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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消玉殒?淳于燕可为这个词沉了脸色。
风尘身边的男人显然来了兴趣,往前走了几步道:“这便是鼎鼎大名的逍遥王?”
“逍遥王早已跳崖自尽。”淳于燕不咸不淡地道:“姑娘怕是认错人了。”
风尘扯了扯唇角没有说话,此时男子却将目光转向了花惊澜,笑意渐浓,“这位便是雪月公子吧?”
女公子似乎是吃惊不小,连带着看花惊澜的神儿都变了,传说中的雪月公子,她崇拜的女中豪杰竟是这般吊儿郎当毫不正经的模样?
花惊澜却不理会那男人,径直看着风尘道:“风尘,我们之间恐怕还有帐没清吧?”
风尘拿淳于燕的话还击她,“既然逍遥王已死,那逍遥王妃也应该不在人世才对,我与雪月公子又何来怨恨?”
花惊澜可不吃她那套,眉眼扫开,玩世不恭道:“小爷从没说过自己是个讲理的人,谁惦记着我,我可就惦记着她呢,风尘,今后得小心着了,被我惦记着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呢!”
“你威胁我!”风尘沉声道。
“才看出来?”花惊澜反问。
风尘还想说什么却被身旁的男子打断,男子朝她拱手道:“风尘可能与雪月公子有些误会,此事暂且不提,今日在下是来拜见楼兰国君,雪月公子也来楼兰游历,不如在下做个顺水人情借花献佛如何?”
能说这话,那就是有些来头了,花惊澜还没出声,城中便用来大批官兵,出来在官道边排开,阵仗还不小。一个乌衣礼官迎了上来,往男子跟前长长鞠躬一拜道:“冽风国太子驾临,臣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花惊澜一行人恍然:原来是冽风国的太子。
冽风国皇帝有一子一女,长子赫连淮,次女赫连蓉,是眼前这两人没错了。风尘是跟着赫连淮混饭吃的,那当初献礼一事会不会也是出自这太子的主意?
此番一想,花惊澜却重新审视起风尘了,在九霄山庄时,她不过一无名小辈,风尘断然不会提前想出这计策来陷害她,那出自她口的那句箴言应该是真,如此一来,她可能也与薇言一样,拥有向天问意的能力。
礼官谄媚地迎着赫连淮往城里走,见花惊澜挡在城门口不动,连忙呵斥道:“谁人挡道,还不快让开?!”
赫连淮正打算装模作样说两句,城门却又是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远远看去,才是女相秦扶与女将欧阳秉书。
两人出了城门便翻身下马,黑着脸往前走,礼官以为是他怠慢了冽风国太子,便急急道:“下官见过女相大人,见过将军,这几个山野粗民下官立马赶走……”
“你的眼力劲儿都上哪儿去了?”秦扶冷哼一声,“就算认不得我楼兰女太子,也该认得我秦扶的四个义女!”
礼官被一棍子敲晕,晕乎乎地回头看了花惊澜这边儿的人,谁是女太子?要命啊,人太多了,他压根儿就没看到想容那几人呀!
秦扶与欧阳秉书往花惊澜跟前一拜,声音里含着喜悦,“太子,皇上日盼夜盼总算把你盼来了!”
这消息也够快的,花惊澜忖了忖,又虚扶两人一把,道:“两位请起。”
那礼官吓破了胆,从没听说过楼兰有个什么女太子,可巧了,今天怎么就让他给碰上了?!
“太……太子饶命……!”他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下官……下官……”
“一句话都抖落不出来,你也能做礼官?”花惊澜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之意,回头瞥一眼还在震惊中的赫连淮三人,提了提声音道:“欺国之民以讨好他国之人,你这官,也算当到头了!”
礼官浑身一软,当即跪坐在地上!
风尘看花惊澜却是越发的难以理解:她何时又成了楼兰国的女太子?!
