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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五岳会盟(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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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冷禅眼看三人一唱一和,便认定这套剑法是华山武学,心中暗暗生怒。他虽然知道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此番来意不纯,但见到两人如此偏帮华山派,还是忍不住心生怒火。正欲出言,却听岳不群说道:“我若以这套剑法取胜,料想左掌门也心中不服。接下来比剑,还是不用这套剑法了!”

这话让左冷禅的怒火顿时升腾起来:“你不过略占上风,怎么说的好像已经胜过我一般!”冷哼一声,说道:“那倒不用,擂台比武,各凭本事!”他这时倒不纠缠是否用本门功夫了,只说以本事取胜。

岳不群微微点头,却又说道:“左掌门惊采绝艳,‘自创’了一套剑法,岳某虽然不才,却也完善了一套华山绝学,就此向左掌门请教!”

此话一出,不但左冷禅错愕不已,旁观众人也惊疑不定:“今天到底怎么了?一个‘自创’一个‘完善’,各种绝学不断出现,难道五岳剑派当真如此兴盛?”岳不群既然放弃用全真剑法,反而用自己完善的绝学,说明他对这套剑法极为自信,定然也极为了不得。

岳方兴听到此话,立时知道父亲要用出朝阳一气剑。“如此看来,爹爹多半已经摸清了左冷禅的实力,心下有了把握。”岳方兴心中暗想。

左冷禅心中固是错愕,却也暗喜:“华山派有什么绝学,外人不知,难道我还不知道?看你还有什么本事!”他也不谦虚,直接说道:“好说!好说!岳掌门请出剑吧!”言语间极不客气,好像真是在指点一般。

岳不群长剑一挺,斜斜向上。指向半空,就此凝立不动。

左冷禅等了许久,却不见岳不群动作。不知他在搞什么鬼名堂,凝神细看。却觉他剑上隐隐透出一抹紫光,不由心中大讶,知道这一招的威力,定然不同凡响,正想着是否要抢先出剑,便见到岳不群突然一动,接连向他攻出三剑。这三剑威力一剑比一剑更盛,却丝毫不显风声。又似缓实急,眨眼间已将左冷禅上盘尽数笼罩。

旁观众人见到如此精妙剑术,都是大声叫好,左冷禅却心中嗤笑:“看你准备半天,我还道是什么绝学,原来是那太岳三青峰!”他不识朝阳一气剑,将之认为是太岳三青峰。这番认识,倒也不能说错,岳不群的太岳三青峰原本就是从朝阳一气剑中提取出来,这三剑也确实就是。只是这内中之意,差别可就大了。

虽然认了出来,左冷禅却不硬接。他方才已试出岳不群功力隐隐胜过自己,不想和他硬拼。他连退三步,已然避开了这三剑,正想还击,左冷禅便见到岳不群手腕一抖,又是三剑袭来,仍是一剑胜过一剑,而且有了前面三剑叠加,速度更快三分。威力也更盛一筹。

左冷禅方才既退,这会儿见他气势更盛。更是不敢硬拼,蹬蹬又退了三步。心中冷笑不已:“看你还能出几剑!”他可不相信岳不群能够一直这样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孰料他这一退,岳不群瞬间又击出三剑,这三剑有了前面六剑的铺垫,无论速度、威力,均是更胜一筹。

岳方兴在台下见到,心中大定。朝阳一气剑威力之大,他深有体会。若是一开始不被破坏,可以说越往下走,威力越大,直至无穷无尽。他看得出岳不群蓄力多时,剑法的初始威力已是极大,如今经过这九剑,已然完全掌控了战斗局势,并将自身功力全面发挥出来,如果左冷禅还不用出辟邪剑法,接下来再无机会!

左冷禅见到这三剑,顿时面色大变,哪还不知道自己所料有偏!他一生不知经过多少战斗,自然看得出若是让岳不群剑法威力再度提升,只怕他连用出辟邪剑法的机会都没有,便会就此落败。虽然不知岳不群是否还能再出一剑,,他身形还是一侧,避开了这三剑的同时,攻向岳不群。只见他瞬息之间,已从岳不群之前,转到对方右首,向他急攻而去,正是辟邪剑法,速度极快,有若鬼魅。

孰料岳不群却仿佛早已料到一般,长剑一收一伸,已然指向这一招的破绽。左冷禅吃了一惊,不得不急退而去。眼看岳不群手腕一抖,又要用出“太岳三青峰”。他毫不停留,重又扑了上去,仍是辟邪剑法。

岳不群既然知道左冷禅可能学会辟邪剑法,又怎会没有研究。他这几个月之中,早已将辟邪剑法的变化、破绽思索的一清二楚,当下毫不犹豫,剑尖一点,又是指向左冷禅剑法破绽。

左冷禅这下也有了防备,半途之中,已然换了另外一招。不过他此番虽快,岳不群却也不慢,他经过方才一番进击,功力完全发挥出来不说,速度也提了上来,虽然不如左冷禅,却也不会反应不及,当下他剑尖微微向下一点,又是指向这一招的破绽。

左冷禅脸色微变,不过这一招已经用老,他也无法再行变招,只得退下,重新扑上。这一下他心中更加凝重,接连变幻数招剑法,便将其中的数十种变化一一使出,变化繁复,简直让人眼花缭乱。不过岳不群却似乎熟知每一招每一式的变化一般,长剑微微点动,尽是指向他剑法破绽,变幻之间,竟然没有分毫偏差。左冷禅又连变几次,也尽皆如此。

旁观众人眼看岳不群连发六剑,将左冷禅逼退六步,然后左冷禅便突然用出了辟邪剑法,不过不知为何,面对岳不群的指指点点,总是中途退下,好似束手无策一般。

岳方兴在台下看见,却心中略感焦急,如今岳不群虽然还占上风,却不像开始之时,能够完全控制局势,而且左冷禅剑法越使越急,速度也越来越快,尚不知能快到什么地步。若是他真的再快一筹,两人胜负可就不好说了。看到旁边林平之,岳方兴心中一动。计上心来,高声道:“林师弟。刚才左掌门那一招,是不是很像你家辟邪剑法的‘流星飞堕’!”

左冷禅剑法使的极快,而且通常不到一半,便变为另外一招,林平之哪里看的清楚,不过他听到师兄所说,却立时回道:“正是,这‘流星飞堕’乃是辟邪剑法第二十六招。正好可以用刚才那招‘花开见佛’拆解!”

这时岳方兴又道:“这一招是‘飞燕穿柳’……唔,‘江上弄笛’、‘钟馗抉目’、‘群邪辟易’……”眼见左冷禅接连变幻数十招,虽然每次都用到一般,却都被岳方兴一一叫了出来。旁人听到这话,就是心中还有疑虑的,也都确定左冷禅所用,就是辟邪剑法,否则哪一路“自创剑法”,能够和别人家传剑法相像那么多,还被人一一认了出来!

旁观众人听得岳方兴解说。都觉得清清楚楚,又极为悦耳。却不知场中左冷禅听到,却觉得有如魔音。每次自己变幻剑法,都被他叫出来不说,还一会儿和自己剑法节奏相合,一会儿又略有偏移,弄得他不胜其烦。他不知岳方兴话中,已经暗暗用上了慑魂音,虽然因为顾忌在场这么多人,没有用出真气共鸣和迷惑心神的方法,却在语调之中不断变幻。扰乱他剑法节奏。场中数千英豪,虽然不乏精通音律之人。却大都武功不高,而武功高的。却又不太精通音律,是以竟而没有一人看出。也就方证大师,精通少林“金刚禅狮子吼”,略微猜到了一点,却又不能确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冷禅不胜其烦,又始终无法奈何岳不群,心中大为焦躁,听到岳方兴解说,却又明白过来:“这小子对辟邪剑法清清楚楚,想必岳不群更精通,怪不得对我剑法破绽这么清楚,看来这辟邪剑法是不能用了。不过我若用出嵩山剑法,看你还能破去!”虽然嵩山剑法以气势雄浑见长,但也不乏快捷招式,用辟邪剑法的身法运使,威力也不见得弱到哪里。

他想到就做,劲力微变,正要用出嵩山剑法,却见岳不群剑光突然一吐,长剑化作一道紫虹,向他直刺过来。这一招看似轻灵,却又端严雄伟,蕴含了嵩山剑法的精要所在。

左冷禅见到这一招,心中巨震,认出这一剑像是嵩山剑法,自己却从未得见:似是“千古人龙”,但“千古人龙”清隽过之,无其古朴;似是“叠翠浮青”,但较之“叠翠浮青”,却胜其轻灵而输其雄杰;也有些像是“玉井天池”,可是“玉井天池”威仪整肃,却又没有这一剑轻灵……左冷禅一见此招,顿时想到了嵩山数招剑法,微微有些失神。

高手相争,只差仿佛,岳不群争得就是这一线机会。他这一剑刺到左冷禅胸口尚有尺许,便已缩转,一斜身,长剑圈转,将左冷禅长剑一搅,就欲将其锁住。这一下固是伤不了左冷禅,但他长剑若是被岳不群锁住,那可当真是输了一招,只要岳不群道声“承认”,便向方才他“击败”令狐冲一般,胜负已分。

左冷禅察觉到此,已经无法脱离,他来不及思索,长剑反搅,缠向岳不群长剑。幸好他方才欲要变为嵩山剑法,剑上劲力大了许多,并不逊岳不群多少,还能和他相缠一番。

不过两人这番,却都没有想到他们都是绝顶高手,功力何等之深,这一番用力之下,纵是名贵宝剑,只怕也承受不住,更何况他们所用,都不过本门制式长剑的精品,这一下受两股力道相击,又搅在一起,顿时咔嚓数声,碎裂开来,两剑都没有幸免。

左冷禅和岳不群都是一惊,却都没有躲避激射而出的碎片,以防被对方所乘。岳不群率先挥出一掌,直击左冷禅胸口,掌风呼啸,笼盖他上身各处,避无可避。他这一掌其实也准备已久,正是作为对方长剑未脱手的后续准备。

左冷禅见此,也是提起寒冰真气,奋力阻挡。他这一下虽然仓促,却也提起了九成多的功力,自信有掌法加成,不会逊于对方。不过双掌相交,左冷禅却立时大惊失色,他察觉岳不群这一掌,不但浑厚凝实,又有一股沛然大力,猛然袭来,有如朝阳迸发,无可阻挡。他功力本就差了岳不群一线,又以仓促对有备,哪里能够抵御,只听嘭的一声,已然被轰了开去,跌落在封禅台上。俄而,左冷禅头上、身上竟然结出了白霜。丁勉、陆柏见到,飞身过去,将他抢下台来。

两人用剑斗了许久,如今却一掌之间,胜负立分,当真让人意想不到。不止台下众人,就是他们自己,也都没有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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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众人眼看岳不群和左冷禅长剑碎裂,迸射而出,本以为两人会先行退避,然后再重新交战,却见岳不群不退反进,突然发出一掌,都是大感讶异。左冷禅拳脚功夫天下闻名,岳不群却素不以此见长,怎么如今反倒以弱击强?待看到左冷禅被一掌轰开,众人更是意外。纷纷想道:“难道说岳不群不但剑法胜过左冷禅,拳脚也能胜过?若真如此,那可真是实实在在的五岳剑派第一人,这盟主之位也确实非他莫属。”

岳不群此番虽然获胜,却也被迸射出来的长剑碎片所伤,好在这些碎片虽然力道不小,却都是漫射而出,并无目的,岳不群所中部位也都并非要害,能够承受。至于左冷禅,他的寒冰真气被岳不群浑厚凝实的紫霞真气倒逼而回,体内空虚之下,一时竟无法化解,反伤自己。如今台下丁勉、陆柏两人,正在努力运功助他化解寒气。这两人功力虽深,却也远不如左冷禅,被冻的直打寒颤。

看着岳不群站在封禅台上,虽然身上有几处破损,有些地方还渗出血迹,却不但不减儒雅潇洒之气,反而更有一番激战之后的风采,让人不由心生敬意。众人见得此景,纷纷大声赞叹,更有人心中想道:“这辟邪剑法连华山剑法都胜不过,也不是那么厉害嘛!”心中对其炽念大减。台下岳方兴见父亲夙愿得尝,也是不胜感慨,左冷禅这座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大山,如今终于被推翻了。

嵩山派为这次会盟,准备已久,岂能善罢甘休,当下便有几名弟子叫嚷着。说要一齐动手,将华山上下斩为肉泥。嵩山绝顶之上,霎时戾气大涨。

“大丈夫……言而有信!既说是……比武夺帅。各凭本身武功……争胜,岳先生武功……胜过左某。大伙儿自当……奉他为盟主,岂可……更有异言?”左冷禅经丁勉、陆柏相助,已经恢复了一些,见此情景,勉强起身,压下嵩山众人。他说话之间,断断续续,仍是在不断打颤。显然一时片刻,还没能完全压下寒气。再看丁勉、陆柏,两人为了助左冷禅尽快恢复,将寒气吸入自己体内,如今已盘膝坐地,全力化解。这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威力当真不可小觑。

左冷禅说了一番,便令嵩山弟子取过盟主令旗,移交给岳不群。他骤败之时,羞愤交集。但略一宁定,便即恢复了一派掌门的身份气度。他知道自己嵩山派人多势众,所邀帮手又不少。但若于此公然与华山派相斗,却极不适当。不说自己和丁勉、陆柏暂时无法动手,就是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在此,也不会让他胡来。而且华山、恒山、泰山三派一起,实力颇为不弱,他也没有必胜把握,是以也不得不认了下来。

左冷禅作为嵩山派掌门、五岳剑派前任盟主,这一番作为,可以说承认了岳不群是五岳剑派的新盟主。接下来天门道长、莫大先生、令狐冲等也轮番向岳不群道贺。承认他的盟主之位,经此一番。五岳剑派盟主争夺,终是尘埃落定。

五岳剑派和来到嵩山看热闹的人群之中。自有不少趋炎附势之徒,登时大声欢呼:“恭贺岳盟主!恭贺岳盟主!”丝毫不记得方才还要追随左冷禅,拜入五岳派。华山门下弟子自是叫喊得更加起劲,师父成了五岳剑派盟主,华山派威名可谓更上一层,他们自然也有好处。

岳不群见得如此,心中微微自得,他拱了拱手,朗声说道:“承蒙各位英雄抬爱,本人出任盟主后,必将维护武林正道!”众人齐声叫好,岳不群又向五派说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在下忝为盟主,也只是总领其事,种种兴革,还须和众位从长计议,望诸位不吝赐教。”天门、莫大等人连称不敢,左冷禅却是一声冷哼。

眼看临近傍晚,五岳剑派内部事务又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岳不群便宣布会盟结束。他登临盟主之位,本应宴请众人,但如今在嵩山之上,华山派也只是客人,却多有不便,他也只能告了声罪,让众人自行离去,来日若到华山,再行补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嵩山派,虽然准备了酒食,却因为图谋落空,没有心情邀请众人,除了安排一下亲近嵩山的人外,对其他人丝毫不加理会。那些没受邀请的人见此,怒气更深了一层,却也只能就此离去。嵩山派虽然失了五岳盟主,却也不是他们惹得起的。群雄看了一天热闹,肚皮也瘪了下来,一个个疾奔下峰,霎时间封禅台上,人影便稀疏起来。

岳不群下得台来,方证大师、冲虚道人等都过来向他道贺,他二人见担心左冷禅获胜之后合并五岳,见到岳不群胜出,当然极是喜悦。虽然岳不群剑术、功力超出预料,各人却素知他谦谦君子,由他担任五岳剑派盟主,自是大为放心,道贺之意均甚诚恳。

方证大师低声道:“岳先生,此刻嵩山门下,只怕颇有人心怀叵测,欲对施主不利。常言道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施主身在嵩山,可须小心在意。”岳不群道:“是,多谢方丈大师指点。”

岳方兴听闻此言,也悄声说道:“爹爹,方证大师所言不差,虽然左冷禅方才当众认了此事,但难保他伤势恢复之后,又有想法。如今我们还是和恒山派、泰山派一起,下山暂居为妙,其它事务来日再议。”左冷禅虽然被自己的寒冰真气倒灌入体,受了伤势,但这真气本是他自己修来,料来不会有多大损伤,还是小心为妙。

岳不群点了点头,又和冲虚道长、丐帮解帮主等人说了几句话,便邀请天门道长一同下峰。天门道长也担心待在嵩山之上,泰山派内部又起波折,他如今身上有伤,可无法从容应对,听到岳不群邀请,便和华山、恒山两派,一起下峰而去。

到了山下,已是黄昏时分,众人一番庆贺,便歇了下来。岳方兴担心嵩山派又使阴谋诡计,派出一些收服的旁门左道前来围攻,安排三派弟子严加戒备,小心在意。三派弟子知道左冷禅图谋甚大,又见识了岳方兴武艺,对他极为信服,纷纷应了下来。

岳方兴正安排人值夜看守,便见曲非烟突然走到近前,悄悄问道:“大哥哥,那丁勉、陆柏是不是受伤了?”

岳方兴听她问起这个,说道:“左冷禅寒冰真气厉害无比,他们二人为了让左冷禅快速恢复,将寒气引入自己体内,估计受创不浅!”

曲非烟闻言一喜,口中恨恨道:“大哥哥,我要为爷爷和刘爷爷报仇,你去不去?”她此番随华山众人来到嵩山,目的之一便是找二人报仇。

岳方兴闻言看了周围一眼,眼看众人离得较远,将他拉过一旁,喝道:“胡闹!若是你出手被人发现,旁人如何看我华山?我爹爹刚刚当上五岳盟主,就闹出如此丑闻,若不从严处置,如何能够服众?那时就是我都保不下你!”接着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向曲非烟道:“你想报仇又何必急于一时,我如今已是绝顶高手,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嵩山派虽然并派之谋未成,又丢了五岳盟主之位,但就本身实力而言,仍是雄厚无比。而且左冷禅武功仍处于绝顶之列,甚至可能以后又有进展,对华山派也是一大威胁。岳方兴也想着怎么削弱对方,免得过一段时间左冷禅又起风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亲手杀了他们,为爷爷和刘爷爷报仇!”曲非烟嘟囔道。

岳方兴怕她不知轻重,又解释道:“如今我们还在嵩山脚下,若是不小心引的两派火并,能活着回去的可没几个!你如今是华山派弟子,可要时时想着门派!”这话颇为郑重,曲非烟听了不敢多说,神情却极为不悦。

岳方兴正要再劝解一番,便见一个华山弟子过来找他,说是师父和天门道长等人请他过去。岳方兴不敢耽搁,匆匆告诫她一番,便随来人离去。

到了地方,岳不群、宁中则、丹青生、天门道长等人都在,令狐冲却不知到了哪里。

天门道长因为白日之事,对岳方兴极为感激,当下正式道谢,并邀请他有空前往泰山。岳方兴知道这是客气话,一一答应下来。随后众人又聊些谈起其它事情,恭贺岳不群出任五岳剑派盟主,言语间都极为喜悦。

众人之中,岳不群和天门道长身上有伤,坐了一会儿便各自退去。岳方兴又帮父亲处理了一下伤势,这才离去。忙完这些,岳方兴想起姐姐似乎伤势也未痊愈,今日她和莫大一番交战,也不知是否受到损伤,便想查看一番。

华山女弟子住在一起,岳灵珊和曲非烟同处于一房之中,岳方兴赶了过去,却连两人都没有发现。他心中疑惑,问及其它女弟子,都不知两人到了哪里。岳方兴四处探查询问,从恒山派得知岳灵珊和令狐冲在一起,却都没有见到曲非烟。

此时已经入夜,岳方兴纵是四处探查,又哪里能看得清楚。他担心曲非烟可能前往嵩山,闹出事端,匆匆和岳不群交待一番,往嵩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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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不知曲非烟是否动手,岳方兴也只能隐藏身形,悄悄潜入嵩山。幸好今夜天空有云,月亮被遮住了,否则他还真不便隐藏。

岳方兴一路运起轻功疾奔,不一会儿已接近嵩山本院。眼看将要到达,他忽然听到前方隐隐有呼吸之声,猜测应该是嵩山派的暗哨,暗想:嵩山派还是挺警觉的嘛!人多就是不一样,连平时都布上暗哨。不过他没有见到明哨,微感疑惑。

区区几个暗哨,自然拦不住岳方兴这等绝顶高手,他悄悄避过,一路小心而上。这时微风吹来,岳方兴微一吸气,顿时闭住呼吸。他察觉到这股气息中似乎微有毒性,还有一股血腥之气。

这下岳方兴顿时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有谁在嵩山放毒?嵩山派怎么不来查看?”他仔细一想,察觉到山上极是安静,丝毫没有喧闹之声,顿时更加警觉:“今日嵩山派邀请了不少江湖中人,这些人都桀骜不驯,怎会如此安静?”

他心中警惕,悄悄拔出长剑,顺着这股血腥之气,跃入嵩山本院。接着朦胧月光,眼前情景让他大吃一惊:只见一片空地之上,杯盘狼藉,却横七竖八躺满了人,没有一人能够站起,细看一番,都是割破了喉咙,那血腥之气就是从中散发出来。

岳方兴纵是经历过少林大战,见到这么多人静静死在这里,也是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他看出不少人身着嵩山服饰,已然猜到了事情可能:“定是有哪方势力,不知不觉潜入嵩山,将嵩山派一网打尽。”至于这方势力是谁,他也猜了出来,除了魔教。天下间又有哪方势力这么大胆,又有这么大能量?神不知鬼不觉,就布下如此大局。想起这些酒食都是为今日嵩山上的群雄所留。他更是心中庆幸:幸好嵩山派小气,没有留众人在此。否则岂不被魔教一网打尽!

这时,四下里隐隐传来喊杀之声,他侧耳倾听,听到有人低呼,“找到左冷禅啦!找到左冷禅啦!”、“左冷禅,当日在少林你杀了我那么多兄弟,今日我们就把你嵩山上下杀的鸡犬不留!”、“左冷禅,留下命来!”

岳方兴正想赶过去救援。却听到一角似乎也传来兵刃相交之声,隐隐还有一声清斥。他面色一变,听出是曲非烟的声音,急忙赶了过去。只见曲非烟正和几人斗在一起,左支右绌,只是凭借高妙身法支撑。

眼看形势危急,岳方兴不假思索,急冲而上,只见他长剑一抖,黑夜之中。似乎凭空出现一道电光,向着几人袭去,正是从一字电剑化出的疾电斩。用在黑暗之中,正是当时。

几人受此强光冲击,顿时略一愣神。岳方兴剑法极快,瞬息之间,已然刺中三人,另一人虽然反应极快,格挡了一招,也身受重伤。只有一人颇为警觉,竟然避过了这一招。退了开去。

曲非烟见到岳方兴,顿时认了出来。惊喜道:“大哥哥!”语气中极为喜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方兴并没有理他,而是了结了重伤之人。然后向那避开之人仔细看去,顿时醒悟:怪不得能够避过,原来瞎了一只眼,这电光刺激较小。

察觉到这点,岳方兴顿时放下了心,不是他疾电斩出了问题就好。只见他身形一动,直接扑了上去,用出了朝阳斩。他不知这人是谁,但黑夜之中,还是速战速决为好。而且既然敢围攻曲非烟,就要有死的觉悟。

那人正是上官云,他武功非凡,又因被东方不败刺瞎了一只眼,是以躲过了岳方兴那一招。正想着这人是谁,见到这招朝阳斩,立时神色大变。当日黑木崖大殿之中,岳方兴以此招和任我行对敌,他在殿后见过,当然知道威力,自己万难抵挡。他接也不接,立时转身逃遁。

不过上官云反应虽快,却又怎及得上岳方兴,不过几步,便被岳方兴追上,他胆气已丧,数招之间,就被岳方兴结果了性命,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

“大哥哥,你看!”曲非烟见他结果了几人,指着地上两人,高兴道。

岳方兴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顿时认出了两人身份,顿时骇然变色:“是你杀的?”这两人正是丁勉、陆柏,想来是因为在疗伤,故而落了单。

曲非烟点了点头,说道:“我来的时候这群人正在围杀他,眼看他们就要被杀,就悄悄用剑一人刺了一下,然后便被发现了,被这群人围住,然后你就来救我了!”她虽然出发较早,但功力不如岳方兴,也是刚到此地不久。

岳方兴仔细瞧去,果然见到两处致命伤口,正是曲非烟所留,他面色微变,向曲非烟道:“还有人看见吗?”

曲非烟指着地上死尸,说道:“看见的都在这了!”

岳方兴微微点头,事情已经发生,也只能尽量补救。他拖过刚杀的几个人,让他们手握着兵器,往伤口上使劲刺去,扩大、增深创口,然后又往丁勉、陆柏两人其它要害又戳了几下,这才罢休。想来经此一番,旁人万难认出。

这边岳方兴顺利杀了几人,并掩盖踪迹,那边则隐隐传来左冷禅的怒吼,又不断有惨叫响起。不过听左冷禅声音,似乎也受创不轻,毕竟他原本就受了岳不群一掌,伤势未愈,如今受人围攻,自然无法难以保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一会儿,岳方兴便听到一声狂笑“任我行!你想吸我功力,我就都给你!哈!”紧接着便是“啊”的一声,然后一声重击,再也没了声息。

岳方兴听到这声,哪还不知道左冷禅已经遇难,也不去掩盖什么踪迹了,就想叫人来援。他往四周一看,突然见到那边少室山上,隐隐现出火光,顿时大惊失色:少室山是少林寺所在。如今这显然是少林起火。仔细查看,山脚下也有几处火光,还隐隐有喊杀之声。显然也是遇袭。

“这老魔头到底要做什么?难道想一举灭了嵩山、少林两派?也不知山下华山派有没有遇袭?”岳方兴暗思。不过如今可不是犹豫之时,他鼓起嗓子。大声喊道:“嵩山派的朋友勿慌,华山派、恒山派尽数来援!”说着接着音调变幻,似乎有多人呐喊一般,还让曲非烟发出女声,带着她急纵而去。

“走……”任我行一声怒吼,命令道。岳方兴听他声音似在打颤,顿时大喜,喊道:“任老魔受伤啦!莫要让他走脱。冲虚道长,你从那边截住!”话语中不断分派人手,似乎真的有很多人一般。

呼喝之间,岳方兴已然奔了过去,眼看一群人急纵而去,他并不现身,以免暴露了虚实。仔细打量,见到一群人倒在地上,站着的没有几人,还个个带伤。心中为震惊。

见那些人已经尽数去了,岳方兴现出身形,问道:“左掌门怎么样了!”

这几人领头的是一个矮胖老者。见到岳方兴,顿时瘫倒在地,问道:“岳师侄,怎么就你两人,其他人呢?”他方才听到一大片呐喊之声,还以为真的有许多人来援。

岳方兴道:“其他人都在山下,小侄和师妹在那边议事,闻到了血腥之气,这才赶了过来。你是‘大阴阳手’乐师伯?”

那人说道:“正是乐某,若非贤侄前来。只怕我们这几人也无法幸免了。”

正说着,那边已经有人哭了出来:“师父。掌门师伯已经去了!”

岳方兴虽然心里有了准备,听到此言还是大惊,左冷禅作为当世绝顶高手,如今就此逝去,怎不让人惊心?他奔过去查探一番,只见左冷禅衣衫之上,尽是白霜,查探鼻息,果然已经逝去。不由低声道:“各位节哀顺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边乐厚听闻,也是捶胸顿足,呜咽出声:“满门皆灭,满门皆灭啊!”正说着,竟然一头栽到在地。

岳方兴急忙抢过去,查看一番,察觉他身上也受了极重伤势,似乎还中了一种毒,能够坚持到这时,当真不易。他身上带的还有白云熊胆丸,顿时取出帮乐厚服了下去,然后运功助他化去药力。

过了一会儿,乐厚清醒过来,岳方兴问他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这才明白嵩山派为何不知不觉,竟遭受了这么大损伤。原来是被人趁夜放了毒烟,迷倒了大半,这才未经抵抗,便已送命。

岳方兴心中疑惑,这毒烟想必就是他闻到的了,乐厚所中之毒也是如此,不过他知道这毒并不严重,对高手作用不大,否则乐厚也不会撑到现在?想必还有另一种毒,他向几人问道:“你们今天有没有用过饭食?”

