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付出,有没有过后悔?”
“后悔?”雪儿微笑,“我为何要后悔?我愿为至爱付出一切,哪怕没有了孩子,哪怕被关地牢,哪怕见不到光明,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他,用生命去爱。”
等了半响,没有听见任何回应,雪儿伸手探了探,“姑娘?你还在吗?……姑娘?”
“回主子,那位姑娘已经走了。”伺候在旁的宫女快步上前搀扶住她。
“走了?”雪儿不解,“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听见一点声响?”
“在主子说完话后,那位姑娘眼睛红红的就走了……”宫女扭头看了眼渐渐阴沉下来的天,道:“主子,外头冷,陛下不是叮嘱您不要总站在外头,怕您着凉的吗?您就快进屋去吧。”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也担心,真是怕了他了。”雪儿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先扶我进屋,待会好好准备准备,若是陛下今夜再来,临时准备怕有什么不周的地方。”
“主子真得陛下欢心。”宫女仰头,一脸羡慕。
甜蜜一笑,雪儿在她的搀扶下缓缓步回屋中,心中却隐隐不安。
刚才那位姑娘,为何会让自己莫名地心神不宁?
她走时眼睛红红的,是哭了吗?她为何要哭?
是因为……她也恋着陛下吗?
呼啸大风刮过,吹散了梅花五瓣,漫天飞舞着白雪般的花瓣,是何人的泪?
寒香,消逝。
冬梅园外,不知打哪来的翠衣身影一个翻身落在等候的嬷嬷身前,吓得嬷嬷尖叫后退:“救命!救命!”
“大婶,是我!”挽云一把将吓得就要往地上摊的嬷嬷提起,又歉意地回头冲两位侍卫笑笑:“让两位见笑了。”
“诶哟!主子你不是进了园子吗?怎么从天上翻下来,吓死老奴咯!咦,您的眼睛……您哭过了?”
提着她的衣襟转身就走,挽云冷笑,“我像是会哭的人吗?”
嬷嬷默然地任她提着走——不是像,是根本就是!
“也该回去了~”挽云才不管嬷嬷在想什么,抹起唇角笑意冷冽。
“主子想做什么?”没由来的一阵寒,面对这种笑容的主子,嬷嬷突然有些害怕。
“做什么?”挽云放下嬷嬷,抱胸莞尔一笑:“磨刀,备剑,牵狗,准备打仗呗。”
嬷嬷傻眼了:“打什么仗?”
眨眨眼,挽云摊手:“你猜。”尔后哈哈一笑,转身扬长离去。
太阳躲进云层之后,彼时天地一片昏暗,寒风挂面而来,似又要下雪了。
下吧,下吧,让白雪暂时覆盖住着这不堪的人情世故,让心痛来得没那么剧烈……挽云闭眼,泪水滑下,滴落,没入尘埃,背影潇潇,在这狂舞的风中,走得稳当。
嬷嬷在后面被风吹得走路歪歪扭扭,还想大步奋力追上主子,却被越甩越远。路过一个拐角,嬷嬷突然被一个黑影揪到了墙后,一个堵住了她的嘴,另一个掏出金元宝就往她怀里塞。
“尽心服侍她,知道吗?”沈天浩cos散财童子,一手一锭金元宝很有财神风范。华贵的九方皇帝则流氓气质全开:“要是再看见她哭,老子非灭了这昏君不可!喂,还有你,要是敢欺负她,连你一起灭了!”
“老奴不敢,不敢!”咽下恐惧的尖叫,嬷嬷接过金元宝顺溜地收紧怀里,随即转身就想跑。
“还有。”沈天浩铁塔般的高大身型堵在她身前,狠狠瞪眼:“若要是让她知道此事,别怪我……”
陆纪辰很满意地抱胸点头,等着听“别怪我灭了你全家”或“别怪我狠下杀手”之类的下文。
沈大公子邪邪一笑,恶狠狠接到:“别怪我……收回所有给你的金元宝!”
“嘭”一声,九方皇帝没站稳,华丽丽地被风吹到了墙上。
陆纪辰此时真心觉得,找这样外表伟岸内心小气的人做自家新宰相,真是瞎了眼啊瞎了眼……
此情此景,简直可以直接盗用挽云的话。
——亲,可以退货么?
206。生死轩辕…第二十章
从雪贵人那回来的路上,嬷嬷被这两个神秘人一折腾竟把挽云给跟丢了!火急火燎地赶回园子,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发现主子竟还未回,顿时吓得后脑一凉——不会是主子在宫中迷路了吧?
现在宫里有谁不知道太后娘娘和自家主子杠上了?敢在先皇寝宫前与太后娘娘动手打架的人,估计这皇宫里也只有主子一个了。要是主子转着转着转到太后宫殿附近,恰巧还遇到太后娘娘,两人保不准又是一场天雷地火!那宫里无聊的太监嬷嬷宫女们就又有闲话可以扯了……
越想越怕,嬷嬷赶忙召集了几个小宫女准备一齐去寻,还没找出多远,迎面竟然碰见挽云好好地回来了。
那一刻,真像是被提着的心重新归回原位,各种担忧害怕恐惧统统烟消云散!嬷嬷长长舒了口气,笑着快步迎上去。
外头风那么大,吹得翠绿衣袂狂舞,可主子似乎不以为然,怀里居然还稳稳地抱着好几大卷书,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寻来的,装订很是精致,吹开的纸张页页泛着岁月积淀的黄。
嬷嬷认识的字不多,最上头的那本书名她也只识得“行”字和“手”字,奇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怪的书名,也不知道是本什么书……
嬷嬷心里在捉摸,脸上还是带着笑的:“主子您去哪里了?可急死老奴咯!……哟,这都是些什么书啊?看着有些年头了,主子从哪弄来的?”
“借的。”挽云大跨步急着回屋,三两下又把嬷嬷甩在了后面。
四处问路寻到了圣书阁,翻墙越窗躲过侍卫进去偷书这种事她会说吗?
一路疾步回到屋内,挽云霸气地将书往桌上一摞,在气喘吁吁的嬷嬷又要跟进来的前一秒一拂袖将门给关了,搬张椅子坐下,吩咐门外的嬷嬷道:“今日谁也不要来打扰我。”
“是。”
“对了!”挽云突然又叫住嬷嬷,“嬷嬷可知,决帝七年距今有多少年了?”
“主子稍等,老奴算算……”掰了半天手指,嬷嬷肯定地点头:“四十七年。”
“四十七年?”挽云思忖了会,又问:“嬷嬷可认识一个叫白渊的人?”
“白渊?白渊……白渊……”嬷嬷觉得这名字很是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这种介于熟悉却又想不起的感受让她觉得像是被人放至火上慢慢烘烤似的难受,寒风中汗都出来了。
“想不起就算了,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