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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辟邪之争(三)(1 / 2)

原来这人正是那号称“油浸泥鳅,滑不留手”的游迅,他和这几人一起得了《辟邪剑谱》残片后,便瞅了个机会,偷了出来,然后一直在躲避。不过他得到的《辟邪剑谱》残片只是中间的一部分,没头没尾的,如何能够修成。这次听闻木高峰现身龙岩,想起得到残片的众人中只有这人修成,显然是得了开头部分,或者有独特方法,因此他便赶了过来,想要浑水摸鱼,没想到一时不慎,竟然被几人堵了。

游迅佯作没听见,转头向着华山派众人,笑嘻嘻道:“在方才见到两位和众人进来,心中一直嘀咕:这位相公跟这位夫人相貌清雅,气度不凡,却是哪两位了不起的武林高人?两位想必是华山派掌门、大名鼎鼎的‘君子剑’岳先生夫妇了。”

岳不群微微一笑,说道:“不敢。”

游迅道:“常言道:有眼不识泰山。小人今日是有眼不识华山……”

他话还未毕,只听一个声音冷冷道:“莫逞口舌,速速退去!”声音不大,却颇为冷厉,让人听得心中发毛。

游迅和那六人闻声望去,见是一个少年,正是岳方兴。他见游迅似乎有拉华山派下水之意,直接出言赶人,言语中已经用上了慑魂音。

游迅还没说什么,那头陀已经怒道:“小子……”话还未出,只听“铮”的一声,脑门一凉,抚手一摸,头上发箍已然掉了下来。

场中众人见此,都是大吃一惊,那头陀名为仇松年,乃是实打实的一流高手,岳方兴如此轻易便断了他头上发箍,那岂不是他武功更高一筹?就是华山众人,见此也极为惊异,万没料到岳方兴的武功达到了此等地步。

“还不滚吗?”岳方兴冷冷说道。他方才离那几人较近,冷不防之下用出拔剑诀和斩剑诀,一剑斩掉了那头陀头上发箍,震慑几人。

游迅和六人面面相觑,还未回答,突然岳方兴手臂一震,桌上一只茶碗直飞而上,直将茶棚打出了一个大洞。

众人不明所以,却见一人从旁边直飞下来。“小娃娃还挺警觉!”这人还未落地,在半空中磔磔笑道,声音极为尖利,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游迅听到声音,顿时大惊失色,像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就要动身逃窜。却见茶棚另一边不知何时闪现出一个驼子身影,正好拦住去路,顿时定住,不敢动弹。

那驼子正是木高峰,他不知用何方法修成了《辟邪剑谱》,功力大进,如今又来寻这几人,想来是为了游迅手中的《辟邪剑谱》残片。

这木高峰尖笑几声,对游迅道:“交出来吧!”

游迅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这几个月一直躲躲藏藏,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躲避眼前这人。数月前桐柏双奇自恃两人合力,带着夺到的《辟邪剑谱》残片主动找这人晦气,却被其迅速击杀。当时游迅因为对桐柏双奇手中的《辟邪剑谱》残片有些想法,一直悄悄跟随,正好见到木高峰出手,当即掉头就跑。如今他来龙岩,也只是打着浑水摸鱼的主意,哪里敢真正面对。一旦被木高峰堵住,纵然他再滑不留手,也难以逃过。

游迅眼珠骨碌碌乱转,欲要再寻办法,却见那边头陀等六人不怀好意,这边华山派冷眼旁观,瞅了一圈,竟是孤立无缘。见木高峰颇为不耐,似有动手之意,他脸上笑嘻嘻的,探手入怀,拿出一片破布。这破布看样子是袈裟模样,又有些焦灰,正是《辟邪剑谱》残片。

游迅拿出这残片,转了一圈,见那六人两眼直欲噬人,华山众人中也有人眼光贪婪,心下略安,伸手向木高峰那边递出。

木高峰见此大喜,满是皱纹的脸像开了花一样,就要伸手接过。却见游迅突然用手一抖,那残片顿时飞向木高峰、六人和华山派三方的中间地带,他自己则纵身一跃,朝岳方兴砸出的茶棚大洞纵去,想要通过这里逃遁。

岳方兴见此冷哼一声,他当然不会在意那残片,剑光一闪,游迅顿时落了下来,惨叫不止。这人方才欲拉华山派下水,他本想震慑一番,赶走了事。却见他再次算计华山派,想引华山派动手,当真其心可诛。见他好死不死,向自己这边纵来,岳方兴当然不会留手,直接用剑斩了他的双脚。

游迅失了双脚,直痛的满地打滚,惨叫连连,岳方兴听得聒噪,随手一剑,了结了此人。这人落在华山派手里,只会带来麻烦,杀了反倒一了百了。游迅奸猾了一辈子,虽然见识了岳方兴的武功,却欺他年轻,心存侥幸,从他这边突围,没想到一下就栽到了他手里,成了一条死泥鳅。

再说那边,仇松年等六人见到《辟邪剑谱》残片飞来,顿时扑了上去,欲要抓住。木高峰见此变故,大为惊怒,拔出剑来,迅速杀向六人。他的剑模样奇特,弯成弧形,人驼剑亦驼,乃是一柄驼剑。

木高峰身法极快,剑法又极奇特,眨眼之间,六人中即有两人倒了下去。另四人大惊,其中一人立即逃遁而去,留下那头陀、僧人、道人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三人武功都颇是不弱,但在木高峰迅疾的身法和怪异的剑法下,仍是不支,那和尚没几合便鲜血四溅,倒了下去,不多时,那头陀和道人也步了后尘。

木高峰杀的三人,抓住《辟邪剑谱》残片,看了华山派众人一眼,快速离去,看方向是追赶逃走那人了。

华山众人见到木高峰离去,都是松了一口气。木高峰方才形如鬼魅,顷刻之间便杀了五人,实在让人惊骇。林平之见到自家《辟邪剑谱》有如此威力,心中惊疑不定,又愤恨交加,明明是他家的武功,却被人夺来夺去,他却无力参与,当真愧对先人!

岳方兴虽然心下有所预料,但对《辟邪剑谱》能够有如此威力还是心中震惊,这木高峰以前不过和余沧海相当,与这六人也相差不大,没想到现在竟然能迅速杀了他们,看来这一年多当真进步不小。不说功力如何,至少这身法、剑法,绝对是天下绝顶,比之自己预料还是快了一筹。

正思索间,却见木高峰突然去而复返,不由戒备起来。

木高峰看向岳方兴,磔磔笑道:“小娃娃,方才你给了驼子一下,驼子可还没还呢!”

岳方兴眉头大皱,他本以为这木高峰杀了六人夺得残片后就要遁走,没想到却又来找自己麻烦,难道他有把握应对华山派这一行人?还是说练了《辟邪剑谱》心性大变,连形势如何都分不清了?却没见到木高峰眼光诡异,不时瞄向地上死去的游迅,显然其中另有隐情。

“木高峰,你自己要找死,那就不要怪我了!”岳方兴上前两步,仗剑而立,既然这人挑衅,自己也没必要退避。何况岳方兴当日没有毁去《辟邪剑谱》,未尝没有存了让人修成,比较一番的意思。他方才见识木高峰和人相斗,心中也有了应对之法,正要试验一番。

木高峰冷笑一声,攸忽之间,已然挺剑向岳方兴攻了过来。这一剑速度极快,比方才他和那六人相斗还要快了一筹,显然是拿岳方兴当作真正的对手。

不过他快,岳方兴却也不慢,他手中斩劫剑一挺,已然迎了上去。对付木高峰这快剑,他速度不如,当然不与之对攻。因此岳方兴只是用出截剑诀,在身前方寸之地与木高峰周旋。身为绝顶高手,岳方兴的速度自然不会慢了,出剑距离又比木高峰短了许多,自然能够跟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仅仅跟上却不是岳方兴的用意所在,过了数招,岳方兴已经察觉到木高峰内功远不如自己,剑上所附真气更少,因此暗暗用出了震剑诀。两人每一次长剑相交,木高峰驼剑就会被荡开,剑招也会被打乱,速度稍微变慢。

岳方兴心中无悲无喜,剑法变幻,全是简简单单的招式,却都正好截住木高峰攻势,将其驼剑震荡开来。

木高峰见他能挡住自己剑法,也是吃了一惊,眼看急切之间拿不下对方,周围华山众人又虎视眈眈,岳不群、宁中则更是手按长剑,不由急躁起来,剑法更是凌厉,却也有些散乱。

两人以快打快,此时已经过了数百招。岳方兴已然看清楚了木高峰的剑路,见他露出破绽,剑上劲力又是一加,“嘭”的一声,已然震断了对方驼剑。这是震剑诀的一种用法,累积之下,震断对方兵器。

木高峰见此变故,急退而出。他身法如电,眨眼已退出数丈。但岳方兴准备已久,岂能让他轻易逃过?剑法变幻间,已然斩掉了他一条臂膀,半空中鲜血淋漓。

木高峰受此重伤,哪里还敢停留,就此遁走。

岳方兴取得了如此战果,当然不肯放他离去。否则这人养好伤后,除了他和岳不群、令狐冲,华山派可没人能够对付。而且岳方兴对木高峰如何修成《辟邪剑谱》,心中还有疑问,正要问询一番。因此他也不收剑,就此急追而去。

木高峰重伤之下,身法仍是奇快,不一会儿已奔出数里。岳方兴失了先机,一时无法追上,在后面紧紧吊着。

眼看两人越拉越近,岳方兴面前突然闪现出一人,高声叫道:“岳贤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岳方兴听到声音,略微放缓脚步,认出来人认出是嵩山派第六太保汤英颚,正在前方挡着,他只得停下,说道:“汤师叔好!”

“岳贤侄,前方我嵩山派已经设下埋伏,贤侄不用去了。”汤英鹗道。

岳方兴目光闪烁,说道:“汤师叔,我华山派份属五岳剑派,围剿邪魔外道,当然义不容辞。”这嵩山派反应如此之快,定是就在附近,也不知是知道了木高峰的消息,还是为华山派而来。而他们能如此快速知道木高峰受伤逃遁,并做出应对,定是华山内部有人传信。

“岳贤侄卸了那人一条臂膀,已经算是出了一份力了,剩下的交给我嵩山派就是了。”汤英鹗道。

岳方兴眼见木高峰越行越远,已然消失不见,说道:“汤师叔,那木高峰身法极快,小侄还要尽快追上。”说着就要动身。

汤英鹗身形一闪,伸手挡住,说道:“贤侄不必担心,我嵩山派在前面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正在前方等着他。”

汤英鹗说出这话,却见岳方兴没有回答,反而紧盯着他伸出去的手。他心中一惊,猛然想起一事,急忙就要缩回。

不过这时哪里还来得及,岳方兴已探手而出,抓向他的脉门。这一手速度极快,纵然是汤英鹗这样的高手,也反应不及,一招就被拿下。

岳方兴内力运起,镇住了汤英鹗全身内力,又封住他几个大穴,冷冷问道:“汤师叔这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见到汤英鹗手上缺了一截手指,顿时想起了当日在破庙中令狐冲遇袭,用岳方兴赠予的匕首断了敌人一截手指,那时汤英鹗等嵩山派众人刚离去不久,有条件、有能力、也有动机袭击令狐冲,是以岳方兴立即出手擒拿。

汤英鹗一招不慎,便被岳方兴轻易擒住,又被他用高深内功封镇了全身内力,心下极为震惊。不过他老于江湖,还是镇定下来,苦笑道:“贤侄好功夫,只是莫要与师叔开这等玩笑!”

“汤师叔,还是说你手上的伤到底如何得来的吧!”岳方兴见他岔开话题,心中越发确定,声音也越发阴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汤英鹗见他神色,心中打了个突,知道这位师侄年纪虽轻,手底下人命却着实不少,是个杀伐果断的人物。他心下沉重,面上强自笑道:“江湖争斗,哪里能没有损伤,贤侄不必在意。”

“师叔既然不肯如实作答,小侄也只得使些手段了!”岳方兴担心嵩山派还有人过来,也不与他废话,提起汤英鹗,纵身到了不远处一处密林之中,运起移魂大法逼问。

这会儿岳方兴也不急着追木高峰了,反正这人已身受重伤,嵩山派又布下了天罗地网,谅也逃不出去。至于嵩山派可能得到《辟邪剑谱》,并从木高峰身上问出修炼之法,那也算不得什么。左冷禅已经是绝顶高手,纵然练成了《辟邪剑谱》,又能如何?他岳方兴能破得了一次,就能破得了第二次。何况汤英鹗如此笃定,说不那左冷禅也已经来了,岳方兴如今就是过去,也难以阻止对方获得《辟邪剑谱》。为了一个自己散布出去的武功秘籍和嵩山派彻底对上,殊为不智!

正因为此,岳方兴迅速就有了决断,还是先逼问此人为要,至少也要挖出华山派隐藏的内奸。这汤英鹗颇得左冷禅信任,想必知道这个。

汤英鹗不知岳方兴如何对他,欲要大喊大叫,却被岳方兴瞬间下了重手,再也人事不知。

岳方兴先废了汤英鹗的功力,又运起移魂大法,逼问此人。无论令狐冲是否被汤英鹗所伤,既然已经动手,这人都不能留了。只要无人察觉,嵩山派纵有怀疑,也难以以此责问华山派。

岳方兴将数月前发生的事一一问询,得知打伤令狐冲的确实是汤英鹗,而那十五个黑衣人也确是嵩山派所派,华山剑宗更是他们怂恿上山。不过自破庙比剑后,他们也失了剑宗之人的踪迹,让岳方兴颇为遗憾。

当然,岳方兴最大的收获还是问出了华山派潜藏的内奸,他对那人是谁已经有些预料,但从汤英鹗口中得知,还是大为惊怒。怪不得原书中这人和劳德诺一样死了却被砍得面部全非,原来当真是嵩山派的奸细。

岳方兴又问起汤英鹗《辟邪剑谱》和恒山派之事,得知他们已经得了《辟邪剑谱》许多残片,只是也并不完全,无法修炼,因此来捉拿木高峰,不过也不乏伏击华山派的打算。至于左冷禅是否到来,是否有另一路人马伏击恒山派,汤英鹗也是不知。

岳方兴见此,便逼问他的武功。这汤英鹗作为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成名江湖数十年,所学着实不少,岳方兴从此人身上得到了嵩阳心法、嵩阳手、大嵩阳神掌、嵩山派一十七路剑法等功夫,并问出了各式剑法的心诀,也算有些收获。毕竟他所用斩劫剑真要说起来,还是和嵩山派制式长剑更为接近,嵩山派大开大阖的招式也更合他的路数,能对他的剑法有所补益。

至于岳方兴最在意的寒冰真气,汤英鹗也只是略有所知,并未得传,让他颇为遗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问话完毕,岳方兴一掌了结此人,又毁了他的衣物和脸型等特征,提着扔到了远处一深涧之中,彻底毁尸灭迹。然后便赶回茶棚,清除内奸。

岳方兴回到茶棚,却见华山派众人乱作一团,岳不群也不在,急忙上前,拉过陆大有问道:“怎么回事?师父呢?”

“方才劳师兄和王师弟、林师弟一起去旁边掩埋尸体,却被人袭击,王师弟被害,林师弟也身受重伤。师父救治了一下林师弟,就追过去了。”陆大有回道。

岳方兴这时已见到林平之躺在一旁,地上还有一具华山外门弟子的尸体,正是平日里向他讨教刀法的一个王姓汉子,心下略有感伤。看了一圈,问道:“劳德诺和英白罗呢?”

“劳师兄当时已经不在,想必是去追赶那袭击之人了,八师弟方才还在,这会儿怎么不见了?”陆大有疑惑道。

岳方兴这时哪里还不知道那两人已经逃了,欲要追赶,岳不群已经去了,也只得罢手,救治林平之。他得了平一指的行医手札,医术大有进步,身上也有一些上好的伤药,当然要用在此时。

林平之虽然背后中了一剑,伤势极重,但有岳不群紫霞真气相护,已经度过了难关。加之华山派前一段时间一直和恒山派一起,也换了些天香断续胶,如今已经给他敷上,止住了流血,总算没有了性命之危。这也幸好岳方兴前段时间解了他血液中的剧毒,否则如何救治还真难说。

过了一会儿,岳不群也已经回来了,他因为要守护华山众人,并未远去,眼看劳德诺等人都没了踪迹,也就没再追赶。见到岳方兴,问道:“木高峰如何了?”岳方兴追赶木高峰,如今却独自回来,也不知那人如何了。岳不群对于《辟邪剑谱》的威力也极为震惊,当然很关心此事。

岳方兴道:“木高峰已经被嵩山派的师叔围住了,我就没跟上去。”说着又悄悄走向一旁。

岳不群知道他这是指说话不便,便和他到一旁小声交谈。

岳方兴将自己从汤英鹗口中逼问出的事情一一道出,岳不群得知华山派遇袭和令狐冲真气被废都是嵩山派所为,纵是早有预料,还是免不了大为恼怒,听到英白罗是内奸,也大为感伤。其实对于劳德诺之外的内奸是谁,他这几个月早已有些预料。梁发、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已被排除,七弟子陶钧为人老实,与其他人少有交流;九弟子舒奇年龄还小,难当重任。因此分析来看,英白罗嫌疑最大。不过他行迹未彰,又是自己弟子,岳不群也不便拿问,没想到他当真是嵩山派的奸细,看样子还已经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不群和岳方兴计议一番,方才返回。到了茶棚,林平之已经醒了过来,见到岳不群,林平之就要起身拜谢,岳不群急忙阻住,问道:“可知道是谁伤了你?”

林平之看了周围一圈,有些迟疑。

岳方兴道:“不用有什么顾虑,尽管说出来。”他心中其实已经猜出了那人是谁。

“是……八师兄……”林平之强撑着,说道。

周围众人听到此言,顿时大吃一惊,岳灵珊更是惊呼出声:“是……八师弟!他人呢?”看了一圈,旋即怒道:“好啊!已经和劳德诺跑了,怪不得上次大师兄受伤是他先发现的,想来就是他报的信,这个该死的内奸!”言语间极为愤恨,若非此人,她又怎会和令狐冲分离那么长时间。

林平之又断断续续道:“我和劳师兄……王师兄……埋那游迅时,发现他……身上还有一小块……残片,就装了……起来,准备交给师父……然后八师兄就过来了,劳师兄突然……刺了王师兄一剑,我背后也中了一剑……然后就不知道了……”林平之如今怎么会突然被人从背后砍倒。

众人听他如此说,显然确信无疑,怪不得以他如今的武功,还被人从背后砍倒,想来是因为见英白罗是亲近之人,没有防备。眼看劳德诺和英白罗迟迟不归,众人都大为愤慨,纷纷向岳不群请命,要去追杀两人。

岳不群阻住众人,说道:“劳德诺和英白罗是别人安插在我派的奸细,此事确信无疑,不过他们既然敢于逃窜,必然有人接应。此地鱼龙混杂,咱们还是需要从长计议,免得中了对方的阴谋。”

众人正在商议,突见一个尼姑走了过来,说道:“是华山岳掌门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岳不群道:“正是岳某,这位师太……”

那尼姑道:“这有一封龙泉水月庵飞鸽传来的书信,还请岳掌门亲启。”她是龙岩附近庵堂的姑子,得到了恒山派传信,听闻华山派在这边,便送了过来。

岳不群伸手接过,打开一看,里面说的是恒山派之事。她们在龙泉遇嵩山派伪装袭击,暗器、大火之下,折损了一些弟子,幸得令狐冲大发神威,打倒了对方,恒山派才因此没有受到更大的损伤。如今恒山派和嵩山派已经彻底决裂,并决议和华山派共进退。如今她们和令狐冲正在返回恒山路上,特意传信华山派。

岳方兴在一旁看到书信内容,喜怒交加。喜的是恒山派和嵩山派决裂,华山派在五岳剑派内总算得了一股强援。怒的是这些人不听自己吩咐,导致遇袭不说,还不等和华山派会和。如今华山派和恒山派相距千里,哪里还能追上。而且他杀了汤英鹗,虽然没有留下痕迹,但难保嵩山派猜到后恼羞成怒,对华山派出手,因此他也无法前去追赶。

眼看无法,岳方兴也只能让这尼姑传信给恒山派,让她们留意令狐冲,千万不要让他冲得知任盈盈之事,更要时时看住,不要让他不辞而别。岳方兴一路上虽和令狐冲在一起,却没有提过任盈盈被少林寺囚禁之事,免得被令狐冲知道后立即前去救援。岳方兴本待让令狐冲和岳灵珊相处一段时间,由岳灵珊看住,却没料到他到了福州便和恒山派众人一起走了,如今岳方兴也只能寄希望于恒山众人了。

那尼姑得了回信,径自去了。

岳不群得知恒山众人已经无碍,如今已返回恒山,也不急于离开龙岩了。何况林平之身受重伤,也需将养一段时日,才能上路。于是便在周围找了家客栈,让华山众人安顿下来。

好在林平之所受都是外伤,虽然看着严重,其实却并不妨事。如今他伤势已经稳定下来,想来不日即可痊愈。

因为木高峰现身此地,这些时日龙岩到处都是江湖中人,鱼龙混杂,各种消息也纷纷扬扬。当日傍晚,嵩山派和木高峰大战的消息便传遍全城,至于结果如何,则无人知道,双方都没有回到龙岩。有人说嵩山派杀了木高峰,已经多了《辟邪剑谱》;有人说嵩山派的人砍了木高峰的一条臂膀,木高峰已经躲起来了;还有人说木高峰杀了嵩山派汤英鹗,把嵩山派人吓走了……这些人不知岳方兴和木高峰大战,并且杀了汤英鹗的事,只是见木高峰少了一条臂膀,嵩山派少了汤英鹗,才如此猜测。

不过岳方兴却知道嵩山派既然有余力派人拦自己,定然有把握杀了木高峰,说不定那左冷禅都已来到福建。毕竟武功秘籍,谁人不爱?万一嵩山派有人有异心,夺了《辟邪剑谱》逃跑呢?所以左冷禅有很大可能也在龙岩。也正因为此,岳方兴才不敢离开华山派众人,万一他离开了,左冷禅又顺手之下,带领嵩山派人马袭击华山派,华山派还真不一定能挡得住。

有此担心,岳方兴便和岳不群一起,研究如何应对《辟邪剑谱》和嵩山派武功。《辟邪剑谱》还好说,两人都对其极为熟稔,看了木高峰所用后,也明白了其中奥妙,只要能限制住对方速度,并不难对付。难得的是岳方兴得到的嵩山派各项武学,其中嵩阳心法份属阳刚,又极为完整,对岳不群推导朝阳功后续心法大有裨益。而那大嵩阳神掌,也是武林中一门不可多得的掌法,正好可修改一番,为朝阳功多一套配套掌法。两人合力之下,纵然还没有领悟朝阳之意,也将朝阳功后续的框架搭建出来,只待领悟朝阳之意后,便能彻底完善。到时纵然不如紫霞神功,至少也能和这嵩阳心法齐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了几日,嵩山派和木高峰都还未现身,却从外地传来了嵩山派一行人匆匆离去的消息,江湖各人对哪一方得到《辟邪剑谱》已经也总算心中有数。不过嵩山派实力雄厚,这些江湖中人也不敢去招惹,因此也纷纷散去,绵延一年多的《辟邪剑谱》之争总算落下了帷幕。

林平之将养数日,已经好了许多。见此,岳不群让人便找了辆大车,拉着他返回华山。华山众人此次出行已经将近一年,听闻要回山,都是极为高兴。

众人一路走走停停,不数日已出了福建,各人心头都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辟邪剑谱》之争虽然落幕,但期间发生的江湖恩怨,却不能当做没有,如今福建虽然不如以前高手云集,各种仇杀却并不少见,让众人颇为感慨。

计议一番,岳不群决定赶往杭州,通过运河顺来路返回,这样也更快捷。

众人又行了数日,眼看要到杭州,一个嵩山派弟子迎了上来。这人递上一封信函,说道:“五岳盟主令,现有一干邪魔外道欲要攻上少林,方证大师向正道各派求援,左盟主命五岳剑派尽快前去。”这人显然在此等候已久,嵩山派失了内奸,无法得知华山派的确切所在,也只能用此笨方法了。

岳方兴听到这里,心中一惊,问道:“可知那些邪魔外道领头的是谁?”

那人只是传信,哪里知道这个,说声不知后径自去了。

岳方兴心下略安,若是令狐冲领头,嵩山派这人不会不说,看来他并未前去,自己传给恒山派的信总算有些效果。

得知少林有难,华山派众人也不得不去,商议一番,便继续前行,想着沿运河而上,再赶赴少林。

船至苏州,华山派又给人拦了下来,这次是苏州白衣庵的传信。告知华山众人知道定闲、定逸师太已经去了少林,令狐冲本不知此事,却被一个老者告知缘由,也不辞而别。虽然定静师太得闻之后多加劝阻,却未能拦住,只得传讯各地庵堂,让她们告知华山派。

岳方兴脸色阴沉,此事果然还是发生了,他将恒山派的书信仔细看了几遍,见到其中说是一个老者劝说令狐冲,突然向岳不群问道:“衡山派莫大师伯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下颇为突兀,岳不群不知其意,沉吟道:“莫师兄虽然武功不错,但他性子孤僻,难以服众,实在称不上一个称职的掌门。”见岳方兴不语,又加了一句:“当日刘正风金盆洗手时曾猜疑他向嵩山派告状,虽然不实,但也并非无因。若非他恋栈衡山掌门之位,不肯放权,刘正风那么擅于经营的人,又怎会寄情音律!”他和莫大同为五岳掌门,自然多有了解,对于莫大那猥琐平庸却又装成清高孤逸的样子,一直很看不惯。

岳方兴听到这里,哪还不知道令狐冲是受了莫大算计,想想也是,这人执掌衡山数十年,虽然不能服众,却一直牢牢把握着衡山掌门之位,哪里有表面那么清高孤逸!看看他所为之事——暗中杀了费彬、怂恿令狐冲带领邪道众人去少林救任盈盈……哪是正道高手应该做的?再想到莫大在五岳会盟时被左冷禅一言解决、见到魔教势大就假死脱身,可以说猥琐之极。这人虽然在正面对抗时翻不起什么风浪,暗中搅局的事情却做的着实不少,当真是搅局的好手。

岳不群问道:“兴儿,你是否猜到了什么?”岳不群问道。

岳方兴听到此问,老老实实将自己猜测道出。

岳不群听到那老者可能就是莫大,也是吃了一惊,但细细想来还真有可能,除了莫大,还有谁说的话比定静师太还管用。他对令狐冲如此作为本就恼怒,听到莫大从中出力,更是愤恨:“看来不止是嵩山派,衡山派也不愿意看到我华山起复啊!”

如今莫大来这么一出,华山派可算是跌到沟里了,到了少林受责难不说,还要和令狐冲划清界限,说不定就要自相残杀。但不去少林的话,也是不能,毕竟少林是正道领袖,华山派若是不去,可就失了大义,而且那时就更说不清了,说不定就会扣上勾结邪魔外道的帽子。

“兴儿,武林中各派的掌门人,都是十分深沉多智,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他们。”岳不群又道。他这话是在告诫岳方兴,上次岳方兴在衡山城所献的计策,如今已被证明不但行不通,反而十分危险。毕竟风清扬消息传出,令狐冲得出独孤九剑,少林、武当等派不仅不会相助华山,反而会多方限制,上次方生隐瞒令狐冲消息,传递嵩山派令函就是明证。

岳方兴心下警醒,躬身应是。自己这一年多处处受制,还是受原书影响太深啊!那些从原书中得来的信息,只能作为参考,可不能尽信。毕竟自己的到来,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华山派的实力,也影响了江湖的走势。而且自己成为绝顶高手的事多半已经传出,如何行事,还得有所改变。

父子二人商议一番,决定继续前往少林,相机行事。过了几日,眼看林平之伤势大好,便弃舟上岸,尽快赶往少林。

眼看还不过数十里,就要到达少林,华山派就地休整,岳方兴向岳不群道:“爹爹,我去问劝阻大师兄,问问他到底为何如此!”此地离少林已近,也无需担心有人来袭,因此岳方兴也能放心前去,想要问问令狐冲到底怎么想的,亦或是莫大向他说了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去不去?”岳方兴向姐姐岳灵珊道。至于岳不群和宁中则,岳方兴并没有问,他们作为正道一派领袖,自然不能去见邪魔外道的盟主,否则华山派真就说不清了。

岳灵珊这些日子知道令狐冲为何带领邪道上少林后,一直默默不语,听到岳方兴问话,说道:“大师兄若是心里有我,自然会回来;若是他心里没我,我岳灵珊也不是离了他就不能活!”她说话之时神色淡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岳方兴见此,只得自己独自前去。

令狐冲自黄保坪聚会后成了那些邪魔外道的盟主,便率领他们往少林而去,一路不断有人来投,到河南境内,总数已达五千余人。这些人一路行来,动静极大,而且将沿途城镇上的饭铺酒店,尽数打得落花流水,可以说让人望风而逃。

不过正因为此,这群人也并不难找。岳方兴运起流星赶月,脚程极快,半日不到,便已经找到了这群人。他艺高人胆大,也不避讳,直接拦到了这群人之前。

令狐冲正在和桃谷六怪、黄河老祖等人有说有笑,也不知在谈些什么,见岳方兴突然出现在前面,急忙拦住欲要上前的桃谷六怪等人。他知道自己这个师弟武功高强又杀伐果断,还和桃谷六怪等人还有些“误会”,说不定一言不合之下,真会把这些人给杀了,是以急忙拦住。

岳方兴也不上前,朗声说道:“华山岳方兴,拜见令狐盟主!”

桃谷六怪等人自然都认得岳方兴,其中一人说道:“岳少侠也是来助我们上少林的吗?欢迎欢迎!”说的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这些日子来不断见到各路人马来投,已经由两千多人汇聚了五千多人了。

“聒噪!”岳方兴看也不看,抬手发出一枚弹丸。

令狐冲听到那人声音就知道要遭,见岳方兴发出弹丸,急忙拔剑去挡。不过岳方兴对他的破箭式有些了解,哪能没有防备。只见这枚弹丸突然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弧度,掠过令狐冲的长剑,打中了那人,一下将其打得满面鲜血。

这正是岳方兴为弹指诀新创出绝技之一——弹指弧旋,只是因为不太熟练,只能用一些特制的弹丸。此招轨迹大异平常,岳方兴首次在外人面前展露,便已经建功。连令狐冲这样的高手,初次见到,竟然也失手了。不过这也是因为令狐冲熟悉了岳方兴直来直去的暗器手法,没有料到这个,若是岳方兴再用,不见得能够成功。毕竟这类手段虽然罕见,但也不是没有,他的破箭式自然有应对之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围众人见此,顿时鼓噪起来,纷纷拔出兵器,欲要上前围攻。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当然不怕岳方兴。

令狐冲见此,急忙拦住众人,说道:“师弟……”

岳方兴道:“哪位是你师弟?本人不过华山派一位低辈弟子,怎敢当令狐盟主的师弟?”他心下对令狐冲的任意行事,着实极为气愤。杭州到福建一路上他不断旁敲侧击,多番提醒,没想到令狐冲还是和这些邪魔外道混到一起,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令狐冲拦住众人,说道:“师弟,我……”

“莫提此事,我今日来此,只是以岳灵珊的弟弟前来问你:你要待我姐姐如何?”岳方兴道,双目紧盯令狐冲。

令狐冲想到岳灵珊,一时无言应对。一旁计无施见此,说道:“令狐公子和圣姑情投意合……”

话还未毕,只听“啪”的一声,这人门牙已经掉了下来,岳方兴冷冷说道:“我和令狐盟主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他这下出手极快,连计无施这样的大高手都躲避不及,瞬间就被击中。至于一旁的令狐冲,他正在沉思,也没来得及出手,反应过来时,计无施已经中招。

这正是岳方兴近期创出的弹指诀另一绝技——弹指如风,可以说是他对弹指诀“快”字的总结,出手间极为快速,让人防不胜防。而且岳方兴结合黑白子棋子齐发的功夫,还研习有一式十指轮弹,能在瞬息之间快速发出数百枚弹丸,乃是对付群战的利器。以他如今的功力,数百枚弹丸齐发之下,逼退众人还是很有把握的,这也是他敢于来此的底气之一。

令狐冲护住计无施,让他退下,岳方兴见此说道:“这人曾在五霸冈合谋围攻我,令狐盟主,你总不会干预我和他们的私人恩怨吧?”说着眼光扫向黄河老祖、桃谷六怪等人,他双目如电,又携瞬间伤了两位高手的威势,可谓神威凛凛,让这几人都不由退了一步。

令狐冲道:“师弟,这些人当日不是有意,已经向我言说,并赔礼道歉,来日我再向你解释。”

岳方兴摇了摇头,说道:“这些邪魔外道之言,岂能相信?令狐盟主当真目光如炬!哈……”他听到这话,心下对令狐冲着实失望之极,当日五霸冈之事他早就对令狐冲言过,没想到令狐冲还是相信这些人。自己和他相交十数年,却抵不过这些人的一碗水酒和几句奉承之词,当真令人齿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方兴想到此处,又道:“我爹娘养育了你十几年,他们如何教导你的?难道你如今都已忘了?你如今成了这些人的‘盟主’,可知他们会有多伤心?又会受多大责难?”他和令狐冲等师兄弟提到岳不群、宁中则时,一直口称师父、师娘,如今称“爹娘”,这是站在儿子的立场说话了。

令狐冲张嘴欲言,却又无话可说。他如今带着这些人围攻少林,当然能想象到师父会受到多大的责难。不过既然做了,总不能在这时退缩。

“像令狐盟主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不会死,就算你爹娘不养他,他在江湖上做小叫化,也决计死不了。你们把令狐盟主逐出华山派,师徒间的情义早已断了,还说这些作甚?”人群中一人大声叫道。

岳方兴目光如电,但人群中乱糟糟的,他一时难以发现是何人所说,而且有令狐冲护在前面,他也难有出手机会。冷哼一声,岳方兴道:“那你们为何不找一个不会武功的叫花子做盟主?”

他知道这些人贯会强词夺理,不再理会,径直对令狐冲道:“你今日和这些人一刀两断,和我一起上少林赔罪,定然保你无事。师父师娘也一定会原谅你,让你即刻重返华山。”他这话也不是虚言,如今大战在即,如果令狐冲真的重回正道,正道中人对他就是再有不满,也只能强行压下,何况只要岳不群、岳方兴展露实力,合三人之力,又有何惧?

“当日衡山莫大也是如此向你许诺吧?”岳方兴又道。

令狐冲争辩道:“可是……”

“可是什么?是那魔教圣姑任盈盈吗?她在洛阳就一路算计于你,你还如此对她念念不忘?何况恒山派两位师太上少林,她早已被放出来了。”岳方兴道。其实任盈盈是否被释,他并未得闻,但结合原书所载和少林的作风,岳方兴对此可以说确信无疑,因此说道。

令狐冲闻言大喜,正要说些什么,却听人群中有人鼓噪道:“空口白话,如何能信?要么你们把圣姑带过来,要么我们就杀上少林!”周围众人纷纷攘攘,许多人更是一哄而应。

岳方兴不理会他们,只是紧盯令狐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群混乱,令狐冲也难以压下,说道:“师弟,你看……”

岳方兴道:“我说的话你还不信吗?令狐冲,你走……还是不走?”

见令狐冲低首默然,岳方兴看了一些这些人,说道:“令狐大侠不会是要约束这些人,阻止他们和正道相斗吧?”

令狐冲吃了一惊,抬头望去,这话正好说中了他的心事。他见这些人都是义气好汉,实不愿他们就此丧命,更不愿他们和正道相斗,有了损伤。

岳方兴见他神情,“哈哈”几声长笑,说道:“令狐大侠,你泽被苍生,为何不能把恩泽分给那无辜众人呢?哈哈哈哈……”声音响亮之极,直把众人的嘈杂之声尽数压了下去。

令狐冲听得声音,无言应对,这些人一路砸街破店,他身为盟主,实在脱不了干系。不过真要让他约束这些人,却又难以做到,毕竟他只是因为和任盈盈的关系,临时当上的盟主,哪里能把这些人整训的规规矩矩。好在这几日就要到达少林,这些也算不得什么了。

岳方兴见令狐冲仍是不为所动,知道他如今心念坚定,无论如何是不会走了。也就不再废话,运起轻功,径直离去,声音远远传来:“来日江湖相见,你我莫要手下留情!”岳方兴虽然气愤,但这话也只是场面话,他如今赶来和令狐冲相见,没有将其劝走,当然要划清界限。至于两人相斗时是否真的尽力,那就到时候再说了。

岳方兴劝说未成,心下愤恨,察觉到身后似有几人跟了上来,毫不留情,将这些人尽数杀了,扔到那些人将要经过的路上,也算是彻底划清界限。然后一路急返,和华山众人会合。

华山众人见岳方兴脸色不渝,也都猜到了几分结果,不再细问,直接赶赴少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刚到少室山脚下,便有知客僧将华山派一行人迎了进去。如今少林寺可谓群雄毕至,来的少说也有三四千人,武当、昆仑、嵩山、泰山、衡山等派更是已悉数到场,比之令狐冲率领的那些人可以说只强不弱。

岳不群进的少林,不断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不乏幸灾乐祸,显然都已经知道那些邪魔外道的领头者是华山派弟子。岳不群对此早有预料,面带微笑,不断向众人行礼问好,让人如沐春风,倒是让许多人心生好感,觉得不愧“君子剑”之名。

正行间,迎面一人大声道:“当日我在衡山回雁楼上,就看出那令狐冲行为不端,如今果然成了邪魔外道。幸好左盟主将他逐出五岳剑派,否则岂不让我五岳剑派蒙羞!”这人正是泰山派天松道长,当日在回雁楼上,他见令狐冲和田伯光一起喝酒,就一直看令狐冲不顺眼,是以说道。

岳不群听得此言,面色尴尬,却又无言应对。岳方兴一路行来,见父亲不但要忍受众人的指指点点,还要不断向人行礼,早就心下暗怒,他老人家担任华山掌门十多年,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听到这话,再也按捺不住,上前说道:“听闻天松道长上次在衡山被人砍了一刀,不知如今伤势如何?晚辈略通岐黄之术,也不知能否帮上师叔。”

天松脸色顿黑,他受伤是去年八月之事,如今都一年多了,他的伤哪能没好?那次他一着不慎,险些被田伯光杀死,一直是心中痛处。后来伤好之后,想要前去报仇,却听到田伯光已经死了,而且好像是眼前之人所杀,只得作罢。如今他听对方说到此事,脸上哪能挂得住,大怒道:“小子好胆!吃道爷一剑!”他脾气暴躁,也不顾岳不群在前,直接拔剑刺向岳方兴。

岳不群脸上紫气一闪而过,却未动手。他知道儿子武艺,当然不会担心。

果然,岳方兴剑都未拔,只是手指轻轻一弹,便阻住了天松道长的长剑。场中顿时响起了几声“咔嚓”、“哐当”之音,却是一招之下,对方长剑已然寸寸断裂,掉落在地。岳方兴早就从思过崖洞中洞熟悉了泰山派的招式,对其了如指掌,这一下截住对方去势,又用上了弹指诀的震劲,面对内力远不如他的天松道长,一招便已败敌。周围之人一阵惊愕,顿时寂静无声。

“好哇!你华山派凭功夫欺负起我泰山来了!”天松道长一招落败,顿时哇哇大叫。其实他心中着实震惊,没料到这小辈年纪轻轻,功力却如此深厚,竟似胜过了掌门师兄。

“师弟,回去!”一个声音斥道,正是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他见天松在此纠缠不休,急忙将他喝下。随后夸赞了几句岳方兴武艺,又向岳不群拱手行礼,不住赔罪。

岳不群养气功夫极深,自然不会在意,将此轻轻揭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门道长寒暄了一阵,说道:“岳师兄,方证大师正在召集众人议事,你我同去如何?”

岳不群道:“正该如此!”说着让宁中则安置华山众人,他则带着岳方兴一通前去。

天门见此,也没说什么。以他的眼力,自然能从刚才那一手中看得出岳方兴武功极为不凡,当然有资格与会。

岳方兴等人到的大雄宝殿,就见方证、冲虚、左冷禅、解风、震山子、余沧海、莫大等人都已到齐,看样子正在议事。岳方兴见得莫大,心中更是暗怒:也不知莫大有没有向原书中一样向令狐冲承诺守护恒山众人,若真有承诺,此人可当真是无信无义之人!按脚程来算,这些时间恒山派众人还未到的恒山,更别说有时间让他赶到少林了。

岳不群进得大殿,急忙向众人赔罪。因为令狐冲之事,他少不得要低头折腰,自己主动点总比别人发难强,也能让人更有好感。

好在这些人都是一派掌门,甚有气度,不但没有怪罪,反而不断劝慰,说是令狐冲自甘堕落云云,让岳不群不要太过自责。

岳方兴在一旁听着,见这些人虽然表面说的很好,话里话外却将令狐冲已经打成了邪魔外道一类,又坐定了他脱离华山派之事。他心中有气,却不和这些人争辩,这时候为令狐冲说话,父亲的苦心可就白费了,说不定还会起到反效果。

众人寒暄一番,又各自落座,商议如何应对此次一干邪魔围攻少林寺之事。

少林方丈方证大师首先言道:“只因蔽寺之事,扰的江湖大动干戈,还让各位不远千里赶来救援,老衲在此谢过!”

众人连称不敢,武当掌门冲虚道长道:“方证大师莫要如此,我等正道各派同气连枝,断不会坐视那些邪魔外道如此猖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齐声附和,表示义不容辞云云,方证大师满脸笑意,向众人致谢。

眼看众人声音稍低,岳方兴朗声道:“听闻冲虚道长当日在武当山下对我师兄多有劝阻,我华山感激不尽,来日必有所报!”说话之间,已拉上了武当派,说明武当派有意接纳令狐冲重回正道。

在场之人还是首次听闻此事,略感惊讶,也不计较一个小辈抢话,纷纷向冲虚询问。至于岳方兴所说报答之类,他们也并未在意,想他不过一介小辈,又怎么能帮上正道两大门派之一的武当派掌门。

冲虚道长没料到岳方兴竟然在此将事情提了出来,脸色略有尴尬,却一闪而逝,说道:“令狐少侠剑法惊人,尽得风老前辈真传,老道差了一招,不幸落败。”他身为正道领袖之一,虽然不会主动宣扬自己落败之事,但有人询问也不会隐瞒。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没想到令狐冲剑法竟然如此之高,连正道三大高手之一的冲虚道长都自承不如。如此说来,天下又有何人能制?想起令狐冲是华山派弟子,不由连连看向岳不群和岳方兴,不知在揣摩些什么。

岳不群起身说道:“冲虚道长过谦了,想那逆徒不过学了几手微末本领,又怎能在道长面前班门弄斧。”

冲虚道长摇了摇头,闭口不答,显然不愿提起此事。

众人不知内情,见此却不便多问,正要岔开话题,忽然一人说道:“岳少侠能知道此事,想必是见过那令狐冲了?”听声音正是余沧海,他在争夺《辟邪剑谱》时又折损了一些弟子,自身也受了伤,自然对陷害他的岳方兴一直心中恨恨,如今得到机会,立即出言发难。

岳方兴早就料到有人会因此发难,也不动怒,高声道:“我昨日一番苦劝,虽然说出了那魔教妖女被释之事,但无奈那些邪魔外道却不肯相信。我师兄不过一年轻小子,哪能压得住那些人,如今被他们挟持,也不得不前来少林。”话里话外都是为令狐冲开脱,不管他们信与不信,以后都是令狐冲重回正道的理由。

余沧海还要再说,却听方证大师道:“此事却是老衲孟浪了,若非本寺囚禁了那魔教妖女,也不会惹来这么多风波。如今多说无益,我等还是商议如何退敌为要。”他见这些人说了半天,仍然没有提到如何帮助少林退敌之事,是以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冷禅道:“方证大师所言甚是,前事如何暂且不论,如今那些邪魔外道正在华山弃徒令狐冲带领下前来少林,我等还是商议如何退敌为要。”

方证大师迅速接过话头,说道:“素闻左掌门足智多谋,不知可有妙计?老衲在此先行谢过!”

左冷禅心道:你少林一向躲在五岳剑派和魔教相争之后,这次却捅了个大篓子,如今还不得求助于我。他心下得意,说道:“我看对方人多势众,我等不如退出少林寺,暂避锋芒,然后再打他们一个伏击,一鼓歼之。”

他这计策听着极妙,其实却用心不良。少林寺若真的还未开打,便主动弃寺,岂不大大堕了气势,以后还如何统领正道?而且那些人上了少室山,安知不会拆屋破庙,甚至一把火把少林给烧了?那样少林还如何能在江湖上立足?左冷禅拿定方证不会采纳此策,才如此说道。其余人听得此策,也是暗暗发笑。

孰料他话音方落,方证大师就道:“左掌门此策甚妙,老衲枯坐小庙,不堪重任,不如此事就由左掌门统领如何?”

左冷禅听到这话,惊愕不已,场中其余人等也极为惊讶:你少林遇难,我们大家是来助拳的,难道还能喧宾夺主?再说你方证大师是正道最富盛名的高手,统领众人合情合理,怎么说不堪重任,让左冷禅担当?

不过左冷禅身为正道三大高手之一,又是五岳盟主,多年来一直和魔教厮杀,确实是统领众人的好人选。如今有方证大师力推,其他人确实也无话可说。没看连方证大师都说不堪重任吗?你要是站出来,岂不是说胜过了方证大师和左冷禅?连冲虚道长也不敢如此啊!

左冷禅虽然惊愕,但他毕竟是一代枭雄,思虑得失后迅速有了决断,此事虽险,却是提高自己和嵩山派名望的好机会。因此也不推辞,就此答应下来,和众人商议完善细节。

岳方兴冷眼旁观,这方证大师真不愧老谋深算,本是少林和那些邪魔外道的争端,他却一下把左冷禅推向前台,这样嵩山派甚至五岳剑派也不得不出死力了。而且这老和尚答应的如此之快,说不定早就让少林寺的人收拾好东西了,不然现在岂能来得及?不过此事主要还是少林和嵩山派的斗法,他也只是在一旁看着,并不出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左冷禅不愧为五岳盟主,下了决断后,瞬间就提出了一系列对策,将如何诱敌、如何埋伏、如何围堵、如何扰敌、如何歼敌等等一一道出,将各派人手安排的井井有条。殿中其余人见此也心生佩服,不愧是率领五岳剑派和魔教抗衡了数十年的高手,这谋算能力当真不是盖的,也怪不得方证大师会主动让贤了。

此时一干邪魔外道离少林不过二三百里,纵是受人数拖累,也不过两三日路程。因此众人议定后,便各自安排本派之人,并准备各项物事,给那些邪魔外道狠狠一击。

华山派下山之时,共有十八人,如今下山已有一年,经历了令狐冲出走、劳德诺和英白罗叛变,王姓外门弟子身亡,此次上少林的不过只有十四人。虽然众人实力又有上升,实力比下山时十八人也更胜一筹,但相比少林、嵩山两派的上千人众,实在微不足道。就是和昆仑、青城等派相比,人数也实在忒少了点。再加上此次来袭的邪魔外道一方盟主令狐冲,和华山派多有牵连,虽然众人没有提出,却也没给华山派安排什么重任,只是让岳不群、岳方兴和正道的高手一起,来日大战时抵挡那些邪魔外道的高手。

岳不群自然并无异议,岳方兴也乐得如此,如今华山派还是韬光养晦之时,没必要因为别人的争端暴露自身实力。而且他心中还另有一番谋算,让正道和那些邪魔外道死拼,当然要尽量退后。

次日,众人撤离少林后,正道高手再次聚会,左冷禅安排一番,突然说道:“方证大师,我等在此为少林尽心尽力,少林却有所隐瞒啊!”

方证微微一愣,不知左冷禅所说为何,思虑道:“不知左掌门所说何事?我等按照左掌门谋划,已尽数撤往山下,可是连正寺都让出了。”

众人纷纷称是,这次少林派虽然有隐藏在嵩山派,躲避大战的嫌疑,但连正寺都让出来了,可谓代价甚巨,总不能说他们没尽心尽力吧?

左冷禅并不答话,而是向众人说道:“如今我等将少林各条下山道路尽数封堵,只待那些邪魔外道前来,便可聚而歼之。如此大战,此乃我武林从所未有的盛事,只待功成,这些附庸魔教的邪魔外道便彻底不足为患。”

众人听得此言,纷纷点头称是。此战汇聚了这么多人,虽然各人心中也都有此打算,但也是为了保卫少林,歼灭邪魔。反正是在少林大战,伤不到自身筋骨。

左冷禅话题一转,说道:“但少林寺下山的道路,却非我等尽知,万一那些邪魔从什么小路、密道逃走,我等岂不功亏一篑,成为笑柄?”

众人闻言狐疑不定,莫非少林还真有隐瞒?藏下了什么下山的道路?纷纷看向方证大师。

“左掌门说笑了,你我两派毗邻,少林下山的道路左掌门早已尽数得知,哪有什么小路、密道?”方证大师不疾不徐,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冷禅哪听不出方证是在讽刺他对少林觊觎已久,冷哼一声,却不动怒,慢悠悠道:“世人皆称少林寺有木人巷,打通可出少林,方证大师可从来没说过啊!”他昨夜听到弟子报告此事,便悄悄去查看一番,已然确信无疑。立时想通了方证为何那么痛快的把大权推给自己,原来这些秃驴根本没想和那些邪魔外道死拼啊!

设想一番,若是正道众人围困那些邪魔外道后,对方无奈之下,在有人“无意”、“凑巧”发现了这条密道,岂能不从此逃跑?那少林自然不需和那些人死拼,便可夺回寺庙。而那些人经此一役,恐怕会吓得再也不敢上少林,如此少林自然还能躲在幕后,安然无忧,也无人敢于招惹。他们不过舍出一条密道,便能获得这么大的成果,当真打得好算盘。不过这样一来,领导此事的自己岂不成了江湖笑柄?

左冷禅思虑一番,瞬间想通了这些前因后果。今日他不动声色,一直暗暗观察少林众人。见他们快速撤离,寺里东西也搬迁一空,更加确定了这些秃驴早有谋算,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了方证的计谋。既然少林如此,也怪不得他心狠了。他静观众人撤下少林,安排好伏击路线,才以此猝然发难,为的就是造成既成事实,让方证无法挽回。至于少林是否会被那些陷入绝境的人洗成白地,可不是他能顾及的了!躲了这么多年,总得付出点代价!

“左掌门说笑了,都是江湖传言罢了。”方证听到此事,当然不会承认,何况少林也确实没有什么木人巷。

左冷禅心想:若非我亲自查看,发现了你的阴谋,说不定还真给你混过了。他放慢语调,轻轻说道:“达摩老祖坐下的密道,方证大师可不要忘了啊!”

方证听得达摩老祖,顿时大吃一惊,万没料到竟然被人知道如此秘闻。此事就是在少林寺中,也向来也只有寥寥数人知道,不知如何泄露给了左冷禅。幸好他此次说出,不然少林岂不还蒙在鼓里。

其余人等也吃了一惊,这木人巷之说江湖早有传言,只是做不得准,众人也不以为意。但左冷禅如此说出准确位置,想来极有把握。他作为正道一派掌门,可不会拿这等事情开玩笑,不然岂不成了江湖笑柄!不过对于左冷禅知晓如此秘闻,他们心中的提防也更深了一层。

此番各派前来,虽然都有些小算盘,但为的还是相助少林。如今有了左冷禅谋划和少林配合,有了围歼一众邪魔的大好机会,怎么愿意错过?但少林寺隐瞒此事,若是被那些人逃了出去,他们这些参与的正道中人还不成了为江湖笑柄?往小了说,这是少林的疏忽;往大了说,这是少林拿众人当猴耍啊!让他们如何不怒?纷纷目视方证。

方证面对众人责问的目光,也有点吃不消。但此事确凿无疑,又被人说出了确切地点,他也不能在众人面前一口否认。若是推脱不知,也说不过去。因此方证只能承认道:“确实有条密道,不过却非什么木人巷。内中如何,老衲也从未去过,此道早已废弃不用,说不定早已坍塌了。若非左盟主提醒,老衲还真险些忘记了这一层。”

“无论是否坍塌,都要严密把守才是!”左冷禅听得方证服软,也不逼迫过甚,面上却甚为自得。想他嵩山派一直在和少林的争端中处于下风,如今好不容易扳回一局,怎不高兴!

“此事极为隐秘,本寺除了老衲外,寺中知道的也寥寥无几,那些邪魔外道,定然也无从知晓。”方证又道。

“那可不一定,邪魔外道之人穷凶极恶,若是挖地三尺,什么东西不暴露出来。”左冷禅道。对于方证话中讽刺他是邪魔外道,他大胜之下,也就装作不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证大师道:“这些人由令狐公子率领,相信不会做出什么有损少林的事情。”说着看向岳不群。

岳方兴心下暗怒:这事本来和华山无关,却偏偏被这方证扯到华山头上了,当真可恶!

岳不群拱手告声罪过,说道:“逆徒年轻识浅,又顽劣不堪,虽然被那些邪魔外道推上了这盟主之位,但他却和那些人并没什么交情,更无法约束他们。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大师见谅!”说着团团一揖,朗声道:“来日岳某见到这逆徒,定然亲手拿下,再向众位赔罪!”

这段话说的极为漂亮,众人不论心里如何想,都纷纷叫好。

左冷禅见岳不群如此作态,说道:“方证大师,您说呢?”他这是要逼方证大师表态了。

方证大师自从左冷禅说出达摩老祖坐下后,就知道那条密道已经也没有了意义。即使这次那些上山的邪魔外道没有发现,以后也无法再用,反而得防着有人从那里偷偷潜入少林。因此也不再隐瞒,把密道的出口说了出来。

方证大师到底是正道领袖,众人虽然内心不满,却也不便责难,转而商议如何利用这条密道。有的说干脆堵了,那些人自然无法动用;有的说埋伏一批人马,等那些人出来便聚而歼之;也有人提议埋上火药,那些邪魔外道不发现便罢,若是想通过密道出来,定要把他们尽数埋身其中……种种计谋不一而足。

岳方兴听得此策,也是心惊肉跳。如今的令狐冲纵然是绝顶高手,但陷入密道之中,一旦被炸,可不一定能逃出来!那样自己可罪莫大焉!

其实这密道之事,皆是出自岳方兴的谋划。对于那些邪魔外道之人,岳方兴早就看不惯,那些人上次在五霸冈接连让华山派众人吃瘪,还诱拐令狐冲、围攻于他,他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些人是魔教羽翼,平常又为祸四方,岳方兴一直想找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如今他们来攻打少林,岂能像原书中一样让他们轻易逃过?将他们尽数留在此地才是岳方兴的目的。

至于正道一方,此次主要是嵩山派和少林寺为主,其它各派都是辅助。嵩山派多次找华山派的麻烦,更是埋伏奸细,多次袭击;少林寺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上次方生大师却通过左冷禅令函逼迫华山,也让他颇为恼怒。如今这两派要和邪魔外道大战,不坑他他们坑谁?是以岳方兴才悄悄找了个嵩山弟子,以移魂大法迷惑,让他告知左冷禅密道之事,也有了今日情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左冷禅大占上风,甚是得意,扫视一圈,偶然瞥到一旁静立不语的岳不群和岳方兴父子,心生一计,说道:“如今各派皆有重任,只有华山派还未分派。岳掌门和令狐盟主有师徒之谊,本人虽不愿贵师徒对阵厮杀,但如今形势急迫,各地实在无法抽调人手,不得不烦劳岳掌门把守这条密道了。”转而向方证大师道:“华山派人手不足,还请大师遣些人手帮衬。”

这话听着冠冕堂皇,其实却极为狠毒。若是真的发现密道,令狐冲岂能不从那里出来?左冷禅这么安排,分明是要华山派众人亲手杀了令狐冲!若是华山派到时迟疑不定,立时就能扣上勾结魔教的大帽子!何况有少林派人在一旁,他们也不见得有机会迟疑。

岳不群就是涵养再深,听到这话脸上也不由紫气一闪,动了真怒。岳方兴却高声应道:“多谢盟主体谅!华山派谨奉盟主号令!”他本来还担心令狐冲不小心被人炸了埋身其中,这次由华山众人负责,那就方便他动些手脚了。就是不小心漏了些首尾,只要之后表现好点,再展露实力,也算不得什么,急忙应了下来。

左冷禅听岳方兴在正道众人面前称呼自己为“盟主”,而不是众人所称的“左掌门”,心怀大悦。他这盟主之说向来只是在五岳剑派内部,当着其他正道中人的面是万万不敢叫的。但如今他在这边号令正道诸人,连方证也被压服,可不就是实际上的“盟主”吗?何况邪魔外道一方的令狐冲都敢自称盟主,他又如何不敢?

想到妙处,左冷禅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对于岳方兴代替岳不群应下也不太在意了。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围歼邪道众人,只要他左冷禅一战功成,凭借这千百年未有的功绩,就能真正能压过方证、冲虚一头,成为正道第一人了。到时候携此威势,合并五岳,成为五岳派掌门,再进而成为正道真正的盟主,号令江湖。

众人听得左冷禅大笑,只以为他心喜方才压了少林一头,如今又彻底压服了华山,虽然对他如此猖狂略有不满,却也不动声色,不愿在他风头正劲时无故招惹。倘若这些人知道左冷禅正在做着一统五岳、称霸江湖的美梦,可能就不会这么平静了。

分派完毕,岳不群和岳方兴率领华山弟子,随方证大师前去密道出口查看。见华山派人数甚少,方证又留了数十僧众,让他们听从岳不群之命,随后便径自去了。这密道之事让他大失颜面,如今还要亲手毁掉,当然不愿久留。

岳不群在岳方兴劝说下,分派众人在密道出口埋上炸药,又往里每隔一段都埋上一些,只待那些人进入密道,便能炸塌密道,一鼓歼之。此时那些邪魔外道之人离少林不过数十里,眼看明日就到,岳方兴也只能尽快安排。好在武当派遣来一位精擅炸药的玄高道长前来相助,因此还算顺利。

众人埋好之后,又安放好药引,觅地埋伏。岳方兴一一安排,让他们等到那些邪魔外道占满密道后再行引燃,这样正好截断首尾,分而歼之。密道中有铜人,除了令狐冲,其他人还真难以闯出,因此令狐冲定在前面探路,确认安全后才会派人进入密道。这样一来,也能避免他们真炸了令狐冲。

即使如此,岳方兴也不放心,悄悄安排众位师弟看住引燃火药之人。若是令狐冲没出来,便拦住这些人引燃火药,免得真炸了令狐冲。好在他和岳不群在此,也不担心真有人能越过他们行事。

当天直忙到半夜,方才安排完毕。次日,岳方兴又查看一番布置,心中满意。不过不知为何,他心中却一直有些不安,好像漏过了什么重要的事。

岳方兴左思右想,猛然看到一旁埋伏的和尚,才想起原书中恒山两位师太又上少林,并身死其中,此事可不就在这时。此事在原书中一直是一桩疑案,虽然后来被认定为岳不群所为,但其中疑点甚多。不说原书中的岳不群是否有此动机,又是否有此功力,单是这时间上就难以站住脚。毕竟岳不群就算不被分派到此,他身为正道高手,也必然另有重任,哪能在人无法察觉时潜入少林,而且正好遇到两位师太,杀了对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今恒山派和华山派可以说是攻守同盟,岳方兴当然不愿两位师太有什么闪失,既然心中不安,当然要前去查看,若是无事最好,那样也能把两位师太劝下山,免得遇到了那些邪魔外道。

岳方兴告知岳不群,找了个理由,悄悄前往少林。好在这一路人马主要是由岳不群主持,他虽然重要,却并非不可或缺,并不会引人注意。

到了少林,寺庙中早已空空如也,岳方兴侧耳倾听,没发现什么动静。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步步向内走去。

穿过两重院子,到得后殿,突然之间,岳方兴似乎听到西北角的厢房中传出一声极轻的**。

他心中警醒,拔剑在手,伸手在房门上轻推,身子侧在一旁,以防房中发出暗器。那房门“呀”的一声开了,房中又是一声低呻。

岳方兴探头向房中看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两位老尼躺在地下,侧面向外的正是定逸师太,眼见她脸无血色,双目紧闭,似已气绝身亡。另一人不必多说,自然是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了。他一个箭步抢了进去,俯身向定闲师太叫道:“师太,师太!”

