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觉得我这才疏学浅的语文水平完全不能与大湮沟通,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于是默默地转身准备离开。
大湮突然惊呼:“不要走!”
我顿住脚步,心想大湮的耳力还不是那么太差的。
大湮嘤嘤起来,语气中满是悲痛:“阿鸡你不要走啊!连威风的你都不愿与雄壮的我呆在一起了吗?”
哦,原来唤的不是我。我耸了耸肩,迈腿走出几步,大湮又在说话了:
“咦,尊敬的夫人,您是何时来的?”
我悻悻地转过身,看见他如愚公移山的那座山一样移到我跟前,于是我踮起脚拍拍他的肩:“就方才来的,方才。”
大湮有些委屈:“夫人为何不与大湮打招呼?”
我想了想,道:“夫人我见你友善对待那只鸡,便想让你好好培养你的阿鸡,多与它单独相处,所以没打扰你。夫人我在想啊,看看什么时候举办一场‘鸡王大赛’,想必大湮的鸡一定能夺得头魁。”
大湮抠着脑袋娇笑不已:“哪有呀……夫人说笑了……”
我想,若是大湮的肤色稍白一些,大抵他现在是红着脸的。但是可惜了,大湮是个黑壮汉。
不过大湮娇羞起来,倒有一种独特而异域的美感。说不出道不明的美感,需要有慧眼的人才能发现。
我正经道:“大湮且好好练鸡,想必日后该鸡必成大器!夫人我要事缠身就不多与你讲话了!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
大湮一副崇拜的模样望着我:“夫人不愧是女中豪杰!”
我欣然接受表扬,转身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大湮是懂我的,大湮是诚实的。他觉得夫人我是女中豪杰,这就叫心灵相通,看图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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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女中豪杰哼着小曲儿按原路返回,一路过来,诸多和我相遇的兵士,他们均会恭恭敬敬地对我道一声“将军夫人好”,我被这一声声问候搅得心花怒放,对大家的好感蹭蹭蹭不断升级。
来刀将营前,我差守卫的小兵进去通报,经得我那威风凛凛的夫君的同意,我这才大摇大摆地迈步进去。
嗯,虽说小姐我身份不同,但这规矩还是不忍破坏的。要给大家留下好印象。
我掀开布帘,里面就谢长风一人。彼时他躺坐在*榻上阅读兵书,懒懒地抬眸瞥了我一眼。
我搁下脸盆儿,如燕投林似的飞快扑到*边,摆出一张笑脸:“亲亲夫君,有没有乖乖喝药呀?”
谢长风睨我,又继续专心翻阅兵书。
夫人我有些不明所以,不死心地笑着:“亲亲夫君,大中午的,谁惹您生气了?”
谢长风干脆别过脸去,敢情是要跟我杠上了。
夫人我一个手抖,就将将军大人手中的兵书夺了过来。
将军大人黑着脸,终于开口了:“轻柳,你跟楚质子关系匪浅,为夫可是不开心得紧啊。”
顿时我就明白了什么,再将兵书又塞回他手中,有些担忧,笑得愈发狗腿:“他跟你说什么啦?”
多心虚的语气啊……这是哪里有些不对啊?
不对啊!!夫人我忠于谢长风,跟楚青痕什么也没有,干嘛要心虚?
然后我瞪大了眼,一本正经地与他对视。
你要是敢说老娘跟他有什么……老娘贞女当不成就当个烈女好了,跟你拼老命!
谢长风突然笑开:“逗你玩儿的。”
“……”生平没几次吃瘪,这又是一次。
得,敢这么逗我,我要跟你算账了!
我觉得我手中空无一物,看起来无甚压迫感,便又夺了他的兵书,卷成棍状,在空中指指点点。
“谢长风,咳,我问你,你把大湮安排在我身边,是不是因为他特别丑?”
谢长风颇为诚实地点头。本来我已经想好满腹的质问句,就待他不承认,我一道一道地逼他说实话。他这么坦诚,我倒是有些呆愣了。
谢长风道:“大湮很老实的,你不觉得吗?”
“……”
谢长风看着我愣愣的表情,又道:“而且,大湮也不容易,他家下面三个弟弟两个妹妹,弟弟得上私塾,妹妹要准备嫁妆,当你的护卫,月俸比一般士兵高多了。”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果然我看上的男人是很有良心的。
“嗯。谢长风,我再问你,你跟楚青痕是有什么秘密要谈的?还是我都不能听的?!”
他理所当然:“军机要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我嗷呜一声,扑到他腿上:“凭什么嘛!”
谢长风居高临下,颇为顺手地揉揉我的脑袋,“我担心有人会利用你。”
我一听这话,不高兴了:“你的意思是我会被人抓走,屈打成招吗?有没有搞错啊,我这么聪明,怎么会被人抓走呢!退一万步说,我方轻柳千锤百炼出深山,岂会怕屈打成招……”说实话,我大言不惭时还是有几分心虚的。
他轻叹一声:“傻姑娘,要是那些人用个什么药把你迷得晕头转向,还怕你不和盘托出?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也该懂我的心意。
这还算人话……我心情舒畅了不少,抬起头笑意盈盈望着他,颇有得寸进尺的意味:
“那你想我没有呀?”
谢长风墨金色的眼瞳中璀璨光华流转,整个人迸发的妖气将这简陋的将营煞得亮了亮。没遇见有我在王府不曾见到过的英气,与他略白的面色相映衬,更添几分沧桑,最根本的还得数——他给我一种莫名的心安,丝毫不逊当初。我家的大块头就是这么英俊绝艳,威武不凡。
大块头微微一笑,颇有倾倒众生之势:“除了你,这浊世,我还可想谁?”
哎哟哎哟这话听得我脸顿时就热了!
我有些觉悟地想,谢长风这情话说得是越来越入流了。
小姐我打心底觉得谢长风如此深情之下,我不能没有表示。我垂涎欲滴又较为猥琐地盯了他的薄唇许久,在心中小魔鬼的怂恿之下,我又是嗷呜一声,直接扑向他的唇。
我也只是想吮吮他的唇瓣就作罢的……
哪知谢长风比我老练多了,在我即将全身而退之时,大掌于我腰间掐了一把,我吃痛地张开牙关,他灵巧的舌便趁机滑了进来。
我觉得呼吸好困难,脑子也好迷糊啊……这算是我得逞了还是我吃亏了……
将帐处猛然有瓷器落地声如同平地惊雷,随机营帐里就弥漫一股浓烈的药味,大将军这色胚终于放过我了,我各种身心无力,顺势疲软地倒趴在他肩头大口喘气儿。你看你看,军营重地怎么容得下将军与将军夫人玩亲亲呢?如今的态势让我明白什么叫做被人捉拿,东窗事发。
那头是扶桑愤恨而压抑:“将军!你!”
我顺着音源望过去,看见扶桑瞥我和谢长风的眼神,活脱脱像是在看一对偷/情的狗男女。
我的内心五味杂陈,长吁短叹一阵,我和他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啊……
扶桑风风火火地杀过来,我心感大事不妙,赶紧从谢长风怀中滚下来,以免他这一下子刹不住手地将我给办了。
“将军!您的伤口都渗血了!”话语间,扶桑又朝我射来一记警告的目光,眼神中是*悱恻而又如胶似漆的……厌恶,对此,我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是人家谢长风按捺不住的好嘛,我也只是他按捺不住的导火线,是次要原因,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