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挽云不甘地磨牙,你赢了。我承认你很了解我的心思,承认你反应比我快身手比我好,但是别以为这样就能制止我!你的真气我不要,哪怕用塞的都要塞回给你!
“师派武功不同于中原其他门派,无法承接任何人的真气,哪怕这真气原属于自身……若是强接了,多年修为恐会毁于一旦。”
翎云双手闲闲拢于袖中,淡银月光斜斜笼下,不经意间照亮他那勾人心魄的精致轮廓。说罢,他扭头朝她淡然一笑,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挽云在他风轻云淡的气场里,听到那句“师派武功不同于中原,无法承接任何人的真气”时,险些气得呕血!无奈全身动弹不得,光凭眼神实在无法准确表达心底愤怒,只得在脑中咆哮怒吼:送出了还不让人还回来!你这是强买强卖!
无视她气黑了的脸,翎云抬头望月,嘴角微微勾起——知道她不会愿意接受自己的真气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她拼尽一切气力也要归还自己真气则完全是另一回事。这份心灵的震撼,是其他任何人都不曾给予的,正如她的特别,是其他任何女子都无法比肩的……
有些惘然地收起笑容,翎云琉璃眸子淡淡,闭目提醒自己,不该有的念头,最好永远不要有……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算算时间,现在她应该也冷静下来了。翎云抬袖,竖指点上挽云的肩胛:“明日还要赶路,回去再歇歇吧。”
定住的人形瞬间软了下来,挽云顾不得揉揉胳膊锤锤腿,只消停了一秒,又立即凶猛地扑向翎云,抓住他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扒开那层淡蓝衣袖,用力拽到自己眼前!
翎云一愣,任她拽着,不明白她又想干什么。
“我最恨别人自说自话的替我做决定!”
挽云眉头倒竖,凶神恶煞地掐着他的手臂,突然俯下脸张嘴就咬。
不问问她的意见就自己决定送出真气,还告诉她不能将真气还回,这口气她憋得慌!
憋得慌不如咬得欢,挽云咬着翎云的手臂死不松口,口齿不清地吼道:“下次再犯,人如此手!”
她咬得凶狠,被咬的竟然也一声不吭地任她咬着。牙下肌肤玉石般的微凉触感,通了电似的撞出了一个无形的火花,从挽云的牙尖一直传到她的心脏,不禁电得她一个激灵,无缘无故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瞬间涨得通红。
怎么搞的?挽云愕然,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脸红?
想来想去想不通,一向善于自我麻痹的挽云干脆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把甩开翎云的手,红着脸用袖子抹抹嘴,飞身跳下屋檐,嗖地一下窜进了王母庙。
月光下淡蓝身影亦愕然,就着淡淡月光他举臂,看着手臂上一圈深深浅浅的牙口印,还有粘连其上还没来得及擦去的银丝水线,仲怔半响。
下次再犯,人如此手?
玉质肌肤可疑地腾起小块红云,翎云怔怔凝视着小巧整齐的两排牙印,历来精明的贵公子面部表情难得的有些呆。
……什么意思?
难道……
下次再犯就咬他一身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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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宫殿暗香沉浮,檀木雕花屏风之后,美人慵懒地躺在玉榻上,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了自家那个不孝子。
“喜嬷嬷。”
微哑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带着毋庸置疑地高贵气息。
“奴婢在。”
殿前守候的嬷嬷听了,立即迈着轻轻的碎步上前,半伏着身子听命。
“最近,可有翎儿的消息?”屏风后美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自己的长发,幽幽叹息:“终日没个影子,都快半年了,也不知道进宫来看看母亲。”
喜嬷嬷笑笑,“奴婢也算看着翎主子长大,知晓翎主子一向不爱受宫中束缚,个性却是极为孝顺,想必只是一时沉迷于快意江湖而忘了回宫……主子,您也别太担心。”
“本宫担心?”美人嗤笑一声,“以翎儿的身手,天下伤得了他的能有几人?本宫是念着翎儿也不小了,像他一般年龄的皇子皇女们早已婚嫁,只有他,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总是见不着人影……”
“原来主子是急着想抱孙子了。”喜嬷嬷捂嘴偷笑着打趣道。
“放肆,不要倚仗自己是本宫的奶娘就口无遮拦的。”美人假意生气道,嘴角却是带笑的。
“是,奴婢知错。”
“喜嬷嬷……”美人微微顿了顿,有些惆怅地叹道:“荌荌还没有下落吗?怪让人挂心的,也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主子不必担忧,林姑娘本领大着呢,哪能被别人欺负了?”喜嬷嬷一本正经地道:“说不定翎主子现在就和林姑娘在一起呢。”
“哪能那么巧啊……”
美人长叹一口气,摇摇手,“罢了,本宫累了,你先退下吧。”
“是。”
“等等!”美人忽然又出声叫住了喜嬷嬷,犹豫片刻,道:“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宁……你说会不会是翎儿遇到了什么麻烦?”