几人摇了摇头,一人说道:“我们几人被派下山去送客人,到如今滴水未进。”

岳方兴点了点头,明白过来,多半是嵩山派的水中或食物中已经被人下了药,和这毒烟混在一起,发作出来,怪不得那么多人不知不觉的倒下了。想必这不是百药门,便是五毒教的手段,说不定两者都有参与。毕竟混毒极为难得,一般人也难以凑齐材料。不过既然这次用了出来,下一次可就没这么有用了,下毒之道,毕竟是下三滥,只是用个突然而已,经此一番惨案,正道中必然会有防备。

几人正探讨间,山下喊杀声已渐渐隐没,少林寺那边则是火光越来越亮,又有一队人马,高举火把,乘乱离去。

岳方兴和几人搞不清楚情况,草草收拾一番,就一直守在这里。过了一会儿,令狐冲受命上来查看,见到嵩山情景,大吃一惊,又回去告知岳不群。岳方兴问起华山派状况,得知的确有人扰乱,却只是虚张声势,并没有真正攻上去,华山派也无人受到损伤。

天黑不便,直到天亮之后,岳不群方才率领华山、恒山两派,和泰山派一同上的山来,见到嵩山派的惨状,各人心下恻然。不论嵩山派以往如何跋扈,却还是五岳剑派中实力最强的一派,如今经此一番,五岳剑派可谓少了一个柱石,众人又怎能不心有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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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及感叹,便帮助嵩山派清理尸首,寻找可能幸存之人。恒山派众女尼见到这么多人惨死,口念佛经,超度众人。经过一番探查,众人也只找到了十几个活着的人,救治下来。

这些人却都是低辈弟子,嵩山十三太保,除了乐厚外,则再无一人幸存。如今整个嵩山派,就是算上一些派遣在外未回山的弟子,总数也不过几十人,从上千人到几十人,掌门也身亡于此,虽未灭门,也差不多了。

过了一会儿,其它各派未走之人赶上嵩山查看,见到这边惨状,震惊不已。想起众人昨日还在封禅台聚会,又都义愤填膺。这些人都是先去少林,才又赶上嵩山。岳方兴问起少林情况,才知道昨夜少林火起,走脱了不少上次擒获的邪魔外道,其它倒损伤不大,只是寺庙又被烧毁了不少。经此一番,说不得还要整修寺庙。

好好的一番五岳会盟、正道齐聚的大会,被魔教搞成了这幅样子,各人自然心中愤怒,当下正道高层便重新聚合,商议抗击魔教。但各派心中都有打算,魔教又向来与五岳剑派仇怨甚大,这次灭的也是嵩山派,是以除了五岳剑派外,其它各派都并不齐心,也没达成什么协议。草草商议一番,也就散去了事。

五岳剑派无法,只得自己聚集商议,如今魔教势大,连五派中实力最为雄厚的嵩山派都被魔教几乎灭派,其它四派自然也心中惊恐,担心自己成为魔教的下一个目标。

岳不群作为新任五岳剑派盟主,自然由他来主持此次聚会。眼看各派高层齐聚,他扫视一圈,问道:“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怎么没来?”各派参加会盟的高层齐聚于此。却不见莫大来到,这可着实奇怪。

衡山派这次来了几人,却都是些晚辈。听到盟主问话,都是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人站出来说道:“昨晚聚会之后,掌门安排了我等一番,然后便去安歇。今晨大伙儿起来,都没有见到掌门,也没发现他的去向。”

“难道说提前回衡山了?”泰山派一人疑惑道。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掌门若是回衡山,不会不告知我等!”

岳方兴心有猜测。问道:“莫掌门昨日向你们说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看了岳方兴一眼,又看了看岳不群,嗫嚅道:“莫掌门交待我们一些门派事务,还说……”

岳不群看他吞吞吐吐,心中不满,却又不便发火,耐心道:“有什么话直说出来,如今正是五岳剑派危机之时,没有那么多顾忌。”

“莫掌门说昨日岳师妹所用,似乎有些像是我衡山五神剑。让我们务必迎回!”那人见岳不群和颜悦色,定了定神,说道。他虽是晚辈。却也拜入衡山多年,如今已有三四十岁,是以称岳灵珊为师妹。

众人听闻此言,都是望向华山派:莫大作为一派掌门,定然不会认错了,莫非华山派真的得了衡山五神剑?

岳方兴闻言,冷哼一声,说道:“莫掌门此番,倒像是交待后事。该不会是见魔教势大自己逃了。如今让你们来顶事?”莫大昨日受伤,今日却亟不可待的不告而别。怎么看都有临阵脱逃的嫌疑。

众人本来就有此猜测,听到岳方兴说了出来。心气又降了一截。五派还未同魔教开战,便有一派掌门临阵脱逃,怎么看都有些不详。

“兴儿!休得胡言!”岳不群斥道,眼看士气低落,他向衡山几人说道:“我华山派前些时日整理典籍,确实发现了一些前辈记载的各派剑招,但这些不过是当时所见记载下来,都是徒具其形,并无多大威力。怎么听你所说,衡山派连这些招式的外形都失传了?”

那人点头说道:“这些招式确实连外形都失传了,掌门说若是盟主能助衡山派复原这些招式,敝派感激不尽。”说着取出一本书册,递了过来。

岳方兴斜斜看去,认出是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心中冷哼一声:这套剑法虽然号称是衡山派三大绝技之一,却只是变戏法的把戏,临敌之际,并无太大用处。莫大让人用这作用不大的剑法换取威力最大的衡山五神剑,当真打得好算盘。虽然华山派没有衡山五神剑的心诀,衡山派却有这五路剑法,重新复原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岳不群心中却另有一番考量:如今华山派有了朝阳一气剑,这镇岳剑法确实并不重要,送还五派也并无不可,否则他也不会上次送还恒山派失传招式了。而且他初当盟主,威信未立,如此也算是施恩五派。因此他思虑一番,说道:“贤侄勿要如此,早知衡山派这些招式失传,我华山也就将它们送还贵派了,这衡山绝技,贤侄还是收回去吧!”

那人大喜过望,他本来对此也并没有多大把握,如今听到岳不群答允,顿时大喜。当下连连拜谢,又将剑法递了下来,说是不能白受大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不群不好收下,岳方兴却不会有什么顾忌,直接取了过来,又向岳不群道:“如今是我五岳剑派存亡之秋,衡山派可不能长久无主,还要尽快推选新掌门才是!”

岳不群沉吟一番,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愿留下插手别派内部事务的名头,但如今衡山状况,却少不得要注意一番。他向这人说道:“如今衡山事务,就暂时由你们几人掌管,若是莫掌门三月内还没有消息,衡山派再推举新掌门!”

几人闻言,顿时都是大喜,特别是方才站出来说话那人,更是喜上眉梢。岳不群答应送还衡山派失传招式,他可是立了大功,下任掌门多半逃不脱了,当下连连应是。另一人道:“来日若是推举掌门,还请岳盟主示下!”

岳不群看了他一眼,说道:“此乃衡山派门户之事。尔等可自行解决!来日无论推选出哪位,我五岳剑派都会支持!”说着不再理会衡山派之事,说着又向天门道长、乐厚道:“泰山、嵩山两派招式。我华山也有一些记载,待会儿就一并送还两派。”

二人连连感谢。岳不群向乐厚道;“嵩山派遭此大难,我等深表痛惜,只是左掌门罹难,嵩山派也不可一日无主,乐师弟要尽快挑起嵩山派的担子!”如今嵩山派的老一辈只剩下乐厚,他又才五十多岁,年富力强,正可接任掌门。

乐厚躬身称是。岳不群又向众人说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无论哪派,都不能使之绝了传承!今后我等要尽力支持乐师弟重建嵩山派!”

各人齐声称是,就是与嵩山派有仇怨的,这时也不好说出来了,天门道长更是说道:“岳掌门所言甚是,存亡续绝,乃是应有之理!我虽和左掌门有些仇怨,也不会怪到嵩山派!”他说的是昨日受伤之事。虽然左冷禅没有承认,但大伙儿都知道是嵩山派所为。

乐厚听他如此说,起身拜谢。接着又代左冷禅向各派赔罪,消却仇怨。眼见如此,岳不群又调解各派争端,各派平时间有的一些小矛盾,也都说出来一并解决。这些事都不算大,各派谦让一番,也就算是了结。经此一番,关系倒是紧密了几分,当下一幅同心协力的景象。

突然。岳方兴起身行了一礼,说道:“如今我五岳剑派实力大减。只怕难以抵挡魔教,各派不但要同心协力。还要更加紧密结合。”他见众人齐聚于此,又都刚受父亲恩惠,心中有了几个想法,想要趁机说出来。

眼看众人纷纷点头,岳方兴又道:“各派平时交往,免不了会有纷争,因此我提议以后各派每两年至少会盟一次,或者派出掌门人、或者派出代表,以此增进交流、协调争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闻言都是赞同,增强交流也是好事,而且两年一次,并不算多。各派轮流举行的话,也就十年才轮到一次,花费也不算大。

“这第二点,各派以后对外之时,要一致行动。即使有异议,也要内部表决,对外务必要发出一种声音!”岳方兴又道。

各人纷纷应是,五岳剑派本就是联盟,一致行动也是应有之义。以前虽然没有说出,却也大多意见相同,如今只不过正式说出来而已。

“这接下来一点,就需要众位多多考量了。如今江湖上多有争端,经常有一些亟需处理之事,难以会同各派。因此各派不妨抽调几名好手,归于盟主调遣,以此代表我五岳剑派应对外部事物。若是某一派遇袭,也可快速调遣而去。”岳方兴朗声道。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一静,就是岳不群也没料到他提出这点。要说他内心意愿,自然对此极为赞同。如此一来,盟主有了直属力量,可以说威权大涨,再不是空有名号。而且以后处理事务,也可名正言顺的代表五派。但如今他是五岳剑派盟主,却不好出言附和,当下默不作声,任由众人议论。

各派商议一番,虽然有的不太乐意,但因为面临魔教威胁,最终通过了此议。不过他们却也要求盟主决定之时,要经过各派带队的一致同意,才能代表五派行动。

岳方兴见此大喜,随后又提出华山派要成立镖局之事,希望其它几派支持,并分给每派一成收益。各派听闻此事,自然都是赞同。有镖局在各地设立驻地,也能方便五派传递消息和人员往来。而且五派有一些不成器的弟子,也可让他们到镖局谋生。

经此一番,五岳剑派关系可谓又深了一层。华山派作为五岳盟主所在,能够调用更多的五岳剑派力量,崛起也少了许多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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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各派便开始抽调人手,归盟主调遣。此事迫在眉睫,而且当前就有一事,那便是嵩山派的重建。虽然嵩山派建筑并没有多大损坏,人员损失却极为惨重,为了防备一些宵小可能骚扰,必然要留些人手帮衬。各派不日便要回山,此事交给新成立的“五岳之剑”正好——“五岳之剑”便是新成立的盟主直属力量的名字了,虽然如今声名不显,日后却人所共知,成为五岳剑派的一大招牌。

岳不群思虑之下,留下梁发和五个武功较高的外门弟子辅助嵩山派。其它各派也分别调遣的几个人手,大都和华山派一样,留下五六人,由一武功较高的弟子带领。只有恒山派留下了七人,正好组成一个剑阵。这些人虽然总数不多,武功却都不错,大多是二流高手,最差的也是三流巅峰,护住嵩山派绰绰有余。

众人忙活了一天,眼看天色已晚,便一起下山。如今嵩山派到处都是死尸,水源也可能有问题,自然不能留人。就连嵩山派之人,也都暂时下山安置。

到了山下,岳不群安顿好众人,又叫过岳方兴商议事情。他今日威势又涨,兴致颇高,先是夸赞了一番,又道:“今日所为,其实还是有些莽撞了,好在结果不错!”对于能够拥有一支直属力量,他自然十分满意。初为盟主,便做成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让他面上有光。

岳方兴嘿嘿一笑,说道:“其实我也没料到他们这么快就会同意,其实今日主要目的,还是成立镖局之事。”这才是他得意之事,至于提议成立盟主直属力量,只是他试探一番。并为此事打掩护而已。

岳不群略感疑惑,问道:“镖局之事?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别说我们分出了一成收益,就是不出。同属五岳剑派,他们也必然给予方便。”

岳方兴道:“那是自然。不过那样一来,我华山派不但要搭上好大面子,平时还难以开口求助。一旦遇到节日什么的,还要送上贺礼,实在劳心劳力。如今各派都参与其中,又有门人弟子进入镖局谋生,这样它们不但更加上心,还要承我华山之情。可谓一举两得。”

眼看岳不群点头赞同,岳方兴又道:“其实此番分给各派收益,还有约束各派的用意。如果镖局是我华山派所有,五岳剑派有人前去,少不得要招待一番。招待好了多有花费,他们还认为是应该的,可谓出力不讨好;如果招待不好,则惹人怨怼,还可能留下刻薄名声。如今镖局是五派产业,自然可对此加以规范。定下接待标准,等到计算收益时一并扣除。”对于朝廷驿站中的乱象,岳方兴多有耳闻。华山派开镖局,当然要杜绝这一点。

岳不群对此也是理解,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若是有人到镖局打秋风,还真不好拒绝,还不如这样明确权责,让各派分担责任。“不过即使如此,此事也不值得用“五岳之剑”之事做掩护吧?”他疑问道。

岳方兴道:“单纯成立镖局自然不值得,但如今这镖局还有一大目的。那便是方便五岳剑派传递消息和人员往来。这样一来,它就有了类似朝廷驿站的功能。时日一长,五派自然对其多有依靠。如今镖局虽然分给了各派收益。却主要还是为我华山所控,这样一来,我华山在五岳剑派内的地位自然更上一层!”这才是岳方兴的目的所在,控制了五岳剑派的联络之道,华山派自然可增强五岳剑派内的话语权,这样即使以后盟主不是出自华山,也不敢轻忽了华山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不群细思一番,发现还真如儿子所说,此事说来简单,还为镖局增加了负担,但长久下去,带来的影响力,可当真不能小觑。当下赞叹道:“看来这镖局之事,还得更加重视才行。你是打算让林先生总掌镖局吧?”他说的“林先生”,自然指的是林平之的父亲林震南,前福威镖局总镖头,如今他镖局已灭,又武功尽失,寄居于洛阳王家,并不难邀请。

岳方兴点了点头,说道:“林家虽然福威镖局已灭,但有我五岳剑派支持,想来可收拢各地关系,重建南方各省分局。至于北方各省,我五岳剑派在此扎根数百年,建立不难。此事我打算分给林家半成收益,毕竟我等五派都没有成立镖局的经验,又要仰仗林家在南方各省的关系,自然要付出点代价。而且这样一来,也能让林家专心为我华山开建镖局。他们经过了福威镖局灭门一事,想来也不敢有贰心。”

岳不群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不过他还是疑虑道:“林先生武功已失,可不适合当总镖头。”

“我华山派开镖局,自然和普通开镖局不同。一般镖局只设总镖头,是为了更好控制镖局,统掌一切事务。而我华山派的镖局,则不便亲掌,反而要弱化领头人。我想的是设立总镖头、总掌柜和总账房,总镖头则负责镖局人手,总掌柜负责日常事务,总账房则掌管账目,三者各有分工,又相互制衡,最终由我华山派裁决。总账房可以从外聘请,林叔父可胜任总掌柜,至于总镖头,我觉得五师弟比较合适。”岳方兴道。

岳不群对此也是认可,点头说道:“根明功夫不错,倒是可以独当一面了。”两人又商议了一番镖局细节,就此定下此事。

眼看诸事已毕,岳不群拿出两本书册,说道:“这是泰山派和嵩山派的回礼,也由你保管吧!”他将两派失传剑法送还,两派自然和衡山派一样,要有所表示,这便是回礼了。

岳方兴接过,看到上面一部是一本鞭法,知是嵩山派所回。翻看一番,不由点了点头,说道:“这鞭法倒还不错,如今开设镖局,多有骑马之人,正好让他们学一学。”

见到下面一部,岳方兴顿时有些嗤笑:“这泰山派和衡山派一样,算盘都是极精。衡山派拿出了个中看不中用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泰山派直接拿出了个练不成的绝世剑法,可真想到一处了!”

岳不群听得此言,也是笑出声来,说道:“你也不用太贪心了,各派有用的绝学,哪是那么容易得来。这‘岱宗如何’虽然只是一招,却号称是泰山最高深的绝艺,若非同为五岳剑派,他们断不肯拿出秘传心诀。”

岳方兴倒也不是真小觑了这招,只是以此取笑一番罢了。他翻看一看,见里面都是些算术命理,玄之又玄,说道:“这功夫既然有人练成过,以后倒也可以钻研一番。而且大师兄的独孤九剑也是重于料敌机先,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锋一转,岳方兴又道:“不过我倒是得了一门功夫,比这些都强多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递给岳不群。岳不群伸手接过,翻看几页,不确定道:“这是……左冷禅的寒冰真气?”他有些不敢置信,嵩山派的绝顶功夫,怎么这么容易就到了岳方兴手里?

岳方兴笑道:“说来也巧,昨夜我探查左冷禅死活,正好感觉他怀中有东西,就顺手摸了回来。那《辟邪剑谱》的袈裟也在他怀中,被我模仿任我行真气震碎了。”左冷禅好死不死,把秘籍带在身上,岳方兴岂有不顺手牵羊之理,嵩山派坑了华山派那么多次,付出这点也算不得什么!

岳不群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虽然华山派表面上和嵩山派也算化解了仇怨,但也不代表事情一下子就过去了。就拿今日来说,整理尸体时有人认出了劳德诺和英白罗,可是着实让不知情的人吃了一惊。

“左冷禅能想出如此方法,当真一代豪杰。可惜!可惜!”岳不群将寒冰真气粗略翻看一番,说道。他看了这书册,也知道左冷禅的寒冰真气怎么来的了,叹息道。

岳方兴道:“确实可惜,左冷禅这方法太过极端,又机缘巧合,旁人可万难修成。不过其中所说的阴阳真气转化之法,还是有些用处的。乐师伯号称‘大阴阳手’,想来就是从中获益。”

岳不群点了点头,对此也是赞同。虽然寒冰真气难以修成修成,但其中的阴阳真气转化之法,却能对他有所助益。特别如今华山派有一门玄天指功夫,以阴寒真气使用最好,有了此法,也能增强和玄天指配合使用。

岳方兴又道:“这寒冰真气虽然极难修成,不过其中有些方法对娘亲如今创功有些帮助。想来这最难一关,应该能够迈过去了。”他母亲宁中则这些时日一直在整理自身所学功法,争取结合《玉女心经》、《辟邪剑谱》阴柔真气,创出一门内功,不过却一直卡在了《玉女心经》的心境要求上,难以达到理想效果。今日岳方兴见到寒冰真气,思虑一番,觉得若是真气中融合冰寒特性,想来能达到部分“十二少、十二多”的效果,而且性质极端之下,修炼速度也不见的慢,这样一来,最难一关可谓过了。

后来宁中则、岳不群、岳方兴三人合力,终于整理出了一部冰玉功,丝毫不逊于《玉女心经》,而且解决了其对心境的要求,这部功法和朝阳功、混元功、静虚功、紫霞神功一起,合称为华山五大功法,威震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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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寒冰真气威力不凡,左冷禅又修成了辟邪剑法,怎么能那么容易被人所杀?”岳不群和左冷禅交过手,深知对方实力,故而对其身亡之事,一直有些疑惑。左冷禅虽然受了他一掌,真气被倒逼而回,但这寒冰真气是左冷禅自己修来,想来也损伤也不会大,经过几个时辰,至少也恢复了大半,怎么那么容易被人所杀?

岳方兴道:“昨夜魔教上嵩山的虽然人数不多,却个个都是高手,还有许多是上次少林大战突围出去的。这些人和左冷禅仇深似海,悍不畏死。左冷禅本就中了毒,又被这些人缠住,被任我行偷袭之下,用吸星吸去了一身真气。”

“任我行吸去了左冷禅一身功力,这可如何了得!”岳不群听到这里,震惊道。任我行本就是江湖上最顶尖的高手之一,如今又吸去了一个绝顶高手的功力,岂不是说以后要天下第一?

岳方兴摇了摇头,说道:“左冷禅寒冰真气威力不凡,又有至寒之气,任我行吸收了他的真气,估计受创不浅,更别说化为己用了。而且只要他没突破如今境界,最多就是功力比我等更深厚一些,难有多少优势。”像方证、任我行和如今的岳不群,他们都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再进一步就是迈入一个更高的层次,哪会那么容易!

“就怕他得左冷禅一身真气之后,突破了如今境界!”岳不群对此忧心忡忡,任我行若是突破,正道可真就危险了,而五岳剑派更是首当其冲。

“不然,任我行的吸星有隐患,他如今吸收了一个绝顶高手的功力。不但难以融合,反而可能会将其引发出来。”岳方兴道。

“哦,任我行的吸星隐患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怎么还有?”岳不群问道。他曾经听岳方兴说过吸星的隐患。对此也有些了解。

岳方兴摇了摇头,说道:“哪会那么容易。任我行虽然武功不错,但若与相比创出北冥神功的前辈相比,实在萤火之于皓月,他就是苦思十二年,估计也只是暂时压制,难以彻底解决。”原书中任我行就是因为隐患爆发,一命呜呼,想来如今也没有解决这点。

“此事难道他自己不知?为何又如此冒险。吸收一位绝顶高手的功力?”岳不群听到这点,更疑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方兴也不知道任我行是否知道自己吸星隐患还在,如今是否爆发出来?,因此他说道:“任我行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不过上次东方不败伤而未死,任我行若是武功不能突破,只怕来日东方不败寻仇时,他的性命可就难保了。如今他吸收左冷禅功力,可能就是为了冒险突破!”

岳不群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从岳方兴处听说了东方不败的武功。知道任我行难以抵挡,如今他冒险吸了一个绝顶高手的功力,只怕还真是为了突破境界。他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正道人心不齐,否则乘此机会,一起追赶过去,大有可能将任我行留下。来日此人若有突破,我正道可就有难了!”

“这些人都想着让我五岳剑派和魔教拼斗,他们隐在幕后坐收渔利,又怎会尽心尽力!岂不知养虎遗患,最终还是要反伤自身,如今的少林可不就是榜样!”岳方兴不屑道。

岳不群对于正道这些人的嘴脸早已熟知。叹道:“我华山派如今虽然实力不弱,但在武林之中。仍然步步维艰,也不知何时才能真正复兴!”如今的华山派虽然没有恢复气剑之争前的实力。但也可以说只是时间问题,只是想要再进一步,可就难了。即使有五岳剑派联盟作为支撑,也难以更上一层。不说魔教不会坐视,就是少林、武当,只怕也会出手打压,真可谓步步危机。

岳方兴安慰道:“我华山派武功体系已经重新完善,以后又有镖局财力支撑,只要诸位师弟武功有成,再收一代弟子,来日实力不见得逊于少林、武当。”

“只怕少林、武当不会坐视,而且两派之所以成为顶尖大派,可不止是武功方面。”岳不群道。要说少林、武当两派,虽然一直实力雄厚,但在武学之上,也有低潮期,并不能远远超过别派。不过这两派一直能屹立不倒,不得不说得益于其在方方面面的影响力,特别是在武林中佛、道两界的领导地位。少林、武当即使遭受很大损失,只要封山不出,其它势力就难以奈何得了。而且两派即使封山,也不乏赶赴拜师之人,只要培养几十年,一旦出山,瞬间又是顶尖大派。

这是两派的优势所在,其它门派是学不来的。比如像华山派这样的,只要二十年不出江湖,江湖上就会将其遗忘,说不定会认为已经灭派,更别说前来拜师了。岳不群和宁中则前些年一直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可不就是为了维持华山威名,免得被人忽视!不过即使如此,主动拜入华山之人也寥寥无几,不然如今的华山派,也不会只有几个内门弟子,总的人数也不足百人了。

这里有些人不禁要问:收不到徒弟,为何不收些孤儿呢?这就要说到资质和门派忠心度了。孤儿通常因为营养不良等原因,资质并不算好,难以找到良才美玉,像令狐冲那样资质高绝的,实在极为难得。而要说忠心度,孤儿因为无牵无挂,又因为自身原因,通常对门派归属感不强,也最容易叛变。就拿如今华山派来说,令狐冲和陆大有出身孤儿,其中陆大有是令狐冲所救,要说他是忠于门派还是更忠于令狐冲,实在显而易见。至于令狐冲,则更难说了,岳不群待他如何?不仅抚育他长大成人,还把他当做下任掌门培养,甚至要把女儿许配给他……如此令狐冲都差点叛门而出,更别说他人了。

而且这两人还算性情纯良,若是有秉性不良之人,被人引诱之下,随意泄露功诀,那华山派又如何传承?因此各大门派招收弟子时,一般都是就近选取清白人家子弟。这些人常年受到门派恩惠,甚至几代人都与门派有联系,忠心能够保证,而且他们即使受到引诱,也要顾忌亲朋等因素,很少叛变,像英白罗那样不顾家人的,实在少之又少。反倒是一些小派,由于无法广开山门招收弟子,通常选取一些资质较好的孤儿教导,因此叛门、叛师之事才屡见不鲜。华山派若非遭逢大变后,近十年没有人上山拜师,令狐冲就是资质再好,岳不群也不见得收下他,更别当做自己的大弟子培养。这点实在是各大门派总结的生存之道,虽然没有明说,却大都遵循而行。就好比世家之人,挑选贴身奴仆大多是家生子,就是为了保证忠心。

“孩儿倒是有个想法,也不知是否可行,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得真能让华山与少林、武当鼎足而立。”岳方兴自从得知武当派的立场后,近来也在思索此事,也算略有所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不群对此极感兴趣,向他详细询问。

岳方兴道:“少林、武当影响如此之大,不得不说得益于两派在武林中佛、道两门的领导地位。我华山虽然也算是道门正宗,但如今早已成为纯粹的武林门派,万难与武当相争。因此孩儿思索一番,想到父亲‘君子剑’的名号,觉得我华山不如拉拢儒门。儒门在世俗之中,势力何等之大,在江湖中却声名不显,如果我华山能够在武林中领袖儒门,必然能独树一帜、声名大昌,长此以往,定然能够大兴,就是比拟少林、武当的地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岳不群沉吟不语,良久,问道:“我华山向来属于道门,武功又都是道门功法,如何拉拢儒门?”

岳方兴道:“我华山派承自全真教,奉行‘三教合一’,如今更注重道儒结合,谁也说不出什么。至于功法,爹爹养吾剑早已大成,大可结合其运功路线,创出一套配套的养身练气之法,只要将此散布出去,必然可扩大华山派的影响力。只要能得到那些读书人认同,又何愁收不到资质上佳的弟子。”

岳不群内心也觉得此法不失为一条路径,毕竟华山派若是想成为正道第三大派,仅靠武功可是不行的,而要是和武当派争夺道门的影响力,可是难如登天,连他自己都没有信心。不过这事实在太过重大,关系到华山派的发展方向,因此他也要慎之又慎,细细思虑。

“兴儿,月底武当大典,你就带领戴子、平之,代表我华山前去。”眼看夜色已深,岳不群略过此事不提,转而向岳方兴吩咐道。如今嵩山派被灭,华山派有可能是魔教的下一个目标,他还要思考如何应对魔教,实在没时间前去武当,因此如此安排。

岳方兴点了应了下来,次日,带领施戴子、林平之往武当而去,岳不群则率领一众华山弟子回返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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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前去武当,除了岳方兴率领的华山中人外,恒山、泰山、嵩山、衡山四派也都派有人手。不过如今五岳剑派面临魔教威胁,是以派去的都是小辈弟子。一行人中,岳方兴竟然成了当之无愧的领头人,也算颇为新奇了。毕竟他武功虽高,却也只是小辈,还从来没有过如此体验。

其实五岳剑派中,早已露出了更新换代的苗头。就拿衡山派来说,莫大失踪,马上就是年青一代挑大梁。而恒山派定静师太性喜清静,虽然继任掌门,却一直在刻意锻炼弟子,隐约有传位之意。不知不觉间,五岳剑派已经开始了一轮新老交替。如今岳方兴作为五派参与武当庆典的领头人,也是这一体现。

三月二十七,是一个黄道吉日,武当山上,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除了五岳剑派掌门因事未到,方证大师要整修少林事务,其它参与五岳会盟的正道各派尽数出席,更有一些江湖闻名的人物闻风而来。其中盛况,简直无法让人相信只是武当派的一个小小庆典,虽然参与的人数不及嵩山五岳会盟时多,但要论及质量,却比五岳会盟时还要高出一些。正道中有名有姓的人物,几乎全都来了。

岳方兴作为帮助武当派夺回真武剑和《太极拳经》的参与人之一,在庆典也算出了一把风头,颇为让人瞩目。许多人经此一事,也都认识了这位江湖上新崛起的绝顶高手。对于他能在弱冠之龄达到如此境界,自然都极为惊异纷纷议论:华山派如今有岳不群、岳方兴、令狐冲三位绝顶高手,其中两位还是年轻人,今后五十年,必然要压过其它各派了。当然,华山派风头如此之劲。也让许多人暗生不安。

庆典过后,各派领头人又纷纷向冲虚道长贺喜。武当派失去多年的宝剑宝经在冲虚道长手中夺回,有此一事。他都要名垂门派史册,自然也极是欢喜。

正贺喜间。一名武当道人匆匆而来,向冲虚道长低语几句。众人虽然不便偷听,却也见到冲虚道长面色剧变,一些人更是隐隐听到“魔教”字样。纷纷猜想:难道魔教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

各人正疑惑间,冲虚道长拱了拱手,说道:“如今各位都在这里,正好商议此事。清虚,你向各位说说刚刚收到的消息。”

清虚道长应了声“是”。向众人打个稽首,说道:“刚刚收到消息,五日之前,魔教任我行回返黑木崖途中,遇到一身着粉红衣衫之人袭击,那人受伤逃遁!”