定闲师太缓缓睁眼,初时神色呆滞,但随即目光中闪过一丝喜色,嘴唇动了几动,却发不出声音。

岳方兴细细看去,见她心口上似乎有一个针孔,是给人用钢针刺中,已然无法挽回。他心中惊怒之极,问道:“师太,是何人下得这等毒手?”虽然是在问,他却已经有了猜测。江湖中能如此无声无息的杀掉两位师太的不过数人,其中正道几人都在山下埋伏,没有机会出现在这里,那么对她们下手的又能有谁?

岳方兴虽然猜到,却仍有些不敢相信。两位师太再怎么说,也是刚将他女儿救出少林,他们怎能下次毒手?

定闲师太轻声叹息,显然不愿言此,她低声说道:“岳……少侠……请你告知……我师姐……让她接掌……恒山派门户……”说了这几个字,已上气不接下气。

岳方兴却不理她,问道:“是不是任我行和向问天?”他遍想高手,也只有这两人最有嫌疑。而且说不定那任盈盈也在一旁,所以两位师太才没有防备,被人一击毙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定闲师太默然不答,轻轻合上了双眼,低声诵声佛号,已然圆寂。她强撑口气,就是为了等人上山,交待后事。如今心愿得了,再也支撑不住,就此逝去。

岳方兴见此,哪还不知道定闲师太是默认了,心中大恨,却又无法可想,只得挟着两位师太下少林而去。如今他也算身处险地,当然不能久留,说不定那任我行等人便会返回,前来围攻。而且这次上山之事虽然隐秘,但也难保有人知道,万一有人来个毁尸灭迹,再将两位师太之死赖到了他的头上,那可真说不清了。是以他只能带两位师太下山,这样虽然可能有些麻烦,但也算堂堂正正,摆脱嫌疑。

岳方兴匆匆出得少林,本待赶往方证大师等人所在之处,便听到山下一阵鼓声,那些邪魔外道之人已经来到。他如今两手都被占用,不便动手,只得顺着原路,赶往山脚华山派所在。

岳不群和宁中则率领华山众人和一部分少林弟子在山下埋伏,见岳方兴挟了两人下来,大为惊讶,不知那两位老尼又是何人。待到岳方兴放下一看,认出是恒山定闲师太和定逸师太,已然身死,更是大吃一惊。恒山两位师太向来德高望重,又有谁会下此毒手?

华山派如今和恒山派是真正的同气连枝,如何愤怒自不必说。一旁的少林僧众也极为愤慨,他们和两位师太同属佛门,见此当然愤怒。

问及缘由,岳方兴也不知具体,他只是结合原书所知看出两位师太似乎心口中针,至于是否有其他伤势,并无法确定。毕竟他身为男子,不便解开两位师太的衣衫查看。

众人稍微避开,宁中则和岳灵珊解开两位师太衣衫,果然见两人心口都有一道针孔,是给人用钢针刺中,除此之外并无其它伤势。好在两位身死不久,宁中则仔细感受,察觉到一丝残留的外来真气,性质极为霸道。

“任我行……”岳方兴和他交过手,到此哪还不能彻底确定!

少林僧众听闻是任我行所为,俱是震惊,这老魔威震江湖数十年,没想到刚刚重出江湖,就做下如此大案。而且他今日来此,也不知是否会对正道围歼那些邪魔外道带来什么影响,坏了正道的谋划。是以众人急忙派遣人手,让他们前去告知方证大师等人,让他们有所防备。

此番正道还未出手,便折损两位一流好手,让众人极为感伤,对此战的凶险程度也有了新的认识。同时两位师太的遭遇,也让人极为愤慨,众人都发誓要让那些邪魔外道好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却说令狐冲率领众多邪魔外道,一路赶到少林,途中又有大批人等来会,人数已经达到了六七千人,一路上擂起大鼓,真可谓声势浩大。到了少林,令狐冲先是出言拜见,见无人应答,又让人送上拜帖,这下顿时发觉寺内空空荡荡,并无一人。他武功虽高,处事却无阅历,更无统率群豪之才,遇到这等大出意料之外的情境,实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旁边的计无施有些谋略,献计让人进去搜查。令狐冲约束众人,选出二百人前去查探,让他们不得对少林僧人有任何无礼的言行,亦不可毁损少室山上的一草一木。但这些人找了半天,不但寺中和尚没见一个,柴米油盐分毫没有,连菜园中所种的蔬菜也拔得干干净净。

正惊异间,半山里埋伏的正道中人开始上去攻打。这些邪魔外道人数虽多,却颇为混乱,分成数路突围下山。这下虽然每一路都还有七八百人众,却分散了实力,不但无法突围而出,反而在正道的埋伏之下,折损不少,不得不退回少林。

时值腊月,天黑的早,战不多时天色已是将暮,又飘起了雪花。这些邪魔外道又饿又冷,还不时被正道中人袭扰,不得已重新冲杀下山。不过山道上早已埋下钉子、挖下陷阱,这些人哪里能冲的出去,反而又折损了不少。这些邪魔外道心惊胆颤,又没有食水,眼看就要困死此地。

正在这时,桃谷六怪“无意”间发现了达摩老祖坐下的密道。令狐冲大喜之下,借了一口宝刀,破了密道中的铜人,就此顺着密道走了出来。又让计无施等人查探一番,看周围是否有埋伏,以便接应众人从此下山。

岳方兴等人埋伏了一天一夜,又因下起雪花,让人仔细查看引线。忙活半天方才回返,便见到有人从密道出来,都是精神一震,小心埋伏起来,却不动手。岳方兴早有吩咐,要他们放过先头之人,要让那些邪魔外道都进入密道时,再行发难,这样也能歼灭更多的敌人。

岳方兴等人准备已久,自然不会让这些人发现踪迹。计无施等人一番查探,确信无人,就派人让山上的邪魔外道从此下山,令狐冲等人则在密道出口守着。

过了一会儿,眼看又走出数十人,岳方兴不再迟疑,命人引燃火药,然后和岳不群一起率众前往密道出口,包围起来。

令狐冲、计无施看到有人突然出现,哪还不知道自己一方又中了敌人埋伏,心中暗叫不好。这时,身后密道不断传来轰隆之声,不住坍塌下来。出口附近也埋藏有火药,令狐冲、计无施等人急忙散开躲避,但还是有十数人被炸死炸伤。

躲过之人看向身后,见密道已彻底坍塌下来,彻底被封,顿时哇哇大叫起来。这密道绵延数里,前来少林的邪魔外道如今大半都已进入其中。纵是因火药不足,无法尽数埋上炸药,但分段埋藏之下,至少也炸塌了一半,如今埋身其中的何止千人!更为关键的是,后面那些人再也无法通过这密道下山,不得不去和正道硬拼。冻饿之下,又能坚持几日?

令狐冲见此,简直痛彻心扉。他率众来此,不止是为了救出任盈盈,也是为了挽救这些“义气”汉子,免得他们和正道中人刀兵相对。没想到不慎之下,先是中了自投罗网,如今又进入了对方早已设好的埋伏,让众人埋身密道。

他心中悲痛,拔剑跃上,欲要杀散前来包围的正道中人,重新上山,和那些人共生死。却见岳不群迎面赶来,厉声喝道:“逆徒,还不快快跪下,束手就擒!”

令狐冲见是自己师父,哪里还敢动手,叫道:“师父!”却不放下长剑,那些“义气”汉子因他身死,山上的还等着他去解救,他如何能够放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哇!你本领长了,连为师也不放在眼里了!”岳不群见他不听自己的话,更是大怒,眼看就要动手。

这时宁中则也赶了上来,喝道:“冲儿,恒山派两位师太因你身死,你难道真要为了那些邪魔外道,和众位师弟拔剑相向吗?”

“定闲和定逸师太因我身死?怎么回事?”令狐冲闻言大吃一惊,他前一段时间一直和两位师太在一起,对她们大为佩服。两位师太因为任盈盈之事上少林求情,他还以为早已下山,没想到如今却传来了身死的消息,让他如何能信。

“怎么回事?还不是那任老魔所为,若非你放出此人,两位师太又如何能够身死。”岳不群大怒之下,一脚踹了过去。

令狐冲吃惊之余,没有防备,又不敢抵挡,顿时被他一脚踢中,翻了几个跟头,长剑也跌落在地。

“是任……这不可能!”令狐冲喃喃道。

岳不群闻言怒道:“有什么不可能的?魔教妖人,向来恩将仇报,江湖上发生的还少?定闲师太和定逸师太为了你这逆徒的事尽心奔走,你却任性妄为,害死了她们。让我们如何面对恒山众人,又如何面对诸位同道!”他越说越怒,又要上前,却被一旁岳灵珊拉了下来:“爹爹!”

“冲儿,还不跪下向两位师太请罪!”宁中则指着华山弟子抬来的两位师太的遗体,向令狐冲道。

令狐冲急忙爬了过去,认出是两位师太的遗体,呆呆跪下。他对任我行害死两位师太之事虽然仍不肯信,却也无从辩驳。

这边令狐冲被岳不群、宁中则等人拦下,那边岳方兴已经和计无施、黄河老祖等人打了起来。这些人虽然也算一流好手,但是面对武功大进的岳方兴,却也难以挡住,不出数合,就已经倒下几人。

计无施等人落入下风,那边桃谷六怪等人也不好过,不是被少林僧众围住,便是被华山弟子所挡,哪里有人来救。这些人虽然不乏一流高手,但面对阵势森严的少林僧众和武功精进的华山弟子,一时也难以脱身,更有几人见事不妙,趁机逃窜,却被武当派玄高道人等人埋伏在外击杀。

不一会儿,祖千秋就中了岳方兴一剑,斩倒在地,老头子也身受重伤,计无施见形势不妙,大叫道:“令狐盟主!”他知道令狐冲武功高强,又是眼前之人的师兄,想要以此保命。

令狐冲听到声音,略微回过神来,见到这边情况,叫道:“师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方兴深恨这些人迷惑令狐冲、算计自己,下手毫不容情,眼看计无施露出破绽,正要将他杀了,却听到令狐冲为他求情,不得不收回些力道。但纵然如此,他的剑也斩到了计无施身上,将对方击成重伤。又运起真气,震断了计无施浑身经脉。

计无施感受着身上伤势,哪还不知道自己就是能活命,也是废人一个。他看着令狐冲,惨笑一声:“令狐盟主,我等以往多有欺瞒之处,今日拜你所赐,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报应不爽。”

令狐冲正要解释,却听他又道:“如今这样去了也好,再也不用受那三尸脑神丹之苦了!哈哈!”大笑声中,奋力一跃,撞到一块山石上,就此一命呜呼!

那边重伤到底的老头子见此,知道自己也无法幸免,高声叫道:“令狐公子若是方便,还请照顾一下我那女儿!”也是横刀自尽。

令狐冲眼看这些“密友”纷纷身亡,那边桃谷六怪也在前来援助的方证大师掌下一一被擒,心中痛苦实在难以言说,但面前两位师太的遗体,却又让他无从面对,不知如何行动。

岳方兴见这边事情已了,那边少林僧众又在方证大师帮助下大占上风,遂去帮助华山其余弟子清剿敌人。不一会儿,众人已经将这些邪魔外道清剿完毕,或杀或擒,倒了一地。

方证大师离此地较近,闻听轰隆之声,知道那些邪魔外道已经进入密道中了埋伏,料来也没时间冲下山来,遂赶来援助,正遇双方大战。见桃谷六怪打倒了数位少林弟子,就出掌把他们一一击昏,擒拿起来。

“大师,何不将他们杀了?这些人素来凶残,又是‘发现’密道之人,可千万不能留下!”岳方兴道。

方证大师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说道:“出家人慈悲为怀,如此大战已让人心生不安,还是少些杀戮为好!老衲将他们擒拿起来,正要一一渡化,感受我佛慈悲!”

岳方兴心中冷笑,这老和尚还真打得好算盘,想要借此“收服”六位一流高手。正欲出言,却听方证大师向岳不群道:“贵徒如此敬重两位师太,可见他心中仍有向善之心,不如让他护送两位师太遗体到恒山赔罪,岳掌门以为如何?”见岳不群沉吟不语,又道:“至于左掌门那里,老衲和冲虚道长自然会为贵徒分辨。”

岳不群见此应道:“如此多谢大师了!”令狐冲此次闹得太大,围攻少林不说,还间接害的恒山两位师太身亡,绝对可以说是邪魔外道的大魔头。虽然他和岳方兴展露实力,也能保住令狐冲,但也不好和正道中人闹得太僵,那样以后在江湖上可就寸步难行了。如今有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作保,令狐冲再亲上恒山请罪,这事也算了结了大半了。少林和恒山作为事主都不追究,其他正道中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这样令狐冲算是脱离了邪魔外道,其他人自然也难以发难。

岳方兴听得此言,对这老和尚更加警惕。方证大师这一番话,不仅让他不便追究桃谷六怪之事。还顺势推动了华山和恒山联合,抵挡嵩山派。此番正邪大战虽然还未落幕,但正道的大获全胜已无可置疑。经此之后,左冷禅和嵩山派定然声势大涨,为了防止左冷禅携势合并五岳,少林当然要扶持五岳剑派内反对并派的力量。而且这样一来,令狐冲必然短期内无法重回华山,也算是变相削弱华山派的实力,不让华山派过于坐大。虽然以后令狐冲可能重回华山,但那毕竟是以后的事了,如今嵩山派才是卧榻之侧的威胁,还是对抗嵩山派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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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徒,还不快谢过方证大师!”岳不群见令狐冲呆呆不语,怒道。

方证大师见令狐冲仍是在两位师太遗体勉强跪地不起,显然极为感伤。并不与他计较,反而吩咐几位少林将两位师太的遗体抬起,让他们和令狐冲一起前往恒山。

岳不群见此,也安排陆大有照顾令狐冲,让他们尽快前往恒山,以免留在这里横生枝节。令狐冲呆呆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像提线木偶一样听从安排。

正在这时,一个少林弟子来报,说是山上的邪魔外道攻的正急,让方证大师尽快返回指挥,以免被那些人攻破。方证大师得闻,也顾不得这边,急忙带着少林僧众回返。

岳不群见这边事情已了,便带领华山派等人前往帮助。岳方兴也只得劝慰令狐冲几句,匆匆去了,临走又嘱咐陆大有一路上照看好令狐冲。

得知山上的邪魔外道攻的甚急,岳方兴心中疑惑不已。按理说山上那些人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应该一片混乱才是,怎么还能攻下山了?是垂死反击,还是有人指挥?任我行等人一直没有出现,让他心中一直警惕,不知这老魔头又有什么阴谋。好在如今正邪大战已经将到尾声,正道已获胜无疑,他并不担心对方反败为胜。

众人很快到了少林僧众伏击之处,发现山上的邪魔外道确实攻势正猛,如今已和众多僧人短兵相接。地上还有不少蒲团、门板等物,显然是从少林寺拆下来的,用来抵挡箭矢、暗器,以此冲了下来。

岳方兴观察一阵,发现这些人虽然前仆后继、奋不畏死。颇有些章法。见此,他高声叫道:“任教主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这声音极为响亮。即使在大战之中,众人也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停了下来,双方相互脱离。一众邪魔外道不知详情,固是惊异。正道中人也吃了一惊:任我行来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虽然听说了任我行重出江湖,却还不知道两位师太身死之事,更不知任我行身在少林。毕竟此事发生不久,如今知道的也只限于正道的一高层。

正疑惑间,突然山上“哈哈”几声长笑,伴随着一道极为洪亮的声音传来:“令狐冲那小子。武功虽高,却太不成器,竟然中了你们的这些雕虫小技。若是老夫早些现身,又何至于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本来还心有疑惑,听得声音,确信是任我行无疑,方证大师沉声道:“原来任教主果然来了少林,恒山派两位师太身死,想来是阁下的手段了?”他这声音不疾不徐,却清清楚楚。送入各人耳中。

正道中人听得恒山派两位师太身死,更是大吃一惊,旋即又极为愤慨。恒山派两位师太德高望重。向来为人景仰,如今竟然死在此地,让人如何不怒!

方证这话是问向任我行,对方却没有答话,而是一个女声故作凄然道:“定闲、定逸两位师太慈和有德,突然圆寂,令人神伤……”

这声音显然就是那任盈盈了,岳方兴听她狡辩,冷然道:“任教主。是也不是?”他这声并不太大,却不断在山中回响。顿时打断了任盈盈的声音,让她无法说下去。毕竟任盈盈虽有传音妙法。但在这等山野之中,还是要看谁功力更高,这样人们才能听的更清,相比之下,岳方兴慑魂音明显更适合这种场所。他一言之下,声音直接盖过了任盈盈,彻底压制对方。这种绝顶高手的对话,也只有同等高手才能参与,连向问天都还差了半筹,任盈盈又如何够格!

任我行冷哼一声,说道:“老夫在江湖上纵横来去,从没一人敢对老夫无礼。小子,梅庄那次让你侥幸逃过,这次可饶你不得。”任我行早就听出了岳方兴的声音,心中大怒,他重出江湖,本是要做一番大事,没想到屡次在一个小辈手中受挫,让他如何不怒。

不过他这话也让外人疑惑不已,毕竟梅庄那次交手,并无外人看到。双方各有忌讳,也都没有主动宣扬,是以江湖中所知不多。不过他们从任我行言语中,也听得出岳方兴曾经和他交过手,好像还给逃过了。这点着实让众人惊异不已,没想到这少年年纪轻轻,竟然能和任我行这积威已久的老魔头交手,还能顺利逃脱,怪不得能够参与这等高人之间的对话。

这时右首一道声音传来:“阁下东拉西扯,是在拖延时辰呢,还是在等救兵?”这声音颇为冷厉,正是左冷禅所发。他见任我行现身,担心又有变故,坏了他围歼邪魔外道的好事,不欲与对方纠缠,直接问道。对于岳方兴的武功,左冷禅早已从劳德诺、英白罗处知晓,并不意外,毕竟当日岳方兴和木高峰大战,那两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任我行冷笑道:“你说这话,是想要趁着占据先机,围攻我们吗?”

左冷禅道:“阁下率领一众邪魔来到少林,再说这话,可太把我们这些人不放在眼里了。今日我左冷禅在此,断不会让阁下如愿!”

任我行哈哈大笑,向方证大师道:“方丈大师,这里是少林寺的少室山呢?还是嵩山派的太室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证道:“施主明知故问了,这里自然是少室山。”

任我行道:“然则此间事务,是少林方丈做主,还是嵩山派掌门做主?”这话明摆着是在挑拨嵩山派和少林寺的关系了。

方证并不上当,说道:“虽是老衲做主,但众位朋友若有高见,老衲自当听从。”

任我行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不错,果然是高见。但这少林寺千年古刹,若有损伤,那可着实可惜!”他见挑拨不成,又开始威胁了。

方证大师双手合十,高声诵道:“三千繁华,皆是梦幻。阿弥陀佛!”恒山派两位师太之死确凿无疑,他可说不出什么请任我行在少林寺修心养性的话了。而且山上围困的邪魔虽多有死伤,但如今也有三四千人众,并不见得弱于正道,任我行怎会束手就擒?是以他直接念诵佛号,激发众人气势。

一众少林僧众听闻,想起千年古刹可能成为白地,俱是勾起了心中降魔之怒,齐声念诵佛号:“阿弥陀佛!”这声音颇为悲壮,又震动四野,真可谓气势磅礴。诸多正道中人听闻,都是气势大震,为了围歼这些邪魔外道,少林寺连千年古刹都不要了,他们又何惜此身!

任我行见此,知道多说无异,如今形势,也由不得双方讲和,是以他直接现身,指挥众人冲杀。

如今已是凌晨,这些山上的人被围困了一天一夜,食水未尽,再耽搁下去精力又降,那可真要被留在此地了,说不定他任我行也难以逃脱。

其实按任我行本意来说,着实不愿现身,毕竟按照此时形势来说,山上的邪魔外道可谓必败。但耐不住任盈盈不断苦求,他又想着收服一些人手,只得应了下来。

任我行在山上左呼右喝,调度众人。他武功奇高,又智谋过人,一时间正道防线处处见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攻破。毕竟正道不过三四千人,围住少室山还是太过勉强了。经过连番大战,存储的箭矢、暗器也消耗殆尽,短兵相接之下,并无多少优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方兴和华山派众人见此形势,也不得不奋勇冲上,帮助少林僧众拦截这些邪魔外道。方证大师和岳不群作为前辈高人,见对方并无高手出现,并不动手,而是在后指挥,又不时堵住漏洞。

岳方兴速度奇快,剑法又极为凌厉,挨着他长剑之人非死即伤,不一会儿就倒下了数十人。那些人见他如此厉害,纷纷躲开,避让之下,不一会儿就退回山上。

刚刚退下,便又有一批人冲了下来,好似杀之不尽。

岳方兴见此,十指轮弹,发出数十枚石子,将冲在前面的人尽数打倒,又大声叫道:“用暗器打!”不过那些少林僧众大多不擅暗器,仅有的一些也早已在昨日的厮杀中消耗殆尽,是以多是岳方兴用石子阻敌。

对面那些人虽手持木板蒲团等物,但面对岳方兴势大力沉而又精准快速的石子,还是免不了中招。纵然不死,也伤了一地。如此过的几次,那些人终于知道了他的厉害,不再冲下。

方证大师见此,向一旁岳不群道:“令郎好手段!岳掌门教的好弟子!”

“哪里!总不让人省心!”岳不群还在为令狐冲之事气愤难平,苦笑道。

方证微微一笑,并不接话。令狐冲虽然犯下大错,但以后自会成熟。华山这一代有他和岳方兴,可以说至少也能保五十年兴盛,让方证心中也羡慕的紧,虽然他心中担忧,但少林经此劫难,也少不得要靠华山派挡住嵩山派合并五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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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方兴见那些人退去,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气,他连发数百枚石子,手中已所剩不多。见此走到一旁,持剑劈到了山石上,将石块震成几瓣,又用手一撮,顿时又是数百枚石子。见那些人似乎想冲下来,运劲弹出,震慑对方。

那些邪魔外道见此,惊惧之下,不敢来冲,但也不退走,只是远远避开。

岳方兴方才和这些人厮杀正酣,无暇细想,这时见对方如此,略微思索,顿时察觉到不对。这些人虽然不少,行进也有些章法,但却连躲开他石子都没有几个,实在极为可疑。看样子这些人不像是要冲下山,反而是要拖住他们。

想起山上早已没有了任我行的呼喝声,岳方兴顿时警醒,大声叫道:“小心!任老魔要突围!”这些人中没有高手,想必是被任我行集结起来,带领想要从薄弱处突围,而如今面前这些人,多半都是他的弃子,拖住正道众人,或者消耗些箭矢等物资。这任我行能在短短时间安排好这一切,当真手段狠辣、智谋过人。

岳方兴话音未落,已然看到少林寺中似有火起,山腰某处的喊杀声也明显比别处更加响亮,想必是任我行放火率众突围了。这些邪魔外道冲杀数次,早已将正道之人箭矢、暗器等物消耗殆尽而且他们绝望之下,爆发出来的悍勇之气实在让人不可小觑。

任我行选出高手,又以狠辣手段威逼其他人前去阻敌,自己率领精锐从薄弱处突围下山。他作为绝顶高手,只要没有同级高手来挡,可以说是虎入羊群,加之他选的又是正道高手中武功最低的余沧海。这人如何能挡得住,被任我行一击之下,顿时重伤。

这处正道中人见领头之人重伤。顿时散乱起来,不一会儿就被任我行率众冲出重围。直奔而去,也不管是否有人落下。他任我行要的是能用之人,可不会收些废物。

左冷禅虽然防着任我行突围,但也没料到他如此果决,竟然将正在和正道中人交战之人都弃之不顾,只率精锐出逃。而那些阻敌之人也不知为何,又悍不畏死,狠狠阻击。他奋力了结残敌。又率嵩山派众人追赶而去。

方证大师见到山上火起,也顾不得什么正道高手的面子了,率领少林僧众当先冲了上去。岳方兴等华山众人也随之而上,解决阻挡之人,赶往山上救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山上,少林寺还有一些人仍在放火,少林僧众见此大怒,将这些人一一杖毙,又分散开来,扑灭各处火势。好在刚下过雪。纵使那些邪魔外道多处放火,火情也并不严重。

不一会儿,其余各路人马也肃清残敌。前来帮助。众人铲起积雪,奋力扑灭火势,千年古刹总算没有被此烧毁。不过那些邪魔外道拆掉的门板、房屋,就需要慢慢整修了。

左冷禅那边追了十数里,不但没有追上,反而被任我行率众回身一击,小战一番,受了些损伤。那些人也不恋战,在任我行率领下疾奔而去。

左冷禅见其他正道中人都没追上来。自己这边又受了损伤,不得不停了下来。好在此战虽然未竟全功。却也将这些邪魔外道或杀或俘、留下了四五千人,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嵩山派作为主力之一。他左冷禅又是出谋划策和领头之人,可谓威望大增,也不用计较这小小挫折。

回到少室山上,左冷禅得意洋洋,正要扬威一番。却见正道高手都在方证大师身边,说说笑笑。其他人则都在清点俘虏,收拾死尸,不但没人迎接,更无人关心他的战果。他见此神色极为不悦,若非这些人在此讨好少林,在自己带领下尽数追上,岂能留不下任我行?

但这么多人如此,他左冷禅不过一个没名没号的领头者,怎敢一下子得罪众人。扫视一圈,见岳不群和方证大师在一起,似乎相谈甚欢,左冷禅心下暗怒,说道:“此番那后来的任老魔虽然逃出,但先前这些邪魔外道的盟主,可千万不能放过了。岳掌门,不知那令狐冲可曾擒住了?”他见后来令狐冲并未出现,猜想应该是被华山派众人拿下,不然任我行何必现身。

岳不群对此早有预料,又得了方证大师承诺,自然并不在意,老神在在道:“小徒得闻两位师太被害,幡然悔悟,如今已带着两位师太遗体,前往恒山请罪!”

“幡然悔悟?哼!他作为五岳剑派弟子,却结交邪魔外道,又胆大包天,率众攻打少林寺,岂是一个请罪就能放过的!”左冷禅重重说道。他不能与他人计较,但作为五岳剑派的盟主,还不能责问岳不群?

“方证大师,你说是不是?”左冷禅不待岳不群应答,转而向方证大师道。此次少林僧众虽死伤不多,但被迫弃寺,又烧了部分寺庙,岂能轻易放过令狐冲?

方证大师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令狐施主弃暗投明,乃是我正道之幸。此次他前往恒山,老衲和冲虚道长也是深表赞同。左掌门宽宏大量,看在老衲面上,也就饶过这小辈吧!”说着又深深一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冷禅哪里敢受方证大师之礼,急忙侧身避过。他心里万万没想到方证大师竟然如此轻易放过令狐冲,还为对方求情,这下少林寺作为事主都不追究,他还能如何?

这时,一旁侍立的林平之突然说道:“听闻左师伯和嵩山派众位师叔剿灭木高峰,得了《辟邪剑谱》,我林家上下感激不尽!”

这话自然是岳方兴教林平之所说,他担心左冷禅不卖方证大师面子,硬要抓住令狐冲之事不放,那样还真不好对付,就以此让林平之当众说出《辟邪剑谱》之事,给左冷禅找些麻烦。

左冷禅闻言,双目一眯,看向林平之,目光极为慑人。

林平之见此心中一突,但想起《辟邪剑谱》是自家之物,各位正道中人在此,他又何必怕了对方?挺起胸膛,毫不退避。

左冷禅见林平之一个小辈竟敢如此,心下更怒,狠声道:“师侄此话是从哪听来的?可前万不要自误!”

林平之见他不敢当真动手,心下更有底气,朗声说道:“此事在福建人尽皆知……”

还未说完,就听左冷禅怒哼一声,说道:“无稽之谈!”随即一甩衣袖,率众离去。他见周围众人听到《辟邪剑谱》,已经围了上来,担心任由林平之说下去,会引出更有分量的人出来质问,是以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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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道众人见左冷禅如此跋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自行离去,都是大为不满。但如今左冷禅携大胜之威,声势大涨,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任由左冷禅率嵩山派众人离去,就连方证大师,也没有出声阻拦。

眼看火势已被尽数扑灭,少林寺也清理了个大概,正道中人便纷纷告辞离去。他们到此是帮助少林寺抵御邪魔外道,如今事情已了,少林寺又如此残破,自然不便麻烦人家。

方证大师挽留不得,只得亲自送行,一路将人送到少室山脚下,言说若有麻烦,尽可来找少林。

华山派众人下了少室山,略微休整,便径直往华山行去,想要在年前赶到华山。如今已是腊月十六,虽然少林和华山相距不远,也要尽快赶路。

一路无事,到得陕西,岳方兴便禀明父母,赶往终南山去见曲非烟。此事是上次两人分别时就约定好的,他当然不会违约。

岳不群和宁中则在五霸冈岳方兴养伤时已经见过曲非烟,知道她极为关心儿子,也都慢慢认同了他们的关系。得知此事,也不阻拦,反而让岳方兴接小姑娘到华山。不说华山派内奸已除,曲非烟的真实身份难以走漏。就是走漏了出去,以如今华山派如今的实力,也不过小麻烦而已。

岳方兴闻此大喜,运起轻功,一路奔赴终南。

曲非烟这几个月来一直等岳方兴来接她,却久候不至,本欲再出山寻找,却想起岳方兴上次的承诺,生怕外出找不到不说,反而耽搁了两人相会。只得在此苦等。如今终于见到岳方兴来接她,很是高兴,将古墓洞口一堵。又伪装一番,和岳方兴往华山而去。

两人到的华山。已是年底,众人到处打扫,张灯结彩,颇为忙碌。华山众人在外奔波了一年,如今回山当然要热闹一下。只是这热闹之中,却掩不了凄清之意。此次华山出行时十八人,如今回来的只有十三人——劳德诺、英白罗叛变,王姓外门弟子身死。令狐冲、陆大有前往恒山。再加上那些女弟子、外门弟子大多仍未回山,如今整个华山上下也只有二十多人,怎么看也远不如往年热闹。

岳方兴领曲非烟拜见父母,岳不群和宁中则见她到来,很是欢喜。他们让曲非烟前来华山,其实还有另一重意思。自从得知令狐冲为了任盈盈围攻少林后,岳灵珊越来越沉默,为人越来越清冷,如今曲非烟前来,正好让她和岳灵珊作伴。免得她出了什么问题。至于曲非烟的身份,两人也早已合计好,就说是宁中则新收的女弟子。

岳方兴得知此事。心里也很高兴,岳不群和宁中则如此,可是彻底解决了他和曲非烟之间的阻隔,两人也能光明正大的交往了。曲非烟为人机灵,更是直接拜宁中则为师,成了岳方兴的师妹,如此也正式纳入正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晚,岳不群和宁中则、岳灵珊、岳方兴、曲非烟几人,小摆了一场家宴。又吩咐岳灵珊照看好曲非烟,免得她新来华山。受了委屈。岳灵珊知道她和弟弟的关系,点头应是。

宴席过后。岳不群叫过岳方兴,到书房商谈,岳不群当先问道:“兴儿,你可愿接掌华山门户?”见岳方兴不回,又道:“我知道你和冲儿感情深厚,不愿和他兄弟相争,但如今冲儿的情况你也知道,就算他日后重返华山,也难执掌华山门户。”

岳方兴沉思良久,说道:“爹爹,孩儿还是愿做传法阁首座。”

岳不群没料到他还是如此回答,奇道:“这是为何?难道是听到了那些江湖流言吗?放心,我华山乃是堂堂大派,不必计较这些江湖闲人所说!”他所说的流言,指的是五霸冈聚会后,江湖流传岳不群为了让儿子继承掌门之位、借左冷禅之手逼走令狐冲之事。此事虽然流传了一段时间就沉寂下去,但近来不知为何,重又复起。此事到底为何,个中蹊跷明眼人一看皆知,岳不群自然不会在意。

岳方兴摇了摇头,说道:“那些流言蜚语,孩儿自然不会在意。只是我所求者,乃是武道巅峰,实在不愿耽搁于门派俗务。”他能够重活一世,并修习出传说中的内功,心中已经相信了仙神之说,更有成仙做神之念,当然不愿被世俗杂务羁绊了手脚。纵是他为华山派复起多有谋划,也只是为了给父亲分忧,让自己的靠山更硬实罢了,真让他专心于此,实在非他所愿。

岳不群听儿子言及武道巅峰,心中也难得泛起了感触。作为习武之人,他心中何尝没有起过追求武道巅峰的想法,只是此事太过飘渺,他又一直操心门派之事,也就慢慢将此淡忘,如今听儿子提起,心中着实感慨联翩。他此时虽然在江湖上算是绝顶高手,却也知道这远远算不上武道巅峰,不说其它,连紫霞神功的最高境界他还没有达到呢。不过他知道自身资质和年龄所限,恐怕难以突破如今境界,因此也没有多想。但儿子年纪轻轻,武功已不逊于他,还自创出数套绝学,实在是不可多见的武道奇才,有了追求武道巅峰的想法,实在不足为奇。

思虑许久,岳不群方才言道:“兴儿,你既有此愿,为父也不强求,以后便做传法阁首座吧!好在我至少还能再做十几年掌门,不用担心找不到人接掌华山!”

“爹爹……”岳方兴听到父亲此言,想起他这些年一直在背后支持自己,心下感动。他当然知道岳不群一直有让他接掌华山的意思,不然也不会和他商议门派事务了,但那时有令狐冲在前,各方面虽然有些不如意,却和他也相差不多,所以就一直没有说出。但如今令狐冲已证明不能胜任华山掌门,岳不群正式提出此事,心中是抱有很大希冀的。毕竟以岳方兴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来看,实在是光大华山门户的好人选。而光大华山门户,可以说是他一直以来的希望,哪个父亲不希望儿子继承父业,达成自己的愿望呢?

岳不群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说,若是你能成为张真人那样的绝代宗师,可比当掌门对我华山的贡献大多了。你想要专心武学,传法阁首座的确更适合。”以岳方兴的实力和身份,无论是否做华山掌门,外人也不敢忽视了他。

岳方兴收拾心情,好一会儿才道:“其实我华山门规,还要加上一条,那就是不得父子、岳婿相传,如此也能避免前代鲜于掌门之事。”他言中所指,正是一百多年前的华山掌门鲜于通,此人为了继承华山掌门之位,害了同门师兄不说,还不惜杀害怀有身孕的未婚妻,以迎娶当时的华山掌门之女,登上华山掌门,可谓丧心病狂到了极致。此事败露之后,连华山派也耻于其为人,没有给他立上牌位。

岳不群听此,也想起此事,思及令狐冲和岳方兴都不会接任华山掌门,微微颔首。他若真将此记入门规,华山历史上可少不得要记上一笔。至于之后的掌门是否会骂他,那就不关他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爹爹,其实孩儿上次所言门派构想,还有一点并未说出。”岳方兴见岳不群心情颇佳,又道。

“哦,是哪方面?”岳不群问道,对于上次岳方兴所说门派构想,他是越想内心越是赞同,如今听到岳方兴说并未完全说出,他以为又有些妙想,很是高兴。

岳方兴道:“孩儿所设想的除了分立各个专研武学的机构外,便是集合掌门和各机构首座,组成门派理事会,以此表决门派重大事务。这样一来,合众人之力,自然能少犯错误,也能避免将来可能的掌门之争。”

岳不群听到这话,立时怫然变色。他作为掌门,向来一言九鼎,骤然听到岳方兴所说,当然无法接受。若是真按岳方兴所言,掌门岂不没有了权威?那样又谈何“掌”门?

岳方兴见此,急忙出言补救,说道:“掌门作为门派首领,可以拥有更高的投票权重,比如一票算作两票、三票,也可以拥有否决权,可无条件否决众人决定。这样一来,自然不用担心没了权威。”

岳不群脸色稍霁,却仍不置可否,说道:“还有什么吗?”

岳方兴猜不透父亲心中所想,老老实实说道:“还有就是将门派内的一流、准一流高手尽数任命为长老,让他们和前来投奔的客卿长老一起组成长老会,每年聚集一到两次,商议一些门派事务。如此权柄不大,却能增加交流,增强众人的归属感。”

岳不群听此不发一言,只是让岳方兴自去歇息。岳方兴见此,也只得退下,想着以后再行劝说。门派组织完善,让众人都有归属,又有向上的动力,这样才是长盛之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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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就是新年,岳不群前几日见山上颇为冷清,就宣布要在新年时有喜事宣布,让众人都颇为期待,一大早就聚在正气堂上。二十多人聚于一堂,总算有些热闹氛围。

众人眼看正气堂上早已熟悉的两个座位下首,还摆放有三张椅子,都是有些猜测。留守的外门弟子和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三人相处数月,已经有些熟悉。就是外出归来的众人,也从他们那里得知三位武功高强,且各有绝活,想来如今便是正式邀请三人为华山派客卿长老了,这可当真是一件喜事。

不一会儿,众人果然看到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三人在岳不群、宁中则引领下进入,并在岳不群邀请下,分别落座。眼看山上众人齐聚于此,岳不群心中满意,带众人到后堂祭拜祖师。

祭拜完毕,岳不群也不回到正堂,就在此言道:“去年我华山多逢变故,幸赖上有祖师保佑,下有诸位努力,总算安然度过,在此岳某就感谢诸位了!”说着向众人深深一躬。

黄钟公等三人急忙还礼,华山其他人除了宁中则外,都是岳不群的晚辈,更不敢受,都是侧身避过。

岳不群客套一番,肃声道:“如今眼看过了一年,我等便该总结一番,该奖的奖,该罚的罚!”

众人听到这里,心中一凛,没想到今日还有这一层。不由暗思自己行事,到底是该奖还是该罚。

“在此之前,我先向大家介绍三位前辈高人。”岳不群指着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三人,向众弟子一一介绍,然后说道:“今后他们便是我华山客卿长老,尔等务必恭恭敬敬。不得怠慢。”

黄钟公等三人见岳不群特意在祖师殿上说出这事,虽然对此并不太在意,却也心下感动。向岳不群拜了一拜,就此应下。然后他们又向华山众人行礼。华山众弟子急忙回礼,以师叔称之。

岳不群眼看礼毕,又道:“平之,你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平之听到师父叫他上前,心中激动,上前道:“师父!”

“平之到华山已经一年有余,以他的资质、进度,早已有资格进入内门。只是前些日子多有事端,所以才耽搁到了今日。”岳不群先对众位弟子解释一番,然后又向林平之道:“平之,你可愿正式入我华山,传承华山门户?”依照华山新规,内门弟子才算是正式的华山弟子,有资格学习华山各项绝艺,传承门户,是以岳不群如此说道。

林平之心中虽早有准备,却也大喜过望。立时拜倒在地,大声道:“师父,弟子愿意!”他心愿得偿。心中激动之情,实在难以言表。

岳不群心下满意,当下在祖师牌位前正式收林平之入门,又让林平之再次叩拜众位祖师。

众人回到正堂,岳不群对另几位同去福建的外门弟子道:“这一路行来,你们也功不可没,今后做我华山外门掌事,代我执掌外门。”

这几人见岳不群带领众人回到正堂,知道今日不再收徒。他们虽然知道自己限于资质,难以拜入内门。但心中难免还有些不甘。如今听到能成为华山外门掌事,顿时高兴起来。华山外门成立数年。也已经有了数十人,由他们三人执掌,可比当个普通内门弟子强多了。

“兴儿,过些日子你把狂风快剑和狂风快刀传给三位师弟。”岳不群向岳方兴道。狂风快剑就是当日破庙中封不平所用剑法,是他潜心十几年所创,威力也是不凡。至于狂风快刀,则是田伯光的快刀刀法和飞沙走石十三式,岳不群嫌其名字拖沓,命名为狂风快刀,和狂风快剑一起,作为华山外门绝技。

三人听闻能得传一流绝学,更是大喜过望,连连拜谢。

接着岳不群又安排了一下途中身亡的王姓外门弟子的后事,并派人将其家人接到华山安置,言明不管他的后人以后是否能有成就,也都要择一门绝技传授,不会亏待了为华山牺牲之人。

众位外门弟子听闻,都是心头火热,特别是留守华山的十几人,更是心中暗恨自己武功不高,没资格随行,否则今日封赏,哪能没他们一份!

岳不群又向其余内门弟子道:“你们此行也都立有大功,这一段时间先歇息一番,待元宵之后我便传你们镇岳剑法,务必要好生修习!”如今嵩山派威势大涨,眼看就要动手合并五岳,岳不群自然要着手突击提升一下众位弟子的实力。就算学不好镇岳剑法,至少也要让他们学会嵩山派剑法和破法,这样才能更好的应对嵩山派的行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众外门弟子听到岳不群要传授他们镇岳剑法,俱是大喜。他们对此剑法早就听听闻,知道其威力不凡,却极为繁复,在华山内门众位师兄弟中,也只有令狐冲、岳方兴得传。如今要传给他们,自然让他们喜出望外。

接着岳不群道:“有鉴于二十多年前华山气剑之争,武功多有失传,今后我华山便设立传法阁,掌管武功典籍,并传道解惑。”向岳方兴道;“兴儿,今后你便是传法阁首座,务必要保管好华山典籍,教导诸位师弟。”

岳方兴上前一步,高声应是。此事昨日已经议定,他虽然没料到父亲今日提出,但也早有准备。

众弟子却对此不明所以,梁发出言问道:“师父,这传法阁是什么?首座又怎么说?”

“传法阁是专修武艺之所,可以执掌包括紫霞神功在内的华山所有典籍。众位对武学若有不解之处,皆可到其中查阅询问。如果有人要修习高深气功武艺,也需得向传法阁报备,不管师父有师父在,都要有传法阁讲解一遍。至于传法阁首座”岳不群顿了一顿,说道:“传法阁首座可修习华山各门武艺,位同掌门,并在掌门不在时执掌华山,但不得接掌华山掌门。”

众人听闻此言,也都明白过来,原来这传法阁首座就是没有接任掌门资格的副掌门啊!不过岳方兴任传法阁首座,那岂不是说没资格接任掌门了,这样下任掌门候选人是谁?难道大师兄要重回华山?他可不是执掌门派的好人选啊!

正猜疑间,便听岳不群道:“今后我华山门规,还要加上一条:凡我华山掌门,不可父子、岳婿相传,以免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

众人闻言一惊,这么说来,岂不是说即便令狐冲重返华山,也没了接任华山掌门的希望?虽然江湖上对令狐冲和任盈盈的传言甚嚣尘上,但他们这些同门却都知道大师兄和大师姐青梅竹马,又已经定情,多半还是要回华山做师父的女婿。而且自从恒山两位师太被任我行所杀后,令狐冲和任盈盈其实已无可能。

几位内门弟子相互看了一眼,有的惊疑不定,有的则心中微动,两位最有希望接掌华山的人选已经被师父排除,岂不是说他们有希望接掌华山?

果然,岳不群接下来向梁发、施戴子、高根明道:“发儿、戴子、根明,日后我华山要成立专研兵器、拳脚、轻功、暗器等武艺的机构,你们和大有要先行准备起来。”这三人武功已经接近二流巅峰,也算能独当一面了,是以岳不群如此说道。至于陆大有,虽然比三人差了点,但他轻功颇有天赋,也算是一个好人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发三人闻言,均是大喜过望,他们虽然敬重师父,也忠于师门,但要说没有点小心思,那是不可能的。如今眼看大师兄和二师兄都没了接掌华山的资格,岳不群如此分派,分明是考察他们的能力,决定下任掌门人选,他们当然内心激动,当下高声应是。

岳不群说完此事,话锋一转,厉声道:“此行众人虽然都很努力,但也不是没有问题,特别是咱们中间出了两位叛徒,虽然不知现在逃到了哪里,但也不能饶恕!传我命令:劳德诺和英白罗作为华山弟子,不思报效师门,反而戕害同门,如今我华山派正式将二人逐出师门。”他这话极为严厉,众人听得不由低声屏气。

“此外咱们还要通告江湖,这两人不仅残杀同门师兄弟,还抢走了《辟邪剑谱》残片。凡是遇到两人者,皆可前来告知我华山。若是将二人击杀,我华山派不但不罪,还另有重谢!”岳不群狠声说道,对此二人,他实在是极为痛恨。

众弟子听闻,皆是凛然应诺。华山派作为名门正派,既然下了此令,定然不会有假。这样两人不仅在正道无处容身,连邪道也不见得会接纳,毕竟两人身上的《辟邪剑谱》残片,可实在是一大诱惑。这两人若无意外,不是被杀便是隐姓埋名、退出江湖,为了两个武功二三流的人惹上华山派,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做。

岳不群顿了一顿,又道:“令狐冲作为本门大弟子,却结交邪魔,任意妄为,如今罚他为恒山派两位师太守孝三年!非得允诺,不得离开恒山!”

众弟子听得此言,却不惊反喜。岳不群此言,虽是在惩罚,却是将令狐冲视为了华山弟子,可以说明摆着把左冷禅逐令狐冲出五岳剑派的命令视而不见了。如此一来,虽然还有三年,但到时候令狐冲自然可重返华山。如今令狐冲没有了接掌华山掌门的资格,他回来华山派实力只会又增,他们当然高兴。

众人得了分派,都是心中振奋,人虽然还是那些,却全无前几日的凄清之氛,反而大有迸发之势。

岳不群见此心中喜悦,又勉励了众人一番,这才让他们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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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岳方兴赶去山下,拜访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这三人来华山已有三个多月,虽然没见到风清扬,却也没遇到其它事情,更无魔教之人来扰。他们用从梅庄带来的资产,已经在山下华山别院附近的僻静处又起了一座庄园,如今已略微成形,看样子是打算安居于此了。

岳方兴走到门口,敲了几下铜环,大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个家人装束的老者。见到此人,岳方兴略感惊讶,认出是在梅庄见过的丁坚。这人武功不弱,在江湖上也可以说是准一流高手,没想到竟然还跟着黄钟公等人到了华山。

岳方兴向他施了一礼,说道:“原来是丁先生,在下岳方兴,前来拜见三位师叔。”

丁坚自然认得岳方兴,回了一礼,说道:“原来是岳少侠,快快请进!”说着引他入庄,并遣人告知三位庄主。

两人行了几步,便见到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三人一同迎了过来,远远说道:“岳少侠一早前来,为何不告知一声,让我等三人早做准备。”

“三位师叔来此已久,我却初次前来拜会,甚是失礼,怎敢再有叨扰!”岳方兴到了三人近前,行礼拜见。

三人急忙扶起,客套一番,到正厅喝茶。

岳方兴见丁坚在一旁站着侍立,便不落座,向丁坚道:“昨日未请邀请丁先生上山,甚是失礼,不知施先生是否也到了此处?”他言中所说施先生,指的是当日梅庄所见另一位准一流高手施令威,这人和丁坚功夫差不多,又同为梅庄仆人。也不知是否跟着来了。

丁坚欠身说道:“施大哥已回乡而去,我无牵无挂,就随三位庄主一起来此。”他昔年遭逢强敌。被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幸得“江南四友”出手相救,才得解困,因此一直甘为四人厮役,忠心耿耿,如今三人来到华山,他也一起跟随。

“丁兄弟,我们一同来到华山,又何必如此客气。来来来,一同坐下!”丹青生在一旁说道。他见岳方兴一直不肯落座,反而和丁坚说话,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是以让丁坚一起坐下。这人追随他们十数年,忠心耿耿,武功又高,他当然心中有数,并不以普通仆人视之。

五人谦让一番,各自落座。畅谈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方兴问起三人在华山如何,黄钟公三人自然都说满意,此地还算僻静。又少有人来扰,除了景色差了点,其它和梅庄也相差不多。三人这段时日他们和岳不群相见数次,言语间对岳不群很是推崇,觉得他不但为人有君子之风,行事也极为大气。而且他们也察觉出岳不群武功极高,可能也是绝顶高手,对留在华山更是安心。对于风清扬是否在华山,也不太在意了。

几人聊了一番。不知不觉就谈到了武功上。黄钟公倒还好说,另三人长吁短叹。颇有些郁郁。

岳方兴昨日就察觉到秃笔翁、丹青生两人有些郁气,他猜想缘由。推测应该不是被迫离开梅庄、托庇华山的原因,更大的可能是被令狐冲破了武功,丧失了对自己武功的信心。毕竟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武功是赖以生存的根本所在,被人一下破去,要是畅快那才奇怪呢!

岳方兴可不愿几人就此消沉下去,他昨日思虑一番,略有所得,今日来此主要也是为此。

闲谈一番,岳方兴取出两个卷轴,对秃笔翁说道:“听闻师叔对书法多有所得,小侄这有两幅字,还请师叔指点。”

秃笔翁闻言,顿时起了兴趣,他练字几十年,虽然书法武功被人贬的一文不值,但这爱好却不是说丢就能丢的。他伸手拿过其中一个卷轴,打开一看,认出其中写的是《正气歌》的几句,墨迹簇新,显然是新写就的。

见是新字,秃笔翁微微摇头,仔细一看,见这字虽然方方正正,还算有些笔力,却又并无出奇之处,心下更是失望。这人书法虽说还算可以,却和他相差甚远,自然入不了他的法眼。

秃笔翁正欲放下去看另一幅,却听旁边丹青生“咦”了一声:“这字是谁所写?”

“这是家父昨日所书!”岳方兴道,他听到丹青生此问,知道这人看出了几分门道。

丹青生“唔”了一声,伸手打开另一幅,见其颇为草乱,和那一幅大不相同,又是一声惊咦,问道:“这首《侠客行》是岳少侠所书了?”

岳方兴颔首应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丹青生长叹一声,又连连赞叹:“当日我曾在大醉之后绘过一画,无意中将自己的剑法蕴蓄于内,酒醒之后,却再也绘不出来。岳掌门和岳少侠竟然能将剑意蕴于书法,且能随意写出,可胜过我不止一筹!”说着又是连连感叹。他看得出这这两幅字虽然论书法来说,未必算的上乘,但其中蕴含的意境,却极为高妙。比之他当日所画,高了何止一筹!

“四弟,你是说他们这书法中蕴含了剑意?怎么可能?”秃笔翁听到丹青生所言,惊异道。他练习书法数十年,并一直研究用书法对敌的功夫,却没有看出这两幅字中蕴含有什么剑法,是以极为精奇。

丹青生道:“怎么不可能?当日我大醉之下,画上题字中以‘醉’字写的最好,就是融入了醉意。岳掌门和岳少侠这两幅字,一幅方方正正,蕴含着一股浩然堂皇之气。另一幅虽然草乱,却有一股凌厉杀伐之意扑面而来。可不正是两种剑意?”

秃笔翁听他所言,又是起了兴趣,重又看起手中《正气歌》,还伸出右手食指,比划起来。他顺着其中笔路一笔一划临空勾勒,指上发出极轻微的嗤嗤之声,内力之强,当真了得。不过他顺着字帖中的笔路,却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出剑法。口中连说“不对”。

过了一会儿,他又仿着岳方兴所书的《侠客行》比划起来,却仍然摸不清蕴含了什么剑法。一时摇头晃脑,不得其解。

“师叔。这书法武功,最重要的还是——得其意而忘其形!”岳方兴重重说道。他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见秃笔翁仍是不得其法,不得不出言指点。他这一声中,已经用上了慑魂音,以加强效果。

秃笔翁听闻,略有些醒悟,却仍有些迷惑。岳方兴不得不伸手比划起来,亲自指教。

四人在旁看着他手指所划笔路,零零散散,根本不像字迹,却极为凌厉,隐隐有杀伐之气透出。他们揣摩一番,知道其中是《侠客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之意。岳方兴这一年多杀伐而来,对其领悟颇深,如今已化入自身剑法之中。

秃笔翁就是再迟钝。见他如此指点,也有了醒悟。他抬起手指,向前戳戳点点。正是他生平最得意的功夫——二十八招石鼓打穴笔法。

丹青生见他招式间越来越古朴拙重,赞道:“三哥用这石鼓打穴笔法可用的更纯熟了!”

秃笔翁听他赞叹,却不高兴,他要的是“得意忘形”,可不是让人看出招数。于是他手指路数一变,换了一套字帖,其中颇有征战杀伐、龙腾虎跃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丹青生猜出他的用意,大叫道:“这是《裴将军诗》!”眼看秃笔翁笔路变得纵横飘忽,流转无方。又道:“《怀素自叙帖》!”秃笔翁连换数套笔路,手指动作连连变幻。虽然极为散乱,却被他一一叫了出来。他和秃笔翁相交数十年。对他的武功极为熟悉,看到一点路数就能叫得出来。

秃笔翁听他叫破,知道自己招式间还有迹可循,也就不再变幻,直到写完一套书法。手指动作又是一变,身形也动了起来,变得蹿高伏低、极为迅捷,有如天马行空,不可羁勒。

这下丹青生终于不再出言了,秃笔翁写完之后,极为畅快,哈哈大笑道:“四弟,这《率意帖》如何?”其中的酣畅淋漓之意,可不正是《率意帖》精义所在?

“怎么没认出来,只是招法间看不出来罢了!”丹青生说着也是哈哈大笑,这《率意帖》他当日也以见过,见到秃笔翁所写,也猜了出来,不过没又认出一式招法,是以未曾说出。

秃笔翁停下动作,向岳方兴躬身一拜,说道:“多蒙岳少侠指点,让老朽明白这书法武功之要!”神色极为欣喜。他练习数十年,终于领悟书法武功的精义所在,不但破除了心中迷障,更是武功大进,怎能不喜!

岳方兴急忙扶起,说道:“大家都是同门,师叔又何必见外!”

秃笔翁大笑道:“对对,大家都是同门!”顿了顿,说道:“师叔我生平所学,也就这打穴笔法还有些看头,今日得师侄指点终于大成,就此献于师侄的传法阁,既为师侄贺喜,也为我华山添一份力!”见岳方兴似要推辞,又道:“以后若是遇到合适之人,还请师侄为我传下,这样师叔也算有个传人了!”

岳方兴见他如此,不好拒绝,只得答应下来。他知道秃笔翁是在投桃报李,主要还是传给自己。不过对于此事,他也喜闻乐见,不说如此能让华山派武学库更丰富,秃笔翁将自身绝学都献了出来,可以说是真正认同自己是华山之人,这才是真正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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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生见一旁见岳方兴解决了秃笔翁的难题,说道:“贤侄,你剑法卓绝,能否指点一下师叔的剑法?”他一向潇洒豁达,对于向晚辈请教也不以为意。说着也不待岳方兴回答,便拉着他去外面演练。丹青生在梅庄就见识过岳方兴和任我行相斗,知道他剑法极高,如今见他有意指点自己几人,当然不会放过。

岳方兴也不推脱,和他一起来到演武场,看他演练剑法。其他三人也随之而来,他们也想看看岳方兴如何指点丹青生。

到达演武场,丹青生取过一柄长剑,就此演练起来。他的剑法变幻极为随意,仿佛在泼墨挥洒,招式间又极为凌厉,当真是一套不可多得的绝学。

只是以岳方兴的眼力,却看得出丹青生这套剑法太过随意,因此破绽极多,要是面对一般人还好说,对上剑术高手,可就处处受制了,也怪不得当日令狐冲轻易就能胜过此人。

丹青生剑法变幻极快,不一会儿已演练完毕。然后他招式一变,将长剑在身前连划圆圈,幻作数个光圈,便如是有形之物,凝在空中停得片刻,缓缓向前移去。这几个剑气化成的光圈虽然缓慢,却极为凌厉,岳方兴纵在一旁,也觉得如寒风袭体。

他心中大为惊异,仔细查看,认出这一招其实是数十招剑法聚合而来,每一招均有杀着,每一招均有变化,聚而为一,端的是繁复无比,可谓丹青生剑法中的登峰造极之作。

岳方兴瞧出端倪,还是摇了摇头。丹青生的剑法本就破绽极多,这一招即使繁复无比。也掩盖不了,而且他用的如此之慢,还能让人看的更清。因此这一招虽然看似威力极大。对于丹青生却是鸡肋,在他手中当真是浪费了。

不过岳方兴看着他剑气幻化出的光圈。却是心中大动,想到了自己的混元剑法。自从他剑道六诀有成,混元剑法就一直少有运用,毕竟以武功,江湖中又有何人能让他一直守御?纵是遇到同样剑法绝顶的高手,凭借截剑诀和震剑诀守御也已足够,这混元剑法虽然极强,也不得不搁置起来。如今见到丹青生这一招。岳方兴顿时受到启发:若是能以混元剑法幻化光圈,缓缓推进,岂不也能以此制敌?凭借他混元剑法的严谨,定然比丹青生这一招更有威力。

岳方兴有了此念,越想越是心动,恨不得立即找丹青生问个明白。虽然他自信假以时日,也能推导出来这幻化光圈之法,但眼前有人在此,他又何必费心推导?如此相互交流,也能避免待会儿教丹青生时让他心生尴尬。毕竟他作为前辈,向一个晚辈学习总会有些不自在。

“师叔,这一招是什么名堂。可否传给小侄?”岳方兴见丹青生用完,急忙向他请教这一招的妙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丹青生哈哈一笑,毫不藏私,将此招的要点说了出来。他见岳方兴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武功,心中总有些挫败感,如今见他向自己请教绝技,让他极为自得!

岳方兴听他解说,越想越是激动。不自禁拔出斩劫剑,演练起混元剑法。这幻化光圈之法主要是内功技巧和招式配合。岳方兴内功既高,混元剑法又早已大成。不一会儿就幻化出数道光圈,缓缓向前推进。他功力比丹青生高的多,光圈凝在空中也更为持久,不断尝试之下,慢慢和混元剑法结合起来。虽然混元剑法重守,剑气也有些内敛,但缓缓推进之下,却极具压迫,让人泛起无可抵御之感。

丹青生见此老脸一红,岳方兴初学乍练,这让他如何能不心生惭愧。再和自己所用一比,也明白了自己这一招的疏漏所在,更是汗颜不已。不过这一招能对绝顶高手都有启发,也让他心中有些得意。

岳方兴演练完毕,心中极为畅快。他的混元剑法经此相助,可谓又推高了一个层次,至此也算攻守一体了。虽然这一招极费真气,但他功力既深,又能在混元剑法使用时补充真气,当然并不在意。如果真气耗尽还是不能以此制敌,也就无需再用了。

“师叔看我剑法如何?”他得丹青生之助,推高了混元剑法,自然也不会藏私,就要授予丹青生。

丹青生闻言大为心动,但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他已经看得出岳方兴这套剑法极为严谨,凭他疏狂随意的性子,实在学不来。

见岳方兴还要再劝,丹青生摆了摆手,说道:“贤侄,你这剑法师叔就是学了也用不好,还是指点一下我的泼墨披麻剑法吧!”

岳方兴见此也只得放弃,转而说道:“师叔所用的就是泼墨披麻剑法吧?”

丹青生点了点头,他对岳方兴知道这个,也不以为意,想来是令狐冲告诉他的。

“这套剑法虽然威力不凡,但使用时却太过随意,因此有些散乱,破绽极多。”岳方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丹青生听他说破绽极多,和令狐冲、任我行所说相近,也不否认,说道:“但师叔我这套剑法就是取的泼墨画法,若是去了随意,那也就没什么威力了。”这也是他近来的纠结之处。

岳方兴微微点头,说道:“其实当年小侄练剑之时,也曾往这方面想过,同样因为破绽极大,不得不另寻它路。”

丹青生听他所言另寻它路,心中泛起了希望,急切道:“贤侄又想到了什么办法?”

