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飞道:“好。”
杜十七用两根手指推出了四张牌:“骰子掷出的是单,你拿第一副。”
白愁飞道:“牌是你洗的,骰子我来掷。”
杜十七道:“行。”
白愁飞拿起骰子,随随便便地掷了出去。
七点,单。
杜十七道:“我拿第二副。”
两张乌木牌九,“啪”的一合,再慢慢推开。
杜十七眼睛里露出光,嘴角露出了笑,他的兄弟也松了口气。
大家都看得出他手上拿的是副好牌。
白愁飞却冷冷道:“你输了。”
杜十七道:“你怎知道我输了?你知道我手上是什么牌?”
白愁飞道:“是一张天牌,一张人牌,天杠。”
杜十七吃惊地看着他,道:“你看过自己手上的牌没有?”
白愁飞摇摇头,道:“我用不着看,我的牌是对杂五。”
杜十七忍不住掀开他的牌,果然是杂五。
杂五对恰巧赢天杠。
杜十七怔住,每个人都怔住。
然后才是一阵骚动:“这小子有鬼,这小子认得牌。”
白愁飞冷笑道:“牌是谁的?”
杜十七道:“我的。”
白愁飞道:“我动过牌没有?”
杜十七道:“没有。”
白愁飞道:“那么我怎么会有鬼?”
这句话让人无话可说。
杜十七已经在咬牙,若是他的钱,那他定然爽快的交给白愁飞。可钱不是他的。
所幸运的雷爷之所以是雷爷,意思本就是他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杜十七还没开始思考,雷爷就已经开口:“你赢了,钱你带走。”
然后白愁飞就把钱带走。
没有他以为的任何事情发生。
直到他出门。
“不要开口。”白愁飞看着明显想说话的娃娃笑笑。
而后带着娃娃开始乱走。
跟踪他的人当然有,可跟得上他的人当然没有。
等到白愁飞确定没有人跟上跟上的时候,才松口气看着娃娃。
“你刚才想问什么?”白愁飞看着娃娃。
娃娃问:“你怎么认得那些牌的?”
白愁飞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你知不知道每个人手指都有指纹?”
娃娃道:“我知道,有的人手上是箕,有的人手上是箩。”
白愁飞道:“你知不知道世上决没有两个人的指纹是完全相同的?”
娃娃不知道。
这种事根本没人会在意。
娃娃皱眉看看自己的手:“我很少去看别人的手。”
白愁飞道:“就算你常常看,也看不出,这其间的分别本来就很小。”
娃娃道:“你看得出?”
白愁飞道:“就算是同一模子里烘出来的饼,我也能一眼看出它们的分别来。”
娃娃叹道:“这一定是天才。”
白愁飞淡淡道:“不错,是天才,只不过这种天才却是在连一点光都没有的密室中练出来的。”
娃娃道:“你练了多久?”
白愁飞道:“我只不过练了十七年,每天只不过练三五个时辰。”
娃娃道:“你拔刀也是这样练出来的?”
白愁飞道:“当你练眼力的时候,一定要不停地拔刀,否则就会睡着。”
娃娃苦笑道:“现在我总算明白‘天才’是什么意思了。”
天才的意思就是苦练,不停地苦练。
白愁飞道:“那副牌九是用木头做的,木头上也有木纹,每张牌上的木纹都不同。我已看你洗过两次牌,那三十二张牌我已没有一张不认得。”
娃娃道:“那手骰子掷出的若是双,你岂非还是输?”
白愁飞道:“那手骰子决不会掷出双的。”
娃娃道:“为什么?”
白愁飞淡淡道:“因为掷骰子我也是天才。”
娃娃已经说不出话了。她本来想问的是钱是要干什么的,可是当她问完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已经忘了她本来要问的问题了。
娃娃也是天才。甚至是不需要苦练的天才。
甚至连白愁飞都不得不有些嫉妒娃娃,若只论气息里的感觉。娃娃并不比他弱多少,虽然他不知道能对付多少个娃娃。娃娃好象天生就对一些事情很敏感,可以把握到主次。
天才就是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的人。
而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有两种办法。
一种天生就比别人强,就好象娃娃。
一种是一直练到比别人强,就象是白愁飞。
娃娃并没有问一个她想问的问题,那就是白愁飞怎么会去连色子。
白愁飞当然不是个会去赌钱的人。
白愁飞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在矿洞中,暗无天日的挥刀。挖矿。那种日子里,近乎随时都会发疯。可以想到的东西他都做过。
在赌场中,人已经慢慢散去,杜十七和雷爷站在镀桌旁看着桌子上的牌九和色子。
“雷爷,我……”杜十七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不用解释,你做的很好。”雷爷笑着开口。
“可我还是输了。”
“哈哈。”雷爷丝毫不在意的笑笑:“若想不输,只有一种办法,你知道是什么办法吗?”
杜十七点头,他知道。
若想不输,只有不赌,只要开始赌,你总会输的。
这是个很多人都知道的道理。却也不过是知道而已。
“这并不是件坏事,不是吗?”雷爷笑笑,而后问着杜十七。
“你用这副牌用了多久?”
“三年。”
“那你能不能认出牌来?”
杜十七苦笑,摇头。若能认出来也不会输。
“那这人不过是第一次来,怎么认出来的?”雷爷的问题很有些迷惑。
可惜杜十七也无法告诉他答案,因为他也不知道。
第四百零八章 训练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在矿工生涯中,白愁飞曾有过十七刻十七面的色子,每一颗都不过比米粒大一点。
在他最后再不用色子的时候。他可以闭着眼在黑暗中扔出任何一个他想要的数字。
注意,黑暗中,地面不是平的。
而且这十七颗色子直到最后都没有丢过一颗。
一个人若只做一件事,一件让他绝对最重要最珍贵最想做的事,那哪怕这件事再想,在超过某个限度都会烦躁。无比烦躁。无法忍受的烦躁。
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事情。
所以在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我们一般会找一些更简单的事情来做着,不是为了分散注意力,而是为了集中注意力。只有有了对比,我们才会更珍惜。
白愁飞带着娃娃走在街道上,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除了他们本身。
对于白愁飞买的那些东西。娃娃根本看不懂,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等到两人回去的时候,连可以放三十平方东西的包袱都买了十个。
白愁飞很感激这种斗阵的规则。
因为前十场,是三天一场。
第十场到第一百场,却是三十天。十场。似乎没有任何不同。可实际上不同很大。
三天一场。
跟三十天后一起比十场根本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在回去的时候,白愁飞已经带上了一张面具,黑色,铁质的。丑陋。狰狞。只露出双眼。
娃娃在看到的时候都忍不住后退后退直接离白愁飞离开了七步。
等白愁飞站在那些鬼面前的本身,本来就沉默的那些鬼中,竟然真的开始发抖。
“阿飞,这是……”老马刚问了一句,就被一根鬼魅般的电磁鞭抽倒在地,龇牙咧嘴屎尿齐下满地打滚,众鬼们尖叫着四散开去,却被白愁飞抓住,一个个拖了回来。
“我是你们今后的教官白愁飞,在我还未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