“受伤逃遁?道长可能确定?是不是有其他人帮助?”岳方兴闻言急忙问道。他听到身着粉红衣衫之人,顿时就猜到了那人身份,除了东方不败,又有谁人?

“那人突袭而来,两人交手又极快。并无外人帮助!”清虚道长说道。

“任我行可曾受伤?”岳方兴又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似乎没有受伤,不过也可能伤了,这点我们无法确定。”清虚道长道。

他二人一问一答心中清楚。旁观众人却不是很明白,若是一武功较差之人败于任我行手下,断不会值得大家注意。但听两人对话,似乎此人武功极高,不逊于任老魔,如此江湖上又有谁人?一人大声问道:“那粉红衣衫之人是谁?”

冲虚道长闻言,凝神说道:“若是所料不差,此人当是魔教前任教主——东、方、不、败!”他说出这四个字时,一字一顿。显得无比郑重。

众人顿时大吃一惊,东方不败威震江湖十多年。不败之名广为传颂,隐隐为天下第一。但他前段时间他被任我行击败。重伤逃遁,如今再败也不奇怪啊?一些人问了出来。

冲虚道长说道:“东方不败速度极快,让人万难抵挡,不败之名,当之无愧。当日任我行若非设下埋伏,又有人相助,还抓住了东方不败的弱点,只怕难以顺利夺位。如今不过短短一月有余,此人就能胜过状态完好的东方不败,若是老道所料不差的话,只怕这任我行武功又有突破,多半要胜过以往的各位绝顶高手了!”

众人闻言,顿时大哗,冲虚道长如此说,岂不是认为任我行成了天下第一?许多人都知道如今江湖上的各位绝顶高手,其实都离打通任督只差一线,如今任我行又有突破,难道说他已突破这个界限。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当真是无可置疑的天下第一了!

“不对,任老魔吸星有隐患,前些时日他刚刚吸取了左掌门的真气,断难如此快速消化,如今纵有突破,也必有隐患。”岳方兴思索一番,断然道。

冲虚道长眼前一亮,说道:“吸星有隐患,贤侄如何得知?”

岳方兴道:“我和任老魔交手数次,对他的吸星也算了解一点,知道了它的一些隐患。前些日子在嵩山之上,任老魔听到有人来援,便匆匆带人撤走,我当时听他声音,似乎就有些发颤,显然被左掌门寒气所伤。五日之前,他离开嵩山不过七日,能否恢复还不好说,又怎会快速突破?因此我料定他是用了某种方法强行突破,必有隐患在身,否则东方不败又怎能逃掉?”

冲虚道长微微颔首,说道:“若如贤侄所言,只怕任我行还真有隐患在身。”

岳方兴道:“正是如此,当此之际,我正道应集合人手,趁机出击。否则一旦任老魔消除隐患,稳固境界,我正道可无人能够应对!”说着他深深一躬,向周围众人道:“任老魔素来想一统江湖,如今岳某恳请大伙儿以武林为重,合力灭杀此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岳方兴年纪轻轻,在众人心中分量不足,此话虽慷慨激昂,却无人应和,反而有人取笑道:“岳少侠也太涨魔教士气,灭自己威风,我等正道和魔教相争上百年,岂会怕了任我行一人!”还有人阴阳怪气道:“岳少侠也是绝顶高手,任老魔就是再厉害,还能抵得过少侠和令尊合力不成,年轻人可要多点锐气才行!”

岳方兴闻言心中一冷:什么正道和魔教相争上百年,不还主要是五岳剑派,你隐在幕后,当然不怕;至于另一人所说,明褒实贬,分明是在嘲笑他胆小。他知道自己威望不足,也不理会这些人,而是直起身来看向冲虚道长,看他态度如何。

冲虚道长见他望向自己,也是有些吃不消。他当日见识过东方不败的速度,自然更加明白能够击败东方不败的任我行何等可怕。不过他作为武当掌门,行事须慎之又慎,思虑一番,说道:“贤侄勿要过于忧心了,任老魔是否突破,也只是我们推测。而且突破之后是否真如贤侄所说有隐患在身,也还需我等打探一番,然后再做应对。”

岳方兴听闻此言,那还不知道他这是推脱之言,心中失望之极:这些人如此做派,分明是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过魔教如何势大,都有五岳剑派顶在前头。若是五岳剑派胜了,他们自然无需担心;若是五岳剑派败了,他们自然警醒,然后再做出应对。至于五岳剑派死活,与他们何干!

看着这些人在那里谈笑风生,岳方兴心中有怒,却又无从发出。当下他也不愿待在此地,就此向冲虚道长等人告别,率领五岳剑派众人,愤而离去。众人见他如此,背后又是一番嗤笑。

岳方兴吩咐其它四派众人,各回本派,让他们告知此事。同时还嘱咐恒山众人,要暂时借用她们的信鸽渠道,以使五派快速联系,商讨应对此事。不管哪派有事,都要能快速通知其它四派。回山路上,岳方兴不断听到江湖传言任我行重伤的消息,知道应该是冲虚道长等人的手段,试探任我行是否真的有隐患在身。他内心冷笑,并不理会,匆匆赶回华山。

岳不群得知任我行可能突破的消息,也是极为震惊,四下安排人手,打探消息。同时不断派人,骑快马和其它四派联络,以免恒山派的信鸽被人所截,无法及时传递消息。华山上下得闻此事,也是一派紧张氛围,人人都以为大战在即。

如此过了一月,却都没有发生什么事端,反倒是任我行重伤的消息传的愈演愈烈,还有人信誓旦旦,说任我行内伤发作,已经一命呜呼。眼看任我行和魔教一直不出现,各人对此传言也渐渐信了,慢慢有些放松。不过岳方兴却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直和岳不群轮流值守。

过了几日,五岳剑派还是没有什么事端,反倒是川中传来消息,说是任我行现身,收服了青城派。这下正道各派顿时惶恐,人人自危。正魔交战上百年,虽然互有胜败,但要说魔教收服正道大派,可当真是头一遭之事,也不知任我行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余沧海等人屈服,这可当真让他们惊骇。眼看魔教目标不仅仅是五岳剑派,正道各派也担心起来,齐聚少林,商议共击魔教。虽然各派此番也没达成联盟,更无人提出主动出击,却商议一派有难,各派支援,以此应对魔教威逼。之后数月无事,各派才渐渐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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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这日,华山之上,到处张灯结彩,陈设得花团锦簇,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时光荏苒,忽忽之间,离嵩山五岳会盟已经过了三年。令狐冲和岳灵珊自从嵩山五岳会盟后,感情恢复如初,三年之期过后,他也从恒山回返。眼看两人年岁日长,岳不群和宁中则商议之后,决定为他们举行婚礼。去年岳方兴和曲非烟完婚,因为曲非烟出身尴尬,正道又和魔教关系紧张,并没有大肆操办,这次令狐冲和岳灵珊大婚,说什么也要热闹一下。

明日就是令狐冲和岳灵珊成亲的好日子,众人都在为此事忙碌。此时华山思过崖上,却有两道人影不断变幻,剑光纵横。其中一人所使,变幻极快,而又无声无息。另一人虽然使得也是同样剑法,但明显造诣不如,长剑不时突兀刺出,逼退对方。过了一会儿,两人剑路更变,一人剑法更加奇幻,长剑还不时弯曲变幻,更难捉摸。另一人则不断指点虚刺,不过速度却慢了下来。不过两人剑法并不凌厉,都是一触即收,显然是在比剑。

良久,一人跳出圈子,笑道:“师弟,你的希夷剑法当真了得!我若不用独孤九剑,可比不过啦!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若希若夷’之境?”这人正是令狐冲,明日成婚的新郎官,如今却躲在这里和人比剑。

另一人正是岳方兴,他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说道:“哪里能称上‘若希若夷’!,我这希夷剑法,虽然威力不小。其实却是误打误撞,称之为‘不见不闻’更为合适。”

令狐冲道:“你能结合衡山派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把无声剑又推上一层。变得难以看清,可是将希夷剑法又提高了一个层次。真论起来。对我华山用处更大。”

岳方兴含笑不语,却也颇为自得。他剑法已是极高,却又费心练成这走偏了的希夷剑法,可不就是为了找出一条练习希夷剑法的路子?不管本意正确与否,能发挥威力才是正理,经过他这一番,以后如何练成希夷剑法,也算有路可循了。

“师弟最后所用的。应该剑道第七诀吧?”令狐冲问道。他知道岳方兴这几年一直在推演剑道第七诀,故而问道。

岳方兴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剑道第七诀,我命名为幻剑诀。可惜如今还只是小成,难以迷惑真正高手,方才对上师兄就不顶用了!”

令狐冲摇头笑道:“哪里不顶用了?我也只是凭借直觉刺出,这样有时还有些迟疑。若是师弟趁机与我长剑相交,师兄可承受不住。”这倒是实话,虽然令狐冲这三年在恒山静心修习内功,却也只是堪堪消磨完体内异种真气。质上有所提升,量上却没有多大提高,比之岳方兴如今功力。可就远远不如了。

岳方兴这三年来,除了初时在华山待了数月,便和岳不群商议之后,悄悄离了华山。魔教收服青城派后,没有再度出手,他是否留在华山意义不大,反倒任我行一旦消除隐患,对华山威胁更大。因此岳方兴心中更进一步的念头也更加强烈,他这三年来除了远赴西域、青藏寻找九阳神功和龙象般若功外。便一直在海边苦修。特别是寻找两功不果后,更是专心仿照杨过的海边练剑之法。苦修混元功,争取将混元功拔高一个层次。

这三年来。岳方兴除了因为一年前华山派举行会盟,回过华山一次,其它时间一直在海边苦修,也就是在那时,他和曲非烟奉命成婚,后来更是一起到海边。经过两年多的努力,岳方兴已经摸到了打通任督二脉的门槛,突破也只是近期之事。而且浑身功力之刚猛霸道,也让他自信就是任我行前来,也能斗上一斗。这次若非曲非烟有孕,令狐冲又将要成亲,他必然还在苦修,争取一举突破。

在赴海边练剑之前,岳方兴就已得《太极拳经》之助,摸到了举轻若重的门槛。他在海边和海浪搏击数月,终于完全达到了这一境界。出剑之间,即使手持木剑,也能重若巨石,劲力大的惊人,仿佛在御使重剑一般。如此他虽然没有达到轻重自如之境,却也隐隐有所感觉:只要自己功力再做突破,多半就能欲轻则轻、欲重则重,到时劲力变幻无方,剑术也能更上一层。

“师兄,你这马上就要做新郎官了,怎么却拉着我来思过崖比剑,若是被我姐姐知道了,那可不妙!”岳方兴打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令狐冲闻言也是笑了出来,说道:“自然不止是这个!”说着看向岳方兴,“师弟,这次我传你独孤九剑,你总不会拒绝了吧!”他在恒山听到岳方兴担任传法阁首座后,就有心将独孤九剑传给岳方兴,纳入华山传承。在上次嵩山五岳会盟时,他就私下里提出过这点。不过当时岳方兴考虑到正道各派反应,又担心自己剑道未成,受了独孤九剑影响偏离原有路径,也就忍住没有答应。如今他剑道离大成也只差一丝,自然不担心这点,而且以华山派的实力,传承独孤九剑也足够了。是以他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对于令狐冲为何特意带他来思过崖,他也清楚了缘由。

虽然不过三年,华山派却变化极大。岳方兴从西域返回后,眼看江湖平静,便抽空去古墓之中,将寒玉床分割带出,并制成几个蒲团,辅助华山众人修习内功。这三年来,华山几位内门弟子得此相助,进展也算颇大。其中梁发、施戴子、林平之三人,已成为一流高手。施戴子修习混元功已有十多年,一年前终于大成,迈入了一流境界。而梁发则由于根基深厚,转修朝阳功后进展颇快,在得寒玉蒲团之助后,终于成为了一流高手。林平之虽然比他慢了一点,但他对混元桩颇有天分。补足根基后,也成为了一流高手。反倒是高根明,由于修炼的静虚功进展较慢。又分心镖局之事,差了三人半筹。到如今也只能算准一流高手。就连最末的陶钧、舒奇二人,如今也达到二流境界,开始在江湖扬名。

至于陆大有,他这几年一直随令狐冲在恒山,在令狐冲指点之下,武功进展颇快,虽然功力还差了点,但以剑法、轻功而论。却都达到了一流,也能算是准一流高手。他早已和郑萼成亲,得了一个女儿,整日里乐呵呵的,如今华山上下,最忙的也是他。如此一算,华山九大弟子当中,已经有了两位绝顶高手、三位一流高手、两位准一流高手、两位二流高手,岳不群擅于授徒之名,传遍江湖。吸引更多的人前来拜师。不过岳不群如今已经不再收徒,这些人更多的还是拜在了梁发、施戴子等人门下,华山内门也不是寥寥几人了。

岳不群这些年没有收徒。却也没有闲着,他自和和岳方兴商议拉拢儒门后,便一直专心此事,经过一年努力,终于为养吾剑创出了一套配套功诀,取名为正气诀。这功诀虽然威力不显,进展也慢,却胜在中正平和,极为适合养身。若是配合养吾剑法,抵住一流高手的攻击也绰绰有余。岳不群以此为基。成立了六艺道场,传授和君子六艺相关的武学。如笔法、琴艺、剑术等等,吸引读书人前来。如今经过两年,也算小有名气,除了华山的总场外,已经在长安开设了分场,由梁发主持、丹青生辅助,广收门徒。这样一来,华山派的名号,总算不局限于江湖中了。

六艺道场之事还算顺利,先于其的五岳镖局,却是颇为不顺。这三年来魔教和正道没有大战,却和五岳剑派多有摩擦。五岳镖局成立后,魔教像是找到了靶子,不断派人扰乱,破坏镖路。特别是在四川,镖局本就没有路子,再加上青城派被魔教收服后,办事极为卖力,不断捣乱,甚至到汉中和华山派交手。施戴子、林平之突破后,一直受命坐镇汉中,即使如今令狐冲成婚,两人也没有回来,据说林平之设下一策,想要吸引余沧海前去,一举灭杀。

不过这些其实只是小事,众人也并不是很在意。虽然正道因为摸不清魔教状况,不想随意出手,以免惹出任我行,却也不在乎这些魔教外围势力。就如一年前,五岳会盟之后,便由岳方兴带领五岳之剑,灭了百药门,报了嵩山派几乎灭派的一箭之仇。林平之若是有能力,就是把青城派灭了,众人也不会说什么。

岳方兴听令狐冲诵读了几遍独孤九剑,听了几遍,岳方兴已然记了下来。之后令狐冲又为他仔细讲解,传授各式剑法的精要。岳方兴如今境界高深,不过半日,已然明白了这套剑法的精要,心中赞叹连连。只有亲自感受,才知道独孤九剑是何等博大精深,也怪不得令狐冲能以此称雄江湖。就是岳方兴以往认为的直指化境的云剑诀,其实也包含在这套剑法之中,而且还只是基础部分。以境界而言,独孤九剑实是岳方兴见过的最高深的剑法,就是他剑道第七诀完善,也还差了一筹。

两人谈着谈着,便成了互相探讨剑道,岳方兴和令狐冲经过三年苦修,都是更进一步,两人一一印证,都是大有所得。对于岳方兴的剑道七诀,令狐冲也是大为赞叹,虽然他的独孤九剑更胜一筹,但要说让他创出,那可就力有不逮了,这点上他可是差了岳方兴一筹。

“独孤九剑,不愧天下第一,不过这套剑法对悟性要求太高,却不便广为传授。怪不得风太师叔过了几十年,也只传给了师兄!”岳方兴感叹道。

“确实如此,若是没有一定的基础悟性,可的确难以大成,说不得反而陷入其中。”令狐冲道。

“既然这剑法纳入华山传承,那也要定下规矩。唔,华山九式和云剑诀大成之人,才有资格学这剑法。”岳方兴思索一番,说道。以剑道路子而论,华山九式和云剑诀其实也是偏向剑术,倒是可以说和独孤九剑一脉相承。

令狐冲点了点头,此事就此定了下来。至此,独孤九剑算是正式纳入了华山传承,华山派又多了一门威震天下的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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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令狐冲和岳灵珊大婚的正日,华山之上颇为热闹。岳方兴作为令狐冲的师弟、岳灵珊的弟弟,一大早便在山下,迎接四方客人。

令狐冲作为当世绝顶高手之一,华山派又是江湖上重新崛起的大派,自然有许多人来捧场。不但同为五岳剑派的其它四派掌门人悉数到场,就连少林寺方证大师、武当派冲虚道长,也是亲自到来。至于其它一些知名不知名的人物,更是来了不少,当真是武林中难得的盛事。

岳方兴在山下迎来送往,留下各路宾客,免得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混了进来。不过他站了大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心中洒然一笑,暗笑自己多心。

众人吹吹打打,当真好一番热闹。更有黄钟公弹了一曲《笑傲江湖曲》,以为祝贺,让众人纷纷叫好,赞叹不已。眼看吉时将到,岳不群起身说道:“今日劣徒和小女成婚,承蒙各位来贺,岳某在此谢过!”

众人既然来此,自然都是为华山派捧场的,纷纷起身回礼,更是不断恭贺,有的说郎才女貌,有的说早生贵子,都是好话不断。

岳不群心下甚喜,让司仪请过一对新人,就要行过大礼。

突然,山门之外传来数道声音“什么人?”、“站住!”、“别跑!”各人声音破为急切,正是华山派留守在外的弟子。

众人闻言都是心中惊异:难道还有人捣乱不成?华山派如今坐拥三大绝顶高手,可不是什么人都敢惹的,来者必然不善。

岳方兴也是心中大讶,他知道令狐冲和任盈盈的感情纠葛,虽然听陆大有说恒山定静师太掌门大典后并未有人找过令狐冲,也再没有江湖中人寻仇。他心中还是极为在意。今日迎接众人时,他还特意亲自查看一番,免得被一些来路不明之人混了进来。如今听到似乎有人闯上山来。他心中暗想:“难道说任盈盈知道混不进来,直闯来捣乱不成?”

正想出去查看一番。岳方兴突然见到一团粉红身影骤然出现,伴随着一道极为阴冷的声音:“任盈盈,出来!”这声音极为尖细,似是女子,却又有些男音,令人一听之下,不由得寒毛直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粉红衣衫之人。不知何时,已经立于场中,都是极为惊讶:“这人是怎么进来的,怎么我没有看清?”有听说过东方不败之事的,略微猜出了对方身份,立时悄悄退后。东方不败虽然败于任我行之手,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惹得起的。

岳方兴见到东方不败身形,心中震动不已:“看他速度,似乎比当日黑木崖上更胜一筹,难道说武功又有突破?这可当真了不得!”听到东方不败直接喊出任盈盈。他心中更是纳罕:“难道任盈盈真的混进来了?怎么我没有发现?”

不过如今可不是思索之时,东方不败如此作为,分明是前来捣乱。若是不处理的话,华山派颜面何存!岳方兴当下说道:“今日是我华山大喜之日,阁下若有恩怨,可自行约人下山解决!”他对东方不败颇为顾忌,言语间也留了几分。

不过东方不败却不理他,冷冷扫视一周,最后定格在一个方向,厉声道:“任盈盈,出来!”

众人随他望去。只见那边是一堆大汉所在,哪有他说的任盈盈身影。纷纷疑惑不已。那边人群也是不住耸动,不断有人避开。

“向问天。你也滚出来!”东方不败又道。

众人闻言更惊:向问天作为魔教光明左使,地位与副教主无异,江湖中谁人不知?难道他今日也来华山了?

正疑惑间,人群中已经露出了一个满脸黄肿、形貌猥琐的汉子,只听他说道:“没想到……这样……咳咳……还瞒你不住……咳咳……”言语间不断咳嗽,似乎是受了极重的伤势,他说着转向令狐冲道:“令狐兄弟……老哥身受重伤……又要求你托庇啦……扰了你的喜事……见谅则个!”他说话之间,周围众人已纷纷退去,只剩下他和一个身材臃肿的虬髯大汉。

令狐冲听他如此说,想起两人曾经八拜之交,心头一热,说道:“向大……”但想起他也曾经坑过自己,有可能参与了杀害恒山派两位师太,这后面却再也说不下去。

岳方兴眼看向问天一出场,便发动感情攻势,把令狐冲说的心情激荡,冷哼一声,说道:“今日大喜之日,我华山也不与你们计较,不过贵教恩怨,还请自己解决吧!”说着向两人道:“向左使、任小姐,还请下山吧!”他见那虬髯大汉一直搀着向问天,哪还猜不到是任盈盈。今日是他姐姐岳灵珊和令狐冲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被人给搅了。

那边向问天捅了任盈盈一下,任盈盈道:“冲……”她现下是虬髯大汉模样,声音却极为娇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各位还请下山吧!”岳方兴不待他说出,便打断了她的话,说着手按剑柄,似乎就要动手。

不过他还没动,却有一人比他更快,只见那东方不败似乎身形一动,已然一分为二,一个站在原地,另一个扑向任盈盈,已然出手。两人躲避不及,噗通一声,向问天倒在地上,双目圆睁,已然气绝。

任盈盈当下伏在他身上,大声哭道:“向左使!”又向东方不败吼道:“你已经杀了我爹爹,又杀了神教这么多人,难道就不能放手吗?”

东方不败手中轻抚一根细针,尖声道:“放手?哈哈……你们害了我的莲弟,还想让我放手……”说着狂笑起来,声音极为尖利,却有一种悲痛。狂笑声中,他身形闪动,眼看又要扑向任盈盈。

令狐冲见此,就要拔剑上前,不过岳方兴一直注意着他,哪会让他出手,他伸手一抬,已然挡了令狐冲一下。

东方不败速度极快,这一阻之中,他那边已经得手。只听任盈盈一声惨叫,众人抬眼望去,便见到她脸上多了几道划痕,双目中也都渗出两道血线,显然不但容貌被毁,眼睛也被点瞎了。任盈盈手抚双颊,尽是难以置信,不断惊惶出声,又是疯狂大笑,显然已是疯了。

众人见得如此惨景,心中惊惧之极,当下都是离得远远的。不一会儿,场中人群已经大为稀疏。

“如今你得偿所愿,还是退下吧!”岳方兴不理令狐冲的怒视,向东方不败寒声说道。他心中并无胜过东方不败的把握,实不愿和对方交手。

“退下?哈哈哈哈!”东方不败狂笑数声,尖声说道:“今日在场之人,一个也别想走,我要你们都为莲弟陪葬!哈哈哈哈!”说着身形一闪,已然扑向令狐冲。他方才也察觉到令狐冲似要出手,首先对准了他。

岳方兴就在一旁,见此急忙拔出长剑,疾刺而出。他一剑击出,顿时轰隆有声,携带着无边威势。剑还未至,已然有一股劲风袭向东方不败,若是对方真受了这一剑,只怕立时就要重伤。那边令狐冲反应也是极快,已然长剑递出,指向东方不败要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东方不败受此两处攻击,身形急退,斜视岳方兴。

岳方兴则凝视对方,一动不动。他已看到令狐冲眉心已然渗出血珠,显然中了一刺。若非两人出手也是极快,只怕方才一招,令狐冲就至少要瞎上一只眼。这东方不败速度实在太快,实是平生大敌,让他不得不凝神应对。

眼看双方交上了手,其余正道高手也都围了上来,岳不群、冲虚道长、方证大师、天门道长、定静师太等正道高手尽在其中。他们虽然自持身份,并不上前围攻,却也在旁掠阵,给予东方不败压迫。冲虚道长见到东方不败动手,心中暗暗吃惊:看东方不败出手,似乎比黑木崖上所见,又是快了一筹,难道东方不败武功也有突破?否则又怎会闯上黑木崖,杀了任我行?今日可得小心!

令狐冲眼见东方不败和师弟交手,又看岳灵珊尚未退下,便站在她旁边守护,凝视场中。

“你就是岳方兴吧?听说任我行都吃了你几次亏,如今一见,果然功夫不错!”东方不败眼看这么多人围上,却仍是好整以暇,仿佛毫不在意。就连岳方兴如此高明的剑术,在他眼中也仅仅是“不错”而已。

岳方兴却丝毫不敢开口,一直凝神观察对方,眼看对方身形似乎摇动,当下毫不犹豫,刷刷又是三剑,笼罩东方不败周身,劲风呼啸,已然带动对方衣衫。

东方不败啧啧赞叹,手中细针连点三下,已然将岳方兴长剑荡开,并向他反刺而去。他手中一根细针,竟然能荡开岳方兴如此功力雄浑的长剑,武功之高,简直骇人听闻。

岳不群、令狐冲等华山中人知道岳方兴如今武功,见得此景,更是骇然变色,各人抓紧兵器,随时准备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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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东方不败反刺过来,岳方兴心中暗赞,手中长剑一横,已然化解了这一招。他这一剑看似缓慢,其实却是极快,虽然不如东方不败,却也能挡住对方。岳方兴这两年多在海边练功,不仅剑术、功力大有增长,速度方面也进展颇大。当日他在黑木崖见到了东方不败的惊人速度,又因左冷禅修成《辟邪剑谱》后,差点凭借速度优势击败岳不群,对其极为重视,这几年也花了大精力去研究。

岳方兴有《辟邪剑谱》做参考,如今又使用重量较轻的普通长剑,速度一日更快一筹,如今出剑之间,虽然不如当日的左冷禅,却也相距不远。东方不败即使在速度上又有突破,想要以此取胜,也是千难万难。两人瞬息之间,已经又交手数招。岳方兴虽然剑法雄浑,速度也是极快,却奈何不得东方不败。对方不但以极快的身法来往穿插,还不时荡开岳方兴的长剑,显得游刃有余。

几招下来,岳方兴心中暗暗叫苦:这东方不败若以功力而论,并不见得胜过自己,但他的真气却阴邪诡异、质量极高。而且配合细针,以点破面,竟然让自己一身海中苦修得来的刚猛内力无从发挥不说,还隐隐受到克制,这可当真是从所未有之事。

其实岳方兴这番,不仅有东方不败又有突破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这两年功力进展过快,又太过刚猛,不如以前圆转,浑然一体。而且岳方兴的真气部分融合了《辟邪剑谱》阳刚真气的特性,这《辟邪剑谱》出自《葵花宝典》,虽然他修炼的阳刚和东方不败修出的阴邪真气性质截然不同,却又同门而出。质量不如之下,受到对方克制,也在情理之中。这点实是意料之位之事。岳方兴当年因此功力大进,如今却又受到了它的危害。

略微分神。岳方兴已感觉胸口微微一痛,已然被对方刺中。他这下再不敢再分心,长剑直出,凝神和对方相斗。又过几招,东方不败似乎身法越来越快,让他不得不极力跟上,不知不觉,已然被对方带动了节奏。

众人在外望去。只见东方不败似乎身化数人,都是惊异万分:他们当然看得出不是东方不败分成了数人,而是他速度实在太快,一处留下的残影还没有消散,便又重新留下,是以竟像产生了幻影。如此速度,当真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岳方兴和东方不败交战,自然压力更大,不过数招之间,他身上已然又中几针。虽然没有让东方不败刺中要害,长此以往,却必然落败。眼看形势与己不利。岳方兴剑势一变,使出了混元剑法,稳守起来。他自剑法有成以来,如今还是首次被迫主动防御,当真狼狈之极。

此剑一出,岳方兴的体内真气也受到带动,变得浑圆圆转、浑然一体,顿时脱离对方真气克制。岳方兴心下恍然,更加专心守御起来。他的混元剑法得《太极拳经》参考。再加上又在海边潜修两年多,如今已彻底完善。单以防御而言,实不逊于太极剑法。东方不败身法虽快。却也奈何不得。如此一来,岳方兴渐渐扳回了局势,旁观众人也松了一口气。

眼看局势稳住,岳方兴略一定神,剑尖之上,已然透出剑气,幻化出数个光圈。这光圈滞于空中,缓缓向前移去,正是混元剑法唯一的攻击手段——剑气光圈。当日岳方兴在朝阳峰见识岳不群突破之时,发出一道剑气,威力之大,简直匪夷所思,因此这几年来,他一直在往那方面努力。收获最大的除了剑上附带的劲风外,便是这幻化光圈之术。如今他虽然还不能剑气破空,却能让其更为凝练,也维持更久,攻敌之效大增。

东方不败虽然武功极高,却是手持细针,身体也无法硬接剑气,只得暂时避开,等待剑气消散。岳方兴见他如此,精深振奋,又是几个光圈,连番出现。不一会儿,他周围已经布满了剑气光圈,东方不败也只能在周围遥遥而击,无法攻入。他速度虽快,如此却奈何不得岳方兴。

见得此景,旁观众人都是心中欢喜,他们都知道岳方兴此法一出,已然立于不败之地。唯一担心的,便是此法极耗真气,岳方兴不能久撑。不过华山众人却知道岳方兴如今功力浑厚,混元剑法又带动真气运转,补充真气,是以并不担心。

眼看岳方兴剑气光圈所及,范围越来越大,东方不败身形一闪,骤然扑向周围。那边是冲虚道长所在,他早已拔出长剑,见此疾刺而出,沉稳老道,逼向东方不败。这一剑果然将东方不败逼退,不过身边的天门道长却“啊”的一声,已然后跃而出,双手按住右目,这只眼睛已给东方不败刺瞎。

众人正惊骇间,便见东方不败已然又扑向一人,正是宁中则所在。岳不群在旁已有准备,立时发出一剑,古朴拙重,逼向对方。另一边方证大师也双掌轻飘飘拍出,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正是千手如来掌,这掌法看似缓慢,又轻飘飘的,却极为快速,而又威力宏大,全部击向东方不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东方不败受此两大高手夹击,却毫不惊慌,只见他手中细针一挑,已然拨开岳不群的长剑,然后又微微一动,顷刻间已此出八针,尽数指向方证大师手掌。这一下后发先至,方证大师变换不及,手掌立时中针。纵然他掌中布满真气,却也挡不住东方不败的轻轻一刺,掌心已渗出血来。

这事情说来话长,其实不过瞬息之间。众人回过神来,就见到东方不败重伤一位一流高手,又刺伤一位绝顶高手,都是大惊失色。如此武功,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且东方不败明明和岳方兴还没有分出胜负,却在正道三大高手在场之下,扑向周围之人,这种行为,当真疯狂之极。

岳方兴虽然在和他相斗,却也没料到这点,反应不及。眼见东方不败如此,他大声叫道:“大师兄,你和冲虚道长用恒山剑法和太极剑法,和我一起围住东方不败!”他知道自己一人,纵是可以守住自身,却也难以守住周围众人,因此打算和令狐冲和冲虚道长一起,三人合力,以守为攻,迫住东方不败。

令狐冲和冲虚道长闻言,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三人成品字形站立,同时发出剑圈,攻向东方不败。岳不群和方证大师则在外掠阵,趁隙攻击,不让东方不败突围而出。至于其他人,则都退避一旁,免得碍手碍脚。如今东方不败主动挑衅众人,大伙儿也不顾和他单打独斗了。

眼看岳方兴、令狐冲、冲虚道长三人的剑圈逼得越来越近,东方不败疾刺几下,和众人过了几招,然后狂笑一声,向令狐冲扑去。他试出令狐冲功力稍弱,是以想要以此为突破口,破开合击阵势。

这番预料果然不错,令狐冲如今功力虽然精纯,却算不得多么浑厚,和东方不败更是相距甚远。他剑法虽精,速度却远不及东方不败,长剑却被对方荡开不说,自身也迭遇险情。

岳方兴就在一旁,眼看令狐冲危机,立时出剑帮助,这一下剑圈顿破,再无法围住东方不败。见此,东方不败更是狂笑不绝,继续攻向两人,岳方兴和令狐冲长剑连出,奋力攻向东方不败,一人劲力雄浑,一人奋不顾身,全数指向对手要害。

东方不败正要点开两人长剑,突然感觉地上一道人影极速撞来,他受此一阻,顿时招式一顿,中了两剑,身受重伤。令狐冲那一剑倒还好说,岳方兴那一剑却势大力沉,不但透身而入,还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如此伤势,当真是神仙难救!