岳方兴道:“小侄曾得风太师叔指点,以我华山入门剑法的九招,创出一套剑法,命名为华山九式。这套剑法虽有九招,却可随意组合变幻,甚至可以无穷无尽。后来我就以此为基,扩展出一套云剑诀,以最擅长的白云出岫剑意统御诸般招式,如此一来,虽然有些受限,却总算不再散乱。”

见丹青生似在沉思,岳方兴道:“师叔不妨想一下自己擅长哪种剑意,以之为主统御所学招式。”说着他便将华山九式和云剑诀说了出来,这两套剑法都注重变幻,虽然和丹青生的路子不完全相合,却也能让他以此借鉴。如今丹青生也算是华山之人,他作为传法阁首座,传他两套自创的功夫也不为过。

丹青生剑法天分极高,听岳方兴解说几遍,便学会了华山九式,招式变幻间尽得奇险之要。耍了几遍,不由感叹道:“能将九招剑法幻化出这么多招式,风老前辈和岳贤侄的剑术,当真出神入化!”他得此剑法,总算摸到了上乘剑术的大门,对于创出这套剑法的两人,大是感慨。

至于岳方兴的云剑诀,虽然和丹青生所用不同,但其中如何统御各般招式,如何衔接,也对他极有启发,有了后续努力的方向。

丹青生心中畅快,再不复郁郁之色,又拉着岳方兴道:“来来来,师侄再指点一下丁坚的剑法。他的一字电剑当日被你师兄破去,这几个月都不敢练剑了!”说话之间,已经把岳方兴当做武学师傅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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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方兴见丁坚眼中满是期待之色,也就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丁坚向三位庄主行了个礼,取过一柄长剑,横挥而出。众人只听嗤的一声轻响,便见到眼前一道长长的电光疾闪而过,霎时之间,满眼都是电光,极为耀眼,正是江湖上人称的“一字电剑”。

此剑迅捷无伦,世所罕见,岳方兴也不由暗暗点头。不过剑到中途,他却见到丁坚手上一顿,剑法变得绵软无力,电光也忽然一敛,就此停顿下来。

周围顿时响起丹青生等人的叹息之声,自从和令狐冲比剑之后,丁坚每用到这里,便会想到自己是在主动将手送到别人剑锋之上,顿时再无信心,停顿下来,到了后来,他甚至这一剑都不敢练了。丹青生等人开导数次,却都未能解开他的心结。

岳方兴心下暗叹,这一字电剑其实颇有可取之处,甚至只凭一招,就能勉强算上一流剑法,不过遇到令狐冲的独孤九剑,那可当真倒霉!但不便言此,出言问道:“丁先生这剑法,要点是在一个‘电’字吧?”

丁坚点了点头,他这一字电剑说起招式,其实就是来回划出“一”字,可以说极为简单,也因此得名。这一剑能够扬名江湖,要点就在于快如闪电,并能发出电光,以此制敌。

岳方兴道:“我看丁先生这剑,似乎重于电光,快捷还稍显不足。要说这电光,虽然能够唬人,但主要还是辅助,为何不专一求快呢?”这也是岳方兴的疑惑之处,电光什么的,用来辅助即可。真要用来制敌,那可没多大用。

“我目前功力,这快捷方法已经到了极限。因此才不得不重于电光。”丁坚道。

岳方兴闻言顿时明白过来,这丁坚不过准一流的实力。剑法能比许多一流高手还快,已经极为惊人了。他就是再想求快,也难有提高,这正是一字电剑和丁坚目前的极限所在。若是想有大的提升,也只能等丁坚再做突破了。

眼看丁坚面上满是期待,岳方兴不忍让他再受打击,想了一番,说道:“我这有一套拔剑诀。虽然简单,但要是能练好了,可以让速度更胜一筹!”说着也不避讳丹青生等人就在一旁,便把自己所创的拔剑诀出来,这是他剑道六诀中最为简单的一式,也并无什么隐瞒的,何况岳方兴还巴不得几人多学几套华山功夫,更加心向华山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丁坚试验之下,果然出剑更快了一丝。不过拔剑诀的重点还是在于掌握快慢节奏,最终达到欲快则快。欲慢则慢。丁坚的一字电剑招式太过简单,一旦慢下来,更容易被人所破。所以对他并无多大作用。

虽然没解决问题,但也算极为难得了,丁坚正欲称谢,却听岳方兴道:“我这有一套剑法,或许对丁先生有些帮助。”说着缓缓演练出一套剑法,正是福威镖局林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他当日曾见林平之用过,自己手中又有《辟邪剑谱》,当日能够用出来。他左思右想,觉得这套剑法极为适合丁坚。

丁坚等人在一旁看着。却都有些不解。这剑法破绽极大,又殊无出奇之处。论起来不过一套普通的三流剑法而已,又怎会对丁坚有什么帮助?

眼看岳方兴演练完毕。丹青生正要询问。却见岳方兴重又开始演练,这一次他出剑速度骤增,而且配合身法变幻,变得飘忽不定。剑法上每一招用出,都有数十着变化,纵有破绽,也稍纵即逝,难以被人攻击。

丹青生等人见此,都是大惊失色,万没料到同一套剑法,竟然能用出如此截然不同的效果,若非亲眼所见,当真难以置信。他们不知这辟邪剑法,要点就在于一个快字,所以才会反差如此之大。

其实岳方兴本来也不大看得上林家的辟邪剑法,认为它全靠身法支撑,但那日见过木高峰所用后,却觉得其中招式配合身法变幻,颇有可取之处。毕竟创出这套剑法的林远图,也是实打实的绝顶高手,创出的剑法当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岳方兴结合手中的《辟邪剑谱》,结合自身轻功,潜心研究下也算略有所得。虽然身形变幻间还不如当日所见的木高峰,但他所练的古墓轻功也是不凡,再加上他身为绝顶高手,功力比木高峰强得多,如今用出辟邪剑法,也算有了当日木高峰所使的五六分威力。

这一次演练极为迅捷,不过片刻之间,岳方兴已使用完毕,他收剑向丁坚道:“这套剑法若和丁先生的一字电剑结合,既可让此剑更加快速、威力更大,又可用电光掩饰破绽,丁先生以为如何?”

丁坚闻言大喜,躬身道:“多谢岳少侠!”他以为岳方兴要传授他这套剑法,当下就要拜谢。

岳方兴急忙伸手止住,向他说道:“这剑法是林师弟家传,丁先生若是有意,需向林师弟交换。”

“那这……岂不是武林中盛传的辟邪剑法?”丁坚听到他说“林师弟”,顿时想到了林平之。他来华山数月,当然知道林平之和他家传的《辟邪剑谱》之事,想到这个可能,神色剧变。

丹青生三人听闻辟邪剑法,也是神色大变。这套剑法一年多来搅动江湖风云,不知有多少人身陷其中,当然惹人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方兴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辟邪剑法,不过林师弟失了祖上秘法,所以他用来也就像我第一遍那样,威力并不算大。至于我第二遍所用,是我和木高峰相斗后,据他所用推导而出,不过还是没有木高峰那般快速,也只有五六分威力而已。”

丹青生闻言,大是感叹:“五六分威力已是如此,要是用出真正的辟邪剑法,那又何等厉害!”这套剑法目前威力已远胜他的泼墨披麻剑法,若是再快一倍,那可当真难以想象!

“这套剑法如此厉害。林少侠又岂会同意和我交换……”丁坚为难道,他见辟邪剑法如此厉害,对于林平之是否与他交换。当然极不自信。毕竟一字电剑虽好,也最多不过勉强称为一流罢了。哪及得上辟邪剑法。

岳方兴轻笑一声,说道:“丁先生所见这套剑法,是在我手中用出,你觉得我用这套剑法,是否发挥了我的最强实力。”

丁坚还未回答,丹青生已经言道:“以岳贤侄的身手,这套剑法其实并无大用,当日梅庄之中。岳贤侄的剑法这辟邪剑法威力大多了!”他对岳方兴当日和任我行相斗时所用剑法,一直念念不忘,如今听到岳方兴所问,立时抢先说道。

“以我如今功力,再加上华山独有身法,也不过达到这个速度。丁先生觉得若是由林师弟用出,这剑法会是如何?”岳方兴道。

丁坚几人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岳方兴是绝顶高手,就是用一套平平无奇的剑法,也不见得弱到哪去。当然能够发挥出辟邪剑法的几分威力。但要是让林平之用这个,却不过仍是一三流剑法罢了!他们这下也对丁坚用一字电剑和林平之的辟邪剑法交换也有了信心,若是两者结合。当真是绝佳互补!

当下丹青生叫过一人,让他到山上请林平之到此。对于辟邪剑法和一字电剑结合后,能够有什么样的威力,他心中极是好奇,当然有些迫不及待。

不过华山山势险峻,一上一下,至少也得一两个时辰,几人也只得在此等候。

岳方兴眼看无事,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向黄钟公道:“当日衡山城外,曲长老和刘师叔在临终时曾托我传下此谱。如今见到黄师叔,总算有个交待了!”他取出的正是昨日抄写的《笑傲江湖曲》曲谱。至于原版则留给了曲非烟,那是她爷爷的遗物,自然不能随便送人。

黄钟公听说是曲洋和刘正风所传,心中大动,这两人音律相交,并因此身死,他也有所耳闻,对二人极为佩服,如今见到他们遗留的曲谱,想来是得意之作。他接过翻看一番,顿时沉迷其中,许久才回过神来,感叹道:“曲贤弟和刘贤弟当真音律奇才,我不如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黄钟公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向岳方兴道:“这《广陵散》曲谱,想来是曲洋贤弟所得了,怪不得会落到向问天手中!”说着又是一声叹息。他对音律极为精通,当然看得出《笑傲江湖曲》有一部分是依据《广陵散》改编的。此曲让他落入了向问天算计之中,让他心里实在复杂难言。

岳方兴听他说起此事,也不知如何应答,只得默然不语。

“贤侄若是有意,可向我学习七弦琴,洞箫我虽然不精,却也懂一些。”黄钟公收拾心绪,向岳方兴道。不管如何,岳方兴送他此曲都是一片好心,他当然要承情。曲洋和刘正风既然将曲谱赠予岳方兴,想来他也是乐道中人,黄钟公指点他一番,也是应当。

岳方兴闻言大喜,他本来就有深入学习音律,完善慑魂音的想法,赠出《笑傲江湖曲》曲谱,就是为了讨好黄钟公。此人精于音律,可比曲非烟那一点微末知识强多了。他得偿所愿,当下连声拜谢。

五人各有所得,都是大喜,接下来闲谈一番,又用过饭食,终于等到林平之到来。

岳方兴向他解释了一番来意,林平之立时大喜过望。他见识过木高峰所用辟邪剑法后,也明白了自家剑法的厉害所在,这些时日一直在往快的方向尝试。但他没有剑谱,又功力所限,能够快的到哪去?不仅没有发挥出辟邪剑法的威力,反而使自己的剑法散乱起来,使得其中破绽更大。因此他试验良久,也不得不放弃,如今听到岳方兴说有另一途径能够加快速度,让辟邪剑法威力大增,他又怎能不喜?

当下三方议定,岳方兴便和丁坚、林平之合计一番,花了几日功夫,结合古墓轻功、一字电剑和辟邪剑法,整理出一套剑法。这套剑法虽然在快捷之处和原版辟邪剑法还差了点,但也慢不到哪去,而且结合电光,能够更好的掩饰破绽,不再像原版辟邪剑法那样丢了快字就成为三流剑法,反而能随着功力、身法的提高不断增长威力,若是练到极处,未必不如原版辟邪剑法。如今在岳方兴手中使来,便已经有了木高峰所用时的七八分威力,可以说极为不凡。因为是从辟邪剑法而来,又结合了一字电剑,三人命名为辟邪电剑。

林平之和丁坚演练之下,剑法都是大进,俱是大喜,岳方兴却不太在意。这套剑法和辟邪剑法一样,重在突然,若是百招不胜,多半便要落败,对他实在聊胜于无。好在此剑是三方共有,也算纳入了华山传承,使得众人的剑法选择又多了一门,他这个传法阁首座也算面上有光。眼看决战在即,对于提升华山实力的事,岳方兴近期也算是不遗余力,这套剑法虽然不是堂皇正道,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他打算和岳不群商议一番,就此教给众位师弟,让他们短期内快速提升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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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方兴有了此念,当然要向父亲商讨一番,当晚就向他提出此事。不过岳不群思量一番,还是否决了岳方兴的提议。他近期要传授弟子镇岳剑法,以更好五岳剑派的内部纷争,相比辟邪电剑来说,镇岳剑法虽然威力不如,却更适合现今状况。

要以威力来论,当然是辟邪电剑更为强大,但正因为此,这套剑法更为难学。不仅要学习剑招,还要学习身法如何变幻、电光如何催发等,若是有一方面不合格,就难以发挥辟邪电剑的威力。林平之学得如此之快,还是多亏了他辟邪剑法的底子,但若是让其他人来练,可不会那么容易了。而且这套剑法刚刚整合,还多有疏漏,并不适合大规模传授。

岳方兴听了父亲解释,也只得搁置此议,又向岳不群提议,将从封不平处得来的一些剑宗剑法教给众位师弟。这些剑法本就是华山剑法,又极为精巧,有利于快速提升实力。就如夺命连环三仙剑,连一流高手都可能中招。

岳不群对此却不反对,如今气剑之争已经彻底结束,他对此自然不太在意了。就是让弟子学了这些剑法又如何,难道还能让剑重于气不成?朝阳剑诀一出,气宗地位将再也无法动摇。

议完这些,岳方兴又道:“孩儿想将希夷剑法传给黄师叔,爹爹以为如何?”他这几日在梅庄整合辟邪电剑,和黄钟公多有接触,对其性子也有些了解,觉得他的隐逸习性倒是颇为适合道家,说不定能练成希夷剑法。对于黄钟公的武功,岳方兴除了知道他有七弦无形剑绝技。并且内功极高外,并不知他武功路数如何,也只能以此指点。若是黄钟公能练成希夷剑法。实力也能更进一步。不过希夷剑法是华山至高绝艺之一,岳方兴不能私自传授。也只能和父亲商议。

岳不群已经知道岳方兴已经指点过秃笔翁、丹青生两人,让他们找到了武功更进一步的方向,对于他想要传授黄钟公希夷剑法,也是乐见其成。这样能加深双方关系不说,还能丰富华山武库。毕竟秃笔翁、丹青生都将自身绝技都献了出来,黄钟公总不能例外吧!

不过岳不群也不愿儿子一直打别人武艺的主意,反而忽略了本门功夫。他起身翻查一番,取出一本书册。向岳方兴道:“兴儿,你如今已是传法阁首座,也有资格研习紫霞神功了,这才是我华山至高绝艺啊!”前几日岳方兴一直忙于辟邪电剑,岳不群也就没有传他,如今见辟邪电剑有成,终于拿了出来。

岳方兴当然不会推辞,就此接了过来,默默记诵。他当上这传法阁首座,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在不当掌门的同时。还能学到华山各项武学,如今华山其它武学他都已了解,也就只剩这紫霞神功了。这门功夫作为江湖中闻名遐迩的神功。岳方兴当然向往已久。如今他混元功圆满,正在探索下一步的道路,当然要看一下紫霞神功。

岳方兴记性极好,不一会儿就已将紫霞神功记诵完毕,又反复看了几遍,确认无误后,才还给岳不群。这门功夫是掌门亲掌,他虽然是传法阁首座,也没有保管的资格。最多在以后抄录一份而已。

岳不群见秘笈接过,向岳方兴讲解紫霞神功。紫霞神功中有一些要点。可是从来不录于文字的,必须口口相传才行。而且他修习此功数十年。多有感触,也要一并传给岳方兴。

岳方兴认真听着,吸收其中精义,只觉大有启发。虽然还没有修炼,但他从刚才所看和岳不群的讲解中,就已经悟出了许多真气运用的妙法。心中不住感叹:不愧为享誉江湖的神功,比混元功可强的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讲到最后一层,岳不群神色更加郑重,这一层是紫霞神功最精要的所在,也是紫霞神功被称作神功的原因。像混元功那种功夫,根本没有涉及到这里,就是武林中大多数门派的内功,也大多未达到此境。

这一层分为两个部分,前面讲的是如何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小周天。打通任督二脉倒还好说,这里面虽然有些要点,却和打通其它经脉并无不同,配合华山先辈的注解,岳不群和岳方兴还能理解。但打通任督二脉后,如何贯通小周天,并达到气就神交、真气自转,就让两人有些迷惑了。

好在紫霞神功也给出了如何贯通小周天,达到气就神交、真气自转的方法,那就是将真气转化为先天真气。先天真气性质极高,而且妙用非凡,其中一点就是回气极快,甚至可以说源源不绝。也只有达到这一步,才能真正发挥出紫霞神功绵绵不绝、铺天盖地的莫大威力。

这一层的后半部分,讲的就是如何将紫霞真气转换为先天紫霞真气,秘笈中给出了两种方法。第一种是在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小周天循环后,以浑厚真气为基,就是将自身真气强行凝聚为先天真气。这一步极为复杂,不但对真气要求极高,还耗时良久,极难达到。

至于后一种方法,则讲的是如何采集先天紫气,并以此为引,将自身真气转化为先天真气,这一方法对真气要求降低许多,甚至任督未通者都可以尝试。这方法看似简单,其实却玄之又玄,先天之说在武林中本就是玄奇之事,更别说什么采集先天紫气了。秘笈上除了祖师郝大通所载,并无他人注解,可见华山历代先辈,也无人修成。

这一层岳不群也未达到,只是将华山先辈传下的话复述一番,加了一些自己的猜想,让岳方兴自行理解。

岳方兴回到住处,思绪纷飞。他根据自己所知,猜想紫霞神功可能王重阳为郝大通所创的先天功奠基之法,所以最后才是转化先天真气的方法。想到这里,不禁对王重阳的风采更为叹服,这紫霞神功不过是先天功筑基的功夫,就已经是名传江湖的神功,若是能修成先天功,当真不知道是何等厉害,怪不得能成为当时公认的天下第一!

其实这一点却是岳方兴想岔了,先天功就是再厉害,也还需要经过通脉、蓄积真气的阶段,这样才能达到一个较高的境界。而紫霞神功经过华山派历届先辈完善,又吸收了葵花宝典等要诀融入其中,早已不仅仅是先天功奠基功夫。

高速首发问道武侠世界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113章紫霞秘笈,入门初基,先天神功,登峰造极地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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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紫霞神功虽然厉害,岳方兴也没有转修此功的想法。其中危险暂且不论,单说如今江湖形势,就容不得他安心修炼。毕竟岳方兴一身武功,大都以混元功为基,若是贸然转修,说不得还得花上几年功夫,才能重建自身武学体系,期间不免实力下降,在如今形势下,实在不太适合。而且他混元功圆满之后,这一段时间还处于快速进展中,功力也越发浑厚圆转,让他舍不得放弃。

其实对于如何再进一步,岳方兴也从紫霞神功中看到了路径。他如今功力已是极高,再往上去,便是继续积蓄功力,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小周天。任督二脉如何打通,岳方兴已经从紫霞神功上看到,而且对他的混元功也能适用。所以他的修炼要点,还是在于如何积蓄功力。毕竟他的混元功已经圆满,虽然近期还有进展,但以后可就没有道路了。

岳方兴思量一番,还是决定等局势平定后,再次赴海边练功。这一次他可要真正与海浪搏击,在重压之下修习内功,看看能否修出杨过那样的刚猛内功。若是不行,以后再做打算。至于修出刚猛内功后,如何将真气转化为先天真气,或者再进一步,那就是将来要考虑的事情了,岳方兴如今离那还远,多想也是无用。

见识了武学中的高深境界,岳方兴心中极为激动,对于攀登武道巅峰的想法也更加热切,久久才得入睡。

次日,岳方兴修炼一番,便继续下山,向黄钟公讨教音律。前路虽然明朗,却也得一步步走下去才行。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尽快完善慑魂音。这一音攻手段,可以说是除了十指轮弹外,岳方兴最主要的应对群攻之法。当然十分重视。他打算找个机会,和黄钟公交流一番。看看能否学到对方的七弦无形剑绝技。

到了山下,岳方兴见秃笔翁、丹青生、丁坚等人都在勤修武艺,也不打扰他们,径直去寻黄钟公。

黄钟公见到岳方兴到来,知道他是要向自己学习音律,当下带他去琴房,指点一番。他和曲洋一样,擅长七弦琴。岳方兴从曲非烟学的也是这个,将疑惑处一一问出,黄钟公皆能解答,让他大有所获。只是等到黄钟公让他动手弹琴时,岳方兴就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向曲非烟学的只是理论知识,哪会弹琴?

黄钟公见此,才知道岳方兴对弹琴一无所知,不由哑然一笑,思量一番。问他是否愿意学琴。

岳方兴当然愿意,他虽然身处武林,却多读诗书。只是苦无名师,才对琴棋书画这些技艺只通了书法一门,如今见黄钟公这位七弦琴的大家愿意教他,又怎能不愿?武学之道,一张一弛,这弹琴也能陶冶情操,放松心情。到了他如今的境界,这点也极为重要。

当下岳方兴向黄钟公行礼拜谢,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向他说道:“师叔,这套希夷剑法是我华山绝技。弟子思量之下极为适合师叔,今日就以此为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黄钟公推辞道:“既然是华山绝技。怎能私相授受?贤侄还是收回去吧!”他武功也是极高,什么招数没见过,自然不在乎什么华山绝技。

岳方兴道:“此事我已禀明掌门,掌门说师叔也是华山中人,学习华山绝技极是应当,弟子今日也只是借花献佛。”

黄钟公听闻此言,知道这应该是华山派的一番心意,想要加深和自己的关系,推辞不过,就接了下来。

“这套剑法相传是陈抟老祖所创,据说若是达到‘若希若夷’的最高境界,可以让人听之不闻、视之不见,无从抵挡。不过这剑法极为难练,弟子也只是摸到了边而已。”岳方兴见他接过,说道。

黄钟公听岳方兴说他也只是摸到了点边,心中微微一惊,对这希夷剑法也重视起来。他知道岳方兴如今已是绝顶高手,就这样还只是摸到了点边,那这套剑法的难练程度,可以说一想便知。这剑法如此难练,那大成之后是何威力,也当真难以想象。

他翻看一番,顿觉玄妙。其中招式倒还好说,虽然精妙,却还能看懂。只是这如何达到“若希弱夷”,可当真难以理解。他也不忌讳,当下就向岳方兴问了出来。

岳方兴见他相问,便将自己所练无声剑说出。黄钟公听后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分明是‘视之不闻’,哪里有希夷之意?”

闻听此言,岳方兴顿时脸色一红,大感惭愧。他那无声剑能让人看到却不能听到,可不就是让人“视之不闻”吗?一时不慎,竟然把两者弄混淆了,可真是贻笑大方!

“不过贤侄能想到这方法,也算难得。若是以后能领悟‘听之不见’,两相结合,说不定也能达到‘不见不闻’的最高境界!”黄钟公又道。

岳方兴苦笑一声,也只得听下他这安慰之言。毕竟领悟的方向已经错了,哪还能达到最高境界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黄钟公见他兴致不高,转而道:“贤侄能想到这无声剑,想必对音功也有些想法吧?老朽这也就七弦无形剑还算拿得出手,不知贤侄可有意学?”他见岳方兴孜孜不倦的向他学习音律,其中问题颇有涉及音功之处,然后还拿出如此绝技,当然猜到了他几分心思。不过岳方兴如此作为,让他觉得极为诚挚,也就不再藏私。自己这七弦无形剑能让绝顶高手惦记,也能自得了!

岳方兴闻言大喜过望,他费尽心思,可不就是为此吗?他的慑魂音是自己战斗中无意间领悟而出,而且主要是迷惑人,对于音律方面实在乏善可陈,若是能得七弦无形剑补充,那可当真能大大完善了。

“师叔过谦了,听闻师叔七弦无形剑精妙无双,侄儿也有一手慑魂音的音功,正想请师叔指点一番。”岳方兴道。

黄钟公已从刚才的问题中猜到他有一们音功,如今当真听闻,也是倍感兴趣,询问详情。武林中音功虽然还算有些,高明的可真不多!

岳方兴道:“我这音功名为慑魂音,主要是迷惑他人心神的功夫,对付功力低的人还算有效,若是对付功力深厚、心智坚凝之人,可就没多大效果了,最多突然之下让人失神而已,可远远比不得师叔的七弦无形剑绝艺!”

黄钟公闻言却对此大感兴趣,若是以浑厚功力催发声音攻击,他当然不会在意,但能以声音迷惑人,就让他颇为惊奇了。毕竟要说用内功催发声音,实在没有什么出奇的。要说迷惑心神,那可就难得了,武林中这类的功夫可极为罕见。而且他当日以七弦无形剑对付令狐冲失败后,也思索过如何对付内力全失之人,如今听到岳方兴说他的慑魂音擅长对付功力低的人,当然极感兴趣。

当下黄钟公也不忙着其它了,和岳方兴一起研讨起音功。这一番交流,两人都是大有所得。岳方兴的慑魂音主要源自移魂,注重迷人心神,音律方面则是一般;黄钟公的七弦无形剑则注重用音律与敌人共鸣,控制对方节奏,虽然也有敌人心神的功夫,却全是以上乘内力激发,并无多大效果。两者互为表里,当真是绝佳互补。

两人大为振奋,试着将两者结合到一起,不过数日,便整理出一手七音慑魂的绝技。这门功夫不仅能以语言或音阶变幻迷惑敌人,还能控制和扰乱对方节奏,实用性大大增强。这下岳方兴和黄钟公均是大为满意,双方关系也越发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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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过了元宵,岳不群依照新年所说,开始传授众位内门弟子镇岳剑法。这镇岳剑法共分五路,分别以五岳为名,先传授的自然是华山和嵩山两路。华山一路自不必说,嵩山一路经过岳方兴从汤英鹗处获得心诀补充后,已经极为完善,可以说威力仅次于华山一路,再加上来日多半要对上嵩山派,自然要首先教他们这个,也能有所针对。

岳方兴见此,也不再每日都去山下,而是在山上教导诸位师弟,同时将狂风快剑和狂风快刀传给了几位有功的外门弟子。他这些时日对音律知识学了个大概,也学会了如何弹琴吹箫,以后更多的是需要学习熟练,遇到疑惑时再向人请教即可。黄钟公知道他在山上有事,特意送了他一具古琴和一根洞箫,让他在山上自主练习。

一众华山弟子在过年时得了奖励,如今又得传绝技,都是心中振奋,奋勇争先。当下华山上下,一派蒸蒸日上的景象。

岳不群见此也是心中喜悦,毕竟江湖之上,说到底还是武功高的说了算,若是这些弟子武功有成,他的武功再胜过左冷禅,那还何惧嵩山派!他这些时日除了教导弟子外,便是在朝阳台上和岳方兴拆解剑法,以尽快完善朝阳一气剑。若是此剑能够大成,他就有把握胜过左冷禅了!

岳方兴也知道父亲的朝阳一气剑即将大成,自然鼎力支持,何况如今华山上下,能和岳不群拆解剑法的也就他了。因此他这些时日经常和岳不群在朝阳峰上练剑,特别是以辟邪电剑拆解,免得那左冷禅当真修成辟邪剑法。两人遇到时措手不及。而且这辟邪电剑威力不凡,算得上绝顶剑法,也能给岳不群足够的压力。

岳不群这些时日多番比划。对辟邪电剑越发熟悉,不仅有了几分挡住的把握。还结合岳方兴的剑道六诀,将朝阳一气剑衍生出许多变化,可谓大有所得。

这日,岳方兴与岳不群一大早就在朝阳台上拆解剑法。只见岳方兴剑法变幻,间或有电光闪过,正是辟邪电剑。他这些时日经常使用此剑,如今越发纯熟,威力也越来越盛。单以速度而论,已达到当日木高峰的八成,再配合电光掩饰,威力不逊于木高峰所用,甚至犹有胜之。

对面的岳不群长剑上隐隐透出紫光,显然已用出紫霞神功。他这些年功力大进,早已能随意运用紫霞真气,自然也不在乎这点消耗。只见他长剑或拦或截,或削或刺,有时以功力硬挡。有时指向岳方兴剑法破绽,将他的攻势一一阻挡,还不时反击。

岳不群的剑招并不如何精妙。却带着一股蓬勃向上的气势,正是华山气宗的至高剑术——朝阳一气剑。他这些年一直努力将其推演完善,如今虽然仍未大成,却也有了几分朝阳初升的气势,威力不小。

岳方兴剑光不断变幻,瞬息之间,便已发出数招,当真动如脱兔、快若惊鸿。这剑法若是让普通一流高手遇到,只怕撑不了几招。说不定一时不备,一剑便要落败。就是让绝顶高手遇到,也要小心应对。可谓极为不凡。

不过在岳不群古朴凝重的剑招下,岳方兴却久久不能建功。他的剑招虽快,但岳不群却不随着他变化,而是以拙胜巧,以静制动,岳方兴每每将要获胜,却总是不得不退了下来。

这辟邪电剑重在突然,如若百招不胜,被对方窥破虚实、适应节奏后,多半便要落败。而且岳方兴用的如此之快,对身体消耗也大,锐气受挫之下,不免慢了几分。这一慢下来,岳方兴顿时发觉父亲今日有些不同,剑法虽然还是以为那样,却少了那种后继乏力的感觉,反而威力越来越强。他看向父亲,见对方面向朝阳,似乎忘记正在练剑,自己长剑攻去,也只是随手拆解,威力却原来越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方兴见此心中一喜,知道父亲应该是练剑时有所感悟,若是顺利的话,说不定今日就能将这朝阳一气剑推演到大成。他打起精神,剑光又快了几分,重又攻向岳不群,施加足够的压力。

岳不群对此恍若未觉,仍是随手拆解,剑法越来越简单,威力却越来越强,出剑间威势也越来越盛,仿佛旭日东升,随时都要喷薄而出。

岳方兴见此,知道他到了关键时刻,强提功力,剑法愈加快捷,电光也越来越盛,并且将两人都包裹在电光之中,只是偶尔才透出一抹紫光。若是有华山其他弟子在此,必然惊呼不已,岳方兴如今速度,简直能比上当日的木高峰,甚至犹有过之!

蓦地,电光包裹中传出一声长啸,继而紫光大盛,电光却烟消云散,再也不见踪迹。只有一道人影,似在空中掠过,又有一道劲风,落在了远方云海之中,搅得其翻腾不已。

这时远方朝阳已彻底升了起来,一时间朝阳台上,尽是一片紫红光芒,当真蔚为壮观!

“恭喜爹爹武功大进!”岳方兴从远处走来,向岳不群贺道。他方才见岳不群剑法威力越来越盛,自己的辟邪电剑已经难以抵挡,只得强行爆发功力,将速度更上一层,以施加更大的压力,没料到这时岳不群突然爆发,发出了一剑。这一剑威力之盛,可以说是岳方兴生平仅见,他知道自己只怕难以抵挡,急忙脱身而出。饶是他速度够快,半空中仍觉得一股劲风袭过,身体一侧火辣辣的疼。

岳方兴落地之后,仍是心有余悸,见到远方云海翻滚,更是心惊,幸好自己躲得快,不然还真有可能受到重伤。见到父亲清醒过来,过来向他道贺。经此一下,岳不群算是彻底领悟朝阳之意了,想来不日便可完善朝阳一气剑,创出朝阳剑诀。

岳不群见到儿子的狼狈模样,关切道:“兴儿,你没事吧?”

岳方兴见父亲不在乎武功,反而先关心自己,心下感动:“孩儿并无大碍,只是略有些脱力。”他刚才为了促使岳不群领悟,自己强行爆发功力,使得剑法更快了一筹,如今竟然也有些脱力。

岳不群心下更为感动,感叹道:“有子如此,夫复何求!”他知道自己儿子自小内外兼修,又是绝顶高手,如今竟然有些脱力,显然刚才为了促使自己感悟,只怕消耗极大。自己这朝阳一气剑有成,儿子可至少出了一半力。

岳方兴见父亲武功有成,心下甚喜,当下呵呵直笑。

接着岳不群又说起了他刚才的感受,原来他与岳方兴拆解剑法时,无意间看到太阳从云海中升起,望着朝阳,不知不觉陷入了一种奇妙境界,心中越来越是空明,直到最后见朝阳将要跃出云海,他视线却被电光所挡,一下爆发出来,发出了那一剑。那一剑虽然威力极大,却也将岳不群真气消耗一空,他也因此清醒过来。

“爹爹,刚才那一剑威力甚大,可有什么名堂?”岳方兴问道,那一剑的威力,当真让他也心有余悸,若非及时躲避,还真有可能身受重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不群抚须微笑,甚是自得:“这一剑是结合你那斩剑诀而发,就叫朝阳斩吧!若非那日你向我演练剑气幻化光圈,还真难以达到如此威力!”

岳方兴道:“爹爹可有把握再使出?”他见这朝阳斩威力如此之大,当然极为关心。若是能随意用出此剑,只怕东方不败,也要饮恨于此,毕竟他速度再快,还能快得过剑气劲风不成。

岳不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能使出朝阳斩,却难以达到刚才那一剑的威力!那时我气势达到极盛,又见到朝阳跃出,心中有所感悟,骤然而发。威力如此之大,实是机缘所致,如今就是再能发出,只怕也没有那么大的威力!”

“而且我发出此剑,全身真气消耗一空,实在难以为继!”岳不群又道。

岳方兴点了点头,心下理解,若是父亲真能随意达到那一剑的威力,其他绝顶高手可还怎么混?不过即使如此,他心下也不免有些失望,又有些向往,看来这就是自己以后要努力的方向了!

两人略微恢复一番,便下峰而去,路上遇到宁中则和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四人。询问之下,才知道山下黄钟公三人听得岳不群那一声长啸,心中震动,不知山上发生了何事,急忙赶到山上。到山上遇到宁中则,知道声音应该是岳不群所发,她知道岳不群这些时日一直在朝阳峰练剑,是以和三人联袂上来。

见到岳不群和岳方兴,四人心中极为惊异。他们看得出两人虽然精神还算振奋,面上却极为疲倦,而且浑身大汗淋漓,似乎刚刚与人大战一场。言说一番,才知道两人刚才大战一场,岳不群武功有所突破,因此不自觉地发出长啸。

黄钟公三人知晓此事,都是一番恭贺,又极为高兴。岳不群武功更进,他们在华山待着也更有保障,又怎能不喜?

六人闲谈一番,黄钟公三人又告辞离去。他们知道岳不群武功刚刚突破,想来需要稳固境界,不便多有打扰。

岳方兴、岳不群、宁中则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都是相视而笑。这三人如此着紧山上之事,想来若是华山派有事,他们定然不会袖手旁观,这样也总算不枉岳方兴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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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岳不群便根据当日所悟,整理完善朝阳剑诀。朝阳剑诀主要由朝阳功和朝阳一气剑组成,两者相辅相成,相互促进。朝阳功有突破,自然能提高朝阳一气剑的威力;而朝阳一气剑突破,则能促进朝阳功的提升。而且这门功夫仿照混元功和混元掌,动静结合,能够在练剑的同时带动内功运转,修习内功,也可静心打坐,像其它功法一样修习,实在是一门不可多得的功法。

岳不群努力数年,也只是这这门功夫创出了基础部分,林平之所修便是如此。至于后面的功法,纵然他有紫霞神功、辟邪剑谱、混元功、嵩阳心法等功法作为参照,也只能搭好了框架,不敢轻易动手。直到如今他领悟了朝阳之意,朝阳一气剑大成,方才补充完善。只要大方向正确,其中纵有疏漏,也只是癣疥之疾。

至于朝阳一气剑,这套剑法除了当日岳不群所发的朝阳斩外,并无固定招式,而是像岳方兴的截剑诀、斩剑诀那样,注重个人领悟和临场发挥。其关键之处,全在于朝阳之意和真气运转。若是能领悟朝阳之意,其威力当真是可以说无穷无尽,最终达到甚至超越岳不群当日那一剑也不无可能。若是没能领悟朝阳之意,也能依靠特殊真气运转方法,一剑胜过一剑,不过这样却终有极限,后继乏力,只能说是一套普通的一流剑法。

朝阳剑诀有成,岳不群也终于放下了一直以来的心事,心中轻松了许多。不仅是因为武功大进,并为华山普通弟子解决了后续功法,最主要的是这套功法有成,华山派以气御剑的根基再也无法动摇。这门功夫虽然可以说气剑结合。却是以气功为本,剑法为用,孰主孰从。一目了然。而以威力而论,就是与未纳入华山传承的独孤九剑相比。朝阳剑诀的威力也不见得逊色,而且相比之下,更易于普及,可比注重剑法资质的独孤九剑强多了。

岳不群这几年为了创出朝阳剑诀,尝试修炼了不少功法,虽然都未有深入,总体上也不如紫霞真气,但相加起来。却极为可观。他受岳方兴将混元功推至圆满的启发,同样散去自身其它真气,由紫霞真气吸收融合。这一番下来,他的功力又有增长,可以说达到了该境界的极限。再加上他这几年勤修易筋锻骨章,筋骨又有改善,真气也越发浑厚,再加上毕竟如今能达到此境,实是水到渠成。不过若想再进一步,就需要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小周天。这一步若非机缘感悟,实在非一时可成,岳不群也只能暂且放下。

功力无法提升。岳不群自然更加注重运用。在岳方兴所献混元桩的辅助之下,他的紫霞真气越发圆转,并在散去其它真气后,终于达到了周身运转莫不如意的境界。不仅从此不惧吸星,还能在举手投足之间,都附上紫霞真气,纵是普通的一招一式,威力之大,也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

自此。岳不群也真正迈入了天下绝顶之列。如此武功,实不下于当世任何一人。就是正道领袖方证大师,恐怕也不过如此。

其实要说岳不群的武功。在之前就已经达到绝顶,不仅在内功上不弱于绝顶高手中稍弱的左冷禅等人,甚至由于紫霞神功的妙用,还要略胜一些。但他由于外功的不足,却一直苦于无法将自身功力完全发挥,表现出来的虽然比以前更强,却极为有限,只是能更自如的动用紫霞真气而已。后来他养吾剑法大成,总算有了一门拿得出手的剑法,但这套剑法终于守御,仍是难以制敌。因此,岳不群那时虽然可以说是绝顶高手,却也是最弱的一个,虽然未必落败,却无法胜过绝顶高手中的任何一人。再加上那时华山正内有奸细,是以岳不群也一直未表现出来。

如今朝阳一气剑有成,紫霞神功又更进一步,岳不群他的手段大大增加,不仅无惧方证、任我行这等正魔两道最顶尖的人物,甚至在面对左冷禅这等稍弱的绝顶高手时,能够战而胜之。毕竟他如今功力胜过左冷禅,紫霞神功又份属阳刚,可以说正好能克制对方的寒冰真气,使之无法为患。至于左冷禅的嵩山剑法,他早已了解,凭借镇岳剑法,随手可破。就是左冷禅练成了辟邪剑法,凭他朝阳一气剑,又有何惧!

至于拳脚方面,岳不群虽不善长,但他已将大嵩阳神掌尽数知晓,当然也有应对的把握。他结合岳方兴所悟出的天穹如盖一式,整理出一套掌法,命名为朝阳掌。这套掌法虽说是一套,却仅有一招,除此之外,再也无其他变化。一掌拍出,击向敌人胸口也好,背心也好,肩头也好,面门也好,招式平平淡淡,一成不变,其威力之生,全在于以紫霞神功或朝阳功为基,让敌人挡无可挡,避无可避。而且掌法蓄积时间越长,气势越盛,威力也越大,虽然仅有一招,却不逊于当世任何掌法,实是大巧若拙,正好能克制招数繁复的大嵩阳神掌。岳不群取其能不断蓄势之意,命名为旭日东升。

如此一算,岳不群已经在内功、剑法、拳脚各方面都超过了左冷禅,他又怎没把握战而胜之!这座压在头上二十多年的大山,终于也要被他推翻了!

岳不群此番武功大进,多赖岳方兴之功,甚至在创立几门功法时,也一直和岳方兴一起商讨。岳方兴这些日子吸收他的感悟后,与自己所学融合,武功又有精进,虽然还未领悟朝阳之意,却已经将朝阳斩融入到斩剑诀之中,并根据前些日子在朝阳峰所用的辟邪电剑,创造出一式疾电斩,制敌手段又多了几分。

两人这几日一直忙于整理创功,也没有闲暇教导他人,如今功夫有成,想起此事,便去查看一番,看看华山其他弟子是否有了懈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演武场,岳不群和岳方兴见场中似有人在比剑,也不打扰,悄悄在场边观看。华山派一直禁止私下比试,近期岳不群为了更好的让弟子提升实力,放开了此项限制,如今见到有人比试也不奇怪。

场中两人正是梁发和林平之,两人如今武功都处于二流境界,梁发虽然由于入门更久,功力更深一些,也更为纯熟,却和林平之相比优势不大。毕竟林平之虽然底子较差,却得五宝花蜜酒之助,陡增十余年功力,大大拉近了两者差距。再加上他前些日子学会了辟邪电剑,剑法大进,着实不能小觑。

只见林平之身形变幻,长剑疾出,不时有电光闪过,正是用出了辟邪电剑。这套剑法可以说是绝顶剑法,在林平之手中使来,也算颇有威力,纵是遇到一流高手,说不定也能过上数十招。

而梁发同样手持长剑,剑法变幻间虽然没有林平之快,却尽显奇险突兀之意,正是岳方兴创出的华山九式。他拜入华山近十年,对入门剑法熟练无比,学习华山九式后,早已能应用自如,如今用出此剑,抵挡林平之剑招,倒是有来有往。

岳方兴在旁边看着,却不由摇了摇头,梁发这套剑法虽然熟练,变化也算精奇,但他一味随着林平之求快,却不知不觉落入了对方节奏,只怕免不了要落败。林平之的辟邪电剑是岳方兴所传,速度如何,岳方兴自然知晓,知道他还没有发挥全部实力。

果然,过不多时,林平之剑法越来越快,梁发慢慢难以跟上,反击越来越少,所及范围也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受到压制。

梁发感受到此,当然心急,他作为三师兄,要是输给了这位刚入门的九师弟,那面上还往哪里搁?不过比剑之时,心急却没有作用,反而使他的剑法更为散乱,林平之觑到机会,猛攻几剑,更是大战上风。

眼看梁发就要不敌,他突然一声暴喝,长剑向前,疾刺而出,凌厉无比,正是华山九式中威力最大的一式——紫气东来。这一招本来在华山九式中暗藏数个后招,如今梁发全都舍弃不用,只因更为单纯,也就更为凌厉,这也是紫气东来的本来面目。梁发用出此招,是要败中求胜,这一式极为老道,可谓神完气足。

不过此剑虽利,林平之身形却是极快,他急退而出,然后侧身一转,重又逼向梁发。长剑轻轻一点,在梁发衣服上留下一道印痕,然后收了回来。

这一下电光火石,只在瞬息之间,旁边众人大都没有看清,便见到梁发衣服上有了一道印痕,显然已经落败。

岳不群在一旁见到此景,心下满意。林平之能够胜过梁发,自然让他感到惊喜;而梁发虽然落败,却也只是经验不足而已,气功剑术,实是不凡。他正要上前夸奖一番,却见其余弟子纷纷围到林平之身前,不断恭维,并打探他的剑法来历。这套辟邪电剑是新创而出,华山知道的也就寥寥数人,这些弟子中除了林平之外,并无他人得知。

岳不群见此心下愠怒,没想到几日不见,这些弟子就如此浮躁。他不愿早早传授弟子高深剑法就是如此,一旦他们重于练剑,心性浮躁之下,如何还能专心修炼气功?不趁年轻时修炼内功,难道还等年纪大了经脉定型后再去修练不成?就是华山派有易筋锻骨章和易筋十二式,可也不能让他们这样,毕竟这两项功夫虽好,却不是万能的,更不是让他们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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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方兴在一旁看父亲脸色,知道他已经动怒。虽然不知为何,却轻咳一声,上前向众位师弟道;“林师弟这辟邪电剑是我前几日所创,极为繁杂,你们要是想学,需得先把镇岳剑法练好了。”

场中之人这才看到师父和师兄到来,急忙上前拜见。

“若是谁能练成了镇岳剑法,可以找我学这辟邪电剑!”岳方兴又道。

众弟子闻言都是大喜,他们方才见识了林平之剑法的威力,对辟邪电剑极是向往,如今听到自己也能得传如此绝学,怎能不喜?

岳不群见此,怒气更甚,沉着脸肃声道:“本门功夫,皆以上乘气功为基,气功一成,不论使拳脚也好,动刀剑也好,便都无往而不利。我传你们镇岳剑法,只是为了让你们更好面对近在眼前的危机,却不是长久之计。若想将本门功夫练到高深境界,还是要以气功为重。”

说着他取过梁发手中长剑,向众弟子道:“尔等且看好了!”说着用出一剑,正是方才梁发所用的紫气东来,这一式被他用紫霞神功使来,当真不同凡响。方才梁发用这一招时,可谓神完气足,又极为凌厉。但在岳不群手中,这一招却显得古朴凝重,剑上丝毫不显凌厉之意。

众弟子久习华山剑法,自然能看出这一剑的妙处,纷纷大声喝彩。梁发那一剑固是凌厉,却失之变化,故而被林平之躲避后,轻易胜过。而岳不群这一剑看似拙朴,速度又稍慢,却余力未尽,无论敌人向何方躲避。皆可随之变化,后续招式源源不断,当真如紫气东来。绵绵未绝。

岳方兴见到这一剑,也是大声喝彩。这一剑可谓大巧似拙,纵是让他使出,也难以达到这等效果,毕竟他如今剑法偏向凌厉,可难以用得如此古朴凝重。岳不群如今能极尽这一招的奥妙,可见这一次领悟朝阳之意,当真提升极大,纵是华山派创出这一招的先辈复生。恐怕也不过如此!

梁发和林平之看到,心中更是震动。梁发想的是自己若是用出这一剑,恐怕不会轻易落败。林平之想的则是若师兄刚才如此应用,恐怕自己不但难以取胜,反而可能会被对方夺回先机,逆转局势。两人是动手之人,对此剑自然体会更深,想到这不过是华山入门剑法中的一式,心中更加佩服,对师父所言也真正记入心中。

岳不群用完这一剑。向众位弟子厉声道:“本门外功虽然多是剑法,却也只是运用之法,根本之处还是在于气功。以气为体。以剑为用;气是主,剑为从;气是纲,剑是目。尔等务必谨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弟子见识了此剑,知道本门功夫的高深境界所在,自然极为信服,当下齐声应是。

“诸位师弟可能有所不知,师父这几日已经彻底完善了朝阳剑诀,武功大进,而且我华山也又多一门武功!”岳方兴在一旁说道。如今场中的都是内门弟子。无需隐藏,就替岳不群将此事说了出来。

众人闻言也为师父高兴。他们对此隐约知道一点,如今听得师父终于创出了朝阳剑诀。自然心中高兴。特别是还在修炼华山基础心法的几人,见多了一门选择,更是极为欢喜。不过要说众人中最高兴的,还是要说林平之。他由于意外得了机缘,功力大进,如今已经即将修完朝阳功基础部分,正想着以后道路如何,就听到岳不群创出了完整的朝阳剑诀,心中怎能不喜?

岳不群抚须微笑,略感自得,见众人极为好奇,便向他们略微解释一番。众人才知道这朝阳剑诀包含有朝阳功和朝阳一气剑两门功夫,此外还有一式朝阳掌。单此一功,就可以说是一个武学体系了。

岳方兴刚才听到父亲所言,已经知道了他为何发怒,见此就提议当众演练一下朝阳一气剑,让众位师弟见识一下本门武功的至高境界。

岳不群也想让众位弟子更坚定气宗正道,当下并不拒绝,让岳方兴用出辟邪电剑,和他拆解。

这次只是为了让众人见识一番,两人都没有使出全力,只是正常发挥,岳方兴更没有强行爆发。但即使如此,这辟邪电剑在他手中的威力也和林平之所用不可同日而语,旁观众人只见到一片片电光闪过,根本不见人影。

林平之看到岳方兴将辟邪电剑用出如此威力,心下更加热切,若是他也能有师兄的功力,还怕不能重振祖上威名!而且这套剑术是可以在林家传承下去的,他自然更加上心。

不过看向对面岳不群,众人却又对辟邪电剑弃之不顾了,岳方兴的电光虽盛,却总压不下岳不群剑上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紫光,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紫光越来越盛。

此番只是演示,因此两人最终也没有分出胜负,但众人也看得出后来哪一方更占优势,对于朝阳一气剑威力,也都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辟邪剑法的威力,众人当日在福建都已见识,木高峰用出此剑,顷刻间就杀了六位高手,而如今岳方兴手中的辟邪电剑不逊于木高峰那剑法,却奈何不得朝阳一气剑,反而渐渐落入下风,由此可见朝阳一气剑的威力是何等强大!

岳不群见众人神色,知道效果达到,心中满意,又勉励一番,承诺众人若是功力达到,都能得传此剑。同时他还宣布谁若是能将所修功法修至圆满,便准许一观紫霞神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弟子听闻此事,都是极为振奋。紫霞神功是本门的至高绝艺,谁人不知?不过正因为此,这功夫只有掌门能修,如今也不过又加上了一个传法阁首座。岳不群如此说,分明是让华山派众人都有了修炼紫霞神功的机会,当真是一个极大的激励。

其实这点也是岳不群近来思索而出,华山派如今以气功为主,若是不给众人一个达到至高境界的希望,那如何能鼓励他们勤修气功。而且如今华山派除了基础心法外,还有静虚功、混元功、朝阳功三门进阶内功,长此以往,说不定又有分裂的危险,如若大家都有机会修习紫霞神功,自然还是在一个体系下,如此才是稳定之道。

岳不群此言虽好,其实也只是勉励众人罢,毕竟静虚功、混元功、朝阳功都只能算中高端功法,但每一门内功修至圆满,放在武林中都是一流中的好手,甚至绝顶境界也不是没有可能。纵观如今武林,达到这一层次的可谓少之又少。而且人体经脉虽然大致相同,但根据各人体质,却都有些细微变化,想要修至圆满,必须要不断摸索调节,当真难之又难。就以混元功为例,华山派得到此功已经数百年,能将此功修至圆满的,除了岳方兴外,也不过寥寥二三人而已,并且都是很久之前的前辈,否则也不会连达到圆满的方法都失传了。岳方兴若非一直是自己摸索,说不定如今最多也就在大成之境,纵然功力有进,也难以达到如此层次。因此岳不群如此承诺,其实只是让人能够看到希望而已。当然,若真有人达到如此境界,那也当真是华山派的喜事,他自然也不会违背。

说完此事,岳不群便叫过林平之,重新传授他朝阳功。如今朝阳功后续功法已成,前面的基础部分也更加完善,需要林平之重新修炼一番,以作适应。梁发在一旁听到此事,也坚决要求修炼朝阳功,他方才见到岳不群用出朝阳一气剑,就觉得这门功夫更适合自己,自然想要转修。

岳不群询问一番,才知道梁发虽然在一年前得传静虚功,却经过尝试之后,觉得此功不太符合他的性子,难以修至大成,因此他后来并没有怎么修炼,反而一直仍是苦修华山基础心法。只是因为努力,才没有被高根明和陆大有拉下进度,岳不群也未发觉。如今他基础心法已经达到了一定境界,又得知朝阳功已经完善,当然想要转修此功。

岳不群思虑一番,也就准了此事,朝阳功本就是为了让华山弟子在基础心法有后续功法,自然能够让梁发转修。而且此功在他的推演之下,比静虚功、混元功威力还要大一些,境界也更为高深,可以说是华山派仅次于紫霞神功的内功,修炼的人自然越多越好。

众位弟子之中,施戴子一直修习混元功不提。高根明则静虚功已经入门,并将真气转化完毕,此时却不便再行转修。陆大有虽远在恒山不知境况,但他擅长轻功,和静虚功轻灵的特性比较搭配,想来也不会转修这阳刚而又注重气势的朝阳功。因此岳不群也就弃了让两人转修的想法。至于陶钧和舒奇,如今也终于通脉完毕,脱离了打基础阶段,倒是达到了转修的条件。

岳不群见此,就亲自教导梁发、陶钧、舒奇、林平之修习朝阳功,加快武功进度。这朝阳功前期功法主要就是紫霞神功的简化,而且有朝阳一气剑辅助,一经入门,便是勇猛精进,能在短短两三个月就有较大的提升,如此也能更好应对将要到来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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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忽已到月底,岳不群年后派去向令狐冲通报处罚决定的弟子终于返回华山,并带回音讯,说是定静师太要在二月十六举行大典,正式继任掌门之位。

闻听此言,岳不群大感讶异,恒山派作为五岳剑派之一,怎么能如此草草?如今离二月十六不到二十天,不说采办礼物,就是离得稍远的,可能都来不及赶去恒山。

询问之下,才知道各地都是飞鸽传书,由当地尼姑庵告知,只有华山派因为前些日子派人前去,就由人带回口信。因此两派虽然不算最远,却可以说最晚知道此事。

其实这日子定的如此之早,还有恒山派内部的原因。定静师太在令狐冲传达两位师太的遗命后,就已经内部继位,如今也不过是选个黄道吉日,举行大典昭告四方。定静师太生性喜静,当年连掌门之位都让给了定闲,如今自然更不会大操大办,是以就挑了个最近的日子,邀请的门派也只限于关系密切的正道门派。

岳方兴问了一下令狐冲的近况,知道恒山众人并没有对他多加怪罪,如今他正尊奉岳不群之命,在恒山脚下结庐而居,为两位师太守孝。他如今变得极为沉默,在恒山除了练剑之外,少有活动。反倒是陆大有,不返回华山,反而一直在恒山跑来跑去,也不知忙些什么。

华山派如今与恒山派守望相助,得知如此大事,当然要前去观礼。不过岳不群如今要教导弟子,又要熟悉自身功力、梳理所学武功,实在没有余暇,因此他思虑一番。决定由岳方兴带人前去。如今岳方兴就任传法阁首座,论地位可以说是华山派副掌门,派他到恒山观礼也不算失礼。

如今离二月十六也就十几天。恒山离华山却将近两千里,时间可谓颇为紧迫。而且两派关系密切。总得提前赶到,这样可来不及采办礼物。岳不群思虑一番,决议把华山思过崖上拓印下来的恒山剑法和破法让岳方兴带去,作为贺礼,并以此表明华山派交好恒山派的诚意。如今岳不群朝阳一气剑有成,对于繁复而又威力一般的镇岳剑法都不太在意了,更何况这些原始招式。而且只要以后华山派弟子用出镇岳剑法,迟早会被其它几派认出来历。为了避免它们多有猜疑,将这拓本送出去,也是应当。

岳方兴想起原书中继位大典时,发生的嵩山派五岳会盟之事,向岳不群道:“爹爹,如今离上次少林大战已经一月有余,左冷禅想要推动五岳并派,只怕就是近期之事。”

岳不群闻言也是赞同,少林大战之后,左冷禅作为正道的实际领导者。声威大震,趁机推动五岳并派,也是应有之意。此事他当然有所预料。是以近期一直忙于提升弟子实力。

“如今天气尚寒,多有不便。而且左冷禅得到了《辟邪剑谱》,必然要修习一番,这样一来,只怕时间还要延迟。但纵然如此,想来也是半年之内,不然时日拖延,少林大战的余威烟消云散,他左冷禅可就没有那么大的优势了!”岳方兴又道。

“你说会在什么时候呢?”岳不群问道。他虽老于江湖,却也难以确定左冷禅发动的具体日期。听岳方兴似乎能够判定,自然向他询问。

岳方兴道:“我估计会在三月到四月之间。这次定静师太继任掌门之位,嵩山派必定派人前去,应该就趁机会告知此事,让恒山派参加会盟。否则这次不告知,嵩山派就需要再派一路人马,或者让这些人再跑一趟,这样耗费人手或时间,嵩山派可拖延不起。以此猜测,应该在三月中旬,时间早了会显得仓促,太晚则显得通知太早,都不为妙。”

岳不群听了此言,十分赞同,欣慰道:“看来你这次前去恒山,还要问一下恒山派的态度,并和定静师太商讨如何应对此事。兴儿,你对这五岳并派是怎么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五岳剑派每一门派,都有数百年的历史,各自传承已久,只怕除了嵩山派外,大多不会赞成并派。不过左冷禅既然有了此念,又已经开始发动,自然会有些把握,提前做了许多准备。不说它派,我华山派连内门弟子都能混入奸细,可见他早已处心积虑。”岳方兴道。

“再说其余三派,恒山派若是赞同并派,就不会遭嵩山派伏击了;而衡山派莫大先生猥琐懦弱,只怕事到临头,多半便会退缩;至于泰山派……”岳方兴说到这里,有些沉吟。

“泰山派天门道长嫉恶如仇,又性情刚直,自然不会赞同并派。”岳不群接着说道。

岳方兴道:“按理说确实如此,但天门师叔脾气暴躁,派内又分为几门,那些长辈多有不服,只怕在左冷禅拉拢之下,可能会同意并派。上次剑宗到来,泰山派不就派了人手吗?”

岳不群微微点头,泰山派内部情况复杂,确实有此可能。他踱步沉思,过了一会儿,突然向岳方兴道:“兴儿,你说五岳若是并派后会如何?”

岳方兴闻言顿时一愕,不知父亲是问五岳并派后的形势,还是起了当五岳派掌门的念头,不过他随即答道:“五岳是否合并,实在无关紧要,且不说各派是否同意,就是当真并派,也问题多多。一是五岳剑派之内,必然不会所有人都赞同并派,强行合并之下,虽然整合了力量,却也有可能把一些人推了出去;二是我等五派结盟,已是正道各派容忍的极限,若是当真合并,说不得少林、武当都会亲自下手;三是五派即使合并,也不会放弃自身山门,否则又谈何五岳?但五岳之间,近的相隔数百里,远的相隔数千里,平常通信都需要近月功夫,更别说统一管理了,到时多半要分设掌管之人,那样和现在也不会有多大差别,实在无此必要。左冷禅处心积虑推动五岳并派,是为了合五岳之力,抵抗少林寺的压力,甚至利用调集各派好手再做几件大事,以图超过少林、武当,其它几派则都无此必要。”

岳不群听了此言,点了点头,不再言及这个。

“爹爹,此次五岳会盟,对我华山派实是大好机会。自从气剑之争后,我华山衰落,五岳盟主也被左冷禅夺去。如今我华山实力起复,已为江湖侧目,这盟主之位,也是时候重返华山了。”岳方兴道,言语间也有些兴奋。如今华山派有三位绝顶高手——岳不群、岳方兴、令狐冲,还有四位一流高手——宁中则、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四位准一流高手——岳灵珊、曲非烟、林平之、丁坚,确实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何况就是遮掩,也瞒不过了,反而不如展示实力,占据主动。

岳不群闻言抚须而笑,他如今武功更进一步,对于击败左冷禅也有了六七分把握,当然有夺回盟主之位的想法,这次五岳会盟,可不正是大好机会。

父子二人又是一番计议,直到深夜方才歇息。

次日,岳方兴带了高根明,并几位外门弟子,一路往恒山而去。如今梁发等人正在转修朝阳功,不便前去,施戴子为人木讷,不擅长这些迎来送往,因此岳方兴便带了高根明。高根明行商家庭出身,对待人接物也算熟悉,此去恒山还算适合,再加上几名外门弟子,虽然人数还是不多,却总算能符合华山派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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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方兴几人一路紧赶,终于在二月十三日,到达恒山。恒山之上都是尼姑,一行人人不便上去,就在山下暂居,准备等到二月十六日举行大典时,再行上山。

安顿好众人,岳方兴眼看无事,便去探访令狐冲,看看他近况如何。

到了令狐冲结庐之地,陆大有不在此地,令狐冲则正盘膝运功,身侧还放着一柄长剑,隐隐有些血迹。岳方兴见此心中疑惑,却不打扰,就在一旁静静看着。

仔细观察周围,见到一间木屋,颇为简陋,上面还有些打斗的痕迹,不时有些血迹。岳方兴心中大奇,怎么还有人跑到恒山和令狐冲争斗,难道是那些漏网的邪魔外道怪令狐冲把他们带到少林、引到死地,故此前来寻仇?

