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鹿翻动着手中的野味,不期然的想着他们应该怎么脱困,即使现在的生活很……不舍。想着,便看向褚烨,褚烨见她目光柔情似水,也不禁动容的挑起一条凌眉,“怎么了?”嗓音温和亲昵。
樱红的嘴角轻轻飞扬,顿了顿之后,快速的飞了眼两岸崖壁,“我在想过两天你的伤势有了好转,就应该寻找出路了吧。”默默的叹了口气,不舍的同时不禁想起生死未卜的秦辉。
那些刺客看他们跳下了崖,秦辉他们或许……能够保得一条性命。
恬静的气氛渐渐流失,其实他在刚醒的时候便猜测着可能要他们命的人。
晋国武后,不言而喻,这是他首先想到的。甘夏本就是武后暗棋,本是要借助大禹困阻自己,但后来甘夏人失势……不过,当天发生的事应该没有那么快传到武后那里,那么……除非武后暗棋中还有暗棋……
秦鹿说后来的那些刺客明显是苍月族的人,那么……
褚烨一时限入沉思,此路不通便另寻一途。
若是凤族……凤九天派凤青莲同行,以她的行动可看出是要把秦鹿留在苍月,他们应该以为一旦得到秦技后,他回晋国封王建地会对他们不利……但也不至于杀人灭口,毕竟凤九天还想把凤青莲送去晋国,以对凤九天的了解,此人也没有这么大的魄力。
最后会有嫌疑的人……
褚烨神色绷紧,眉眼倏得放亮……一旦他与秦鹿在苍月遇害,那么受益最多的将会是谁?
他突然凌声相问,“若是来自不同族类的两个异族武士,只以武功论断,你是否也能轻易识别他们的身份?”苍月人不会自打嘴巴在此杀人,凤九天优柔寡断难成大事,大禹两位王者不屑于此道,那么剩下的就是武后……
可若除了武后,还应剩下一人……
秦鹿正拿着烤熟的食物走过来,听闻不禁诧异了一眼,看他神情凝重也不免认真了起来,想了想便道:“因为我从小在异族中长大,所以很了解族兵们的身手和动作,他们在野地作战时会异于外人的矫健,不过若是相同的两个不同异族……”秦鹿摇头,“这不一定了,他们同样生长在山族里,其伸手也大同小异吧,除非我与他们实在熟悉得很,不然很难断定谁是谁。”
看褚烨沉敛的目光立即透着确定之色,秦鹿疑惑相问,“问这些作什么?”
褚烨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秦鹿,“还记得那使用火球伤人的黑衣男人吗?”他的目光对准了秦鹿的额头。
秦鹿亦有所觉,倏得心脏上一阵狂跳,“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用手压着额头全身一阵惊悸,黑衣人肯定和她有关!
褚烨突然握住她轻颤的小手,“我只是奇怪猜中的那人,竟暗藏这等诡异的高手。”
黑衣男人是被指使得!于是立即松开了绷紧的神情,“难道后来的那些刺客与黑衣男人是一伙的?”可是这个诡异的黑衣男人是谁?和她相似的额中红莲又代表了什么?”
……分割线……
凤昭竹寻儿女心切,不得已找到了凤霸天这里,若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会找到他,不仅因为以前他们订过亲,还因凤霸天的亲姐姐凤族长老之一的“医女”突然暴毙。
但她想不到的是,凤霸天竟然立即首肯。
有凤霸天相护,出外山门就容易太多,碍于同族人的情面,又有凤霸天这一方不小的势力所在,凤九天终于颁下了通行令。
只是众人方不明,这通行令却并非掌握在凤九天之手,如今这黄门族兵全由柳二接手,“能用的”仍然延用,“不能用的”便由着各种名头安置人歇息在家,凤族族兵异主,不仅是凤临天的损失,更是凤九天莫大的威胁。
第184章我是谁?