这阻挡东方不败之人,正是任盈盈。她听得东方不败笑声,顿时知道了他的方位,想到父亲被杀、神教被灭,自己也被刺瞎双眼,又毁了容貌。这下恨意上来,奋不顾身直扑而去。东方不败武功虽高,但他与两大高手交战,哪能分心它顾,稍一疏虞,顿时重伤。

东方不败狂怒之极,一边招式变幻,击向岳方兴,一边一脚踹出,踢向任盈盈。他重伤之余,仍然能发出两招,当真生命力极强。

岳方兴靠的近了,待要躲避,已然来之不及,顿时中招,瘫倒在地。而任盈盈受他一踢,顿时直飞出去,撞到了一根柱子之上,顿时毙命。

“哈哈哈!想杀我,你们都要死!”东方不败指着岳方兴和任盈盈,哈哈笑道。正笑间,他再也支撑不住,狂喷出一口鲜血,栽到在地。“我今天来此,本就没打算活着出去!莲弟去了,我又有什么好活的……莲弟……莲弟……”说着说着声音渐轻,渐渐微弱无声,一代绝世高手,就此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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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众人眼看东方不败毙命,都是松了一口气,复又后怕不已。这东方不败面对当世五大高手合力,仍然差点突出重围,武功之高,当真匪夷所思。若非被任盈盈阻了一下,只怕结果如何,当真难以言说。东方不败速度极快,纵然不敌众人,逃走却无人能挡,即使这人本就存了死念,也少不了为他陪葬之人。

耳听东方不败临死之言,又见岳方兴瘫倒在地,众人都是目光诡异。岳不群心中极为担忧,顿时急步上前,伸出双掌,就要助他疗伤。

这时岳方兴睁开眼来,微微摇头,阻止了他的动作,又向令狐冲道:“大师兄,你看看……东方不败身上,是否有……什么书册!”说话之间,极为艰难,显然受了极重的伤势。

其实岳方兴如今,体内并没有伤势,反而是在压制功力。他方才受东方不败一击,急忙运功抵挡,欲要硬抗过去。却没料到这一击并没有他想象的伤害,反而是注入了一股真气。这股真气极为阴邪,又无比尖锐,岳方兴的真气没有挡住,被它侵入了体内,迅速分为两股,冲入任脉和督脉之中,搅得岳方兴浑身真气沸腾起来。

感知到这点,岳方兴顿时明白了东方不败的打算。他如今离突破任督二脉只差一丝,再进一步,便是彻底打通这道生死玄关,迈入一个新的境界。想来东方不败也是看出了这点,以此暗算于他。他体内真气受此引动,已然沸腾起来。即使他能控制自身真气退去,却无法控制东方不败的真气,而想要化去这股真气,却免不了要和它在任脉、督脉纠缠。如此也是强冲任督二脉。

任督二脉号称生死玄关,可谓极为难过?常人就是有把握,也需要慎之又慎。甚至还有许多人压制功力,不愿突破。比如方证大师、曾经的任我行、如今的岳不群等人,都有冲击任督的资格,却都没有行动。岳方兴这两年功力进展极快,却多了一分刚猛,少了一分圆转,他就是因为察觉到此,想要再缓一段时间,等到全身功力圆转如意后再行突破。如今看来,已是不能。但他如此状态,就此冲击任督二脉,当真危险至极,可以说生死与否,全看运气!再加上东方不败的真气干扰之下,更是险上加险,万难度过。

如今岳方兴开口说话,已经在强行压下自身真气,又在忍受东方不败真气的强行冲击。他吩咐令狐冲。就是想要看看东方不败是否带有《葵花宝典》,参照一番。如果不能压制下去,可就真的要就此强冲任督二脉了。

令狐冲听他所言。伸手到东方不败衣衫袋中,摸出一本薄薄的旧册页,正是《葵花宝典》,当下便递给岳方兴。

岳方兴如今正在压制体内真气,哪里还能动弹,他并不接过,而是让令狐冲在旁翻看。看完之后,心中暗暗叹息,这《葵花宝典》中虽然记载的武功极妙。比《辟邪剑谱》多了许多,但对岳方兴如今状况。却没有多大帮助。

“毁了……”岳方兴命令道。

令狐冲不明所以,看向岳不群。见师父点了点头,掌力一震,这《葵花宝典》已然化作碎片,四散飘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旁观众人见此,顿时心中叹息,甚至有人发出声来。他们见令狐冲从东方不败怀中摸出了一本书册,也猜测到了是《葵花宝典》,心中大为激动。这宝典有何功效,今日的东方不败可谓尽展无疑,虽然东方不败姿态诡异,人群中也不乏心动之人。如今见到令狐冲将其震碎,都是暗暗叹息。如此神功,可是要失传了。

眼看一场喜事,成了这个样子,众人也不好多待,纷纷告辞离去。岳不群心忧岳方兴伤势,也不挽留,告罪一声,让梁发、高根明、陆大有等人送走宾客。

岳方兴浑身真气沸腾,此时已压制不住,眼看众人已走,就此盘膝坐地,运功突破。

岳不群、令狐冲都练有紫霞神功,知道其中对打通任督二脉的记载,当然知道其中危险。欲要帮助,却又无从插手,如今情况,也只能听天由命,全靠岳方兴自己。当下二人小心在周围看住,免得外人打扰。

曲非烟听到消息,也是匆匆赶了过来。她这些时日都在养胎,又不喜岳灵珊成婚的热闹景象,并没有到前面。听闻岳方兴身受重伤,顿时赶了过来。见他如此,已是眼中含泪,若非不能打扰,只怕已哭出声来。

华山众人送走宾客,也都悄声围在外面,里一圈、外一圈,层层叠叠,连支苍蝇也飞不过去。岳方兴这些年担任传法阁首座,虽然经常在外,却对众人多有恩德,他们深感其恩,见到师兄陷入危机,自然极为忧心。

众人都是惴惴不安,看着岳方兴,见他脸色忽青忽白,更是担忧不已。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见他睁开眼来,岳不群见他眼神温润,熠熠发光,问道:“兴儿,可是成功了?”他见岳方兴神色大好,故此问道。

岳方兴摇了摇头,说道:“拿纸笔来!”旁边急忙有人递过毛笔、红纸,这些都是为今日婚礼准备的,如今正好用上。

岳方兴伸手接过,奋笔疾书。不一会儿,就已经书写完毕,递给岳不群,说道:“这是混元功最后一层,还有我此番冲击任督二脉的感悟,还请爹爹收下!”

岳不群双手颤抖,并不接过,颤声道:“你……”却再也说不下去。岳方兴如此,分明是交待遗言,他又怎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眼看岳不群询问,岳方兴摇了摇头,并不多言,他如今身体状况,自然知道。方才他真气激荡之下,强冲任督二脉,还要化去东方不败输入体内的真气,当真险之又险。在此之间,他身体忽冷忽热,便是众人所见的异象。岳方兴利用自身真气,和两股真气的纠缠,一鼓作气,将任脉诸穴尽数打通,连督脉打通了一半,到得此时,东方不败的真气,已被他尽数化去,然后他运转真气,继续直冲而上。

到得百会穴时,岳方兴猛然感觉似有重物压身,打通这一窍穴后,顿时又感觉身轻欲飞,种种感觉,不一而足。这些感觉,实是修习上乘内功之人常所经历,岳方兴以前也曾感受过,却都凝神之下,顺利度过。但此番却不知为何,又有其它杂念,不断产生幻象,让岳方兴略微失神。等到他回过神来,已发现自身真气冲撞之下,进入了一处窍穴之中。这处窍穴却不在任督二脉之中,而是一处玄之又玄的所在,名为玄关一窍,又称为祖窍、玄关、玄窍等,关于其位置所在,向来说法不一,有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等,其中上丹田是为藏神之府,岳方兴如今就在于此,与之混同为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天练气,先天练神。岳方兴真气本就由先天之气凝聚而来,这下贸然闯入藏神之府,顿时开始壮神。不过他真气却又不是真正的先天真气,比之差了许多,哪里能够足够?因此他到的此时,全真真气已不受控制,尽数壮神。如今岳方兴书写之间真气已经消失了一半。如果说他真气消失,还有可能承受。但他心神骤然壮大,却已无法控制。岳方兴此时已感觉心神飘飘欲飞,欲要离体而去,若非他一直修炼移魂,心神坚凝,只怕早已支撑不住。

岳方兴勉强起身,向岳不群和宁中则叩头行礼,说道:“爹爹、娘亲,孩儿不孝,以后不能侍奉二老了!”又向岳灵珊道:“姐姐,照看爹娘之事,就全靠你了!”

岳不群、宁中则、岳灵珊眼看如此,一时眼中含泪,哪还说得出来。

岳方兴又向曲非烟道:“我这些年一直专注武艺,对你亏欠良多……”曲非烟哭着道:“若不是大哥哥,我早就已经死了……”说着忍不住哭出声来,一口气没接上来,竟然晕了过去。宁中则怕她动了胎气,急忙伸手扶过。

向令狐冲道:“日后华山便拜托师兄了!”令狐冲含泪道:“师弟……放心……”说着竟忍不住哭出声来,他和岳方兴自幼相交,已有二十年,如今见他英年早逝,怎不悲痛。

“我一生所求,唯武道巅峰!如今一窥玄奥,复有何憾!众位不必忧伤!”岳方兴见得众人如此,安慰道。他此番虽然走火入魔,却也一窥上乘武学的玄奥。而且他心神之力大增,内视之下,也了解了自己体内状况:看似强健,其实却千疮百孔,积累了无数暗伤。其中有些是他摸索修炼混元功而来,有些是创功所致,更多的还是因为在海边练功,积累下来的伤势,虽然岳不群时常为他用紫霞真气温养,却也没能尽数消除,有些已积累下来,成为顽疾。只怕他这次无事,也难以活过四十,那时他武功纵有进境,也难以窥到如今境界。

经此一番,岳方兴也明白了独孤求败当年为何四十之后天下无敌,却又很快退隐;更想通了杨过襄阳大战之后,一直隐居不出,郭襄却又在四十岁时突然大彻大悟。想来这两人也是像他一样,积累了无数暗伤,故而英年早逝。武学之道,步步维艰,想要走捷径,可是要付出代价!

回望众人一眼,岳方兴运起残余真气,奋力挥出一剑,只见剑气破空,已然破开屋顶,搅动风云。

众人见此一惊,回头看去,岳方兴已再无声息。

&:下面便是神雕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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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宝庆三年金正大四年,西夏国灭。是年七月十二日,成吉思汗病逝,有流星坠于青州,时人以为异事。

自金国与蒙古大战,青州汉人便揭竿起事,以潍州人李全为首,占了不少地方,号称“忠义军”。蒙古听闻之后,深恐忠义军坐大,派兵前来剿灭。双方大战数场,李全被蒙古大军围困一年,无法得脱,最终投降,由此大战方歇。

经过一番大战,青州城外,一片残垣断壁,死尸散布于地,无人收拾,真可谓赤地千里。

突然,死尸中间,一个看似十一二岁的小孩儿慢慢坐了出来。只见他微微睁开双眼,望着这片惨景,又看看自己的小手小脚,呢喃道:“我这是……又穿越了?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幅情景?”

此人正是岳方兴,他当日突破之时,不慎走火入魔,真气化神。心有不甘之下,奋力挥出一剑,之后便再无知觉。再次醒来,便见到了如今景象。

过了一会儿,岳方兴已彻底清醒过来,他思索一番,却未察觉到身体的原主人留给他什么记忆,也摸不清如今到底是什么年代,又是状况。

想着想着,岳方兴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腹中十分饥饿。他感受到此,奋力爬动,想要找些吃的,却觉身体毫无力气,而且这一动之下,前胸后背,都是疼痛之极。岳方兴低头一看,只见胸前有一道半尺长的口子,似是被刀砍伤,虽不深入,却还在渗着鲜血。

岳方兴忍住疼痛,解下衣衫。想要包扎一下,又见衣服上有一个十分明显的马蹄印记,显然是被马踏了一下。他叹了一声:如此伤势。怪不得这具身体的前身会死去了。别说他一个小孩子,就是大人也承受不住啊!也不是是什么人。竟然对一个小孩下此毒手。

感受到自己的体力不断流逝,岳方兴知道不能耽搁,必须尽快补充体力才行。他草草包扎一下,深吸一口气,奋力爬起,在周围尸体上摸索起来。他看得出其中几人带着包裹,可能会有些吃的。

果然,岳方兴从其中摸到了几个饼子。又寻到了一些清水。他就着吃了下去,总算恢复了一些体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势,岳方兴皱了皱眉,如此伤势,仅靠自愈是不行的,必须要寻些药才好,否则累积之下,说不定便会造成难以治愈的暗伤,对于以后修习武功,可是大大不利。他上一世身死之时。已然察觉到了自己体内状况,这一世可不能重蹈覆辙。不过他如今情况,却是难以行动。还得恢复一下才是。

岳方兴运劲点了几下,彻底封住伤口,然后运起吐纳之法,恢复精力。他如今虽然体内没有真气,却也可以用呼吸之法吐纳调养,恢复气力。

过了一会儿,岳方兴已然恢复了许多,精神更加旺盛。突然,他似乎听到几声悉悉索索的声音。抬眼望去。只见一群野狗在死尸中扒着东西,还有几只对着他虎视眈眈。

岳方兴见此情景。顿时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如今不但失了真气。连警觉也丢了不少,若非这些狗发出声音,只怕他还真有可能命丧狗口。眼见这几只野狗逼近过来,他取出几枚刚才翻到的铜钱,运劲屈指弹出。他此时劲力虽小,准头却很不错,这几下尽数打在那几条野狗的柔弱之处,将它们远远惊走。

“此非久留之地,还是尽快离开为妙!”岳方兴心中想到,万一这群野狗一起扑来,他可难以抵挡。他找了一根断枪,当做手杖,拄着慢慢离开。

到了旁边一处小树林中,岳方兴停了下来,在周围布下一些警戒,还简单设了几个陷阱。他并未远离,不但是因为自己气力不足,还担心他周围尸体被野狗吃掉。这些人看衣着、服饰,似乎是这具身体的亲人,他继承了这具身体,当然要将他们入土为安,也算略尽心意。

岳方兴在此盘膝坐下,继续休息养神,恢复气力,还不时驱赶靠近那几具身体的野狗。过了小半日,他已经恢复了许多,感到腹中饥饿,便引了一条比较肥硕的野狗过来,用断枪打死,升起火堆,烤了起来。如今他身受重伤,正要吃些肉食来补。

“师父,那边似乎有活人!”岳方兴烤了两条狗腿,正食用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抬眼望去,几个道士快步走了过来。

如此陌生之地,形势不明,岳方兴不敢放松警惕,他小心站起身来,拄着断枪,看向几人。

“小兄弟别怕,我们是全真教的道士。你是哪里人氏,可否需要我们帮助?”几人中一个较为年长的道士走了过来,向岳方兴道。看他言行,似乎是旁边几个年轻道士的师父。

岳方兴摇了摇头,说道:“我刚刚醒来便在这里,头脑中却忘了许多事情。敢问道长如今是何时?此地又是何方?”他也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往事,是以推脱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道士见他如此,也不追问,说道:“如今是宝庆三年,此地乃青州城外。小兄弟如今在此,想必是受了兵祸吧?唉!如今金国倾颓,却又有蒙古兴起,想那李全也是一代豪杰,如今落得投降蒙古。唉!”那道人连叹数声,向岳方兴道。

“小兄弟是受了伤吧,不如随我到附近观里一坐,也好治疗一番。”那道人又向岳方兴道。

岳方兴听得金国、蒙古,又听到他说李全,知道如今是金灭蒙兴之时,全真教也是在此时兴起。他心中想起一个念头,正想再问,却怕平白惹人怀疑,见这道长说请他到附近观里居住,说道:“如此就有劳道长了!”又道:“我虽然记不得什么,但那几位似乎是我的亲人,还请道长帮忙安葬一下!”

那道人闻言,也不推脱,当下安排几个弟子,将野狗驱散,又将那几人抬来,开始在旁边挖坑。他自己则伸出手来,为岳方兴查看伤势。

岳方兴见这些人如此作为,心下暗赞:怪不得全真教能在这时兴盛,看眼前这道人的行为气度,当真让人心生好感。眼看对方伸出手来,要为自己把脉,岳方兴也不推脱,伸出手让对方查看。他看得出眼前道人身怀武艺,而且还颇为不俗,自己不过一小小孩童,又身受重伤,不值得他用什么心机。

那人把脉静听一番,又看了看他的伤口,微微点头,说道:“小兄弟也练过武艺吧,你这伤并无大碍,只要调养一段时日,必可痊愈。”他看得出岳方兴伤势虽重,体内却恢复了生机,是以如此说道。

岳方兴苦笑道:“我如今也就记得一些家传武艺了,倒是让道长见笑。”话锋一转,又问:“敢问道长尊号!”

“贫道俗家姓范,道号玄通子,如今在上清万寿宫居住,听闻青州战乱,是以到了此地。”那道人微微一笑,说道。

岳方兴听到这个名号,略感耳熟。他仔细回想一番,顿时知道了这人是谁,勉强躬身拜道:“原来是广宁真人门下,小子失敬!”他上一世在华山派,自然知道这位华山派祖师郝大通的高徒,不过这人一直在山东活动,并未去过华山,是以华山派也记载不多,岳方兴只是略有了解。这人虽然也算华山派祖师之一,他自然极为尊敬。

玄通道长见他如此,急忙将他扶起,见他喘息连连,又为他渡过一股真气,助他恢复。又道:“可是想起了什么?”他知道自己名号,以为他想起了一些事情,是以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方兴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想起曾经听说过道长,其它还是有许多记不起来。”他不愿多谈此事,问道:“不知郝真人可否来了山东?”

“家师近年来一直在终南山重阳宫,贫道也有数年未见恩师了。”玄通道长说道。又补充道:“自从四年前谭师伯被西毒欧阳锋打死,家师一直在苦修武艺,唉!”说着他又是连连叹气。

岳方兴听到“西毒欧阳锋打死谭处端”,顿时知道了这是什么时候,他还欲再问,便见一个年轻道士跑了过来,举着一个旧钱袋道:“师父,你看!”

玄通道长听到此言,却并不接过,而是让他递给递给岳方兴,又向他道:“看来小兄弟是姓方了?”那钱袋上面,绣着一个“方”字,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岳方兴伸手从年轻道士手中接过,也是看到了这字,说道:“我姓……方,名兴!”他说着已经想起了前两世,微微叹了口气,心绪颇为复杂。如今又是一世,重新回复了方姓,当真是一个轮回。

玄通道长见他又想起了一点,心中略感欣慰。见他似乎陷入回忆之中,也不打扰,就在一旁看着。又过了一会儿,那边已经挖好了大坑,玄通道长才叫醒方兴,让他再去祭拜一番。

方兴也不知道这些人中究竟哪一具是这个身体的父母亲人,又或者全都不是,但他还是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祷念一番。然后他捧了一把土,洒到他们身上,才由几个全真弟子将他们埋葬。

之后玄通道长又用长剑削了一块墓碑,刻上几个大字,以作标记。然后才让几个弟子扶着方兴,离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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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兴在附近道观将养数日,又自己开了几副方子,调养之下,开始慢慢恢复。眼见玄通道长又救回了数十位同样遭难之人,人手多有不够,他通晓医术,就上前出手相助,为这些人诊治疗伤。玄通道长见到,心中暗暗点头。

如此又过了一月有余,那些人大都伤势痊愈,慢慢离去,方兴也已彻底恢复。他这一个多月之中,除了调养身体和救治众人,便是在思索自己武功。因为受伤之故,方兴并不敢贸然修习武功,以免加重伤势,不过也已经开始重修自然呼吸法,增强这具身体的协调性和警觉性。

如今伤势痊愈,方兴自然开始重新修习武功。这具身体毫无武功根底,因此他首先便练习桩功,扎实根基,同时也修习易筋十二式,壮实筋骨。这两套功夫虽是基础功夫,方兴却极为重视。他上一世突破之时,虽然因走火入魔而死,却也因此窥到了武学中的高深境界,更因内视之故,对人体有了极大了解,对于根基自然更加重视。

如今这一个多月,方兴虽然没有将自身武学尽数梳理,却也将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又完善了一下,单就易筋十二式来说,效果已更上一层,大成之后,已然可达到易筋锻骨章的一半功效,而且筋骨之壮,更加强健。至于混元桩,方兴则重新整理了一番,又增加了一式养元式,这一式重在蕴养出混元真气、并哺养自身。如此一来,混元功的修习条件大大降低,不用非得从混元掌中修习出真气了,而且修出的真气补益之下,也能更夯实根基。

经此一番,混元桩已经彻底完善。共有奔马式、磐石式、养元式、抱元式、混元式五式。这五式一出,可以说混元功的精义,尽数包含其中。方兴在此功上的造诣,已然超越樊篱。达到了一个前人未有的境界。不过正因为此,他也在一直思索着是否要修炼混元功,这门功法虽好,却终究潜力有限,就是修到顶峰境界,也不过前世一样,难有更大突破。

如果说他没有选择,自然不会有此纠结。但他上一世所得颇多。单就脑海中,就有一部更胜一筹的功法,而且经过十几代人完善,极为完整,修起来也没有任何纰漏,那就是华山派的镇派神功——紫霞神功。这门功夫不但威力不凡,境界上也比混元功高了一筹。而且到了此间,后续还能转修一门极为高深的内功——先天功,当真让方兴难以决断。

思索一番,方兴还是决定争取一番。若是有机会拜入全真或一灯门下,有机会从中得到先天功,他自然毫不犹豫。就要修习紫霞神功。若是不能,那就先修习混元功,等到武功高的时候再说!“或者有时间去少林看看也行,那里的功法也是不少!”方兴心中想道。

未下决断,方兴也不敢贸然凝聚真气,定下以后道路,是以他这些时日,也一直在打基础,并不凝神聚气。

这日。方兴正在练习易筋十二式,突然察觉到玄通道长走了进来。眼见对方并不打扰。方兴也不停下,直到演练完毕。方才装作发现对方。

玄通道长见他不过演练一些基础招式,也没在意,他是方外之人,虽有功夫,却很少参与武林中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道长连日繁忙,今日为何来此?”方兴问道。

玄通道长道:“下月初九是众仙升天之日,贫道要返回东平上清万寿宫主持典礼,特来向小兄弟道别。如今见小兄弟身轻体健,贫道不胜欣喜!”

方兴听他说起此事,心下也有预料,如今那些救回来的遭难之人已经大多离去,玄通道长也是时候离去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说道:“道长活命之恩,小子万难报答。听说道长多是打坐歇息,小子家传有一动功,还请道长收下!”说着将其递了过去,正是他这些日子新写就的易筋十二式。

玄通道长听说是他家传,当然不肯收下,说道:“这是你家传武功,怎可传于我这个外人,你还是收起来吧!”

方兴道:“只是基础功夫,并不妨事。何况小子如今孤身一人,又有什么打紧!”说着硬推给玄通道长。

玄通道长连番推辞,却坳不过他,只得接了下来。方兴见此,又向他仔细指点其中要点,免得练岔了,反伤自身。玄通道长听他解说,听闻这功夫可以易筋锻骨,也明白了其中珍贵之处,心中更加过意不去,想起自己来意,说道:“小兄弟如今伤势已愈,不知今后有什么打算,可否向贫道言说一二?”

方兴闻言心中一喜,他将易筋十二式赠予玄通道长,可不仅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还有通过他拜入全真之意,听到这话,回道:“如今山东战乱,又为蒙人所占,小子实不愿留于此地。如今小子无牵无挂,想要前往终南山求道,还请道长引荐!”他若是一人独自前去,不仅有拒收的可能,还有很大的可能被收做道童或四代弟子,那可不是他所愿。

玄通道长这些日子观察之下,见他性情纯良,又孤身一人,原本就有收徒想法。但如今见方兴拿出如此珍贵之物了结此事,又听他说不想留在山东,收徒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他沉吟一番,说道:“你既有向道之念,便是同道众人,贫道也助你一臂之力。”说着走入房中,写了一封书信,交予方兴,说道:“你将这信呈于吾师,自可拜入全真门下!”他这话就是承诺了,至于拜谁为师,还要看方兴自己的本事。

方兴闻言顿时大喜过望,拜道:“多谢玄通道长!”