再看令狐冲身上似乎没有受伤,略微放心。看向他身侧长剑,却觉得有些熟悉。

凝神细观,岳方兴认出是碧水剑。此剑极为锋利,能够削金断铁,当日令狐冲不能动用内力,岳灵珊便将此剑送给了他,以作防身之用。后来令狐冲多遭变故,遗失了此剑,没想到如今又到了他的手中。

岳方兴站了一会儿,令狐冲还是没有醒来,反倒是陆大有先回来了,旁边还有一个女子,二十一二岁,圆圆的脸蛋带着笑容,很是讨人喜欢。

见到岳方兴,陆大有很是欣喜,大声叫道:“二师兄,你来啦!”

见岳方兴不应,反而紧盯着他,颇有怒容,陆大有赧着脸道:“这是郑萼郑师妹,恒山派俗家弟子。”言语间极不自在。上次岳不群派人到恒山。可是传达了让他回山的意思,他却没有回去,可不是存了私心?如今见到华山再次来人。又是一直以来甚有威严的二师兄,当然有些不好意思。

还未介绍。便见郑萼向前施了一礼,大大方方道:“这位是华山岳师兄吧?岳师兄好!”她虽然没有见过岳方兴,却听陆大有经常提起,知道他除了师父之外,最怕这位师兄。如今见到陆大有神色,哪还猜不出来对方是谁。

岳方兴见此,也不便当众计较,回礼见过。

郑萼见他神色。知道他们师兄弟应该有话要谈,便寻了个由头,告辞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方兴心下暗暗点头,这女子颇知进退,还算不错。他见到此景,对陆大有为何留在恒山也了解了几分。不过这样也正合他的打算,陆大有留在此地,可以说是对令狐冲的一个羁绊,免得他心志不坚,又受了他人蛊惑。任意妄为。

这时令狐冲已睁开眼来,说道:“师弟,你来了!”言语间极为平静。无悲无喜,仿佛看透世情的老僧一般。他这一年来多遭变故,如今又在恒山静思一月有余,日日受佛音感染,也开始沉稳下来。

岳方兴见此,心中也不知该喜该悲,不知从何说起。想起岳不群的处罚决定,向令狐冲解释道:“大师兄,师父罚你在恒山。是……”

“师弟不必多说,两位师太因我之事亡故。我在此守护恒山三年,也是应当!”令狐冲道。说着一声叹息,又道:“我在此地,倒是给恒山各位师太添麻烦了!”

“二师兄,这些日子大师兄这里经常有邪魔外道前来捣乱,武功还都极为高强,大师兄担心我被他们拿住,所以让我到别处居住。”陆大有在一旁道。

岳方兴听到陆大有的话,双目微微一凝,知道周围的痕迹多半是这些日子搏杀所留,说不定碧水剑也是从那些邪魔外道手中夺过来的。看来那些人深恨令狐冲带领他们到少林送死,知道他在恒山后,不惜惹上恒山派,也要过来围杀他。那任盈盈没有理会此事,难道说要以此逼令狐冲就范?她是不知令狐冲的性子还是怎么?

不过岳方兴却毫不担心令狐冲的安危,如今令狐冲虽然功力只是一流水准,剑术却是绝顶,不说别的,就是他如今武功又增,也着实没有胜过令狐冲的把握。就是以前较弱的拳脚方面,得了玄天指后,如今以指作剑,也不再是明显弱点。至于那些人下毒什么的,岳方兴更不担心,令狐冲喝了五宝花蜜酒,百毒不侵,百病不生,诸毒不侵,就是五毒教的毒药也是无用。何况此地在恒山脚下,若是闹得大了,山上自会有人有人来援,恒山派立派数百年,谁人敢小瞧了!

“大师兄在此无事,闲暇时弹弹琴也好!”岳方兴想到任盈盈,向令狐冲试探道。

令狐冲听到这话,神色不动,淡淡道:“我本江湖人士,只要练剑即可,学那些文人雅事又有何用!”说着抚了抚手中碧水剑。

岳方兴见令狐冲如此,也明白了他的心意,知道他心中还是更偏向自己姐姐岳灵珊。当下又闲谈一番,方才叫过陆大有,一同离去,详细询问令狐冲近况。

得知令狐冲除了静坐运功外,便是练剑,并无其它活动,也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人来找令狐冲厮杀。

岳方兴点了点头,令狐冲性子浮滑,若是经此一番能让他沉稳下来,也是好事。至于那些邪魔外道,并不妨事,不过他关心的可不仅仅是这个,向陆大有道:“这些日子的来人中可有年轻女子?”他还是担心那任盈盈再来引诱令狐冲,是以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大有想了一番,说道:“我武功低微,不知详情,只是这些日子不戒大师一直在看着,他有一次闹嚷说大师兄对一个女子手下留情,我问了一下,那女子有廿三四岁,穿的花团锦簇,好像是黄河行舟时见过的五毒教蓝教主,应该不是师兄说的年轻女子吧?”

岳方兴听到不戒大师每次都在一旁,更是放心。这和尚还想着令狐冲娶他的女儿仪琳,自然会看紧了。而且他武功高强,令狐冲的安危也更有保障。

不过想起原书中任盈盈曾设计邀请令狐冲去黑木崖之事,岳方兴心中还是略微不安,向陆大有道:“这些时日你一定要盯紧大师兄,最好和不戒大师一起看着,若是大师兄有什么异常之处,都要告诉我!”想了想,又道:“你这几年就和大师兄一起留在恒山吧,至于师父那里,我自会为你分辨!”

陆大有闻言大喜,岳方兴这话,分明是说会在师父那里为他和郑萼之事说项,让他怎能不眉开眼笑?至于和不戒大师一起监视令狐冲之事,他虽觉得有些不妥,但想想是为了大师兄好,也就应了下来。

接着岳方兴解答了一下陆大有这些日子修炼中的疑问,并传了他古墓轻功和弹指诀,这是自己许诺过的,如今自然要兑现。就这岳方兴还不放心,又要把流星赶月和辟邪电剑传给了他,免得他在恒山无所事事,还有可能拖累了令狐冲。

陆大有得传这么多武学,却是愁眉苦脸,他天资所限,这么多高深武学,别说三年,就是一辈子都不见得能练完。岳方兴见此,打趣了几句,就让他先专心学习轻功,不说别的,先跑得过再说。

听师兄这么说,陆大有才开心起来,别的不说,对于轻功他还是有些天赋的。

两人正传习间,郑萼寻了过来。她离去之后,便上恒山告知定静师太岳方兴前来之事。定静师太听闻岳方兴前来,想起如今和华山派守望相助,就亲自下山,和岳方兴议事。

两人到了令狐冲处,没有看到岳方兴,是以遣郑萼来寻。

岳方兴听到定静师太亲自下山,也顾不得传陆大有武功了,急忙前去拜见。定静师太是长辈,如今又要接任恒山掌门,岳方兴可不敢让人家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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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方兴见到定静师太,见她正在和令狐冲叙话,急忙行礼拜见,谈了几句,两人便走到一旁,商议事端。

“家师这些日子另有要事,未能前来,还请师叔见谅!”岳方兴歉然道。

定静师太甚是客气,说道:“此番叨扰各派,贫尼已是深感不安,怎敢烦劳岳师兄前来。”

岳方兴又道:“我师兄这些日子在恒山,倒是给贵派添麻烦了!”这些日子不断有邪魔外道来找令狐冲报仇,想必给恒山派带来了不少麻烦,是以岳方兴如此说道。

定静师太摇了摇头,说道:“敝派遭逢大难,多蒙令狐师侄援手,岳贤侄此言再也休提!”

“两位师叔之事……”岳方兴提起此事,正要代父亲正式表达歉意,却听定静师太念了声佛号,双手合十道:“两位师妹为了消解武林争端,命丧奸人之手,也是求仁得仁。善哉!善哉!”

岳方兴也只得随着念了佛号,就此避过不谈。其实他心中对于上次少林正邪大战,也是有些不自在。虽然外人不知,他却是知道若非自己的原因,上次大战绝不会如此惨烈。纵然他对于那些邪魔外道极是痛恨,但目睹那么多人因此死伤,心中也有些不好受。

“岳贤侄此番前来,想必还有要事吧?”定静师太道。此番岳方兴来的如此之早,应该是在华山报信的弟子回山后就立刻赶来了,定然还有其它事情。

岳方兴闻言回道:“小侄此番前来,一是恭贺师叔就任掌门之位,并代家师献上贺礼;二是有一件关乎五岳剑派的大事,要与师叔商议。”

“哦!关乎五岳剑派的大事?是说嵩山派左掌门合并五岳之事吧?”定静师太道。她听到岳方兴说是关乎五岳,顿时就想起了此事。至于前面所说的贺礼什么的,她倒不太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方兴点头应道:“正是此事,小侄此番就是要和师叔拿个主意。商议如何应对。”他对于定静师太猜到此事并不奇怪,毕竟她虽然娴静。却也不是糊涂,对于左冷禅马上就要要合并五岳之事,哪会看不出来?更何况恒山派上次在浙江龙泉遇袭,她对左冷禅的野心也早已一清二楚。

“定闲师妹在世时,就已经言过,不再奉左掌门号令。此次并派之事,我恒山派绝不奉命!”定静师太轻声道,语气中却是斩钉截铁。上次恒山派在龙泉遇袭。虽有令狐冲在,却也死了几个弟子,其中就有她的门人,她纵是出家之人,又如何不恨!

“家师之意也是如此,不过左掌门若是提议会盟,贵我两派却是不可不去。五岳联盟上百年,总不能因他一人,就此解散。何况如今魔教任我行出山,还不知要搅动多少事端。五岳剑派向来和魔教水火不容,必然首当其冲,少不了要应对这些麻烦!”岳方兴道。

定静师太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如今武林中纷争又起,又有谁独善其身呢?”话锋一转,向岳方兴道:“不知贵掌门可有应对之法,贫尼必定鼎力相助!”

岳方兴对她说出此言,也不奇怪,如今恒山派实力大降,依附华山派也在意料之中。他并不隐瞒,把前些日子和岳不群商议的计划说了出来,探询定静师太的意见。

定静师太听闻岳不群武功又进。又有心争夺五岳盟主之位,心中极为欢喜。说道:“岳掌门武功精进,当真是我正道之福!若是能由岳掌门做五岳盟主。当真再好不过!”旋即又道:“只是左掌门武功高强……不知令师有几分把握?”

“左掌门得了《辟邪剑谱》,想必武功又有精进,家师也没有完全把握。只是当此危难之时,却不得不奋力一争!”岳方兴道。他虽然对父亲能胜过左冷禅极为自信,但也不能说的太容易。

定静师太微微点头,左冷禅积威甚重,她也不太相信岳不群能胜过左冷禅。但如此情况,不奋力抗争又能如何?她双手合十,念了几声佛号,说道:“贤侄能否向岳师兄讨个方便?五岳会盟之时,就由令狐师侄代我统领恒山众人,他剑法高强,想必能大有帮助!”如今令狐冲被岳不群禁足在恒山,是以她如此说道。

岳方兴闻言微微一惊,没想到定静师太竟会如此。这样恒山派虽然有隐在幕后的嫌疑,却也可以说彻底倒向华山派,让他一时不知该喜该悲。不过他还是劝道:“师叔武功高强,见识不凡……”

定静师太打断道:“贫尼生性喜静,实在难以应对如此事端,此事就全仰仗贵派了!”

岳方兴闻言,知道她心意已定,只得点点了头。他内心也觉得定静师太去不去无关紧要,不去的话,反而能让华山派更好的发挥,到时候岳不群一人代表两派,谁能忽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恒山派如此信任,他当然要投桃报李。想起父亲让自己带来的贺礼,岳方兴拿了出来,向定静师太道:“师叔,这是我华山前些日子发现的一些恒山派的失传招式,家师让小侄带来,以为贺礼!”

定静师太不知何物,本来就要推辞,见岳方兴说是恒山派的失传招式,就接了过来。展开一看,果然和恒山派武学一脉相承,还有些更为精妙,不由大是欢喜。不过看到后面的破法,却心中一惊。纵然以她数十年的禅定功夫,也不由有些变色。

“那些破法师太不用在意,招式本是死物,若是学艺不精,总会给人破去;若是武功深湛,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式也能有莫大威力!”岳方兴见她神色变幻,说道。

定静师太闻言不语,良久,长出一口气,说道:“唉!贫尼见到这些招式,还是有些着相了,多谢贤侄提醒!”说着向岳方兴拜谢。

岳方兴当然不敢受她之拜,转而道:“小侄还有一事,想要烦劳师太。敝派六师弟陆大有和贵派郑萼郑师妹两情相悦,还请师太成全!”说着深深一躬。

定静师太将他扶起,说道:“此事我已得知,萼儿这孩子有个好归宿,我也放心了。等来日江湖平静,就给他俩操办此事。”郑萼是她收的俗家弟子,她当然能够做主。

岳方兴闻言当下连连拜谢,如此两派关系可是又深了一层,让他怎能不喜?他和定静师太又谈了一会儿,说些江湖形势、武功技艺,直到日色将暮,方才回返。

回到令狐冲处,陆大有和郑萼还在那里,见到定静师太回来立刻上前拜见。定静师太见此心中喜悦,又说了几句,便领着郑萼离去。

岳方兴定静师太没有将此事说出,就自己向陆大有言明,直把他喜欢的抓耳挠腮,又连连道谢。令狐冲见他模样,也不由哈哈大笑,恢复了几分往日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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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岳方兴便仔细教导陆大有武功,还不时和令狐冲探讨剑术指法。令狐冲得知他就任传法阁首座,并得传紫霞神功,也是向他贺喜,心中若有所思,不知考虑些什么。

到了二月十六日,岳方兴等人一早便上了恒山。此行令狐冲和陆大有却没有一起,令狐冲如今喜欢清静,又愧对恒山众人,是以并不上峰。岳方兴见此,只得把陆大有留在山下,并让他想法叫过不戒大师,一同陪着令狐冲。

恒山主峰见性峰甚高,众人脚程虽快,到得峰顶,也花了小半日时光。恒山派门规素严,弟子又多喜清静,纵然同是正教之士,也少有交往。因此虽然和华山派同属五岳,一行华山派弟子也大多初次到此。只见见性峰上每一座屋子前悬灯结彩,连一纸一线之微,也都安排得十分妥贴,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只是这喜色之间,却怎么也掩饰不了简陋——除了主庵无色庵外,只有三十余间瓦屋。和构筑宏伟的少林寺相较,直如蝼蚁之比大象,就是当日少林寺被烧毁的部分,都远不止这些。

此时吉时未到,华山派一行人又出发甚早,可谓是第一个到来,道贺一番,方才在恒山派弟子安排下,在庵前旷地上坐定。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定静师太坐在西首之侧,数百名女弟子依着长幼之序,站在她身后,只待吉时一到,便行接任之礼。

岳方兴正望着远处山头皑皑积雪沉思,忽听山道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之声。一名女弟子向定静师太禀道:“嵩山派、泰山派、衡山派联袂来贺!”

说话之间,数十人飞奔而至,岳方兴认出其中一人。正是曾经见过几次的丁勉,“嵩山十三太保”中的第一太保。其他人虽然不大认识。但看服饰颜色,应该是分属嵩山派、泰山派、衡山派。三派联袂来此,声势甚壮。

定静师太还未出言迎接,便见又有一名女弟子快步过来,禀道:“武当派冲虚道长亲来道贺。”她吃了一惊,忙迎到峰前。冲虚道长作为武当派掌门,声望甚隆,如今他亲自前来。当真让人受宠若惊。就是岳方兴,心中也极为惊异:如今又不是令狐冲接任恒山掌门,冲虚道长来此做什么?可没听说他和恒山派有什么交情。

正思索间,只见冲虚道人带着八名弟子走上峰来。定静师太双手合十,躬身行礼,说道:“有劳道长大驾,贫尼感激不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冲虚道人笑道:“师太接任恒山掌门,贫道闻知,不胜之喜。少林寺方生大师也要前来道贺,不知到了没有?”便在此时。山道上走上来一群僧人,当先一人大袖飘飘,正是方生大师。叫道:“冲虚道兄,你脚程好快,可比我们先到了。”

定静师太迎了下去,双手合十道:“方生大师亲临,贫尼何以克当?”这方生大师虽然不是少林方丈,但他作为方证师弟,又常年代表少林在江湖行走,论及地位,和五岳掌门也不遑多让。

方生大师同样双手合十。回了一礼,说道:“贵我两派同属佛门。如今师太接任掌门,本应方丈师兄亲来道贺。但如今寺中多事,只好遣老衲来此,还望师太勿怪!”

“方证师兄如今正在整修寺院,渡化邪魔,他知贫道前来,还让我代为致歉!”冲虚道长说道。

岳方兴听闻此言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冲虚作为武当掌门,竟亲身来此,原来是受了方证之托。定闲和定逸两位师太在少林横死,于情于理,少林都应该有所表示。但如今少林被烧了一部分,又关押了众多邪魔外道,方证大师想必无暇分身,是以遣方生大师来此不说,又托冲虚代为致歉。他二人虽分属佛道,却同为正道领袖,关系极佳,当然能够如此。说不定冲虚此来,也是受他所托。

定静师太见得二人前来,可谓深感荣幸,又哪里敢怪,当下邀请武当、少林众人庵前落座。冲虚、方生见得四岳尽皆遣人到此,也不意外,分别点头示意。

见到华山派众人,冲虚扫视一番,疑惑道:“听说令狐少侠正在恒山,为何没有前来?”

岳方兴行了一礼,答道:“师兄深感愧疚,如今正在山下静思己过,是以没有上山。”

冲虚叹了口气,又问令狐冲具体身在何处,还有一些其它情况,岳方兴一一应答。

这时各门各派的宾客也都上得峰来,络绎不绝,昆仑派、点苍派、峨嵋派、崆峒派、青城派、丐帮等各大门派帮会,或遣重要人物来此,或呈上掌门人、帮主的贺帖和礼物。一时间见性峰上,纷纷嚷嚷,颇为热闹。恒山派作为五岳剑派之一,定静师太又声誉素著,这脸面着实不小。

耳听得砰砰砰三声号炮,吉时已届。定静师太站到场中,双手合十,向众人躬身行礼,细声道:“恒山派前任掌门定闲师太不幸遭人暗算,与定逸师妹同时圆寂。贫尼秉承掌门遗命,接掌恒山一派门户。各位大驾光临,恒山派上下同蒙荣宠,不胜感激。”她声音虽细,场中众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一身功力非同小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磬钹声中,恒山派群弟子列成两行,鱼贯而前,居中是四名年老尼姑,却好似没有武功。定静师太作为恒山派长辈,山上和她平辈的当真不多,有武功的更是一个也没。

四人手捧法器,走到定静师太面前,躬身行礼。定静师太合十还礼。众人看去,乃是一卷经书,一个木鱼,一串念珠,一柄短剑。

居先一人说道:“四件法器,乃恒山派创派之祖晓风师太所传,向由本派掌门人接管,请新任掌门人收领。”定静师太双手接过。然后又有人展开卷轴,宣读戒律,一一成礼。至此,定静师太算是正式接掌恒山门户。

众人眼看礼成,纷纷前来道贺,定静师太一一还礼。眼看时已过午,便请众人用过斋饭。不过恒山简陋,准备的斋饭也不过是些青菜、豆腐,这些江湖人士哪里受得了这个。不一会儿便纷纷告辞,场中只剩下五岳剑派诸人。

定静师太见此,知道多半还有要事,邀请众人到庵中落座,问道:“丁师兄可是还有它事?”

丁勉起身行了个礼,向定静师太又是一番恭贺,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面锦旗,伸手展开,说道:“五岳剑派左盟主有令:三月十五清晨,五岳剑派各派师长弟子齐集嵩山,推举五岳派掌门人,务须依时到达,不得有误。”他手中所拿,正是五岳剑派的盟旗。

定静师太和岳方兴早已商议好对策,见此面色不动,眼皮不抬,轻声说道:“丁师兄想必忘了。那日在浙南龙泉铸剑谷中,嵩山派的朋友们假扮日月教人士,围攻我恒山众人。定闲师妹早已声明,恒山派从此不奉左盟主号令,这番言语,想来赵师兄、张师兄、司马师兄都已禀明过左掌门。如今定静接掌恒山门户,自然不敢有违,丁师兄这令旗,还是收起来吧!”

丁勉未料到定静师太竟然当众说出此事,不由大为尴尬,她话中如此,明显是撕破脸了,让他如何应答。

一位泰山派老者见此,高声道:“师太所言,大可向左盟主分辨。只是你我同属五岳,这会盟之事,不可不去!”

定静师太闻言,没有应答,显是默认下来。毕竟恒山派就是不奉左冷禅命令,可也不敢公然退出五岳剑派,那样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岳方兴见此,高声道:“丁师叔,这五岳派是什么东西,我华山派可从未听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丁勉见是岳方兴,厉声道:“嵩山、泰山、衡山三派,均已一致同意,难道你华山派还有异议不成?若是公然与三派过不去,可是自讨苦吃。”他虽然听说岳方兴武功甚高,却没有具体见过,又见他一介小辈,胆敢如此责问,说话间极不客气。

说着丁勉向泰山派等人问道:“你们说是不是?”站在他身后的数十人齐声道:“正是!”丁勉一阵冷笑,收起锦旗,转身便走。他话已带到,思量恒山派和华山派虽然不满,也不敢不去。到了嵩山,还不任由嵩山派拿捏!

一众恒山派弟子见此,都是大为愤恨。

岳方兴虽然受他威逼,却毫不在意,见他们离去,向定静师太道:“如今情形,师叔也看到了,由不得我们不奋力一争!”

定静师太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如此,一切就烦劳贵派了!”

“师叔哪里话,贵我两派共同进退,如此也是应当!”岳方兴客气道。

庵中恒山派弟子听两人对话,似乎对此早有预料,纷纷向定静师太询问有何对策。定静师太见士气可用,便留下几位大弟子,分派任务。如今离三月十五不足一月,近期便要启程,也需早做安排。

岳方兴见此,不便多待,带领华山派众人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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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下,岳方兴让高根明等人自去收拾行李,便赶往令狐冲处。

还没到达,岳方兴就听到一个声音叫道:“令狐冲,你趁我不备,私会别的小姑娘,怎么对得起仪琳?今日就是有这老道在,大和尚也和你没完!”口里不住嘟囔着什么“负心薄幸”、“好色无厌”之类。

岳方兴闻听此言,心中思索:这声音明显是不戒和尚,听他言语,似乎令狐冲躲过他私自见了某个小姑娘。莫非是那任盈盈?看来我所料不差,这妖女果然还是找来了,看来任我行等人还没动手,不然江湖上早就该传出消息了。

想到任我行可能近期动手,岳方兴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一个念头,虽然极为大胆,但他却觉得很是可行。只是此事还有些冒险,最好找个帮手,在外接应。

思索间,岳方兴已走到令狐冲处,只见令狐冲站在一侧,面色颇为尴尬。另一边冲虚道长在拦着一个高大和尚,陆大有一边帮衬着,那和尚不住对令狐冲大吼,间或喷陆大有一脸:“你小子也不是东西,把大和尚叫来又骗走。”说的陆大有极为难堪。他听岳方兴所言,想法把不戒和尚叫了过来,令狐冲却又拖他把不戒和尚诳走,他素来听从令狐冲,最后还是照办,把不戒和尚诳走。但不戒和尚虽然莽撞,却不是傻子,不一会儿就醒悟过来,赶来似乎看到一个小姑娘离去,就此闹嚷起来。

岳方兴听了几句,也大体明白过来,横了陆大有一眼,就要训他几句。但耳听不戒和尚声音越来越大,想到恒山脚下还有一些江湖人未走。心知不能让他再闹下去,轻咳一声,说道:“听说大师一直在找妻子?”

不戒和尚不断叫骂。要给令狐冲好看,听到这话。顿时止住,瞪大眼睛,向岳方兴道:“你知道她……她在哪里,是不是?是不是?”说着奋力挣脱,跃到岳方兴身前。

岳方兴见他伸手就要抓来,急退几步。他知道这大和尚莽撞,也不逗弄,直接说道:“大师想想仪琳师妹在恒山和谁最亲近?”

“当然是我啦!”不戒和尚大声道。

岳方兴提示道:“是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戒和尚“哦”了一声。说道:“你是说定逸那老尼姑?她已经死了……”

岳方兴脸色一黑,这和尚什么脑子?只得说的再明白点:“仪琳师妹还经常找谁说话?”

“是一个聋哑婆婆……是她?对……她来了恒山十几年,可不正是……你可真是大傻瓜!”不戒和尚一拍脑门,大叫道。说着也不再理会令狐冲之事了,一溜烟儿的向恒山悬空寺跑去,留下场中四人。

令狐冲和陆大有见到岳方兴,都是有些尴尬,他们两人可被不戒和尚骂惨了。岳方兴却不理会他们,他见到冲虚道长,想起他武功高强。武当派和魔教又素有旧怨,可不正是现成的帮手?这样也不用让令狐冲去了,免得万一他到黑木崖见到任盈盈。迟疑不定。

岳方兴对冲虚道长行了一礼,向他问好,言语间极为客气。

冲虚道长方才来找令狐冲,正好遇到这大和尚疯疯癫癫,像是要找令狐冲麻烦,见令狐冲神色尴尬,陆大有阻拦不住,就上前劝阻。不料那大和尚并不认得他,也不卖他的面子。还和他推攘起来。他武功虽高,却也不好当真和这莽和尚动手。因此僵持下来。

眼看岳方兴拜见,冲虚道长扶起他。苦笑道:“还是岳贤侄有办法,几句话就将这莽和尚诳走,老道可是自愧弗如!”方才岳方兴所言,除了几句模棱两可的提示外,并无什么,是以冲虚道长也以为岳方兴是骗走了不戒和尚。

岳方兴并不分辩,说道:“道长也在此地,是来找我师兄吗?”他见冲虚道长来到这里,也猜到了这人来恒山的又一层来意,想来不仅是受方证大师所托,还有尝试拉拢令狐冲的意味。但如今自己就在此地,可不能如他所愿了,而且说不定还要让他出一把力!

冲虚道长微微一笑,说道:“令狐贤侄剑法高绝,贫道见猎心喜,听闻他在此地,就忍不住过来探讨一二!”

“看来小侄倒是打扰道长雅兴了!”岳方兴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里,若非岳贤侄前来,我等还在愁着如何弄走那大和尚呢!”冲虚道长笑道。

岳方兴和冲虚道长客套一番,就与令狐冲探讨剑法。三人虽然剑术高深,虽然只是泛泛而谈,却也各有所得。不过空言大道理,说多了自然无趣。岳方兴话题一转,说道:“下月十五,嵩山派左掌门召集五岳剑派齐集嵩山,推举五岳派掌门,不知道长有何高见?”

冲虚道长没有在场,对此事也是初次听闻,心中微微一惊,旋即道:“此乃五岳剑派内部之事,贫道哪里有什么高见,不过想来令尊和定静师太都不会同意此事吧?”

岳方兴叹了口气,说道:“嵩山、泰山、衡山三派早已商妥,我华山派和恒山派纵然合力,也难以应对,反对也属枉然。”

冲虚摇头道:“不然!泰山、衡山两派慑于嵩山派之威,不敢公然异议,容或有之,若说当真赞成并派,却为事理之所必无。”

岳方兴道:“话虽如此,但今日泰山派和衡山派一同随嵩山派来此,显然被左掌门不知用什么方法给说服了,可当真令人担忧!”他虽然知道今日来的泰山派和衡山派之人多半是被左冷禅收买的,却也不会言明,否则怎么让武当、少林出力。

冲虚道长当然也能想到这一层,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今左冷禅威势太盛,若是真让他合并五岳,还真难以预料后果。他思虑一番,说道:“左冷禅满腹野心。自从他当上五岳剑派盟主,方证师兄就料到武林中从此多事。只怕他如今想要合并五岳,只是第一步。下一步便是借着这股势头。蚕食昆仑、峨嵋、崆峒、青城诸派,一一将之合并。然后率领少林、武当诸派,一举将魔教挑了,在武林中唯我独尊。”

令狐冲闻言,内心感到一阵惧意,说道:“这等事情难办之极,左冷禅的武功未必当世无敌,他何以要花偌大心力?”

冲虚道长道:“人心难测。世上之事,不论多么难办。总是有人要去试上一试。再说干办这些大事,那也不是全凭武功,更要紧的是凭着一股势头。兵败如山倒固然不错,腾势若潮涌也非奇事。”

令狐冲被冲虚道长唬的一愣一愣,岳方兴却并不上当:这江湖拼斗又不是行军打仗,说什么势头?武林中向来实力为尊,左冷禅就是权势再大,要是能有人挑战并当着众人的面胜过,他还如何能够服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岳方兴如今有求于冲虚道长,也只得不断附和。

冲虚道长又道:“可惜令狐少侠如今被禁足恒山。否则凭他剑术,倒是可以和左冷禅争上一争。”说着不断瞧向岳方兴,显然意有所指。他和令狐冲比试过剑法。对其剑术极为自信,认为有可能胜过左冷禅。因此他说出此话,意思就是让岳方兴回华山说上几句好话,让岳不群解了令狐冲的禁令,到时前去和左冷禅争夺掌门。至于岳方兴的武功,冲虚道长虽然听闻他与任我行拼斗过,但不知具体,自然没有对令狐冲有信心。而岳不群的突破更是近期之事,他也是不知。按照岳不群以为表现出的武功来看。虽然有些进步,但想来还是不如左冷禅。

岳方兴当然听出了冲虚道长的意思。而且知道定静师太决议让令狐冲带领恒山众人前去,但他这时却不说出来。否则还如何让武当、少林出力,是以他只是对此装作没有看见。

冲虚道长见他并不应和,知道多说无益,又闲谈几句,就此离去,说是要和方证大师商议如何应对,让两人安心云云,岳方兴和令狐冲自然连连应是。

眼看冲虚道长离的远了,岳方兴向令狐冲道:“大师兄,定静师叔决定让你带领恒山派众人前往嵩山,参加五岳会盟,你可要准备好了!”他知道令狐冲既然见了任盈盈,却还在此地,猜测其多半已拒绝任盈盈的邀请。他心中欣慰,也不计较此事,直接说出了下一步的安排。

令狐冲闻言吃了一惊,旋即大喜,若是他去参加五岳会盟,岂不能见到小师妹了?但想起自己被禁足之事,担心道:“师父可曾许了?”

岳方兴道:“有定静师太说项,师父必然应允!”此事关系到恒山派和华山派的联盟,岳不群自然不会不允,何况令狐冲剑法高强,去了也是一大助力。

令狐冲这才真的开心起来,不过想起刚才冲虚道长所言,又向他问道:“那师弟为何不告诉冲虚道长?”

“大师兄,这江湖之事,可不能只听他人所说,要自己在心中仔细思量。”岳方兴语重心长道。

见令狐冲还是有些疑惑,岳方兴不得不说的更透一点:“我等五岳虽然分开来算,每一派都不如少林、武当,但若合并归一,便可隐然与少林、武当鼎足而三。嵩山派毗邻少林,一山难容二虎,你说除了我们外,谁最着急?而且两派恐怕都不愿意见到有第三个能和他们并列的门派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令狐冲这才明白过来,有些恍然大悟之感,知道自己刚才险些被冲虚道长给蒙骗了,不由连连苦笑。这江湖之事,还真不是他这个愣头青玩得转的。

岳方兴扫视周围,想要拉过陆大有训斥一番,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偷偷溜了,也不知到了哪里。眼看天色将晚,他又心有谋算,怕冲虚道长走得远了,便向令狐冲告辞,约定来日五岳会盟时再见。

回到华山众人居处,岳方兴见众人已经收拾完毕,除此之外,还多了几人。他认得其中一人是恒山派四大弟子之一的仪和,急忙向前问好。

仪和见岳方兴归来,上前说道:“掌门有命,让这几位随师兄一同前往华山,并让我送上回礼。”说着递上几张白纸,上面写满了字迹,墨迹尚新,显然是新写就的。

岳方兴见几人手提鸽笼,想来是养信鸽的,也不意外。毕竟令狐冲出恒山之事需要岳不群许可,一来一回遣人传信可来不及,有了信鸽才能快速联络。他伸手接过仪和递来的纸张,粗粗一看,认出是白云熊胆丸和天香断续胶的药方,急忙推辞道:“这如何使得!”说着就要退回,这两味药是疗伤圣药,一内服一外敷,神效无比,向来是恒山派秘传,他当然不敢收下。

仪和并不接回,说道:“此乃掌门严命,还请师兄收下,勿要让我难做!”

岳方兴听她如此说,知道定静师太不当面予他,多半是怕自己推辞,也只得收了起来,说道:“师太厚恩,万难报答,还请师姐上山后代我谢过师叔!”说着躬身一礼。

仪和代定静师太受了一礼,就此回山复命。岳方兴见此,又向山上行了一礼,方才带众人回返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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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方兴带领华山众人行了一程,便叫过高根明,言说自己另有要事去办,让他带领一行人返回华山。

高根明不知岳方兴有何事,但他知道二师兄经常被师父派去做一些秘密之事,也不多问,就此答应下来。

岳方兴又把自己和和定静师太商议的一些要点告知高根明,并让他转告师父,如果自己没有及时赶回,华山派可自行出发,自己一定会在嵩山会盟前和华山派会合。

高根明领命而去,率领一行人回返华山。

岳方兴方才一直注意着武当派众人的方向,和华山派一行人分别后,便顺着路途直追而去。他如今功力极高,又轻功颇佳,运起流星赶月,不多时就已追上武当众人。

此时天色将暮,武当派一行人正宿在一个小镇。岳方兴悄悄问明冲虚道长所在,向他屋中弹出一个纸团,约他镇外相见。此事极为隐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是以岳方兴并不想惊动武当众人。

冲虚道长正在房中歇息,骤然见到有纸团袭来,伸手抓住。看到其中内容,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以为意。武当派是正道大派,他又是绝顶高手,对此自然不惧,他安排武当众人小心防备,便赴约而去,想要看看对方有什么阴谋。

到了镇外,冲虚道长见到来人,当然认出是岳方兴,他微微吃了一惊,径直问道:“岳贤侄约我前来,不知有何见教?”言语间也不客套,直接问了出来。

“事关机密,小侄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道长见谅。”岳方兴躬身行了一礼,说道。他当然知道冲虚道长不客气的原因。任谁无故被扰,心中都不会爽快。

眼看冲虚道长并不回应,岳方兴又道:“道长可知今日找我大师兄的小姑娘是谁?”

冲虚道长闻言心中一动。说道:“莫非是……”他今日也听到了不戒和尚的大吼大叫,心中也有些猜测。但并不确定,也不好向令狐冲询问,是以就放下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是那魔教妖女,她此番前来找我大师兄,是因为任我行已经定下计策,围杀东方不败,前来寻找帮手!”岳方兴直接说道。

冲虚道长纵然是武当派掌门、正道领袖,听闻此消息心中也震动不已:“任我行竟然有此把握?听说贤侄和他交过手。不知他武功到底如何?”东方不败威震江湖十数年,虽然近年少有出手,但其武功之高,却无人置疑。正道人士每说到他都称“东方必败”,又何尝不是自我安慰!任我行重现江湖不过数月,就下决心对东方不败动手,难道说已有了胜过他的把握?这可如何了得!正道希望的是两虎相争,可不是让一方大获全胜,不然上次任我行也不会顺利带人突围了。

岳方兴知道如今正道高手和没有与任我行正面交手,对其武功并不太了解。解释道:“任我行的内功、外功都已达到极高境界,但要说能胜过道长等人,却不大可能。否则小侄当日也不会能和他过上数十招了!听说他吸星有一大隐患,这十多年也一直思索这个,是以武功和当年相比,其实进展不多。”

冲虚道长听闻任我行武功十多年没多大提高,也就放下心来。虽然任我行当魔教教主时他还没有接任武当掌门,但他和方证相熟,对任我行的武功知道一点,知道这老魔当年和方证也就仿佛之间,如今他十多年没有多大提高。想来方证大师已经能胜过此人。这样看来,此人并不足惧。不过他旋即疑惑道:“那任我行为何敢围杀东方不败?难道他邀请了什么强力帮手?还是说令狐少侠已经应下此事?”

岳方兴道:“我大师兄如今被师父禁足。自然不敢私自离开恒山。至于任我行邀请到什么强力帮手,想来也没有可能。否则他就不会允许自己女儿来找令狐师兄。而江湖之上绝顶高手寥寥无几,任老魔又心高气傲,断无邀请到他人的可能!”

冲虚道长闻言更是疑惑,不知任我行有何把握围杀东方不败。

“任我行此番敢于围杀东方不败,不仅是对自己武功有自信,还是由于找到了东方不败的弱点!”这是岳方兴思虑之后想出的托辞,至于真实情况如何,并不重要,只要眼前冲虚道长能信就行!何况他此番所言,也不算假话。

“东方不败的弱点?”冲虚道长闻言大吃一惊,随即猜想道:“难道说任我行知道东方不败武功的缺陷?还是东方不败有什么割舍不下的心爱之人?”

岳方兴对于冲虚道长能够瞬间想到这两点,也是大为赞叹,不愧是执掌武当的人物,对于武林争斗当真了解至深。东方不败可不就是武功出了问题,爱上了一个男子,可以说两点皆占!他点了点头,说道:“具体如何小侄也是不知,但东方不败这些年少有现身,就是魔教内部见过他的也寥寥无几,想来不外乎这两点。”

冲虚道长想起这些年的江湖形势,心中对此判断也越发肯定,不断思量若是任我行夺回魔教教主之位,会给江湖形势带来多大变化。

岳方兴却不等他思量这些,又道:“听闻八十多年前,贵派曾经被魔教夜袭,折损了数位好手。如今魔教内乱在即,道长难道就不想一雪前耻?”

此言虽然有些隐晦,冲虚道长却当然能够听出其中隐藏含义。八十余年前魔教夜袭武当山,可不止让武当折损了三位一等一的好手,还将武当镇山之宝——创派之祖张三丰的佩剑“真武剑”、和张三丰手书《太极拳经》一并盗了去。这是武当派的奇耻大辱,八十余年来,每一代掌门临终时都留下遗训,必定要夺还此经此剑。但黑木崖壁垒森严,武当派数度明夺暗盗,均无功而还,反而每次都送了几条性命在黑木崖上。虽然这么多年过去,武林中人对此大多已是不知,但各大门派想必都有记载。如今岳方兴此言,分明是鼓动他趁魔教内乱,到黑木崖争夺这一经一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知道岳方兴这是在鼓动,冲虚道长也不由思索其中的可能性。毕竟他武功虽高,却不善于教授弟子,门下并没有杰出人才,若是他不能夺回这一经一剑,武当下一代可是更无可能,迁延越久,夺回的希望越渺茫,错过这次机会,说不定以后就再无希望!何况他作为这一代武当掌门,若是能夺回一经一剑,纵是驾鹤西去,也能面对武当祖师了!

不过今晚所言,不过岳方兴一面之辞,冲虚道长自然不会尽信,他还要探查一番,才能做出决定,当下推脱道:“老道向来不爱管江湖上的闲事,这积年仇怨,还是等后人再解决吧!”说着话锋一转,“听说贵派曾被魔教夺去《葵花宝典》,不知贤侄有何想法?”

岳方兴心中暗骂这老道奸猾,自己推脱不说,还反过来鼓动他。不过他对此早有预料,说道:“道长所言甚是,小侄如今此来,就是邀道长一起,前往黑木崖,夺取这《葵花宝典》和一经一剑。若是成了固然是好,若是不成,也能让人见到我华山的骨气!”他怕冲虚道长再推脱,直接说出要夺取《葵花宝典》和一经一剑,《葵花宝典》是否能夺到还两说,若是被他夺到了一经一剑,以后再送还武当,岂不是说武当无人?那样武当派的脸面可丢大发了!岳方兴就是要以此逼冲虚道长表态。

当然,岳方兴此行目的,自然不是这么简单,他主要还是想见识一下天下第一人的武功,还有就是伺机捣乱,让任我行无法顺利整合魔教。

冲虚道长当然听出了这一层意思,心中暗骂小子奸猾。不过他听到岳方兴要前去黑木崖,却确信了这个消息,心中也开始思量起来,问道:“贤侄不再多邀请几人吗?还是有把握潜入黑木崖、顺利脱身?”

岳方兴见他终于心动,说道:“时间紧迫,难以召集人手。而且此去重在机密,贵精不贵多,若是走漏了消息,说不定就反被对方所制。至于小侄武功……”岳方兴并不多言,直接演练了一遍混元剑法,并将那剑气光圈使了出来,数道光圈齐出,即使暮色之中,也能让人感受到它的威力!

“道长以为如何?”岳方兴演练完毕,向冲虚道长问道。

冲虚道长见到他演练剑法,凝神细看。他练剑多年,太极剑法又精于守御,当然能看得出混元剑法的妙处,见到岳方兴最后一式,更是大为震惊,这剑气光圈和他的太极剑法相比,实在大为相像,不由叹息道:“贤侄此剑,怕是能比得上我这太极剑法了!”

“那道长以为你我二人齐上黑木崖如何?”岳方兴也不谦虚,直接问道。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混元剑法和太极剑法大有不如,但要是和冲虚的“圈圈剑法”相比,还是有些自信的。这老道虽然剑术也算精湛,却全然没有领悟太极之意,把太极剑法的阴阳相生练成了和他混元剑法相近的圆转不绝,两者虽然相近,但境界上却差了何止一筹!若是他当真练成了太极剑法,还能被令狐冲那尚未大成的独孤九剑破去!不过话说回来,凭冲虚如今的功力,就是领悟了阴阳相生,恐怕也无从使出,他将太极剑法练成这个样子,想来也是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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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后生晚辈的话,和一个绝顶高手的话,分量可谓绝然不同。冲虚道长见识了混元剑法,又看到岳方兴毫不费力幻化出数个剑气光圈,哪还不知道对方无论剑术、功力,都已称得上绝顶高手,对他说出的话,也不得不仔细思量。

时间紧迫,冲虚道长也来不及细思,他心中考量一番,就此答应下来。两个绝顶高手合力,天下大可去得,纵是任我行和东方不败联手,两人也未必不能逃掉。

不过冲虚道长为人谨慎,还是出言说道:“不知贤侄可邀请了令狐少侠,若是有他一起前去,可就更有把握了。”

岳方兴道:“我大师兄和魔教妖女纠缠不清,去了不但无法帮助我等,反而可能是变数!何况他如今被禁足恒山,若要争的师父允许,黑木崖之事恐怕早就结束了!”

冲虚闻言点了点头,不再提起此事,令狐冲能为了魔教妖女率众攻打少林,谁知道他心中怎么想的?纵是他如今拒绝了魔教妖女的邀请,冲虚道长也不敢打保票说他会相助自己,还是不带的好。

两人计议一番,冲虚道长便回去安排武当众人。他作为一派掌门,行事当然不如岳方兴随意,虽然此事重在机密,冲虚道长未告诉他人,却也写了一封书信,交待身后之事,免得他不小心失陷在黑木崖,武当派无人执掌。做完这些,冲虚道长才和岳方兴一起,隐了行藏,赶向黑木崖。

黑木崖所处位置颇为隐秘,岳方兴只是略有得闻。但武当派数次派人去黑木崖夺取一经一剑,虽然未能成功。却对其了解极深。在冲虚道长带领下,两人直往平定州而去。

平定州离恒山并不远,岳方兴和冲虚道长一路急赶。不一日便已到达。两人还未进入城中,便听得长街上似乎有人大呼:“拿到风雷堂主了。拿到风雷堂主了!”伴随着一阵马蹄之声,号令一路传了下去。瞧这声势,魔教在这一带当真嚣张得很,简直没把地方官放在眼里。

岳方兴这些年对魔教高层多有耳闻,知道这风雷堂主是童百熊,心知大战在即,向冲虚道长悄声道:“东方不败捉拿童百熊,黑木崖应该吵翻了天。想来这是任我行为了乘机上崖做出的谋划。道长,咱们还是快快赶往黑木崖吧!”

冲虚道长微微点头,带领岳方兴往平定州西北而去,行了四十余里,只见山石殷红如血,一片长滩,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名的猩猩滩。更向北行,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当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武当数次潜入黑木崖,当然另有途径。冲虚道长见此处魔教教众把守严密,带着岳方兴从绕了过去。潜到山的另一侧,从此而上。

这一侧山势陡峭,根本没有道路,就是普通的一流高手,想要从此上去也是极难。但岳方兴和冲虚道长作为绝顶高手,又轻功极佳,这点难题根本不在话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经此一番,两人却是绕远了许多,又没有吊篓等物。能够在人帮助下快速上山,估计难以赶上任我行和东方不败大战。

岳方兴心中叹息。见冲虚道长在前方行着,又是加快了几分。

越往上走。山势越是陡峭,甚至有几处数丈高的绝壁,极难跃过。纵是岳方兴精擅轻功,也需小心翼翼。倒是冲虚道长,年纪虽大,却一跃而起,半空中一折一转,就已经上去,正是闻名天下的武当轻功“梯云纵”。

正疾行间,冲虚道长突然感觉身侧无人,回头一看,见岳方兴正手脚并用,爬过一处绝壁,不由心中懊恼,暗叫失策。武当轻功梯云纵冠绝各大门派,又极擅长纵跃,就是普通的一流高手,面对这点障碍也不在话下。岳方兴虽然武功不凡,但他华山派轻功擅长轻灵迅捷,这种纵跃之处却还差了一些,虽然能够上去,却会拖累速度,若是上去后双方已经交战完毕,那可不妙!

眼看前方绝壁为数不少,甚至还有几处更为险峻,冲虚道长思量一番,对疾赶而来的岳方兴道:“贤侄,我这有几个窍门,你试试能不能用出来!”随即说出了几句口诀。

岳方兴听得冲虚道长说出了几句口诀,也就依他所言,试验一番。这口诀主要讲的是提气之后如何换气,岳方兴混元功已经圆满,心到意到,自然很快掌握。

冲虚道长听他已经掌握,大喜道:“贤侄,你跃起来试试这窍门!”他可当真没想到岳方兴这么快就掌握了,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成了绝顶高手。

岳方兴依言跃起,半空中力尽之时,竟然又提高两丈,然后方才落地,极为轻松如意。他这时哪还不知冲虚道长传授的就是武当有名的轻功“梯云纵”,不由拜倒在地:“道长,这……”

冲虚道长不待他说完,就扶起说道:“这什么,不过是几个内力运用窍门罢了,贤侄勿要在意,还是上崖为要!”说着向前疾赶而去。

岳方兴当然知道这不仅是几个窍门那么简单,说不得就是梯云纵最为精要之处,如今见他毫不犹豫地传给自己,心下极为感动。这老道虽然来的时候多番推脱,一旦下定决心,却极为果决,连这等秘诀也毫不犹豫就传了出来,不愧是武当掌门、正道领袖。

要说这轻功之道,虽然变化万千,却总不离“轻、灵、纵、横”四字。岳方兴的轻功主要来自于华山轻功、古墓轻功和从田伯光身上得到的流星赶月。华山轻功和古墓轻功注重轻巧灵活,流星赶月则重于长途奔袭,可以说轻功四要,岳方兴已得了“轻、灵、横”三要,唯有这纵跃方面,尚还有些不足。如今他得到梯云纵换气窍门,算是彻底补足了短板。

岳方兴心中感激,见冲虚道长已经远去,急忙跟上,向他说道:“道长,待会儿下山多有不便,我这也有几个窍门,还请道长指点!”说着将华山轻功中的一式“金雁横空”的窍要说了出来。这一式源于全真轻功金雁功,用出袍袖拂起,悬空而动,当真如大雁翱翔、横立空中,下山时极为方便。他得了梯云纵的窍要,当然要投桃报李。

两人正处于疾行之中,也不停下,就此边走边说。岳方兴声音不高,却凝而不散,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冲虚道长心下赞叹,也不推辞,凝神细听。他武功极高,听了一遍,已经摸到了窍门,眼看前方又是一道绝壁,哈哈笑道:“何必下山在用,此时也正合适!”说着纵身而起,半空中一转一折,同时袍袖一拂,更为轻松自如,当真衣袂飘飘,如同神仙中人。

岳方兴见此,对这老道更是佩服,不过片刻之间,竟然就掌握了这些窍门,还和梯云纵结合到一起,这份悟性当真非同小可,怪不得能成为武当掌门。他有学有样,也是就此跃上,两人都是哈哈大笑。这黑木崖绝壁之间,竟成了两人交流轻功的场所,若是魔教中人得知,可不得活活气坏!

两人经此一番,不再分心多言,一路疾赶而上。眼看将到崖顶,冲虚道长突然止了下来,指着前方一处绝壁道:“前面便是黑木崖所在,这边路径我武当走过一次,虽然已有数十年,但难保有人把守,贤侄和我一起上去,需得小心在意。”

岳方兴点了点头,左手掏出几枚弹丸,右手拔出长剑,和冲虚同时运起轻功,纵跃而上。到了上面,两人并不落下,而是振起袍袖,凝立片刻。眼看前方地上布满了尖钉、铁蒺藜等物,不远处又有五人守卫,其中一人似有所觉,扭过头来。

岳方兴迅速弹出左手弹丸,将他击毙,同时和冲虚纵跃向前,长剑急刺而出。

这五人武功并不算高,把守此地已有数年,从未见到有人从此上来,因此并不用心,防御也不严密。岳方兴和冲虚一剑一个,瞬间又杀了三人,另一人也被岳方兴用劲震晕。

见冲虚道长不明所以,岳方兴道:“我有一刑讯秘法,正好从他口中问明一些情况。”这人似乎是个领头的,想必知道不少,是以岳方兴留下了他的性命。

冲虚道长微微点头,岳方兴将他提到一旁,用移魂逼问黑木崖境况。

这黑木崖作为魔教总坛,防御当真森严,不但路径难通,纵是这数十年未曾有人的绝壁之上,也都有人把守。若非近几年杨莲亭撤了不少人,说不得岳方兴和冲虚遇到的人还会更多,武功也要高出不少。

岳方兴问知此事,心中对那杨莲亭大加鄙视,又对邀请冲虚前来更是庆幸。若非此人,恐怕真难以轻易上崖。而且魔教等级森严,寻常教众根本没有上去的资格,纵是他有移魂,也难以找人逼问,更别说伪装得一丝不露,毕竟魔教有资格经常上下的也就那么那么些人,可当真难以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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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方兴问明之后,和冲虚道长商议道:“道长,里面还有数道关卡,颇为不易,不如先由我伪装进去探查一番,道长就留在此地接应?”

冲虚道长点了点头,表示应允。他身为武当掌门,当然不便伪装成魔教弟子,那样传出去还不成了笑话!何况他年纪太大,再伪装也难以掩盖,反倒不如岳方兴一人前去,他留在此地接应,免得被人围堵到里面。随后冲虚道长便将武当派探知的黑木崖分布说了出来,然后告诉岳方兴真武剑和《太极拳经》可能放置的几个地点,让其小心在意,若是有机会,就先拿到手。

岳方兴点头应下,套上了一个魔教弟子的衣袍,往黑木崖内中行去。一路上魔教弟子几次盘问,都被他用问出来的切口蒙混过去。

走了不远,岳方兴便见到一座汉白玉的巨大牌楼,牌楼上四个金色大字“泽被苍生”。他知道这是黑木崖核心所在,正要进去搜查,突见一侧石屋中走出一人,身穿紫袍,大叫道:“干什么的?”

岳方兴心中一惊,想起盘问所得,挤个笑脸,伸手入怀,掏出一把碎银,上前递过。

那人见他行贿,不再板着个脸,反而眉开眼笑,伸手就要接过,却不料手臂一麻,已为岳方兴所制。岳方兴将他拥到石屋,又是一番盘问,然后把这人脖子一扭,放到床上,装作熟睡模样,自己则换上紫袍,往里行去。

牌楼到大门之前,是一条笔直的石板大路。岳方兴身着紫袍,装模作样,也不和人打招呼。径直行到尽头,进入屋中。他查探一番,见屋后一处走廊上排满了执戟武士。又有几道大铁门,知道难以通过。心想:冲虚道长待我不错,还是先给他找真武剑和《太极拳经》,顺便看看能不能从其它地方摸进去。

岳方兴隐藏身形,偷偷潜入冲虚告知的几处地方,搜查一番,有几处什么都没有,还有几处堆满了珍珠宝石之类的财货,却都没有真武剑和《太极拳经》的踪迹。也不知魔教将它们转移到了哪里。

岳方兴往里不断深入,突然发觉一处殿堂中传来呻吟之声。他顺着声音,进入了一处大殿,只见这大殿阔不过三十来尺,纵深却有三百来尺,长殿彼端高设一座,座上无人,反而地上有几具死尸,还有几人不断呻吟,像是受了重伤。

心知此处便是黑木崖正殿。岳方兴正要往里查看,突然殿后闪出一团粉红色的物事,往这边疾冲而来。速度之快。简直无法想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方兴见此心中震惊之极:莫非是东方不败?他怎么逃了出来?手中长剑一横,拦住这人去路上,想要问个究竟。

不料这人虽然直冲而来,又速度极快,却进退趋进之间却极为自如,身体一折一转,已然饶过他的长剑,出了殿外,半空中留下一道血迹。

岳方兴一瞥之间。察觉到他怀中似乎还有一人,速度却仍然如此之快。心中更是震惊。正要前去追赶,却见长殿那头又出来几人。为首一人正是任我行。

任我行对岳方兴印象颇深,在长殿一端远远望见,已然认出了他的斩劫剑,不由冷哼一声,长剑一横,疾冲而来:“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到了我黑木崖,今日就别想走了!”身形闪动间,带动忽忽风声,直把殿中烛火都灭了数成。他语气固然不善,心中却对岳方兴愤恨更甚,若非此人,自己又怎会功败垂成,东方不败又怎会逃过?

原来方才任我行、向问天等人和东方不败大战之间,由于几人都跟不上东方不败的速度,形势极为不免。任盈盈眼看如此,便折磨杨莲亭,逼迫对方分心。东方不败心急之下,杀向任盈盈。任我行见此,长剑向他疾刺,向问天却一鞭砸向杨莲亭。东方不败不顾自己生死,反手一针,刺入了向问天胸口,对任我行的长剑则不闻不问。任我行身为绝顶高手,哪能错过如此良机,正要将东方不败刺死,体内真气却突然一颤,长剑偏了数分,没能刺中要害,虽然将东方不败重伤,却也被他携着杨莲亭,逃了出去。

任我行这一番失手,说起来还要说到梅庄和岳方兴的一番大战。当时岳方兴混元功尚未圆满,交战间真气被任我行吸去一些,他当时急于收服魔教四位长老,吸纳入了自己膻中之中,想着以后融合。却不料这股真气虽少,却极为凝练,又和普通真气大有不同,任我行不但无法融合,反而想尽办法,都没能彻底化去,仍是残留了一丝。他对此也不太在意,存入了自身一道穴位之中,想着以后参透其中妙处。

本来如此也是无事,但方才和东方不败大战之际,任我行中了数针,其中一针正好扎在了那处穴位之上,虽然没有深入,却震动了这丝真气。激战之中,任我行也没有察觉,他运功甚急之下,这丝真气就趁机活跃起来,直到任我行疾刺之时,窜到了一处要穴之中,导致任我行真气颤动,长剑也没能刺入东方不败要害,虽然重伤了此人,却还是给他逃了出去。

岳方兴不知内中详情,见他疾冲过来,正合心意,手中斩劫剑一横,同样疾冲过去,竟是要针锋相对。他如今混元功已经圆满,功力虽然和任我行还差了一些,却也有了一拼的资本。

两人速度都是极快,眼看长剑便要相交,却无一人避开,竟然存了同样心思——以硬碰硬、速战速决。任我行想要迅速解决了他,调集人手追赶东方不败;岳方兴却担心任我行召集人手,自己难以脱身。

正当此时,岳方兴一声暴喝,剑上气势大盛,已然用出了朝阳斩。他自见到任我行出现,便开始蓄积功力,一路疾冲,已能用出朝阳斩,这一式威力极大,让岳方兴极有信心。同时那一声暴喝,也是不凡,正是他前段时间和黄钟公商讨出的七音慑魂,用以引动对方真气共鸣,岳方兴一起用了过来,用以扰敌。

其实用出此音,岳方兴也没觉得觉得对绝顶高手有多大作用,毕竟他们真气浑厚,又运转如意,实在难以引动。却不料这一声暴喝之下,任我行体内的那一丝混元真气,立时又活跃起来,让他不得不分心压制,这下长剑微微一滞,气势顿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绝顶高手交手,哪能有一丝疏忽。岳方兴虽然不知任我行出了什么问题,却在长剑相交之时,察觉到对方似乎出了问题,被自己逼退一步。一剑之下,岳方兴已占据上风,顿时心中更加自信,气势更涨。朝阳斩本就最重气势,岳方兴趁此时机,又是一声暴喝,又用出了朝阳斩。这一式虽然和刚才没有什么不同,却威力更甚。

两人交手何等快速,任我行一招不慎,落入下风,立时难以挽回,又被岳方兴的七音慑魂所扰,控制了节奏,只得随着对方,不断格挡。如此被动应对,自然难以扳回局势。急切之间,岳方兴已暴喝六声,连出六记朝阳斩,将他逼退六步。

如此一番,岳方兴身上气势越来越盛,只觉得胸中有一股热气,似要散发而出,不由又是一声大喝,发出第七记朝阳斩。这一剑气势极盛,像极了岳不群当日朝阳峰上那一剑。虽然威力不如,却意蕴相仿,正是朝阳之意。

任我行连挡对方六次,心中憋屈之极,却终于压下了那一丝真气,眼看岳方兴又是如此,也是一声暴喝,挺起长剑,直迎上来。这一喝像是狂狮怒吼,极为霸道,又蕴含一股悲愤之意,虽然不如七音慑魂玄妙,却摆脱了岳方兴的节奏控制。他剑起风雷,已然提起了浑身功力,欲要以霸道内力,硬克对方。

这一下两人都是出了全力,长剑相交间,“叮当”一声,劲风呼啸,殿动柱摇,烛火齐灭。两人各退几步,竟然谁都没能占据上风。

岳方兴心下暗赞,他发出此剑,本欲一举建功,却不料反而和对方打成了平手,连刚才的优势都没有了。如此岳方兴也没有了再动手的想法,毕竟这一剑已经可以说是最强一击,如今没能奈何得了对方,那么再出几剑,也是徒劳,反而不如借着如今气势,逼迫对方。若是被任我行调集人手,那可殊为不妙。

“今日来此,只为《葵花宝典》和真武剑、《太极拳经》,不知任教主能否行个方便?”岳方兴道。

其实他却不知对面任我行心中更惊,他提起浑身功力,欲要扳回局势、一举建功,却没料到一剑之下,自己还是不敌。虽然两人表面上平分秋色,任我行却知道自己还是处于下风,他如今手中长剑,已是寸寸断裂,若烛火齐灭,他又以真气维持,只怕已被岳方兴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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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行正担心岳方兴乘势进击,却听他话中似有似有言和之意,心中一松,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哼一声,说道:“真武剑和《太极拳经》,只怕你还没资格拿走!至于《葵花宝典》,就在东方不败手中,有胆便自己去取!”

岳方兴听任我行愿意和自己谈,心下暗喜,也不理会他言语中的暗激,径直说道:“真武剑和《太极拳经》,我是没有资格,但我同行的另一人,想必有资格吧?”说着他长啸连连,远远传出,声音三长两短,正是岳方兴和冲虚道长商议的暗号。

任我行正不明所以,忽听远处有一声长啸,回应过来。他听得声音,知道是冲虚道长,心下一沉:一个岳方兴已经如此难以应对,再加上冲虚道长,可当真让人头疼。如今他的心腹都在黑木崖下,并未上来,崖上众人则并不被他信服,是以心念电转,不住思索对策。

岳方兴见对方久久不应,生怕他暗中调集人手,围攻自己。正欲出言相逼,忽听一道女声传来:“小贼哪里走,留下真武剑和《太极拳经》!”

