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此时方才知道眼前这黑小子的厉害,虽然一肚子的不服气,但光棍不吃眼前亏,既然打不过,那就还是先逃离这是非之地再说,反正这古城是他们蓝衣会的地盘,只要回去多找帮手,谅这黑小子也跑不到哪里去。想到这里,三个人连忙点头哈腰地说了些恭维话,并信誓旦旦地保证以后不再作恶,随后便灰溜溜地沿着空旷的街道,向城西方向一溜烟地跑去了。
处理完那三个蓝衣大汉,黑瘦青年这才转过身,向那已经被两个姑娘搀扶而起的被打老者开口问道:“老丈贵姓啊?这三个家伙下手如此狠毒,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你们怎么得罪他们了?”
正文 第一章(中)
那老者长叹了一口气,道:“老朽姓石,这是我的养女梅香,我们父女俩一向是卖唱为生,来到这古城也不过只有两三天的功夫,又哪里会去得罪什么人呢?唉,怪只怪我这养女生得越来越好看,这才引出今日这般大祸来啊。”
石老汉这番话才一说完,刚刚止住眼泪的梅香,便又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站在一旁的那个刁蛮小姑娘看不过眼,插口道:“石老伯,这就是您的不是了,哪个女孩不希望自己长得漂亮呢?况且,女儿长得漂亮,最应该感到高兴的就是作父亲的,可您竟然把今天的事儿怪罪到梅姐姐的身上,哼,依我看,您大概是有些……”说到这里,她可能感觉到这样对一个遍体鳞伤的老人说话有些不妥,于是便突然之间停了下来,但她的意思,在场诸人却都是心中雪亮。
石老汉再次叹了口气,接着刚才的话头道:“今天中午,我们正在那边不远的那个小茶馆卖唱,这三个家伙正巧也在座。他们一看见梅香,便开始没三没四地胡言乱语,说什么他们舵主年轻英俊、风流倜傥,又有钱有势,和我们梅香是什么天生一对、地设一双,然后便硬要拉我们梅香去见他们那个什么舵主。老朽当然表示不同意,于是他们便摔坏了老朽的胡琴,并且扬言要打死老朽。老朽无奈之下,只好拉起梅香就跑,可我这个年纪,哪里跑得过他们呢?唉,剩下的事,你们就都瞧见了。”
石老汉这番话直说得那个刁蛮小姑娘咬牙切齿,怒发冲冠。她恶狠狠地道:“这蓝衣会的人简直就不是人,哼,下次要是再被我碰上,一定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说到这里,她猛然转头,对那黑瘦青年厉声道:“黑猴子,刚才你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放那三个畜生走了?你为什么不当场就杀了他们?”
那青年闻言一愣,随即反驳道:“我怎么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了,这大明朝也是有王法的,怎么能说杀人就杀人呢?”
那小姑娘跺脚道:“王法?什么狗屁王法,刚才你没听见那三个畜生说,就算是他们把人打死了也没人敢放个屁吗?哼,还什么王法,我呸!”
