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刚触及挽云的手,少女又是泣不成声,“云儿你的手怎么那么凉啊?你到底怎么了啊!?难道……”少女猛地抬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是它发作了吗!?”
此时的挽云虚弱到连抬眼的力气都没了,听着耳侧少女的嘤嘤地哭啼声,她只能在心底嘲讽地暗叹:果真天下是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具名扬天下的身体看来受病痛困扰已久。之前自己穿来那夜,醒来之时也是鲜血淋身……而那位正主云姑娘,只怕也是在那夜香消玉损了……
少女见挽云缓缓阖上看了双眼,顿时惊得六神无主,跌跌撞撞的冲向正杀的难解难分的那二人,带着哭腔嘶吼着:“姐姐,姐姐!怎么办!云儿好像不行了!”
杀红了眼的两人闻言皆是一愣,相视一眼,同时罢手。霎时,两道人影便闪至床边。
锦枕斜在床头,九方国御制雪绸绒被已被鲜血侵透,触目惊心。床上一片狼藉,却唯独不见了那抹俏丽的身影。
晋王负手而立,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蓝衣少女扯过绿衣少女,急得跳脚:“云儿呢?云儿人呢!?”
绿衣少女傻瞪着空无一人的床,彻底呆了。“刚才明明还在的……”
5。凤起璎珞…第五章 才出虎口 又入狼穴
黑衣男子黯然立于床畔,整张脸被挡在黢黑木质的面具之下,独独露出的双眸熠熠,一瞬不瞬的看着床上衣不蔽体的少女。
他只瞧见晋王强抱着一名姿色平凡的女子进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处于何种心理,轻功绝顶的他竟鬼使神差的趁众人不备,将她救出。
他承认,当看见她真正的脸时,他的呼吸不由地一滞。谁能料想,如此平凡的人皮面具下竟藏着如此一位美娇娘!
肤如凝脂,此刻已被鲜血沾染,却遮挡不住绝美的五官。长睫下那双灵动的眼紧阖着,死水一潭般了无生气。些许黑绸般的发丝被已凝结的血粘在脸上,狼狈不堪。毫无血色的唇瓣乌青,瞅得人不由生出触目惊心的寒。
怎么会,弄成这样?
侍女打扮的少女手捧盛满清水的木盆挪步于男子身后,足尖轻点,丝毫脚步声都不曾入耳。
“公子,这里交给奴婢打点吧。”少女用内力传音至男子耳侧,唯恐扰了床上重伤的姑娘。
黑衣男子抬手,却是头也不回。“不必,你退下吧。”
少女一愣,她转首看看床上那位赤裸着上身的女子,有过一瞬的犹豫——难不成公子要亲自动手?这……
不解归不解,少女却也乖巧的应“是”,低首徐徐退出房间。
男子回身,将毛巾打湿,复而细细拧干,坐在床头,轻柔的拭去挽云面上的血渍。
一点一点,狰狞的血渍渐渐褪去,白皙如珍珠般的脸儿慢慢变得真切生动起来。
这是怎样一位绝世佳人啊?男子的一愣,继而拂去那被粘连在面上的乌丝。精致得让人忘乎所以的线条,镌刻出如雨后莲花般清丽脱俗的脸,却似是那白玉精琢而成,毫无血色!
额头……脸颊……鼻子……下巴……
他擦得很慢很慢,似乎在细细欣赏着她的绝美容颜。
手中的毛巾缓缓下移,最终拂过脖颈,停至挽云的胸前。
眯起眼,他缓缓地擦拭着她吹弹可破的雪肌。当触及她挺翘的双峰时,他的手不由地一顿,望着她右侧浑圆上一颗朱红色的小点出神。
雪白,樱红,在这一颗妖冶地朱红痣下越显魅惑,镇定强大如他,光是看着,也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深吸一口,他努力摒去心头的躁动,继而擦拭着她的身体。
待男子擦拭完挽云的身体之后,又细心地替她盖上了被子,紧接着伸手为她把脉。
擦拭时并未看见她身上有创口啊,留了那么多血,难道是受了内伤吗?