305 暗芒难掩,生死蓬莱 五
与赫连淮同行最不能让花惊澜忍受的,恐怕就是赫连蓉穿回女装了,尤其是她穿回女装之后还秉持着皇宫教育笑不露齿、步不出裙,每天清晨都要看到她那“羞答答”的笑容,花惊澜就会觉得空气也不新鲜了,阳光也不美好了。
倒不是她对赫连蓉的外貌有多大的意见,也不知道是哪个脑残的礼仪老师给了她这等待人意见,武大郎装潘金莲,那感觉,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丑女!”锦儿从楼上飞奔下来,转头还对着上面追出来的赫连蓉作鬼脸,他对客栈那天的事可记恨的很呢。
其实赫连蓉也没什么坏心肠,这下为了讨好锦儿,多的都花出去了。
赫连淮却好像对花惊澜的经历十分感兴趣,尤其是去天女城的那一段,反复问了好几次。花惊澜曾私下问过秦扶他来楼兰的目的,秦扶也只知道他要面见女皇,其他并没有透露。
除开不美好的人在面前晃来晃去,花惊澜这一趟是走的颇为舒心的,对赫连淮的多番试探她也并没放在心上,既然他有心要问,迟早都会问的。
距离楼兰帝都百花城不远的时候,赫连淮终于带着一幅画像来找花惊澜。
“雪月公子可见过这图上的物件?”赫连淮紧紧盯着她,不想放过她任何一丝的情绪。
花惊澜低头仔细看了画上的图案,抬眸起来,笑道:“虽然八卦图随处可见,但像赫连公子这样精美的图纹却从没有见过。”
赫连淮目露失望,又收回画卷道:“淮唐突了。”
“这饰物想必对赫连公子十分重要,日后一定替你留意留意。”花惊澜细笑道。
赫连淮想追问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得起身告辞。直到他与风尘走远,花惊澜才转过头来与淳于燕道:“这世上果然还有这么一对钥匙。”
淳于燕起身从木箱中捧出一个锦盒来,将里面的事物一样一样的摆开,“月银钩、八卦阴匙、檀木七瓣花,这三样看起来没有任何关联的事物如今看来竟别有深意了。”
“后越国在找乾坤玉,冽风国如今在找八卦二匙,善由死时交给我的檀木七瓣花,这几样东西都和一个地方串联在了一起。”花惊澜抿唇道。
“蓬莱。”淳于燕看着桌上的东西,不禁好奇起来,“如此一来,我真想瞧瞧蓬莱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了。”
“我也好奇啊,”花惊澜抬头望了望外面飞过的鸟雀,道:“蓬莱被人传的神乎其神,可惜没找到沽岩,不然我真想现在就去见识见识。”
“叩叩叩……”
“公子,女相大人请您和爷下楼,再有半日就能到百花城了。”是想容的声音。
傍晚的时候抵达了百花城,花惊澜从马车上下来便听到城内热闹的喧哗声,梅二撩开帘子,她抬眼一瞧这满街的灯火,转头问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秦扶笑着点头,“春种过了,时闲,这是专为城里少男少女准备的夏开节。”
“开花结果吗?”花惊澜笑道。
“皇上传了旨意,说让公子好好在百花城里走走,不必急着进宫。”秦扶说罢又转过头,对赫连淮道:“冽风太子殿下请随臣入住官邸,明日一早便可面见圣上。”
赫连淮颔首,转手又朝花惊澜拱手道:“雪月公子,先行告辞。”
赫连蓉也上前来向她福了福身,道:“雪月公子,后会有期。”
花惊澜自然是满脸笑容,“公主保重。”
赫连蓉依依不舍地走了,花惊澜又与秦扶与欧阳秉书告了别,这才张狂一笑,眉眼俏人,“各位,爷今天心情好,想吃什么别客气!”
众人欢呼,尤其以锦儿最为热烈,当即拉着大武钻进了人群。
花惊澜与淳于燕缓步行走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后者道:“这让我想起了桃花节。”
“桃花节那天,你可是让我当着全城人民的面儿跟你表了一回情,今儿你是不是得还回来?”花惊澜抱着手臂睨着他。
淳于燕假咳了一声,道:“人多眼杂,万一……”
“没有万一,”花惊澜上前拉了他的手臂往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走,“楼兰离后越那么远,谁能都跟你混个熟脸啊,所以今天就认命吧!”
淳于燕被她牵着,无奈笑笑,笑容里却含着宠溺。
行到城中就被比肩接踵的人堵住,花惊澜踮起脚尖看了看,围在人群中央的是一个圆形的台子,由木板搭成。台子上方吊着成百上千的红色荷包,不停有男子上台去抢荷包。
花惊澜看了一会儿,也大概明白了其中的规则,这些荷包都是由官府赞助,里面或放着银钱或放着首饰,但凡情侣都可报名参加,由男子跳起来摘荷包,得多得少就看运气。
她玩心大发,转身对淳于燕道:“我们也去试试吧,吊的最高那个是最大最多的奖励,你一定要摘到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