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某一类“教育片”自然是看过,然而言传毕竟不如身教,那些个理论知识在严律俯□的那一刻基本都从大脑中被格式化掉了。他现在本能所想到的,就是将自己所感受到的快感,尽数依样画葫芦还给对方,仿佛这样,所有的感觉就都能同步,心也能靠得更近一般。
严律感觉到对方的小动作,有些好笑,也有些不习惯。他以往的女友或者女伴并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而且——男人和女人本质上就有所不同,感觉自然也有差异。他舔吻了一会儿抬起头,正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去做,杨岑风却忽然直起上身,学着他的动作咬上他的胸口。
“呃……桃桃!”
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严律实在无法习惯这样主动的发小。感觉到胸口漾起一阵阵颤栗的暖意,他下意识的伸手揉上对方的发顶,手指穿梭过柔软的头发,而后下滑,在对方身上无意识的游弋着探索。
对方生涩的举动很能引起快感,严律几乎忘记了他现在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只是随着本能动作。他压制住对方的主动,一手环抱住他,微侧过身吻上他肩膀,一手向下游弋,拂过之前曾品尝过的突起,滑到平坦下凹的小腹,接触到布料的阻碍时,毫不犹豫的挑开潜了进去。
可就在下一刻,他的动作僵了一下,手指微缩,而后顺着腰线滑到了后方。
杨岑风并没感觉到他那一刻稍纵即逝的变化,仍旧沉浸在对方仿若疼惜的亲吻爱抚中。感觉到他的动作渐慢,他便试着掌握主动,沿着严律左侧胸线一寸一寸咬下来,情不自禁的学着他的动作用手探索深爱之人的身体,周身都难以抑制的轻颤,
手指沿着腰线来回抚摸,而后向下,带着渴望覆上了对方的□,而后不敢置信的顿住。
“……!!!”
仿佛魔咒突然失去效力,所有的动作一瞬间都定格起来。杨岑风慢慢抬起头看进严律眼中,后者的神智清明,明亮的双眼中含着歉然,哪有丝毫沉浸在情|欲当中?
手掌之下,他的身体平静的一如平时,不见丝毫激动。
原来一开始投入的,只有他么?
“对不起。”
严律看着发小深受打击的神色,再度开口说出这句话,无论如何爱抚与亲吻,他都无法克服心中的障碍,投入不进去,也——做不出该有的反应。
他试着去努力了,亲吻爱抚,将对方想象成他喜欢的人。但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只要想到和他在一起的是个相同构造的男人,身体就会自发的冷却下来。
杨岑风依旧维持着半压在他身上的姿势呆呆的看着他,仿佛无法置信一般,确定对方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他动了动唇,慢慢垂下头坐起身,无法抑制的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简直有些——凄然。
这样的笑声像锯子一般来回啃噬着严律的胸口,他不忍的坐直身体:“桃桃,你别——”
“滚开……”
从带着颤声的笑中听出这两个字,严律觉得胸口疼的更厉害了,从没有过的陌生感铺天盖地袭来,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反射性的伸手想去抬起对方的脸,看看他此时的表情。
手在碰到他的那一刻被狠狠的甩开,伴随着清脆的拍击声,杨岑风猛地跳下床大吼:“滚!”
“桃……”
“滚出去!”
喊出这句话,他伸手粗鲁的扯着他的手臂,几乎用出全身的力量将他向下拖。严律本想挣扎,但对上发小的眼睛时,忽然呆愣住。
那是……
直到被重重的关门声惊醒,他才陡然反应过来,看着对方丢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机械的伸手拎起穿上,脑中兀自惊于先前看到的那个神情。
他——哭了?