不把还好,这一细细一探,黑衣男子面具下的英眉不由地皱起。
眼前的女子并没有明显的内伤,只是她的奇经八脉被封,真气几乎散尽,淤血郁结于心,如此下去怕是不妙!
不动声色的输入真气,如暖流般汨汨流入挽云体内,奇经八脉几乎顷刻间被这深蕴的内力冲开,真气缓缓凝于丹田。
玉雕般的人儿脸上隐隐有了生气,细柳弯叶的眉轻蹙,如桃花般粉润诱人的唇瓣一张一合,似是呓语。
“哥哥……救我……”
刹的,两行清泪直流而下,女子未曾醒来,却越哭越凶。
拭去她流的满面的泪珠,男子收回搭脉的手,眼神无意间凝在挽云手中紧握的黑色瓷瓶儿上。
这是?
男子一拂袖,黑色瓷瓶已无声飞入他的掌中。
打开瓶口,男子低首细细嗅了嗅,随即眉头深锁,这股味道……相思豆、附子草、水芹草,样样都是剧毒之物,其中还混杂着一味陌生的奇香……
如此至毒之物,究竟有何之用?
沉吟半刻,男子忽然站起身,转头传音道:“来人。”
一抹黑影如鬼魅般从天而降,单膝伏于男子身下。
“唤若音来替她更衣,你随我去一趟一线谷。”黑衣男子收回流连在那倾城之貌上的目光,继而把玩手中的黑瓷瓶儿。
“属下遵命。”魅影及逝,空留传音。
眼皮是不是被人粘了502啊?怎么就睁不开呢……?
窗外鸟儿此起彼伏的啼叫,将挽云从无边的黑暗中唤醒。她挣扎着撑开沉重的眼皮,灼目的阳光霎时落入眼帘,刺得挽云不由得又阖上眼。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这么痛……?
之前……好像……
想到晋王那张淫笑的嘴脸,挽云心中一阵猛烈的刺痛!迷蒙的眸子刷的睁开,恐慌地剜向身侧!
若那混蛋晋王真的碰了她,就算是死她也绝不会放过他!
可待挽云看清身侧的人儿之后,一双秋水明眸却瞪的更大了!
晋王爷,蓝衣少女绿衣少女统统不见了!
这不是关键!
贤王身着白色里衣大喇喇的躺在她身侧,两人同盖锦衾,共躺玉塌!
挽云懵了,仲怔的看着自己明显被换过的里衣,头脑一片空白。
我不是在晋王床上吗!?怎么又……到了他的床上……!?
似是被她的动静而惊醒,单手支颊撑在龙凤和鸣的雕花锦枕上,那俊美如画中仙人般飘逸的贤王此刻正静静的凝视着挽云,眸子温柔的能溺出水来。
“你你你你你……”挽云在他那温柔目光的注视下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把扯过被褥捂住胸口,“你没……没……没碰我吧!?”
对于她的反应,贤王轻笑出声:“胸无二两肉,有何好遮的?倒是本王不解,还敢问姑娘姓甚名谁,为何不声不响爬上本王的床?”
去你丫的!谁爬你床啊!挽云被贤王戏谑的眼神盯得不禁羞红了脸,甩开被褥便要起身离去。
“诶!”贤王亦起身,一把扯住挽云的袖,温润如甘泉般的魅惑之声在她耳侧低语:“姑娘睡了本王,难道就不打算对本王负责吗?”
“睡……睡……谁睡了你啊!”挽云哪见过这等流氓架势,舌头顿时惊得打了结,说话啃啃巴巴的。
贤王从挽云身后环住她,头正好架在她的肩上,双手一收,挽云再次跌入那个温暖的胸膛。“不管,你可不能吃干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