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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伤了?”嘴角因为那丝凉爽而带来的笑意扭成了微颤的担忧。
他不在意地低头看了一眼,还有心情调笑:“嗯,应该说是这具某皇子的身体受伤了。”
“那,你魂穿到他的身上,你也会感到疼吧?”
“嗯。”
“那,一定很疼吧?”
“还好。”的确很疼,但没有必要让她知道。
“那,你穿到了他的身上,这个人呢?”
卿城将另一块湿润的布衫系在了自己的头上,从背包中取出了一只定位罗盘,整理好剩下的物品,这才抬头扫了一眼舒雅月:“小东西,你的问题可真多。”
“可我有权知道这些,不是吗?既然是搭档,你就不该什么都瞒着我。”舒雅月实在忍不住要争取自己的权利。
“你说的没错,我答应你,会给你专门的解惑时间,但现在,我们必须上路了。”
舒雅月嘟了嘟嘴,终于还是站起来,但望眼四周,连方向都无法分辨出来,又该向哪里走?
“哪里有路啊?”
“路,总是人走出来的不是吗?”他向一侧轻轻扬头:“你看到那是什么了吗?”
顺着卿城的目光望去,在光秃秃的沙地上,竟看到了一抹极不显眼的绿色,那么顽强地在沙尘中露出头来。
“那是……”舒雅月不禁向前走了几步,半迷惘半欣喜地回首说道:“仙人掌?”
他几步走到舒雅月的身前,笑着向她伸出手:“对,仙人掌,这说明,这附近必然会有着水源。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也许西白国的驻扎军队就在附近。来吧,我们走。”
第二十一话⑧崇拜我了?
舒雅月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掌,任他握在掌心中,追随着他的脚步开始艰难的前行。
一路踯躅,她始终望着他高大而宽阔的背影,即使是一个陌生的形象,但是她此时眼中看到的依然是那个卿城。
虽是满腹疑惑,思绪纷飞,但却并不妨碍她心底对这个男人升起的一丝敬意,在他的眼中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克服的,任何事仿佛都可以迎刃而解。
这一点,他和顾倾城再一次重叠起来。
她本来一直以为卿城和顾倾城,除了相同的外貌和同样显赫的家世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可比性。
顾倾城少年拜将,骁勇善战,睿智的头脑、沉静的心态以及霸气的风范,都让他可以成为足以使人们仰望的高山。
而卿城,她曾经只看到他的花心,他的吊儿郎当,他的调侃和任性,所以,在她的心里,他必然是面对困境畏惧艰苦,面对危机束手无策的娇贵大少爷。
也许他那“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倜傥,处理一下姑娘们间的醋海风波倒是可行的。
但,舒雅月真的没想到,卿城在环境恶劣的沙漠中所散发出的气场,竟让给了她满满的安全感,不得不让她对卿城曾固有的定论产生了些许的偏差。
“你懂得好多。”她忍不住喃喃。
听力灵敏的卿城耳中收入了她的赞美,回首,露齿而笑:“崇拜我了?”
舒雅月按照惯例,赏了他一个大白眼,不过,却又忍不住噗嗤一笑:“臭屁鬼。”
在沙漠中,徒步行走十分凶险。
一是凶猛的太阳,会耗干人体内的水分;二是沙暴,不知什么时候而起的一场沙暴,就可能将人掩埋,再不见天日;三是隐藏的毒中,例如沙发中的响尾蛇和毒蝎,一旦被咬上一口,同样会去向阎王报到。
所以卿城命令自己,必须在接近正午之前,找到水源绿洲,至少找到可以遮挡阳光的岩壁或沙丘。
第二十一话⑨猛亲一口
所幸,他在少年时代因为兴趣就曾参加过野外体能训练以及生存训练,甚至,他曾试过挑战极限,在撒哈拉大沙漠中独自步行十天十夜,那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次经历。
因此,此时的情景,他反而并没有感到惊慌。何况,他的手中,还牵着一只柔软的小手。
他一定会把她带出这片干燥的沙地。
他也知道,这只不过是来到这个时空中他所要经历的第一劫。
既然他选择了肩负下责任,他就不会再让自己回头。
舒雅月跟在他的身后,脚步一步比一步沉重。
她的腿仿如灌了铅,沙地上又仿佛布满了磁,让她每抬一次脚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但她咬着牙,继续坚持着,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迟钝,而影响了他们行进的速度。
她也知道,只要此时她停下脚步,大概就再也见不到顾倾城。
“月儿,如果坚持不下去,就喊投降吧。”顾倾城的影像飘浮在她的眼前,耳中也仿佛听到了他戏谑的笑。
“我才不会!”她咬牙切齿地低低咕哝。顾倾城,我还要一辈子烦着你,我还要去找那个赫连迎儿算账,让我投降,呸!门儿都没有!
听到了舒雅月的嘟嘟囔囔,卿城再次回头瞥了她一眼,他知道那个丫头已经累得不行了,但她却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他即使心疼她,却也不能让她停下来,在大漠中,他们必须抓紧每个机会,与时间赛跑。
“很累吧,月月?再坚持一下,相信我,很快我们就可以休息了。”
舒雅月急忙摇头,虽然气息轻喘,但是语音坚定:“不累,放心,我没关系的,我可以。”
她的眼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倔强,让卿城淡淡微笑,他对她轻声说:“Good girl。”
终于,在舒雅月以为自己就要在这广袤无垠地沙漠中终究变成一具木乃伊之前,她在卿城的指点下,看到了窄窄的一片峡谷。而且那峡谷中还隐隐透出绿色。
她精神一振,狂喜之下,不禁抱着面前的男人,在他的脸上猛亲了一口。
结果这疯狂的动作导致了两个人站立不稳地摔倒在沙地上。
第二十一话⑩复杂的心绪
在摔倒的一瞬间,卿城刻意倾斜了一下自己的角度,让自己的身体成为一个格挡,防止了那个女人惨遭沙子洗脸的待遇。
只是,背后背着的沉重背包,狠狠地硌到了他的背,疼得他暗自吸气。
舒雅月一手撑在他的胸前,却不想正按在了他的伤口上,本已结痂的刀口顿时又裂开,温热的鲜血染了她一手。
“啊,对……对不起……”舒雅月恨死自己了,怎么就这么笨呢,她得意忘形个什么劲呢?她忍不住握起拳头,用力地捶着自己的头,以惩罚自己的破坏行为。
卿城无奈地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的自虐行为:“再打就更笨了。”
“对不起。”舒雅月眼圈儿都红了,手忙脚乱地就准备去他背的包里寻找什么:“我记得包包里有装止血带!”
卿城拦住了她:“不碍事,等下再找不迟。我们先走到峡谷那边去。”
“可是你的伤……”
“放心,死不了,不会耽搁你的寻夫路的。”他起身,语气淡然,让舒雅月微微怔了一下,不明所以地,心口竟有些闷闷的感觉。
他生气了?
虽然他还是牵着她的手,但,她就是能察觉到他的情绪是突然间转变了的。
舒雅月也有些郁结。
她又不是故意的,她说了对不起,而且是真的感觉抱歉,也是真的关心他的伤口,他却干嘛要那样说,仿佛她为了看到顾倾城就不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似的。
真是……气人!
胸口的伤竟是那么钻心刺骨的疼。妈的!这又不是他自己的身体,干嘛要痛感这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