玄通道长见他小小身形,皱眉道:“你如今年纪还幼,又重伤初愈,行走可着实不便,我门下……”

“道长不必担心,小子自有一些防身手段。”方兴说道。他路上还有打算,可不愿别人跟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通道长听他如此说,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我再写一封书信,你若有事,沿途可向各地道观求助,料来没有人为难于你!”他这话说的颇为大气,不过说的却是实情。如今的全真教,在北方声势极盛,各地道观,就是不听全真教号令,也要卖几分面子。玄通道长在山东声名颇盛,在北方道门也有几分薄面,加上全真教的威势,自然能说出此话。

方兴听他如此说,又是一番拜谢。这道士如此作为,可当真让他真心实意的感谢。

玄通道长事务繁忙,当下又交待一番,让他小心在意,便匆匆离去。次日,双方作别,玄通道长赶往东平,方兴则赶往终南山。

年底时分,终南山下迎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孩童。如今的方兴,模样已与三个多月前大为不同,不仅壮实了许多,还多了一丝成熟韵味,慢慢有了些前世的风采。他这次行了这么久,不仅是因为腿短脚小,不能劳累过甚。还是因为要通过这一路磨练,打好根基。毕竟郝大通年事已高,轻易不会收徒。他若表现不好,纵是有玄通道长引荐,也难以拜入郝大通门下,说不得便会把他随意打发给某位弟子。

方兴这一路行来,经过河南之时,想到九阳神功之事,还特意往少林查看一番,不过如今的少林正在封山,他一路行来,又多宿于道观之中,一身道门气息,守门的和尚哪里肯让他进。方兴无法之下,也只得放弃,想着以后再说。

眼看到了终南,方兴心中欢喜之极,在心中又细想一番,回想华山派记载郝大通事迹、性情,在心中思索如何应答,然后才迈步上山。到了山脚,正有两个全真弟子守卫,他迈步上前,行个揖礼,说道:“两位道长有鉴,小子心慕道门,从山东前来拜师,烦劳引荐。”

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如今山上正在大比,可无人应答,小兄弟若是不急,便请在山下歇息几日,等待年后再来。”

方兴闻言,顿时有些傻眼,竟然忘了这一出,这可当真不巧。全真派中自王重阳传下来的门规,每年除夕前三日,门下弟子大较武功,考查这一年来各人的进境。如今全真七子和门下估计都在忙于此事,哪有时间接见他。纵是他有玄通道长的书信,估计也是不行。毕竟玄通道长说起来,也只是郝大通弟子、全真教三代弟子而已,山上比他德高望重的人可着实不少。

他定神凝思,想着如何应对,无意间望向后山,想起一事,向两人又行了一揖,就此退下。这一番却是想起了王重阳在古墓石室中刻下的部分九阴真经。他上世虽然已经得到,但因为风化之故,多有遗失,如今有机会见到完整版本,自然要去查看一番。一旦入了全真,可就难以进入古墓了,毕竟那里是全真禁地所在,他也不好公然违背门规,还是现在去看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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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就做,方兴当下便去山下镇上买了蜡烛、油纸和牛皮袋子等物,走到山脚密道出口所在。他知道密道中有一处潜流,上一世就是闭气潜水才得进去。如今他还没有修出真气,无法长久闭气,也只得以此法进入古墓石室。

方兴上一世就曾经来过此地,这一次轻车熟路,轻易便进入密道,顺着进去。过不多时,他已见到潜流,抚掌而笑,然后褪下衣物,用牛皮袋子将它和油纸、蜡烛一并包了,游水进去。原来此时正处于低潮期,水流虽有,却没有完全漫过密道,只需游过去即可。方兴上一世常在水中练功,水性精熟,自然无需借助牛皮袋子潜水。但如今寒冬腊月,水中极为冰冷,方兴如今没有真气护体,可不敢把衣衫弄湿了,是以用牛皮袋子小心包裹起来,带着向前游去。

进入水中,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冰寒刺骨。方兴略一思索,已然明白过来,拖着牛皮袋子,快速游水过去。不一会儿,他已经过了潜流,擦干身子穿上衣物,方兴又打了一套拳法,暖和身子。水虽然不算太冷,但上岸后可就难捱,若非方兴这几个月精修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可能还真要承受不住。

到了密室之外,方兴轻轻摸到机关,推开石门,从此进去。他越靠近石室,便越是小心翼翼,怕的就是闹出大动静,惊动了古墓中人。如今小龙女的师父可能在古墓,她武功极高,若是听到动静,那可当真麻烦。

方兴进入密室,点燃蜡烛,借着火光。已然看到室顶完好无损的九阴遗经,心中大为欢喜。他上一世所得不全,一直有些遗憾。这一次见到完整的遗刻,总算了却了一桩心愿。仔细看去。除了发现上一世已经得到的易筋锻骨章、闭气秘诀、解穴秘诀、移魂等完整法门外,还有横空挪移、蛇行狸翻、手挥五弦、大伏魔拳法等功夫,并有九阴真经中的练气法门,虽然不是总纲,却也极为精妙,是正宗的道家内功。

方兴仔细念诵几遍,将这些尽数记下,然后方才闭了石门。小心出去。他两番游水,头发湿漉漉的,冷风一吹,顿时冻得浑身发抖。他寻了个背风处,升起一堆火,烤了起来,同时思索刚刚得到的武功。

此时方兴武功虽然不高,却眼光犹在,他思索一番,已然知道横空挪移和蛇行狸翻是用来破解古墓轻功的。两者相辅相成,一主空中、一主地上,共同组成了一套腾挪闪避的轻功;而那手挥五弦、大伏魔拳法等拳脚剑术。虽然零零散散、不成系统,却兼有轻灵厚重,正可克制古墓派的招式。可惜王重阳也就只刻了这些,离九阴真经全本,仍是差了许多。

想到妙处,方兴不由得动气手来,不断比比划划。但他人小力弱,又胡乱比划,外人看来可就有些滑稽了。

“小贼。你在这鬼鬼祟祟干什么?”方兴正比划间,突然听到一个轻柔婉转的声音传来。他扭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十六七岁年轻女子,想来声音正是她所发。这女子肤色白腻、明眸皓齿。却眉目含煞,又隐隐有着泪痕。他心中暗暗一凛:这女子能在无声无息间靠近自己,显然轻功极佳,自己可当真要小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见这女子出现在古墓山脚,武功如此高强,他略一思索,已然猜到了这人是谁。如今离神雕开场还有十年左右,以此推算,不是李莫愁又是谁人?“她应该是刚刚遭遇情伤、又被师父逐出师门吧?”方兴心中暗想。想到这人之事,方兴既有痛恨,又有些可怜:这李莫愁因爱成恨,又因为迁怒滥杀无辜,着实让人痛恨。但她一直居于古墓之中,不通世事,被人骗了感情又惨遭抛弃,还当真可怜!若非她武功还算不错,当真难以在这险恶的江湖上生存。

这女子正是李莫愁,她自从和陆展元相识相恋之后,便不听师父劝告,违背门规私自下山,因此被逐出师门。她虽然心伤,却一心想要和陆展元厮守,也并不在意,径直去找陆展元。孰料两月之后再见,陆展元已移情别恋,并请她喝自己成亲的喜酒。得知此事,李莫愁当下便气得呕血,陆展元将她扶到一家客栈之中,然后便扬长而去,让她更是心伤。

今年七月二十四日,陆展元和何沅君成婚之时,李莫愁和何沅君义父武三通两人,不约而同前去闹事。但陆展元婚礼之上,却有一位天龙寺高僧,出手镇住了两人,保下新夫妇十年平安。李莫愁被迫应下,内心却极为愤怒,出来见到一位姓何的老拳师,听到他和何沅君同为一姓,迁怒之下,竟去将何家满门杀了个干干净净。

之后李莫愁大病一场,将养数月,方才好转,无处可去之下,又回到古墓,求师父收留。不过她师父作为林朝英的丫鬟出身,极为忠心,对于林朝英留下的门规恪守不悖,无论李莫愁如何哀求,她都不理会。纵是如今即将过年,她也不许李莫愁进入古墓。

李莫愁苦求之下,眼见师父并不回应,只得伤心离去。她无处可去,正是伤心之时,下山时见到一个小孩独自在那里手舞足蹈,忍不住呵斥出声。眼见对方转头盯着自己,眼中又隐隐有些可怜的神色,像是嘲笑自己,李莫愁顿时怒从心来。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已然有一枚银针对着方兴而来。

方兴这几个月勤练自然呼吸法,已然调节过来,虽然在想着李莫愁之事,看似有些发呆,警觉却丝毫不减。他听到一声轻微的破空之声,立时知道有暗器袭来。当下双膝微曲,身子一矮,又翻倒在地,打了几滚。这一下看似狼狈,却极为迅捷,已然用上了刚从古墓石室中看到的蛇行狸翻之术。李莫愁如今武功虽然不弱,但见他不过一个小孩,银针也只是随手而发,竟而被他避过。

无意间用出此式,方兴心中微微一凛,就地又打了几滚。他如今身无内功,又人小力弱,虽然这几个月武功招式已经恢复了许多,更通晓了独孤九剑,但能否敌过心狠手辣又诡计多端的李莫愁,可还是未知之数。更不能让对方看出他身怀武功,认真对待。

李莫愁见他躲过,正自有些愠怒,见到他又打了几滚,身上沾满了枯草,忍不住扑哧一笑。她到底初出江湖,经验还浅,没看出方兴这一下用上了武功。她这一笑之下,神态极为娇媚。方兴见到,也不由有些发呆:如此美貌女子,当真是从所未见。他上一世行走江湖,虽然也见过不少女子,但以美貌来说,却都不及此人。以他眼光看来,也就换上俗家衣饰的仪琳可能比上一比,其他女子都还有些不及。至于传说中笑傲世界中最漂亮的任盈盈,方兴虽然听过她声音,却从未见过对方面貌,并不知她长相如何,也就无从比较。

想到曲非烟,方兴心中一痛,如今自己虽然还算活着,却和她相隔两方,再也无缘相见。自己离世之时,曲非烟还不足二十,又怀有身孕,日后可当真难过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微微叹气。

李莫愁见他又盯着自己,又叹气连连,心中怒火又起,正欲再发银针,却听一个声音叫道:“师姐!”她听到声音,手上动作一顿,也就没有发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声音,李莫愁已然知道是谁,她头也不回,冷冷说道:“你叫谁师姐?如今我已被赶出师门,可当不得你师姐!”说着双足一点,已然扬长而去。

方兴刚才见李莫愁动作,心中暗叫不妙,正想着如何应对,见她离去,顿时长出口气。他转头一看,见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粉雕玉镯的模样,极为可爱,想来是年幼时的小龙女了。

爬起身来,正要上前道谢,方兴却觉身子一轻,已然被人提起。他心中一惊,顿时出拳向那人打去,却怎么也够不着对方。他如今不过十一二岁,人小受短,这一番动作,更像是在手舞足蹈。

方兴心中哀叹连连:今日可真是走了霉运,接连在古墓派手中受挫,这全真和古墓,当真是对头啊!自己还没有拜入全真,就连吃了几番苦头。

斜眼看去,方兴看出抓住自己的是个中年女子,想来是李莫愁和小龙女的师父,心中暗想:看来她对李莫愁还是有些情谊,只是碍于门规,不得不逐出对方。否则又何必悄悄跟来,看着李莫愁下山?

只是这人为何抓住自己,方兴却想之不通。古墓派只收女子,她如此恪守门规,总不会是要收自己为徒吧?

这中年女子左手抱着小龙女,右手提着方兴,纵跃而去。她轻功极佳,纵然带着两人,仍是极为快速,不断在山林中纵跃,不一会儿,就已经到了一块石碑之前。她将方兴往下一扔,高声道:“全真教的道士,今日还你们徒儿啦!”说着又是纵跃而去,并不愿见到全真教之人。

方兴被她这一扔,又摔了几个跟头,虽然没受到损伤,却颇为狼狈。他起身望去,哪还有那中年女子的踪迹。不一会儿,他见到几个道士疾步赶来,五男一女,正是全真七子中还余下的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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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娃儿是谁门下?怎么擅自进了禁地之中,还被人拿了出来?”六人中一人说道。

其余五人闻言,都是摇头不知,他们都不识的方兴。六子方才听到那中年女子的喊声,顾不得门下大比,便赶了过来,见到到方兴一人,心下俱有疑惑:莫非此人是全真弟子,无意间闯入了古墓范围?若真如此,可得好好惩戒一番。

方兴抬头望去,见说话之人身形瘦小,面目宛似猿猴,认出是长生子刘处玄。他躬身一礼,说道:“弟子姓方名兴,如今还不是全真门下,也不知那位前辈为何如此说。”

六子闻言,面色稍霁,丘处机沉吟道:“八年前的一天夜里,古墓中的那位道友曾经从重阳宫抱走了一个女婴,如今已被她收为弟子。如今她将这位方小兄弟带到此地,想来是要以此还过了!”

另五子也都想起了这件事情,纷纷点头认同,想来就是如此。全真和古墓虽然相邻,却因为上辈纠葛,老死不相往来。想来若非此事,那位古墓中人定然不会出现。他们看了几眼,已然看得出方兴根基扎实、筋骨强健,正是修习武功的好苗子,想来那位古墓中人也是如此做想,故而以此还人情。

“你是哪里人氏?父母何在?可愿拜入全真?”马钰问道。虽然那位古墓中人将方兴当做徒儿丢给了全真教,他却不能强自收徒,还是认真询问方兴情况。

方兴听到几人所言,大喜过望,没想到吃了一番苦头,还能有这机缘。他虽然被人做了人情,却不生气。反而心中暗喜:如此一来,这全真七子碍于身份,必然要亲自收徒了。也不用费心想着如何拜师了。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向前递给马钰。说道:“弟子山东青州人,因逢战乱,家破人亡,欲要出家求道。蒙玄通道长引荐,前来全真。”

马钰刚刚伸手接过,闻言也不打开,而是递给了一个白须白眉、满脸紫气之人。这人肥胖高大,似是个官宦模样。正是广宁子郝大通。马钰知道玄通道长是郝大通门下弟子,是以让他启开书信。

方兴早已认出这位后世华山派祖师,全真七子之中,就以郝大通最好辨认,盖因他装饰和马钰等人都大不相同——道袍双袖都去了半截,至肘而止。方兴读后世记载的典故,知道郝大通出家前是山东宁海州的豪富,精研易理,以卖卜自遣,后来在烟霞洞拜王重阳为师。当时王重阳脱上身上衣服。撕下两袖,将衣服赐给他穿,说道:“勿患无袖。汝当自成。”“袖”与“授”音同,意思是说,师授心法多少,尚在其次,成道与否,当在自悟。他感念师恩,自后所穿道袍都无袖子。

郝大通接过书信,启开看毕,微微点头。想来玄通道长在里面没少说好话。他和颜悦色,向方兴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方兴闻言大喜。他此次前来,目的可不就是拜入全真?如今拜入郝大通这位后世的华山派祖师门下。当然极为欢喜。他顿时跪下,拜了三拜,说道:“弟子久慕先生技艺,承蒙纳入门下,愿执弟子之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郝大通将他扶起,说道:“全真教三代弟子是‘志’字辈,今后你便叫方志兴吧,过几日再举行仪式,正式收你入门!”说着抚须而笑,心中也是欢喜。江湖中不仅学艺极难,收徒也不容易!如今他得了一名佳弟子,心中怎能不喜?七子之中,丘处机门下最多,他门下却是不旺。

马钰等五子闻言,也是向郝大通恭贺,他们虽然看得出方兴资质不凡,但因他是玄通道长介绍而来,自然不会和郝大通争夺。如此方兴拜入郝大通门下,成为全真教三代弟子之事,算是就此定了下来,从此方兴便是方志兴啦!

接下来方志兴又向几位师叔、师伯叩头行礼,然后才随他们一起返回重阳宫。如今正是全真弟子大比之时,六子可不能离开太久。

到了演武之地,众弟子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他们也听到了古墓中那位女子的喊声,见到师父匆匆过去,也是有些惊疑,猜测是哪位弟子入了禁地?见到六人回返,郝大通手中还抓着一个小孩,更是疑惑:难道就是此人?也不值当六子如此劳师动众吧?

六子并不向他们解释,而是让诸人继续较艺。众弟子虽然疑惑,却也只能埋在心底。

方志兴如今还未正式入门,更没有学过武功,也没参加小较,自然不用参加比试,便在台下安心观看。他上一世也学过全真剑法,虽然没有心诀,却对招式极为熟悉,如今见到台上众位道士使用,不禁暗暗点头。这些人的武功多是二三流之间,当然不入方志兴的法眼。但考虑到这些人的年龄——普遍二三十岁,能够达到如此境界,那就颇为了得了。而且全真心法越往后进展越快,再过二三十年,只怕许多都会成为一流高手,全真教光是总部就有这么多佳弟子,又有天罡北斗阵这等神妙阵法,也怪不得成为当世第一大派!如果算上外派的弟子和依附的势力,那可更不得了,前世的五岳剑派加起来,估计也比不上全真教。

如今大比已经过了大半日,各人现出绝艺,奋力比拼。七子之中,长真子谭处端已经亡故,但其余六人怜念他早死,对他的门人加意指点,是以他的弟子倒也不输于其余六子的弟子。不过论到人数,却是以丘处机的门人最多了,如今场中众人,倒有三停出自长春门下。

冬日天黑的早,因此又过了一会儿,六子便宣布散去,留待来日再比。方志兴则被郝大通带着,和他门下弟子相认。众人听说师父又收了徒弟,也是向他道喜,又向方志兴问礼,方志兴一一回礼。见过诸位师兄。

郝大通门下,以玄通道长最为年长,也入门最早。是为门下大弟子。但他留守山东,并不在此地。因此重阳宫中,以二弟子张志光为首,其它还有王志谨、徐志根、姬志真等人。郝大通收徒不多,如今门人也不繁盛,众弟子颇为团结,对于多了个师弟,也表示欢迎。方志兴在张志光安排之下,在重阳宫住了下来。

接下来两日。仍是大比之日,到了最后一天,郝大通门下弟子纷纷败下阵来。全真七子之中,以丘处机和王处一武功最高,就是掌教马钰,在外功上也有所不及。是以弟子中武功最高之人,还是在他二人门下决出。今年最终之战,便是尹志平和赵志敬相斗。

尹志平虽然不是丘处机的大弟子,但他前几年行走江湖,多有争斗。性情又沉稳许多,武功精进很快,如今已接近一流境界。赵志敬则作为王处一门下大弟子。年纪又长,习武多年之下,功力也颇为不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次大比,最终还是由尹志平胜出,谭处端身亡后,多由他代替参与天罡北斗阵,对全真剑法领悟更深,以此胜过赵志敬。赵志敬前些年多次夺魁,却不见六子让他参与门派最强的天罡北斗阵。如今见到如此结果,心中略感愤愤。直道六子给尹志平开了小灶。不过面对六子都是尊长,他也无法责问。只得暗自忍耐。六子勉励一番,才让众人散去。

新年之时,郝大通在重阳宫举行大典,拜过祖师,收方志兴入门。说是大典,其实也多是郝大通门下,其它六子门下只是派人观礼,恭贺一番。全真教如今虽然还是一派,却早已分化出七脉。方志兴见此,结合前几日所见,心中暗暗叹息,当年他在华山设立传法阁,一大用意就是弱化师徒传承,免得门派壮大后又起纷争,如今看全真状况,一旦全真七子全都故去,分裂是在所难免了。

不管如何,方志兴从此正式成为了郝大通门下、全真教第三代弟子。

入门之后,自然要传习武艺,郝大通如今还不算年老,自然亲自授徒。他看得出方志兴身上有点根基,是以问了出来:“志兴,你以前学过什么功夫?”

方志兴道:“只是些家传武艺,用以强身健体。”

“如今你还未修出真气吧?我先传你金关玉锁诀,这是我全真感气筑基之法,你可要好生修习!”郝大通道。对于方志兴的武艺,他并不在意,也不仔细询问。全真教作为天下武学正宗,哪里会在乎其它武艺?

方志兴闻言,却递过两本书册,说道:“弟子如今所习,俱已誊录在此,师父可看是否与全真武功有相悖之处?”若真有相互冲突的地方,他也只能选择一方了。方志兴上一世真气是由动功修来,多得其益,这一世自然也想如此。如果能以动功修出的真气修炼全真心法,也能进展更快。而且他递过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也有增强郝大通武功的意思,师父更强,弟子也更好混。郝大通在原书中武功虽然不错,却算不上高,和丘处机等人也相差较远,如今作为他的弟子,方志兴自然要考虑一番。那《九阴真经》因为王重阳遗命全真弟子不得修炼,他自然不好拿出,否则可无法解释。至于其它内功心法,紫霞神功虽然适合,也得找个好机会才行。

郝大通并不拒绝,随意伸手接过,翻看一番,顿时被吸引下来。方志兴前世武功极高,最终还打开玄关一窍,迈入了武学中最上乘的境界,这两套功法是他精心研习而得,当然极为玄妙,郝大通一时也不能尽懂。

过了好一会儿,郝大通方才说道:“你如今先体会一下金关玉锁诀,这两门功夫我研习一下,然后再告诉你。”说着将金关玉锁诀向方志兴说了出来,向他仔细讲解。方志兴自然仔细听讲,全真教作为天下武学正宗,打根基的功夫是极好的,紫霞神功修习需要一定的真气基础,以全真心法奠基正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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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听郝大通讲解,一一记在心里。他境界极高,揣摩之下,顿时知道了这套功诀的妙处。金关玉锁诀虽然只是全真教感气筑基的功夫,也仅有二十四句口诀,却涵盖了全真功夫的精要,实是妙用无比,也怪不得马钰多年来还一直在研习此功。若是能将此功修至圆满,闭精锁气,不但有益于延年益寿,内功进境也要快得多。

同时方志兴也明白了马钰和孙不二为何由夫妻成为师兄妹,想来不仅是门规所限,还有这金关玉锁诀的原因。全真教都是出家之人,想来也和此有关。

也不知是不是精神强大的原因,方志兴这一世虽然没机会刻意锻炼,记性仍是极佳。不一会儿,他已将郝大通所讲的要点尽数记了下来,还提出了一些疑惑之处。毕竟这金关玉锁诀实在太短,里面说的也都是道家隐语,方志兴纵然对这些语句多有了解,却也怕理解错误伤了自身。而且如今他年纪,也不能表现的知道太多,那样可就惹人怀疑了。

郝大通见听到他提问,一一解答,有时不假思索,有时还需要细想一番,才能说出大案。他心中更是暗暗点头,这弟子年纪虽幼,却极为聪慧,不当听了几遍就记了下来,更理解了其中大要,让他怎能不喜。但凡老师,可没有不喜欢聪明学生的,如果这个聪明学生又性情沉稳,耐得住性子,可就更让人欢喜了!在他眼里,方志兴已经从资质不错变成了修习全真武功的好苗子,地位更上一层。心中对他家传武学是否能结合全真功夫来练,也更为重视起来,想着要好好研习一番。

师徒二人讲解了小半日。方志兴才对金关玉锁诀中的含义尽数了解,然后他又向郝大通解释了一下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方才退了出去。

因为要等待师父回应。方志兴也不急着修出真气,思索一番。便去藏经阁王重阳和全真七子的著作,想要从他们记载的修习体悟中,加深对全真武功的了解,感受其内在境界。

全真教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大派,藏书颇为丰厚,不仅有王重阳和全真七子的著作,收藏的道藏、佛经、儒家经典也颇为不少。虽然是道家门派,全真教却奉行儒道佛三教合一。以《道德经》、《般若心经》、《孝经》为必修经典,是以各门藏书都有一些,其中还有许多是后世已经失传的著作。

方志兴见到如此多的典籍,内心颇为感怀。他上一世曾经有过在华山建立藏经阁的想法,却因为华山派底蕴不丰,未能付诸行动。如今见到全真教的藏书,对于什么是天下第一大派,也理解的更为深刻。

之后一个多月,方志兴除了继续练习基础功夫,感悟金关玉锁诀外。便一直待在藏经阁中,阅览全真教的藏书。王重阳作为曾经的天下第一人,自然境界极高。他虽然更重于道学功夫,但其中偶尔只言片语的武功体悟,便让方志兴受益匪浅。至于全真七子,他们虽然武功不算太高,却是因为资质所限,又是成年后方才习武,才没有达到高深境界,要说对于武功境界,却都有极深体悟。让方志兴也大有所得。

方志兴通览之下,对金关玉锁诀领悟更深。心下更是隐隐有了想法:即使全真心法能修习混元桩或易筋十二式修出的真气,也要用此功将真气淬炼一番。并争取修至圆满,那样以后修习全真心法就容易多了。而且他如今年纪,纯阳之气未散,正是最适合修炼此功之时。

郝大通这一个多月已将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修习一番,越发觉得两功妙用无穷。他武功虽然不算很强,见识却极高,这一个多月已经揣摩出来这两门功夫的大要:两者虽然都是辅修功法,混元桩却好像是包含有一门内功心法,蕴养的真气也不太适合全真心法;反倒是易筋十二式,虽然是由动功修来,却属于道家一脉,与全真心法并不相悖。他将此告知方志兴,让他自行选择。虽然方志兴未说,郝大通却猜的出他必有心法与混元桩配合,如今他拜入全真门下,是修炼家传心法还是全真心法,也需要他自己选择。

听到易筋十二式修出的真气能够和全真心法相合,方志兴极为高兴,毫不犹豫的便决定修习全真心法。这易筋十二式经过他的完善,修出的真气在凝练程度上并不比混元真气差多少,他上一世便是因此修出真气,然后才转修混元功。如今能有机缘用此真气修全真心法,他当然极为乐意。如此一来,他的真气兼有凝练和浑厚两种特性,可就从根基上便胜过他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下方志兴就专心修习易筋十二式,想要以此修出真气。他如今已经调养了半年有余,身体早已十分强健,刻意修习之下,又有上一世,不过十余日功夫,便已在丹田中修出了一股真气。不过方志兴却没有立即告诉郝大通,求取全真心法。一是要用金关玉锁诀将这股真气蕴养一番,二是他还有一门妙法,需要在此时使用,那便是开辟膻中气海之法。

这开辟膻中气海之法,方志兴还是从吸星得来。吸星承自北冥神功,以膻中为存储真气所在,方志兴上一世得到之后,一直颇为艳羡。不过他那时真气浑厚,却不敢贸然使用吸星的开辟膻中之法。直到后来他无意间开辟玄关一窍,内视之下,对人体上中下三丹田更为了解。这几个月潜心思索之下,终于摸索出了开辟膻中气海的妙法,当然要尝试一番。何况他如今年纪还小,又有多次修出真气的经验,就是这次的真气散去,也没什么打紧。反倒是一旦开辟了膻中气海,多一处存储真气所在,以后就大占优势了。

方志兴此番如此作为,还是极有把握的。那吸星虽然融合异种真气之法失传,但从北冥神功得来的开辟膻中气海却极为完整,否则任我行也不能蓄积那么多真气了。他的方法本就较为完善,尝试之下,顺利开辟了膻中气海,从此又多了一个存储真气所在,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中丹田。

之后方志兴便一直勤修金关玉锁诀,争取达到圆满之境。他见识极高,知道其中要点,因此并不焦急,平日里便去藏经阁遍览典籍,充实自身。全真教中所藏武功虽然不多,各种医卜星象的书籍却颇为不少,让方志兴大有所得。

如此又过了几个月,方志兴的金关玉锁诀终于圆满,精气闭锁自身,不断转化为体内真气,虽然并没有多少,却胜在源源不断,减少了自身无谓消耗。他心中大喜,知道自己果然所料不差,这金关玉锁诀果然妙用非凡。

方志兴这几个月仍在一直修炼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真气已经有了一定基础,达到了更进一步的要求。他不敢继续耽搁,便找郝大通求教全真心法。

郝大通这几个月一直在勤修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易筋十二式是水磨工夫,暂时效果不显。混元桩却对他帮助很大,当年谭处端被西毒欧阳锋打死,其余六子都深以为恨,郝大通更是如此,他这几年一直苦修武功,虽然进展不小,却也有些控制不太如意,不能收发自如,如今得到混元桩,总算补足了这一缺憾。几个月下来,他不仅体内真气控制更加如意,脸上的紫气也消去了许多,恢复了以往的白净。经此一番,郝大通明白了自己这几年的错处,心下暗自惭愧,先师教导他们要淡泊率性,不要急于勇猛精进,自己可全都忘了。自此之后,他的养气功夫也更有增长。

方志兴见到师父如今模样,心中也极为欣喜,总算不枉他一番苦心。他早就看出了郝大通如今武功的缺陷,是以才将两功一起拿了出来,以他眼力,自然看得出郝大通虽然武功没有精进,却能发挥更好,总不会被功力不如他的人打败或者误伤他人了。而且如此一来,可以说为下一步打好了根基,等到他易筋十二式有成,资质改善,必然可更进一步。

郝大通从方志兴处受到这么大的助益,自然心中极为感念,听到方志兴已经修出真气,也不奇怪。他知道方志兴的资质,按理说应该早就修出了才对,如今这么长时间才来找他学下一步的功法,他还有些纳闷呢。

听到方志兴说出自己将金关玉锁诀修至圆满,郝大通立时大讶:这金关玉锁诀虽是全真教基础功夫,却极为高深,连全真教对此精研最深的马钰都还没有圆满,方志兴能达到如此境界,可当真了不得!