这声音岳方兴没有听过,却猜得出是任盈盈所发,他以为对方说“小贼”是在骂自己,心下大怒,正要给这妖女留个教训,却见殿外一个紫袍侍者手捧一剑一经急步而来。长剑剑鞘铜绿斑斓,经书纸色早已转黄,可不正是真武剑和《太极拳经》。

岳方兴心思一转,已然明白过来,想必是任我行是放不下面子,故此来了这么一出。他哈哈一笑,抓住那人手中的一剑一经,向外急纵而出。声音远远传来:“任教主宽宏大量,以经书宝剑相赠,岳某和冲虚道长在此谢过!”这声音极为洪亮。黑木崖上众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冲虚道长在那边听到,知道他已经得手。更是大喜,长啸连连,接应岳方兴下崖。他方才一声长啸,暴露了身形,这时已经有魔教中人围了上去,虽然武功不高,人数却着实不少,若是纠缠久了。只怕形势不妙。

岳方兴方才离去,任我行便冷哼一声,长剑片片碎裂,跌落在地。他方才眼看维持不住,又得知冲虚道长也已经到此,只得以传音入密之法,让任盈盈带来真武剑和《太极拳经》,虽然没有当面说出,内心却以为奇耻大辱,脸色极为难堪。

向问天、上官云、任盈盈已经从殿后出来。见到任我行手中长剑碎裂,心中暗惊,猜不透教主心中何想。他们都以为这剑是任我行自己震碎的。当然不知道任我行在岳方兴手中吃了大亏。

“圣教主宽宏大量,放过那小毛贼,但属下心中不忿,恳请教主准许属下带人去追!”上官云屈膝跪下,大声说道。他方才参与和东方不败大战,不仅没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被刺瞎了一只眼,是以急遇立功,争得任我行重视。

任我行心中着实烦躁。挥了挥手,让上官云退下。然后安排向问天让鲍大楚等人前来参见。他知道如今再去追赶东方不败或岳方兴和冲虚道长,早已晚了。而且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对这三人也没有办法,是以也不派人追赶。如今当务之急,还是整合黑木崖,让这些人尽为自己所用。崖上这些人方才勉强归顺,他心中不太放心,是以遣向问天带自己心腹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向问天领命而去,下山去带领众人前来。刚行几步,便听到一个声音“任我行、任我行,这黑木崖上,当真是任我等横行!哈哈哈哈……”同时伴随着两声长笑。他心知任我行必然发怒,脚下更快了几分。

任我行听闻此言,当然怒火登时升腾,这番话虽然不见得能给他带来什么大麻烦,却也给他整合黑木崖之人平添了一些障碍。不过他到底是一代枭雄,并不因怒兴师,改变原先的计划,只是冷哼一声,往殿上高台坐去。旁边众人见此,立即大礼参拜,谀辞滚滚而来,让他稍解烦闷。

却说那边岳方兴和冲虚道长会合,杀退一些前来围堵的魔教教众,然后纵身跃起,从原路下崖而去。那些魔教教众见两人衣袖振起,如两只大鸟般纵下绝壁,纵跃之间,顷刻间已经远去。这些人虽然放箭扔石,却对两人丝毫无损,他们功力不高,连这条路都不敢走,只得放下追赶念头。

岳方兴见魔教众人没有追来,想着给任我行添些麻烦,便长啸一声,说出来那番话。冲虚道长闻言,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大笑不已。此番大闹黑木崖,夺回了真武剑和《太极拳经》,他心中如何不畅!

两人一路不停,直到奔出了平定州,脱离魔教范围,方才停下脚步,歇了口气。

岳方兴这时才将真武剑和《太极拳经》递给冲虚道长,冲虚道长见此,双手发颤,捧过长剑,右手握住剑柄,轻轻抽出半截,顿觉寒气扑面,正是真武剑。再看看那经书,封皮上写着“太极拳经”四字,他在武当山见过不少张三丰的手书遗迹,一见便知这“太极拳经”四字确是祖师真迹。

冲虚道长将真武剑和《太极拳经》放到前方,跪倒在地,向一经一剑磕了八个头。站起身来,又向岳方兴躬身拜下,说道:“岳少侠使得武当祖师爷的遗物重回真武观,冲虚粉身难报大德。”这次冲虚道长上黑木崖,本来做好了无功甚至身死的准备,却没料到还没怎么出手,就顺利将经书宝剑夺回,其间岳方兴可是出了大力,让他怎能不谢!

岳方兴当然不敢受他之拜,又扶之不起,只得侧身避过,言道:“道长不必如此,这经书宝剑是你我二人合力夺得,若非道长带路,只怕晚辈还上不得黑木崖呢!”

冲虚道长说道:“若非贤侄探知消息,又邀贫道前来,只怕贫道当真错过此次机会!而且经书宝剑,皆是贤侄从黑木崖得来,贫道哪敢居功!”

两人谦让一番,冲虚道长问道:“不知贤侄可得到《葵花宝典》?”

岳方兴摇了摇头,说道:“《葵花宝典》被东方不败随身携带,哪能轻易得手。他虽然被任我行重伤,却携人逃走。”

冲虚道长闻言一惊,忙问具体情况,听得那团粉红物事便是东方不败,顿时大惊失色。他在黑木崖上,也看到了一团粉红身影,心中虽然疑惑,却也没料到是东方不败下崖。如此速度,当真匪夷所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看岳方兴点了点头,冲虚道长不住叹气,说道:“这东方不败武功之高,果然名不虚传,此番逃去,只怕来日还有一番风波!”不过此事主要还是该任我行头疼,两人并不过多理会,魔教内乱越甚,正道反而越高兴!

问起岳方兴得到真武剑和《太极拳经》经过,冲虚道长才知道到他和任我行还有一番大战,听到两人硬碰七记,他心中更是惊异不已,万没料到岳方兴的武功竟然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能和任我行分庭抗礼。待听到岳方兴说这真武剑和《太极拳经》是魔教中人送来,他心中一动,说道:“贤侄,可否借长剑一观!”

岳方兴闻言不明所以,却也不担心他对自己不利,依言将手中斩劫剑递过。

冲虚道长接过斩劫剑,对其重量微微一惊,仔细观看,验证了心中所想,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连任我行都会低头!”

岳方兴听得此言,哪还不知道冲虚道长从中发现了什么,正待仔细察看,却见冲虚道长指着斩劫剑道:“贤侄此剑,以后还是不要再用了!”说着将上面的几个豁口、裂纹指了出来。这一番拼杀,对斩劫剑损伤着实不小。

看着剑上隐隐现出的裂纹,岳方兴也是心中暗惊,只怕如此再用几次,他这把剑可就废了。毕竟他这剑要说材料,也只是从华山思过崖上所得,虽然也算不凡,却算不得顶尖,本来便多有损伤,如今被他和任我行的刚猛霸道内力相激,也是显现出来。

想到自己的重剑都受到如此损伤,想来任我行手中之剑受损更重,岳方兴也明白冲虚道长为何感叹。不过两人也只是感叹一番,毕竟任我行就是长剑受损,也还是绝顶高手,两人身处魔教老巢,又能如何?而且看当时情形,岳方兴也无法索要更多,能得到真武剑和《太极拳经》,也算达到了目的。

“贤侄功力太过刚猛,长此以往,只怕于己不利。这《太极拳经》是由贤侄从黑木崖得来,老道便许你保管一日!”冲虚道长思虑一番,说道。此行他出力不大,却收获很多;而岳方兴出力不小,无甚收获不说,反而折损了佩剑,这让冲虚道长十分过意不去。想着岳方兴年纪轻轻便是绝顶高手,武当又后继无人,就拿着太极拳做了人情,若是以此能结好一个绝顶高手,也是值了。何况这《太极拳经》是张三丰所书,主要还是记述的他创立太极拳的经过,可以说是初始的太极拳,和如今所传可谓大有不同,冲虚道长并不担心岳方兴真的学会。

岳方兴听闻此言,顿时大喜过望,他矢志武道巅峰,自然对传说中的大宗师张三丰极为敬仰,如今有机会见到这位大宗师的绝学,当然极为欣喜。他并不拒绝,纳头一拜,恭恭敬敬地从冲虚道长手中接过《太极拳经》,翻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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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张三丰手书的《太极拳经》虽然记述的是创立太极拳的经过和初始的太极拳,但对岳方兴来说,却比得到如今的太极拳收获还要更大。他自幼习武,武功多是摸索修炼而来,如今见到一位大宗师创立绝学的经过,当真大有所得。

岳方兴翻看几遍,已然记了下来,将《太极拳经》还给冲虚道长,叹道:“我本道太极拳是四两拨千斤的至柔功夫,却没料到还有四两发千斤的至刚功夫,如此刚柔变幻,阴阳转化,当真奥妙难测。”说着又向冲虚道长拜道:“冲虚道长以此绝学赐教,晚辈来日若有所成,全拜今日所赐!”

冲虚道长见岳方兴这么快就把《太极拳经》还给自己,心中微感讶异,却也不多说。听到岳方兴的感叹,知道他已经读懂了其中内涵,更是心中暗惊。

“听闻前辈高人,多有用寻常铁剑,甚至木剑、竹剑都不乏有人,晚辈以往多有依靠重剑之力,如今看来当真有失偏颇,此番斩劫剑受损,想来也是提醒我不要依靠兵器之利!”岳方兴又感叹道,他如今赴海边苦修的念头越发强烈,想那杨过断了一条手臂,都能用木剑和巨浪搏击,自己又如何不能?

冲虚道长听他感叹此事,不好回应,毕竟武林中人折损了佩剑,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事。他避开这话题,向岳方兴道:“贤侄武功如此高强,应该对五岳并派早有打算了吧!”他知道了岳方兴的武艺,哪还不知当日在恒山被他忧心忡忡的模样给骗了。

岳方兴闻言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说道:“确实有些谋算,但如今却又不大确定了。”

冲虚道长忙问为何。岳方兴道:“想必道长知道《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的渊源吧?”见对方点了点头,岳方兴又道:“我当日曾和木高峰相斗,本以为《辟邪剑谱》也就那样。所以并未多加留意,但昨日见了东方不败的身法。心中却着实不安。如今《辟邪剑谱》已为左冷禅所得,他本就是绝顶高手,若是更进一步,达到东方不败的地步,可着实可虑!”

冲虚道长昨日也见到了东方不败的速度,心下着实惊骇,他抚须沉吟,问道:“《辟邪剑谱》当真被左冷禅所得?贤侄可能确信?”此事江湖传言居多。冲虚道长虽然多次听闻,却也不能确信。

岳方兴见冲虚道长如此,将劳德诺和英白罗为何叛变、还有自己追赶木高峰时被嵩山派所阻的事说了一遍。至于汤英鹗的身份,他当然隐去了,这是五岳剑派的内斗,可不便与外人言说。

冲虚道长对此两事内情也是初次听闻,感叹道:“左冷禅为了合并五岳,早已处心积虑,如今他得了《辟邪剑谱》,可谓如虎添翼。携着上次正邪大战的威势,当真难以抵挡。”眼看岳方兴一幅忧虑模样,又道:“老道这便去和方证大师商议此事。并率同本门弟子,在三月十五日时前赴嵩山为贵派和恒山派助威。若他嵩山派若有什么不轨异动,我武当派和少林寺自当出手制止。”

岳方兴闻言大喜道:“有道长和方证大师在场主持大局,谅那左冷禅也不敢胡作非为,晚辈在此谢过!”说着就是一拜。

冲虚道长将他扶起,说道:“贵我两派同属道门,以后还需多多亲近才是!”言语间极为亲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方兴听冲虚道长言语间颇有亲近之意,更是大喜,他此行本是拉个帮手。却没想得到如此结果,当真是意外之得。如此一番。两人关系自然更加融洽,浑不像当日岳方兴邀请冲虚道长时。一派明讽暗激的景象。

岳方兴和冲虚道长轻功都是极佳,一路疾行,不几日就达到河南境内,彻底脱离了魔教范围。两人在此分别,冲虚道长前往少林商议,并会合武当众人,岳方兴则去和华山派会合。

思及此地距嵩山不远,岳方兴就找个地方住了下来,等着华山派众人过来。如今离会盟之期不过二十多日,他就是赶回华山,只怕也要立即启程奔回,那样徒耗功夫,反而不如在此地等着。他削了柄木剑,演练起前些日子从《太极拳经》中悟出的窍门。

这些年岳方兴一直在用重剑,猛然用起轻飘飘的木剑,当然颇不习惯,用劲发力间都极不适应,偶尔用力过猛,便会把木剑震断。不过几日,他便折损了十数柄木剑,之后才慢慢熟悉,能用的稍久一些。

如此十数日,岳方兴用剑发力间控制更为自如,自觉剑法又有进境,同时他渐渐感觉木剑越来越重,剑上所发风声也越来越响,心中更是惊喜。这种情景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却有过截然相反的一次,那次他举重若轻的奥义,运使重剑更加自如,剑法也上了一个台阶。如今这番景象,想必是摸到了举轻若重的门槛,让他怎能不喜?若是真达到这一步,可就完全不用依赖重剑了。

不过五岳会盟在即,岳方兴也没有时间仔细参悟,他在此已经将近二十日,终于等到了华山众人,与之会合。众人相见,都是极为欣喜。

此时冲虚道长和岳方兴大闹黑木崖、夺回真武剑和《太极拳经》的消息也已经传了出来,华山众人看向岳方兴的目光,自然又有不同。不说在魔教老巢大闹,就是能够和冲虚道长一起参与此事,也已是莫大的荣幸,岳方兴这位华山二弟子,隐然间已经有了和冲虚道长这位正道领袖相提并论的资格,当真让人惊异。

岳不群自然也听说过此事,也是极为担心,见到岳方兴似乎无恙,方才放下心来,拉过他仔细询问。

岳方兴对父亲自然不会隐瞒,将事情经过一一说出。听到岳方兴和任我行激战一番,还领悟了朝阳之意,岳不群心中极为欢喜,这朝阳一气剑可以说是他所创,如今又有人修成,可以说进一步证实了这功夫的可行性,能够大规模推广,而不是那种某人机缘巧合所悟、却无法传承的功夫,让他怎能不喜!

不过听到岳方兴描述的东方不败的速度,岳不群的脸色又凝重起来。“兴儿,你说那东方不败当真有如此之快?”岳不群仔细问道,他对岳方兴的描述,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岳方兴点了点头,确信道:“确实如此,我当时出剑已是极快,还是被他轻易饶过,而且当时东方不败身受重伤,怀中还抱着一人,若非如此,只怕还能更快!”这也是岳方兴这些日子苦练的原因之一,按照东方不败那日表现出来的实力,他可着实没有胜过的把握,甚至可以说必败无疑。见识了如此武功,他当然更加努力。

“如此看来,这左冷禅的实力还需重新估量了!”岳不群沉吟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方兴闻言叹道:“我本以为当日木高峰的速度已是极限,没想到绝顶高手用出还能更快,像东方不败那样,当真匪夷所思!”他心中隐隐也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不会放出《辟邪剑谱》。不过他心中也一直疑惑,木高峰到底如何修成的《辟邪剑谱》?左冷禅能否能从他身上得到方法?当真难以确定!

岳不群见他如此,反而安慰道:“多想无益,具体如何,还是等会盟时再见分晓!如今有我华山、恒山两派反对,左冷禅无论如何都无法合并五岳,就是他胜过为父,也不过再当五岳盟主罢了!何况我不当五岳盟主,说不定对华山反而有益。”

岳不群闻言心中惊诧,忙问为何。

岳不群道:“你助冲虚道长夺回真武剑和《太极拳经》,这对武当实是大恩,但他以《太极拳经》相偿,可以说已经还过,如此一来双方自然两清,他武当对我华山还是多有防范啊!”

岳方兴闻言细细一想,终于回味过来,冲虚道长当日虽然说了不少,却也只是承诺不让嵩山派为非作歹,其它的都不过是些客套话而已。这番话里的意思,本来对于岳方兴来说也不难领会,但他当日却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甚至以为武当派要和华山派亲近,想想还真是幼稚啊!若非父亲提醒,说不定自己还处于迷惑之中呢!

“这老道……”岳方兴想通此事,愤愤道。

岳不群摆了摆手,说道:“冲虚道长也是为了武当考虑,他武当如今后继无人,我华山却又冲儿和你两位杰出弟子,说不定以后几十年,华山派便会压过武当一头,两派同属道门,他又怎不忧心!一个道门可容不下两个顶尖大派啊!”

叹息一声,岳不群又道:“而且你此番和他一起大闹黑木崖,夺回真武剑和《太极拳经》,还有一桩好处,他武当受了如此大恩,无论如何也不能直接出手我华山,反而要在外人面前多加亲近。这样一来,若是为父当不上五岳盟主,为了制衡左冷禅,说不得武当和少林还要扶持我华山。”

岳方兴当然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今华山派实力暴露,崛起之势已显,哪还能让人没有防范?更别说加以扶持了?何况哪一个顶尖大派,是依靠他派扶持崛起的,还得自己努力才行!

不过但如今不知左冷禅武功状况,岳方兴也只能和岳不群商议顺势而为,到时看情况决定。若是左冷禅武功大进,岳不群无法取胜,那就干脆示弱,尽量不完全暴露实力;若是左冷禅武功进展没有那么快,岳不群还能胜过,那就按原计划夺取五岳盟主盟主之位,这样也能占据主动,为华山派的崛起营造更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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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五岳会盟,岳不群其实寄望甚高,不仅将华山派能够动手的尽数带了出来,还广邀好手,以免会盟时显得人少力孤。就连丹青生和丁坚,在他力邀之下,并听说令狐冲要参加后,一起随着过来。只有黄钟公和秃笔翁两人实在不愿动弹,留在华山照看新入门的弟子。

曲非烟如今是宁中则弟子,自然也随着过来。她本以为随岳方兴上华山后,两人能够一直在一起,却不料岳方兴在华山不到一月,便奉命出行,这一下便是一月有余,让她心中极为不快。她这一年多功力进步极快,剑法也大有进境,再加上她有古墓轻功的底子,在岳方兴教导下学会了辟邪电剑,得益于隐秘的出手,辟邪电剑用着更加诡异难测,如今真要说起来,就是普通的一流高手都不见得能够胜过。感知到此,曲非烟自然极为高兴,心中报仇的念头腾腾升了起来。这次要来嵩山会盟,她自然不会错过。

听到岳方兴前来会合,曲非烟自然极为高兴,拉着他谈了好一会儿话,又逼迫他答应了许多条件,方才放过了他。却哪里知道岳方兴对她的话并不在意,只是随口应答而已。

华山派众人又行了一程,眼看将到嵩山,方才停了下来,等候与恒山派会合。两派共同进退,当然要一起上嵩山,展示实力。

次日,令狐冲、陆大有和恒山派众人果然到来,同行的还有不戒大师和一个婆婆,想来便是不戒的妻子,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才制服了这人。后来岳方兴听令狐冲所说,才知道是陆大有被逼不过。为不戒大师想出了几个馊主意,制服了这恶婆娘。

恒山派虽然实力不显,也没有派出全部人手。但一众尼姑和俗家弟子加起来,仍有一二百人。比之华山派的七八十人几乎多了一倍。两派加起来共有二三百人,终于有了点人多势众的样子。

岳不群和宁中则一大早就已出去,此时还未归来。丹青生听闻令狐冲前来,和丁坚一起迎了出去,他这次来嵩山,主要目的就是和令狐冲喝酒比剑,听闻对方前来,自然极为高兴。

不过如今令狐冲在恒山数月。日日静思,又多闻佛音,心境已经平复下来,连酒也很少喝了。丹青生闻此,连连叹息,直叹酒国好友又少了一位,不过仍是拉着令狐冲比剑。他的剑术在岳方兴点拨后,经过数月苦修,终于更进一步,自然想找人印证一番。

令狐冲见他如此。推脱不过,只得答应下来。岳方兴得闻,也是大感兴趣。想要看看丹青生剑法到底有何进境,他离开华山时,丹青生可还是一直在苦思冥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站立场中,丹青生也不谦虚,舞起长剑,便开始抢攻。不过他步法身形,还有所用剑法,却无不让人眉头大皱,身子歪歪扭扭。剑法不成章法,就是一个初学剑的小儿。只怕也比他稳当。

岳方兴见此却连连点头,他眼力非凡。自然看得出丹青生出剑之间,虽歪不乱,而且其中还有一股挥洒之意,显得极为自然。

令狐冲和丹青生对阵,自然感受更深,他这几个月多经战斗,独孤九剑又有精进,自然能看得出对方剑法中的许多破绽,甚至比以往还多了许多。不过就是如此,他才不好动手,反而需要猜想一番,而且每当他剑出到一半,丹青生剑招便挥洒出许多变化,让他不得不随之而变。

“令狐贤侄,你看我这路剑法如何?”丹青生和令狐冲比划了一会儿,到底还不熟练,败下阵来。不过他脸上却丝毫不见气馁,比之上次一十六招被令狐冲逼退一十八次,他这次可撑的久多了。

令狐冲道:“师叔这路剑法,应该是从醉酒中而来吧?”他见过丹青生以往的剑法,见对方这次颇有不同,是以如此猜测。

丹青生哈哈一笑,得意道:“当日我听了岳贤侄指点后,想着以自己最擅长的剑意统御各路剑法,苦思一个多月,都没有想到,后来烦闷之下喝的大醉,随意挥舞,这才知道自己最擅长这‘醉’意,如今这路剑法,就叫‘醉酒泼墨剑’,贤侄以为如何?”

岳方兴笑道:“师叔能从醉酒中悟出一套剑法,佩服!佩服!”

丹青生正要再说着什么,却见令狐冲突然道了声“失陪”,然后匆匆离去,不由连叫可惜。他还想让丁坚和令狐冲比试一番,破除他心中恐惧,没想到令狐冲这么快就离去。

岳方兴方才就察觉到周边有人,看到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认出是他姐姐岳灵珊,想来被令狐冲看到,故此追赶而去。他生怕丹青生打扰了两人好事,就在此陪着他闲聊,不让他去打搅。

过了一会儿,岳方兴见令狐冲仍没有回来,知道他多半追上了岳灵珊,正自心下暗喜,却突然听到一声惊叫:“师弟,快过来!”声音颇为急惶,仿佛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方兴听出是令狐冲的声音,急忙赶了过去,眼见他抱着岳灵珊,旁边不戒大师拉着一个婆婆,场中只有此四人,除此之外,并无他人。

“师弟,快来看看师妹怎么了!”令狐冲急道。

岳方兴顾不得理会缘由,急忙查看岳灵珊情况,只见岳灵珊躺在令狐冲怀中,嘴角带血,衣襟上也沾了不少。他心中一惊,急忙查看脉象,但觉她真气紊乱,在体内乱窜。

幸好岳方兴身上还有一粒上次得到的镇心理气丸,他急忙取出,为岳灵珊服下,助她压制真气。

眼看那婆婆兀自骂个不停,岳方兴站起身来,一闪之间,已然扑了上去,右手疾点而出。不戒大师见此,急忙身手招架,生怕他伤到妻子。不料岳方兴虽是向那婆婆出手,真实目标其实是他。岳方兴既知两人关系,哪能没有防备,自然要先制住功力高强的不戒大师。

只见岳方兴左手出手如电,一下便制住了不戒大师。那婆婆怪叫一声,身形闪动,速度极快。不过她身法虽快,功力却差,岳方兴片刻之间,就已将她制住。他冷哼一声,向令狐冲道:“怎么回事?我姐姐是不是被这老贼婆气的?”他方才察觉到岳灵珊身上没有伤痕,猜得出是心神失守,也不知这恶婆娘说了什么,竟然把她气成了这幅模样。

“小子……”那婆婆厉声尖叫,却被岳方兴一下封住了哑穴,再也说不出来。

令狐冲见师弟面上带煞,知道他已经怒极,急忙将事情经过道了出来。

原来方才他追上岳灵珊,便要和她解释,岳灵珊却只是不理,拉拉扯扯间,被不戒大师和他妻子看到,赶了过来。他们二人都要令狐冲娶仪琳,见此自然大怒,那婆婆立时骂骂咧咧。岳灵珊听了几句,得知令狐冲和仪琳的关系,立时吐血。

岳方兴虽然怒极,却也没有失了心智。他听闻此事,心下怪异:他姐姐岳灵珊素来开朗活泼,怎么现在如此受不得气,而且震动了真气。细思一番,想起方才自己为姐姐查探脉象之时,感觉她功力颇为不弱,已不下于当世第一流高手,顿时明白了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岳灵珊这一年来,几次遇到情伤,又因为修炼玉□女□心□经,性子越发清冷,无意间竟符合了古墓派“十二少、十二多”的要诀,是以功力进展极快。不过她性子本就活泼,这心境其实并不稳定,如今见到令狐冲,心情激荡之下,又受了气,立时破了心境,真气反噬之下,受伤吐血。

想明白了这点,岳方兴怒火稍歇,不过对那婆婆,他心中却仍愤恨不已,若不是顾忌对方是仪琳师妹的母亲,只怕就要下重手了。

这时,岳不群和宁中则已经回来,两人听到这边动静,也是赶了过来。问及原因,岳方兴将自己猜想说了出来。宁中则叹道:“怪不得珊儿这一年多功力进展甚快,我平素里虽有些担心,却主要还是欢喜,没想到这功夫竟然还有这缺憾。”她性情刚直,与玉□女□心□经的心境要求颇为不合,是以功力虽深,在这功法上却反而没有岳灵珊进展快。

既然知道了原因,如何疗伤也好判定了。宁中则扶过岳灵珊,助她运功平复真气、恢复心境。

令狐冲知道因为自己原因,师妹从以往的活泼可爱变成了如今这般清冷模样,心下极为自责,又伤心不已。好在岳灵珊伤势不重,宁中则助她调理之后,已经慢慢回复,方才让他放下心来。

这时仪琳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岳不群眼见见众人议论纷纷,命岳方兴解开不戒大师和他妻子的穴道,让他们自行离去。

岳方兴和岳不群、宁中则、令狐冲聚在一起,商议之后,都觉得这玉□女□心□经不宜再练,还是等宁中则整理好功法,让岳灵珊转修更为妥当。岳灵珊如今修炼未深,还能扭转过来,但长此以往,可能真会转变她的性子,那样可当真不妙!

四人又谈了一番明日五岳会盟之事,然后方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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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便是三月十五,五岳会盟的正日,岳不群率领华山、恒山两派二三百人,一早动身上山。走到半山,便有嵩山派弟子前来迎接,将众人引到峰顶。一路上这几人不断介绍嵩山景色,言语间颇为自得。

到得峰顶,左冷禅身披土黄色布袍,率领了二十名弟子,走上几步,前来迎接。众人客气几句,左冷禅问道:“恒山派掌门定静师太没来吗?”

令狐冲躬身一礼,说道:“定静师太刚刚接任掌门,多有不便,托晚辈前来参与会盟之事。”

左冷禅早知此事,皮笑肉不笑道:“贤侄是华山派中人,如今却代恒山派参加会盟,如此恒山派事务是贤侄做主?还是由令师做主?”

令狐冲还未回答,便听到身后仪和说道:“回左掌门,掌门师伯已经将一切事务托给岳掌门和令狐师兄,两位都可代我恒山做主。”

左冷禅听她抢话,冷哼一声,向岳不群道:“如此恭喜岳掌门了,岳掌门统领华山、恒山两派,当真可喜可贺!”他口中说“可喜可贺”,脸上神色,却绝无丝毫“可喜可贺”的模样。

岳不群涵养甚好,自然不在乎左冷禅言语中的皮里阳秋,问道:“不知少林方证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到了没有?”

左冷禅淡淡地道:“他二位住得虽近,但自持身分,是不会来的。”说着向岳方兴道:“听闻岳贤侄和冲虚道长大闹黑木崖,夺回真武剑和《太极拳经》……”话音未落,便见山道上两名黄衣弟子疾奔而上,上前禀道:“恭喜师父,少林寺方丈方证大师、武当派掌门冲虚道长,率领两派门人弟子。正上山来。”

左冷禅道:“他二位老人家也来了?那可客气得很啊。这可须得下去迎接了。”他语气似乎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衣袖却微微颤动,心中喜悦之情毕竟难以遮掩。不管如何。两位正道领袖到来都为此次五岳会盟增色不少,他作为主人也面上有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嵩山绝顶的群雄听到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齐到。登时耸动,不少人跟在左冷禅之后,迎下山去。只见泰山派天门道人、衡山派莫大先生、丐帮帮主解风、青城派掌门松风观观主余沧海、闻先生等武林名宿,果然都已到了,岳不群率领华山派众人和他们一一见礼。

不多时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带领门人弟子已经来到,冲虚道长见到华山派众人,和岳不群客套一番,向岳方兴道:“岳贤侄。来日我武当派举行大典,你可不要缺席啊!”

岳方兴躬身行了一礼,又问起什么大典。冲虚道长一番解释,他这才知道武当派因为迎回了祖师遗物,想要在月底举办仪式,邀请正道各派前去观礼。

众人听闻此事,哪还不能确定了两人夺回真武剑和《太极拳经》之事,纷纷向冲虚道长贺喜,又夸赞岳方兴年少有为、岳掌门教子有方云云。岳不群见得此景,心下甚喜。向这些人连连回礼。

左冷禅见众人都围向武当派和华山派那边,对他这个主人却不闻不问,面上颇挂不住。朗声道:“大伙儿不用多礼了,否则几千人拜来拜去,拜到明天也拜不完,请进禅院坐地。”嵩山绝顶的峻极禅院本是佛教大寺,现在却属于道家,嵩山派武功也属于道家一脉。

不过峻极禅院大殿虽大,却也站不了今日来的这么多人,进去不到千人,已连院子中也站满了。后来者更无插足之地。左冷禅见此,提出后院封禅台地势甚阔。适合议事,众人听闻此事。自然一窝蜂到封禅台去了。

左冷禅拾级走上封禅台,上了数十级,距台顶尚有丈许,他站在石级上朗声说道:“众位朋友请了。”嵩山绝顶山风甚大,群豪又散处在四下里观赏风景,左冷禅这一句话却清清楚楚地传入了各人耳中。

众人纷纷走近,围到封禅台旁,就地坐下,各门各派的弟子都随着掌门人坐在一起。岳方兴因为和岳不群计议已定,特意和泰山派众人靠近。

左冷禅抱拳说道:“众位朋友瞧得起左某,惠然驾临嵩山,在下感激不尽。众位朋友来此之前,想必已然风闻,今日乃我五岳剑派协力同心、归并为一派的好日子。想我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百余年来携手结盟,早便如同一家,兄弟忝为五派盟主,亦已多历年所。只是近年来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兄弟与五岳剑派的前辈师兄们商量,均觉若非联成一派,统一号令,则来日大难,只怕不易抵挡。”

话音刚落,台下衡山派莫大先生冷冷道:“不知左盟主和哪一派的前辈师兄们商量过了?怎地我莫某人不知其事?”他此言一出,显见是不赞成五岳合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莫大先生第一个跳出来,但无论岳方兴还是岳不群,计议之时都不对莫大先生抱多大期望。岳方兴是从原书所知,岳不群则素知这老头猥琐懦弱,搅局尚可,在这等大事上却难以发挥什么作用。

果然,接下来左冷禅以费彬死在衡山城外责问莫大。莫大担心和嵩山派结下深仇,难以活着下山,哼了一声,不再言语,算是默认了。

岳方兴暗暗摇头,费彬的尸体早就被挫骨扬灰了,莫大却还如此惧怕,岂不更显得心虚?这人当真是上不了台面。耳听左冷禅询问泰山派意见,岳方兴精神一震,暗暗准备。按照他和岳不群商议的对策,最主要的就是拉拢泰山派反对并派。泰山派实力雄厚,在五岳剑派中可以说仅次于嵩山派,只要泰山派反对并派,合华山派、恒山派、泰山派三派之力,左冷禅的并派之谋是无论如何也不成了。

泰山派掌门人天门道人自然反对并派,不过泰山派中却有几位玉字辈的前辈站了出来,赞同并派。天门道人性子暴躁,受不起激。三言两语,便堕入了嵩山派精心设计的圈套之中,拿出泰山派掌门铁剑。说是不做掌门了。

岳方兴亲眼看到这一幕,心中对天门道长好生失望。不过眼见玉玑子逼上几步,就要抢夺泰山派掌门铁剑,他还是发出手中弹丸,打向这人。若是被玉玑子得逞,说不得泰山派真要倒向嵩山派了。同时他口中大喊道:“天门师叔,这老儿要夺你掌门之位,师叔可不要手下留情!”

玉玑子眼看就要夺得掌门铁剑,成为泰山派掌门。心下正喜,突然听得一阵劲风,似有什么东西向自己打来,急忙侧身避过。这一下顿时失了良机,他心下大怒,正要看谁坏了自己好事,便听左冷禅在封禅台上怒声道:“岳掌门,这是泰山派门户之事,你华山派管的太宽了吧?”他不去责问岳方兴,却去问岳不群。显然认为岳方兴所为是岳不群授意。

岳不群向前几步,朗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这人光天化日之下。出手抢夺天门道兄的掌门铁剑,真要被他得逞,我五岳掌门威严何在!”这声音义正辞严,让众人连声叫好。

左冷禅闻言一滞,没有作答,却悄悄一使眼色。只见一个麻衣汉子向天门道人急冲而去,左手斗笠一起,便向他头顶劈落。天门道人竟不招架,挺剑往他胸口刺去。那人倏地一扑。从天门道人的胯下钻过,右手据地。身子倒转,踢向天门道人背心。这几下招数怪异之极。天门猝不及防,眼看就要被踢中穴道。

岳方兴靠近泰山众人,就是为了保住天门道人,眼看这麻衣汉子突然发难,长剑急挥,刺向对方。他速度极快,顷刻间便闪到了泰山派众人这边。眼看这人若不收腿,便会被他刺死。

左冷禅吃了一次暗亏,哪会没有防备。但他正要动手,却突然察觉岳不群正站在他和天门道长中间,冷哼一声,不再动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边泰山派玉玑子、玉音子、玉磬子三人见岳方兴出手,也是拔剑拦截,欲要给这个坏了自己好事的小辈一个教训。但三人武功不高,岳方兴哪会放在眼里,只见他屈指连弹,便将这三人长剑弹飞,自己手中长剑则毫不停留。

那麻衣汉子见此,正想跃开躲避岳方兴的长剑,却不料天门道人猛一转身,抱住他的双腿,让他脱身不得,一下被岳方兴长剑刺死。

天门道长见此,心中一松,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栽到在地。原来他见那麻衣汉子突然消息不见,顿时知道自己危险,听到身后风声,猛地转身奋力一击,这一下强运内力,虽然建功,却也让自己受了伤势。他的弟子见此,急忙围了上来,护住师父。

人丛中忽然有人说道:“左掌门,你请了‘青海一枭’这等人物来对付天门道长,未免太过分了吧?”众人望去,认出是何三七。

左冷禅道:“这可是笑话奇谈了,这位季兄,和在下今天是初次见面,怎能说是在下所请?”何三七道:“左掌门和‘青海一枭’或许相识不久,但和这人的师父‘白板煞星’,交情却大非寻常。”

这“白板煞星”四字一出口,人丛中登时轰的一声,这人是邪道巨擘,恶名响了二三十年,众人自然知道。

左冷禅对此避而不答,玉玑子却见天门举起掌门铁剑,大声道:“天门,你已把本派掌门人之位,传给了玉玑师兄,退位让贤,为何不交出掌门铁剑?”他这话一出,下面的泰山派众人中有一百多人齐叫:“旧掌门退位,新掌门接位!旧掌门退位,新掌门接位!”

天门道人见此怒不可遏,他是泰山派的长门弟子,声势本来最盛,但这次来嵩山的二百来人中,他门下弟子并不算多。玉玑子左手挥了几下,泰山派的一百六十余名道人突然散开,拔出长剑,将他门下的五十多名道人围住。他气得全身发抖,怒吼道:“忠于泰山派的弟子们,今日咱们死战到底,血溅嵩山。”站在他身周的群弟子齐声呼道:“死战到底,决不投降!”他们人数虽少,但个个脸上现出坚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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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泰山派就要火并,岳不群突然向左冷禅道:“泰山派玉玑子等人勾结奸邪、犯上作乱,还请左盟主下令,出手擒拿!”

左冷禅见华山派坏了自己谋划,正自心中不悦,哪里会依他所言,推脱道:“这是泰山派门户之事,我等外人怎好插手!”他见玉玑子等人人多势众,天门道长又已受伤,大有获胜可能,自然不愿他人搀和,又起波折。

岳不群道:“左盟主此话说的轻巧,前年刘正风之事、去年我华山气剑之争,哪一件少得了‘外人’插手?”他话中的“外人”,显然就是指的嵩山派了。气剑之争众人知道的不多,但刘正风之事,在场大多数人却都知道是嵩山派所为,自然也听出了他的意思。

左冷禅心中一凛,冷冷道:“岳掌门还请慎言,今日这泰山派之事,我等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岳不群向周围众人拱了拱手,高声道:“众位英雄有鉴,天门道长不慎为奸邪所伤,今日岳某在此,定然不会坐视他被门下恃强逼迫!”

左冷禅见他公然违抗自己,顿时大怒,冷哼道:“岳掌门,你屡次三番想要插手泰山派门户之事,到底存的什么居心?”

岳不群闻言,朗声道:“自然是一颗义愤之心!”又吟道:“公理长存,正义常在,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这话说的众人纷纷叫起好来,武林之中虽然不乏诡谲之事,但是公理、正义,却也是众人所求。而且这些人中,除了嵩山派邀请来助拳的,但还是看热闹的居多。如今见岳不群出头与左冷禅起争端,自然十分兴奋。

方证大师听得此言,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岳掌门所言甚是!”冲虚道长也微微颔首。显然极为赞同。他俩如此,其他人更是赞同。

左冷禅眼看两位正道领袖都发话了。还如何能够辩驳。他怒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锦旗,高声道:“五岳剑派门下听我之令,任何人不得插手泰山门户之事,如有违者,定不饶恕!”这锦旗正是五岳盟主令旗,他虽然还不是五岳派掌门,却还是五岳剑派盟主。这令旗当然还能用,如今他就以此约束众人。

在场众人听得此言,都是大为反感。如今泰山派形势,若是外人不插手,天门道长和他门下弟子非得血溅当场不可,左冷禅此举,看似两不相帮,实际上却是支持玉玑子等人篡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不群面色一肃,说道:“左盟主此乃乱命,请恕岳某和华山派不能奉命!”华山派弟子纷纷应是。

令狐冲闻言也大声道:“恒山派也不奉此命!”一众女弟子随之应是。两派二三百人。声势也算颇壮。

左冷禅举着令旗,森然道:“你华山、恒山两派,如此违背盟约。不奉盟主之令,到底欲要何为?”

“泰山派也不奉此命!”这时天门道长已略微平复了体内伤势,大声说道。他门下五十多人齐声怒吼:“不奉命!不奉命!”作为事主的泰山派一方都说出此话,自然是同意外人插手了。

左冷禅闻言脸色大变,天门道长再怎么说,也是目前众人认可的泰山派掌门,这下五岳中有三派不服他的命令,让他颜面何存?他正欲让玉玑子等人站出来,挽回泰山派局势。却听岳不群高声道:“左掌门成为五岳盟主以来,带领我五岳剑派南征北战。立下了不少功劳。但近年来所作所为,却多有不谨之处。不仅悍然插手衡山和华山内部事务,还在龙泉围攻恒山派众人。到了如今,更是倒行逆施,想要合并五岳,另开山门。今日岳某在此提议,重选盟主,还我五岳剑派一个朗朗乾坤!”

话音方落,众人便听到华山派、恒山派、部分泰山派众人大声喊“重选盟主”、“重选盟主”,甚至连一些衡山派弟子都一起喊了起来,显然四派都对左冷禅和嵩山派多有不满,如今见到岳不群出头,一下子爆发出来。

左冷禅万没料到此事,当下脸色气的铁青。他一向自视甚高,虽然对岳不群多有忌惮,却也没有太过看重。特别是从英白罗处得到初始版本的易筋十二式后,自以为摸清了岳不群的底细,更加不把他放在眼里。此功虽然对经脉筋骨有些作用,却并不算大,料来岳不群也难以有多大提高。就是对方紫霞神功再有进境,还能比得上同样修炼此功后又有进益的自己?何况自己剑法、拳脚,各方面都稳胜过他,如此又有何虑?

而且他前一段时间得了《辟邪剑谱》,修习之后,越发感觉到此功的妙处,如今才不过三四个月,他已感觉大有进境,就是与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他都有了几分获胜的把握。这样一来,岳不群一个区区的华山派掌门,再也惹不了他的注意。就是他华山派有令狐冲和岳方兴两个佳弟子,但两人年纪尚轻,又能有多大作为?只要他当上五岳派掌门,有的是方法对付华山派。

左冷禅就是因为有此把握,才迫不及待地提出五岳并派之事,为的就是借助少林正邪大战的余威,尽快推动此事。前面进展还算顺利,后面却不断为华山派所挡,他心中虽隐隐觉得不妙,却也没料到岳不群竟然敢如此发难,不仅要破坏他合并五岳,还要夺了他的五岳剑派盟主之位,这让他如何不气?不过他知道岳不群素来隐忍,如今公然出头,料来早有谋划,是以心下沉吟。

旁边的“托塔手”丁勉见此,大声道:“我师兄这些年为五岳剑派尽心尽力,若非是他,五岳剑派哪有如今风光!”

天门道长说道:“左掌门就是有功于五岳剑派,也不能谋夺我等数百年基业,四派各有传承,如何能一朝尽丧!”他毫不避讳,直接点明了嵩山派欲要谋夺其它四派传承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怎么能这样?五岳合并,我嵩山派不也同样没了传承!”“仙鹤手”陆柏大声道。

岳不群摇了摇头。说道:“是非曲直,无须掩饰,在场之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这话说的群雄都鼓噪起来。如今嵩山上群雄之中,除了嵩山一派以及为左冷禅所笼络的人物之外。对于五岳并派一举,大都颇具反感。有的高瞻远瞩之士如方证方丈、冲虚道长等人,深恐左冷禅羽翼一成,便即为祸江湖;有的眼见天门道人惨状,而左冷禅咄咄逼人,深感憎恶;更有的料想五岳并派之后,五岳派声势大张,自己这一派不免相形见绌。更加不愿……如此种种,不一而足。要说真心赞同五岳合并的,当真没有几人。

左冷禅听到众人鼓噪,也回过神来,如今可不是沉思之时,看来想要推动五岳并派,少不得要以强力手段!他怒哼一声,压过众人声音,说道:“岳掌门此言,是想当五岳剑派盟主了?”

岳不群自然不好回应。岳方兴也不便回答,他捅了捅令狐冲,让他出言。

令狐冲得师弟提醒。顿时明白过来,高声道:“五岳剑派盟主一席,自须推举德才并备之人担任,我师父武功既高,为人如何又众所周知,否则怎地会得了‘君子剑’三字的外号?当这五岳剑派盟主,又有何不可?”他说了这番话,华山派和恒山派弟子登时大声鼓掌喝彩。

左冷禅听他话里讥讽自己“无德无才”,怒气更甚。这时嵩山派中有人说道:“岳掌门虽然不错,比之左盟主却总是逊着一筹。”群豪中有人道:“德行不好说。但才具如何,比一比不就知道了!”又有人道:“是极!是极!大家都是武林中人。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这就叫比武夺帅!”众人听到此言,跟着叫嚷道:“对!比武夺帅,比武夺帅!”

左冷禅心想正合己意,凭自己武功,还怕胜不了其他人,他怕又起波折,高声道:“各位英雄众口一辞,左某也不能拂逆了众位的美意,岳掌门,不知你意下如何?”

岳不群老神在在,不动声色,言道:“比武夺帅,原也是一法,只不过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因此比武只可点到为止,一分胜败便须住手,切不可伤残性命。而且哪一个有资格参与比武夺帅,可得有个规定,比武夺帅,这帅是五岳剑派之帅,因此若不是五岳剑派门下,不论他有通天本领,可也不能见猎心喜,一时手痒,下场角逐。否则的话,争的是‘天下第一’,却不是为定五岳剑派盟主了。”他知道左冷禅邀请了不少人前来助拳,是以如此说道。

群雄都道:“对!不是五岳派门下,自然不能下场比武。”也有人道:“大伙儿乱打一起,争夺‘天下第一’,可也不错啊。”这人显是胡闹,旁人也没加理会。

岳不群道:“至于如何比武,方不致伤残人命,不伤和气,请左先生一抒宏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冷禅冷冷地道:“既然动上了手,定要不可伤残人命、不伤和气,那可为难得紧。不知岳先生有何高见?”

岳不群道:“在下以为,最好是请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丐帮解帮主、青城派余观主等几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出来作公证。谁胜谁败,由他们几位评定,免得比武之人缠斗不休。咱们只分高下,不决生死。”

方证道:“善哉,善哉!‘只分高下,不决生死’这八个字,便消弭了无数血光之灾,左先生意下如何?”

左冷禅道:“这是大师对敝派慈悲眷顾,自当遵从。只是五岳剑派,每一派只能派出一人比试,否则每一派都出数百人,不知比到何年何月,方有结局。”他担心岳不群轮番派上令狐冲、岳方兴等人消耗他的功力,是以如此说道。

群雄虽觉五岳剑派每派只出一人比武,五派便只五人,未免太不热闹。但这五派若都是掌门人出手,他本派中人决不会有人向他挑战。只听得嵩山派中数百人大声附和,旁人也就没有异议。

恒山派郑萼突然道:“掌门来时已将恒山派事务尽数托付给令狐师兄,令狐师兄自可代表我派!”

左冷禅皮笑肉不笑道:“各派只出一人,自然要用本门武功,令狐少侠若是精擅恒山武学,也大可代表贵派!”他知道令狐冲是华山派弟子,料定他不会恒山派武功,是以如此说道。

却不料他话音方落,便听令狐冲道:“好,今日我就以恒山派剑法,领教左掌门高招!”当下仗剑跳到封禅台上,就要开始比试。他虽然没学过恒山派剑法,但学过“独孤九剑”后,于各式武功皆能明其要旨。镇岳剑法中有恒山派一路,他稍加变化,想来外人也看不出来。纵然不能以恒山剑法胜过左冷禅,也能打探他的底细,消耗他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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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如此说,恒山派众人固是疑惑,左冷禅见此面色更变,心中不住揣摩:莫非定静师太将恒山剑法传给了令狐冲?怪不得让他带领恒山派弟子参加会盟,想来就是如此了,这老尼姑当真好心计!

左冷禅素知令狐冲剑法高绝,就是对方只用恒山剑法,要胜过也得花大力气。但他身为一派掌门,怎能当众食言,怒哼一声,转而向岳不群道:“岳掌门,华山派想必是由你出手吧?”如今华山派众人中,除了令狐冲外,左冷禅最忌惮的便是岳方兴。他早已从劳德诺和英白罗处听过岳方兴和木高峰大战经过,虽然自忖也能胜过状态完好的木高峰,却也对岳方兴的实力有了认识,嵩山派除了自己之外,只怕无人能够应付。

当日汤英鹗去阻拦岳方兴,后来却一直没有音讯,左冷禅就猜测可能是岳方兴所杀,本想以此逼迫华山,但后来却一直多事,他又没有证据,只能放下此事。少林大战时,听闻岳方兴和任我行交战,左冷禅心中对他更是高看了一分。前些时日得知岳方兴和冲虚道长一起大闹黑木崖后,更是将岳方兴视为了同级高手,对其大为忌惮。左冷禅担心岳不群派上岳方兴,是以如此说道。反倒是岳不群,并不被他放在眼里。

岳不群拱了拱手,算是应承下来。左冷禅见此,心中一松,向衡山派众人道:“衡山派是由莫掌门出手了?”莫大轻抚胡琴,也是应承下来。他正欲向泰山派询问,却听天门道长大声道:“泰山派支持岳先生担任五岳剑派盟主!”他身体受伤,不便下场,而门下弟子中也没有能撑场面的,是以如此说道。方才岳不群和华山派为他出头。让他极为感激。

旁人还没说什么,泰山派玉玑子便怒声道:“天门,你受了伤。可不代表我泰山派无人,如何能就此放弃。反去支持外人!”玉音子道:“你如此私心,如何能当泰山派掌门,还不快快交出掌门铁剑!”玉磬子也道:“交出掌门铁剑!”说着三人拔出长剑,围向天门道长。

众人眼看泰山派因为天门一句话,内乱又起,都是大感错愕。岳方兴知道不能让他们这样下去,否则这重选盟主之事还不成了一场闹剧!他纵跃而起,跳到天门道长身前。护住了他,问道:“天门师叔,侄儿替你拿下这几个叛逆如何?”这是泰山派门户之事,他也只能先向天门道长询问,否则事后可说不清。

玉玑子、玉音子、玉磬子见岳方兴又跳出来,更是大怒,方才若不是这小子,他们早已成功,哪会成了现在这样?不过三人方才和岳方兴过了一招,对其武功大为忌惮。若是对方来拿他们,结果如何还当真不好说。见他向天门请命,急忙叫道:“天门师侄。我泰山派之事,如何能让外人插手?”

天门怒哼一声,这时知道自己是他师侄了?方才动手时怎么没想到?而且自己身上伤势,不就是你们勾结外人所为吗?他毫不迟疑,向岳方兴道:“有劳贤侄了!”其实天门道长心中也正想着如何解决这次争端,见岳方兴出手相助,正合心意,如此也能免了自己门派自相残杀,只要制住了这三人。余下之人,又何足为虑?

左冷禅此时和令狐冲在封禅台上对峙。又有岳不群拦住去路,自然没法插手。正思索间,便见岳方兴长剑疾点,玉玑子、玉音子、玉磬子三人各攻了一招。

三人见岳方兴剑势凌厉,又知道他功力远胜自己,当然不敢硬接,纷纷退了一步,避过此剑。眼看岳方兴并不乘势进击,玉玑子、玉音子、玉磬子三人纷纷使出拿手的泰山派剑法,攻了上来,想要合力与岳方兴斗上一斗。

岂知岳方兴不乘势抢攻,为的就是如此。他毕竟是一个人,就是占了上风,也只能选择拿下一方,这样即使制住一人,另两人也要多费手脚。说不得拖延之下,可能又有变故,万一嵩山派来插手,或者三人调集门下弟子围攻自己,那可又是一桩麻烦。但若是引出三人回击,那可就好办多了,只要有人用出思过崖石壁上有的招式,他自可用出破法将其迅速击败。

三人对此当然不知,玉音子、玉磬子方用出剑招,便见岳方兴长剑又出,指向自己剑法中的破绽,让他们心中大惊。不过想要变招,却来之不及,二人片刻之间,便被岳方兴用剑刺中了穴位,酥软在地。岳方兴剑法极快,众人眼看刹那之间,泰山派攻向他的三人已经只剩下了一个,都是大为惊异。

再看玉玑子,这人用的是思过崖石壁上没有的泰山派招式,岳方兴一时也不明破法,若是给他看清了,自然能将其破去,但如今要速战速决,却来不及细想。只听岳方兴暴喝一声,已然格挡住玉玑子的长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声暴喝之中,岳方兴已经用出了慑魂音,而且专对玉玑子所发,玉玑子从未听闻过这种武功,自然难以抵挡,当下真气不稳,手中长剑略松,被岳方兴截住,震的片片断裂。这一剑之上,岳方兴已经用上了八成功力,余力透过,将玉玑子震成了重伤,栽到在地。

天门道长的弟子见三人被制,急忙抢身过去,押住三人。

众人眼看片刻之间,岳方兴便已制住三位泰山派老一辈的高手,纷纷大声喝彩!这几下看似简单,岳方兴的剑法之精、功力之高,却已展露无遗。此刻嵩山之上高手不少,要说能做到这地步的,却也没有几个,就是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也不见得能够轻易制住几人。众人纷纷赞叹,不愧是和冲虚道长一起大闹黑木崖的高手。

天门道长眼看岳方兴这么快便拿住了三人,心中极为震惊,但他身为一派掌门,自然极有决断,当即拿出掌门铁剑,对那些反叛之人宣告,若是归顺,则既往不咎。他虽然嫉恶如仇,但此次反叛之人实在太多,而且又同为泰山派门下,自然不好用出强力手段,那样可不是同门相残。

那些泰山派反叛的弟子眼看岳方兴如此威势,惊惶不已,见天门道长如此说,纷纷归顺。不过即便如此,也还有几个死硬分子,天门道长眼看如此,也只好让门下建除等弟子制住他们,然后又命人尽快返回泰山,让留守的天松等人制住这些反叛之人的同党,尽快消除这次内乱。泰山派反叛的人虽多,但大多都已在此,领头的又已被制,余下的也不足为虑。

左冷禅见此,知道自己在泰山派的布置已经彻底失败,也不再白费功夫去想,高声道:“眼下是重定五岳剑派盟主,泰山派既然不参与,咱们也不便强求,不过这比武夺帅,却还需要继续进行下去。”言语之中,已将天门道长推举岳不群为五岳剑派盟主的说法置之一旁。

泰山派和华山派众人当然不愿,不过他们还未回应,便见衡山派莫大先生纵身跃上封禅台,说道:“今日既是争夺五岳剑派盟主,我衡山派作为五岳剑派之一,少不得要搀和一二。令狐贤侄,素闻你剑法高妙,老朽今日便向你讨教!”他对于胜过令狐冲着实没有把握,但如果令狐冲单用恒山派剑法,那却是另一说了,是以他也有信心斗上一斗。

令狐冲万没料到自己本是向左冷禅邀战,莫大却跳了出来,正欲说些什么,便见身边多了一道人影,清声道:“莫大师伯,当日若非你鼓动我大师兄前去少林,他又岂会犯下大错、回不了华山?今日侄女在此,少不得向你请教一二!”

这身影正是岳灵珊,她心中想着若非此人鼓动,令狐冲又怎会去统领那些邪魔外道、攻上少林?害的两人又分别这么长时间。因此她自从知道内中缘由后,一直深恨莫大,以往因为修炼玉□女□心经压制,并不强烈,但她昨日心境被迫,今日又见到莫大,这恨意又升了起来,如今见莫大出场搅局,再也按捺不住,跳出来向他邀战。岳不群、宁中则没料到此,岳方兴又在泰山派一边,都没能拉住,被她抢出跳到了封禅台上。

众人闻听此言,都是议论纷纷,今日五岳剑派会盟,发生的意外着实不少,泰山派之事就不说了,如今又曝出了华山派和衡山派的梁子。听岳灵珊所言,令狐冲率领邪魔外道攻打少林寺似乎还有莫大在背后鼓动,这可着实让人意外。莫大先生作为衡山派掌门,为何鼓动人去攻打少林寺?难道他和少林有什么仇怨不成?

此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由不得众人心中不猜疑。就连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听到,心中也极为疑惑,若非此时五岳剑派正在争夺盟主,只怕也要亲自下场询问详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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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道:“师妹,你身上有伤,还是让我来吧!”

岳灵珊道:“我的伤势无碍,倒是此恨不消,心意难平!”她身上的伤本来便不算重,服用过镇心理气丸后,已经压制下去,再经过宁中则疗伤和服用白云熊胆丸,的确不足为患。

其实岳灵珊心中所想,还有另外一事,少林大战轰动天下,令狐冲和任盈盈的关系也传的沸沸扬扬,她心中又怎会没有疙瘩。岳灵珊当众说出此事,为的就是当着天下群雄之面挑明自己和令狐冲的关系,否则她就是以后和令狐冲成亲,也要一辈子活在任盈盈的阴影之下,这让她如何能够忍受。

不过令狐冲却不知这点,又担心她的伤势,苦劝不止。两人正争执间,左冷禅向岳不群道:“岳掌门,华山派不是由你出场吗?怎么如今贤侄女上场了?”

岳灵珊怕父亲叫她下去,抢先道:“侄女此番只为私怨,不为争夺五岳剑派盟主!”

“既是私怨,那便私下解决,如今是比武夺帅,可不是解决私怨的时候!”左冷禅冷声道。

岳灵珊道:“还是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一并解决的好!而且若是莫大师伯胜不过我,又何必与我爹爹比试!”

左冷禅见她一介小辈,屡次顶撞自己,心下怒火升腾,脸色又青了几分,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冷冷道:“好!好!今日我便领教贤侄女的高招!”

说话的正是衡山派莫大先生,只见他右手从琴柄中慢慢抽出一柄剑身极细的短剑,显然是要动手了。岳灵珊今日一番话,还不知要为他带来多大麻烦,再加上她和令狐冲不断争执,仿佛都把他当成砧板之肉。莫大先生作为一派掌门。如何能够忍耐!

令狐冲见此,只得退到一旁,让岳灵珊和莫大比试。不过他并不下台,而是在旁掠阵。想着师妹遇到危险,便出手救援。左冷禅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微微移动身形,想着只要令狐冲出手,自己便去挡住,衡山派和华山梁子越深越好,这样也能让他们紧跟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台下岳方兴略一思索,已然明白姐姐心中所想。不仅不去阻拦,反而拉住父母,向他们加以解释。岳不群和宁中则听得缘由,叹息一声,不再阻拦。

不过虽然如此,岳方兴也在手中扣住几枚弹丸,防止岳灵珊不敌之下,被莫大伤了。纵然他不相信莫大敢当众伤人,却也担心这老头恼羞成怒,来个“失手误伤”。这人性子古怪之极,为人又极为猥琐,当然得多加小心。

正想着。岳方兴便见到莫大先生短剑慢慢指出,突然间在空中一颤,发出嗡嗡之声,跟着便是嗡嗡两剑,攻向岳灵珊。见此,岳方兴心中大骂,莫大先生这两下,看似在发出声音提醒岳灵珊,其实却是在扰敌。正是他赖以成名的“琴中藏剑,剑发琴音”绝技。莫大先生作为长辈。和小辈比试时,不仅抢先动手。反而一上来就用上了拿手绝技,来个突然袭击,当真让人不齿。

嵩山之上数千人众,见识了莫大先生这一绝技,虽然大感兴奋,却也觉得莫大先生颇有以长凌幼、以男欺女之嫌,并无一人喝彩。

岳灵珊见他短剑攻来,急忙举剑招架,莫大先生身形飘忽,瞬息之间,已然绕到了岳灵珊背后,向她袭去。不过他这下虽快,岳灵珊却也不慢,她的功力虽然只是将将达到一流,但若单以身法而论,在一流中也算好手,数百年前古墓轻功冠绝江湖,可着实不可小觑,不然岳方兴也不会利用它推导出一套结合辟邪剑法的身法了。

只见岳灵珊身形一闪,已然避过了莫大先生这险恶一击。随后刷刷几剑,向莫大反击而去,用的正是她最为熟练的玉女十九式,变幻奇妙,又极为灵动。

令狐冲在一旁见到,略微放下担心。这套玉女十九式他虽然没有练过,却知道是专克别派剑招之用,当年岳灵珊练习此剑之时,令狐冲还多次用出别派剑法和她拆解,想来也能克制衡山派剑法。

宁中则在台下见到,更是恍然:“怪不得珊儿前段时间一直要我用镇岳剑法和她拆解玉女十九式,想来就是为此了,这孩子……”镇岳剑法其中有一路是衡山派招数,想来岳灵珊对今日之事也是早就准备。不过宁中则却知道镇岳剑法中衡山派招数有限,岳灵珊的玉女十九式又没有达到一个极高的程度,只怕难以克制莫大的衡山剑法。

形势果然如她所料,莫大先生浸淫衡山剑法数十年,哪能被岳灵珊练习不过几年的玉女十九式克制?虽然被压制了数招,但过不多时,已然看破了对方虚实,这下岳灵珊顿落下风。

眼看剑法反被克制,岳灵珊也知道了对方厉害,剑势微变,用出了古墓派玉女剑法。这套剑法虽然和玉女十九式有些相像,却更加轻巧灵动,变幻也更奇妙,极为精巧。

旁观众人见岳灵珊剑法飘逸灵动,姿势又极为曼妙,都是大声喝彩。就连五岳剑派中人,见到这路剑法也极为吃惊,心中不断猜测:可没听说过华山派有这路剑法,难道是宁女侠新创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玉女剑法数百年前威震江湖,威力自然极大,若是用的好了,不但不逊于衡山剑法,就是胜过也大有可能。不过岳灵珊学习此剑不过一年有余,虽然进展颇快,却也只是得了些皮毛,这点就远远不及莫大先生的衡山剑法了。

衡山剑法侧重奇幻变化,对于这种轻巧的剑法极为熟悉,莫大先生看了一会儿,已经明白过来:剑法虽妙,人却不足为虑。他此时已经和岳灵珊过了数十招,心想再斗下去,就是胜了也惹人耻笑,当下毫不留手,就要施展平生本事。尽快制住对方。

孰料这时岳灵珊剑法突变,刷刷两剑,分向刺向他小腹与额头。旁观众人见这两式剑法和她之前所用大为不同。明显不是一路,都是大为惊奇:这女子年纪轻轻。剑法却当真不可小觑!

