叔,你告诉我,父王怎么了。”柳沁歌躺在床上,双眼直直的看着床顶,朝司徒熙问道。
因为她的问题,司徒熙的双手停顿了一下,即而又恢复如常,只听见他低低的说道:“沁歌,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吗?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了死亡的到来,皇兄的离去,只是验证了这个规律。”
柳沁歌听见他冰冷的话语,激动的打开他的手,大声说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无动于衷,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他是你哥哥不是吗?你怎么可以把他的死亡说的这么轻松。”
“是啊,我冷血——确实,我是冷血的,太久了,久到我真的快忘了什么是亲情了”司徒熙听见她对自己的控诉,收回双手,思绪飘远,面色如常地低声说道。
“对不起……皇叔,我不是有心的。我很难受,心好累——”柳沁歌双手紧紧地环住双腿,把头抵在膝盖上,两滴豆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
司徒熙直视她脆弱的眼神,凝视许久,时间仿佛已经静止,“想哭,就大声哭出来,没有人会笑你。”
似乎被他一眼看穿自己的隐忍,她把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中,压抑许久的情绪爆发了出来,无声的流泪渐渐变成了凄楚的哭泣。
帝王的忧愁
[正文:第一百二十一章帝王的忧愁]
夜晚,下了一天的雨终于停了下来,天空仿佛像被雨刷洗过一般,没有一丝云雾,蓝蓝的透着一丝晶亮。
金国宫殿的神明台上,神明台是金国宫殿中最高的建筑物,站在上面,放眼望去,仿佛看不到另一端的尽头。
重叠的宫墙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幽深阴暗,白天,金国的皇城因为光亮和装饰,看上去华丽异常,流光满霞。
可在这暗夜里,失去了光明的照亮,皇城只不过是层层围绕的宫墙,在每一个墙角落都似乎透着浓浓的阴暗气息,值得庆幸的是,这宫墙不能遮蔽阳光的照射,给这阴沉的皇宫带来一丝丝温暖。
司徒盛凭栏而立,默默凝视着魏王府的方向,紧抿的唇角、孤寂的身影冷漠如昔。
不知道从哪来的壁虎,停留在一旁的彩墙之上,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只壁虎身上,站在一旁的瑞福看见这一幕,以为皇帝要驱赶,扬手吩咐手下上前捉壁虎。
“你们都下去吧,瑞福留下。”司徒盛制止了他们的举动,淡淡的说道。
“朕登基大赦天下,减少税收,莫正廉那里有什么动静。”
瑞福见皇帝的问话,警觉的看了看四周,这才走近司徒盛,低低的说道:“莫丞相的门生曾有跟他抱怨过,说减少税收还可行,但要大赦天下,就会让许多政令难以推行,但是都被莫丞相给压了下来,如今他们也不敢对皇上再说什么。”
司徒盛听见他的汇报,目光投向了远方的天空,沉默无语。
瑞福凝视着司徒盛的背影,心内忐忑不安,以前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