不过随即他又有些叹气,其实这金关玉锁诀实是王重阳从先天功中提出的基础功夫,不仅能够用来闭精锁气,还能用来锁住身体中的先天之气,修习先天功。方志兴入门之时,郝大通已经查看过,知道他体内并无先天之气,如今见他修成了金关玉锁诀,当然有些叹气。纵是方志兴能用之锁住身体内的纯阳之气,到底比之先天之气差了一截,当真让人可惜,若是他能早上山几年就好了,那时说不定真的能锁住先天之气,修习先天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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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见他如此,当下问了出来,郝大通当下向他一一解释,方志兴这才知道金关玉锁诀是先天功的入门功夫,怪不得如此玄妙。他心下叹息更甚,如今他早已明白上一世走火入魔的原因,便在于体内真气是由先天之气凝聚而成,但那时无人识得,又没有先天功这种神妙功法,反而因此而亡。而这一世有可能学到先天功,却没有了先天之气,不得不让人感叹造化弄人。

“师父,这先天功莫非是重阳祖师的武功?我教真有如此神功吗?”方志兴问道,他从原书中可没看到全真教有谁真正修习先天功,心中也略有怀疑。甚至都做好了以后向一灯大师求取的准备,毕竟一灯大师为人宽厚,又曾得蒙王重阳传授先天功,全真门人去取,料来也不会不答应。

郝大通道:“这先天功是我全真教至高武功,本教当然有留存,只是我等境界不到,无法修习而已。”

“不知弟子能否有幸一观?”方志兴问道,他如今在全真已经接近半年,也不那么谨小慎微了。如今他不过十二岁的小孩子,又是郝大通亲传弟子,那么小心干嘛!

郝大通闻言,摇了摇头,说道:“你修成了金关玉锁诀,若是以往,当然能观看先天功,但如今却是不成了。”眼见方志兴现出失望之色,他解释道:“去年大比夺魁的尹志平你知道吧?他在大比之后得丘师兄许可观看先天功,如今却沉迷于内丹练气之道,荒废了武功不说,连三代弟子首座也不肯做。你如今境界不到,又无法修习先天功,看了也不过徒受其害。等以后境界到了。自然会得传此功。”

方志兴闻言,才知道尹志平是因此隐退,心中暗暗叹息:若是尹志平担任三代弟子首座。凭他武功、威望,以后也不见得发生甄志丙和赵志敬相争之事了。那样全真教又何至于沦落到被蒙古人逼出终南。

郝大通说完此事,不再多言,便开始传授方志兴全真心法。方志兴见此,凝神细听,心中默默记诵。

这全真心法不愧为玄门正宗内功,不但能将根基牢固无比,而且性质中正平和,后续能转修各种内功。当真是无所不容。方志兴得到九阴真经的练气法门后并不修炼,不仅是因为他所得不全,还是因为九阴真经虽然也是道家内功,却属于阴柔一路,和他以后打算修炼的紫霞神功路子不合。而如今这全真心法,却丝毫没有这番顾虑。

方志兴体会一番,对王重阳更是佩服。这全真心法虽然为了能让更多数的人符合修炼要求,特意在许多地方有所简化,却仍然积蓄深厚,厚积薄发。当真极为难得。

接下来郝大通又向方志兴指点其中要点,说完又道:“你如今修成了金关玉锁诀,若能静心凝神。有望在十五年内将全真心法修至大成,那时根基之厚,就是为师也比不得了。”说着他抚须微笑,甚是自得,那时方志兴不到三十岁,就能达到他如今境界,将来极有希望达到先天功的修习要求。

方志兴突然问道:“不知师父如今修炼的是何功法?”这也是他心中疑惑之处,看郝大通样子,明显修炼的不是后世的紫霞神功。至少并不完善,要不然也不会连脸上紫气都收不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和诸位师兄修炼的是师父特意指点的练气法门。可惜他老人家天不假年,未能多加指点。”郝大通摇头叹息。向方志兴道。

方志兴这才知道郝大通修炼出了岔子的原因,又对王重阳佩服不已,能够为七个弟子分别创出适合他们的内功,这份武学修为,当真不愧为一代宗师。可惜他英年早逝,否则全真七子又岂会这点修为?至少也能比上未学九阴真经的周伯通吧!

接下来方志兴便一直修习全真心法,全真心法最重视收心息念、心无旁骛,郭靖心思单纯,两年便有很大进展。而方志兴前世境界极高,对修习内功极有心得,加之他修成了金关玉锁诀,进展比之当年郭靖,还要来的快一点,很快便以领悟了全真心法的要点,专心修习。

如此忽忽两年,方志兴全真心法已经略有所成,他上一世用了四年时间方得通了十二正经,这一世有了前世经验,境界又高,不过一年多时间,已经将十二正经尽数打通。又花了数月功夫,结合上一世从寒玉床上学到的睡梦中运功的法门,将功法运转融入到行走坐卧之中,进展更加快速。

方志兴这一世虽然修习的不是混元功那样内外兼修的武功,但他的真气却仍是由动功修来,加之有易筋十二式辅助,两年身体发育很快,虽然还不到十五岁,身量却已经接近成年人,比之身材甚为高大的郝大通,也不过差了半头而已。

这两年方志兴虽然专注内功,却也没放松外功修习,他如今剑法已经回复了前世境界,不但重新领悟了举轻若重和举重若轻,还更进一步,达到了轻重自如之境。如今他招式使用间,劲力变幻无方,虽然功力不足,却自信不惧任何一流高手。单以剑术而论,已不逊于当世任何高手。而且方志兴曾从令狐冲处得到独孤九剑,虽然不喜有进无退,却对料敌机先的功夫体会更深,更容易发现对方破绽。

至于全真教的外功,方志兴并不是很看重,除了学习全真心法中配套的入门拳脚功夫外,仅学了全真剑法和金雁功,其它武功都未多加修习。郝大通见此,也不勉强,毕竟方志兴年岁还小,这些武功也够他修炼了。

除了武功之外,方志兴向郝大通重点学习的,便是易学功夫。诸学之中,郝大通尤精《易经》,对于其中卜算之术也颇为精通。方志兴上一世并没有见过此道高人,今世自然要好生学习一番。武学之中。可是有许多与《易经》相关,不说那逍遥派的凌波微步,便是丐帮降龙十八掌。招数名称也都是出自《易经》。而且方志兴如今身上便有一功,和易数颇为相通。那便是得自泰山派的岱宗如何。

这岱宗如何方志兴得到之后,前世也曾精研许久,并根据其中心诀学习其中算法,不过却未得要领,并不能算尽一切,对他武功也没多大帮助。毕竟战斗之中,瞬息万变,哪能瞬间算到那么多东西。后来他打通玄关一窍。却悟到了其中妙处,知道其不仅是算数功夫,还是易数功夫!想那泰山派的前辈也是有精通易理之人,将其化入了剑术之中,怪不得能创出如此剑法。不过他担心无人修成,是以才又传下了算数修习之法。方志兴精研之下,虽然还没成功,却对其利用各种因素辅助战斗的想法更为精通,也正因此,他才自信不惧任何一流高手。

外功方面。方志兴自然不担心,但内功方面就需要时日积累了。他思索之下,觉得如今内功已有根基。也是时候想些其它途径,加快内功蓄积了。他如今武功小有成就,已经能行走江湖,因此便向郝大通禀告,说是要下山行走江湖,取回一些家中记载的功诀。他所会武功颇多,当然要找个借口,以后好用出来。

郝大通这两年来一直辅修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倒是进展颇快。特别是易筋十二式有成,大大改善了他的资质。如今他面色更加红润,原本略显肥胖的身材也显得健硕起来。更显仙风道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闻方志兴想要下山行走,郝大通当然不放心,说道:“你如今武功未成,还是过两年再去吧!”对于方志兴说家传还有武功,他一点并不意外,有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这等神妙的基础功夫,必然有真正的功法。但方志兴急于下山,他却并不赞同,万一走漏了消息,或者遇到了什么敌人,那可就危险了。

方志兴知道师父想法,也不分辨,说道:“恳请师父准许弟子演练剑法!”

眼见郝大通点了点头,方志兴说着拔出长剑,向前方一个木桩一剑刺去,剑至中途,突然一化为三,刺到木桩之上,正是全真剑法中一气化三清的上乘剑术。

郝大通见此,顿时吃了一惊,他平时并未见这个弟子如何费心剑法,如今竟然达到了如此境界,当真让人惊异。要说单是一气化三清也就罢了,那木桩之上的三个印痕,深浅不一,却又井然有序,这份劲力变幻,可当真难得,就是他如今也不能做到。

见到此景,郝大通心中大为欢喜,这弟子不但内功极有天赋,剑法上天分更高,可当真是上天赐予的佳弟子!不过这样他就更不能放方志兴下山了,万一他在山下不小心受了损伤,岂不是全真的一大损失?不过他又不好直接拒绝,沉吟一番,想到一个方法,说道:“我全真门人,功夫达到一定境界,就要学习天罡北斗阵,你若是能修习好这套功夫,我就许你下山。”他这番却是在难为方志兴,天罡北斗阵有七个方位,每一方位都有配套的剑法、步法,方志兴纵然天资聪颖,想要尽数修成,也非得数年之功。

师父如此发话,方志兴也只能遵命。不过他心中也是暗暗欢喜,他当然知道天罡北斗阵是全真教最上乘的功夫,不过他以前却没有资格修习,如今能得传此功,也是一大喜事了。而且他轻功回复了许多,这两年在藏经阁中也没少看北斗方位的知识,自信能很快学会。

天罡北斗阵是王重阳留下的镇派阵法,当然没有那么简单。纵使有些基础,方志兴也花了一年多功夫,方才通晓天罡北斗阵的各式变化,并学会各套步法、剑法,如此才被准许下山。此时他功力又增,已经达到二流境界,在江湖上行走也是无碍了。

此时方志兴已接近十六,加之身体发育快,性情又沉稳,外观上已经和成年人无异。郝大通也见此也放下心来,准他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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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出了终南山,便径直往襄阳赶去。他从原书中知道襄阳附近有菩斯曲蛇存在,其蛇胆服用后能增进功力、气力,更能疏通周身经脉。上一世他便曾到襄阳寻过,却没有找到,今世大有希望,当然要寻找一番。

这两年方志兴为了增进境界,并没有刻意蓄积功力,连膻中气海也没有存储多少真气,如今正要用此增进自己功力。至于有些人认为的服食灵药不利于以后突破,方志兴并不以为然。以他看来,服食灵药就和平日吃饭一样,只是一个蕴含的精气多、一个蕴含的精气少而已,但只要自身能够消化,自然没有问题,即使有些杂质,也能顺利排出。他兼修有混元功中的有练谷化精功夫,自然对此毫不担心。

至于服食灵药后功力增长过快,可能导致功力不稳,方志兴也并不担心。他上一世最后就吃了这点的亏,未能完全控制自身真气,最后被东方不败算计,不得不冒险突破,并因此身死,这一世自然不会重蹈覆辙。方志兴这几年来一直勤于修习混元桩,如今早已达到混元如意的圆满境界,功力在体内自如运转。只要控制着不像前世那样增长过快,定然不会功力不稳,发生上一世的事情。至于各个内功境界的体悟,他上一世早已早已熟悉,也不担心有所不足。

到了襄阳,方志兴便仔细寻找神雕和菩斯曲蛇所在。神雕没有什么消息,但菩斯曲蛇身泛金光,倒是不太难寻,他多方查探询问,终于找到了线索。菩斯曲蛇虽然行走如风,极难捕捉。但终是畜生,怎能敌得过方志兴,不过小半日功夫。方志兴便已摸到了它的习性,捉住了一条。

方志兴剖蛇取胆。只觉极为腥臭,他小心取出三分之一服下,运功之下,果然感觉功力、气力都有增长,精神也极是旺盛。他知道自己是服用过多,运起混元功中练谷化精的法门,小心吸纳消化。之后还嫌不足,又打了一套易筋十二式。这才感觉浑身平静下来。

体会一番,只觉力气又有增长,方志兴心中大喜,易筋十二式经过他再次完善,本就重于强健筋骨,如此下去,只怕这套功法大成之时,他就是不用真气,双臂也得有五六百斤力气,单以此配合剑法。就不惧一流高手了。他这也明白了原书中杨过武功为何精进那么快,想来是内功力气一起增长,这菩斯曲蛇蛇胆果然不凡。

不过此番虽然找到了菩斯曲蛇。方志兴却没有见到神雕,也不知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他也没看到踪迹。不过既然菩斯曲蛇在此处,想来那神雕也相距不远,总会找到的,方志兴也不担心,他时间充裕,自然耐得住性子。

接下来几日方志兴便不断尝试这枚蛇胆的剩余部分,摸索它的功效。想着如何才能发挥的更好,以及如何保存。毕竟他想的是慢慢增长功力。可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方志兴上一世在华山之时,就学习了不少医学知识。得到平一指的行医手札后,医术更增,而且对于武林中的治伤、治毒更有心得。后来他灭百药门时,这些知识便发挥了不小作用,而且他在百药门还得了许多藏书,还通过移魂得到了不少秘传,对药理方面更进一步。最终他误打误撞下打通玄关一窍后,对于人体的了解,已非当世任何人可及,对医术也大有助益。今世在全真四年,通览典籍,终于将一身医术融会贯通,如今称之为神医也不为过,自然能摸索新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思索之下,方志兴想出了两种使用蛇胆的方法。第一种自然是增进功力、气力,这也是蛇胆的原始功效,但方志兴对增进功力的丹药了解不多,因此也只能想出几种搭配的草药,让蛇胆的药效更为温和,同时改善口味和方便保存。而第二种则是一种疗伤丹药,这蛇胆颇有疗伤之效,方志兴思索之下,根据上一世得到的白云熊胆丸药方,制成了一味白云熊蛇丸,使之疗伤功效更增,也更善于打通闭塞经脉,作为江湖救急之用。条件有限,他也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之后方志兴便到襄阳城买了些草药,然后便继续捕捉菩斯曲蛇,炼制丸药。不过因为襄阳城中的熊胆存货不多,他也没有炼成多少白云熊蛇丸,更多的还是简单保存,用以增进功力。

这日,方志兴正在寻找菩斯曲蛇,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阵雕鸣,声音微带嘶哑,但激越苍凉,气势甚豪。他心中甚喜:“等了这么多天,可终于见到神雕了,想来那独孤求败的墓地也不远了吧!”他前世曾得传独孤九剑,自然对独孤求败极为景仰,如今来此的一大目的,就是瞻仰一下前辈遗迹。

顺着声音,方志兴走进了一个山谷之中。这时雕鸣声已在身前不远。他放轻脚步,悄悄拨开树丛一看,只见前方赫然出现一头大雕。这雕身形甚巨,站着高逾常人,形貌丑陋之极,全身羽毛疏疏落落,似是给人拔去了一大半似的,毛色黄黑,显得颇脏,但锐挺若钢,显得十分坚硬。它钩嘴坚利,头顶毛秃,却生着个血红的大肉瘤,当真极为奇特。它迈着大步不断来去,双腿奇粗,有时伸出羽翼,却又甚短,不知如何飞翔,高视阔步间,却自有一番威武气概。

方志兴见到此雕,内心啧啧称赞,这神雕虽然丑陋,却古拙雄奇,当真是极为难得的猛禽。根据年代推算,它的年龄至少也有六七十了,这样还能如此凶猛,当真不愧有神雕之称。

这神雕叫了一会,只听得左近簌簌声响,四条毒蛇一齐如箭般向它飞射过去。它弯喙转头,连啄四下,将四条毒蛇一一啄死,出嘴部位之准,行动之疾,直如武林中一流高手。

方志兴见此,心中更是叹服,同时心中也思索如何接近神雕。他知道神雕颇为通灵,必然要认真对待取信对方才行。正思索间,他突然鼻端冲到一股浓烈的腥臭之气,显有更大的毒蛇来到邻近。

方志兴抬眼望去,只见对面大树上倒悬下一条碗口粗细的三角头巨蟒,极为凶恶。

神雕丝毫不惧,昂起头来,哇哇哇连叫三声,似向敌人挑战。只听得呼的一声巨响,那巨蟒猛地向神雕扑去。神雕见此,不但不退,反而迎上前去,倏地弯嘴疾伸,已将巨蟒的右眼啄瞎。它头颈又短又粗,似乎转动不便,但电伸电缩,却极为迅捷,一招之间,就啄瞎了巨蟒的眼珠。

巨蟒失了右眼,剧痛难当,却凶戾更甚,它张开大口,啪的一声,咬住了丑雕头顶的血瘤。这一击成功,顿时身子突从树顶跌落,在丑雕身上绕了几匝。方志兴打眼估算,只觉得有两丈还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到神雕和巨蟒相斗情景,方志兴顿时想起华山派的一套绝技——鹰蛇生死搏。这功夫虽然在华山派早已失传,却遗留有一些记载,如今他见到神雕和巨蟒相争,顿时想了起来,若有所悟。这神雕并不会飞,又多用的是喙,和鹰蛇生死搏的鹰爪颇为不同,但其刚猛迅捷之处,却犹有过之,而巨蟒的灵动回旋,却和鹰蛇生死搏中的蛇拳颇为相通。

神雕被巨蟒所缠,用喙在蟒身上连啄数下,每一啄下去便有蟒血激喷而出。那毒蟒则愈盘愈紧,让神雕毛羽贲张,竭力相抗。它头颈急伸,不住啄向巨蟒左眼。巨蟒不断躲避,浑身却被啄的鲜血淋漓,但它也伸出头来,不断咬向神雕。两者越斗越狠,不一会儿都是浑身浴血。幸得那雕似不怕蛇毒,虽被咬中,却未中毒。

方志兴越看越是兴奋,不自禁比划起来。只见他一手微屈如喙,点打刺戳,势道极为凌厉;另一手则握拳成形,有如蟒头,手臂却极为灵动。两者一刚一柔,迅捷狠辣兼而有之,当真是绝佳搭配。

过了一会儿,那神雕眼看还不能取胜,性发起来,猛然扑起翅膀,击在了巨蟒头上。这一击劲力极大,巨蟒吃痛之下,顿时身子略松,乘此时机,神雕脱出爪来,按住巨蟒,啄住它的七寸。

但凡是蛇,七寸都是要害所在,巨蟒受此一击,顿时疼痛难当,全身不断扭曲,翻腾挥舞,却被神雕按住蛇头,难以动弹。过了良久,在神雕的不断雕啄下,巨蟒长身挺舒,终于僵直而死。

神雕见此,仰起头来,高鸣三声,甚是自得,然后便看向方志兴这边。方志兴方才演练神雕和巨蟒的手法,闹出了很大动静,神雕自然发现了。它见方志兴一手演练自己的啄法,甚为得意,不过见他另一手演练巨蟒的手法,却又极为不屑。

方志兴见它如此神色,心中暗笑,慢慢走近,说道:“雕兄,你神力无双,武功惊人。佩服!佩服!”说话之间,已经用上了慑魂音,以此影响神雕。他知道这神雕甚为通灵,想来听得明白,说不得便会受到影响。

神雕果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又是几声高鸣,神色极是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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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笑道:“雕兄,你身上受了伤,我这有灵药,给你敷上。”说着取出自己炼制的天香断续胶,向神雕递了过去。那神雕探头一闻,点了点头。方志兴见此,将天香断续胶抹在它伤口之处,不一会儿,即已止住了鲜血。

神雕伸翅在方志兴肩头拍了几下,似乎表示感谢。之后它低鸣数声,咬住方志兴衣角,扯了几扯,随即放开,大踏步便行。

方志兴心中一喜,知道它多半是带自己到独孤求败墓地,匆匆取出几枚蛇胆,跟随在后。这神雕身形虽巨,足步却迅捷异常,在山石草丛之中行走疾如奔马,方志兴施展轻身功夫才能跟上。他心中暗自惊佩,跟着走入一个深谷之中,又行良久,来到一个大山洞前。

神雕在山洞前点了三下头,叫了三声,回头望着方志兴。方志兴知道它这是在向洞中行礼,便也拜了几拜。他曾经得传独孤九剑,剑道境界也是根据独孤求败理论而来,可以说是他的隔代传人,自然应该如此。

神雕见此微微颔首,拉着方志兴的衣角,踏步便入。这洞其实甚浅,行不到三丈,已抵尽头,洞中除了一张石桌、一张石凳之外更无别物。方志兴瞧见洞角有一堆乱石高起,极似个坟墓,除此之位,便再无其它标记,料想是神雕衔石堆埋。

见此,方志兴心想:“这就是独孤求败埋骨之处了,可惜神雕不会说话,无法告我前辈事迹。”他又对着坟墓拜了几拜,见上面乱石极为混乱,便又整理一番。神雕见他对石墓礼数甚恭,似乎心中欢喜。伸翅又在他肩头轻拍几下。又低鸣几声,似乎有些哀意,不知是不是想到了独孤求败。

方志兴做完这些。才抬起头来,仔细观察。他方才进洞时就看出洞壁上写得有字。不过洞中昏暗,瞧不清楚。他打火点燃了一根枯枝,伸手抹去洞壁上的青苔,现出三行字来:“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奸人,败尽英雄豪杰,天下更无抗手,无可柰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下面落款是:“剑魔独孤求败。”这字迹笔划甚细,入石甚深,显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划成。

方志兴将这三行字反来覆去的念了几遍,更是深深体会到了其中寂寞难堪之意。他前世武功又有精进后,便已隐隐有这种感觉,如今见到这话,更是深有感触。想起独孤求败一世英豪。想要走遍天下欲寻一胜己之人,却始终未能如愿,终于在此处郁郁以没。当真让人感伤!

过了好一会儿,方志兴方才回过神来。“前辈风烈,让人神往,不过却为我不取也!”方志兴心中暗想。他上一世因为华山之事,多陷于江湖争斗,这一世却不愿背负太多。就是他拜入全真,也很少关心门派事务,为的就是求真了道,追求以武功突破自身界限。独孤求败重于练剑。却为他不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于独孤求败的剑魔名号,方志兴实是认同。不说独孤求败为人如何——落得个以雕为友。单说他的练剑之法,确实有些入魔。方志兴前世不慎身亡。其中多有仿照独孤求败方法练剑的原因,他后来内视之下,对于海中练剑留下的伤势实是暗暗心惊,是以今世从未想过再去如此。想那独孤求败不过四五十岁便归隐不出,之后便再无消息,多半是英年早逝,想来是也是海边练剑或江湖争斗中留下了不少暗伤。

方志兴根据自己所知,推算出独孤求败多半是在黄裳思索《九阴真经》期间活动,不然有这等大宗师在,他又岂会如此寂寞?而看这洞中模样,再想想争夺九阴真经、第一次华山论剑都并无独孤求败的消息,想来是故去已久。如此短短数十载,当真如流星一般,不愧为剑中之魔。

仔细观看独孤求败的字迹,方志兴也略有所得,虽然独孤求败并未刻意在字迹上留下什么剑法,但他武功既高,刻字时又不自觉的融入了寂寥之意,当然极有内涵。方志兴体会之下,对于书法、剑法、意境的结合,领悟更深,更有了一番感悟。

体悟良久,方志兴又对独孤求败的坟墓拜了几拜,方才退了出去。他在石洞中出神良久,神雕已从外衔了两只山兔回来。方志兴生火炙了,和神雕一起饱餐一顿。想来这神雕自从独孤求败死后,也是许久没吃过熟食了,它甚有灵性,也想换个口味儿。

“雕兄,独孤前辈的‘剑冢’所在,可否带我一观?”方志兴吃完之后,向神雕问道,经此一番,一人一雕也算熟悉了。

神雕听了这话,高鸣数声,拉着他行了里许,来到一座峭壁之前。那峭壁便如一座极大的屏风,冲天而起,峭壁中部离地约二十余丈处,生着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便似一个平台,石边隐隐刻得有字。方志兴极目上望,瞧的出是“剑冢”两个大字,正是独孤求败埋剑之所。他向峭壁看去,见到每隔数尺便生着一丛青苔,数十丛笔直排列而上,有几处生的却是短草。探手摸去,抓出一把黑泥,果然是个小小洞穴,料来是当年独孤求败以利器所挖,以此攀上平台。

方志兴此时功力不高,轻功却恢复了许多,他提一口气,窜高数尺,左足踏入第一个小洞之中,跟着窜起,右足对准第二丛青苔踢了进去,软泥迸出,石壁上果然又有一个可以容足,不一会儿便踏上了平台。只见大石上“剑冢”两个大字之旁,尚有两行字体较小的石刻:“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呜呼!群雄俯首,长剑空利,不亦悲夫!”字迹和山洞中如初一辄,正是独孤求败所留。

山壁下咕咕咕的叫了数声,方志兴俯首望去,见神雕伸爪抓住峭壁上的踏足,正自纵跃上来。它身躯虽重,但腿劲爪力俱十分厉害,顷刻间便上了平台。

那神雕稍作顾盼,向方志兴点了点头,叫了几声,伸出钢爪,抓起剑冢上的石头,移在一旁。它双爪起落不停,不多时便搬开冢上石块,露出并列着的三柄长剑,在第一、第二两把剑之间,另有一块长条石片。三柄剑和石片并列于一块大青石之上。

方志兴提起三柄剑和长条石片,见到了下面字:“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悔恨无已,乃弃之深谷。”“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寥寥这四句话,便构成了独孤求败剑道的五个境界:利剑、软剑、重剑、木剑、无剑。方志兴的剑道理论,也是以此为基,虽然略有偏差,却总体相同,如今已趋向木剑之境,只是因为功力所限,未能彻底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慨叹一番,拿起利剑,向神雕道:“雕兄,我需利剑防身,能否借用此剑?”这剑长约四尺,青光闪闪,的是利器,正是方志兴此行目的所在。他如今功力不足,正需利器防身。重剑虽好,对他来说并不适合,而且他领悟了轻重自如,早已不需特意使用重剑了。

那神雕“咕”的一声,低头衔起重剑,放在方志兴手里,跟着又是“咕”的一声叫,突然左翅势挟劲风,向他当头扑击而下。

方志兴笑道:“雕兄,你是要考校我的功夫吗?那我就陪你一试!”说着抓起重剑,向神雕刺出。此剑虽重,但他早已领悟了举重若轻,用着仍有若无物。而且重剑无锋,自身又极有分量,反而比利剑更适合用来和神雕过招,毕竟他若用利剑,说不得真要把神雕伤了。

神雕双翅疾挥,秃头疾缩迅伸,弯弯的尖喙直向方志兴胸口直喙,便似当日啄击巨蟒。方志兴见此,重剑疾刺,指向神雕胸间。神雕左翅横展挡住,右翅猛击过来。

这番交手,却是方志兴略吃小亏,神雕的力气实在太强,展翅扫来,疾风劲力,便似数字高手的掌风并力齐施一般,方志兴功力不足,也不能与之硬拼。他一试之下,立刻改换了套路,身子巧妙趋避,剑法也更重于牵引挪移。如此一来,神雕力气再大,也无法奈何得了方志兴。

神雕见此,也是兴趣大增,它这些年一直和畜生相斗,如今能够和人比剑,当然极为高兴。方志兴也因为要好好看看神雕的路数,完善自己悟出的雕蛇生死搏,当下凝神仔细观看神雕的套路,出剑应对。如此过了一个多时辰,一人一雕才溜下平台,回到山洞。

方志兴在其它地方也没什么东西,当下便在此住了下来,和神雕为伴。

次晨清晨,方志兴醒转过来,便发觉神雕已衔了三枚深紫色腥臭圆球放在他身边,他一见之下,顿时看得出是菩斯曲蛇的蛇胆,心中大为欢喜。有神雕动手,总算不用劳累自己费心寻找了。当下向神雕拜谢一番,收了起来,和着药草揉制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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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练剑近月,方志兴已经摸清了神雕的招式路数,融汇之下,对于雕之一路更为精通,已经趋近大成。虽然因为神雕太过厉害,蛇之一路还差了一点,但也能和雕之一路配合使用。同时他还根据神雕的翅膀、爪子扑击之法,初步整理出一路袖功和爪功,命名为雕翅功和神雕爪,并重新传给神雕。毕竟神雕虽然厉害,却更多的是靠本能,自身武功并不成系统,没有完全发挥出能力,否则当日也不会轻易给巨蟒缠住了。

这神雕当年虽然不时和独孤求败练剑,却并未得到特意指点,如今得到方志兴这个接近宗师的人物系统指导,虽然未完全学会,战力却增加许多大增,再去和谷中巨蛇搏斗,已经很少受伤了。神雕对此也极为欣喜,特意又杀了三条大蛇,作为感谢。它再想杀,方志兴却阻住了,那种巨型的菩斯曲蛇本就不多,若是杀绝种了,可是一大损失。

方志兴这些日子和神雕练剑,也从它身上体会到了一些当年独孤求败的运剑方法,对于如何使用重剑,也有了新的心得,剑术又有精进。并且他这些日子不断服食菩斯曲蛇制成的药丸,功力精进极速,神雕进步虽快,他与之相斗也更为轻松。

因为功力精进过快的原因,方志兴这些时日也不时修习混元桩,以使自己真气控制自如,并用多余的药效滋养自身。那神雕见他如此,也学着静立站桩,倒是似模似样。不过方志兴看见,心中却好笑不已,他早已探查出神雕并无真气,那一身巨力。也都是服食蛇胆所来,如何能学会这个?