莫大先生见到这两剑,心中更是震动:“这两招‘泉鸣芙蓉’、‘鹤翔紫盖’,分明是我衡山派绝招,这小姑娘如何学得了去?”衡山派剑法之中,威力最强的共有五路,分别以芙蓉、紫盖、石廪、天柱、祝融这五座高峰为名,这五路剑法都有一个名堂,唤作“一招包一路”——意即每一路都可化为一招。这样一来。五招剑法中每一招都包含了一路剑法中数十招的精要,威力之强,当然冠绝衡山,因此合称“衡山五神剑”。不过这五路剑法虽然传了下来,五招神剑的要点却已经失传,莫大先生当年也未得师父详加传授指点,此刻见到这绝技在别派一个年轻女子剑底显了出来,自然心神激荡。

原来岳灵珊眼见自己不敌,落败就在眼前,顿时不再犹豫。就用出了这两招剑法。她近来学了镇岳剑法,并亲往思过崖石壁观看,对上面的衡山剑法极为熟悉。其中就有这衡山五神剑。她练习良久,此时突然使了出来,就是要一举建功。

可惜这五招变化太过巧妙,石壁上又没有心诀,因此岳灵珊这两招也只是徒具其形,威力小了许多。莫大先生虽然惊异,却还是勉强接了下来。岳灵珊剑法不停,使出“石廪书声”,跟着又是一招“天柱云气”。这一式是从云雾中变化出来,极尽诡奇之能事。动向无定,不可捉摸。威力也是奇大。

莫大先生勉强又接了一招,见到此招,顿时难以抵挡,而且他知道下一招是衡山五神剑中最厉害的“雁回祝融”,自己就是挡住这招,也难以接下那一招,到时纵然不丧命当场,也非得大大出丑。当下他并不招架,短剑东刺西削,游走而去。

莫大先生这番作为,实与逃走无异,只是他剑法变化繁复,让人眼花缭乱,难以看出。不过在场之人,却不乏武功高明之士,当然能看出莫大先生不敌而走的窘态,纷纷暗笑不已。

岳灵珊此时武功也已勉强称得上当世一流,自然也看了出来,她若是在此刻收剑行礼,道声“承让”,那么胜败便已分了,两人也无需再斗。不过她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稍有迟疑,没有出声。

过了片刻,岳灵珊樱唇微张,正要说话,却见莫大先生手中短剑嗡嗡作响,向她直扑过去。这几下急剑,实乃他毕生功力之所聚,剑发琴音,光环乱转,霎时之间已将岳灵珊裹在一团剑光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灵珊没料到此,一声惊呼,连退了几步。

岳方兴在台下看的分明,暗骂不已:这莫大分明已经输了,却又死缠烂打,当真不为人子!更别说什么前辈高人!眼见岳灵珊因此落入下风,他心中急切不已,手中扣紧弹丸,随时都要出手。

莫大先生占了先机,手中短剑越使越快,一套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有如云卷雾涌,岳灵珊不住招架,却哪里抵挡的住,突然她“啊”的一声惊呼,长剑脱手斜飞,左足一滑,似要仰跌在地。莫大先生手中短剑伸出,指向岳灵珊左肩,欲要乘机取胜。

岳方兴觑得清楚,却不发出手中弹丸,他看得出岳灵珊纵然落入下风,却也不至如此轻易落败,分明是另有谋算。待见到她不知从哪摸出两块圆石,更是心中大定,思过崖石壁上破解衡山剑法之人,可不用的就是铜锤吗?以圆石当铜锤使,久战当然不行,但突然用出却有可能获胜,甚至会让莫大身受重伤。这下岳方兴也明白了岳灵珊方才为何迟疑了!

令狐冲熟知这招,自然也看出这点,不过他并未开口,眼看左冷禅在一旁虎视眈眈,也不动手。

眼看岳灵珊就要落败,她突然用左手圆石向前一砸,啪的一下砸断莫大先生细剑,跟着右手圆石向左急掷,半空中蓦地向右飞转,撞在莫大先生右胸。砰的一声,跟着喀喇几响,莫大先生胸口肋骨登时有数根撞断,一张口,鲜血直喷。

岳灵珊起身行了一礼,说道:“莫大师伯,承让!侄女得罪!”莫大先生苦笑道:“将门虎女,果然不凡。”说了这两句话,又是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衡山派两名弟子奔了出来,将他扶回。

岳灵珊并不停留,一跃下台,归于华山派队列,场中只留下左冷禅和令狐冲两人。这样一来,自然重新回复了争夺五岳剑派盟主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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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形势变幻极快,让旁观众人目不暇接,分不清到底如何,不过最终岳灵珊获胜、莫大先生受伤,却都看的清清楚楚。这下众人都是惊异之极:华山派不过站出来一个小姑娘,便把莫大这成名数十年的高手打翻在地,若是人人皆能如此,岂不是说实力之强,已然冠绝五岳?这可如何了得!

武功高明之士,自然看得出岳灵珊虽然一度占得上风,却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至于最后一击,更是设了巧计,利用莫大急于结束战斗的心理,诱其深入,再用奇招打伤对方。若以真实武功而论,她其实和莫大还有很大差距。不过岳灵珊年纪轻轻,就敢和莫大对阵,并能当面胜过,谁也不会小觑了她。经此一战,岳灵珊可谓声名鹊起。

左冷禅浑没料到莫大竟然败在一个小姑娘手下,还被打成重伤,眼看台上的令狐冲又要向他邀战,心下怒火升腾:经此一番,衡山派自然无法上场,五岳剑派中有资格上场争夺盟主的便只剩嵩山、恒山、华山三派,恒山派如今和华山派共同进退,推出的候选人又是岳不群的弟子,这样一来,岂不成了他嵩山一派对抗恒山和华山两派?

与此同时,左冷禅心中对岳不群大为警觉,此番他还未出手,便由儿子岳方兴解决了泰山派、女儿岳灵珊解决了恒山派、如今站在台上代表恒山派的令狐冲也是他的弟子,分明是想不费吹灰之力,便坐享五岳盟主之位,当真打得好算盘!

不过我已看破了你的图谋,又练成辟邪剑法,岂会让你得逞?左冷禅冷笑一声。高声道:“此番比武夺帅,乃是为了选出五岳剑派盟主,可不是为了让人解决私怨。否则若是你也私怨、我也私怨,那还乱成什么样子。这盟主还要不要选了。岳掌门,你说是不是?”他虽然不惧,却也担心胜过令狐冲后,岳不群又派出岳方兴或者其他人,以“私怨”为名向他挑战,这样一来,他胜了没有好处,败了反而大丢颜面。那样还当什么五岳剑派盟主!

岳不群自然听出了左冷禅的意思,不过他心中并没有派其他人上场的想法,自然也不以为意,拱手道:“左掌门所言甚是,小女不知深浅,多有冒犯,还请左掌门恕罪!”说着又向岳灵珊斥道:“珊儿,还不向你莫师伯赔礼!”他见岳灵珊伤了莫大,也担心华山派和衡山派就此交恶,是以如此说道。不管如何,总得在人前做足了礼节。

岳灵珊既然出了气,自然不在乎这点表面的东西。当下向莫大行了一礼,向他赔罪。莫大虽然不置可否,却也没有拒绝,两派的梁子表面上算是揭过。

左冷禅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并不理会此事,他走到场中,向令狐冲森然道:“令狐少侠,出手吧!”说着左手在剑鞘上一按,嗤的一声响。长剑自剑鞘中跃出,青光闪动。长剑上腾,他右手伸处。挽住了剑柄。这一手悦目之极,而左手一按剑鞘,便能以内力逼出长剑,其内功之深,当真罕见罕闻。嵩山门下弟子固然大声欢呼,山上群雄也彩声雷动。

令狐冲知道左冷禅身为一派掌门,又比自己长了一辈,断不会先行出手,因此也不客气,行了一礼,提起长剑,划了个半圈,斜斜向左冷禅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恒山派一群女弟子中,同时响起了“咦”的一声。她们都知道定静师太并未传授令狐冲恒山剑法,方才见到令狐冲上场说要用恒山剑法已经极为惊异,细思之后,猜测他应该是在恒山多时,无意间瞧见了一招半式,想要夹杂其它使出,以此蒙混左冷禅,却没料到令狐冲用出了一个她们从未见过的招式,而且变化之奇,比之自己所学都要高明。虽然这招他们虽然没有见过,但招招成圆,余意不尽,包含了本派剑法的精要,显然是恒山剑法。一些弟子心中暗思:“难道掌门早已料到今日之事,故而私下里传了令狐师兄这套剑法,让他为本派争光?”想到这里,她们心中不由暗自惭愧,自己学艺不精,导致本派武学竟然需要传给外人发扬光大,以后可得努力才是。

群雄之中便有不识得恒山派剑法的,听得这些女弟子这声惊呼,而呼叫中显是充满了钦佩之意,也即知令狐冲这招确是恒山剑法,而且招式着实不凡。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左冷禅等人于恒山剑法均熟识已久,眼见令狐冲并非恒山派出身,却将恒山剑法使得中规中矩,于极平凡的招式之中暗蓄锋芒,深合恒山派武功“绵里藏针”的要诀,心中无不暗赞,有令狐冲出手,左冷禅想要再逞威风可要掂量掂量了。如今虽然是在重新推选五岳剑派盟主,但左冷禅获胜后,只怕少不了要强力推动五岳合并,到时四派均已落败,又有谁人能挡!

令狐冲所使,当然不是恒山剑法,而是镇岳剑法中的恒山一路。这路剑法本来经过岳不群修改后,内里其实与恒山武学已经大为不同,但令狐冲见过思过崖石壁上原版剑法,自然也能重新用回去。而且他学过“独孤九剑”后,于各式武功皆能明其要旨,所使剑法原是重意不重招,这时用出恒山剑法,虽然方位变化与原来招式颇有歧异,但恒山剑意却清清楚楚地显了出来。各家高手虽然识得恒山剑法,但所知的只是大要,于细微曲折处的差异自是不知,是以见到令狐冲的剑意,均认为是恒山剑法。除了华山派一些学过镇岳剑法的弟子隐隐猜了出来,其他人竟然都没有看出。

其实这路剑法,岳方兴当日前去恒山祝贺定静师太接任恒山掌门时,已经转交给定静师太,还因此得到了白云熊胆丸和天香断续胶的丹方作为回礼。不过因为时日尚短,定静师太自己也还在参悟之中,并没有授予门下弟子,否则这些恒山弟子定然也能认定这是本门剑法。

左冷禅见令狐冲对恒山剑法如此之精。也是心中大讶,当即用出本门剑法应对。若是令狐冲用出独孤九剑,他自然二话不说用出辟邪剑法。但前面既已商定,对方又用的是恒山剑法。他自然不能如此,否则岂不是自承嵩山剑法不如恒山剑法?那他这个嵩山派掌门人脸面还往哪里搁?

只见左冷禅长剑一震,自左而右急削过去,正是一招嵩山派正宗剑法“天外玉龙”。这一式使出,长剑自半空中横过,剑身似曲似直,时弯时进,长剑便如一件活物一般。当真如神龙腾跃,气势极为雄浑。嵩山群弟子都学过这一招,识得其中妙处,登时大声喝彩,旁观众人也暗暗称赞,不愧是嵩山掌门,剑法果然不同凡响。

不过这招虽妙,却远远奈何不了令狐冲,令狐冲虚划一招,已然轻轻避过。然后重又使出一招恒山派剑法,和左冷禅斗在一起。两人你来我往,顷刻间已经斗了几十招。嵩山派剑法气象森严,便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长枪大戟,黄沙千里;恒山派剑法绵密严谨,长于守御,却又往往在最令人出其不意之处突出杀着。两者一气势雄浑,一绵密柔韧,实是针锋相对,不过封禅台上剑气纵横间。却是嵩山剑法占了八成攻势,像是左冷禅大占上风。

台下群雄之中。不论是使剑或使别种兵刃的,无不赞叹。泰山、衡山等派中的名宿高手见到。都不禁暗自庆幸:“幸亏此刻在封禅台上和左冷禅对敌的,是令狐冲而不是我!”又想:“这令狐冲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偌大名声,剑法果然不凡,可惜他没能用擅长的独孤九剑,否则倒是真的能和左冷禅一拼!”

不过如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这些顶尖人物,却看得出两人实是旗鼓相当。左冷禅虽然看似声势更盛,令狐冲也不是没有反击之力,只是恒山剑法重守,十招中不过还击一两招,场面上自然不如左冷禅。

斗了三十余招,令狐冲从石壁上学来的剑招已穷,只得重新再使。好在他剑法精妙,使动时圆转如意,一招与一招之间绝少斧凿之痕,外人绝难看得出来。而且他在恒山数月,耳濡目染之下,也见过不少恒山剑法,这时夹杂其间用了出来,外人自然更难看出他其实已经在重复使用招式。也只有一些武学高明之人,隐隐猜出了一点,却又不能确定,毕竟令狐冲所使每招每式,其实都大不相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忽之间,两人已经过了数百招,左冷禅剑法气势虽盛,却一直未能击败令狐冲。他每次用出强力手段,都感觉像是击在了一张大网之上,对方浑不受力不说,反而自己会受到更大的反击,极为难受。

原来令狐冲因为用紫霞真气消磨异种真气之因,功力一直维持在初入一流水平,他知道自己这点功力,对付一流高手自然无妨,对上左冷禅这等剑法、内功都堪称绝顶的高手,则是一大劣势,说不得稍有疏虞,便会败落下来。他和岳不群、岳方兴商议之后,知道自己的任务主要是消磨左冷禅的功力,逼出他的底细,因此也并不强求取胜,只是专心用恒山剑法守御,消磨对方,偶尔略有反击,也只是将他逼退,并不追击。

此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却恰恰合了恒山剑法的真意。恒山门下均以女尼为主,出家人慈悲为本,女流之辈更不宜妄动刀剑,学武只是为了防身。这“绵里藏针”诀,便如是暗藏钢针的一团棉絮。旁人倘若不加触犯,棉絮轻柔温软,于人无忤,但若猛力紧捏,棉絮中所藏钢针便刺入手掌;刺入的深浅,并非决于钢针,而决于手掌上使力的大小。使力小则受伤轻,使力大则受伤重。这武功要诀,本源便出于佛家因果报应、业缘自作、善恶由心之意。左冷禅攻势越猛,这反击之力则是越大。

令狐冲感受到此,恒山剑法越来越熟练,绵密之意越来越明显,剑法挥舞间,像是在编织一张大网,将左冷禅剑法包裹在内。偶尔反击之时,像是恒山剑法,又像是独孤九剑破剑式,指向左冷禅剑法破绽,让他不得不凝神应对。

岳方兴在台下瞧见,心中大为佩服,他和冲虚道长也曾有过比试,见此当然明白令狐冲这是借鉴了冲虚道长的的太极剑法。当日冲虚道长曾经在武当山下和令狐冲一战,以守代攻,差点把令狐冲逼的退无可退,用的就是这以守为攻之法。虽然处于守势,却能以此不断压迫敌人,攻守一体。而且令狐冲这番也不是全力守御,还是不时就有反击,这反击之中,虽然用的像是恒山派的招式,其实却结合了独孤九剑破剑式的用法。如此一来,这套剑法虽然表面上还是恒山剑法,内里却融入了太极剑法的守和独孤九剑的攻,这下看左冷禅如何能挡!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左冷禅虽然仍攻势如潮,长剑所及圈子越来越小,甚至偶尔被令狐冲的反击逼得不断后退。这下旁观众人就是再不明白,也看得出谁占上风了,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见此,也都面露微笑,认为令狐冲取胜在即。

眼看左冷禅步步后退,就要被逼下封禅台,突然他剑法一变,剑刃忽伸忽缩,招式诡奇绝伦,身形也有如鬼魅,绕着令狐冲转了几转。两人这下瞬间变得极快,剑光虚交,顷刻间已过了几招。

这几下剑法之奇、出手之快,当真让人匪夷所思,眨眼之间,众人便见左冷禅重又回到了封禅台中央,高声道:“令狐贤侄,胜负已分,还是请令师上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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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不但场外众人心中疑惑,就是令狐冲都不明所以。方才他和左冷禅拼斗之时,眼看就要击败对方,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谨慎。昨日商议之时,他已从岳方兴处得知左冷禅得到《辟邪剑谱》,并极有可能练成。今日他先行上场,获胜还在其次,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确认左冷禅是练成了辟邪剑法,威力又有多大,以决定后续计划。

左冷禅先前一直用嵩山剑法相斗,令狐冲自然也乐得消耗他的功力,因此只是稳守。不过他知道自己功力不如对方,数百招后,内力略有不济,便开始用剑法压迫左冷禅,逼他用出底牌。果然,眼看就要落败,左冷禅也顾不得什么了,用出了辟邪剑法,剑法由气势雄浑,一下变得诡奇绝伦,又极为快速。

令狐冲还是用恒山剑法稳稳守御,不过左冷禅剑法极快,瞬息之间,已然转了几转,破去他精心布下的剑网,并刺向他的身后。令狐冲不假思索,便用出独孤九剑,以攻对攻,背身刺向对方咽喉,将其逼退。不过左冷禅退是退了,却一下退到了封禅台中间,并说他已经落败,这让他如何能懂。

“令狐少侠背后衣摆上好像开了个口子,看样子是新的……”台下有人眼尖,仔细打量之下,看了出来。这下众人顿时明白了左冷禅为何说令狐冲已经落败,若是生死争斗,别说衣服被破,就是划道口子、刺中一剑、甚至身受重伤,对武林中人都是寻常之极,甚至可能还会反败为胜,谁会在乎衣衫破损这等小事?但此时擂台比武。规矩自然不同,一旦一方衣服被破,虽然难以判断是恰好碰到还是收下留情。却通常还是判定输了一招,以此彰显比武中点到为止之意。虽然不乏有人利用这点,但这规矩却一直流传下来。

众人经此提醒,也都明白过来,为令狐冲惋惜不已。从刚才表现来看,令狐冲剑法当在左冷禅之上,若非左冷禅突然用出奇招,又用如此巧计,当真不见得能胜过他。不过擂台比武。规矩就是如此,众人自然不会为了令狐冲去破坏,否则以后比武,可就没人敢留手了。

其实左冷禅如此作为,也是被逼无奈。他虽然用出辟邪剑法,却也想着速战速决,眼看便破去令狐冲编织的剑网,就要刺中对方,便见令狐冲突然一反常态,剑法反刺向他。像是要与他同归于尽,这让他不得不退。但若就此退去,他心中又实在不甘。眼看令狐冲衣衫飘起,心中一动,剑刃忽深,撩中了令狐冲衣衫下摆,然后才收剑,说出了那番话。以他一派掌门的风度,平时绝不会如此,但他对令狐冲的独孤九剑素有耳闻,知道难以应对。并不想与之纠缠,是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左掌门。你方才所用,只怕不是贵派剑法吧?”岳方兴方才看到左冷禅终于用出辟邪剑法。心中既喜且忧。喜的自然是探出了左冷禅的底牌,忧的则是终究超出了自己预料。看左冷禅的速度,虽然没达到当日黑木崖所见东方不败的地步,却也比木高峰快了一筹,而且令狐冲这番只是和他过了一招,也不知他有没有用出全力。若是他能再快一步,那就接近东方不败了,当真难以取胜。

如此局面,可谓最难决断,若是左冷禅速度仅比余沧海快一点,岳不群自然不需犹豫,上台即可将其击败,夺回五岳盟主之位。若是左冷禅堪比东方不败,岳不群自然不敌,干脆认输了事,甚至都不用上台暴露自身功力。但如今左冷禅处于两者之间,却又不能完全确定,如此胜负各半,才最难以判断。岳方兴心中担忧,便开口说出了那番话,向左冷禅发难。

左冷禅冷冷一瞥,并不答话,高声向岳不群道:“岳掌门,如今天色将晚,还请尽快上台比试,尽早确立五岳盟主归属!”经过这么多事,此时日头已经西斜,过不多时就要落山,群豪还要下山,确实不便耽搁。

岳方兴见他如此无视自己,心下暗怒,大声叫道:“林师弟,刚才左掌门所用,是不是你家传辟邪剑法?”他口中所说“林师弟”,自然就是林平之了。岳方兴认出左冷禅方才所用,正是辟邪剑法中的“花开见佛”一招,虽然左冷禅为了破除令狐冲的剑网,多转了几转,期间还出了几剑,却仍属于那一招的变化。

林平之熟知自家剑法,虽然左冷禅速度极快,却还是被他看了出来,当下气的脸色铁青,紧握双拳,指甲都陷到了肉里。当日少林寺中,他曾向左冷禅询问《辟邪剑谱》之事,左冷禅却丢下一句“无稽之谈”,便甩袖而去,当面否认不说,还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但左冷禅如今所用,和木高峰当日所用并无两样,还能说不是辟邪剑法?听到师兄询问,林平之再也顾不得其它,越众而出,大声道:“左冷禅,你夺了我家《辟邪剑谱》,还有脸使出来对付我大师兄,今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我林平之定不与你罢休!”他激愤之下,口不择言,直呼左冷禅之名。

台下群雄本来还在议论纷纷,听到岳方兴说辟邪剑法,顿时提起了耳朵,待到林平之说出《辟邪剑谱》,顿时哗然,原来左冷禅方才用的那几招就是辟邪剑法,怪不得和嵩山剑法大不相同!我还道他左冷禅新创了什么绝学,没想到却是谋夺了别人家传武学!

如此行为,众人虽然有的心中艳羡,面上却都大为不齿,毕竟谋夺他人武学,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名声。而且这一两年因为《辟邪剑谱》之事,江湖上不知起了多少争端,更不知不知死伤了多少,在场中人就是没有参与,也多有亲朋好友多有牵连其中,如今确认《辟邪剑谱》所在,又见识了它的威力,顿时大声喧哗起来。

“师弟放心,今日众位英雄在此,又有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等武林前辈,定然会还你一个公道!”岳方兴朗声道,他声音一出,顿时压过了众人喧哗之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着岳方兴又道:“师弟,你将‘花开见佛’用出来,让大家伙儿认认!”他生怕林平之没有看清左冷禅所用招式,故此提点。林家家传的辟邪剑法虽然和辟邪剑谱上的辟邪剑法威力相距甚远,却主要是因为缺了速度,也因此少了许多变化,不过要说大体的招式架子,却是一模一样。若是武学精深之士看到,自然能分辨出来。何况岳方兴为了创出辟邪电剑,早就将自己所记的《辟邪剑谱》多次研习,许多变化也已重新添上,只要林平之用出,不愁别人认不出来。

众人听到此话,顿时鼓噪起来,大声道:“用出来看看!用出来看看!”

林平之见这么多人支持,胆气更壮,刷的一声,拔出长剑,就欲演练起来。

左冷禅眼看群情汹汹,冷哼一声,厉声道;“如今正在比武夺帅,任何人不得干扰。林师侄,我不知你在说什么,但你若与我有什么私怨,大可等比武结束,再来解决,如今却是在确定五岳盟主。”

“左掌门方才说比武夺帅,各派都要用本门武功,如今你用出别派武学侥幸胜了我大师兄一招,还有何资格争夺五岳剑派盟主!”岳方兴高声道,他这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顿时让左冷禅哑口无言。

“我师兄武功精深,研习了一式绝招又有什么稀奇,哪里是什么辟邪剑法?”陆柏大声道。

“是不是辟邪剑法,大伙儿对比之下,一看便知,你说的可不算!”人群中一人说道。“对!一比便知!”众人附和道。

岳方兴朗声说道:“如今有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丐帮解帮主、青城余观主这些前辈高人在此,定然能认出到底是不是辟邪剑法!”又特意向余沧海道:“你说呢,余观主?”这余矮子为了对付福威镖局,早就派人偷学了林家传下的辟邪剑法,想来也认出来了。

余沧海“哼”了一声,并不作答,青城派因为《辟邪剑谱》之事,可谓伤筋动骨,他自然不愿再介入其中。何况他上次少林大战时受的伤还没好利索,如今又在嵩山之上,怎么敢惹嵩山派!

方证大师道了声佛号,高声道:“还请林少侠演练一番,让大伙儿比较一下,若是左掌门当真用的辟邪剑法,那就归还林少侠,如此物归原主,岂不妙哉!”

左冷禅听得此言,眼睛微微一眯,寒光四射,冷声道:“这套剑法是我新创而来,其中或许有和林家辟邪剑法相像之处,但威力如何,却有天壤之别。林家若有这样的剑法,又怎会差点被人灭门?”他言语之中,抵死不认这是辟邪剑法,只说是或许和林家辟邪剑法有相似之处,这样一来,别人也无法奈何得了他。毕竟武林之中,招数何止万千,有一些相同或相近之处,也是在所难免。

不过左冷禅也知道纠缠下去,多半会对自己不利,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便直接说道:“若是林师侄想学这套剑法,那也好得很,只要待会儿五派归一,大家同为五岳派门下,师侄自然也可得传!”说着顾盼四周,又道:“其他人若归于五岳派门下,也皆可得传这门绝学!”如今令狐冲已败,岳不群虽然还未上场,却还不被他放在眼里,他志得意满之下,直把自己当成了五岳盟主,又提出了五岳并派之议,还以自己所用剑法,引诱其它四派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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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方兴听到左冷禅所说,登时瞠目结舌:“人竟然还能无耻成这样?将林家《辟邪剑谱》据为己有不说,还大言不惭的说要传给人家!这……”再看林平之,他已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左冷禅,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左掌门,我若拜入五岳派,能学到这套剑法吗?”人群中一人问道。

左冷禅微微一笑,说道:“当然可以,凡是五岳派弟子,皆可得传此剑。而且我五岳派初立,正要广开山门,大伙儿皆可拜入!”言语之间,不但敲定了五岳派之事,还以五岳派掌门人自居,要广收弟子。

群雄听到这话,顿时哗然,鄙夷或许有之,更多的还是心动,纷纷心想:“我若学得这套剑法,岂不是也能胜过令狐冲?凭此纵横天下?”至于左冷禅本身功力绝顶、用出辟邪剑法也不过是以诡计险胜一招之事,则被这些人无视了。许多人想到妙处,向左冷禅仔细询问起来,问些如何拜入五岳派、如何得传此剑云云。

左冷禅来者不拒,一一应答,许下各种承诺,让这些人更加心花怒放,山上气氛变得更加热烈。

“左掌门,如今只有五岳剑派,又何来五岳派?你在这空许诺言,到头来如何兑现!”岳不群朗声说道。他见群情汹汹,四派中也不乏动心之人,知道再拖下去只怕会有更多的人被左冷禅蛊惑,故此出言说道。他如今功力极深,虽然说话声音不高,却压过了众人喧哗之声,让人听得清清楚楚。而且这一声传出极远,远处山峰之上。不断传来回音,在人耳边回荡。

这番话一出,顿时压下了山上的狂热气氛。有的人细思一番,已然回过神来:“五岳派有没有还两说。再说自己就是拜入其中,只怕也难以得传。如此威力巨大的剑法,左冷禅岂会放心传播?还不知到时会开出什么条件呢?”这么一想,许多人慢慢平静下来。

左冷禅眼看岳不群出来坏自己的好事,向他冷冷说道:“岳掌门此番,是要反对五岳并派了?”

“五岳并派之说,已为我华山、恒山、泰山三派所否,左掌门此言又从何而来!”岳不群道。

左冷禅道:“我为五岳剑派盟主。如今重提此议,不服者可上台领教!”说着斜睥四方,极为自得,令狐冲都已败在他的剑下,其他人又足道哉!

岳方兴听到此言,就要上台,却被岳不群伸手一拦,说道:“左掌门恐怕忘了,如今正在比武夺帅,重定五岳剑派盟主。你现在只不过是嵩山派掌门而已,有何资格自称五岳剑派盟主?”

左冷禅越听越怒,冷冷地道:“岳掌门此言。是要和左某争一争这五岳剑派盟主了?岳兄‘君子剑’三字,名震天下,‘君子’二字,人所共仰。这个‘剑’字到底如何,却是耳闻者多,目睹者少。今日天下英雄毕集,便请岳兄露一手高明剑法,也好让大伙儿开开眼界!”他料想岳不群武功还不如令狐冲,说不定连上台都不敢。是以如此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兄既如此说,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说着岳不群一步一步拾级上台。这是要上台比武了。

群雄眼看又有好戏可看,说不定还能见到左冷禅刚才所用剑法。都是大声叫好。

左冷禅见岳不群真敢上台,略感意外,不过听得群雄叫好,心中又暗暗欢喜:“今日这一番因势利导,还不知多少人心生艳羡,想要拜入五岳派。到时候我统领这些人,再做几件大事,可不就压过少林、武当?”他有心卖弄,刷的一声响,抽出了长剑。这一下长剑出鞘,竟然声震山谷。原来他潜运内力,长剑出鞘之时,剑刃与剑鞘内壁不住相撞,震荡而发巨声。不明其理之人无不骇异,嵩山门人又大声喝彩。

岳不群将长剑连剑鞘从腰间解下,放在封禅台一角,这才慢慢将剑抽出。单从二人拔剑的声势姿式看来,这场比剑可说高下已分。

左冷禅见岳不群横剑当胸,左手捏了个剑诀,似是执笔写字一般,知道这招华山剑法“诗剑会友”,是华山派与同道友好过招时所使的起手式,意思说,文人交友,联句和诗,武人交友则是切磋武艺。使这一招,是表明和对手绝无怨仇敌意,不可性命相搏。

左冷禅嘴角边现出一丝冷笑,突然一剑自上而下地直劈下去,真有石破天惊的气势。这一招使出,台下华山派众人顿时人人心生愤怒,他们都知道嵩山剑法中并没这一招,左冷禅此番,乃是借用了拳脚中的一个招式,名为“独劈华山”。五岳剑派数百年声气互通,嵩山剑法中别说并无此招,就算本来就有,碍在华山派的名字,也当舍弃不用,或是变换其形。此刻左冷禅却有意化成剑招,自是存心侮辱华山派。

嵩山剑法原以气势雄伟见长,这招“独劈华山”招式虽平平无奇,但呼的一声响,从空中疾劈而下,确有开山裂石之势,将嵩山剑法之所长发挥得淋漓尽致。

岳不群养气功夫极深,又经验丰富,什么样的招式没有见过,当下侧身闪过,斜刺一剑,还了一招“古柏森森”。左冷禅见他法度严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正是久战长斗之策,对自己“独劈华山”的含意,绝未显出愠怒,心想此人确是劲敌,当下不再乱使新招,凝神对敌。

左冷禅对自身功夫有极有信心,此时并未用出辟邪剑法,只是以嵩山剑法应对。不过台下众人希望的可不是如此,当下就有人喊道:“左掌门,快用‘辟邪剑法’,让大伙儿瞧瞧!”周围人顿时鼓噪起来。左冷禅虽然极力否认,但他却未说出“自创剑法”的名字,众人还是以辟邪剑法代称,显然都心中明了。自创绝学何其之难,哪能那么容易?更别说和别人家绝学一模一样了?

左冷禅作为一派掌门。心志坚定,自然不会比武时听别人所言。而且那人这么一说,他反而更加不好用辟邪剑法。若是此时使用,岂不是承认了自己方才所说的“自创剑法”是辟邪剑法?让他脸还往哪搁!是以左冷禅毫不理会。仍是用嵩山剑法,将一十七路嵩山剑法夹杂在一起使用,气势极为雄浑!

再看岳不群,他初时剑法繁复,极为精巧,到的后来,却变得平平无奇、中正平和,不过招式之间。气势却越发沉凝,自有一种厚重古朴之意。有时一剑刺出,手腕一抖,剑招便成为二或三招,让左冷禅不得不凝神应对。

岳方兴在台下见到,心喜不已,他看的出岳不群现在所用,其实是他自古墓中得到的全真剑法。这套剑法虽然招式不多,却中正平和、大气斐然,最讲究以气御剑。当年王重阳参加华山论剑。曾凭此夺得天下第一,虽然其中先天功的因素居多,但剑法因素却也不能小觑。若以招式而论。这套剑法其实并不算如何精妙,其精要之处,全在于内功运用,如今岳不群紫霞神功已极为精深,剑法又偏向古朴拙重,用出这套剑法,可谓相得益彰!而且这全真剑法练到高深处,还能演化出一个妙处,那便是“一气化三清”——每一招均可化为三招。岳不群如今所用。正是这一妙法,不过可能是因为未得心诀。不算熟练,有的只能化出“二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纵使如此。也让左冷禅心惊不已,他素知华山剑法繁复精巧,自己嵩山剑法则气势雄浑。两者相较,虽然可以说不分上下,但只要精巧没有到了极致,终究还是自己更占优势。如今岳不群用出这套剑法,沉凝厚重不说,招式看似平平无奇,却又衍生出这么多变化,当真非同小可。而且长剑相交间,他的寒冰真气不但没有乘机逼过,反而隐隐被对方纯阳真气克制,让他更是心惊:自己寒冰真气已经又有精进,怎么还反而不如对方?难道紫霞神功当真如此厉害?

其实左冷禅又哪里知道,他从英白罗处得到的易筋十二式虽然不算有错,却只是最初版本,效用并不算强。等到岳方兴得到易筋锻骨章后,岳不群便兼修此功,资质大有改善,内功进展也更加快速。朝阳剑诀有成之后,岳不群又融汇全身真气,功力更上一层,如今内功之强,也就方证大师可与之相较,他又哪里能及得上!

左冷禅又斗了一会儿,眼看对方剑法越来越凝重,自己这气势雄浑的剑法反而势大不凝之故,反被对方压制,已经落入下风,不由心中大急:“难道说自己不用辟邪剑法,已经胜不了这岳老儿?”他一向自负,自忖为五岳第一,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眼看两人长剑相交,左冷禅乘机逼退对方,自己也退了几步,说道:“且住,岳掌门,你这用的不是华山剑法吧?”他统领五岳剑派多年,熟知各派剑法,是以如此说道。

台下众人不乏有见过华山派武学的,见到岳不群所用,也是心中疑惑:“华山剑法一向精巧繁复,可没听说过能用的这么古朴拙重啊?”

岳不群微微一笑,说道:“这套剑法是我派祖师广宁真人所传!怎么不是华山剑法?只是因为是祖师以前的师门所传,故而少有现世!”

“贵派祖师是广宁真人吧?他出身全真教,这剑法想必是全真剑法了?”冲虚道长听到岳不群所言,顿时想到了这点,问道。他是道门中人,哪会不知道全真七子?而且若以道门法统而论,武当派也是承自全真,自然对当年的全真教有所记载。

“确实如此!”岳不群点了点头,承认下来。他既然用出这剑法,自然想好了说辞,而且此番他当众说出,用意也不是那么简单。冲虚道长如今需要他阻挡左冷禅,少不得也得认下此事。如此一来,华山派玄门正宗的名号,可是又深了一层。

“阿弥陀佛,既然这剑法是华山祖师所传,当然是华山武学,此事不必争论。”方证大师双手合十,说道。道门争端,可和他无关,他也乐得有人挑战武当。

眼看方证大师开口,冲虚道长就是再不愿,也只得认下此事。如今若论威胁,还是左冷禅为甚,还是先阻止他合并五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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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冷禅眼看三人一唱一和,便认定这套剑法是华山武学,心中暗暗生怒。他虽然知道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此番来意不纯,但见到两人如此偏帮华山派,还是忍不住心生怒火。正欲出言,却听岳不群说道:“我若以这套剑法取胜,料想左掌门也心中不服。接下来比剑,还是不用这套剑法了!”

这话让左冷禅的怒火顿时升腾起来:“你不过略占上风,怎么说的好像已经胜过我一般!”冷哼一声,说道:“那倒不用,擂台比武,各凭本事!”他这时倒不纠缠是否用本门功夫了,只说以本事取胜。

岳不群微微点头,却又说道:“左掌门惊采绝艳,‘自创’了一套剑法,岳某虽然不才,却也完善了一套华山绝学,就此向左掌门请教!”

此话一出,不但左冷禅错愕不已,旁观众人也惊疑不定:“今天到底怎么了?一个‘自创’一个‘完善’,各种绝学不断出现,难道五岳剑派当真如此兴盛?”岳不群既然放弃用全真剑法,反而用自己完善的绝学,说明他对这套剑法极为自信,定然也极为了不得。

岳方兴听到此话,立时知道父亲要用出朝阳一气剑。“如此看来,爹爹多半已经摸清了左冷禅的实力,心下有了把握。”岳方兴心中暗想。

左冷禅心中固是错愕,却也暗喜:“华山派有什么绝学,外人不知,难道我还不知道?看你还有什么本事!”他也不谦虚,直接说道:“好说!好说!岳掌门请出剑吧!”言语间极不客气,好像真是在指点一般。

岳不群长剑一挺,斜斜向上。指向半空,就此凝立不动。

左冷禅等了许久,却不见岳不群动作。不知他在搞什么鬼名堂,凝神细看。却觉他剑上隐隐透出一抹紫光,不由心中大讶,知道这一招的威力,定然不同凡响,正想着是否要抢先出剑,便见到岳不群突然一动,接连向他攻出三剑。这三剑威力一剑比一剑更盛,却丝毫不显风声。又似缓实急,眨眼间已将左冷禅上盘尽数笼罩。

旁观众人见到如此精妙剑术,都是大声叫好,左冷禅却心中嗤笑:“看你准备半天,我还道是什么绝学,原来是那太岳三青峰!”他不识朝阳一气剑,将之认为是太岳三青峰。这番认识,倒也不能说错,岳不群的太岳三青峰原本就是从朝阳一气剑中提取出来,这三剑也确实就是。只是这内中之意,差别可就大了。

虽然认了出来,左冷禅却不硬接。他方才已试出岳不群功力隐隐胜过自己,不想和他硬拼。他连退三步,已然避开了这三剑,正想还击,左冷禅便见到岳不群手腕一抖,又是三剑袭来,仍是一剑胜过一剑,而且有了前面三剑叠加,速度更快三分。威力也更盛一筹。

左冷禅方才既退,这会儿见他气势更盛。更是不敢硬拼,蹬蹬又退了三步。心中冷笑不已:“看你还能出几剑!”他可不相信岳不群能够一直这样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孰料他这一退,岳不群瞬间又击出三剑,这三剑有了前面六剑的铺垫,无论速度、威力,均是更胜一筹。

岳方兴在台下见到,心中大定。朝阳一气剑威力之大,他深有体会。若是一开始不被破坏,可以说越往下走,威力越大,直至无穷无尽。他看得出岳不群蓄力多时,剑法的初始威力已是极大,如今经过这九剑,已然完全掌控了战斗局势,并将自身功力全面发挥出来,如果左冷禅还不用出辟邪剑法,接下来再无机会!

左冷禅见到这三剑,顿时面色大变,哪还不知道自己所料有偏!他一生不知经过多少战斗,自然看得出若是让岳不群剑法威力再度提升,只怕他连用出辟邪剑法的机会都没有,便会就此落败。虽然不知岳不群是否还能再出一剑,,他身形还是一侧,避开了这三剑的同时,攻向岳不群。只见他瞬息之间,已从岳不群之前,转到对方右首,向他急攻而去,正是辟邪剑法,速度极快,有若鬼魅。

孰料岳不群却仿佛早已料到一般,长剑一收一伸,已然指向这一招的破绽。左冷禅吃了一惊,不得不急退而去。眼看岳不群手腕一抖,又要用出“太岳三青峰”。他毫不停留,重又扑了上去,仍是辟邪剑法。

岳不群既然知道左冷禅可能学会辟邪剑法,又怎会没有研究。他这几个月之中,早已将辟邪剑法的变化、破绽思索的一清二楚,当下毫不犹豫,剑尖一点,又是指向左冷禅剑法破绽。

左冷禅这下也有了防备,半途之中,已然换了另外一招。不过他此番虽快,岳不群却也不慢,他经过方才一番进击,功力完全发挥出来不说,速度也提了上来,虽然不如左冷禅,却也不会反应不及,当下他剑尖微微向下一点,又是指向这一招的破绽。

左冷禅脸色微变,不过这一招已经用老,他也无法再行变招,只得退下,重新扑上。这一下他心中更加凝重,接连变幻数招剑法,便将其中的数十种变化一一使出,变化繁复,简直让人眼花缭乱。不过岳不群却似乎熟知每一招每一式的变化一般,长剑微微点动,尽是指向他剑法破绽,变幻之间,竟然没有分毫偏差。左冷禅又连变几次,也尽皆如此。

旁观众人眼看岳不群连发六剑,将左冷禅逼退六步,然后左冷禅便突然用出了辟邪剑法,不过不知为何,面对岳不群的指指点点,总是中途退下,好似束手无策一般。

岳方兴在台下看见,却心中略感焦急,如今岳不群虽然还占上风,却不像开始之时,能够完全控制局势,而且左冷禅剑法越使越急,速度也越来越快,尚不知能快到什么地步。若是他真的再快一筹,两人胜负可就不好说了。看到旁边林平之,岳方兴心中一动。计上心来,高声道:“林师弟。刚才左掌门那一招,是不是很像你家辟邪剑法的‘流星飞堕’!”

左冷禅剑法使的极快,而且通常不到一半,便变为另外一招,林平之哪里看的清楚,不过他听到师兄所说,却立时回道:“正是,这‘流星飞堕’乃是辟邪剑法第二十六招。正好可以用刚才那招‘花开见佛’拆解!”

这时岳方兴又道:“这一招是‘飞燕穿柳’……唔,‘江上弄笛’、‘钟馗抉目’、‘群邪辟易’……”眼见左冷禅接连变幻数十招,虽然每次都用到一般,却都被岳方兴一一叫了出来。旁人听到这话,就是心中还有疑虑的,也都确定左冷禅所用,就是辟邪剑法,否则哪一路“自创剑法”,能够和别人家传剑法相像那么多,还被人一一认了出来!

旁观众人听得岳方兴解说。都觉得清清楚楚,又极为悦耳。却不知场中左冷禅听到,却觉得有如魔音。每次自己变幻剑法,都被他叫出来不说,还一会儿和自己剑法节奏相合,一会儿又略有偏移,弄得他不胜其烦。他不知岳方兴话中,已经暗暗用上了慑魂音,虽然因为顾忌在场这么多人,没有用出真气共鸣和迷惑心神的方法,却在语调之中不断变幻。扰乱他剑法节奏。场中数千英豪,虽然不乏精通音律之人。却大都武功不高,而武功高的。却又不太精通音律,是以竟而没有一人看出。也就方证大师,精通少林“金刚禅狮子吼”,略微猜到了一点,却又不能确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冷禅不胜其烦,又始终无法奈何岳不群,心中大为焦躁,听到岳方兴解说,却又明白过来:“这小子对辟邪剑法清清楚楚,想必岳不群更精通,怪不得对我剑法破绽这么清楚,看来这辟邪剑法是不能用了。不过我若用出嵩山剑法,看你还能破去!”虽然嵩山剑法以气势雄浑见长,但也不乏快捷招式,用辟邪剑法的身法运使,威力也不见得弱到哪里。

他想到就做,劲力微变,正要用出嵩山剑法,却见岳不群剑光突然一吐,长剑化作一道紫虹,向他直刺过来。这一招看似轻灵,却又端严雄伟,蕴含了嵩山剑法的精要所在。

左冷禅见到这一招,心中巨震,认出这一剑像是嵩山剑法,自己却从未得见:似是“千古人龙”,但“千古人龙”清隽过之,无其古朴;似是“叠翠浮青”,但较之“叠翠浮青”,却胜其轻灵而输其雄杰;也有些像是“玉井天池”,可是“玉井天池”威仪整肃,却又没有这一剑轻灵……左冷禅一见此招,顿时想到了嵩山数招剑法,微微有些失神。

高手相争,只差仿佛,岳不群争得就是这一线机会。他这一剑刺到左冷禅胸口尚有尺许,便已缩转,一斜身,长剑圈转,将左冷禅长剑一搅,就欲将其锁住。这一下固是伤不了左冷禅,但他长剑若是被岳不群锁住,那可当真是输了一招,只要岳不群道声“承认”,便向方才他“击败”令狐冲一般,胜负已分。

左冷禅察觉到此,已经无法脱离,他来不及思索,长剑反搅,缠向岳不群长剑。幸好他方才欲要变为嵩山剑法,剑上劲力大了许多,并不逊岳不群多少,还能和他相缠一番。

不过两人这番,却都没有想到他们都是绝顶高手,功力何等之深,这一番用力之下,纵是名贵宝剑,只怕也承受不住,更何况他们所用,都不过本门制式长剑的精品,这一下受两股力道相击,又搅在一起,顿时咔嚓数声,碎裂开来,两剑都没有幸免。

左冷禅和岳不群都是一惊,却都没有躲避激射而出的碎片,以防被对方所乘。岳不群率先挥出一掌,直击左冷禅胸口,掌风呼啸,笼盖他上身各处,避无可避。他这一掌其实也准备已久,正是作为对方长剑未脱手的后续准备。

左冷禅见此,也是提起寒冰真气,奋力阻挡。他这一下虽然仓促,却也提起了九成多的功力,自信有掌法加成,不会逊于对方。不过双掌相交,左冷禅却立时大惊失色,他察觉岳不群这一掌,不但浑厚凝实,又有一股沛然大力,猛然袭来,有如朝阳迸发,无可阻挡。他功力本就差了岳不群一线,又以仓促对有备,哪里能够抵御,只听嘭的一声,已然被轰了开去,跌落在封禅台上。俄而,左冷禅头上、身上竟然结出了白霜。丁勉、陆柏见到,飞身过去,将他抢下台来。

两人用剑斗了许久,如今却一掌之间,胜负立分,当真让人意想不到。不止台下众人,就是他们自己,也都没有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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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众人眼看岳不群和左冷禅长剑碎裂,迸射而出,本以为两人会先行退避,然后再重新交战,却见岳不群不退反进,突然发出一掌,都是大感讶异。左冷禅拳脚功夫天下闻名,岳不群却素不以此见长,怎么如今反倒以弱击强?待看到左冷禅被一掌轰开,众人更是意外。纷纷想道:“难道说岳不群不但剑法胜过左冷禅,拳脚也能胜过?若真如此,那可真是实实在在的五岳剑派第一人,这盟主之位也确实非他莫属。”

岳不群此番虽然获胜,却也被迸射出来的长剑碎片所伤,好在这些碎片虽然力道不小,却都是漫射而出,并无目的,岳不群所中部位也都并非要害,能够承受。至于左冷禅,他的寒冰真气被岳不群浑厚凝实的紫霞真气倒逼而回,体内空虚之下,一时竟无法化解,反伤自己。如今台下丁勉、陆柏两人,正在努力运功助他化解寒气。这两人功力虽深,却也远不如左冷禅,被冻的直打寒颤。

看着岳不群站在封禅台上,虽然身上有几处破损,有些地方还渗出血迹,却不但不减儒雅潇洒之气,反而更有一番激战之后的风采,让人不由心生敬意。众人见得此景,纷纷大声赞叹,更有人心中想道:“这辟邪剑法连华山剑法都胜不过,也不是那么厉害嘛!”心中对其炽念大减。台下岳方兴见父亲夙愿得尝,也是不胜感慨,左冷禅这座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大山,如今终于被推翻了。

嵩山派为这次会盟,准备已久,岂能善罢甘休,当下便有几名弟子叫嚷着。说要一齐动手,将华山上下斩为肉泥。嵩山绝顶之上,霎时戾气大涨。

“大丈夫……言而有信!既说是……比武夺帅。各凭本身武功……争胜,岳先生武功……胜过左某。大伙儿自当……奉他为盟主,岂可……更有异言?”左冷禅经丁勉、陆柏相助,已经恢复了一些,见此情景,勉强起身,压下嵩山众人。他说话之间,断断续续,仍是在不断打颤。显然一时片刻,还没能完全压下寒气。再看丁勉、陆柏,两人为了助左冷禅尽快恢复,将寒气吸入自己体内,如今已盘膝坐地,全力化解。这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威力当真不可小觑。

左冷禅说了一番,便令嵩山弟子取过盟主令旗,移交给岳不群。他骤败之时,羞愤交集。但略一宁定,便即恢复了一派掌门的身份气度。他知道自己嵩山派人多势众,所邀帮手又不少。但若于此公然与华山派相斗,却极不适当。不说自己和丁勉、陆柏暂时无法动手,就是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在此,也不会让他胡来。而且华山、恒山、泰山三派一起,实力颇为不弱,他也没有必胜把握,是以也不得不认了下来。

左冷禅作为嵩山派掌门、五岳剑派前任盟主,这一番作为,可以说承认了岳不群是五岳剑派的新盟主。接下来天门道长、莫大先生、令狐冲等也轮番向岳不群道贺。承认他的盟主之位,经此一番。五岳剑派盟主争夺,终是尘埃落定。

五岳剑派和来到嵩山看热闹的人群之中。自有不少趋炎附势之徒,登时大声欢呼:“恭贺岳盟主!恭贺岳盟主!”丝毫不记得方才还要追随左冷禅,拜入五岳派。华山门下弟子自是叫喊得更加起劲,师父成了五岳剑派盟主,华山派威名可谓更上一层,他们自然也有好处。

岳不群见得如此,心中微微自得,他拱了拱手,朗声说道:“承蒙各位英雄抬爱,本人出任盟主后,必将维护武林正道!”众人齐声叫好,岳不群又向五派说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在下忝为盟主,也只是总领其事,种种兴革,还须和众位从长计议,望诸位不吝赐教。”天门、莫大等人连称不敢,左冷禅却是一声冷哼。

眼看临近傍晚,五岳剑派内部事务又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岳不群便宣布会盟结束。他登临盟主之位,本应宴请众人,但如今在嵩山之上,华山派也只是客人,却多有不便,他也只能告了声罪,让众人自行离去,来日若到华山,再行补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嵩山派,虽然准备了酒食,却因为图谋落空,没有心情邀请众人,除了安排一下亲近嵩山的人外,对其他人丝毫不加理会。那些没受邀请的人见此,怒气更深了一层,却也只能就此离去。嵩山派虽然失了五岳盟主,却也不是他们惹得起的。群雄看了一天热闹,肚皮也瘪了下来,一个个疾奔下峰,霎时间封禅台上,人影便稀疏起来。

岳不群下得台来,方证大师、冲虚道人等都过来向他道贺,他二人见担心左冷禅获胜之后合并五岳,见到岳不群胜出,当然极是喜悦。虽然岳不群剑术、功力超出预料,各人却素知他谦谦君子,由他担任五岳剑派盟主,自是大为放心,道贺之意均甚诚恳。

方证大师低声道:“岳先生,此刻嵩山门下,只怕颇有人心怀叵测,欲对施主不利。常言道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施主身在嵩山,可须小心在意。”岳不群道:“是,多谢方丈大师指点。”

岳方兴听闻此言,也悄声说道:“爹爹,方证大师所言不差,虽然左冷禅方才当众认了此事,但难保他伤势恢复之后,又有想法。如今我们还是和恒山派、泰山派一起,下山暂居为妙,其它事务来日再议。”左冷禅虽然被自己的寒冰真气倒灌入体,受了伤势,但这真气本是他自己修来,料来不会有多大损伤,还是小心为妙。

岳不群点了点头,又和冲虚道长、丐帮解帮主等人说了几句话,便邀请天门道长一同下峰。天门道长也担心待在嵩山之上,泰山派内部又起波折,他如今身上有伤,可无法从容应对,听到岳不群邀请,便和华山、恒山两派,一起下峰而去。

到了山下,已是黄昏时分,众人一番庆贺,便歇了下来。岳方兴担心嵩山派又使阴谋诡计,派出一些收服的旁门左道前来围攻,安排三派弟子严加戒备,小心在意。三派弟子知道左冷禅图谋甚大,又见识了岳方兴武艺,对他极为信服,纷纷应了下来。

岳方兴正安排人值夜看守,便见曲非烟突然走到近前,悄悄问道:“大哥哥,那丁勉、陆柏是不是受伤了?”

岳方兴听她问起这个,说道:“左冷禅寒冰真气厉害无比,他们二人为了让左冷禅快速恢复,将寒气引入自己体内,估计受创不浅!”

曲非烟闻言一喜,口中恨恨道:“大哥哥,我要为爷爷和刘爷爷报仇,你去不去?”她此番随华山众人来到嵩山,目的之一便是找二人报仇。

岳方兴闻言看了周围一眼,眼看众人离得较远,将他拉过一旁,喝道:“胡闹!若是你出手被人发现,旁人如何看我华山?我爹爹刚刚当上五岳盟主,就闹出如此丑闻,若不从严处置,如何能够服众?那时就是我都保不下你!”接着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向曲非烟道:“你想报仇又何必急于一时,我如今已是绝顶高手,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嵩山派虽然并派之谋未成,又丢了五岳盟主之位,但就本身实力而言,仍是雄厚无比。而且左冷禅武功仍处于绝顶之列,甚至可能以后又有进展,对华山派也是一大威胁。岳方兴也想着怎么削弱对方,免得过一段时间左冷禅又起风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亲手杀了他们,为爷爷和刘爷爷报仇!”曲非烟嘟囔道。

岳方兴怕她不知轻重,又解释道:“如今我们还在嵩山脚下,若是不小心引的两派火并,能活着回去的可没几个!你如今是华山派弟子,可要时时想着门派!”这话颇为郑重,曲非烟听了不敢多说,神情却极为不悦。

岳方兴正要再劝解一番,便见一个华山弟子过来找他,说是师父和天门道长等人请他过去。岳方兴不敢耽搁,匆匆告诫她一番,便随来人离去。

到了地方,岳不群、宁中则、丹青生、天门道长等人都在,令狐冲却不知到了哪里。

天门道长因为白日之事,对岳方兴极为感激,当下正式道谢,并邀请他有空前往泰山。岳方兴知道这是客气话,一一答应下来。随后众人又聊些谈起其它事情,恭贺岳不群出任五岳剑派盟主,言语间都极为喜悦。

众人之中,岳不群和天门道长身上有伤,坐了一会儿便各自退去。岳方兴又帮父亲处理了一下伤势,这才离去。忙完这些,岳方兴想起姐姐似乎伤势也未痊愈,今日她和莫大一番交战,也不知是否受到损伤,便想查看一番。

华山女弟子住在一起,岳灵珊和曲非烟同处于一房之中,岳方兴赶了过去,却连两人都没有发现。他心中疑惑,问及其它女弟子,都不知两人到了哪里。岳方兴四处探查询问,从恒山派得知岳灵珊和令狐冲在一起,却都没有见到曲非烟。

此时已经入夜,岳方兴纵是四处探查,又哪里能看得清楚。他担心曲非烟可能前往嵩山,闹出事端,匆匆和岳不群交待一番,往嵩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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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不知曲非烟是否动手,岳方兴也只能隐藏身形,悄悄潜入嵩山。幸好今夜天空有云,月亮被遮住了,否则他还真不便隐藏。

岳方兴一路运起轻功疾奔,不一会儿已接近嵩山本院。眼看将要到达,他忽然听到前方隐隐有呼吸之声,猜测应该是嵩山派的暗哨,暗想:嵩山派还是挺警觉的嘛!人多就是不一样,连平时都布上暗哨。不过他没有见到明哨,微感疑惑。

区区几个暗哨,自然拦不住岳方兴这等绝顶高手,他悄悄避过,一路小心而上。这时微风吹来,岳方兴微一吸气,顿时闭住呼吸。他察觉到这股气息中似乎微有毒性,还有一股血腥之气。

这下岳方兴顿时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有谁在嵩山放毒?嵩山派怎么不来查看?”他仔细一想,察觉到山上极是安静,丝毫没有喧闹之声,顿时更加警觉:“今日嵩山派邀请了不少江湖中人,这些人都桀骜不驯,怎会如此安静?”

他心中警惕,悄悄拔出长剑,顺着这股血腥之气,跃入嵩山本院。接着朦胧月光,眼前情景让他大吃一惊:只见一片空地之上,杯盘狼藉,却横七竖八躺满了人,没有一人能够站起,细看一番,都是割破了喉咙,那血腥之气就是从中散发出来。

岳方兴纵是经历过少林大战,见到这么多人静静死在这里,也是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他看出不少人身着嵩山服饰,已然猜到了事情可能:“定是有哪方势力,不知不觉潜入嵩山,将嵩山派一网打尽。”至于这方势力是谁,他也猜了出来,除了魔教。天下间又有哪方势力这么大胆,又有这么大能量?神不知鬼不觉,就布下如此大局。想起这些酒食都是为今日嵩山上的群雄所留。他更是心中庆幸:幸好嵩山派小气,没有留众人在此。否则岂不被魔教一网打尽!

这时,四下里隐隐传来喊杀之声,他侧耳倾听,听到有人低呼,“找到左冷禅啦!找到左冷禅啦!”、“左冷禅,当日在少林你杀了我那么多兄弟,今日我们就把你嵩山上下杀的鸡犬不留!”、“左冷禅,留下命来!”

岳方兴正想赶过去救援。却听到一角似乎也传来兵刃相交之声,隐隐还有一声清斥。他面色一变,听出是曲非烟的声音,急忙赶了过去。只见曲非烟正和几人斗在一起,左支右绌,只是凭借高妙身法支撑。

眼看形势危急,岳方兴不假思索,急冲而上,只见他长剑一抖,黑夜之中。似乎凭空出现一道电光,向着几人袭去,正是从一字电剑化出的疾电斩。用在黑暗之中,正是当时。

几人受此强光冲击,顿时略一愣神。岳方兴剑法极快,瞬息之间,已然刺中三人,另一人虽然反应极快,格挡了一招,也身受重伤。只有一人颇为警觉,竟然避过了这一招。退了开去。

曲非烟见到岳方兴,顿时认了出来。惊喜道:“大哥哥!”语气中极为喜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方兴并没有理他,而是了结了重伤之人。然后向那避开之人仔细看去,顿时醒悟:怪不得能够避过,原来瞎了一只眼,这电光刺激较小。

察觉到这点,岳方兴顿时放下了心,不是他疾电斩出了问题就好。只见他身形一动,直接扑了上去,用出了朝阳斩。他不知这人是谁,但黑夜之中,还是速战速决为好。而且既然敢围攻曲非烟,就要有死的觉悟。

那人正是上官云,他武功非凡,又因被东方不败刺瞎了一只眼,是以躲过了岳方兴那一招。正想着这人是谁,见到这招朝阳斩,立时神色大变。当日黑木崖大殿之中,岳方兴以此招和任我行对敌,他在殿后见过,当然知道威力,自己万难抵挡。他接也不接,立时转身逃遁。

不过上官云反应虽快,却又怎及得上岳方兴,不过几步,便被岳方兴追上,他胆气已丧,数招之间,就被岳方兴结果了性命,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

“大哥哥,你看!”曲非烟见他结果了几人,指着地上两人,高兴道。

岳方兴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顿时认出了两人身份,顿时骇然变色:“是你杀的?”这两人正是丁勉、陆柏,想来是因为在疗伤,故而落了单。

曲非烟点了点头,说道:“我来的时候这群人正在围杀他,眼看他们就要被杀,就悄悄用剑一人刺了一下,然后便被发现了,被这群人围住,然后你就来救我了!”她虽然出发较早,但功力不如岳方兴,也是刚到此地不久。

岳方兴仔细瞧去,果然见到两处致命伤口,正是曲非烟所留,他面色微变,向曲非烟道:“还有人看见吗?”