下崖救援却并未有想象中简单,这处断崖是苍月族最深最陡峭的悬崖,禹君佑等经过一天一夜的摸索试探,一行人行得实在是坚难,此时却只到山崖中段之处,再往下全是险峻绝壁,行走会更加坚难。
此时已只能派小队精于攀爬之人继续向前,禹君初义高大胆行在最前头,黄门门主凤临天紧随其后,绝壁之上只能用绳索缓缓下滑,于是禹君佑率领大队在后面放索保护他们十几人。
这日时间又不知不觉流逝了,褚烨与秦鹿在崖底已困了七天八夜。
此时,秦鹿又从另一面的深山野地里捉到野兔,打算充作他们晚上的食物。
褚烨看她身上捆了很大一圈青藤,不由得问起,“……这些有什么作用?”她全身都缠满了粗大的藤条,好似在族人里也见过种青藤,一般都是用来……
“阿爷说这东西最结实,所以我看到了就弄了些……”然后比了比为救他而扯得四分五裂的长绳,再望了眼森然耸立的绝壁,“没有绳索又怎么攀得上悬崖,想必你也早想回去了吧。”
她看他一眼,笑得淡淡的,顿了顿就着手处理起青藤,沉默了下来。
褚烨的伤势正在好转,他自己也擅长看医问药,几天调理下来已经能够随意走动,确实是离开的时候。他注视着秦鹿一会儿,默了默,缓步走到她坐的火堆跟前,学着她的方法处理起青藤上多余的枝叶,“……担心你弟弟了吧?”
秦鹿手上一顿。
“那些刺客明显要我二人的性命,一看我们摔下山崖想必……”她红着眼睛看向他,褚烨不由得滞了下来,凝视着她红润的眼睛时,突然按着她轻颤的身子贴上胸膛,待她轻颤缓和之后,“……他们要的是我们性命,虽不至于放过无辜,但是当时不仅有武良他们在,禹君佑的援兵也应该到了,所以……你做的非常正确。”
秦鹿抽泣了声,和着冰凉冰凉的青藤紧紧勒住了他,二人沉默了许久,因为这抹担心,她不由得想着现在的自己。
秦鹿柔柔的说,“……娘若知道弟弟没有危险,肯定会很安慰了吧……”涩涩的说完却更加勒紧了他,似乎有什么极不想面对的事。
他心生奇怪。
“可是蝶妃娘娘一定为你担心死了……”她动了动,他松开手,两人都注视着对方。褚烨不明白她这话的逻辑,什么叫她弟弟在凤母就会安慰,什么又叫他失踪,母妃又会担心死了……
“不是都活着吗!”他淡然的道,可是覆在她小手上的大手却暖意无边。
秦鹿温柔的弯了双眼,“对,我们都活着。”有些揪心的感觉便压了下来。可褚烨却并未错过她眼里快速闪过的酸楚,不由得琢磨着她刚才的话,“娘若知道弟弟没有危险,肯定会很安慰了吧……”浓黑的凌眉微微锁住,专专注视着秦鹿、以及她额上艳美的红莲。
秦鹿架起柴火烧得更旺一些,苦涩的滋味已在暖热的火堆前慢慢流逝,她笑得淡淡的、很温柔的说,“……山顶上积了数百年的冰雪,所以一到晚上这山河冷的似要冻死人……”话音断在他轻轻的碰触之下,褚烨缓缓的抬起她的小脸,水凝花似的瞳目直揪人心,“出了什么事?”
就看着他认真的、有点点担心的眼睛,她沉默许久了才拿起青藤让他看,“你认为这比大拇指粗的青藤我是怎么切断的?”顿了下,哭音已压抑不住了,“还有那些野味……”一行泪水涌了出来,无助的滑落了满脸,“褚烨我没有箭也没有刀,我……”她把双手搁在他面前,冰冷的小手哆嗦打颤,“是它们,它们也能跃出火球,那火……”
“砰……”好似在证明似的,右手掌心突然吐出火舌,红艳炽烈的火焰照亮了褚眼沉敛的眉目。
俊颜僵硬。
他看着秦鹿掌心燃烧的小团火苗,完全不能言语。
手上火舌突然熄灭,无助又害怕的捂住了小脸,以及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