不过过了月余,方志兴和神雕比剑时。心中却颇为惊异。隐隐感觉神雕的劲力凝聚了一点,比之前威力更大。“莫非这神雕真的能修习混元桩?”方志兴心中暗想。他思索一番。把混元式简化为一种凝聚劲力的方法,传给神雕。这种技巧就是没有真气辅助,也能修习之后,把自身劲力混而为一。若是神雕能够修成,虽然力气不见得能增加,却能在运用上更进一步,配合它自身的千斤巨力,还有方志兴为它完善的搏击之法。只怕五绝高手,也不能轻忽。

这神雕果然颇有灵性,竟然真的学会了,过了一段时间,它的劲力已然更为凝聚,双翅挥击之间,虽然仍是劲风呼啸,却比以前更为凝聚,也不再是四处乱击。见此,方志兴又结合全真教的金雁功和华山身法中的金雁横空。创出一式用翅膀滑翔的方法,融入雕翅功之中,传给神雕。

不过神雕虽然学会了这一式。却因身躯庞大,翅膀又比较短小,无法滑翔起来,只是搏斗之时,更加灵敏而已。方志兴看出是体形所限,也不强求,转向其它方面。他这些日子更重视的,其实是混元桩的养元式一式,若是神雕能以此修出真气。那可当真是一大突破。而且神雕吃了那么多蛇胆,体内精气充足。还当真大有可能。因此他不断探索神雕的特点,调整混元桩的养元式。传给神雕。方志兴这一世追求的是用内功突破人体界限,如果神雕能够修出真气,也是一大突破,对于他的后续道路也能有极大参考。

这养元式虽然对方志兴来说很简单,对神雕就极为复杂了。方志兴教它的搏击之法,它虽然用的并不标准,却也能够学会,就是混元式和后来传授的奔马式、磐石式,神雕也能摸到窍门,不过这养元式,就让它无法了解了。毕竟那些方法都是用神雕的本身力气,养元式涉及到蕴养真气,让它怎能理解?

如此过了三四个月,方志兴虽然耐心教导,也没感应道神雕修出真气,虽然感觉它身上的疙疙瘩瘩少了许多,毛发也亮了一些,却是吸收体内积存的蛇胆精气所致。见此,方志兴也只能放弃,毕竟雕身和人体不同,经脉、丹田也不知在哪,他也没办法。而且神雕虽有灵性,却不过相当于七八岁的小孩,如何能自主修成?就是大部分的孩童,七八岁也没个定性,无法凝聚真气呢!

眼看再无所得,方志兴便告辞离去。他在神雕谷已经接近半年,虽然刻意控制,功力也达到了二流巅峰,并蓄满了膻中气海。同时他自身力气也大了许多,三者相加,力道已不逊于初入一流的高手。方志兴知道自己精进太快,需要沉淀一段时间,便带着利剑和自己炼制的药丸,离了神雕谷。虽然他邀请神雕离去,神雕却并不愿走,一人一雕,就此依依而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出了神雕谷,就往终南山行去,他此次出来已经将近半年,当然要尽快回去,免得师父担心。行了数十里,他见到一处茶馆,便停了下来,喝口茶水。

此时茶棚中颇不平静,有两人躺在那里,不住唉吆出声,周围则有一大群人围着。方志兴并不想多管闲事,也不理会,直接叫过茶博士上茶。

“三弟,到底是谁打伤了你?”正用茶间,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正是围着那两人的其中一人。方志兴闻声看去,见是一个大汉,颇为粗壮。

“是一个身穿杏黄道袍的年轻道姑,三哥不过看了她几眼,便被她用拂尘打了一下,成了这个样子。她见我和三个在一起,随手也扫了一下。唉吆……”两人中一个伤势较轻,呻吟道。

“哼!那道姑一定极为美貌吧?”那大汉问道。

眼看两人不答,那大汉道:“三弟,我早就说过三弟你要在口上吃亏,如今应验了吧?”又哼了一声,说道:“那道姑既然敢打伤你,定要让她见识一下我们的本事,五弟,那道姑往哪去了?”那“五弟”欲要回答,却被另一人拉了一下,并未出声。

方志兴听到是用拂尘的道姑,心中疑惑:“神雕中脾气不好的道姑也就那么几个,更何况又是年轻道姑,如今在这襄阳地界,离终南山不远,莫非是李莫愁?”

疑惑之下,方志兴起身上前,打了个揖手,说道:“贫道略通医术,不知能否相看一二?”

那大汉见此,拱手回了一礼,说道:“有劳道长了,敢问道长尊号?”他见方志兴身穿道袍,并不放心,谁知是不是那道姑的同伙。

方志兴微微一笑,说道:“贫道全真方志兴,家师广宁子。”

那大汉闻言,连道“失敬”。全真教作为当世第一大派,名号可不是盖的,襄阳又离终南山不太远,自然知道全真威名。方志兴虽然看着年轻,但他作为全真七子之一的徒弟,武林中谁也不敢轻忽。当下这人连连道谢,又让过一旁,让方志兴出手诊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探查一番,认出这拂尘上的劲力,正是古墓一路。他上一世曾经从古墓中得到《玉女心经》,后来还将其和寒冰真气等功夫融合创出冰玉功,自然对古墓功夫颇为熟悉。

这拂尘上劲力并不算大,躺在地上的两人武功也有些根底,是以伤的并不算重。方志兴运起真气,为他们推拿活血,又敷上一些天香断续胶,止住伤口,也就没多大事。他怕几人不放心,又开了个方子,让两人服药静养,如此几日之后,便可痊愈。

几人连连道谢,又要出具诊金。方志兴连忙止住,叹气道:“几位不必如此,其实那道姑说来,和我全真教颇有渊源,此事也是我全真分内之事!”

几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方志兴如此说,当然让他们颇为担心。若那道姑是全真门下,他们岂不和全真教结了仇怨?那大汉小心翼翼道:“莫非那道姑是清静散人门下?”全真七子之中,只有清静散人孙不二是女子,她门下都是女冠。

方志兴摇了摇头,说道:“那道姑并非全真门下,只是两派祖师,却多有渊源。”

那大汉闻言,顿时放下心来,也明白了方志兴为何如此和气,原来是消解恩仇来着。但此事他们说来也有些理亏,而且全真教的面子也不能不卖。当下那大汉做主,说道:“既然道长说和,此事就此作罢!”

方志兴连连道谢,此事就此揭过,又道:“不知那道姑赶向何方,贫道也好劝解一番,免得她又来找贤昆仲的麻烦!”

那老三道指了个方向,说道:“那道姑走的极快,道长若想追上,还需尽快!”他倒是知道自己几人不见得敌过那道姑,是以忍痛回答。方才那大汉问的时候,他就没有回答。

方志兴听闻此言,顿时向几人拜别,然后急追而去。他知道古墓轻功极佳,内功也不注重增长劲力,而重于轻捷灵便,功力越深,身法越快。四年前他见到李莫愁时便知道对方是一流高手,如今想必功力更深,轻功也是更快。就是如今的自己,想要追上她,只怕也得出全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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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此番向出手救治两人,目的自然不是为了化解双方恩仇那么简单。他看得出那几人功力虽然不低,却最多也不过二流高手,不说能不能追上李莫愁,就是追上了也打不过,说不得反而送了性命。如果看不到也就罢了,看到了自然不能坐视,真要说起来,那几人还得感谢方志兴救了他们一命呢!而且四年前终南山脚,李莫愁差点便伤了方志兴,他如今武功回复许多,自信已胜过李莫愁,当然想教训对方一番,找回场子。

运起轻功,方志兴疾行而去,。如今虽离那两人受伤不过一会儿,李莫愁却已经离去很远。幸好她身穿道袍,倒是不太难寻,方志兴一路询问,又运起轻功疾赶,十数里后,总算追上了对方身影。李莫愁如今似乎也在疾赶,虽然没用出全力,速度却仍是不慢。

方志兴见此,怕自己惊动之下,对方一下便逃了过去。他运气提劲,悄悄绕到前方,然后方才纵出,拦住李莫愁。

“李仙子,故人相见,别来无恙啊!”方志兴行了个揖礼,高声道。他仔细望去,只见李莫愁虽然身着道袍,风采却犹胜往昔。她的面貌和四年前并无多大差别,眉宇间却成熟了许多,显然这几年经历颇多。

李莫愁见前方骤然出现一人,脚下顿时一顿,见对方是个年轻道士,说是故人,自己却想不起来,顿时眉目一竖,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何阻我去路?”她上次见到方志兴时,方志兴不过十二岁,还是个小孩模样。如今过了四年,方志兴发育颇快。已经从小孩长成了大人,她当然并不认识。

方志兴道:“李仙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四年前终南山脚下。你我还见过一面呢!”

李莫愁闻言,仔细一想。倒是依稀从方志兴眉眼中看出了一些四年前的模样,说道:“你是那小贼?”她对方志兴倒是有些印象,那时她正是下终南之时,见到的人还不多,当然对遇到的人记得更清。

方志兴道:“正是,四年前蒙仙子赐了一针,在下可一直不敢忘怀!”

“你是想回场子了?”李莫愁双眼微眯,话音也冷了起来。他虽然对这年轻道士突然出现有些惊异。但想到对方才练功不过四年,她古墓武功正是全真武功的克星,并不放在心上。

方志兴道:“正是如此,不过仙子所为,倒是让在下另有机缘,因此我也就不计较了。只要仙子道一声歉,此事也就此揭过!”他虽然对那件事颇为记怀,但也因此得了机缘,是以提出了如此要求。这条件说来并不过分,如今就看李莫愁是否接受了。如果不接受的话,再动手不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莫愁心中顿时一冷,她性子倔强。何尝向人低过头来,不然也不会在江湖上闹出那么多风波。她心中怒极,面上却微微带笑,说道:“好好!当年是我不是,还请道长担待!”说着身子微曲,似乎就要行礼。但她闯荡江湖数年,如今也略有城府,虽然对方志兴并不放在心上,但想到大敌可能追来。也不想与对方纠缠,当下就要发出暗器。快速制胜。

只听“叮叮”数声,已经有数枚银针掉落下来。方志兴既然来拦李莫愁。当然知道她的绝技,对此早有防备。李莫愁虽然有些城府,却也不如以后那么老练,不但话语中透出了语气,动作也露出了行迹,眼见她身子微曲,方志兴急忙拔剑,击落了暗器。他这一手拔剑出剑,速度极快,瞬息之间,李莫愁计策已然无功。

眼看已经动手,方志兴也不谦让,长剑刺出,攻向李莫愁。他剑法看似沉凝厚重,却速度极快,片刻之间,已然攻出九剑,每一剑都一分为三,如此一来,实是二十七剑,正是全真派剑术中的上乘功夫——一气化三清。

李莫愁听到银针掉落,顿时知道自己计策失败,正要运起拂尘出击,却见方志兴已经挺剑攻来。她见到方志兴剑术,心中暗暗惊奇,又有些后悔,心道:“全真教名头如此响亮,果然是人才辈出,今日也忒托大了,明知道大敌可能追来,还与他纠缠。”

不过如今后悔也是无益,当下她运起拂尘,向方志兴攻去。她见方志兴这二十七剑劲力沉凝,是以并不硬挡。帚丝晃动间,分为数缕,攻向方志兴大穴,逼迫他自救。古墓派无功对全真武功颇有克制,连王重阳也深为佩服,李莫愁虽然没学到古墓派高深武功,却对全真武功颇为熟悉。瞬息之间,已然察觉到方志兴剑法破绽,运使拂尘攻去。

李莫愁虽然不会一气化三清这样的妙术,却能势拂尘帚丝分成数缕,达到同样效果,虽然劲力不如,但招式变幻上,却要更胜一筹。若是运到极处,她拂尘上每一根帚丝,都可指向对方大穴,当真是难得的绝技。

方志兴熟知古墓招数,立时认出了这一招从何变幻而来,见此心中暗赞,长剑回缩,削向李莫愁拂尘。李莫愁见方志兴长剑青光闪闪,知是利器,并不与他硬碰,拂尘微微一动,已然变招。古墓功夫本就重于轻灵变幻,李莫愁将其化入拂尘之中,更有一番奥妙,对付常人,当真无往不利。

不过李莫愁招式虽妙,但无论她如何变幻,方志兴的招数都会随之而变,尽是全真派正宗剑法。若纯以剑法而论,方志兴早已胜过李莫愁,纵是他如今功力不如对方,胜过对方也是不难。他如今尽用全真剑法,为的是查看李莫愁的招数,摸清古墓派路数。

方志兴上一世虽然得到了《玉女心经》,却知道所得并不完全,又无人指导,今世见到古墓弟子,当然想好好体会一番。因此他并不急于制敌,而是仔细观察对方路数,和自己领悟对照。李莫愁如今虽然用的是拂尘,却只是对古墓剑法的稍加变化,并没有完全脱离古墓武功的影子。

两人以快打快,各展精妙招术,顷刻间已拆了数十招。李莫愁越打心中越惊:“师父明明说过我派武功克制全真武功,怎么这小道士所用,反而克制我的招数?”她哪知道克制之间,其实都是相对,方志兴的全真剑法达到了极高境界,若是古墓派祖师林朝英前来,说不定能用古墓剑法克制他的剑法,但李莫愁并没有学到古墓派的高深功夫,境界又不太高,当然反过来被方志兴克制。

方志兴和李莫愁过了数十招,已然看出她所学只是古墓派中等功夫,而且拂尘武功也远未大成,和神雕一书中巅峰之时相差甚远。虽然有些收获,却并不太大,他叹息一声,长剑嗡嗡一震,刺向对方。这一剑劲力更是沉凝,隐隐有气劲透出,逼的李莫愁的拂尘帚丝都飘荡起来,有几缕落到剑锋之上,顿时断落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莫愁见他剑法威力更增,心中更惊,急忙运使拂尘疾挡,去见方志兴长剑猛然一快,削到了拂尘之上,将其帚丝尽数斩落下来

“这小道士剑法竟然如此厉害,看来今日不但拿不下他,反而可能栽在这里”李莫愁拂尘功夫被破,又想到可能出现的大敌,掏出一把银针,伸手一甩,急纵而出,竟是要就此逃去。

方志兴正要出言奚落一番,却见李莫愁竟然就此突然逃去,待到挡下她的银针,已见李莫愁掠出十数丈。古墓轻功冠绝天下,当真非浪得虚名,这种瞬息之间轻灵变幻的招数,方志兴也有所不及。

“李仙子,为何这么急着走呢!”方志兴长笑一声,追了上去,他虽然功力不如李莫愁,但境界更高,轻功也极是不凡,并没有被李莫愁拉下多少。

李莫愁眼看他竟然没被自己拉下,心中更是惊骇:“这小道士不但剑法不凡,轻功也竟然也这么快,方才他闯到我前面,果然不是幸事!”这下她更是不敢交手,运起轻功疾行而去,她刚才已试出对方虽然剑法沉凝厚重,内力却比自己差了许多,是以想要以功力优势,甩掉对方。古墓派本不以功力浑厚见长,如今李莫愁却要用这种方法,当真无奈之极,她对此心中恨恨,暗暗下定决心,武功大成后,一定要给这小道士好看。

孰料方志兴虽然功力的确不如她,却有境界优势,同样的速度,使用的真气要少不说,他又有膻中气海作为补充,并不差李莫愁多少。两人奔行数里,也仍是没有拉开差距。不过李莫愁速度极快,方志兴也未追上。

正疾行间,李莫愁突然脚下一顿,甩出几枚银针,甩在地上。方志兴见她动作,以为要发银针阻拦自己,急忙横剑凝立。见到她的动作,往地上一看,顿时看到了几条毒蛇。再往前看去,地上密密麻麻都是毒蛇,还有一些蜈蚣、蝎子、蟾蜍、蜘蛛等物。不知不觉间,两人竟然闯进了毒窝。

方志兴用剑震飞几条扑过来的毒虫,便见李莫愁身形一动,急往旁边树林掠去。眼看便要纵出,却见树林中闪过几道红光,将她挡了下来。细看过去,是几条红色绳索,似是蛛丝编成。

“李莫愁,今日你陷入五毒大阵,看你往哪里跑!”“交出《五毒秘传》,饶你一命!”说话之间,已然有六七人围了上来,更有十数人在不断在后面驱赶毒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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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见此情景,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疾赶之下,竟然陷入了毒虫阵势之中。看这些人手段,似乎有些上一世见到的五毒教影子,莫非是西南五毒教中人?这门派比之他曾经灭了的百药门,可要难缠多了,但他们偏居西南,怎么跑到这了?如今中原可是全真、丐帮为首,哪有这些邪魔外道的容身之地。

“李莫愁,你无故毁了我寨货栈船行,是何道理?”人群中一个老者说道。这人手拄竹杖,敲在地上,却铿锵有声,显然不但竹杖是桩异宝,自身功力也极是不凡。

随着这人一番动作,那些毒虫顿时止了下来,却仍在四周围住。这下方志兴也不得出,只能静观其变,思索对策。

“谁让你们招牌上带个‘沅’字,我看不过眼,毁了便是毁了!你们从湘西追到此地,还真是阴魂不散!”李莫愁冷声说道。

“你杀了我寨中人,还盗了《五毒秘传》,这辈子就别想逃掉!”又一人狠声道。

“你寨中人出言不逊,当然该死!《五毒秘传》是你们保管不好,到了我手中,自然该为我所有。”李莫愁道,她虽然是在答话,却不断注视四方,想着从哪突围。她和这些人交手几次,知道他们并不好惹,如今被对方围住,心中不断思索对策。见到方志兴立于一旁,李莫愁狠狠瞪了他一眼,若非此人追赶,自己又岂会陷入毒阵?

李莫愁这一瞪眼,自己没觉什么,外人看着却颇为。她方才和方志兴大战数十招,又奔行许久,血气上涌。此时脸带红晕,好不妩媚。再加上她杏眼桃腮、眉目流转,这一瞪眼。外人看来,倒像是和打情骂俏一般。只是两人一个道姑、一个道士。实在太过怪异。

这群人方才见方志兴和李莫愁一追一赶,以为两人纵然不是敌对,也多有恩怨。见到此景,却想起两人并无一人受伤,顿时又怀疑起来。

那老者心急夺回《五毒秘传》,不愿多生事端,向方志兴道:“这位道长,不知你和李莫愁什么关系?若是无关的话。还望就此止步,莫要插手我五毒寨和李莫愁的恩怨。”他不知方志兴和李莫愁的关系,是以如此说道。

方志兴闻言,却有些沉吟。要是按他本意,当然不愿参与双方恩怨。不过如今李莫愁陷入此境,他却不好袖手旁观。毕竟全真、古墓素有渊源,他又承蒙李莫愁的师父相助拜入全真,也算受了恩情。这次他虽然想教训李莫愁一下,却没想过取对方性命,如今李莫愁因他之故。陷入险境,若是他就此而走,不说她师父可能迁怒。就是全真七子知道,也要责怪于他。毕竟李莫愁这几年来,行迹不多,恶名未彰,和全真教也无甚仇怨,反而算是有些渊源。如此一来,方志兴自然心下为难,不知自己是否要出手相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和他师门同处一地,你说是什么关系!”正沉吟间。李莫愁狠声说道。方志兴害的她陷入毒阵,她瞅着机会。当然要拉他一并下水。不说能多个帮手,也要分散对方精力。

方志兴闻言。顿时知道坏事,眼见那老者竹杖连敲,毒虫已经发动,他不再犹豫,说道:“李仙子,今日我助你脱困,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好!”李莫愁闻言,顿时回道,这五毒大阵她从《五毒秘传》中看过,知道其中厉害。前几次趁着阵势未成,她便用轻功逃脱,如今陷入其中,真是危险之极。而且李莫愁心中方志兴也极为忌惮,并不愿惹上这个大敌,眼见他愿意出手相助,消解两方恩怨,更是大喜。一言一语间,便敲定了联手退敌。

那老者听到这话,哪还不知道受了李莫愁算计,不过形势已成,多说无益。他冷哼一声,竹杖连敲,毒虫迅速发动起来,不但地上密密麻麻,更有些上蹿下跳,口喷毒液。

方志兴见此,手中长剑疾出,用出了独孤九剑的“破箭式”。这一式是用来击打暗器所用,虽只一招,大成之后,却能挡住千百件暗器齐发,无一疏漏。如今这地上毒虫虽然不是暗器,却与之相差不多,而且还更为容易。方志兴一剑之下,已然将身前毒虫尽数刺中,空处了一片空地。他担心毒虫血液溅到,污了自身,是以远远将它们震飞出去,又压住不少毒虫,搅乱阵势。

他这边还算顺利,李莫愁那边形势就有些不妙了,她的拂尘本来颇为克制这些密密麻麻的毒虫,但如今帚丝尽断,只余一个光秃秃的钢柄,哪里还能挡得住?见此,她掏出一把银针,向这些毒虫疾掷而去,将它们钉在地上。

不过银针虽好,李莫愁身上带的也不算少,但比之这密密麻麻的毒虫,却多有不及。眼见方志兴那边露出一块空地,她将拂尘柄掷向那老者,打乱他的节奏,双手银针连发,奔向方志兴这边,想要和他会合。虽然李莫愁并不信得过方志兴,如今却顾不得了。

这一下说来甚长,其实只在瞬息之间,那老者避过钢柄,又指挥毒虫,分进合击,阻止两人会合。方志兴见此,向李莫愁那边疾出几剑,将她接应过来。又有不少毒虫,死在了他的剑下。

看到方志兴剑法精绝,两人又已会合,那老者当下改换策略,指挥毒虫,更多的喷发毒液,吐向两人。他心中暗恨:若非和李莫愁争斗时,被老对手夺了寨中毒蛤,又伤了不少精心培育的毒虫,怎会被李莫愁夺走《五毒秘传》,如今又如此费力?如今地上这些毒虫,除了一些领头的,大多是他们一路搜集引诱而来,指挥并不如意。若是真的能用精心培育的毒虫发动五毒大阵,方志兴剑法再高,又何足道哉!

见得此景,方志兴仍是挥剑疾挡,将这些窜起的毒虫和喷发的毒液震了开去。他劲力控制如意,震劲用的出神入化,不但能震飞毒虫暗器,连毒液也能震出。而且他刻意之下,还有一些毒液反溅到那些围着的人身上,让他们惊慌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这些毒虫中,有的喷出毒液时,立刻化成雾气,散于空中,却让方志兴无可奈何。眼看毒虫四窜,毒雾又笼罩过来,他也只得屏息闭气,小心防备。毕竟这些毒雾五毒混杂,一旦吸入,可着实难解。这些喷发毒雾的毒虫,正是五毒寨精心培育的异种,用以护寨所用,着实难得。它们混藏于众毒虫之间,一时难以找出。

方志兴学有九阴真经的闭气,虽然闭息,却还可以支撑,李莫愁却是难以久持。这五毒大阵虽然看似不太精妙,却着实棘手,若是时间久了,只怕方志兴也要被真气耗尽,困死其中。

两人都不敢开口,生怕毒雾入体,眼看毒虫源源不绝,毒雾也越积越浓,方志兴心中暗急。他如今不但要挡住自己周身的毒虫,还得替李莫愁挡住,看她神色,若是再等一会儿,那可当真不妙。他若是自己突围,刚才阵势初成时便已经可以。但为了助李莫愁脱困,他却放弃了那个机会。如今毒虫聚集,又毒雾笼罩,他也不好出去了。

“若是雕兄在此就好了,它不怕毒虫,反而是它们的克星!”方志兴心中暗想,想到神雕,顿时想起自己刚创出的一门功夫,他左手衣袖猛然一挥,劲风舞起,顿时吹动毒雾,将之驱散开去,正是仿照神雕翅膀扑击创出的雕翅功。此功类似铁袖功,却重于以衣袖发出劲风,以此克敌。

方志兴这下全力而发,顿时劲风呼啸,将毒雾驱开了老大一片,还将一些毒虫也扇飞出去。他见此心中振奋,衣袖抖动,呼呼之间,已然将周围毒雾扇了出去。方志兴虽功力不算很高,运用却极为巧妙,衣袖挥动间,也有几分神雕扑翅的威势。

眼见毒雾消散许多,李莫愁趁机呼吸,方志兴则口中呼喝,铿锵出声,极似那老者的竹杖敲击,却又极为混乱。他听那老者敲了好一会儿,是以仿照出来。这门技艺,是方志兴为了完善慑魂音,特意从民间艺人处学来,如今用在了此处。

方志兴虽然不懂这老者竹杖敲击声音的意思,功力也不如他,但他慑魂音却颇为巧妙,又擅于引诱迷惑,加之他声音惟妙惟肖,毒虫听之,立时有一部分受到影响,开始乱窜起来。方志兴见此,更是呼喝连连,和那老者争夺毒虫的控制权。那老者虽然大急,却从未遇到如此状况,竹杖连敲,还不断嘿喝出声。

毒虫越来越乱,眼看有一个方向露出了缝隙,方志兴急忙拉住李莫愁,舞动长剑,疾奔而去。如今他陷入五毒大阵之中,形势颇为不利,还是尽早脱身为妙。他方才虽然屏息闭气,却也担心毒雾透过毛孔,渗入体内。至于找回场子,还是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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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被方志兴用手一拉,立时就要挣脱。她如今虽然已有二十多岁,却从未与男子肌肤相亲。就是当年与陆展元痴恋苦缠之时,始终以礼自持,到如今也仍是处女之身。这几年来她行走江湖,有不少汉子见她美貌,不免动情起意,但只要稍有冒犯,就会被她用拂尘、银针教训。如今骤然被一陌生男子拉住,立时心中惊怒莫名,心中又大为羞怯,本能就要回缩。

不过方志兴勤修易筋十二式,半年来又服食蛇胆,手上力气何等之大。李莫愁这一下只是本能而发,哪能挣脱出去?反而觉得手上一痛,被他握的更紧。原来方志兴察觉之下,又加了把力气。

李莫愁手上吃痛,心中羞怒,却也明白过来,如今处于五毒大阵之中,可不是纠缠这个的时候。若是方志兴甩下他独自走脱,自己可难以脱身。眼见有几只毒虫乱窜之下靠近过来,她一只手发出银针,将它们钉落在地。

方志兴横了李莫愁一眼,拉起她继续疾走,若非她突然后拽,自己的剑法又怎会出了破绽,让毒虫窜入。

不过经过这么一个耽搁,那边几人却反应过来,那老者不再出声,让其余人用其它方法指挥寨中培育出的毒虫,以这驱赶收集的其它毒虫,向两人继续围去。同时还有几人抖动蛛索,向两人拦腰卷来。

方志兴挥剑疾挡,却见那蛛索伸到半途,陡然散了开来,如蛛网般笼罩自己。原来这蛛索虽然是用蛛丝编成,却可聚可散,妙用无穷。蛛丝细长。几人四面八方同时打到,倒和李莫愁的拂尘功夫,似有相通之处。方志兴用剑横削。但觉这蛛丝极为柔韧,竟好像浑不受力。心中大感惊异,自己这剑极为锋利,怎么连蛛丝也断不开。他不知道这蛛丝是五毒寨多年来采集异种蜘蛛吞吐的蛛丝而来,又以秘法淬炼,虽然极细,却极为柔韧,不下于神兵利器。

眼看毒虫又要围了上来,方志兴不愿与之纠缠。用出独孤九剑的“破索式”来。这“破索式”专破长索、软鞭、三节棍、链子枪、铁链、渔网、流星飞锤等等软兵刃,用之此时,正为适当。一招之间,已然破了几人蛛索招数。

那几人没料到方志兴竟然瞬息之间,就破了自己蛛索奇功,待要闪避,已然来之不及,方志兴又出一剑,将几人刺倒在此,从此突围而出。虽然这边还有几人。却武功不高,哪里能够抵挡?