而屋中,半裸着身体关上门的杨岑风,终于忍不住绝望的坐倒在地抱头痛哭。
……
那天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仿佛彻底结束了,严律不再回熟悉的小区,在公司的员工宿舍安了家。齐季给他的三天假期只休了两天,第三天便若无其事的销假上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平静。
但作为好友的齐季发现,严律不再张口闭口谈论他的发小了,而且每天一下班后不是独自在家就是去酒吧买醉,明显有心事。
齐季原本担心好友的状态,但看到好友比之前更认真的工作态度后,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感情上的事儿,他自己的现在还夹缠不清,实在腾不出心力去给好友做知心哥哥。
他在这边担心,严律那边却整天没心没肺一般跟他玩笑,连他和自家小逍遥见面的事情也要参合一脚,对此齐季很无语,真不知道严律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脑回路,有时候拐了十七八个弯,有时候又干脆一根筋通到底。
想到自己游戏中认识的那个小逍遥,禁不住叹口气:他们之间阴差阳错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那小子还不知道怎么纠结呢!之前那次乌龙见面稀里糊涂发展到上床的地步,他也觉得头疼的紧。
并不后悔抱了他,但是后悔在那种情况下发生。
当时虽然很笃定的提出交往,其实他也很紧张。网恋这种事情太过虚无缥缈,更何况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捅破那层窗纸——现在只希望那小子不要太钻牛角尖才好。
不过他们毕竟还是有希望的,比起他这里,严律那边似乎更头疼一点。看着好友如今的状态,齐季忍不住想,这两个人,该不会就此一拍两散吧?
作者有话要说:上回忘记碎碎念,于是这次一起念叨一下吧!
造成这场H半途而废和他的心理活动以及世界观有很直接的关系,文中写的这点并不是我为了虐刻意写的矫情,我是真的不止一次见过类似的场景,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某个钙片,受诱惑很久,什么招数都用上了,攻就是没反应,最后悲催的攻变受……
而且我也认为,真的是很直的直男不会因为同性蹭蹭爱抚之类的活动就有反应的,除非他有弯的潜质——不过严律这里有上述原因,严律是直男,和齐季不同,他真的是个很笔直的直男。所以岑风注定要更加辛苦一些。
24
24、第二十三章: 。。。
旁观者清
“所以你打算放弃了?”
电话中传来对方沉默半晌后的询问,杨岑风靠在床边,抚摸着手中相册的动作微微一顿——接起这个电话之前,他正在看着过往的照片,那些从小到大的记录,有些甚至都已经不存在记忆中了。
“不放弃又能怎样?”他用手指搓着相册的页脚,有些自嘲的反问。
对方叹口气:“你们能闹成这样,也真够可以了。需要帮忙么?”
杨岑风轻笑:“谢啦——我才知道,你这个人居然有些鸡婆。”
对方微哂:“你当我愿意管闲事?咱们又不熟。”说着听到他咳了几声,便问,“病了?”
“老毛病而已。”杨岑风扯了张面纸擦去咳出来的污物,“刚刚下楼买饭,店里有人抽烟,呛到了。”
“……我看你不如直接装病好了,没准那小子——”
“你当我是西施么?”他好笑的截断对方的话,想起他和严律现在的情况,又实在是笑不出来,最终只能垂下头盯着相册上的照片发呆,“说实话,我真不想放弃。”
电话那端隐约传来旁人的声音,对方匆匆道了句:“等我一下。”声音便拉远了。杨岑风听着那边隐隐约约传来的谈话声,有点茫然:那个人干嘛不直接挂掉电话?
他歪着头夹着手机,腾出双手来,一只按在相册上,一只从中抽出一张照片,那是他十八岁生日时父亲给他们拍的,图像中除了站在蛋糕前搞笑的闭眼低头双手合十的他,还有正准备出国的严律。
他还记得当时他的愿望之一是希望严律出不成国,可惜愿望没实现,就算严律每年都会抽时间回来,他毕竟还是离开了。
翻过照片,背面的右下角写了个词:绝望。
断绝的愿望。
那个时候他觉得喜欢的人出国远去已经是很令人绝望的事情了,在严律上飞机的那个夜晚翻出这张照片,一笔一划写下这两个字。少年的情怀免不了大半围绕着风花雪月的想法,单蠢的举动让他在后来的岁月中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好笑。
那时所谓的“绝望”,哪里是现在可以相比的?
十八岁断绝的只是愿望,二十五岁,断绝的是希望。
“喂,还在么?”
电话那边重新传来对方的声音,杨岑风“嗯”了一声,想不到他们还有什么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