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用慌,明军没有这种炸弹了。”
他隆是东吁士兵的定海神针,只要他隆没有受伤,士兵们就有了主心骨,况且,“万人敌”的数量的确不多,东吁士兵的恐惧感渐渐下降,更多的士兵围拢在他隆的身边。
骚乱渐渐平息。
他隆到现在也没见到明军的步兵,他估计这是明军利用火器在骚扰他们,不让他的士兵好好休息,“大家不用紧张,这只是明军在骚扰,大家回去安心睡觉吧!”
东吁军渐渐散去,但现在时间还早,好些士兵没有回去睡觉,他们还躲在暗处观看火球,想看看这些火球会不会落下来。
他隆也在观看,刚才他是为了稳住军心,其实,明军还会不会投放巨型炸弹,他的心中也没谱,他除了咒骂明军外,只有祈求佛祖保佑,天色快亮起来。
东吁大营外面,明军趁东吁士兵的注意力,完全被来自空中的“万人敌”吸引,他们在夜色的掩护下,将数十门火炮与山地炮,悄无声息地移动到距离东吁大营一千步的地方,那里是火炮的有效射程。
“万人敌”已经投放完毕,东吁大营上空的火球,已经顺风漂出,在东吁军肉眼看得见的地方,缓缓下落。
“陛下,明军还会来吗?”亲兵有些不安地问他隆。
“不会。”他隆回答得异常坚定。
“陛下……”
他隆知道这位亲兵还不放心,只好明说:“火球只会顺风漂移,现在明军的火球,已经远远漂到下风去了,今晚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回来了。”
“奥,明白了。”亲兵向他隆竖起大拇指,可惜现在外面一片黑暗,他隆是没看到。
但是他隆听到了。
他隆不是听到亲兵的话,而是听到爆炸声,致密而剧烈的爆炸声,就在东吁大营不远的地方,再次响起。
“不好……”他隆只说出这两字,就如木鸡般呆立在黑暗中。
第406章溃败
早已隐藏在东吁大营外面的明军,将开花弹一枚枚砸向东吁军的大营,刚刚安静下来的东吁士兵,像是没头的苍蝇,一时找不到安全区,在得大营中乱窜。
开花弹爆炸时释放的火花,燃了东吁军的帐篷,火势迅速蔓延,将整个大营,完完全全暴露在明军的炮口下。
他隆脸上煞白,除了发呆,他实在想不出任何办法拦截明军的开花弹。
帐篷在燃烧,粮草在燃烧,士兵在惨叫,军官砸惨叫。
他隆充耳不闻,他在思考着明军的战略意图,到底是小打小闹,还是大规模偷袭,甚至利用火器上的优势,对东吁大营发起强攻。
如果说明军只是向东吁大营中扔下几枚“万人敌”,他隆相信,明军只是过来骚扰一下,现在明军的炮群向东吁大营发起猛烈的炮击,他隆估计,明军这是要变偷袭为强攻。
他隆这才明白,明军向东吁军营投放炸弹,只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目的是在悄无声息中,将火炮移到东吁大营附近。
“陛下,明军的火炮,全部在北面。”一位比他隆还淡定的东吁将军,终于发现了这个秘密,竟然明军的火炮集中在北面,那么明军也一定会从北面发起进攻。
他隆也从炮弹的飞行轨迹上发现了明军的动向,“立即组织士兵离开大营,向南撤退。”明军的火炮一停,必然会从北面杀来,黑暗里看不清虚实,他要先南寻找一块安全的地方,再重新扎营。
东吁士兵纷纷向南撤退,他们对明军的火器,已经产生了巨大的恐惧,士兵们争先恐后。
在这样的黑暗中,将领已经无法准确传达他隆的命令,也无法约束自己的士兵,撤退很快就变成了溃逃。
沐启元没有让士兵进入东吁军的大营,东吁军的大营外,一定有许多暗桩、拒马桩、铁菱等,一旦士兵冲击东吁军的大营,一定会伤亡不少。
他让炮手将炮火向前延伸,用开花弹打击东吁军,摧毁他们最后一抵抗的意志,逼迫他们尽快逃出大营。
为了配合开花弹,明军士兵开始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东吁军虽然听不懂汉话,但他们一定能知道,这是大明士兵发出的声音。
数万士兵的声音,简直盖过开花弹,士兵们还绕过军营,从南北两侧开始驱赶东吁军,直到东吁士兵全部逃出大营。
明军衔尾追击,屠杀落后和落单的东吁士兵,东吁士兵只剩下向前一条路,散落在两侧的士兵,很快就成了明军的刀下之鬼。
两千骑兵充分发挥了他们的速度优势,不断将东吁军切分出一小队,交给后面的明军步兵,然后继续去切分落在后面的东吁军。
虽然是黑夜,看不清伤亡,东吁士兵从后面传来的惨叫声,还是可以猜出同伴的惨状,只要落在后面,他们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死。
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别说士兵,就是将军们也只能自顾逃窜,士兵们更是将吃奶的力气搬出来,他们恨不得爹娘给他多生两条腿,哪里还管得后面的同伴?
