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计划在周碧欢进宫见她时,并没告诉她。
当时她俯在她耳边告诉她的计划是这样的,她用周碧欢带进宫的毒药毒杀了贴身宫女,然后在自己所住的清凉殿放了一把大火,再借着,她按照周碧欢安排好的,躲在收泔水的桶里,很顺利的出了宫。
宫里因为清亮殿的走水,早乱成了一团,守门的侍卫哪里还有心思去搜查一个泔水桶,就这样,她很容易的就出了宫。
本以为出宫后,周碧欢会给她安排个好去处,没想到是让她代替徐清丽嫁给訾容枫。
自上次无意看到訾容枫,她就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梦,梦里她俨然成了他唯一的宸王妃,被翩翩优雅风华的美少年搂在怀里,那是多幸福的事。
梦是美好的,只是,每每醒来,摸着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里就一阵的惆怅和不甘心,为什么没有人早一点告诉她,訾容枫原来长的是这般的风华绝美。
这个世界上,良药有万千,毒药也有千万,却唯独没有后悔药。
“怎么了?婉儿你不想嫁给訾容枫吗?那可是唯一的王爷,在不久后就注定是太子,你不是说皇上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吗?娘亲相信她用不了多久,就会登基成皇帝,到时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了啊!”
仿佛看到自己女儿凤袍加身的那一天了,周碧欢爬在眼角周围的细纹,绽放的如秋暮里的菊花般灿烂。
徐清婉做了一年多的妃子,当然知道皇后是多么大的殊荣,不是不心动,实在是已经和皇家人打过交道,深深觉得皇家人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娘亲,女儿当然想嫁给訾容枫了,只是……”她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比她想象中的要光滑,也很透气,如果不是亲眼看着周碧欢给她贴上的,真的有点像她本来的皮肤,“女儿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说这人皮面具在脸上戴的时间长了,会变形,而且是沾不得水,如果哪一天不当心被訾容枫发现了,女儿怕……”
“傻丫头。”得知她担心的真正原因后,周碧欢笑着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好了,你脸上戴的面具和一般的人皮面具不一样,是以……”话已经涌到嘴边,深怕吓到徐清婉,话锋一转,“反正不但能沾水,而且不管用多久,都不会变形。”
徐清婉看周碧欢说的那么肯定,也相信了她,伸手又摸了摸脸上渐渐融上她温度的面具,若有所思地朝皇宫的方向看去。
日后的某一天,当徐清婉的面具被人揭穿,当她知道自己所戴的面具是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制作而成的,恶心地当场狂呕不止。
……
当徐清婉以另外一张脸,以另外一个身份重新走进尚书府时,皇宫里的确闹翻了天。
太诡异了!
先是皇后莫名其妙地行刺皇后;再接着是愉贵妃因为妒忌去害徐妃的胎,龙胎没了,结果弄得自己也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然后太后所住的慈寿殿又无故走水;到最后徐妃的清亮殿又走水了。
这慕容氏的天下是怎么了?
朝堂上自然有聪明人,很聪明的就把这些灾难都归到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就是皇上最心爱的儿子訾容枫。
那个大臣也真不知道说他忠厚老实,还是蠢顿愚昧好,在府里琢磨了一晚上,第二天,当慕容南诏支撑着久病的龙体上朝时,在金銮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狠狠地参了无辜到极点的訾容枫一本。
那人是文官,用词甚是激烈,大有恨不得让慕容南诏立刻下旨把訾容枫赶回漠北的意思。
慕容南诏翻看完手里的奏章,右手支在镶嵌着黄金和珠宝的龙椅上,拖着下颌,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就当所有的大臣都等的有点心慌时,康平帝忽然一个扬手,那本奏章狠狠地砸到了上本的那大臣身上。
那上书的大臣在漫长的等待着,一番忠君爱国的慷慨激扬,系数转化成了焦躁和不安。
是以当奏章坚硬的侧边划过他的脸时,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皇上,臣……”
他很想说这本奏章是他昨夜梦游时写的,瞥到同僚们鄙视的目光,男子汉的尊严还被撩了起来,脖子一梗,朗声道:“皇上,您难道忘了宸郡王出生之日就克死了自己的母亲吗?”