曲非烟指着地上死尸,说道:“看见的都在这了!”

岳方兴微微点头,事情已经发生,也只能尽量补救。他拖过刚杀的几个人,让他们手握着兵器,往伤口上使劲刺去,扩大、增深创口,然后又往丁勉、陆柏两人其它要害又戳了几下,这才罢休。想来经此一番,旁人万难认出。

这边岳方兴顺利杀了几人,并掩盖踪迹,那边则隐隐传来左冷禅的怒吼,又不断有惨叫响起。不过听左冷禅声音,似乎也受创不轻,毕竟他原本就受了岳不群一掌,伤势未愈,如今受人围攻,自然无法难以保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一会儿,岳方兴便听到一声狂笑“任我行!你想吸我功力,我就都给你!哈!”紧接着便是“啊”的一声,然后一声重击,再也没了声息。

岳方兴听到这声,哪还不知道左冷禅已经遇难,也不去掩盖什么踪迹了,就想叫人来援。他往四周一看,突然见到那边少室山上,隐隐现出火光,顿时大惊失色:少室山是少林寺所在。如今这显然是少林起火。仔细查看,山脚下也有几处火光,还隐隐有喊杀之声。显然也是遇袭。

“这老魔头到底要做什么?难道想一举灭了嵩山、少林两派?也不知山下华山派有没有遇袭?”岳方兴暗思。不过如今可不是犹豫之时,他鼓起嗓子。大声喊道:“嵩山派的朋友勿慌,华山派、恒山派尽数来援!”说着接着音调变幻,似乎有多人呐喊一般,还让曲非烟发出女声,带着她急纵而去。

“走……”任我行一声怒吼,命令道。岳方兴听他声音似在打颤,顿时大喜,喊道:“任老魔受伤啦!莫要让他走脱。冲虚道长,你从那边截住!”话语中不断分派人手,似乎真的有很多人一般。

呼喝之间,岳方兴已然奔了过去,眼看一群人急纵而去,他并不现身,以免暴露了虚实。仔细打量,见到一群人倒在地上,站着的没有几人,还个个带伤。心中为震惊。

见那些人已经尽数去了,岳方兴现出身形,问道:“左掌门怎么样了!”

这几人领头的是一个矮胖老者。见到岳方兴,顿时瘫倒在地,问道:“岳师侄,怎么就你两人,其他人呢?”他方才听到一大片呐喊之声,还以为真的有许多人来援。

岳方兴道:“其他人都在山下,小侄和师妹在那边议事,闻到了血腥之气,这才赶了过来。你是‘大阴阳手’乐师伯?”

那人说道:“正是乐某,若非贤侄前来。只怕我们这几人也无法幸免了。”

正说着,那边已经有人哭了出来:“师父。掌门师伯已经去了!”

岳方兴虽然心里有了准备,听到此言还是大惊,左冷禅作为当世绝顶高手,如今就此逝去,怎不让人惊心?他奔过去查探一番,只见左冷禅衣衫之上,尽是白霜,查探鼻息,果然已经逝去。不由低声道:“各位节哀顺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边乐厚听闻,也是捶胸顿足,呜咽出声:“满门皆灭,满门皆灭啊!”正说着,竟然一头栽到在地。

岳方兴急忙抢过去,查看一番,察觉他身上也受了极重伤势,似乎还中了一种毒,能够坚持到这时,当真不易。他身上带的还有白云熊胆丸,顿时取出帮乐厚服了下去,然后运功助他化去药力。

过了一会儿,乐厚清醒过来,岳方兴问他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这才明白嵩山派为何不知不觉,竟遭受了这么大损伤。原来是被人趁夜放了毒烟,迷倒了大半,这才未经抵抗,便已送命。

岳方兴心中疑惑,这毒烟想必就是他闻到的了,乐厚所中之毒也是如此,不过他知道这毒并不严重,对高手作用不大,否则乐厚也不会撑到现在?想必还有另一种毒,他向几人问道:“你们今天有没有用过饭食?”

几人摇了摇头,一人说道:“我们几人被派下山去送客人,到如今滴水未进。”

岳方兴点了点头,明白过来,多半是嵩山派的水中或食物中已经被人下了药,和这毒烟混在一起,发作出来,怪不得那么多人不知不觉的倒下了。想必这不是百药门,便是五毒教的手段,说不定两者都有参与。毕竟混毒极为难得,一般人也难以凑齐材料。不过既然这次用了出来,下一次可就没这么有用了,下毒之道,毕竟是下三滥,只是用个突然而已,经此一番惨案,正道中必然会有防备。

几人正探讨间,山下喊杀声已渐渐隐没,少林寺那边则是火光越来越亮,又有一队人马,高举火把,乘乱离去。

岳方兴和几人搞不清楚情况,草草收拾一番,就一直守在这里。过了一会儿,令狐冲受命上来查看,见到嵩山情景,大吃一惊,又回去告知岳不群。岳方兴问起华山派状况,得知的确有人扰乱,却只是虚张声势,并没有真正攻上去,华山派也无人受到损伤。

天黑不便,直到天亮之后,岳不群方才率领华山、恒山两派,和泰山派一同上的山来,见到嵩山派的惨状,各人心下恻然。不论嵩山派以往如何跋扈,却还是五岳剑派中实力最强的一派,如今经此一番,五岳剑派可谓少了一个柱石,众人又怎能不心有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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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及感叹,便帮助嵩山派清理尸首,寻找可能幸存之人。恒山派众女尼见到这么多人惨死,口念佛经,超度众人。经过一番探查,众人也只找到了十几个活着的人,救治下来。

这些人却都是低辈弟子,嵩山十三太保,除了乐厚外,则再无一人幸存。如今整个嵩山派,就是算上一些派遣在外未回山的弟子,总数也不过几十人,从上千人到几十人,掌门也身亡于此,虽未灭门,也差不多了。

过了一会儿,其它各派未走之人赶上嵩山查看,见到这边惨状,震惊不已。想起众人昨日还在封禅台聚会,又都义愤填膺。这些人都是先去少林,才又赶上嵩山。岳方兴问起少林情况,才知道昨夜少林火起,走脱了不少上次擒获的邪魔外道,其它倒损伤不大,只是寺庙又被烧毁了不少。经此一番,说不得还要整修寺庙。

好好的一番五岳会盟、正道齐聚的大会,被魔教搞成了这幅样子,各人自然心中愤怒,当下正道高层便重新聚合,商议抗击魔教。但各派心中都有打算,魔教又向来与五岳剑派仇怨甚大,这次灭的也是嵩山派,是以除了五岳剑派外,其它各派都并不齐心,也没达成什么协议。草草商议一番,也就散去了事。

五岳剑派无法,只得自己聚集商议,如今魔教势大,连五派中实力最为雄厚的嵩山派都被魔教几乎灭派,其它四派自然也心中惊恐,担心自己成为魔教的下一个目标。

岳不群作为新任五岳剑派盟主,自然由他来主持此次聚会。眼看各派高层齐聚,他扫视一圈,问道:“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怎么没来?”各派参加会盟的高层齐聚于此。却不见莫大来到,这可着实奇怪。

衡山派这次来了几人,却都是些晚辈。听到盟主问话,都是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人站出来说道:“昨晚聚会之后,掌门安排了我等一番,然后便去安歇。今晨大伙儿起来,都没有见到掌门,也没发现他的去向。”

“难道说提前回衡山了?”泰山派一人疑惑道。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掌门若是回衡山,不会不告知我等!”

岳方兴心有猜测。问道:“莫掌门昨日向你们说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看了岳方兴一眼,又看了看岳不群,嗫嚅道:“莫掌门交待我们一些门派事务,还说……”

岳不群看他吞吞吐吐,心中不满,却又不便发火,耐心道:“有什么话直说出来,如今正是五岳剑派危机之时,没有那么多顾忌。”

“莫掌门说昨日岳师妹所用,似乎有些像是我衡山五神剑。让我们务必迎回!”那人见岳不群和颜悦色,定了定神,说道。他虽是晚辈。却也拜入衡山多年,如今已有三四十岁,是以称岳灵珊为师妹。

众人听闻此言,都是望向华山派:莫大作为一派掌门,定然不会认错了,莫非华山派真的得了衡山五神剑?

岳方兴闻言,冷哼一声,说道:“莫掌门此番,倒像是交待后事。该不会是见魔教势大自己逃了。如今让你们来顶事?”莫大昨日受伤,今日却亟不可待的不告而别。怎么看都有临阵脱逃的嫌疑。

众人本来就有此猜测,听到岳方兴说了出来。心气又降了一截。五派还未同魔教开战,便有一派掌门临阵脱逃,怎么看都有些不详。

“兴儿!休得胡言!”岳不群斥道,眼看士气低落,他向衡山几人说道:“我华山派前些时日整理典籍,确实发现了一些前辈记载的各派剑招,但这些不过是当时所见记载下来,都是徒具其形,并无多大威力。怎么听你所说,衡山派连这些招式的外形都失传了?”

那人点头说道:“这些招式确实连外形都失传了,掌门说若是盟主能助衡山派复原这些招式,敝派感激不尽。”说着取出一本书册,递了过来。

岳方兴斜斜看去,认出是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心中冷哼一声:这套剑法虽然号称是衡山派三大绝技之一,却只是变戏法的把戏,临敌之际,并无太大用处。莫大让人用这作用不大的剑法换取威力最大的衡山五神剑,当真打得好算盘。虽然华山派没有衡山五神剑的心诀,衡山派却有这五路剑法,重新复原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岳不群心中却另有一番考量:如今华山派有了朝阳一气剑,这镇岳剑法确实并不重要,送还五派也并无不可,否则他也不会上次送还恒山派失传招式了。而且他初当盟主,威信未立,如此也算是施恩五派。因此他思虑一番,说道:“贤侄勿要如此,早知衡山派这些招式失传,我华山也就将它们送还贵派了,这衡山绝技,贤侄还是收回去吧!”

那人大喜过望,他本来对此也并没有多大把握,如今听到岳不群答允,顿时大喜。当下连连拜谢,又将剑法递了下来,说是不能白受大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不群不好收下,岳方兴却不会有什么顾忌,直接取了过来,又向岳不群道:“如今是我五岳剑派存亡之秋,衡山派可不能长久无主,还要尽快推选新掌门才是!”

岳不群沉吟一番,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愿留下插手别派内部事务的名头,但如今衡山状况,却少不得要注意一番。他向这人说道:“如今衡山事务,就暂时由你们几人掌管,若是莫掌门三月内还没有消息,衡山派再推举新掌门!”

几人闻言,顿时都是大喜,特别是方才站出来说话那人,更是喜上眉梢。岳不群答应送还衡山派失传招式,他可是立了大功,下任掌门多半逃不脱了,当下连连应是。另一人道:“来日若是推举掌门,还请岳盟主示下!”

岳不群看了他一眼,说道:“此乃衡山派门户之事。尔等可自行解决!来日无论推选出哪位,我五岳剑派都会支持!”说着不再理会衡山派之事,说着又向天门道长、乐厚道:“泰山、嵩山两派招式。我华山也有一些记载,待会儿就一并送还两派。”

二人连连感谢。岳不群向乐厚道;“嵩山派遭此大难,我等深表痛惜,只是左掌门罹难,嵩山派也不可一日无主,乐师弟要尽快挑起嵩山派的担子!”如今嵩山派的老一辈只剩下乐厚,他又才五十多岁,年富力强,正可接任掌门。

乐厚躬身称是。岳不群又向众人说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无论哪派,都不能使之绝了传承!今后我等要尽力支持乐师弟重建嵩山派!”

各人齐声称是,就是与嵩山派有仇怨的,这时也不好说出来了,天门道长更是说道:“岳掌门所言甚是,存亡续绝,乃是应有之理!我虽和左掌门有些仇怨,也不会怪到嵩山派!”他说的是昨日受伤之事。虽然左冷禅没有承认,但大伙儿都知道是嵩山派所为。

乐厚听他如此说,起身拜谢。接着又代左冷禅向各派赔罪,消却仇怨。眼见如此,岳不群又调解各派争端,各派平时间有的一些小矛盾,也都说出来一并解决。这些事都不算大,各派谦让一番,也就算是了结。经此一番,关系倒是紧密了几分,当下一幅同心协力的景象。

突然。岳方兴起身行了一礼,说道:“如今我五岳剑派实力大减。只怕难以抵挡魔教,各派不但要同心协力。还要更加紧密结合。”他见众人齐聚于此,又都刚受父亲恩惠,心中有了几个想法,想要趁机说出来。

眼看众人纷纷点头,岳方兴又道:“各派平时交往,免不了会有纷争,因此我提议以后各派每两年至少会盟一次,或者派出掌门人、或者派出代表,以此增进交流、协调争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闻言都是赞同,增强交流也是好事,而且两年一次,并不算多。各派轮流举行的话,也就十年才轮到一次,花费也不算大。

“这第二点,各派以后对外之时,要一致行动。即使有异议,也要内部表决,对外务必要发出一种声音!”岳方兴又道。

各人纷纷应是,五岳剑派本就是联盟,一致行动也是应有之义。以前虽然没有说出,却也大多意见相同,如今只不过正式说出来而已。

“这接下来一点,就需要众位多多考量了。如今江湖上多有争端,经常有一些亟需处理之事,难以会同各派。因此各派不妨抽调几名好手,归于盟主调遣,以此代表我五岳剑派应对外部事物。若是某一派遇袭,也可快速调遣而去。”岳方兴朗声道。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一静,就是岳不群也没料到他提出这点。要说他内心意愿,自然对此极为赞同。如此一来,盟主有了直属力量,可以说威权大涨,再不是空有名号。而且以后处理事务,也可名正言顺的代表五派。但如今他是五岳剑派盟主,却不好出言附和,当下默不作声,任由众人议论。

各派商议一番,虽然有的不太乐意,但因为面临魔教威胁,最终通过了此议。不过他们却也要求盟主决定之时,要经过各派带队的一致同意,才能代表五派行动。

岳方兴见此大喜,随后又提出华山派要成立镖局之事,希望其它几派支持,并分给每派一成收益。各派听闻此事,自然都是赞同。有镖局在各地设立驻地,也能方便五派传递消息和人员往来。而且五派有一些不成器的弟子,也可让他们到镖局谋生。

经此一番,五岳剑派关系可谓又深了一层。华山派作为五岳盟主所在,能够调用更多的五岳剑派力量,崛起也少了许多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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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各派便开始抽调人手,归盟主调遣。此事迫在眉睫,而且当前就有一事,那便是嵩山派的重建。虽然嵩山派建筑并没有多大损坏,人员损失却极为惨重,为了防备一些宵小可能骚扰,必然要留些人手帮衬。各派不日便要回山,此事交给新成立的“五岳之剑”正好——“五岳之剑”便是新成立的盟主直属力量的名字了,虽然如今声名不显,日后却人所共知,成为五岳剑派的一大招牌。

岳不群思虑之下,留下梁发和五个武功较高的外门弟子辅助嵩山派。其它各派也分别调遣的几个人手,大都和华山派一样,留下五六人,由一武功较高的弟子带领。只有恒山派留下了七人,正好组成一个剑阵。这些人虽然总数不多,武功却都不错,大多是二流高手,最差的也是三流巅峰,护住嵩山派绰绰有余。

众人忙活了一天,眼看天色已晚,便一起下山。如今嵩山派到处都是死尸,水源也可能有问题,自然不能留人。就连嵩山派之人,也都暂时下山安置。

到了山下,岳不群安顿好众人,又叫过岳方兴商议事情。他今日威势又涨,兴致颇高,先是夸赞了一番,又道:“今日所为,其实还是有些莽撞了,好在结果不错!”对于能够拥有一支直属力量,他自然十分满意。初为盟主,便做成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让他面上有光。

岳方兴嘿嘿一笑,说道:“其实我也没料到他们这么快就会同意,其实今日主要目的,还是成立镖局之事。”这才是他得意之事,至于提议成立盟主直属力量,只是他试探一番。并为此事打掩护而已。

岳不群略感疑惑,问道:“镖局之事?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别说我们分出了一成收益,就是不出。同属五岳剑派,他们也必然给予方便。”

岳方兴道:“那是自然。不过那样一来,我华山派不但要搭上好大面子,平时还难以开口求助。一旦遇到节日什么的,还要送上贺礼,实在劳心劳力。如今各派都参与其中,又有门人弟子进入镖局谋生,这样它们不但更加上心,还要承我华山之情。可谓一举两得。”

眼看岳不群点头赞同,岳方兴又道:“其实此番分给各派收益,还有约束各派的用意。如果镖局是我华山派所有,五岳剑派有人前去,少不得要招待一番。招待好了多有花费,他们还认为是应该的,可谓出力不讨好;如果招待不好,则惹人怨怼,还可能留下刻薄名声。如今镖局是五派产业,自然可对此加以规范。定下接待标准,等到计算收益时一并扣除。”对于朝廷驿站中的乱象,岳方兴多有耳闻。华山派开镖局,当然要杜绝这一点。

岳不群对此也是理解,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若是有人到镖局打秋风,还真不好拒绝,还不如这样明确权责,让各派分担责任。“不过即使如此,此事也不值得用“五岳之剑”之事做掩护吧?”他疑问道。

岳方兴道:“单纯成立镖局自然不值得,但如今这镖局还有一大目的。那便是方便五岳剑派传递消息和人员往来。这样一来,它就有了类似朝廷驿站的功能。时日一长,五派自然对其多有依靠。如今镖局虽然分给了各派收益。却主要还是为我华山所控,这样一来,我华山在五岳剑派内的地位自然更上一层!”这才是岳方兴的目的所在,控制了五岳剑派的联络之道,华山派自然可增强五岳剑派内的话语权,这样即使以后盟主不是出自华山,也不敢轻忽了华山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不群细思一番,发现还真如儿子所说,此事说来简单,还为镖局增加了负担,但长久下去,带来的影响力,可当真不能小觑。当下赞叹道:“看来这镖局之事,还得更加重视才行。你是打算让林先生总掌镖局吧?”他说的“林先生”,自然指的是林平之的父亲林震南,前福威镖局总镖头,如今他镖局已灭,又武功尽失,寄居于洛阳王家,并不难邀请。

岳方兴点了点头,说道:“林家虽然福威镖局已灭,但有我五岳剑派支持,想来可收拢各地关系,重建南方各省分局。至于北方各省,我五岳剑派在此扎根数百年,建立不难。此事我打算分给林家半成收益,毕竟我等五派都没有成立镖局的经验,又要仰仗林家在南方各省的关系,自然要付出点代价。而且这样一来,也能让林家专心为我华山开建镖局。他们经过了福威镖局灭门一事,想来也不敢有贰心。”

岳不群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不过他还是疑虑道:“林先生武功已失,可不适合当总镖头。”

“我华山派开镖局,自然和普通开镖局不同。一般镖局只设总镖头,是为了更好控制镖局,统掌一切事务。而我华山派的镖局,则不便亲掌,反而要弱化领头人。我想的是设立总镖头、总掌柜和总账房,总镖头则负责镖局人手,总掌柜负责日常事务,总账房则掌管账目,三者各有分工,又相互制衡,最终由我华山派裁决。总账房可以从外聘请,林叔父可胜任总掌柜,至于总镖头,我觉得五师弟比较合适。”岳方兴道。

岳不群对此也是认可,点头说道:“根明功夫不错,倒是可以独当一面了。”两人又商议了一番镖局细节,就此定下此事。

眼看诸事已毕,岳不群拿出两本书册,说道:“这是泰山派和嵩山派的回礼,也由你保管吧!”他将两派失传剑法送还,两派自然和衡山派一样,要有所表示,这便是回礼了。

岳方兴接过,看到上面一部是一本鞭法,知是嵩山派所回。翻看一番,不由点了点头,说道:“这鞭法倒还不错,如今开设镖局,多有骑马之人,正好让他们学一学。”

见到下面一部,岳方兴顿时有些嗤笑:“这泰山派和衡山派一样,算盘都是极精。衡山派拿出了个中看不中用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泰山派直接拿出了个练不成的绝世剑法,可真想到一处了!”

岳不群听得此言,也是笑出声来,说道:“你也不用太贪心了,各派有用的绝学,哪是那么容易得来。这‘岱宗如何’虽然只是一招,却号称是泰山最高深的绝艺,若非同为五岳剑派,他们断不肯拿出秘传心诀。”

岳方兴倒也不是真小觑了这招,只是以此取笑一番罢了。他翻看一看,见里面都是些算术命理,玄之又玄,说道:“这功夫既然有人练成过,以后倒也可以钻研一番。而且大师兄的独孤九剑也是重于料敌机先,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锋一转,岳方兴又道:“不过我倒是得了一门功夫,比这些都强多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递给岳不群。岳不群伸手接过,翻看几页,不确定道:“这是……左冷禅的寒冰真气?”他有些不敢置信,嵩山派的绝顶功夫,怎么这么容易就到了岳方兴手里?

岳方兴笑道:“说来也巧,昨夜我探查左冷禅死活,正好感觉他怀中有东西,就顺手摸了回来。那《辟邪剑谱》的袈裟也在他怀中,被我模仿任我行真气震碎了。”左冷禅好死不死,把秘籍带在身上,岳方兴岂有不顺手牵羊之理,嵩山派坑了华山派那么多次,付出这点也算不得什么!

岳不群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虽然华山派表面上和嵩山派也算化解了仇怨,但也不代表事情一下子就过去了。就拿今日来说,整理尸体时有人认出了劳德诺和英白罗,可是着实让不知情的人吃了一惊。

“左冷禅能想出如此方法,当真一代豪杰。可惜!可惜!”岳不群将寒冰真气粗略翻看一番,说道。他看了这书册,也知道左冷禅的寒冰真气怎么来的了,叹息道。

岳方兴道:“确实可惜,左冷禅这方法太过极端,又机缘巧合,旁人可万难修成。不过其中所说的阴阳真气转化之法,还是有些用处的。乐师伯号称‘大阴阳手’,想来就是从中获益。”

岳不群点了点头,对此也是赞同。虽然寒冰真气难以修成修成,但其中的阴阳真气转化之法,却能对他有所助益。特别如今华山派有一门玄天指功夫,以阴寒真气使用最好,有了此法,也能增强和玄天指配合使用。

岳方兴又道:“这寒冰真气虽然极难修成,不过其中有些方法对娘亲如今创功有些帮助。想来这最难一关,应该能够迈过去了。”他母亲宁中则这些时日一直在整理自身所学功法,争取结合《玉女心经》、《辟邪剑谱》阴柔真气,创出一门内功,不过却一直卡在了《玉女心经》的心境要求上,难以达到理想效果。今日岳方兴见到寒冰真气,思虑一番,觉得若是真气中融合冰寒特性,想来能达到部分“十二少、十二多”的效果,而且性质极端之下,修炼速度也不见的慢,这样一来,最难一关可谓过了。

后来宁中则、岳不群、岳方兴三人合力,终于整理出了一部冰玉功,丝毫不逊于《玉女心经》,而且解决了其对心境的要求,这部功法和朝阳功、混元功、静虚功、紫霞神功一起,合称为华山五大功法,威震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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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寒冰真气威力不凡,左冷禅又修成了辟邪剑法,怎么能那么容易被人所杀?”岳不群和左冷禅交过手,深知对方实力,故而对其身亡之事,一直有些疑惑。左冷禅虽然受了他一掌,真气被倒逼而回,但这寒冰真气是左冷禅自己修来,想来也损伤也不会大,经过几个时辰,至少也恢复了大半,怎么那么容易被人所杀?

岳方兴道:“昨夜魔教上嵩山的虽然人数不多,却个个都是高手,还有许多是上次少林大战突围出去的。这些人和左冷禅仇深似海,悍不畏死。左冷禅本就中了毒,又被这些人缠住,被任我行偷袭之下,用吸星吸去了一身真气。”

“任我行吸去了左冷禅一身功力,这可如何了得!”岳不群听到这里,震惊道。任我行本就是江湖上最顶尖的高手之一,如今又吸去了一个绝顶高手的功力,岂不是说以后要天下第一?

岳方兴摇了摇头,说道:“左冷禅寒冰真气威力不凡,又有至寒之气,任我行吸收了他的真气,估计受创不浅,更别说化为己用了。而且只要他没突破如今境界,最多就是功力比我等更深厚一些,难有多少优势。”像方证、任我行和如今的岳不群,他们都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再进一步就是迈入一个更高的层次,哪会那么容易!

“就怕他得左冷禅一身真气之后,突破了如今境界!”岳不群对此忧心忡忡,任我行若是突破,正道可真就危险了,而五岳剑派更是首当其冲。

“不然,任我行的吸星有隐患,他如今吸收了一个绝顶高手的功力。不但难以融合,反而可能会将其引发出来。”岳方兴道。

“哦,任我行的吸星隐患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怎么还有?”岳不群问道。他曾经听岳方兴说过吸星的隐患。对此也有些了解。

岳方兴摇了摇头,说道:“哪会那么容易。任我行虽然武功不错,但若与相比创出北冥神功的前辈相比,实在萤火之于皓月,他就是苦思十二年,估计也只是暂时压制,难以彻底解决。”原书中任我行就是因为隐患爆发,一命呜呼,想来如今也没有解决这点。

“此事难道他自己不知?为何又如此冒险。吸收一位绝顶高手的功力?”岳不群听到这点,更疑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方兴也不知道任我行是否知道自己吸星隐患还在,如今是否爆发出来?,因此他说道:“任我行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不过上次东方不败伤而未死,任我行若是武功不能突破,只怕来日东方不败寻仇时,他的性命可就难保了。如今他吸收左冷禅功力,可能就是为了冒险突破!”

岳不群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从岳方兴处听说了东方不败的武功。知道任我行难以抵挡,如今他冒险吸了一个绝顶高手的功力,只怕还真是为了突破境界。他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正道人心不齐,否则乘此机会,一起追赶过去,大有可能将任我行留下。来日此人若有突破,我正道可就有难了!”

“这些人都想着让我五岳剑派和魔教拼斗,他们隐在幕后坐收渔利,又怎会尽心尽力!岂不知养虎遗患,最终还是要反伤自身,如今的少林可不就是榜样!”岳方兴不屑道。

岳不群对于正道这些人的嘴脸早已熟知。叹道:“我华山派如今虽然实力不弱,但在武林之中。仍然步步维艰,也不知何时才能真正复兴!”如今的华山派虽然没有恢复气剑之争前的实力。但也可以说只是时间问题,只是想要再进一步,可就难了。即使有五岳剑派联盟作为支撑,也难以更上一层。不说魔教不会坐视,就是少林、武当,只怕也会出手打压,真可谓步步危机。

岳方兴安慰道:“我华山派武功体系已经重新完善,以后又有镖局财力支撑,只要诸位师弟武功有成,再收一代弟子,来日实力不见得逊于少林、武当。”

“只怕少林、武当不会坐视,而且两派之所以成为顶尖大派,可不止是武功方面。”岳不群道。要说少林、武当两派,虽然一直实力雄厚,但在武学之上,也有低潮期,并不能远远超过别派。不过这两派一直能屹立不倒,不得不说得益于其在方方面面的影响力,特别是在武林中佛、道两界的领导地位。少林、武当即使遭受很大损失,只要封山不出,其它势力就难以奈何得了。而且两派即使封山,也不乏赶赴拜师之人,只要培养几十年,一旦出山,瞬间又是顶尖大派。

这是两派的优势所在,其它门派是学不来的。比如像华山派这样的,只要二十年不出江湖,江湖上就会将其遗忘,说不定会认为已经灭派,更别说前来拜师了。岳不群和宁中则前些年一直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可不就是为了维持华山威名,免得被人忽视!不过即使如此,主动拜入华山之人也寥寥无几,不然如今的华山派,也不会只有几个内门弟子,总的人数也不足百人了。

这里有些人不禁要问:收不到徒弟,为何不收些孤儿呢?这就要说到资质和门派忠心度了。孤儿通常因为营养不良等原因,资质并不算好,难以找到良才美玉,像令狐冲那样资质高绝的,实在极为难得。而要说忠心度,孤儿因为无牵无挂,又因为自身原因,通常对门派归属感不强,也最容易叛变。就拿如今华山派来说,令狐冲和陆大有出身孤儿,其中陆大有是令狐冲所救,要说他是忠于门派还是更忠于令狐冲,实在显而易见。至于令狐冲,则更难说了,岳不群待他如何?不仅抚育他长大成人,还把他当做下任掌门培养,甚至要把女儿许配给他……如此令狐冲都差点叛门而出,更别说他人了。

而且这两人还算性情纯良,若是有秉性不良之人,被人引诱之下,随意泄露功诀,那华山派又如何传承?因此各大门派招收弟子时,一般都是就近选取清白人家子弟。这些人常年受到门派恩惠,甚至几代人都与门派有联系,忠心能够保证,而且他们即使受到引诱,也要顾忌亲朋等因素,很少叛变,像英白罗那样不顾家人的,实在少之又少。反倒是一些小派,由于无法广开山门招收弟子,通常选取一些资质较好的孤儿教导,因此叛门、叛师之事才屡见不鲜。华山派若非遭逢大变后,近十年没有人上山拜师,令狐冲就是资质再好,岳不群也不见得收下他,更别当做自己的大弟子培养。这点实在是各大门派总结的生存之道,虽然没有明说,却大都遵循而行。就好比世家之人,挑选贴身奴仆大多是家生子,就是为了保证忠心。

“孩儿倒是有个想法,也不知是否可行,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得真能让华山与少林、武当鼎足而立。”岳方兴自从得知武当派的立场后,近来也在思索此事,也算略有所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不群对此极感兴趣,向他详细询问。

岳方兴道:“少林、武当影响如此之大,不得不说得益于两派在武林中佛、道两门的领导地位。我华山虽然也算是道门正宗,但如今早已成为纯粹的武林门派,万难与武当相争。因此孩儿思索一番,想到父亲‘君子剑’的名号,觉得我华山不如拉拢儒门。儒门在世俗之中,势力何等之大,在江湖中却声名不显,如果我华山能够在武林中领袖儒门,必然能独树一帜、声名大昌,长此以往,定然能够大兴,就是比拟少林、武当的地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岳不群沉吟不语,良久,问道:“我华山向来属于道门,武功又都是道门功法,如何拉拢儒门?”

岳方兴道:“我华山派承自全真教,奉行‘三教合一’,如今更注重道儒结合,谁也说不出什么。至于功法,爹爹养吾剑早已大成,大可结合其运功路线,创出一套配套的养身练气之法,只要将此散布出去,必然可扩大华山派的影响力。只要能得到那些读书人认同,又何愁收不到资质上佳的弟子。”

岳不群内心也觉得此法不失为一条路径,毕竟华山派若是想成为正道第三大派,仅靠武功可是不行的,而要是和武当派争夺道门的影响力,可是难如登天,连他自己都没有信心。不过这事实在太过重大,关系到华山派的发展方向,因此他也要慎之又慎,细细思虑。

“兴儿,月底武当大典,你就带领戴子、平之,代表我华山前去。”眼看夜色已深,岳不群略过此事不提,转而向岳方兴吩咐道。如今嵩山派被灭,华山派有可能是魔教的下一个目标,他还要思考如何应对魔教,实在没时间前去武当,因此如此安排。

岳方兴点了应了下来,次日,带领施戴子、林平之往武当而去,岳不群则率领一众华山弟子回返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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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前去武当,除了岳方兴率领的华山中人外,恒山、泰山、嵩山、衡山四派也都派有人手。不过如今五岳剑派面临魔教威胁,是以派去的都是小辈弟子。一行人中,岳方兴竟然成了当之无愧的领头人,也算颇为新奇了。毕竟他武功虽高,却也只是小辈,还从来没有过如此体验。

其实五岳剑派中,早已露出了更新换代的苗头。就拿衡山派来说,莫大失踪,马上就是年青一代挑大梁。而恒山派定静师太性喜清静,虽然继任掌门,却一直在刻意锻炼弟子,隐约有传位之意。不知不觉间,五岳剑派已经开始了一轮新老交替。如今岳方兴作为五派参与武当庆典的领头人,也是这一体现。

三月二十七,是一个黄道吉日,武当山上,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除了五岳剑派掌门因事未到,方证大师要整修少林事务,其它参与五岳会盟的正道各派尽数出席,更有一些江湖闻名的人物闻风而来。其中盛况,简直无法让人相信只是武当派的一个小小庆典,虽然参与的人数不及嵩山五岳会盟时多,但要论及质量,却比五岳会盟时还要高出一些。正道中有名有姓的人物,几乎全都来了。

岳方兴作为帮助武当派夺回真武剑和《太极拳经》的参与人之一,在庆典也算出了一把风头,颇为让人瞩目。许多人经此一事,也都认识了这位江湖上新崛起的绝顶高手。对于他能在弱冠之龄达到如此境界,自然都极为惊异纷纷议论:华山派如今有岳不群、岳方兴、令狐冲三位绝顶高手,其中两位还是年轻人,今后五十年,必然要压过其它各派了。当然,华山派风头如此之劲。也让许多人暗生不安。

庆典过后,各派领头人又纷纷向冲虚道长贺喜。武当派失去多年的宝剑宝经在冲虚道长手中夺回,有此一事。他都要名垂门派史册,自然也极是欢喜。

正贺喜间。一名武当道人匆匆而来,向冲虚道长低语几句。众人虽然不便偷听,却也见到冲虚道长面色剧变,一些人更是隐隐听到“魔教”字样。纷纷猜想:难道魔教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

各人正疑惑间,冲虚道长拱了拱手,说道:“如今各位都在这里,正好商议此事。清虚,你向各位说说刚刚收到的消息。”

清虚道长应了声“是”。向众人打个稽首,说道:“刚刚收到消息,五日之前,魔教任我行回返黑木崖途中,遇到一身着粉红衣衫之人袭击,那人受伤逃遁!”

“受伤逃遁?道长可能确定?是不是有其他人帮助?”岳方兴闻言急忙问道。他听到身着粉红衣衫之人,顿时就猜到了那人身份,除了东方不败,又有谁人?

“那人突袭而来,两人交手又极快。并无外人帮助!”清虚道长说道。

“任我行可曾受伤?”岳方兴又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似乎没有受伤,不过也可能伤了,这点我们无法确定。”清虚道长道。

他二人一问一答心中清楚。旁观众人却不是很明白,若是一武功较差之人败于任我行手下,断不会值得大家注意。但听两人对话,似乎此人武功极高,不逊于任老魔,如此江湖上又有谁人?一人大声问道:“那粉红衣衫之人是谁?”

冲虚道长闻言,凝神说道:“若是所料不差,此人当是魔教前任教主——东、方、不、败!”他说出这四个字时,一字一顿。显得无比郑重。

众人顿时大吃一惊,东方不败威震江湖十多年。不败之名广为传颂,隐隐为天下第一。但他前段时间他被任我行击败。重伤逃遁,如今再败也不奇怪啊?一些人问了出来。

冲虚道长说道:“东方不败速度极快,让人万难抵挡,不败之名,当之无愧。当日任我行若非设下埋伏,又有人相助,还抓住了东方不败的弱点,只怕难以顺利夺位。如今不过短短一月有余,此人就能胜过状态完好的东方不败,若是老道所料不差的话,只怕这任我行武功又有突破,多半要胜过以往的各位绝顶高手了!”

众人闻言,顿时大哗,冲虚道长如此说,岂不是认为任我行成了天下第一?许多人都知道如今江湖上的各位绝顶高手,其实都离打通任督只差一线,如今任我行又有突破,难道说他已突破这个界限。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当真是无可置疑的天下第一了!

“不对,任老魔吸星有隐患,前些时日他刚刚吸取了左掌门的真气,断难如此快速消化,如今纵有突破,也必有隐患。”岳方兴思索一番,断然道。

冲虚道长眼前一亮,说道:“吸星有隐患,贤侄如何得知?”

岳方兴道:“我和任老魔交手数次,对他的吸星也算了解一点,知道了它的一些隐患。前些日子在嵩山之上,任老魔听到有人来援,便匆匆带人撤走,我当时听他声音,似乎就有些发颤,显然被左掌门寒气所伤。五日之前,他离开嵩山不过七日,能否恢复还不好说,又怎会快速突破?因此我料定他是用了某种方法强行突破,必有隐患在身,否则东方不败又怎能逃掉?”

冲虚道长微微颔首,说道:“若如贤侄所言,只怕任我行还真有隐患在身。”

岳方兴道:“正是如此,当此之际,我正道应集合人手,趁机出击。否则一旦任老魔消除隐患,稳固境界,我正道可无人能够应对!”说着他深深一躬,向周围众人道:“任老魔素来想一统江湖,如今岳某恳请大伙儿以武林为重,合力灭杀此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岳方兴年纪轻轻,在众人心中分量不足,此话虽慷慨激昂,却无人应和,反而有人取笑道:“岳少侠也太涨魔教士气,灭自己威风,我等正道和魔教相争上百年,岂会怕了任我行一人!”还有人阴阳怪气道:“岳少侠也是绝顶高手,任老魔就是再厉害,还能抵得过少侠和令尊合力不成,年轻人可要多点锐气才行!”

岳方兴闻言心中一冷:什么正道和魔教相争上百年,不还主要是五岳剑派,你隐在幕后,当然不怕;至于另一人所说,明褒实贬,分明是在嘲笑他胆小。他知道自己威望不足,也不理会这些人,而是直起身来看向冲虚道长,看他态度如何。

冲虚道长见他望向自己,也是有些吃不消。他当日见识过东方不败的速度,自然更加明白能够击败东方不败的任我行何等可怕。不过他作为武当掌门,行事须慎之又慎,思虑一番,说道:“贤侄勿要过于忧心了,任老魔是否突破,也只是我们推测。而且突破之后是否真如贤侄所说有隐患在身,也还需我等打探一番,然后再做应对。”

岳方兴听闻此言,那还不知道他这是推脱之言,心中失望之极:这些人如此做派,分明是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过魔教如何势大,都有五岳剑派顶在前头。若是五岳剑派胜了,他们自然无需担心;若是五岳剑派败了,他们自然警醒,然后再做出应对。至于五岳剑派死活,与他们何干!

看着这些人在那里谈笑风生,岳方兴心中有怒,却又无从发出。当下他也不愿待在此地,就此向冲虚道长等人告别,率领五岳剑派众人,愤而离去。众人见他如此,背后又是一番嗤笑。

岳方兴吩咐其它四派众人,各回本派,让他们告知此事。同时还嘱咐恒山众人,要暂时借用她们的信鸽渠道,以使五派快速联系,商讨应对此事。不管哪派有事,都要能快速通知其它四派。回山路上,岳方兴不断听到江湖传言任我行重伤的消息,知道应该是冲虚道长等人的手段,试探任我行是否真的有隐患在身。他内心冷笑,并不理会,匆匆赶回华山。

岳不群得知任我行可能突破的消息,也是极为震惊,四下安排人手,打探消息。同时不断派人,骑快马和其它四派联络,以免恒山派的信鸽被人所截,无法及时传递消息。华山上下得闻此事,也是一派紧张氛围,人人都以为大战在即。

如此过了一月,却都没有发生什么事端,反倒是任我行重伤的消息传的愈演愈烈,还有人信誓旦旦,说任我行内伤发作,已经一命呜呼。眼看任我行和魔教一直不出现,各人对此传言也渐渐信了,慢慢有些放松。不过岳方兴却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直和岳不群轮流值守。

过了几日,五岳剑派还是没有什么事端,反倒是川中传来消息,说是任我行现身,收服了青城派。这下正道各派顿时惶恐,人人自危。正魔交战上百年,虽然互有胜败,但要说魔教收服正道大派,可当真是头一遭之事,也不知任我行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余沧海等人屈服,这可当真让他们惊骇。眼看魔教目标不仅仅是五岳剑派,正道各派也担心起来,齐聚少林,商议共击魔教。虽然各派此番也没达成联盟,更无人提出主动出击,却商议一派有难,各派支援,以此应对魔教威逼。之后数月无事,各派才渐渐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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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这日,华山之上,到处张灯结彩,陈设得花团锦簇,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时光荏苒,忽忽之间,离嵩山五岳会盟已经过了三年。令狐冲和岳灵珊自从嵩山五岳会盟后,感情恢复如初,三年之期过后,他也从恒山回返。眼看两人年岁日长,岳不群和宁中则商议之后,决定为他们举行婚礼。去年岳方兴和曲非烟完婚,因为曲非烟出身尴尬,正道又和魔教关系紧张,并没有大肆操办,这次令狐冲和岳灵珊大婚,说什么也要热闹一下。

明日就是令狐冲和岳灵珊成亲的好日子,众人都在为此事忙碌。此时华山思过崖上,却有两道人影不断变幻,剑光纵横。其中一人所使,变幻极快,而又无声无息。另一人虽然使得也是同样剑法,但明显造诣不如,长剑不时突兀刺出,逼退对方。过了一会儿,两人剑路更变,一人剑法更加奇幻,长剑还不时弯曲变幻,更难捉摸。另一人则不断指点虚刺,不过速度却慢了下来。不过两人剑法并不凌厉,都是一触即收,显然是在比剑。

良久,一人跳出圈子,笑道:“师弟,你的希夷剑法当真了得!我若不用独孤九剑,可比不过啦!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若希若夷’之境?”这人正是令狐冲,明日成婚的新郎官,如今却躲在这里和人比剑。

另一人正是岳方兴,他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说道:“哪里能称上‘若希若夷’!,我这希夷剑法,虽然威力不小。其实却是误打误撞,称之为‘不见不闻’更为合适。”

令狐冲道:“你能结合衡山派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把无声剑又推上一层。变得难以看清,可是将希夷剑法又提高了一个层次。真论起来。对我华山用处更大。”

岳方兴含笑不语,却也颇为自得。他剑法已是极高,却又费心练成这走偏了的希夷剑法,可不就是为了找出一条练习希夷剑法的路子?不管本意正确与否,能发挥威力才是正理,经过他这一番,以后如何练成希夷剑法,也算有路可循了。

“师弟最后所用的。应该剑道第七诀吧?”令狐冲问道。他知道岳方兴这几年一直在推演剑道第七诀,故而问道。

岳方兴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剑道第七诀,我命名为幻剑诀。可惜如今还只是小成,难以迷惑真正高手,方才对上师兄就不顶用了!”

令狐冲摇头笑道:“哪里不顶用了?我也只是凭借直觉刺出,这样有时还有些迟疑。若是师弟趁机与我长剑相交,师兄可承受不住。”这倒是实话,虽然令狐冲这三年在恒山静心修习内功,却也只是堪堪消磨完体内异种真气。质上有所提升,量上却没有多大提高,比之岳方兴如今功力。可就远远不如了。

岳方兴这三年来,除了初时在华山待了数月,便和岳不群商议之后,悄悄离了华山。魔教收服青城派后,没有再度出手,他是否留在华山意义不大,反倒任我行一旦消除隐患,对华山威胁更大。因此岳方兴心中更进一步的念头也更加强烈,他这三年来除了远赴西域、青藏寻找九阳神功和龙象般若功外。便一直在海边苦修。特别是寻找两功不果后,更是专心仿照杨过的海边练剑之法。苦修混元功,争取将混元功拔高一个层次。

这三年来。岳方兴除了因为一年前华山派举行会盟,回过华山一次,其它时间一直在海边苦修,也就是在那时,他和曲非烟奉命成婚,后来更是一起到海边。经过两年多的努力,岳方兴已经摸到了打通任督二脉的门槛,突破也只是近期之事。而且浑身功力之刚猛霸道,也让他自信就是任我行前来,也能斗上一斗。这次若非曲非烟有孕,令狐冲又将要成亲,他必然还在苦修,争取一举突破。

在赴海边练剑之前,岳方兴就已得《太极拳经》之助,摸到了举轻若重的门槛。他在海边和海浪搏击数月,终于完全达到了这一境界。出剑之间,即使手持木剑,也能重若巨石,劲力大的惊人,仿佛在御使重剑一般。如此他虽然没有达到轻重自如之境,却也隐隐有所感觉:只要自己功力再做突破,多半就能欲轻则轻、欲重则重,到时劲力变幻无方,剑术也能更上一层。

“师兄,你这马上就要做新郎官了,怎么却拉着我来思过崖比剑,若是被我姐姐知道了,那可不妙!”岳方兴打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令狐冲闻言也是笑了出来,说道:“自然不止是这个!”说着看向岳方兴,“师弟,这次我传你独孤九剑,你总不会拒绝了吧!”他在恒山听到岳方兴担任传法阁首座后,就有心将独孤九剑传给岳方兴,纳入华山传承。在上次嵩山五岳会盟时,他就私下里提出过这点。不过当时岳方兴考虑到正道各派反应,又担心自己剑道未成,受了独孤九剑影响偏离原有路径,也就忍住没有答应。如今他剑道离大成也只差一丝,自然不担心这点,而且以华山派的实力,传承独孤九剑也足够了。是以他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对于令狐冲为何特意带他来思过崖,他也清楚了缘由。

虽然不过三年,华山派却变化极大。岳方兴从西域返回后,眼看江湖平静,便抽空去古墓之中,将寒玉床分割带出,并制成几个蒲团,辅助华山众人修习内功。这三年来,华山几位内门弟子得此相助,进展也算颇大。其中梁发、施戴子、林平之三人,已成为一流高手。施戴子修习混元功已有十多年,一年前终于大成,迈入了一流境界。而梁发则由于根基深厚,转修朝阳功后进展颇快,在得寒玉蒲团之助后,终于成为了一流高手。林平之虽然比他慢了一点,但他对混元桩颇有天分。补足根基后,也成为了一流高手。反倒是高根明,由于修炼的静虚功进展较慢。又分心镖局之事,差了三人半筹。到如今也只能算准一流高手。就连最末的陶钧、舒奇二人,如今也达到二流境界,开始在江湖扬名。

至于陆大有,他这几年一直随令狐冲在恒山,在令狐冲指点之下,武功进展颇快,虽然功力还差了点,但以剑法、轻功而论。却都达到了一流,也能算是准一流高手。他早已和郑萼成亲,得了一个女儿,整日里乐呵呵的,如今华山上下,最忙的也是他。如此一算,华山九大弟子当中,已经有了两位绝顶高手、三位一流高手、两位准一流高手、两位二流高手,岳不群擅于授徒之名,传遍江湖。吸引更多的人前来拜师。不过岳不群如今已经不再收徒,这些人更多的还是拜在了梁发、施戴子等人门下,华山内门也不是寥寥几人了。

岳不群这些年没有收徒。却也没有闲着,他自和和岳方兴商议拉拢儒门后,便一直专心此事,经过一年努力,终于为养吾剑创出了一套配套功诀,取名为正气诀。这功诀虽然威力不显,进展也慢,却胜在中正平和,极为适合养身。若是配合养吾剑法,抵住一流高手的攻击也绰绰有余。岳不群以此为基。成立了六艺道场,传授和君子六艺相关的武学。如笔法、琴艺、剑术等等,吸引读书人前来。如今经过两年,也算小有名气,除了华山的总场外,已经在长安开设了分场,由梁发主持、丹青生辅助,广收门徒。这样一来,华山派的名号,总算不局限于江湖中了。

六艺道场之事还算顺利,先于其的五岳镖局,却是颇为不顺。这三年来魔教和正道没有大战,却和五岳剑派多有摩擦。五岳镖局成立后,魔教像是找到了靶子,不断派人扰乱,破坏镖路。特别是在四川,镖局本就没有路子,再加上青城派被魔教收服后,办事极为卖力,不断捣乱,甚至到汉中和华山派交手。施戴子、林平之突破后,一直受命坐镇汉中,即使如今令狐冲成婚,两人也没有回来,据说林平之设下一策,想要吸引余沧海前去,一举灭杀。

不过这些其实只是小事,众人也并不是很在意。虽然正道因为摸不清魔教状况,不想随意出手,以免惹出任我行,却也不在乎这些魔教外围势力。就如一年前,五岳会盟之后,便由岳方兴带领五岳之剑,灭了百药门,报了嵩山派几乎灭派的一箭之仇。林平之若是有能力,就是把青城派灭了,众人也不会说什么。

岳方兴听令狐冲诵读了几遍独孤九剑,听了几遍,岳方兴已然记了下来。之后令狐冲又为他仔细讲解,传授各式剑法的精要。岳方兴如今境界高深,不过半日,已然明白了这套剑法的精要,心中赞叹连连。只有亲自感受,才知道独孤九剑是何等博大精深,也怪不得令狐冲能以此称雄江湖。就是岳方兴以往认为的直指化境的云剑诀,其实也包含在这套剑法之中,而且还只是基础部分。以境界而言,独孤九剑实是岳方兴见过的最高深的剑法,就是他剑道第七诀完善,也还差了一筹。

两人谈着谈着,便成了互相探讨剑道,岳方兴和令狐冲经过三年苦修,都是更进一步,两人一一印证,都是大有所得。对于岳方兴的剑道七诀,令狐冲也是大为赞叹,虽然他的独孤九剑更胜一筹,但要说让他创出,那可就力有不逮了,这点上他可是差了岳方兴一筹。

“独孤九剑,不愧天下第一,不过这套剑法对悟性要求太高,却不便广为传授。怪不得风太师叔过了几十年,也只传给了师兄!”岳方兴感叹道。

“确实如此,若是没有一定的基础悟性,可的确难以大成,说不得反而陷入其中。”令狐冲道。

“既然这剑法纳入华山传承,那也要定下规矩。唔,华山九式和云剑诀大成之人,才有资格学这剑法。”岳方兴思索一番,说道。以剑道路子而论,华山九式和云剑诀其实也是偏向剑术,倒是可以说和独孤九剑一脉相承。

令狐冲点了点头,此事就此定了下来。至此,独孤九剑算是正式纳入了华山传承,华山派又多了一门威震天下的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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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令狐冲和岳灵珊大婚的正日,华山之上颇为热闹。岳方兴作为令狐冲的师弟、岳灵珊的弟弟,一大早便在山下,迎接四方客人。

令狐冲作为当世绝顶高手之一,华山派又是江湖上重新崛起的大派,自然有许多人来捧场。不但同为五岳剑派的其它四派掌门人悉数到场,就连少林寺方证大师、武当派冲虚道长,也是亲自到来。至于其它一些知名不知名的人物,更是来了不少,当真是武林中难得的盛事。

岳方兴在山下迎来送往,留下各路宾客,免得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混了进来。不过他站了大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心中洒然一笑,暗笑自己多心。

众人吹吹打打,当真好一番热闹。更有黄钟公弹了一曲《笑傲江湖曲》,以为祝贺,让众人纷纷叫好,赞叹不已。眼看吉时将到,岳不群起身说道:“今日劣徒和小女成婚,承蒙各位来贺,岳某在此谢过!”

众人既然来此,自然都是为华山派捧场的,纷纷起身回礼,更是不断恭贺,有的说郎才女貌,有的说早生贵子,都是好话不断。

岳不群心下甚喜,让司仪请过一对新人,就要行过大礼。

突然,山门之外传来数道声音“什么人?”、“站住!”、“别跑!”各人声音破为急切,正是华山派留守在外的弟子。

众人闻言都是心中惊异:难道还有人捣乱不成?华山派如今坐拥三大绝顶高手,可不是什么人都敢惹的,来者必然不善。

岳方兴也是心中大讶,他知道令狐冲和任盈盈的感情纠葛,虽然听陆大有说恒山定静师太掌门大典后并未有人找过令狐冲,也再没有江湖中人寻仇。他心中还是极为在意。今日迎接众人时,他还特意亲自查看一番,免得被一些来路不明之人混了进来。如今听到似乎有人闯上山来。他心中暗想:“难道说任盈盈知道混不进来,直闯来捣乱不成?”

正想出去查看一番。岳方兴突然见到一团粉红身影骤然出现,伴随着一道极为阴冷的声音:“任盈盈,出来!”这声音极为尖细,似是女子,却又有些男音,令人一听之下,不由得寒毛直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粉红衣衫之人。不知何时,已经立于场中,都是极为惊讶:“这人是怎么进来的,怎么我没有看清?”有听说过东方不败之事的,略微猜出了对方身份,立时悄悄退后。东方不败虽然败于任我行之手,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惹得起的。

岳方兴见到东方不败身形,心中震动不已:“看他速度,似乎比当日黑木崖上更胜一筹,难道说武功又有突破?这可当真了不得!”听到东方不败直接喊出任盈盈。他心中更是纳罕:“难道任盈盈真的混进来了?怎么我没有发现?”

不过如今可不是思索之时,东方不败如此作为,分明是前来捣乱。若是不处理的话,华山派颜面何存!岳方兴当下说道:“今日是我华山大喜之日,阁下若有恩怨,可自行约人下山解决!”他对东方不败颇为顾忌,言语间也留了几分。

不过东方不败却不理他,冷冷扫视一周,最后定格在一个方向,厉声道:“任盈盈,出来!”

众人随他望去。只见那边是一堆大汉所在,哪有他说的任盈盈身影。纷纷疑惑不已。那边人群也是不住耸动,不断有人避开。

“向问天。你也滚出来!”东方不败又道。

众人闻言更惊:向问天作为魔教光明左使,地位与副教主无异,江湖中谁人不知?难道他今日也来华山了?

正疑惑间,人群中已经露出了一个满脸黄肿、形貌猥琐的汉子,只听他说道:“没想到……这样……咳咳……还瞒你不住……咳咳……”言语间不断咳嗽,似乎是受了极重的伤势,他说着转向令狐冲道:“令狐兄弟……老哥身受重伤……又要求你托庇啦……扰了你的喜事……见谅则个!”他说话之间,周围众人已纷纷退去,只剩下他和一个身材臃肿的虬髯大汉。

令狐冲听他如此说,想起两人曾经八拜之交,心头一热,说道:“向大……”但想起他也曾经坑过自己,有可能参与了杀害恒山派两位师太,这后面却再也说不下去。

岳方兴眼看向问天一出场,便发动感情攻势,把令狐冲说的心情激荡,冷哼一声,说道:“今日大喜之日,我华山也不与你们计较,不过贵教恩怨,还请自己解决吧!”说着向两人道:“向左使、任小姐,还请下山吧!”他见那虬髯大汉一直搀着向问天,哪还猜不到是任盈盈。今日是他姐姐岳灵珊和令狐冲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被人给搅了。

那边向问天捅了任盈盈一下,任盈盈道:“冲……”她现下是虬髯大汉模样,声音却极为娇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各位还请下山吧!”岳方兴不待他说出,便打断了她的话,说着手按剑柄,似乎就要动手。

不过他还没动,却有一人比他更快,只见那东方不败似乎身形一动,已然一分为二,一个站在原地,另一个扑向任盈盈,已然出手。两人躲避不及,噗通一声,向问天倒在地上,双目圆睁,已然气绝。

任盈盈当下伏在他身上,大声哭道:“向左使!”又向东方不败吼道:“你已经杀了我爹爹,又杀了神教这么多人,难道就不能放手吗?”

东方不败手中轻抚一根细针,尖声道:“放手?哈哈……你们害了我的莲弟,还想让我放手……”说着狂笑起来,声音极为尖利,却有一种悲痛。狂笑声中,他身形闪动,眼看又要扑向任盈盈。

令狐冲见此,就要拔剑上前,不过岳方兴一直注意着他,哪会让他出手,他伸手一抬,已然挡了令狐冲一下。

东方不败速度极快,这一阻之中,他那边已经得手。只听任盈盈一声惨叫,众人抬眼望去,便见到她脸上多了几道划痕,双目中也都渗出两道血线,显然不但容貌被毁,眼睛也被点瞎了。任盈盈手抚双颊,尽是难以置信,不断惊惶出声,又是疯狂大笑,显然已是疯了。

众人见得如此惨景,心中惊惧之极,当下都是离得远远的。不一会儿,场中人群已经大为稀疏。

“如今你得偿所愿,还是退下吧!”岳方兴不理令狐冲的怒视,向东方不败寒声说道。他心中并无胜过东方不败的把握,实不愿和对方交手。

“退下?哈哈哈哈!”东方不败狂笑数声,尖声说道:“今日在场之人,一个也别想走,我要你们都为莲弟陪葬!哈哈哈哈!”说着身形一闪,已然扑向令狐冲。他方才也察觉到令狐冲似要出手,首先对准了他。

岳方兴就在一旁,见此急忙拔出长剑,疾刺而出。他一剑击出,顿时轰隆有声,携带着无边威势。剑还未至,已然有一股劲风袭向东方不败,若是对方真受了这一剑,只怕立时就要重伤。那边令狐冲反应也是极快,已然长剑递出,指向东方不败要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东方不败受此两处攻击,身形急退,斜视岳方兴。

岳方兴则凝视对方,一动不动。他已看到令狐冲眉心已然渗出血珠,显然中了一刺。若非两人出手也是极快,只怕方才一招,令狐冲就至少要瞎上一只眼。这东方不败速度实在太快,实是平生大敌,让他不得不凝神应对。

眼看双方交上了手,其余正道高手也都围了上来,岳不群、冲虚道长、方证大师、天门道长、定静师太等正道高手尽在其中。他们虽然自持身份,并不上前围攻,却也在旁掠阵,给予东方不败压迫。冲虚道长见到东方不败动手,心中暗暗吃惊:看东方不败出手,似乎比黑木崖上所见,又是快了一筹,难道东方不败武功也有突破?否则又怎会闯上黑木崖,杀了任我行?今日可得小心!

