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天,梁叶独自一人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
这时在马路中央,突然出现了一个娇弱的姑娘!她似是旧病发作,浑身无力的跌倒在地,可任她如何挣扎着求救,周围的行人车辆就是集体视如不见!行人的目光冷漠而麻木,恍若失去灵魂的木偶,在飞速更迭的红绿灯指挥下,依旧被扯线拉着走走停停,丝毫不在意那个躺在马路中央的女孩儿的死活。
“救救我……”女孩全身痉挛,一双眼睛盛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梁叶心底一个声音不断的重复着,坚定而清晰:救她,必须要救她……
届时,记忆中的两边景物开始倒退,女孩无助恐惧的脸庞逐渐拉近,十米,五米,两米……
快了,只差几步就到女孩儿身边了!
“吱——”
身后一声尖利的刹车声在梁叶身后响起,伴随着四周无数惊讶的抽气声,他居然看见自己的身体被无限抛高!
…………
许是眨眼转瞬间,许是几世的沧海桑田,时间仿佛就此止步,又仿佛是被无形的手拉至没有尽头的彼端。留给他的,只有黑暗,铺天盖地的黑暗,耳边的嘈杂声也越来越微弱……
“这个男的在街上准备救人时被车撞了!他出了大量的血!”
“快快!紧急联系血库!”
“他要什么血型的血?”
“AB型!他是AB型血!”
……
这些,是存在梁叶脑海中的关于前世的记忆。
前世的他是中医药大学的高材生,这一世,他依旧行医济药。也许,是老天爷不忍他荒废了一身绝学,所以他索性游历四方,踏遍亚洲的每一寸角落,拯救一个个岌岌陨落的生命。
而对于现在所处的这个异世,梁叶从未有过不适应。前生已死,这一世,不过是重新的开始。
天翰大陆九方国的梁家世世代代出医仙,转世成为他们的儿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虽然是个初生的婴孩,但是梁叶却惊讶的发现自己保留有前世的记忆。
似是而非的真实与虚幻交错更迭,前生今世,不过一场空梦。
本以为,今世的他再也无缘接触到前生那浮华飘渺的现代世界,可是!现在床上居然正躺着一个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的游魂!
只是,被诩为医仙的自己,却无法将同处于异世界的她拉离生死的深渊……
“对不起。”梁叶蹲下身子,他轻柔的为挽云撷去眶中滑落的晶莹泪珠,心中的酸楚唯有自己才能体味。
为什么命运如此捉弄人?你我本是有缘人,为何老天不赐予我们相同的血液?!
“对不起,我们不是同一种血型,我无法为你输血……”梁叶无比艰难的吐出这句话,随后别过眼,不忍心再看着挽云那双充满希冀的大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
眼前依旧一片朦胧,挽云只能隐隐瞧到身边那有个灰色的轮廓,可他填满自责愧疚的话语,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哥哥呢……因为哥哥同自己一样,是O型血……
不是同一种血型,输了,便是死路一条,不输,依旧是死路一条……
看来,自己今日是注定命丧于此了……。
轻轻的闭上眼,满眶的泪珠,无声褪去。她静静关上了那展求生的大门,任自己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本性唯诺,不爱与世人争执,这就是她,沐挽云。无论和谁,只要有任何的纠葛对抗,总是她先行后退。
与他人之间尚是如此,更别说是要和强大的命运相抗衡了。
既然命运已无法扭转,那又何必,再苦苦挣扎?
有生必有死,沐挽云,看开一点吧……
无奈的笑笑,她渐渐放松了已经精疲力竭的身体,让不知从何处涌来的暖流,缓缓将自己包裹……
哎…
越来越困……
真的,越来越困了呢……
黑暗中,蓦然闪现一个挺拔的身影。
那是……谁?
“云儿,你怎么了?”
无比熟悉的声音,不过一瞬,已让她泪流满面。
是哥哥!
哥哥……
……
一个激灵打来,挽云浑身通电了一般,猛地一震。
不!
她不能死!她死了哥哥怎么办!?
她到了这个异时空后,虽然不能说是顺利平坦,但至少没有面临过生活的窘困难题。
可是哥哥呢?!
在这个各国都在大肆征兵、发动战争来掠夺土地和人民的年代,哥哥几乎不可能拥有和她一样的好运气!
她不能把哥哥一个人丢在这个陌生的异世!不行!绝对不可以!
她不能就这么认输!她要活下去!
……
“如何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
活这么大,莫谦然第一次发觉自己的知识面竟如此狭隘。莫说不知道自己的血型,他就连如何得知自己血型的途径都没有听说过。
他是什么血型?是和云儿一样的O型血吗?
“祖传的,问你妈去。”已经被愧疚压得大脑几乎缺氧的梁叶压根不想理他。
没有现代化验的器具,根本无法得知一个人的血型究竟是何种类型。这话你要他怎么说啊?
“……”莫谦然的眉峰深深蹙起,记忆之中,母妃从未与他提过自己的血型。
难道,云儿真的没有救了?
整间房子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寂,一如深黑静谧的海。
自责压力悲伤恐惧,所有的情感此刻都化作了无形的风。他们的思维被现实的残酷牢牢凝固,谁也不敢想,之后将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
“我要输血。”
清澈却孱弱的女声响起,就像是往死寂的海里扔了一枚水雷,顿时炸得海面水花四溅!莫谦然梁叶一怔,立刻齐齐转首望向声源处。
床上双目紧闭的挽云突然之间瞪开了双眼,空灵的大眼睛灼灼耀出精厉的光芒,如风雨飘摇中一盏不灭的灯,燃烧跳跃着无可撼动的坚定。
“给我输血,无论后果如何。”
她的声音气若游丝,却透着一股子韧劲。即便是身躯被病痛折磨得微微颤抖,她的眼神依旧坚毅而强忍。
此时此刻,她与先前甘于任命的那个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