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阳沉默下来,公?报私仇的时候是挺痛快的,可现?在?情势一变,他又忍不住怂了。
李司正也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什么也指望不上。他站起身来道:“罢了,跟我出去转一圈吧,看看那?帮人?有没有偷懒。”
他身为钦天监司正,偶尔也要查岗。步云邪听见他俩推门出来了,没有回避的?意思,就站在?走廊上。刘正阳抬头看见了他,脸顿时白了。步云邪胸前的白鹇补子跟他本人?一样,高洁冷傲,仿佛一脚就能把他踩到泥里去。
刘正阳刚把步云邪狠狠地打了一顿,正在?心虚害怕。此?时一见面,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他后退了一步道:“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步云邪好不容易堵住他了,岂能轻易放过。他冷冷道:“你一个区区八品,见了本官为何不行礼?”
刘正阳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道:“我凭什么跪你,你别以为从牢里出来了就了不起。小?心哪天再进去了,直接被?人?把脑袋砍下来!”
步云邪把拳头捏的?发白,恨不能狠狠揍他一顿。刘正阳一向很有经?验把对方拉到跟自己一样的?水平上,挑衅道:“干嘛,想打架啊,你过来啊!”
李司正从屋里出来了,淡淡道:“干什么,私下斗殴要罚俸记过的?。你们为了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又要闹到陛下那?里去吗?”
步云邪刚从牢里出来,根基不稳,确实不能再生枝节了。他忍住了恨意,没再说什么。李司正道:“走吧。”
方才他们的?话步云邪肯定都听见了,李如芝也无所谓,反正两边早撕破了脸,毫不掩饰对彼此?的?恶意。他佯作?无事,就这么出去了。刘正阳有人?撑腰,昂着下巴一副欠揍的?模样,从旁边经?过的?时候,还故意用力地撞了步云邪肩膀一下。
步云邪回头看着他,刘正阳还是有些怕的?,快步向前走去,一边道:“李大人?,等等我。”
走廊里的?光线晦暗,步云邪皱起了眉头。就算不当面揍他,自己也有的?是法子对付他们。
他想起了被?刘正阳按进水缸里的?情形,那?时的?疼痛的?和绝望仿佛烙在?了他的?脑海中。步云邪心中生出了一股杀意——这两个人?不能留了,不然段星河还要受罪,自己的?处境也岌岌可危!
刘正阳不过是一条狗,只要扳倒了李司正,他根本不足为惧。步云邪下了决心要动?手,头一刀自然是要先捅更值钱的?那?个。
李如芝掌管钦天监,自然知道坊间有许多下降头、种蛊的?法子,不少都相当灵验。他一向很谨慎,从来没在?外人?面前透露过自己的?生日。不过官员录用时,生辰八字都要先让钦天监看过,避免妨了陛下和国运。
步云邪身在?钦天监,要查看这些资料不是难事。不过他不想惊动?任何人?,既然要把事情做绝,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才好。
这天晚上,钦天监的?人?都下了值。步云邪奉命炼丹,需要日夜看护丹炉,经?常睡在?丹房里,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等到亥时左右,他站在?窗边,望见外头值班的?侍卫换了一拨。钦天监里的?灯火都灭了,四下一片安静,步云邪悄然出了丹房,来到了存放档案的?地方。
门上挂着一把大锁,他把手放在?上面,灵光一闪,锁啪地一声?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