令狐冲眼见东方不败和师弟交手,又看岳灵珊尚未退下,便站在她旁边守护,凝视场中。

“你就是岳方兴吧?听说任我行都吃了你几次亏,如今一见,果然功夫不错!”东方不败眼看这么多人围上,却仍是好整以暇,仿佛毫不在意。就连岳方兴如此高明的剑术,在他眼中也仅仅是“不错”而已。

岳方兴却丝毫不敢开口,一直凝神观察对方,眼看对方身形似乎摇动,当下毫不犹豫,刷刷又是三剑,笼罩东方不败周身,劲风呼啸,已然带动对方衣衫。

东方不败啧啧赞叹,手中细针连点三下,已然将岳方兴长剑荡开,并向他反刺而去。他手中一根细针,竟然能荡开岳方兴如此功力雄浑的长剑,武功之高,简直骇人听闻。

岳不群、令狐冲等华山中人知道岳方兴如今武功,见得此景,更是骇然变色,各人抓紧兵器,随时准备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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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东方不败反刺过来,岳方兴心中暗赞,手中长剑一横,已然化解了这一招。他这一剑看似缓慢,其实却是极快,虽然不如东方不败,却也能挡住对方。岳方兴这两年多在海边练功,不仅剑术、功力大有增长,速度方面也进展颇大。当日他在黑木崖见到了东方不败的惊人速度,又因左冷禅修成《辟邪剑谱》后,差点凭借速度优势击败岳不群,对其极为重视,这几年也花了大精力去研究。

岳方兴有《辟邪剑谱》做参考,如今又使用重量较轻的普通长剑,速度一日更快一筹,如今出剑之间,虽然不如当日的左冷禅,却也相距不远。东方不败即使在速度上又有突破,想要以此取胜,也是千难万难。两人瞬息之间,已经又交手数招。岳方兴虽然剑法雄浑,速度也是极快,却奈何不得东方不败。对方不但以极快的身法来往穿插,还不时荡开岳方兴的长剑,显得游刃有余。

几招下来,岳方兴心中暗暗叫苦:这东方不败若以功力而论,并不见得胜过自己,但他的真气却阴邪诡异、质量极高。而且配合细针,以点破面,竟然让自己一身海中苦修得来的刚猛内力无从发挥不说,还隐隐受到克制,这可当真是从所未有之事。

其实岳方兴这番,不仅有东方不败又有突破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这两年功力进展过快,又太过刚猛,不如以前圆转,浑然一体。而且岳方兴的真气部分融合了《辟邪剑谱》阳刚真气的特性,这《辟邪剑谱》出自《葵花宝典》,虽然他修炼的阳刚和东方不败修出的阴邪真气性质截然不同,却又同门而出。质量不如之下,受到对方克制,也在情理之中。这点实是意料之位之事。岳方兴当年因此功力大进,如今却又受到了它的危害。

略微分神。岳方兴已感觉胸口微微一痛,已然被对方刺中。他这下再不敢再分心,长剑直出,凝神和对方相斗。又过几招,东方不败似乎身法越来越快,让他不得不极力跟上,不知不觉,已然被对方带动了节奏。

众人在外望去。只见东方不败似乎身化数人,都是惊异万分:他们当然看得出不是东方不败分成了数人,而是他速度实在太快,一处留下的残影还没有消散,便又重新留下,是以竟像产生了幻影。如此速度,当真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岳方兴和东方不败交战,自然压力更大,不过数招之间,他身上已然又中几针。虽然没有让东方不败刺中要害,长此以往,却必然落败。眼看形势与己不利。岳方兴剑势一变,使出了混元剑法,稳守起来。他自剑法有成以来,如今还是首次被迫主动防御,当真狼狈之极。

此剑一出,岳方兴的体内真气也受到带动,变得浑圆圆转、浑然一体,顿时脱离对方真气克制。岳方兴心下恍然,更加专心守御起来。他的混元剑法得《太极拳经》参考。再加上又在海边潜修两年多,如今已彻底完善。单以防御而言,实不逊于太极剑法。东方不败身法虽快。却也奈何不得。如此一来,岳方兴渐渐扳回了局势,旁观众人也松了一口气。

眼看局势稳住,岳方兴略一定神,剑尖之上,已然透出剑气,幻化出数个光圈。这光圈滞于空中,缓缓向前移去,正是混元剑法唯一的攻击手段——剑气光圈。当日岳方兴在朝阳峰见识岳不群突破之时,发出一道剑气,威力之大,简直匪夷所思,因此这几年来,他一直在往那方面努力。收获最大的除了剑上附带的劲风外,便是这幻化光圈之术。如今他虽然还不能剑气破空,却能让其更为凝练,也维持更久,攻敌之效大增。

东方不败虽然武功极高,却是手持细针,身体也无法硬接剑气,只得暂时避开,等待剑气消散。岳方兴见他如此,精深振奋,又是几个光圈,连番出现。不一会儿,他周围已经布满了剑气光圈,东方不败也只能在周围遥遥而击,无法攻入。他速度虽快,如此却奈何不得岳方兴。

见得此景,旁观众人都是心中欢喜,他们都知道岳方兴此法一出,已然立于不败之地。唯一担心的,便是此法极耗真气,岳方兴不能久撑。不过华山众人却知道岳方兴如今功力浑厚,混元剑法又带动真气运转,补充真气,是以并不担心。

眼看岳方兴剑气光圈所及,范围越来越大,东方不败身形一闪,骤然扑向周围。那边是冲虚道长所在,他早已拔出长剑,见此疾刺而出,沉稳老道,逼向东方不败。这一剑果然将东方不败逼退,不过身边的天门道长却“啊”的一声,已然后跃而出,双手按住右目,这只眼睛已给东方不败刺瞎。

众人正惊骇间,便见东方不败已然又扑向一人,正是宁中则所在。岳不群在旁已有准备,立时发出一剑,古朴拙重,逼向对方。另一边方证大师也双掌轻飘飘拍出,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正是千手如来掌,这掌法看似缓慢,又轻飘飘的,却极为快速,而又威力宏大,全部击向东方不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东方不败受此两大高手夹击,却毫不惊慌,只见他手中细针一挑,已然拨开岳不群的长剑,然后又微微一动,顷刻间已此出八针,尽数指向方证大师手掌。这一下后发先至,方证大师变换不及,手掌立时中针。纵然他掌中布满真气,却也挡不住东方不败的轻轻一刺,掌心已渗出血来。

这事情说来话长,其实不过瞬息之间。众人回过神来,就见到东方不败重伤一位一流高手,又刺伤一位绝顶高手,都是大惊失色。如此武功,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且东方不败明明和岳方兴还没有分出胜负,却在正道三大高手在场之下,扑向周围之人,这种行为,当真疯狂之极。

岳方兴虽然在和他相斗,却也没料到这点,反应不及。眼见东方不败如此,他大声叫道:“大师兄,你和冲虚道长用恒山剑法和太极剑法,和我一起围住东方不败!”他知道自己一人,纵是可以守住自身,却也难以守住周围众人,因此打算和令狐冲和冲虚道长一起,三人合力,以守为攻,迫住东方不败。

令狐冲和冲虚道长闻言,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三人成品字形站立,同时发出剑圈,攻向东方不败。岳不群和方证大师则在外掠阵,趁隙攻击,不让东方不败突围而出。至于其他人,则都退避一旁,免得碍手碍脚。如今东方不败主动挑衅众人,大伙儿也不顾和他单打独斗了。

眼看岳方兴、令狐冲、冲虚道长三人的剑圈逼得越来越近,东方不败疾刺几下,和众人过了几招,然后狂笑一声,向令狐冲扑去。他试出令狐冲功力稍弱,是以想要以此为突破口,破开合击阵势。

这番预料果然不错,令狐冲如今功力虽然精纯,却算不得多么浑厚,和东方不败更是相距甚远。他剑法虽精,速度却远不及东方不败,长剑却被对方荡开不说,自身也迭遇险情。

岳方兴就在一旁,眼看令狐冲危机,立时出剑帮助,这一下剑圈顿破,再无法围住东方不败。见此,东方不败更是狂笑不绝,继续攻向两人,岳方兴和令狐冲长剑连出,奋力攻向东方不败,一人劲力雄浑,一人奋不顾身,全数指向对手要害。

东方不败正要点开两人长剑,突然感觉地上一道人影极速撞来,他受此一阻,顿时招式一顿,中了两剑,身受重伤。令狐冲那一剑倒还好说,岳方兴那一剑却势大力沉,不但透身而入,还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如此伤势,当真是神仙难救!

这阻挡东方不败之人,正是任盈盈。她听得东方不败笑声,顿时知道了他的方位,想到父亲被杀、神教被灭,自己也被刺瞎双眼,又毁了容貌。这下恨意上来,奋不顾身直扑而去。东方不败武功虽高,但他与两大高手交战,哪能分心它顾,稍一疏虞,顿时重伤。

东方不败狂怒之极,一边招式变幻,击向岳方兴,一边一脚踹出,踢向任盈盈。他重伤之余,仍然能发出两招,当真生命力极强。

岳方兴靠的近了,待要躲避,已然来之不及,顿时中招,瘫倒在地。而任盈盈受他一踢,顿时直飞出去,撞到了一根柱子之上,顿时毙命。

“哈哈哈!想杀我,你们都要死!”东方不败指着岳方兴和任盈盈,哈哈笑道。正笑间,他再也支撑不住,狂喷出一口鲜血,栽到在地。“我今天来此,本就没打算活着出去!莲弟去了,我又有什么好活的……莲弟……莲弟……”说着说着声音渐轻,渐渐微弱无声,一代绝世高手,就此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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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众人眼看东方不败毙命,都是松了一口气,复又后怕不已。这东方不败面对当世五大高手合力,仍然差点突出重围,武功之高,当真匪夷所思。若非被任盈盈阻了一下,只怕结果如何,当真难以言说。东方不败速度极快,纵然不敌众人,逃走却无人能挡,即使这人本就存了死念,也少不了为他陪葬之人。

耳听东方不败临死之言,又见岳方兴瘫倒在地,众人都是目光诡异。岳不群心中极为担忧,顿时急步上前,伸出双掌,就要助他疗伤。

这时岳方兴睁开眼来,微微摇头,阻止了他的动作,又向令狐冲道:“大师兄,你看看……东方不败身上,是否有……什么书册!”说话之间,极为艰难,显然受了极重的伤势。

其实岳方兴如今,体内并没有伤势,反而是在压制功力。他方才受东方不败一击,急忙运功抵挡,欲要硬抗过去。却没料到这一击并没有他想象的伤害,反而是注入了一股真气。这股真气极为阴邪,又无比尖锐,岳方兴的真气没有挡住,被它侵入了体内,迅速分为两股,冲入任脉和督脉之中,搅得岳方兴浑身真气沸腾起来。

感知到这点,岳方兴顿时明白了东方不败的打算。他如今离突破任督二脉只差一丝,再进一步,便是彻底打通这道生死玄关,迈入一个新的境界。想来东方不败也是看出了这点,以此暗算于他。他体内真气受此引动,已然沸腾起来。即使他能控制自身真气退去,却无法控制东方不败的真气,而想要化去这股真气,却免不了要和它在任脉、督脉纠缠。如此也是强冲任督二脉。

任督二脉号称生死玄关,可谓极为难过?常人就是有把握,也需要慎之又慎。甚至还有许多人压制功力,不愿突破。比如方证大师、曾经的任我行、如今的岳不群等人,都有冲击任督的资格,却都没有行动。岳方兴这两年功力进展极快,却多了一分刚猛,少了一分圆转,他就是因为察觉到此,想要再缓一段时间,等到全身功力圆转如意后再行突破。如今看来,已是不能。但他如此状态,就此冲击任督二脉,当真危险至极,可以说生死与否,全看运气!再加上东方不败的真气干扰之下,更是险上加险,万难度过。

如今岳方兴开口说话,已经在强行压下自身真气,又在忍受东方不败真气的强行冲击。他吩咐令狐冲。就是想要看看东方不败是否带有《葵花宝典》,参照一番。如果不能压制下去,可就真的要就此强冲任督二脉了。

令狐冲听他所言。伸手到东方不败衣衫袋中,摸出一本薄薄的旧册页,正是《葵花宝典》,当下便递给岳方兴。

岳方兴如今正在压制体内真气,哪里还能动弹,他并不接过,而是让令狐冲在旁翻看。看完之后,心中暗暗叹息,这《葵花宝典》中虽然记载的武功极妙。比《辟邪剑谱》多了许多,但对岳方兴如今状况。却没有多大帮助。

“毁了……”岳方兴命令道。

令狐冲不明所以,看向岳不群。见师父点了点头,掌力一震,这《葵花宝典》已然化作碎片,四散飘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旁观众人见此,顿时心中叹息,甚至有人发出声来。他们见令狐冲从东方不败怀中摸出了一本书册,也猜测到了是《葵花宝典》,心中大为激动。这宝典有何功效,今日的东方不败可谓尽展无疑,虽然东方不败姿态诡异,人群中也不乏心动之人。如今见到令狐冲将其震碎,都是暗暗叹息。如此神功,可是要失传了。

眼看一场喜事,成了这个样子,众人也不好多待,纷纷告辞离去。岳不群心忧岳方兴伤势,也不挽留,告罪一声,让梁发、高根明、陆大有等人送走宾客。

岳方兴浑身真气沸腾,此时已压制不住,眼看众人已走,就此盘膝坐地,运功突破。

岳不群、令狐冲都练有紫霞神功,知道其中对打通任督二脉的记载,当然知道其中危险。欲要帮助,却又无从插手,如今情况,也只能听天由命,全靠岳方兴自己。当下二人小心在周围看住,免得外人打扰。

曲非烟听到消息,也是匆匆赶了过来。她这些时日都在养胎,又不喜岳灵珊成婚的热闹景象,并没有到前面。听闻岳方兴身受重伤,顿时赶了过来。见他如此,已是眼中含泪,若非不能打扰,只怕已哭出声来。

华山众人送走宾客,也都悄声围在外面,里一圈、外一圈,层层叠叠,连支苍蝇也飞不过去。岳方兴这些年担任传法阁首座,虽然经常在外,却对众人多有恩德,他们深感其恩,见到师兄陷入危机,自然极为忧心。

众人都是惴惴不安,看着岳方兴,见他脸色忽青忽白,更是担忧不已。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见他睁开眼来,岳不群见他眼神温润,熠熠发光,问道:“兴儿,可是成功了?”他见岳方兴神色大好,故此问道。

岳方兴摇了摇头,说道:“拿纸笔来!”旁边急忙有人递过毛笔、红纸,这些都是为今日婚礼准备的,如今正好用上。

岳方兴伸手接过,奋笔疾书。不一会儿,就已经书写完毕,递给岳不群,说道:“这是混元功最后一层,还有我此番冲击任督二脉的感悟,还请爹爹收下!”

岳不群双手颤抖,并不接过,颤声道:“你……”却再也说不下去。岳方兴如此,分明是交待遗言,他又怎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眼看岳不群询问,岳方兴摇了摇头,并不多言,他如今身体状况,自然知道。方才他真气激荡之下,强冲任督二脉,还要化去东方不败输入体内的真气,当真险之又险。在此之间,他身体忽冷忽热,便是众人所见的异象。岳方兴利用自身真气,和两股真气的纠缠,一鼓作气,将任脉诸穴尽数打通,连督脉打通了一半,到得此时,东方不败的真气,已被他尽数化去,然后他运转真气,继续直冲而上。

到得百会穴时,岳方兴猛然感觉似有重物压身,打通这一窍穴后,顿时又感觉身轻欲飞,种种感觉,不一而足。这些感觉,实是修习上乘内功之人常所经历,岳方兴以前也曾感受过,却都凝神之下,顺利度过。但此番却不知为何,又有其它杂念,不断产生幻象,让岳方兴略微失神。等到他回过神来,已发现自身真气冲撞之下,进入了一处窍穴之中。这处窍穴却不在任督二脉之中,而是一处玄之又玄的所在,名为玄关一窍,又称为祖窍、玄关、玄窍等,关于其位置所在,向来说法不一,有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等,其中上丹田是为藏神之府,岳方兴如今就在于此,与之混同为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天练气,先天练神。岳方兴真气本就由先天之气凝聚而来,这下贸然闯入藏神之府,顿时开始壮神。不过他真气却又不是真正的先天真气,比之差了许多,哪里能够足够?因此他到的此时,全真真气已不受控制,尽数壮神。如今岳方兴书写之间真气已经消失了一半。如果说他真气消失,还有可能承受。但他心神骤然壮大,却已无法控制。岳方兴此时已感觉心神飘飘欲飞,欲要离体而去,若非他一直修炼移魂,心神坚凝,只怕早已支撑不住。

岳方兴勉强起身,向岳不群和宁中则叩头行礼,说道:“爹爹、娘亲,孩儿不孝,以后不能侍奉二老了!”又向岳灵珊道:“姐姐,照看爹娘之事,就全靠你了!”

岳不群、宁中则、岳灵珊眼看如此,一时眼中含泪,哪还说得出来。

岳方兴又向曲非烟道:“我这些年一直专注武艺,对你亏欠良多……”曲非烟哭着道:“若不是大哥哥,我早就已经死了……”说着忍不住哭出声来,一口气没接上来,竟然晕了过去。宁中则怕她动了胎气,急忙伸手扶过。

向令狐冲道:“日后华山便拜托师兄了!”令狐冲含泪道:“师弟……放心……”说着竟忍不住哭出声来,他和岳方兴自幼相交,已有二十年,如今见他英年早逝,怎不悲痛。

“我一生所求,唯武道巅峰!如今一窥玄奥,复有何憾!众位不必忧伤!”岳方兴见得众人如此,安慰道。他此番虽然走火入魔,却也一窥上乘武学的玄奥。而且他心神之力大增,内视之下,也了解了自己体内状况:看似强健,其实却千疮百孔,积累了无数暗伤。其中有些是他摸索修炼混元功而来,有些是创功所致,更多的还是因为在海边练功,积累下来的伤势,虽然岳不群时常为他用紫霞真气温养,却也没能尽数消除,有些已积累下来,成为顽疾。只怕他这次无事,也难以活过四十,那时他武功纵有进境,也难以窥到如今境界。

经此一番,岳方兴也明白了独孤求败当年为何四十之后天下无敌,却又很快退隐;更想通了杨过襄阳大战之后,一直隐居不出,郭襄却又在四十岁时突然大彻大悟。想来这两人也是像他一样,积累了无数暗伤,故而英年早逝。武学之道,步步维艰,想要走捷径,可是要付出代价!

回望众人一眼,岳方兴运起残余真气,奋力挥出一剑,只见剑气破空,已然破开屋顶,搅动风云。

众人见此一惊,回头看去,岳方兴已再无声息。

&:下面便是神雕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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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宝庆三年金正大四年,西夏国灭。是年七月十二日,成吉思汗病逝,有流星坠于青州,时人以为异事。

自金国与蒙古大战,青州汉人便揭竿起事,以潍州人李全为首,占了不少地方,号称“忠义军”。蒙古听闻之后,深恐忠义军坐大,派兵前来剿灭。双方大战数场,李全被蒙古大军围困一年,无法得脱,最终投降,由此大战方歇。

经过一番大战,青州城外,一片残垣断壁,死尸散布于地,无人收拾,真可谓赤地千里。

突然,死尸中间,一个看似十一二岁的小孩儿慢慢坐了出来。只见他微微睁开双眼,望着这片惨景,又看看自己的小手小脚,呢喃道:“我这是……又穿越了?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幅情景?”

此人正是岳方兴,他当日突破之时,不慎走火入魔,真气化神。心有不甘之下,奋力挥出一剑,之后便再无知觉。再次醒来,便见到了如今景象。

过了一会儿,岳方兴已彻底清醒过来,他思索一番,却未察觉到身体的原主人留给他什么记忆,也摸不清如今到底是什么年代,又是状况。

想着想着,岳方兴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腹中十分饥饿。他感受到此,奋力爬动,想要找些吃的,却觉身体毫无力气,而且这一动之下,前胸后背,都是疼痛之极。岳方兴低头一看,只见胸前有一道半尺长的口子,似是被刀砍伤,虽不深入,却还在渗着鲜血。

岳方兴忍住疼痛,解下衣衫。想要包扎一下,又见衣服上有一个十分明显的马蹄印记,显然是被马踏了一下。他叹了一声:如此伤势。怪不得这具身体的前身会死去了。别说他一个小孩子,就是大人也承受不住啊!也不是是什么人。竟然对一个小孩下此毒手。

感受到自己的体力不断流逝,岳方兴知道不能耽搁,必须尽快补充体力才行。他草草包扎一下,深吸一口气,奋力爬起,在周围尸体上摸索起来。他看得出其中几人带着包裹,可能会有些吃的。

果然,岳方兴从其中摸到了几个饼子。又寻到了一些清水。他就着吃了下去,总算恢复了一些体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势,岳方兴皱了皱眉,如此伤势,仅靠自愈是不行的,必须要寻些药才好,否则累积之下,说不定便会造成难以治愈的暗伤,对于以后修习武功,可是大大不利。他上一世身死之时。已然察觉到了自己体内状况,这一世可不能重蹈覆辙。不过他如今情况,却是难以行动。还得恢复一下才是。

岳方兴运劲点了几下,彻底封住伤口,然后运起吐纳之法,恢复精力。他如今虽然体内没有真气,却也可以用呼吸之法吐纳调养,恢复气力。

过了一会儿,岳方兴已然恢复了许多,精神更加旺盛。突然,他似乎听到几声悉悉索索的声音。抬眼望去。只见一群野狗在死尸中扒着东西,还有几只对着他虎视眈眈。

岳方兴见此情景。顿时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如今不但失了真气。连警觉也丢了不少,若非这些狗发出声音,只怕他还真有可能命丧狗口。眼见这几只野狗逼近过来,他取出几枚刚才翻到的铜钱,运劲屈指弹出。他此时劲力虽小,准头却很不错,这几下尽数打在那几条野狗的柔弱之处,将它们远远惊走。

“此非久留之地,还是尽快离开为妙!”岳方兴心中想到,万一这群野狗一起扑来,他可难以抵挡。他找了一根断枪,当做手杖,拄着慢慢离开。

到了旁边一处小树林中,岳方兴停了下来,在周围布下一些警戒,还简单设了几个陷阱。他并未远离,不但是因为自己气力不足,还担心他周围尸体被野狗吃掉。这些人看衣着、服饰,似乎是这具身体的亲人,他继承了这具身体,当然要将他们入土为安,也算略尽心意。

岳方兴在此盘膝坐下,继续休息养神,恢复气力,还不时驱赶靠近那几具身体的野狗。过了小半日,他已经恢复了许多,感到腹中饥饿,便引了一条比较肥硕的野狗过来,用断枪打死,升起火堆,烤了起来。如今他身受重伤,正要吃些肉食来补。

“师父,那边似乎有活人!”岳方兴烤了两条狗腿,正食用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抬眼望去,几个道士快步走了过来。

如此陌生之地,形势不明,岳方兴不敢放松警惕,他小心站起身来,拄着断枪,看向几人。

“小兄弟别怕,我们是全真教的道士。你是哪里人氏,可否需要我们帮助?”几人中一个较为年长的道士走了过来,向岳方兴道。看他言行,似乎是旁边几个年轻道士的师父。

岳方兴摇了摇头,说道:“我刚刚醒来便在这里,头脑中却忘了许多事情。敢问道长如今是何时?此地又是何方?”他也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往事,是以推脱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道士见他如此,也不追问,说道:“如今是宝庆三年,此地乃青州城外。小兄弟如今在此,想必是受了兵祸吧?唉!如今金国倾颓,却又有蒙古兴起,想那李全也是一代豪杰,如今落得投降蒙古。唉!”那道人连叹数声,向岳方兴道。

“小兄弟是受了伤吧,不如随我到附近观里一坐,也好治疗一番。”那道人又向岳方兴道。

岳方兴听得金国、蒙古,又听到他说李全,知道如今是金灭蒙兴之时,全真教也是在此时兴起。他心中想起一个念头,正想再问,却怕平白惹人怀疑,见这道长说请他到附近观里居住,说道:“如此就有劳道长了!”又道:“我虽然记不得什么,但那几位似乎是我的亲人,还请道长帮忙安葬一下!”

那道人闻言,也不推脱,当下安排几个弟子,将野狗驱散,又将那几人抬来,开始在旁边挖坑。他自己则伸出手来,为岳方兴查看伤势。

岳方兴见这些人如此作为,心下暗赞:怪不得全真教能在这时兴盛,看眼前这道人的行为气度,当真让人心生好感。眼看对方伸出手来,要为自己把脉,岳方兴也不推脱,伸出手让对方查看。他看得出眼前道人身怀武艺,而且还颇为不俗,自己不过一小小孩童,又身受重伤,不值得他用什么心机。

那人把脉静听一番,又看了看他的伤口,微微点头,说道:“小兄弟也练过武艺吧,你这伤并无大碍,只要调养一段时日,必可痊愈。”他看得出岳方兴伤势虽重,体内却恢复了生机,是以如此说道。

岳方兴苦笑道:“我如今也就记得一些家传武艺了,倒是让道长见笑。”话锋一转,又问:“敢问道长尊号!”

“贫道俗家姓范,道号玄通子,如今在上清万寿宫居住,听闻青州战乱,是以到了此地。”那道人微微一笑,说道。

岳方兴听到这个名号,略感耳熟。他仔细回想一番,顿时知道了这人是谁,勉强躬身拜道:“原来是广宁真人门下,小子失敬!”他上一世在华山派,自然知道这位华山派祖师郝大通的高徒,不过这人一直在山东活动,并未去过华山,是以华山派也记载不多,岳方兴只是略有了解。这人虽然也算华山派祖师之一,他自然极为尊敬。

玄通道长见他如此,急忙将他扶起,见他喘息连连,又为他渡过一股真气,助他恢复。又道:“可是想起了什么?”他知道自己名号,以为他想起了一些事情,是以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方兴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想起曾经听说过道长,其它还是有许多记不起来。”他不愿多谈此事,问道:“不知郝真人可否来了山东?”

“家师近年来一直在终南山重阳宫,贫道也有数年未见恩师了。”玄通道长说道。又补充道:“自从四年前谭师伯被西毒欧阳锋打死,家师一直在苦修武艺,唉!”说着他又是连连叹气。

岳方兴听到“西毒欧阳锋打死谭处端”,顿时知道了这是什么时候,他还欲再问,便见一个年轻道士跑了过来,举着一个旧钱袋道:“师父,你看!”

玄通道长听到此言,却并不接过,而是让他递给递给岳方兴,又向他道:“看来小兄弟是姓方了?”那钱袋上面,绣着一个“方”字,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岳方兴伸手从年轻道士手中接过,也是看到了这字,说道:“我姓……方,名兴!”他说着已经想起了前两世,微微叹了口气,心绪颇为复杂。如今又是一世,重新回复了方姓,当真是一个轮回。

玄通道长见他又想起了一点,心中略感欣慰。见他似乎陷入回忆之中,也不打扰,就在一旁看着。又过了一会儿,那边已经挖好了大坑,玄通道长才叫醒方兴,让他再去祭拜一番。

方兴也不知道这些人中究竟哪一具是这个身体的父母亲人,又或者全都不是,但他还是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祷念一番。然后他捧了一把土,洒到他们身上,才由几个全真弟子将他们埋葬。

之后玄通道长又用长剑削了一块墓碑,刻上几个大字,以作标记。然后才让几个弟子扶着方兴,离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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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兴在附近道观将养数日,又自己开了几副方子,调养之下,开始慢慢恢复。眼见玄通道长又救回了数十位同样遭难之人,人手多有不够,他通晓医术,就上前出手相助,为这些人诊治疗伤。玄通道长见到,心中暗暗点头。

如此又过了一月有余,那些人大都伤势痊愈,慢慢离去,方兴也已彻底恢复。他这一个多月之中,除了调养身体和救治众人,便是在思索自己武功。因为受伤之故,方兴并不敢贸然修习武功,以免加重伤势,不过也已经开始重修自然呼吸法,增强这具身体的协调性和警觉性。

如今伤势痊愈,方兴自然开始重新修习武功。这具身体毫无武功根底,因此他首先便练习桩功,扎实根基,同时也修习易筋十二式,壮实筋骨。这两套功夫虽是基础功夫,方兴却极为重视。他上一世突破之时,虽然因走火入魔而死,却也因此窥到了武学中的高深境界,更因内视之故,对人体有了极大了解,对于根基自然更加重视。

如今这一个多月,方兴虽然没有将自身武学尽数梳理,却也将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又完善了一下,单就易筋十二式来说,效果已更上一层,大成之后,已然可达到易筋锻骨章的一半功效,而且筋骨之壮,更加强健。至于混元桩,方兴则重新整理了一番,又增加了一式养元式,这一式重在蕴养出混元真气、并哺养自身。如此一来,混元功的修习条件大大降低,不用非得从混元掌中修习出真气了,而且修出的真气补益之下,也能更夯实根基。

经此一番,混元桩已经彻底完善。共有奔马式、磐石式、养元式、抱元式、混元式五式。这五式一出,可以说混元功的精义,尽数包含其中。方兴在此功上的造诣,已然超越樊篱。达到了一个前人未有的境界。不过正因为此,他也在一直思索着是否要修炼混元功,这门功法虽好,却终究潜力有限,就是修到顶峰境界,也不过前世一样,难有更大突破。

如果说他没有选择,自然不会有此纠结。但他上一世所得颇多。单就脑海中,就有一部更胜一筹的功法,而且经过十几代人完善,极为完整,修起来也没有任何纰漏,那就是华山派的镇派神功——紫霞神功。这门功夫不但威力不凡,境界上也比混元功高了一筹。而且到了此间,后续还能转修一门极为高深的内功——先天功,当真让方兴难以决断。

思索一番,方兴还是决定争取一番。若是有机会拜入全真或一灯门下,有机会从中得到先天功,他自然毫不犹豫。就要修习紫霞神功。若是不能,那就先修习混元功,等到武功高的时候再说!“或者有时间去少林看看也行,那里的功法也是不少!”方兴心中想道。

未下决断,方兴也不敢贸然凝聚真气,定下以后道路,是以他这些时日,也一直在打基础,并不凝神聚气。

这日。方兴正在练习易筋十二式,突然察觉到玄通道长走了进来。眼见对方并不打扰。方兴也不停下,直到演练完毕。方才装作发现对方。

玄通道长见他不过演练一些基础招式,也没在意,他是方外之人,虽有功夫,却很少参与武林中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道长连日繁忙,今日为何来此?”方兴问道。

玄通道长道:“下月初九是众仙升天之日,贫道要返回东平上清万寿宫主持典礼,特来向小兄弟道别。如今见小兄弟身轻体健,贫道不胜欣喜!”

方兴听他说起此事,心下也有预料,如今那些救回来的遭难之人已经大多离去,玄通道长也是时候离去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说道:“道长活命之恩,小子万难报答。听说道长多是打坐歇息,小子家传有一动功,还请道长收下!”说着将其递了过去,正是他这些日子新写就的易筋十二式。

玄通道长听说是他家传,当然不肯收下,说道:“这是你家传武功,怎可传于我这个外人,你还是收起来吧!”

方兴道:“只是基础功夫,并不妨事。何况小子如今孤身一人,又有什么打紧!”说着硬推给玄通道长。

玄通道长连番推辞,却坳不过他,只得接了下来。方兴见此,又向他仔细指点其中要点,免得练岔了,反伤自身。玄通道长听他解说,听闻这功夫可以易筋锻骨,也明白了其中珍贵之处,心中更加过意不去,想起自己来意,说道:“小兄弟如今伤势已愈,不知今后有什么打算,可否向贫道言说一二?”

方兴闻言心中一喜,他将易筋十二式赠予玄通道长,可不仅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还有通过他拜入全真之意,听到这话,回道:“如今山东战乱,又为蒙人所占,小子实不愿留于此地。如今小子无牵无挂,想要前往终南山求道,还请道长引荐!”他若是一人独自前去,不仅有拒收的可能,还有很大的可能被收做道童或四代弟子,那可不是他所愿。

玄通道长这些日子观察之下,见他性情纯良,又孤身一人,原本就有收徒想法。但如今见方兴拿出如此珍贵之物了结此事,又听他说不想留在山东,收徒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他沉吟一番,说道:“你既有向道之念,便是同道众人,贫道也助你一臂之力。”说着走入房中,写了一封书信,交予方兴,说道:“你将这信呈于吾师,自可拜入全真门下!”他这话就是承诺了,至于拜谁为师,还要看方兴自己的本事。

方兴闻言顿时大喜过望,拜道:“多谢玄通道长!”

玄通道长见他小小身形,皱眉道:“你如今年纪还幼,又重伤初愈,行走可着实不便,我门下……”

“道长不必担心,小子自有一些防身手段。”方兴说道。他路上还有打算,可不愿别人跟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通道长听他如此说,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我再写一封书信,你若有事,沿途可向各地道观求助,料来没有人为难于你!”他这话说的颇为大气,不过说的却是实情。如今的全真教,在北方声势极盛,各地道观,就是不听全真教号令,也要卖几分面子。玄通道长在山东声名颇盛,在北方道门也有几分薄面,加上全真教的威势,自然能说出此话。

方兴听他如此说,又是一番拜谢。这道士如此作为,可当真让他真心实意的感谢。

玄通道长事务繁忙,当下又交待一番,让他小心在意,便匆匆离去。次日,双方作别,玄通道长赶往东平,方兴则赶往终南山。

年底时分,终南山下迎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孩童。如今的方兴,模样已与三个多月前大为不同,不仅壮实了许多,还多了一丝成熟韵味,慢慢有了些前世的风采。他这次行了这么久,不仅是因为腿短脚小,不能劳累过甚。还是因为要通过这一路磨练,打好根基。毕竟郝大通年事已高,轻易不会收徒。他若表现不好,纵是有玄通道长引荐,也难以拜入郝大通门下,说不得便会把他随意打发给某位弟子。

方兴这一路行来,经过河南之时,想到九阳神功之事,还特意往少林查看一番,不过如今的少林正在封山,他一路行来,又多宿于道观之中,一身道门气息,守门的和尚哪里肯让他进。方兴无法之下,也只得放弃,想着以后再说。

眼看到了终南,方兴心中欢喜之极,在心中又细想一番,回想华山派记载郝大通事迹、性情,在心中思索如何应答,然后才迈步上山。到了山脚,正有两个全真弟子守卫,他迈步上前,行个揖礼,说道:“两位道长有鉴,小子心慕道门,从山东前来拜师,烦劳引荐。”

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如今山上正在大比,可无人应答,小兄弟若是不急,便请在山下歇息几日,等待年后再来。”

方兴闻言,顿时有些傻眼,竟然忘了这一出,这可当真不巧。全真派中自王重阳传下来的门规,每年除夕前三日,门下弟子大较武功,考查这一年来各人的进境。如今全真七子和门下估计都在忙于此事,哪有时间接见他。纵是他有玄通道长的书信,估计也是不行。毕竟玄通道长说起来,也只是郝大通弟子、全真教三代弟子而已,山上比他德高望重的人可着实不少。

他定神凝思,想着如何应对,无意间望向后山,想起一事,向两人又行了一揖,就此退下。这一番却是想起了王重阳在古墓石室中刻下的部分九阴真经。他上世虽然已经得到,但因为风化之故,多有遗失,如今有机会见到完整版本,自然要去查看一番。一旦入了全真,可就难以进入古墓了,毕竟那里是全真禁地所在,他也不好公然违背门规,还是现在去看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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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就做,方兴当下便去山下镇上买了蜡烛、油纸和牛皮袋子等物,走到山脚密道出口所在。他知道密道中有一处潜流,上一世就是闭气潜水才得进去。如今他还没有修出真气,无法长久闭气,也只得以此法进入古墓石室。

方兴上一世就曾经来过此地,这一次轻车熟路,轻易便进入密道,顺着进去。过不多时,他已见到潜流,抚掌而笑,然后褪下衣物,用牛皮袋子将它和油纸、蜡烛一并包了,游水进去。原来此时正处于低潮期,水流虽有,却没有完全漫过密道,只需游过去即可。方兴上一世常在水中练功,水性精熟,自然无需借助牛皮袋子潜水。但如今寒冬腊月,水中极为冰冷,方兴如今没有真气护体,可不敢把衣衫弄湿了,是以用牛皮袋子小心包裹起来,带着向前游去。

进入水中,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冰寒刺骨。方兴略一思索,已然明白过来,拖着牛皮袋子,快速游水过去。不一会儿,他已经过了潜流,擦干身子穿上衣物,方兴又打了一套拳法,暖和身子。水虽然不算太冷,但上岸后可就难捱,若非方兴这几个月精修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可能还真要承受不住。

到了密室之外,方兴轻轻摸到机关,推开石门,从此进去。他越靠近石室,便越是小心翼翼,怕的就是闹出大动静,惊动了古墓中人。如今小龙女的师父可能在古墓,她武功极高,若是听到动静,那可当真麻烦。

方兴进入密室,点燃蜡烛,借着火光。已然看到室顶完好无损的九阴遗经,心中大为欢喜。他上一世所得不全,一直有些遗憾。这一次见到完整的遗刻,总算了却了一桩心愿。仔细看去。除了发现上一世已经得到的易筋锻骨章、闭气秘诀、解穴秘诀、移魂等完整法门外,还有横空挪移、蛇行狸翻、手挥五弦、大伏魔拳法等功夫,并有九阴真经中的练气法门,虽然不是总纲,却也极为精妙,是正宗的道家内功。

方兴仔细念诵几遍,将这些尽数记下,然后方才闭了石门。小心出去。他两番游水,头发湿漉漉的,冷风一吹,顿时冻得浑身发抖。他寻了个背风处,升起一堆火,烤了起来,同时思索刚刚得到的武功。

此时方兴武功虽然不高,却眼光犹在,他思索一番,已然知道横空挪移和蛇行狸翻是用来破解古墓轻功的。两者相辅相成,一主空中、一主地上,共同组成了一套腾挪闪避的轻功;而那手挥五弦、大伏魔拳法等拳脚剑术。虽然零零散散、不成系统,却兼有轻灵厚重,正可克制古墓派的招式。可惜王重阳也就只刻了这些,离九阴真经全本,仍是差了许多。

想到妙处,方兴不由得动气手来,不断比比划划。但他人小力弱,又胡乱比划,外人看来可就有些滑稽了。

“小贼。你在这鬼鬼祟祟干什么?”方兴正比划间,突然听到一个轻柔婉转的声音传来。他扭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十六七岁年轻女子,想来声音正是她所发。这女子肤色白腻、明眸皓齿。却眉目含煞,又隐隐有着泪痕。他心中暗暗一凛:这女子能在无声无息间靠近自己,显然轻功极佳,自己可当真要小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见这女子出现在古墓山脚,武功如此高强,他略一思索,已然猜到了这人是谁。如今离神雕开场还有十年左右,以此推算,不是李莫愁又是谁人?“她应该是刚刚遭遇情伤、又被师父逐出师门吧?”方兴心中暗想。想到这人之事,方兴既有痛恨,又有些可怜:这李莫愁因爱成恨,又因为迁怒滥杀无辜,着实让人痛恨。但她一直居于古墓之中,不通世事,被人骗了感情又惨遭抛弃,还当真可怜!若非她武功还算不错,当真难以在这险恶的江湖上生存。

这女子正是李莫愁,她自从和陆展元相识相恋之后,便不听师父劝告,违背门规私自下山,因此被逐出师门。她虽然心伤,却一心想要和陆展元厮守,也并不在意,径直去找陆展元。孰料两月之后再见,陆展元已移情别恋,并请她喝自己成亲的喜酒。得知此事,李莫愁当下便气得呕血,陆展元将她扶到一家客栈之中,然后便扬长而去,让她更是心伤。

今年七月二十四日,陆展元和何沅君成婚之时,李莫愁和何沅君义父武三通两人,不约而同前去闹事。但陆展元婚礼之上,却有一位天龙寺高僧,出手镇住了两人,保下新夫妇十年平安。李莫愁被迫应下,内心却极为愤怒,出来见到一位姓何的老拳师,听到他和何沅君同为一姓,迁怒之下,竟去将何家满门杀了个干干净净。

之后李莫愁大病一场,将养数月,方才好转,无处可去之下,又回到古墓,求师父收留。不过她师父作为林朝英的丫鬟出身,极为忠心,对于林朝英留下的门规恪守不悖,无论李莫愁如何哀求,她都不理会。纵是如今即将过年,她也不许李莫愁进入古墓。

李莫愁苦求之下,眼见师父并不回应,只得伤心离去。她无处可去,正是伤心之时,下山时见到一个小孩独自在那里手舞足蹈,忍不住呵斥出声。眼见对方转头盯着自己,眼中又隐隐有些可怜的神色,像是嘲笑自己,李莫愁顿时怒从心来。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已然有一枚银针对着方兴而来。

方兴这几个月勤练自然呼吸法,已然调节过来,虽然在想着李莫愁之事,看似有些发呆,警觉却丝毫不减。他听到一声轻微的破空之声,立时知道有暗器袭来。当下双膝微曲,身子一矮,又翻倒在地,打了几滚。这一下看似狼狈,却极为迅捷,已然用上了刚从古墓石室中看到的蛇行狸翻之术。李莫愁如今武功虽然不弱,但见他不过一个小孩,银针也只是随手而发,竟而被他避过。

无意间用出此式,方兴心中微微一凛,就地又打了几滚。他如今身无内功,又人小力弱,虽然这几个月武功招式已经恢复了许多,更通晓了独孤九剑,但能否敌过心狠手辣又诡计多端的李莫愁,可还是未知之数。更不能让对方看出他身怀武功,认真对待。

李莫愁见他躲过,正自有些愠怒,见到他又打了几滚,身上沾满了枯草,忍不住扑哧一笑。她到底初出江湖,经验还浅,没看出方兴这一下用上了武功。她这一笑之下,神态极为娇媚。方兴见到,也不由有些发呆:如此美貌女子,当真是从所未见。他上一世行走江湖,虽然也见过不少女子,但以美貌来说,却都不及此人。以他眼光看来,也就换上俗家衣饰的仪琳可能比上一比,其他女子都还有些不及。至于传说中笑傲世界中最漂亮的任盈盈,方兴虽然听过她声音,却从未见过对方面貌,并不知她长相如何,也就无从比较。

想到曲非烟,方兴心中一痛,如今自己虽然还算活着,却和她相隔两方,再也无缘相见。自己离世之时,曲非烟还不足二十,又怀有身孕,日后可当真难过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微微叹气。

李莫愁见他又盯着自己,又叹气连连,心中怒火又起,正欲再发银针,却听一个声音叫道:“师姐!”她听到声音,手上动作一顿,也就没有发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声音,李莫愁已然知道是谁,她头也不回,冷冷说道:“你叫谁师姐?如今我已被赶出师门,可当不得你师姐!”说着双足一点,已然扬长而去。

方兴刚才见李莫愁动作,心中暗叫不妙,正想着如何应对,见她离去,顿时长出口气。他转头一看,见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粉雕玉镯的模样,极为可爱,想来是年幼时的小龙女了。

爬起身来,正要上前道谢,方兴却觉身子一轻,已然被人提起。他心中一惊,顿时出拳向那人打去,却怎么也够不着对方。他如今不过十一二岁,人小受短,这一番动作,更像是在手舞足蹈。

方兴心中哀叹连连:今日可真是走了霉运,接连在古墓派手中受挫,这全真和古墓,当真是对头啊!自己还没有拜入全真,就连吃了几番苦头。

斜眼看去,方兴看出抓住自己的是个中年女子,想来是李莫愁和小龙女的师父,心中暗想:看来她对李莫愁还是有些情谊,只是碍于门规,不得不逐出对方。否则又何必悄悄跟来,看着李莫愁下山?

只是这人为何抓住自己,方兴却想之不通。古墓派只收女子,她如此恪守门规,总不会是要收自己为徒吧?

这中年女子左手抱着小龙女,右手提着方兴,纵跃而去。她轻功极佳,纵然带着两人,仍是极为快速,不断在山林中纵跃,不一会儿,就已经到了一块石碑之前。她将方兴往下一扔,高声道:“全真教的道士,今日还你们徒儿啦!”说着又是纵跃而去,并不愿见到全真教之人。

方兴被她这一扔,又摔了几个跟头,虽然没受到损伤,却颇为狼狈。他起身望去,哪还有那中年女子的踪迹。不一会儿,他见到几个道士疾步赶来,五男一女,正是全真七子中还余下的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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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娃儿是谁门下?怎么擅自进了禁地之中,还被人拿了出来?”六人中一人说道。

其余五人闻言,都是摇头不知,他们都不识的方兴。六子方才听到那中年女子的喊声,顾不得门下大比,便赶了过来,见到到方兴一人,心下俱有疑惑:莫非此人是全真弟子,无意间闯入了古墓范围?若真如此,可得好好惩戒一番。

方兴抬头望去,见说话之人身形瘦小,面目宛似猿猴,认出是长生子刘处玄。他躬身一礼,说道:“弟子姓方名兴,如今还不是全真门下,也不知那位前辈为何如此说。”

六子闻言,面色稍霁,丘处机沉吟道:“八年前的一天夜里,古墓中的那位道友曾经从重阳宫抱走了一个女婴,如今已被她收为弟子。如今她将这位方小兄弟带到此地,想来是要以此还过了!”

另五子也都想起了这件事情,纷纷点头认同,想来就是如此。全真和古墓虽然相邻,却因为上辈纠葛,老死不相往来。想来若非此事,那位古墓中人定然不会出现。他们看了几眼,已然看得出方兴根基扎实、筋骨强健,正是修习武功的好苗子,想来那位古墓中人也是如此做想,故而以此还人情。

“你是哪里人氏?父母何在?可愿拜入全真?”马钰问道。虽然那位古墓中人将方兴当做徒儿丢给了全真教,他却不能强自收徒,还是认真询问方兴情况。

方兴听到几人所言,大喜过望,没想到吃了一番苦头,还能有这机缘。他虽然被人做了人情,却不生气。反而心中暗喜:如此一来,这全真七子碍于身份,必然要亲自收徒了。也不用费心想着如何拜师了。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向前递给马钰。说道:“弟子山东青州人,因逢战乱,家破人亡,欲要出家求道。蒙玄通道长引荐,前来全真。”

马钰刚刚伸手接过,闻言也不打开,而是递给了一个白须白眉、满脸紫气之人。这人肥胖高大,似是个官宦模样。正是广宁子郝大通。马钰知道玄通道长是郝大通门下弟子,是以让他启开书信。

方兴早已认出这位后世华山派祖师,全真七子之中,就以郝大通最好辨认,盖因他装饰和马钰等人都大不相同——道袍双袖都去了半截,至肘而止。方兴读后世记载的典故,知道郝大通出家前是山东宁海州的豪富,精研易理,以卖卜自遣,后来在烟霞洞拜王重阳为师。当时王重阳脱上身上衣服。撕下两袖,将衣服赐给他穿,说道:“勿患无袖。汝当自成。”“袖”与“授”音同,意思是说,师授心法多少,尚在其次,成道与否,当在自悟。他感念师恩,自后所穿道袍都无袖子。

郝大通接过书信,启开看毕,微微点头。想来玄通道长在里面没少说好话。他和颜悦色,向方兴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方兴闻言大喜。他此次前来,目的可不就是拜入全真?如今拜入郝大通这位后世的华山派祖师门下。当然极为欢喜。他顿时跪下,拜了三拜,说道:“弟子久慕先生技艺,承蒙纳入门下,愿执弟子之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郝大通将他扶起,说道:“全真教三代弟子是‘志’字辈,今后你便叫方志兴吧,过几日再举行仪式,正式收你入门!”说着抚须而笑,心中也是欢喜。江湖中不仅学艺极难,收徒也不容易!如今他得了一名佳弟子,心中怎能不喜?七子之中,丘处机门下最多,他门下却是不旺。

马钰等五子闻言,也是向郝大通恭贺,他们虽然看得出方兴资质不凡,但因他是玄通道长介绍而来,自然不会和郝大通争夺。如此方兴拜入郝大通门下,成为全真教三代弟子之事,算是就此定了下来,从此方兴便是方志兴啦!

接下来方志兴又向几位师叔、师伯叩头行礼,然后才随他们一起返回重阳宫。如今正是全真弟子大比之时,六子可不能离开太久。

到了演武之地,众弟子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他们也听到了古墓中那位女子的喊声,见到师父匆匆过去,也是有些惊疑,猜测是哪位弟子入了禁地?见到六人回返,郝大通手中还抓着一个小孩,更是疑惑:难道就是此人?也不值当六子如此劳师动众吧?

六子并不向他们解释,而是让诸人继续较艺。众弟子虽然疑惑,却也只能埋在心底。

方志兴如今还未正式入门,更没有学过武功,也没参加小较,自然不用参加比试,便在台下安心观看。他上一世也学过全真剑法,虽然没有心诀,却对招式极为熟悉,如今见到台上众位道士使用,不禁暗暗点头。这些人的武功多是二三流之间,当然不入方志兴的法眼。但考虑到这些人的年龄——普遍二三十岁,能够达到如此境界,那就颇为了得了。而且全真心法越往后进展越快,再过二三十年,只怕许多都会成为一流高手,全真教光是总部就有这么多佳弟子,又有天罡北斗阵这等神妙阵法,也怪不得成为当世第一大派!如果算上外派的弟子和依附的势力,那可更不得了,前世的五岳剑派加起来,估计也比不上全真教。

如今大比已经过了大半日,各人现出绝艺,奋力比拼。七子之中,长真子谭处端已经亡故,但其余六人怜念他早死,对他的门人加意指点,是以他的弟子倒也不输于其余六子的弟子。不过论到人数,却是以丘处机的门人最多了,如今场中众人,倒有三停出自长春门下。

冬日天黑的早,因此又过了一会儿,六子便宣布散去,留待来日再比。方志兴则被郝大通带着,和他门下弟子相认。众人听说师父又收了徒弟,也是向他道喜,又向方志兴问礼,方志兴一一回礼。见过诸位师兄。

郝大通门下,以玄通道长最为年长,也入门最早。是为门下大弟子。但他留守山东,并不在此地。因此重阳宫中,以二弟子张志光为首,其它还有王志谨、徐志根、姬志真等人。郝大通收徒不多,如今门人也不繁盛,众弟子颇为团结,对于多了个师弟,也表示欢迎。方志兴在张志光安排之下,在重阳宫住了下来。

接下来两日。仍是大比之日,到了最后一天,郝大通门下弟子纷纷败下阵来。全真七子之中,以丘处机和王处一武功最高,就是掌教马钰,在外功上也有所不及。是以弟子中武功最高之人,还是在他二人门下决出。今年最终之战,便是尹志平和赵志敬相斗。

尹志平虽然不是丘处机的大弟子,但他前几年行走江湖,多有争斗。性情又沉稳许多,武功精进很快,如今已接近一流境界。赵志敬则作为王处一门下大弟子。年纪又长,习武多年之下,功力也颇为不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次大比,最终还是由尹志平胜出,谭处端身亡后,多由他代替参与天罡北斗阵,对全真剑法领悟更深,以此胜过赵志敬。赵志敬前些年多次夺魁,却不见六子让他参与门派最强的天罡北斗阵。如今见到如此结果,心中略感愤愤。直道六子给尹志平开了小灶。不过面对六子都是尊长,他也无法责问。只得暗自忍耐。六子勉励一番,才让众人散去。

新年之时,郝大通在重阳宫举行大典,拜过祖师,收方志兴入门。说是大典,其实也多是郝大通门下,其它六子门下只是派人观礼,恭贺一番。全真教如今虽然还是一派,却早已分化出七脉。方志兴见此,结合前几日所见,心中暗暗叹息,当年他在华山设立传法阁,一大用意就是弱化师徒传承,免得门派壮大后又起纷争,如今看全真状况,一旦全真七子全都故去,分裂是在所难免了。

不管如何,方志兴从此正式成为了郝大通门下、全真教第三代弟子。

入门之后,自然要传习武艺,郝大通如今还不算年老,自然亲自授徒。他看得出方志兴身上有点根基,是以问了出来:“志兴,你以前学过什么功夫?”

方志兴道:“只是些家传武艺,用以强身健体。”

“如今你还未修出真气吧?我先传你金关玉锁诀,这是我全真感气筑基之法,你可要好生修习!”郝大通道。对于方志兴的武艺,他并不在意,也不仔细询问。全真教作为天下武学正宗,哪里会在乎其它武艺?

方志兴闻言,却递过两本书册,说道:“弟子如今所习,俱已誊录在此,师父可看是否与全真武功有相悖之处?”若真有相互冲突的地方,他也只能选择一方了。方志兴上一世真气是由动功修来,多得其益,这一世自然也想如此。如果能以动功修出的真气修炼全真心法,也能进展更快。而且他递过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也有增强郝大通武功的意思,师父更强,弟子也更好混。郝大通在原书中武功虽然不错,却算不上高,和丘处机等人也相差较远,如今作为他的弟子,方志兴自然要考虑一番。那《九阴真经》因为王重阳遗命全真弟子不得修炼,他自然不好拿出,否则可无法解释。至于其它内功心法,紫霞神功虽然适合,也得找个好机会才行。

郝大通并不拒绝,随意伸手接过,翻看一番,顿时被吸引下来。方志兴前世武功极高,最终还打开玄关一窍,迈入了武学中最上乘的境界,这两套功法是他精心研习而得,当然极为玄妙,郝大通一时也不能尽懂。

过了好一会儿,郝大通方才说道:“你如今先体会一下金关玉锁诀,这两门功夫我研习一下,然后再告诉你。”说着将金关玉锁诀向方志兴说了出来,向他仔细讲解。方志兴自然仔细听讲,全真教作为天下武学正宗,打根基的功夫是极好的,紫霞神功修习需要一定的真气基础,以全真心法奠基正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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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听郝大通讲解,一一记在心里。他境界极高,揣摩之下,顿时知道了这套功诀的妙处。金关玉锁诀虽然只是全真教感气筑基的功夫,也仅有二十四句口诀,却涵盖了全真功夫的精要,实是妙用无比,也怪不得马钰多年来还一直在研习此功。若是能将此功修至圆满,闭精锁气,不但有益于延年益寿,内功进境也要快得多。

同时方志兴也明白了马钰和孙不二为何由夫妻成为师兄妹,想来不仅是门规所限,还有这金关玉锁诀的原因。全真教都是出家之人,想来也和此有关。

也不知是不是精神强大的原因,方志兴这一世虽然没机会刻意锻炼,记性仍是极佳。不一会儿,他已将郝大通所讲的要点尽数记了下来,还提出了一些疑惑之处。毕竟这金关玉锁诀实在太短,里面说的也都是道家隐语,方志兴纵然对这些语句多有了解,却也怕理解错误伤了自身。而且如今他年纪,也不能表现的知道太多,那样可就惹人怀疑了。

郝大通见听到他提问,一一解答,有时不假思索,有时还需要细想一番,才能说出大案。他心中更是暗暗点头,这弟子年纪虽幼,却极为聪慧,不当听了几遍就记了下来,更理解了其中大要,让他怎能不喜。但凡老师,可没有不喜欢聪明学生的,如果这个聪明学生又性情沉稳,耐得住性子,可就更让人欢喜了!在他眼里,方志兴已经从资质不错变成了修习全真武功的好苗子,地位更上一层。心中对他家传武学是否能结合全真功夫来练,也更为重视起来,想着要好好研习一番。

师徒二人讲解了小半日。方志兴才对金关玉锁诀中的含义尽数了解,然后他又向郝大通解释了一下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方才退了出去。

因为要等待师父回应。方志兴也不急着修出真气,思索一番。便去藏经阁王重阳和全真七子的著作,想要从他们记载的修习体悟中,加深对全真武功的了解,感受其内在境界。

全真教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大派,藏书颇为丰厚,不仅有王重阳和全真七子的著作,收藏的道藏、佛经、儒家经典也颇为不少。虽然是道家门派,全真教却奉行儒道佛三教合一。以《道德经》、《般若心经》、《孝经》为必修经典,是以各门藏书都有一些,其中还有许多是后世已经失传的著作。

方志兴见到如此多的典籍,内心颇为感怀。他上一世曾经有过在华山建立藏经阁的想法,却因为华山派底蕴不丰,未能付诸行动。如今见到全真教的藏书,对于什么是天下第一大派,也理解的更为深刻。

之后一个多月,方志兴除了继续练习基础功夫,感悟金关玉锁诀外。便一直待在藏经阁中,阅览全真教的藏书。王重阳作为曾经的天下第一人,自然境界极高。他虽然更重于道学功夫,但其中偶尔只言片语的武功体悟,便让方志兴受益匪浅。至于全真七子,他们虽然武功不算太高,却是因为资质所限,又是成年后方才习武,才没有达到高深境界,要说对于武功境界,却都有极深体悟。让方志兴也大有所得。

方志兴通览之下,对金关玉锁诀领悟更深。心下更是隐隐有了想法:即使全真心法能修习混元桩或易筋十二式修出的真气,也要用此功将真气淬炼一番。并争取修至圆满,那样以后修习全真心法就容易多了。而且他如今年纪,纯阳之气未散,正是最适合修炼此功之时。

郝大通这一个多月已将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修习一番,越发觉得两功妙用无穷。他武功虽然不算很强,见识却极高,这一个多月已经揣摩出来这两门功夫的大要:两者虽然都是辅修功法,混元桩却好像是包含有一门内功心法,蕴养的真气也不太适合全真心法;反倒是易筋十二式,虽然是由动功修来,却属于道家一脉,与全真心法并不相悖。他将此告知方志兴,让他自行选择。虽然方志兴未说,郝大通却猜的出他必有心法与混元桩配合,如今他拜入全真门下,是修炼家传心法还是全真心法,也需要他自己选择。

听到易筋十二式修出的真气能够和全真心法相合,方志兴极为高兴,毫不犹豫的便决定修习全真心法。这易筋十二式经过他的完善,修出的真气在凝练程度上并不比混元真气差多少,他上一世便是因此修出真气,然后才转修混元功。如今能有机缘用此真气修全真心法,他当然极为乐意。如此一来,他的真气兼有凝练和浑厚两种特性,可就从根基上便胜过他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下方志兴就专心修习易筋十二式,想要以此修出真气。他如今已经调养了半年有余,身体早已十分强健,刻意修习之下,又有上一世,不过十余日功夫,便已在丹田中修出了一股真气。不过方志兴却没有立即告诉郝大通,求取全真心法。一是要用金关玉锁诀将这股真气蕴养一番,二是他还有一门妙法,需要在此时使用,那便是开辟膻中气海之法。

这开辟膻中气海之法,方志兴还是从吸星得来。吸星承自北冥神功,以膻中为存储真气所在,方志兴上一世得到之后,一直颇为艳羡。不过他那时真气浑厚,却不敢贸然使用吸星的开辟膻中之法。直到后来他无意间开辟玄关一窍,内视之下,对人体上中下三丹田更为了解。这几个月潜心思索之下,终于摸索出了开辟膻中气海的妙法,当然要尝试一番。何况他如今年纪还小,又有多次修出真气的经验,就是这次的真气散去,也没什么打紧。反倒是一旦开辟了膻中气海,多一处存储真气所在,以后就大占优势了。

方志兴此番如此作为,还是极有把握的。那吸星虽然融合异种真气之法失传,但从北冥神功得来的开辟膻中气海却极为完整,否则任我行也不能蓄积那么多真气了。他的方法本就较为完善,尝试之下,顺利开辟了膻中气海,从此又多了一个存储真气所在,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中丹田。

之后方志兴便一直勤修金关玉锁诀,争取达到圆满之境。他见识极高,知道其中要点,因此并不焦急,平日里便去藏经阁遍览典籍,充实自身。全真教中所藏武功虽然不多,各种医卜星象的书籍却颇为不少,让方志兴大有所得。

如此又过了几个月,方志兴的金关玉锁诀终于圆满,精气闭锁自身,不断转化为体内真气,虽然并没有多少,却胜在源源不断,减少了自身无谓消耗。他心中大喜,知道自己果然所料不差,这金关玉锁诀果然妙用非凡。

方志兴这几个月仍在一直修炼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真气已经有了一定基础,达到了更进一步的要求。他不敢继续耽搁,便找郝大通求教全真心法。

郝大通这几个月一直在勤修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易筋十二式是水磨工夫,暂时效果不显。混元桩却对他帮助很大,当年谭处端被西毒欧阳锋打死,其余六子都深以为恨,郝大通更是如此,他这几年一直苦修武功,虽然进展不小,却也有些控制不太如意,不能收发自如,如今得到混元桩,总算补足了这一缺憾。几个月下来,他不仅体内真气控制更加如意,脸上的紫气也消去了许多,恢复了以往的白净。经此一番,郝大通明白了自己这几年的错处,心下暗自惭愧,先师教导他们要淡泊率性,不要急于勇猛精进,自己可全都忘了。自此之后,他的养气功夫也更有增长。

方志兴见到师父如今模样,心中也极为欣喜,总算不枉他一番苦心。他早就看出了郝大通如今武功的缺陷,是以才将两功一起拿了出来,以他眼力,自然看得出郝大通虽然武功没有精进,却能发挥更好,总不会被功力不如他的人打败或者误伤他人了。而且如此一来,可以说为下一步打好了根基,等到他易筋十二式有成,资质改善,必然可更进一步。

郝大通从方志兴处受到这么大的助益,自然心中极为感念,听到方志兴已经修出真气,也不奇怪。他知道方志兴的资质,按理说应该早就修出了才对,如今这么长时间才来找他学下一步的功法,他还有些纳闷呢。

听到方志兴说出自己将金关玉锁诀修至圆满,郝大通立时大讶:这金关玉锁诀虽是全真教基础功夫,却极为高深,连全真教对此精研最深的马钰都还没有圆满,方志兴能达到如此境界,可当真了不得!

不过随即他又有些叹气,其实这金关玉锁诀实是王重阳从先天功中提出的基础功夫,不仅能够用来闭精锁气,还能用来锁住身体中的先天之气,修习先天功。方志兴入门之时,郝大通已经查看过,知道他体内并无先天之气,如今见他修成了金关玉锁诀,当然有些叹气。纵是方志兴能用之锁住身体内的纯阳之气,到底比之先天之气差了一截,当真让人可惜,若是他能早上山几年就好了,那时说不定真的能锁住先天之气,修习先天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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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见他如此,当下问了出来,郝大通当下向他一一解释,方志兴这才知道金关玉锁诀是先天功的入门功夫,怪不得如此玄妙。他心下叹息更甚,如今他早已明白上一世走火入魔的原因,便在于体内真气是由先天之气凝聚而成,但那时无人识得,又没有先天功这种神妙功法,反而因此而亡。而这一世有可能学到先天功,却没有了先天之气,不得不让人感叹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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