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师父今天的反应,奚沧满腔的喜悦一直在心中鼓躁个不停。一直以来,师父从未关心过自己,一点儿也没有,可是今天先是帮自己夺解药,又帮自己挡刀剑,方才竟然还主动帮自己上药。这种种迹象难道不正说明师父心中其实还是关心着自己的吗!
“师父,我好开心。”
奚沧情绪高涨,松开怀抱,转身绕到他的面前,轻轻取下他的面具放在一旁,又拉起他的双手合在自己的大掌中间。
奚情微微抬起头,那眸子里平淡如夕,仍是不见半分情绪。
奚沧却一点儿也不在意,双目炽热如火,只希望自己终究能有一天将他冷冰冰的玉颜融化。
“师父。”盯着那淡绯色的唇瓣,他犹豫着道,“我……想亲亲你。”
奚情目光淡然,那墨如点漆的眸中浅浅映着一张小心翼翼的英俊面孔。
奚沧缓缓低下头去,炙热的唇瓣轻轻印上那片冰凉的柔软,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人心跳不已,可惜却也不敢奢望更多。
片刻,抬头。
奚情的目光没有一丝的变化,奚沧却露出个满足的笑容。
房间里没有取暖的东西,奚沧怕冻着他,弯腰将他抱起放上榻。宽去彼此的衣物后,两人相拥而眠。
翌日。
奚沧醒来发现奚情又站在大开的窗前发呆,忙取出白狐披风走过去为他披上。
“师父,我们一会儿去逛逛这襄阳城可好?”
早饭过后,奚沧拉着奚情出了客栈。奚情竟没有反对,若是他不愿,奚沧是拉不动他的。
襄阳城位于汉水中游南岸,三面环水,一面靠山,易守难攻,是历代兵家所争之地。虽然没有苏州那种江南水乡的温婉宁静,却也铁骨铮铮繁华似锦。
两个人在这古朴典雅的城中四处随便走了走,看了看。快到未时,奚沧闻着香味拉着奚情拐进了一条热闹的巷子。挑了间生意不错的酒楼,便进去了。
看到梅七时,奚沧愣了一愣。
梅七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们,又见他们两人手牵着手,亲密无间,一张俊脸拉得更长了,重重的哼了一声,也没理他们。
奚沧见他别过脸去,也没打算去理他,径自拉着奚情在对面一张桌前坐下。
“二位客倌想吃点儿什么?”
“上两个招牌菜。”
“好,二位请稍等。”
奚沧伸手倒了杯茶递到奚情面前。
“师父累不累?吃完午饭我们就回去。”
菜很快就上来了,奚沧细心的伺候奚情用餐。
梅七虽然将脸别开了,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偷偷注意着对面的动静。见那蛮子跟侍候主子似的对那个讨厌的家伙尽心尽力,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悄然升起,越瞧越心烦。
“小二,结账!”
梅七大吼一声,扔下锭银子转身就走。可他走得急,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正进门的白衣青年,那人不防备又撞上了身边的人。
“唉哟!是哪个不长眼的!”白衣青年旁边的青衫公子叫了一声。
那白衣青年揉着肩膀的位置,转头朝梅七望了过来,然后愣了一愣,不自觉得摸了摸下巴,笑道,“原来是位俏公子,怎么?撞到我们也不说声抱歉吗?”
梅七这会儿肚子正憋着火呢,见他言语轻挑,不禁狠狠瞪了一眼,“又没撞死你们,道什么歉!”说完绕过他就走。
那白衣青年伸手一拦,挡住梅七去路,“这就想走?”
青衫公子附和道,“没错,撞了人还这么嚣张!”
梅七握剑的左手紧了紧,冷冷的睨着他们,“你们想怎样?”
青衫公子嘿嘿笑道,“要么赔礼道歉,要么陪爷们喝一杯!”
“在本公子面前称爷,你算什么东西!”
梅七话音一落,剑就出了鞘,由下朝上挑向那白衣青年挡路的胳膊。
那白衣青年似料到他会有此一招,只轻轻巧巧的避了开,左手却成爪,抓向梅七的后颈。
梅七脚步一错,偏头避开,手上的剑同时转向挥出。
那白衣青年手底下的功夫不弱,轻轻松松的见招拆招。几招下来,梅七的面色却越来越红,这次怕是真的脑羞成怒了,出招更加狠辣起来。
青衫公子抱臂站在一旁观战,“李兄替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懂礼貌的小子!”
酒楼里的客人们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都闲闲的让开地方,边吃边看热闹,时不时的还蹦出几句叫好声。
奚沧自然瞧见了这边的动静,但他没动。梅七撞人在先,理应赔礼,只不过那两个青年言语也有冒犯,打起来也不奇怪,都是需要被教训的。
那白衣青年明显技高一筹,耍着梅七玩了一会儿,一招空手夺白刃就将宝剑劫了过来,闪着寒光的剑刃横到了梅七的颈项前。
“服不服气?”
梅七涨红着脸,双目喷火,一声不吭的死瞪着他。
白衣青年挑了挑眉,“你的这把剑倒不错,可惜你却配不上它,不如送给我如何?”
“你休想!”
“可它现在已经落在了我的手中,你若想要回它的话……也不难。”
“你想怎样?”梅七几乎是咬碎了牙齿才吐出这句话。
那青衫公子突然走到最近的桌子前,拿起人家桌上的酒壶走到梅七面前。
“你方才撞了我们,那便喝了这壶酒当作赔罪。”
梅七眼神微缩,双手攥得死紧,想他从小到大还从未受过这等侮辱,心中直恨不得扑上去将这二人撕碎了喂狗。
奚情已经吃饱了,奚沧这才开始照顾自己的胃,但他边吃也边留意着门口的情况。虽然他对梅七也没什么好感,但他毕竟是龙二的侄子,若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欺负了,这也说不过去。
“怎么?还要爷亲自喂你吗?”青衫公子说着将酒壶的壶嘴递到了他的唇边。
那白衣青年的一双桃花眼也冲梅七轻佻的眨了眨。
梅七怒极,一掌挥了过去。
可白衣青年出手更快,一把将他的胳膊反剪在身后。
那青衫公子得意的笑道,“爷今天心情好,你喝了这壶酒我们便放你走。”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捏梅七的下巴。
突然,不知何物携着深厚的内力射向那青衫公子的手腕。
青衫公子机警的缩手,看向旁边的门板,只见一块骨头深深的嵌在上面。
“谁?”他回头四下里扫视了一圈。
那白衣青年也跟着回头看去。
酒楼里看热闹看得正兴起的客人们也都跟着回头望了望。
奚沧放下筷子缓缓站了起来。
“我。”
白衣青年打量了他一眼,见他年纪轻轻,便笑道,“小兄弟这是何意?”
“路见不平。”
白衣青年微微挑眉,看着梅七道,“是他撞了我们在先,拒不道歉在后,小兄弟就算路见不平,也找错了人吧?”
“他撞人不道歉是他不对,但你二人年长于他,这样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后辈又如何说得过去?”
“你想替他出头?”青衫公子道。
“我只想你们大人大量别和他计较。”
梅七突然吼了一句,“谁要你多管闲事?”
奚沧皱了皱眉,淡淡道,“不想我多管闲事就别在我眼前闹事。”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