“主子多虑了。”
“不,不对。”她摇首,“世人都道母子连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明日还是遣人将他带回来吧……再说都是即将封位的人了,总在外飘荡像什么样子。”
喜嬷嬷无声叹息,该来的总会要来,翎主子就是想逃也逃不了……
“是。”
她俯身应下,在美人挥手遣退后,一脸无奈地悄然离去。
117。情陷九方…第十一章 林云,你到底是谁
天才蒙蒙亮,四仰八叉睡在草垛上的沈天浩沈大少爷,终于缓缓睁开了他那双阖了足足近十个时辰的眼。
我……怎么了?
扶着晕忽忽的头爬起身子,他眯着眼,半梦半醒地打量着身周。
这里是……
火堆里的火早已熄灭,此时又天色尚早,眼前昏暗一片,沈天浩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只依稀觉得自己置身于清晨时万物归于宁静的祥和氛围里,而记忆中的兵戈铁马滚滚沙尘,遥远的似是前世一场无迹可寻的梦境……
摇摇脑袋,神智仍处于混沌边缘的沈天浩本能伸手,往自己衣襟内探去,左掏掏右摸摸,像在找着什么……随着寻找范围的扩大,沈天浩朦胧半醒的双眼越睁越大,倒吸一口凉气后,他乍然仰头,粗着嗓门怒喝道:“谁偷了我的银子!”
吼声如雷,震得屋顶瓦片都在颤,掉了他一脑袋的灰。
睡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挽云不满地掀开眼,谁啊,大清早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了?
沈天浩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根本没注意到庙中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哀嚎着将自己从头搜到脚,却悲催的发现身上连一个子都不剩下了。
“北蛮子!强盗!”
无精打采地垂着脑袋,沈大少爷嘴里骂骂咧咧,愤愤不平地踢着脚下的草垛。自己不过抽空去了一趟璎珞国,谁料回来时竟会碰上这样的事,真是倒霉到家了……
倚在墙边休息的翎云淡淡睁眼,见此人鸡飞狗跳折腾个没完,本想出声制止,又瞥见挽云已满脸阴悴地爬起身,想起她曾说过与此人是旧识,觉得此事无需自己插手,便自觉地拢了袖子闭上眼,接着休息。
挽云打了个哈欠,幽魂似的飘到沈天浩身后,伸直了手臂点点他的肩,“你醒了,好点了么?”
婉转女声甜而不腻,于诡异的地点混沌的时间突然出现在他的耳畔,惊得沈天浩顿时一身汗毛倒竖,踢草垛的那只脚生生停在了半空中,脖子生了锈似的一点一点拧回头……
当看见自己身后一脸疮疤的挽云时,沈天浩整个人彻底僵住了,这是人还是鬼?
到底是富有一国的大财主,内心再害怕表面还是无波无澜的。沈天浩僵硬地扯着嘴角,习惯人前玉树临风的整整衣衫,顺手将头上的灰抹了,讪笑着对挽云点头:“姑、姑娘……请问你是?”
翎云唰地抬首,棕眸射出的目光炬炬。
“沐挽云。”挽云自动过滤掉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