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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1 / 2)

>  似乎全然没有想到这完美无缺的人会说出如此凉薄无情的话语,李慕维只感觉一股怒气勃然而生,自胸襟冲上大脑,如烈火燎原般灼尽理智与克己,刻薄的话语竟克制不住冲口而出:

“我是否痴人说梦他人说不得,自只有顾云礼能印证!不过我也听说,世上都言魏国昭仁太子殿下与信宁君倒有些情愫说不清道不明,李慕维不才,如今正主在此,倒要讨教印证一番!敢问殿下,是爱上自己的亲弟弟了吗?”

其实坊间虽然传魏国二人的香艳之情,但多是说信宁君对那风华绝代的大哥产了绮念,想来美丽如斯,确然也只有被觊觎,世人潜意识都武断以为:昭仁太子拥有如此风仪,是任何人都不屑一顾的,因为世上就没有和他风姿匹配的人。

李慕维如今怒火攻心,口不择言,却不料恰恰说到了魏骕的心事。

只见台上那穿着薄薄夏衫的身体微微颤抖,继而开始止不住的咳嗽,趔趄的差点跌回座位,好在魏骕一直手扶着雕龙把手,才堪堪稳住身形,可一张绝美的脸已煞白无色,神色忧伤凄绝已极。

咳声回荡在肃穆东宫的大殿,却又被强自忍住,变为暗哑的嘶鸣,更让人心惊心碎。

实际上李慕维气话出口便已然后悔,看到魏骕如此更想上去搀扶,可碍于二人刚刚的对峙,一时愣在当地,进退两难。

魏骕刚刚话语虽然有不妥,但自己如此声嘶力竭的攻击顶撞,实在是因为就内心而言,李慕维知道,那人的猜测,并非毫无依据,便是他自己心内,也曾流转琢磨。

“人生于世,即使不求出将入相,也断不可寂寂无闻。”

第一次欢好后,二人盯着满天繁星,顾云礼便是搂着自己如此说道。

“殿下,今日的药已经备好了,请趁热喝了吧。”

正在殿中气氛尴尬诡谲的时候,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自殿侧锦帐后传出。

只见一个身着淡青衣衫的人端着托盘,缓步走向高台,路过李慕维身边时,蜡黄平庸的面孔毫无表情,烟色的双眸斜睨一眼,便寂然收回,盯着那扶住胸口喘…息的魏骕,仍是听不出感情的声音道:“修成君明鉴,太子殿□体违和,今日召见怕只能到此,还请见谅。”

虽是彬彬有礼的词句,但是对上那平板的面容和声音,尤其一双眼睛,似有烟雾缭绕般清淡森冷,李慕维只觉一股寒意直冲背脊。

对台上人躬身行礼,李慕维默默退出东宫大殿。

“多…咳咳…多……多谢,破了我二人尴尬。”坐回椅中,魏骕目送着走出殿外的李慕维,又喘息几下,伸手接过眼前人的汤药,举到唇边。

“小心,药烫。”仍是淡然的声音。

对出声提醒之人报以感谢一笑,魏骕捧着药碗,目光看向东宫的虚空处,沉默了许久后幽幽道:“卓蝉,小驰以前没有对谁如此注意过。我……我活不久了……但是……我如此是不是做错了……”没头没尾的言语,似乎是在问身边人,又似乎只是自问自答的呢喃。

面容呆板的医师居高临下盯住眼前绝美无伦的脸庞,那与僵硬面容极不相配的水烟色眼眸似乎在描摹魏骕的神情眉眼,以此来感受他的心情一般。

而后他目光顺着太子看去的方向,淡淡道“为情所困,几多痴人说梦。”也不知是在说眼前的昭仁太子,还是那不在上京的信宁君,亦或是……刚刚无名怒火的晋国修成君。

一时无话。

魏骕怅然叹气后举起汤药,慢慢的喝下,看那紧蹙的眉心,怕是难喝的很,竟让这把药当饭之人也暗暗叫苦。

喝药毕,唤来宫人取净巾和清茶,昭仁太子喝下后,才感觉口中苦味消散了些。

口苦心更苦。

似乎是厌倦了几次的沉默萧索,魏骕看着身边翩然而立之人的背影,故意转换话题道:“为何卓药师每次前来魏宫诊病,凡在大殿都戴面具,而且每次不同,是何缘故?”