他这句话一出,本来还抱着看好戏的群臣,瞬间屏息凝气,富丽威严的金銮殿里连大气都听不到一声。
皇帝生气了,那可不是闹着完的,是要掉脑袋的,而且是极有可能掉的不是一颗。
慕容南诏懒懒的声音在金銮殿里响起,“传旨下去,王南出言不逊,撤去工部尚书一职,打入天牢!”
一般情况,皇帝动怒,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么几个大臣站出来以真理的角度劝慰一下皇帝,今天却无一人站出来说话。
在皇帝身边呆久了,也算是很清楚他的脾气,只要关乎当年那个宠盛一时的宸元妃,以及她生下的儿子,那就是皇帝的虎须,可万万是摸不得的。
王南被拖下去时,眼珠转动着朝四周的大臣投去求救的目光,当发现那些人的目光不是躲避,就是无可奈何,心里骤然一凉,这一次,只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
死个后妃而已,很正常的事,冷宫里都关着一群曾经得宠过的妃子,更不要说徐清婉只是个失去了龙胎,又根基不深的新妃。
是以,除了她的父亲徐从才在金銮殿上痛哭了两声,拱手哀求慕容南诏一定要彻查外,其他的大臣所表现出来的反应依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本来的轨道上,没人知道不知不觉一招偷天换日已成功,更没人知道身为大历最有希望成为储君的人,在那一天晚上也悄悄的溜出了自己的王府。
宋越依然跟在他身边,看着打扮成像个……像个啥呢……宋越摸着下巴,打量了又打量,思考了又思考,终于想起他像谁了,出于对主子的尊敬,他强迫自己不把那风华绝代的主子和有钱人喜欢豢养的粉头联系到一起。
好吧,哪怕事实是,他主子今天的打扮真的很像粉头,也绝对不能这样想。
因为穿着太过于鲜艳,反而让人忘了他那张脸,就这样,訾容枫没给看到他的人留下什么影响,就顺利的离开了京城。
……
小夏子的驾船技术果然像他吹嘘的那样,本来要十天的水路,经过他不讲道理的插队,排挤,压线,闯红灯,种种流氓行为后,终于在三天后已经到了东陵的国界。
大历和东陵这些年的关系都一直不好,也严重影响了两国百姓的互通,幸亏有身为东陵人的小夏子在,暮雪瞳和紫菊才得意顺利进入东陵境内。
至于掠影大侠,在这个时候就充分体会到了它身为一只鸟的自豪,看你们人类多麻烦,还分你的,我的,你不准到我这里来,我也不让你到我这里来,看我们鸟类,乖乖,那绝对的是天高任鸟飞啊。
是以,当暮雪瞳抬头去找它时,更是巨有气势的高昂起它那颗鸟头。
暮雪瞳看着它,忽然嘴角划过意一丝笑,那笑,落在掠影大侠的鸟眼中,怎么,显得那么的耐人寻味,那么的……落井下石呢。
没等“落井下石”四个字从它不大的鸟脑袋里跳出来,它已经被一群鸟围攻了。
尼玛。
假设掠影大侠会开口说话的话,肯定要对着那一群青红不分,飞上来,对着它就群殴,哦,不,一群鸟对一只鸟,那应该是群啄的鸟破口大骂,注意素质,素质还真是有待提高,有这么不要脸的偷啄吗?还尽啄它的鸟脸!
可惜啊,掠影大侠再怎么是神鸟,也抵不过一大群鸟,而且是气势汹汹,凶神恶煞,在它看来比流氓还流氓的鸟。
到最后,掠影在半空中嘎嘎叫着,什么任它飞的高空也不要了,什么骄傲也不屑了,抱着鸟头就朝暮雪瞳怀里冲去。
暮雪瞳虽然刚才落井下石了,却也不会见死不久,脚尖一跳,顺手一接,再朝外一抛,刚才攻击掠影最起劲也最凶猛的鸟,被小石头正中眉心,嘎地尖叫一声,颤抖着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