在追击的过程中,燧发枪装弹实在不便,明军使用的都是战刀,虽然明军肉搏的能力不过硬,但现在的东吁军,只会一味地逃跑,绝不敢回头与明军迎战,明军的战刀,都是砍向东吁士兵的后背。
一旦回头,就会陷入明军的人海之中,肯定是死,逃跑还有一线生机。
明军还携带着山地炮,不时射出几枚开花弹,保持着对东吁军的威慑力。
双方的士兵都陷入疯狂状态,东吁士兵疯狂地逃跑,明军士兵疯狂地追击,如果追上东吁士兵,又疯狂地屠杀。
明军一口气追击了一个多时辰。
东吁士兵在夜色中狂奔了二十里,这才渐渐摆脱明军的追击,他们刚刚放慢脚步,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后面的明军又追上来。
明军的山地炮,还不时示威似的放上几炮,开花弹的巨大响声,彻底摧毁了东吁士兵刚刚升起的反抗意志。
东吁士兵在逃,明军在后面追杀。
突然,前面又是一阵开花弹,大批东吁士兵应声而倒。
体力透支后的疲劳和绝望,让东吁士兵极度衰弱,这时候,一声炮响,或者路上的一个小石子,都能让他们永远倒下。
明军的开花弹也在无情地收割着东吁士兵的生命,灵巧轻便的山地炮,不断调整方向和距离,尽可能将开花弹撒向人群最为密集的地方。
听到开花弹爆炸的声音,一直紧锁愁眉的沐启元,终于舒展了眉头,“老伙计,你到底还是抵达了目的地,看来,天灭他隆呀。”
他隆却是懵了,但作为东吁军的最高指挥官,常年征战的经验,还是帮助他最先清醒过来,前有堵截的开花弹,后有追击的大批明军,左有天险锡当河。
向右逃跑,这是他隆唯一的选择。
看到东吁军向西溃退,伏击的明军停止炮击,加入衔尾追击的浪潮,他们以逸待劳,驱赶全力追击,应该能超越东吁军,但沐启元的布置的战术,只是衔尾追击,让东吁的士兵有逃生的希望。
东吁的士兵确实有逃生的希望,只要摆脱后面的明军。但明军就像是牛皮糖,牢牢粘在他们屁股上,不远不近,恰好可以收拾他们。
如果东吁的士兵无路可逃,有他隆在,他们完全有可能拼死一战,虽然沐启元自信还是可以击溃东吁军,但明军也会有不小的损失,而且可能还有东吁军趁乱逃走。
明军从容追击,特别是刚才的伏兵,体力特别充沛,追在东吁军队后面,他们简直就是在散步的时候,顺便收割那些毫无斗志的东吁溃兵。
衔尾追击,击杀溃兵,尽可能消耗东吁士兵的生命和体力。
他隆不知道东吁士兵损失了多少,明军没有给他统计的机会,除了给逃跑的东吁军指条明路,他就和普通的东吁士兵已经没什么区别。
兵败如山倒。
现在东吁军,有令传不出,就是传出军令,士兵也停不下逃亡的步伐。
明军也是人,他隆就不信了,在死亡面前,东吁军会跑不过明军,这是他们最为熟悉的土地,也是赖以养活他们的土地。
骑在马背上的他隆,并没有全力放开马速,一来夜黑,看不清道路,二来他要是逃走了,身后的士兵就会找不到逃亡的方向。
他隆传出军令,让东吁士兵使出啃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