黑瘦青年一时语塞,过了片刻方才放缓语气道:“既然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晚了,当务之急,还是尽早安置石老伯父女,让他们安全地离开此地才是。”说罢,伸手入怀,掏出一锭大银塞到石老汉的手中,道:“此地你们是不能再呆了,还是赶快出城,远走他乡吧。”
望着手中的大块银两,石老汉不由得老泪纵横。他强忍身上的疼痛,挣脱开两个女孩的搀扶,向着那黑瘦青年一揖到地,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真是好人啊,老朽谢谢啦,谢谢啦。”
那刁蛮小姑娘见此情景,也连忙从身上取出一块大银交给梅香,道:“梅姐姐,黑猴子说得对,你们还是赶紧出城吧。”说到这里,她忽然将眼睛凑近梅香那泪痕犹存的清秀面庞,在仔细端详片刻之后,情不自禁地开口赞道:“石老伯说得果然没错,梅姐姐真的是很漂亮,我要是男人啊,就一定要娶你作老婆。”
梅香被她如此一说,不禁脸颊绯红,低头小声道:“妹妹说哪里话来,你才是真的漂亮呢。”说罢,她瞟了一眼那黑瘦青年,接着道;“你和那位黑哥哥郎才女貌,唉,姐姐真是羡慕你们啊。”
那刁蛮小姑娘闻言几乎跳了起来,她大叫一声:“什么?我和他郎才女貌?”随即发觉这话是不能大声说的,便马上又压低声音道:“姐姐,我和他可根本就不认识啊,再说了,就算认识,就他那黑不溜秋的样子,哼,我可不放在眼里。”
不过,她此时压低声音已经晚了,那句“郎才女貌”早已传入了黑瘦青年的耳中。他满脸疑惑地望向这边,嘴里道:“什么郎才女貌?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这句话本来只不过是他的无心之问,可听在那刁蛮小姑娘的耳里却完全变了味。她脸一扳,眼一瞪,气势汹汹地道:“我们女人之间说话,干你什么事?”说罢转头对梅香道:“别理他,姐姐,你们还是快走吧,以后再也别到这鬼地方来啦,省得被那些恶鬼欺负。”
黑瘦青年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句抢白,正自无趣儿,闻言马上接道:“对对对,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是赶快上路吧,不然天黑以前只怕要错过宿头了。”
石老汉抬头看了看天色,点头道:“是该走了。”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黑瘦青年以及那位小姑娘道:“说了半天,还没有请教两位恩公的贵姓高名呢,这可实在是有些失礼了。唉,大恩不言谢,我们父女俩今生今世只怕是无法报答二位恩公了,那就让我们天天在菩萨面前替二位祁福吧。”
黑瘦青年闻言,连忙抱拳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姓名之事那就免了吧。”话音刚落,那刁蛮小姑娘却马上接口道:“行了,行了,人家是真心实意地问你的姓名,你告诉人家不就得了,干吗装腔作势地跟人家来江湖上那一套?”说罢,也不管黑瘦青年作何感受,径自对梅香道:“梅姐姐,我姓顾,叫顾绵儿,江湖上都叫我蝴蝶女侠,以后你就叫我绵儿吧。”
黑瘦青年虽然被顾绵儿刚才那番话说得十分尴尬,但他本性豁达,倒也不会放在心上。眼见顾绵儿已经自报家门了,自己要是再坚持下去的话,也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开口道:“在下姓云名帆,只是江湖上一无名小卒而已,祁福之事,实在是愧不敢当。”
石老汉和梅香向云、顾二人长身一揖,随后便互相搀扶着向城外缓缓走去了。
看着两人蹒跚的背影,云帆不禁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便转身对不知何时已站在酒馆门口的店小二招呼道:“结账。”
还没等店小二答腔,顾绵儿却已抢先道:“喂,黑猴子,刚才我说江湖上都叫我蝴蝶女侠,而你功夫这么好,却说你只是江湖上一个无名小卒,你这不是明摆着讥讽于我吗?”
云帆愕然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讥讽你?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进去拿我的包袱,然后赶路,对不起,失陪了。”说罢迈步走向酒馆,竟是再也不向顾绵儿看上一眼。
顾绵儿见状大怒,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轻视于她。只不过,发怒归发怒,云帆刚才的一番话也确实是没有什么毛病可挑,要想当场翻脸,却也说不过去。当下她只好强忍心中怒火,气哼哼地随在云帆的身后,一步一跺脚地再次走进了酒馆。
待到两人结完酒账,一前一后重新回到大街上时,顾绵儿的怒气兀自未消。眼看着云帆不仅对自己仍旧不理不睬,甚至连道别的话也不说上一句,'炫‘书‘网‘整。理提。供'便逃命似的向城外走去,而且还越走越快,她心中的怒气就更甚了。她狠狠地在地上跺了跺脚,然后便不假思索地紧跟在云帆的背后,赌气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