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阎王当然不可能是哑巴,温初九??在心里回答了一句,下一刻,却敏锐的察觉到凤逆渊身形动了一下,下意识的,温初九运力跃上房顶,果然看见凤逆渊顶着一身枯草站在她刚刚偷听的位置。
这一变故只是发生在转瞬间,刘翠红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大骂出声:“是哪个挨千刀的躲我屋后面听墙角,不要脸!”
因为没找到人,刘翠红拧着凤逆渊的耳朵把他带回去又教训了一番:“你是不是傻,房子被你弄这么大个洞还怎么睡觉……”
刘翠红骂人的声音一直传出去很远,整个村的狗都沸腾了。
等刘翠红揪着凤逆渊去修补房子。温初九才从房檐上下来慢吞吞的离开,眉眼不自觉缓和下来。
老实说,她有点喜欢这里,甚至是这个骂骂咧咧的大嗓门寡妇,她都喜欢。
她想要这样恣意悠闲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顺心就骂两句脏话。
当然,这样的想法,她也只能偶尔想想而已。
毕竟进了皇家密探,连这条命都由不得她做主。
从刘翠红刚刚的话不难听出,她捡凤逆渊回来,主要目的是为了能离开这个束缚着她的地方。
既然大家目的一致,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只是她和凤逆渊身上都还有伤,最好将养两天再赶路比较好。
离开刘翠红家,温初九没有直接去村头,而是去了村东头,循着声音来到丑丫的院子外面。
这个院子比刘翠红的草房要好很多,但透过院墙,里面一棵沙枣树都已经枯败了。可以看出主人家根本不想好好过日子。
沙枣树下,一个男人坐在一条长凳上,他面前放了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摆着一盘青菜、一盘回锅肉和几个馒头,回锅肉的肉很少。只能看到零星的肉片。
男人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筷子夹菜,丑丫站在背后拿着蒲扇帮他扇风,在他面前还跪着一个女人,女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脑袋埋得很低,依稀能看见她脸上满是淤青,应该是出自这个男人之手。
“肉呢!老子前两天不是刚买的肉吗?菜里怎么一点肉都没有!?”
男人突然伸手揪住女人的头发把她的头按在桌子上,脑袋与桌子相撞,发出‘嘭’的一声响,丑丫明显被吓了一跳,身子抖的厉害,却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只能咬着唇流泪。
“肉都吃完了。”
女人回答,声音里满是惊恐,应该是经常被这样对待,所以形成了习惯性的恐惧。
果然,女人答完,男人就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一下一下往桌子上撞。
“你这臭娘们是不是背着我偷吃了?”
“啊!我没有!”
女人痛得尖叫一声。哭着辩解,男人却没有要听她解释的意思,直接一脚把她踹开。
“你个扫把星,我特么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自从你嫁给我,家里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你他娘的还给我生个赔钱货!长成这样就连卖出去都只能买个不值价的贱奴钱!”
男人说着又把丑丫拎过来,对她又掐又捏,丑丫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哭出声,只能死死的咬牙忍着。那妇人竟也只是在旁边哭,根本不敢反抗。
温初九看得气闷,这样的事,她在京都也见过不少。
在这个时代,女子都被灌输了出嫁从夫,以夫为天的思想,很多女子嫁人后,被公婆苛责,被丈夫虐待,但她们都无力反抗。
就像刘翠红一样。她的公婆丈夫都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可她娘家的亲人不会想要把她接回去,甚至不会接受她改嫁。
所有人都觉得,嫁进夫家的人,连死了都是夫家的魂。
又看了一会儿,温初九靠着墙壁坐下看着远方的天空发呆,这种事,不是她一次两次见义勇为就可以改变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完全?了。村里的烛火一点点熄灭,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终于停下,只剩下女人和小孩儿低低地啜泣。
温初九从怀里拿出一片金叶子把玩,眼底一片迷茫。
钱是个好东西,但也有它解决不了的问题。
钱可以收买人心。却不能满足人的贪欲,她可以拿这片金叶子让这个小家过上一段时间的好日子,但她不能保证这个男人会不再用这样的暴力对待这个女人和丑丫。
“呼……”
温初九叹了口气,她就说自己不适合动脑子。
她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考虑这么多做什么。
轻笑一声,温初九刚想把金叶子放回怀里,不防对上小孩儿闪着泪光的眼,拿着金叶子的手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塞回怀里。
温初九没说话,丑丫等了一会儿朝她面前挪了挪。挨着她在墙角坐下,鼻子一抽一抽的吸气,哭得太猛还没缓过劲儿来。
温初九本想着等她哭够了她就会自己回去睡觉,结果过了一会儿肩膀一重,丑丫直接靠着她睡着了。与此同时,院子里传出女人痛苦和欢愉交织的低声呜咽。
见多了风月场所,温初九自然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眉头微皱有些不满,却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丑丫去了村头那棵大树休息。
怕丑丫翻身掉下去,这一夜温初九基本没怎么睡,快天亮的时候熬不住眯了一会儿,感觉到丑丫在动,立刻睁开眼睛。同时恶狠狠的警告:“别动,小心摔下去!”
丑丫却是半点不怕,反而抓着她的手臂往树下看,眼睛亮闪闪的充满惊奇。
见她不想睡了,温初九直接捞着她跳下树,丑丫兴奋地喊了一声,落地之后仰头看着温初九,还想再来一次。
温初九在她额头戳了一下:“去别的地方玩儿去,我困死了。”
说完温初九想回树上睡个回笼觉,扭头树上多了个二傻子,那人狗一样在她躺过的地方嗅来嗅去。
“是哑巴!”
丑丫低低地喊了一声,二傻子听见这话,从树上跳下来,眼神有些凶恶的瞪着丑丫,看来,他现在也知道这不是个好的称呼了。
刘翠红帮他洗了脸,又用麻绳束了发,露出他原本的脸,表情便生动起来,加上脸上伤口结了伽,瞪人的时候便十分吓人,丑丫连忙躲到温初九身后。
温初九是半点都不怕他瞪的,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衣服怎么没换?”
凤逆渊拧眉,对温初九的动作不是很满意。
过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两个字:“跪下!”
“……”
温初九很想翻个白眼,你这都失忆傻成这样了,还能记得犯病,也是难得啊。
温初九两手叉腰,眼睛一瞪,高抬下巴,很有骨气的回了一句:“不跪咋地!?”
凤逆渊眼底闪过迷茫,抬手拍了拍脑袋。
温初九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这个场景和当初第一次看见这人犯病的时候很像。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温初九试探着问,凤逆渊掀眸看着她,脸上透出一分杀气:“什么?”
温初九仔细回想了下当时的情景,一咬牙,抓着这人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样呢?想起什么了吗?”
自从被发现女子身份后,她一直没有再用裹胸,最近落魄得紧,更是没有多余的布料束胸了,所以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