“十三见我则避,因此易容。”

“那是卓药师对弟弟太苛责了,昭仁倒觉得十三为人慷慨豁达,只是年纪小好动了些,会闯些祸事。只是谁没有那时候,卓药师在十几岁的年纪,怕也是如此吧。”

回身盯住那笑靥如花之人,卓蝉蹙眉,心内转过自己少年时那些风流孽债,只怪自己少年气盛,男女不忌,如今想来真真无奈,不过因为戴了人皮面具因此脸上毫无变化,停了片刻道:“我俩不同。”便再无后话。

“想来卓药师少年老成,龙生九子,十三只是现下如此,也不要太苛责了。想来小驰小时候,也顽皮的紧,现下也好了。”昭仁太子可不知卓蝉那句“我俩不同”不是说一个闯祸一个安分,而是闯祸性质不同。

还想再劝几句,这时只听宫人进入禀报道,信宁君府的卓蜂卓护卫在殿外求见,说是从京外赶回来,信宁君有要事传达。

目送全副铠甲的卓蜂上殿行礼,坐在主位的昭仁太子和侍立的卓蝉本都在想这跳脱小人的糊涂事,却只见平时那双盈盈笑眼此时一派严肃,卓蜂将书信呈给宫人后低头凛然禀道“传信宁殿下口信,晋国都城盛阳发生政变,赵襄王后被杀,新君李慕绵继位大统……具体请见信宁殿下书信。”

想到刚刚还劝慰李慕维回去宽慰母后,如今政变突起,魏骕一时愣在当场。

正所谓世事变幻,人念不及。

☆、第 49 章  惊天巨变

出得东宫,李慕维随着引行宫人往魏宫外而去。

一路而来,李慕维心中一直琢磨昭仁太子刚刚对自己的一席话,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胸中仿佛有些东西要喷薄而出,却又不知道如何宣泄。

尤其想到顾魏二人,一个是自己挚爱,一个是自己好兄弟,都是割舍不下的人,可是二人身上又都有说不明之心意。

顾云礼的抱负远大,李慕维明白。不过……那钉在树上的木棉花,腰上的诡异纹身等等,究竟是什么含义,还是只是自己多想。

虽然李慕维知道这些和魏骕所言毫无关系,可以前从不去想的事儿如今便如蛊虫入脑,怎样也挥之不去,

而魏驰,这如兄长一般的存在,虽然开始有些不快,但李慕维清楚的知道,他所作之事无不是为自己着想:从落星馆解围到质子府庇护,从高府解救到在众人面前上演的娈宠戏码;因为高枫之恨、玉蝶的死,加上晋国诸事,自己很长时间陷入抑郁,也是魏驰默默陪伴相劝。但是这些难道不是兄弟间应该的相互扶持吗?

李慕维从前不愿去想的事情如今纷至沓来。

路过长平门时,脑中混乱的李慕维一抬头,好巧不巧,正与进宫的广和君魏骊、高枫和邢旭阳一众碰个正着。

本来就心中郁闷,见到这些煞星李慕维唯恐避之不及,可是如今打个照面,不寒暄是不行了,只能强打精神,笑脸相迎。

总体说来,这三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实在没什么大变化——魏骊倨傲、高枫阴戾,至于邢旭阳,仍旧是色胚的下流。

浑身恶寒还要强颜欢笑,李慕维长揖做礼。

仿佛没有看到晋国的修成君一般,魏骊兀自由李慕维身边走过,鼻中冷哼,似乎那日让他当众被魏驰训斥的仇还没忘记,才故意作态;高枫只是对李慕维简单一点头,算是看到这人,却也没有回礼;至于走在最末的人,李慕维对他的口哨轻薄忽略不计。

心中侥幸这三个煞星今日没找自己麻烦,却不料刚刚走出十几步远的魏骊突然停下回身,笑容诡谲的突然道:“修成君,本殿下当日落星馆见你,本以为你也有些骨气……不料这么快就爬上我二哥的床,倒是很有先见之明呢,知道晋国大变在即。”

说完这句轻蔑之极的话后,魏骊转身,仿佛多看李慕维一眼都脏了他的眼睛一般,与身边几人一径去了。

听着广和君嘲弄侮辱的言语,李慕维自嘲的耸肩,便随着宫人出得长平门,乘车回质子府去了。

回程途中车子摇摇晃晃,因为一直在集市穿梭,行的并不快。

李慕维本来就心绪烦乱,听着外面酒肆茶座、小贩商贾吆喝招揽声此起彼伏,更增烦闷,下车回府后就看过李萧,就回屋闭门,连晚饭也没用。

翻来覆去的一夜无眠,窗外蒙蒙亮了李慕维才将将睡着。这一觉直睡到过了正午,李慕维才醒,此时便只觉头昏脑胀,精神不济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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