李莫愁眼看脱离险境,急忙挣脱方志兴拉着的手。收了几根蛛索,向那几人打去。方志兴见此,也腾出手来,顺手扯了一根,收于袖中,然后继续奔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那老者,蓦地大喊一声,手发毒锥,向两人打来。其他人见此。也顾不得收拢毒虫,纷纷随着发出暗器。

方志兴长剑疾点。乒乓几声,已然将它们尽数击落。但李莫愁那边。却传来一声闷哼,显然中了毒锥。要说古墓功夫,也不乏运使绳索等柔物的招式,但李莫愁没学到古墓的高深功夫,初用绳索之下,并不熟练,立时露出了破绽,被那老者觑见,打了一记毒锥。

“快走!”眼见李莫愁受了伤势,方志兴更不愿和这些人纠缠,蛛索一伸,已然将李莫愁卷了过来,抱起她急纵而去。

李莫愁本来伤势并不算重,被他这么一抱,却觉得一股男子热气从背脊传到心里,荡心动魄,不由得全身酸软,满脸通红,身上没了力气。她内息一松,毒气上行,竟而晕了过去。

方志兴见此,更是大惊失色,以为毒锥厉害,急忙运起轻功疾奔。他上一世多是带着重剑奔走,如今虽然带着一人,速度仍是极快。那些人虽然在后追赶,又不断手发暗器,却哪里能赶得上,反而被方志兴拨回暗器,伤了几人。

那老者见此,止住众人,收拢四散的毒虫,并未那些人治疗伤势。

方志兴不知后面情况,一直奔出数十里,方才停了下来。他查看李莫愁伤势,认出是肩上中锥,欲要拔出,却听她昏迷之中,仍是一声痛哼。方志兴知道上面有倒刺,不敢乱动。想了一番,隐去行迹,在附近找了个村子,就此停下修养。

李莫愁从昏迷中醒来,见自己躺在一间破茅草屋中,心下奇怪。用手支撑,想要坐起身来,却觉得肩头一痛,栽到在床上。回想一番,知道自己是中了毒锥,毒气上行,然后晕了过去。想到自己毒气上行的原因,她仍是浑身酸软,满脸通红,心中又羞又恼。

打眼一看,李莫愁顿时发觉毒锥已经被起了出来,还抹上了药,包裹了一些白布,心中既是恼怒,又夹杂着一丝异样情绪,竟而不似对他人那般痛恨。方志兴在毒阵之中守护着她,又把她拉了出来,着实让她恨不起来,那种看似温和却又坚定霸道的行为,让她心中颇为奇异,竟然有些当年和陆展元热恋的感觉。

不过瞥到自己衣衫,李莫愁立时大惊失色,如今她一身农家服饰,哪还是原来道袍!“难道那小贼不但趁着给我治伤看了我的肩膀,还为我换了衣衫?”李莫愁心中想道。她越想越有可能,顿时恨恨起来,心中不住“小贼”、“小贼”的乱骂,她虽然和方志兴相斗良久,又共同退敌,却并不知他的名字。想到此处,她心中越发痛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想着伤好后如何对付那“小贼”,李莫愁突然听到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她想着除了那“小贼”外并无他人,正要破口大骂,却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探出头来,拿着一件外衣,怯生生道:“仙子姐姐,道士哥哥说你醒了,想要出去,让我给你送来衣服。”

李莫愁极为聪慧,闻言顿时明白过来自己方才是误解了,心中更感异样:“那小贼竟然如此知道我的心事,通过这小孩向我解释,真是……”她心中千言万语,却难以形容出来,想起自己被逐出师门之后,从未有人如此关心体贴自己,心中更是泛酸,眼眶通红。

方志兴方才在隔壁听到这边动静,顿时知道李莫愁醒了过来。他知道李莫愁对自身清白极为看重,让这小女孩过去,就是为了向李莫愁表明她身上衣衫都是这小女孩所换,自己并无所涉。至于李莫愁如何做想,却是他想不到了。

那小女孩见李莫愁眼中似乎含泪,说道:“仙子姐姐,你怎么哭了?”

李莫愁急忙擦去眼中泪水,说道:“哪有,不过是被灰尘迷了眼。”又向小女孩道:“你叫什么名字?父母是谁?”

那小女孩闻言,顿时眼眶一红,说道:“我叫洪凌波,爹爹妈妈都死去啦!”

李莫愁正是心软之时,见她如此,连声安慰。不过她这时一安慰,顿时勾起了洪凌波的情绪,她心中更加难过,哭出声来。

旁边方志兴听到,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急忙赶了过来,眼见李莫愁正在安慰洪凌波,也是心中宽慰:看来李莫愁此时心性还不算坏,怪不得这几年她恶名未彰,若是能将她拉入正道,那可当真是是一大好事。

李莫愁见到方志兴,顿时脸泛潮红,又想起了他抱着自己的感觉。她心中尴尬难言,向方志兴说道:“你出去!”说着指了指洪凌波拿来的外衣。

方志兴见此,微微一笑,退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李莫愁才在洪凌波的帮助下,披着外衣走了出来。她如今虽然一身村姑服饰,却不掩娇媚之色,反而比穿道袍之时,更显质朴自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到方志兴也是一身粗布衣裳,活像个农家汉子,李莫愁不禁笑出声来。不过随即想到自己和他所穿应该是洪凌波的父母所留,脸上又是一片红晕。至于原本衣物,想来是沾染毒雾过多,都被方志兴处理掉了。

方志兴见她低头垂首,却不说话,只好自己说道:“李仙子如今感觉如何了?”

“已经好多了,多谢道长相助,还不知道长高姓大名?”李莫愁柔声说道,她这番话细声细语,倒是颇为温柔。

方志兴听到声音如此娇媚,忍不住心中一荡,暗叫厉害。急忙收心摄神,回道:“贫道方志兴,目前在终南山学艺,家师广宁子!”

“原来是郝真人门下,怪不得如此了得!”李莫愁道。

方志兴微微一笑,说道:“此事说来还要感谢仙子,当日若非遇到仙子,只怕贫道也难以顺利拜师!”说着将当日的事讲述了一遍。

李莫愁听到自己离去之时,师父送到终南山脚,这几年对师父的怨恨,尽数化为乌有。她知道自己师父极重门规,祖师婆婆曾说过不破誓言,不得下山,她就从未下山一步,连采买物品等事,也全都交给孙婆婆办理,当时师父暗中将她送到终南山脚,可以说是做到了极限。她想到这里,心中更是柔软,忍不住向方志兴道:“方兄弟也不必如此客气,你唤我……唤我……莫愁即可。”她说道最后几字,已经微不可闻,头也深深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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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好名字!好名字!”方志兴虽然早就知道她的姓名,却也只能故作不知,毕竟如今李莫愁声名未彰,江湖上知道她闺名的还真不多。不过听到她让自己如此称呼,还有她的动作,方志兴却也听出了其中隐藏的一些含义。

“不知莫愁这几年去了哪里?怎么惹到了五毒寨之人?”方志兴问道。对于她话中的其它含义,则避过不言。

李莫愁见他相问,当下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说了出来。她这几年到是颇为简单,下了终南山后,因为受人调戏,还动手动脚,便将那家人尽数杀了,抢了对方庄子,住了下来。她将那里命名为赤霞庄,之后便一直勤修武艺,直到一年前,感觉再无所进,才出来行走。无意间到了湘西沅江之上,因故连毁六十三家货栈船行,就此惹出了五毒寨。双方斗了几场,李莫愁吃了小亏。她心中不忿,乘五毒寨遇到外敌入侵时,潜入其中,盗出了《五毒秘传》,然后便惹得对方穷追不舍,直到此处和方志兴相遇。

方志兴取出一本书册,说道:“这就是《五毒秘传》吧?里面的功夫虽然有些精妙,但终非正道,难以达到至高境界。莫愁看看即可,不必深研。”说着向李莫愁递了过去。这《五毒秘传》上记载的五毒神掌和蛛索功夫等颇为精妙,还有许多剧毒的提取、配制和解药炼制配方,更有毒虫的培养、训练和五毒大阵之法,可以说是武林中难得的至宝。但在方志兴眼中,却仍是不值一提。他的武功不说是一代宗师,也达到了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境界,自然对这些武功招数并不看重。而对于毒术,不说功力深后可以用内功强逼,就是他如今的医术。也能将其尽数解了,自然对这个不屑一顾。当然。《五毒秘传》上的一些记载,对他也有些启发,算是触类旁通。

李莫愁伸手接过,对于他不告自取之事,也不追究,反而微微一笑,自认为他是为自己治疗毒伤,不得不取了出来。

“莫愁是因为当年之事伤心吧?其实大可不必。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又有谁能事事如意!”方志兴长叹一声,说道。他这却是感慨自己的上一世,那时他虽然出身名门,外人看来颇为如意,其实内心之中,又何曾真正快活?华山虽然威名素著,却已经没落,岌岌可危,甚至随时都有灭门危机。远不如外界看来那么风光。单是如此也就罢了,华山派内部也是不靖,还要不断为身边的人担心。可以说他上一世脑子里一直绷着一根弦……对于一个最终也不过二十三岁的人来说,实在是背负太多。这一世方志兴无牵无挂,就又随性许多,许多事也看的比较淡了。他拜入全真,求真了道,便是因为如此。全真四年通览典籍,对于方志兴来说,实在收获良多,是以如此感叹。

“你……你都知道啦……”李莫愁听到此言。却脸色煞白,颤声说道。

方志兴正感叹间。见她如此相问,便轻轻点了点头。想来是说的陆展元、何沅君之事。他自然早就知道了。

李莫愁见此,身子摇摇晃晃,走入房中。方志兴见她这般模样,要去搀扶,却被她一把推开。不一会儿,他隐隐听到房中有哭声传来,还有几句歌谣“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音调凄婉,令人回肠百转,心中酸楚。

方志兴闻言,心中也是暗悔,自己还是太过大意。没摸清李莫愁内心想法,竟然无意间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又将她伤了一层,如今再想劝解,可是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莫愁在房间之中,痛哭不已,她本以为山村之中,平安喜乐,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伤心之事,谁知如今,却又被方志兴勾了起来,而且伤心更甚。想到当年和陆展元之事,忍不住悲歌出声。

听到李莫愁哭声,方志兴也是忍不住想到了曲非烟,心中悲切不已。他和曲非烟之间,虽然感情并不算轰轰烈烈,却也非常人可比,如今天人两隔,互不知对方音信,如何不悲!

洪凌波见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又讲了一段故事,仙子姐姐便突然回房痛哭,道士哥哥也留下眼泪,不由大感诧异,搞不清两人如何。到底是个十岁的小孩子,对这些什么都不懂。

李莫愁哭了良久,到底毒伤初愈,身子虚弱,声音也越来越低。方志兴感觉到此,知道她大悲之下,可能伤了身体,也顾不得什么,闯进屋中,取出自己炼制的白云熊蛇丸,喂她服下,并运功助她化解药力。如此过了一会儿,李莫愁才渐渐睡去。

直到次日,李莫愁方才醒转,方志兴再见到时,却觉得她脸色白了许多,不如以往红艳。而且神情也冷了下来,再不似昨日那般羞怯温柔的模样,对他也爱理不理,有事也都是通过洪凌波传话。

方志兴也搞不懂李莫愁心中怎么想的,见她如此,也只是心中叹气,想着以后再行劝解,总不能让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赤练仙子”出现。

如此又过了十几日,五毒寨中的人也没有寻过来,方志兴去探查一番,又多方询问,知道那些人已经南去,应该是回湘西了。想想也是,当日五毒寨那么多人设下埋伏,都拿不下自己两人,就是再追到了,又能如何?而且他们打探之后,定然知道方志兴是全真弟子。此地离重阳宫不过千里,若是惹来了全真教,他们怎么承受得起?想来李莫愁一直往北而走,也有借全真教避难的意思,毕竟五毒寨一路驱赶毒虫,若是到了全真教的范围,全真教定然不会不管。

不过方志兴心中也是暗自庆幸,他在《五毒秘传》上也看到了五毒大阵之法,知道其中厉害,思索之后。已然明白当日不过是一些山野毒虫,指挥并不如意,若是五毒寨真的带上自己精心培育的毒虫。他骤见之下,还真难以闯出。

“道士哥哥。仙子姐姐说要走了,让我和你道别!”这日,洪凌波向方志兴道。

方志兴略微一怔,旋即也明白过来,李莫愁伤势已经彻底痊愈,也是时候离去了。正想着,便见李莫愁背着行礼,从屋中走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凌波。你随我走吧!”李莫愁向洪凌波道。

“仙子姐姐带我去哪里?”洪凌波问道。

李莫愁道:“我带你回赤霞庄,那里山明水秀,屋子敞亮,可比这好多了!”

“好啊!好啊!仙子姐姐我们快走吧!”洪凌波拍手道。她在此无牵无挂,反而受人欺负,如今随着李莫愁离去,倒也并不抗拒。

“以后不要叫仙子姐姐,叫师父!”李莫愁看了她几眼,突然厉声说道。她这一声颇为严厉,顿时吓到了小姑娘。

方志兴见到。说道:“凌波,向你师父磕三个头,这样才算拜师!”

洪凌波闻言。顿时恭恭敬敬的向李莫愁磕了三个响头,就此正式成为了李莫愁的徒弟,古墓派第四代弟子。

方志兴见此,向李莫愁道:“恭喜莫愁收得佳徒,在下身无长物,权且以此作贺!”说着递过一本书册,正是他这几日所录。里面不仅有易筋十二式之法,还有玄天指、弹指诀、九阴练气法门、慑魂音和移魂、闭气秘诀、解穴秘诀等功夫,正是克制《五毒秘传》的功夫。

方志兴知道原书中李莫愁提取出了赤练蛇毒素。并以之练成了五毒神掌中的一毒,命名为赤练神掌。他生怕李莫愁重蹈覆辙。成为了赤练仙子,是以将这些法门录了下来。传给李莫愁。他的弹指诀虽然不如黄老邪的弹指神通,但要是配合玄天指,却也不见得差了多少。至于易筋十二式和九阴练气法门,却是他知道李莫愁未得传古墓派的高深功夫,以此让她修炼此功,也免得她用《五毒秘传》中的毒功增进功力。而后面的慑魂音等功夫,相辅相成,是防止五毒寨又来找事,陷入了五毒大阵,因此方志兴也一并传给了李莫愁。其它九阴真经的外门功夫,方志兴则尽数未录,免得被人认了出来,惹来更大的风波。

李莫愁听他如此说,让洪凌波伸手接过,然后才取了过来,翻开微微一看,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她心中微暖,嘴中却冷哼一声,说道:“你看了我的《五毒秘传》,如此也是应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微微一笑,并不争辩,回屋取出一柄拂尘,说道:“当日不慎毁了莫愁的兵器,如今总算补回来了!”向李莫愁递了过去。

李莫愁见到,顿时知道是自己那把拂尘的柄,当日这柄拂尘的帚丝被方志兴用利剑削断,如今绑上了蛛丝,想来是他取钢柄后用得到的蛛索制成。她伸手接过,说道:“算你有心!”语气中却缓和下来。顿了顿,李莫愁又道:“你的蛛索用在了拂尘上,我便还你一根!”说着将自己得到的蛛索取出一根,向他抛了过来。

方志兴伸手接住,却又递了过去,说道:“我擅长的是剑法,要这蛛索也是无用,莫愁还是自己留着吧!”

李莫愁冷哼一声,说道:“给你你就接着,就是不用,拿着束腰也是好的。”说完觉得这话颇为,顿时满脸通红,跺了跺脚,就要离去。

方志兴见她如此,说道:“莫愁,等一下!”

李莫愁闻言,顿时止住脚步。方志兴又从屋中取出了一些瓶瓶罐罐,包裹起来,递给李莫愁,说道:“莫愁,这是我炼制的一些疗伤和增进功力的丹药,你也留一些吧!那《五毒秘传》上的功夫,终非正道,千万不可再练!以后遇到不检点之人,用慑魂音教训即可。”方志兴心中担心,又叮嘱道。

李莫愁伸手接过,默默无言。随后拉着洪凌波,径自离去。

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方志兴叹息一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往终南山而去。这些日子以来,方志兴也早已察觉到了李莫愁对自己的一些情意。他如今十六七岁,血气方刚,又因锁住了一身纯阳之气,阳火正旺。整日里面对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要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想到自己这一世的追求和上一世的遭遇,却又静默玄功,压下了这种心思。自己已经祸害了一个女子,如何能再招惹他人。而且如今的李莫愁心里,陆展元始终更重一点,就是接受了他,两人间也仍有隔阂。是以他们虽然都猜到了对方心意,却终究没有表露出来。两人就是表白了,也过不了自己心中那一关,徒增尴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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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数日,方志兴已经回到终南。路上他经过道观时,换上了一身道袍,免得全真长辈看到,心中不喜。毕竟他如今身份,可是正宗的全真道士,下山换下道袍,可是触犯门规。

方志兴这一番出去,直有半年有余,不过期间他不时传回消息,是以郝大通也不担心。如今见到方志兴功力精进,心中很是欢喜,但他也猜得出方志兴是服了灵药,担心他进展过快,让他压上一压,以后再图突破。免得根基不稳,耽误了以后进境。方志兴想的也是如此,自然遵从不悖。毕竟全真功夫,可不止是功力的蓄积,还有心境要求,若是稍有不稳,可就难以大成。

两人又叙了一会儿话,郝大通随口问道:“志兴,你这次下山,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方志兴闻言,认真想了一会儿,说道:“师父,弟子确实遇到一事,不知如何决断!”他说的正是李莫愁之事,要是按他上一世的性子来说,是绝对不会理会李莫愁这种滥杀无辜之人。但他又经历一番生死后,对这些却看淡了许多,并不计较这个。反而因为相处之下,对李莫愁有些动心。不过想到自己这一世的追求,还有前一世的经历,却又让他实在难以决断。听到师父相问,他也想求教一番,毕竟全真七子武功不算太高,道学功夫却远非旁人可及。

“是门派之事还是你自己心事?”郝大通却不说是否解答,而是反问他问道。

“是弟子自己心事!”方志兴老老实实说道。

“心事还需自己想通,先师有言‘磨镜真如磨我心,我心自照远还深’,你什么时候悟通自己本心,自然也就明白如何决断了。”郝大通道。然后又补充道:“无论如何,顺从本心即可,不必太过刻意。”

方志兴闻言。顿时心有所悟:“也是,顺其自然即可。何必心有挂碍!”接着又有些自嘲:“又经历一番生死,反倒不如上一世那么坚定,连自己心事都想着求助他人,看来这一段时间功力进展过快,心境都有些不稳了!”全真教心法本就讲究淡泊玄默,方志兴这几年来修习之下,深明其中妙诣,得到郝大通指点。顿时恢复了以往静默虚玄的心境。

眼见郝大通如今功力稳固,却又没有突破,方志兴有心指点他更进一步,说道:“不知祖师传给师父的是何练气法门,能否让弟子开开眼界。”

郝大通知道他此番是去取家传武学,听他如此相问也不吃惊。毕竟方志兴如今武功也到了此等境界,再进一步,全真心法就已经大成,需要转修它功,此时也正是思索后续道路的时候。如今他这么相问。想来是在考虑是否要修炼家传武学。是以郝大通也不隐瞒,将王重阳传给他的练气之法说了出来,让方志兴自己选择。

方志兴仔细听来。只觉其中有许多与紫霞神功有相同之处,不过相比紫霞神功,就极为简略了,甚至还有一些疏漏。想想也是,紫霞神功作为一套闻名江湖的神功,哪里是王重阳随手就创出来的?方志兴看《葵花宝典》时,就知道紫霞神功中有一些借鉴了其中练气方法,想来也是那之后,紫霞神功才彻底完善。闯下了赫赫威名。

听完之后,方志兴思索一番。向郝大通道:“师父,弟子此次得了一门朝阳功。感觉和师父的这门练气之法颇为相近,还请师父指正。”说着也不待郝大通是否答应,便将朝阳功说了出来,还在其中加上了许多紫霞神功上的法门,正是郝大通所说的练气之法中所没有的。这朝阳功的弟子本就是从紫霞神功简化而来,和郝大通所说练气之法颇为相近,方志兴以此为由,要引导师父完善功法。

郝大通正要推辞,听到方志兴所说,却顿时被吸引住。他习练这门练气之法二十多年,怎能听不出和方志兴所说朝阳功的相似之处,立时就大有启发,心中不断思索。

方志兴说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说道:“这功夫极为繁杂,改日我录成文字,再请师父指点。”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到底该说哪些,又隐去哪些,是以如此说道。生怕郝大通推辞,方志兴又道:“若是师父能将朝阳功和重阳祖师传授的练气法门结合起来,弟子也不用苦恼修炼哪种功夫了。”说着面上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他如此,郝大通也只得答应下来。心下却对这个弟子越发喜爱。方志兴这几年来,当真让他获益良多!

次日,方志兴将朝阳功和部分紫霞神功录于一起,并附上朝阳掌和朝阳一气剑,一并给了郝大通。他笔录时不断和郝大通所说的练气之法参照,查漏补缺,想来郝大通体悟之下,定然将紫霞神功摸索出大部分。当然,关于紫霞神功中涉及先天的部分,方志兴一概未写,以免惹来怀疑。毕竟郝大通从未和他说过这个,他又没见过先天功,自然不敢多说。

郝大通见到他写的朝阳功,果然大有感悟,不几日就要闭关参悟功法。闭关之前,他又传了一些武学让方志兴习练,并嘱咐方志兴顺其自然,不要强求突破。

对于此言,方志兴自然听从,他前一段时间功力进展颇快,如今正需稳固,当然不急于突破。每日只是运转玄功,收心息念,吸收前一段时间服食蛇胆药丸时积蓄下的精气。

郝大通这次闭关,直有一年有余。期间方志兴虽然没有刻意控制,却也将全真心法修至大成,功力达到了一流境界。而且他完全消化积蓄的蛇胆精气后,易筋十二式已达到大成,如今筋骨之壮,不下于外家高手,全真心法大成,也多赖此功。

方志兴这一年多,外功上也有突破,其中最大的收获,便是将破玉拳的威力,又推高了一个层次。此事就要从郝大通传授给他的武学说起了,郝大通知道他极为聪慧,学习武功颇快,是以不但连方志兴以前未学的全真功夫传授给他,连全真教最为凌厉的履霜破冰掌也一并传了。这套掌法作为全真教最凌厉的掌法,当然极为不凡。掌法中的“履霜”二字,指的是其轻灵,而“破冰”,则是指的凌厉。踏霜而行,以掌破冰,可谓轻灵凌厉,兼且有之。不过这掌法威力虽大,全真弟子却少有修习之人,如今为了分去方志兴的心思,郝大通一并传了。

方志兴武功境界极高,对这履霜破冰掌倒是学的颇快,早已掌握了其中精妙之处,也明白了为何全真弟子为何少有用此掌法之人。毕竟全真心法中正平和,偏重于厚积薄发,和凌厉却撘不上边,当真难以发挥掌法威力。而方志兴的真气是由动功修炼而来,比一般全真弟子的真气要凝练许多,自然能发挥出这掌法的几分威力。根据方志兴猜测,这掌法多半是需要以先天真气运使,才能真正发挥出其中的厉害之处。

练成之后,方志兴却又有了一个想法。他上一世修习破玉拳时,为了提升它的威力,曾经和大伏魔拳法拳法的一些残诀相互融合,后来却发现两者之间,多有不合之处。毕竟破玉拳和大伏魔拳法虽然同属刚猛一脉,却一个重视浑厚,一个重视凌厉,哪能完全相容?再后来方志兴剑法转向凌厉,更是放弃了此种想法,专心修炼原有的破玉拳。当然,方志兴那时武功已是极高,破玉拳虽然也算是一流拳法,也已经少有运用了。他本来还想着武功突破后,将破玉拳也推高一个层次,却最终没有实施。

每当想起此事,方志兴心中总是叹息不已,如今得到履霜破冰掌,却让他又有了一番想法。破玉拳不能和大伏魔拳法相容,还不能和履霜破冰掌相容不成?两者虽然一拳一掌,却都偏向凌厉一路,自然能够参照。他如今虽然会有不少拳法,却都威力不算甚大,而大伏魔拳法因为是九阴真经武学,他如今也不敢贸然使用,免得惹出风波。

因此接下来的时间,方志兴除了修习内功外,便一直思索此事。方志兴上一世剑法侧重于斩,极为刚猛凌厉,自然对这种凌厉功夫颇有心得。如今有履霜破冰掌作为参照,他境界又高,多番尝试,已然将破玉拳的威力又拔高了一层,并配上了一套轻灵身法,自忖威力之大,只怕当世五绝,也不敢轻忽。为了和原有的破玉拳相区分,他命名为破玉神拳。

经过这么一番,方志兴真气又凝练一些。虽然因为郝大通并未出关,没敢转修紫霞神功,却也使自己实力更进一步。眼看郝大通似乎还没有出关的意思,方志兴思索一番,便又下山而去。他上次炼制的蛇胆丹药大多都给了李莫愁,眼看后续修炼紫霞神功就是勇猛精进之时,当然要再炼制一些,以备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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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下了终南山,便一路向襄阳行去。路上他并没有听到江湖上流传“赤练仙子”的消息,心中欣慰:看来自己一番苦心,总算没有白费。不管李莫愁如今是何境况,江湖中总算少了许多杀孽。他本来也想去看看李莫愁如今如何,却不知道赤霞庄具体所在,也只得作罢。

到了襄阳地界,方志兴轻车熟路,径直去寻神雕。他今次来的目的就是如此,自然不会其它事情上耽搁。这次他隆冬时分出来,也有不想参加门派大比的意思。他前几年功力还浅,小比之时便已经弃权,自然不用参加大比。但如今他功力已经达到一流,单以此而论,在全真教三代弟子中也是最顶尖的一批,再要弃权,可就说不过去了。不过要是真参加了大比,那可就陷入全真内部纷争了。如今七子年纪渐老,关于全真教三代弟子首座之争,可是暗流汹涌,方志兴可不愿参与其中。是以他干脆留了一封书信,避了出来。

“雕兄,近来可好?我如今来找你过大年啦!”方志兴进了神雕谷,大喊道。

神雕听出他的声音,“昂”的一声高鸣,苍凉激越,就要出来迎接。不过方志兴听他行了几步,却又奔了回去,也不知在搞什么。他心中大奇:难道神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害羞”?

心中奇怪之下,方志兴运起轻功,追了过去,正好见到神雕奔进独孤求败墓地所在的山洞之中。他跟着就要往里迈进,却觉一股劲风铺面而来,像是要把他扇出去。这股风虽然范围比以前小了许多,却更为强劲,如同刀割一般。想来是神雕混元桩有成,劲力又凝聚一些,说不定已经练出了混元劲。

方志兴见此心喜。嘿嘿一笑,说道:“雕兄。这大冷天的,你却见面就给我扇风,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说着他一记破玉神拳挥出,刚猛雄浑,带动一股极为凌厉的拳风,将这股劲风击散,抢步迈入洞中。方志兴如今易筋十二式和全真心法大成,实力大增。就是和神雕硬拼几下,也不会落于下风,更别说用出破玉神拳遥击了,毕竟真气之妙,可远非外家劲力可比。

神雕似乎没料到方志兴进展如此之快,竟然用拳风击散了它用力挥出的劲风,后续还没出招,就见方志兴身形一闪,已然立于洞中。它“啾”的一声,躲入了独孤求败坟墓之后。

洞中昏暗。神雕又刻意躲避,方志兴也看不清楚,他哈哈一笑。说道:“雕兄,都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不好见的,你这么‘害羞’干嘛!”他见到神雕如此,心中更是好奇,更是乐了起来。

神雕“啾啾”直叫,却并不出来,方志兴见它如此,也不好强逼。说道:“好啦!好啦!你不愿见我,那我就先走啦!”说着迈步出洞。似乎就要离去。他见到神雕如今模样,心中也乐了起来。想要捉弄一下,看它在搞什么鬼。这神雕如此行为,似乎比以前更有灵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出了山洞,又行了数十步,脚步声也微不可闻,似乎渐行渐远,已然离去。神雕在洞中,自然能听得出来。当然,方志兴其实并未离去,这声音只是他用口技发出,用来迷惑神雕。如今他身子隐到了一侧山壁之后,这位置颇为巧妙,正可借着不远处一块冰凌,看到洞口。那山洞狭小,又没什么吃得,神雕必然还要出来,到时就知道它为何如此了。

神雕在洞中,当然听到方志兴似乎离去,又等了好一会儿,它方才探出头来,左顾右盼,仔细查看。一年多不见,神雕似乎又瘦了些,脖子也更细长了,而且它头上的肉瘤小了许多,更显血红。

方志兴屏息闭气,又隐藏山壁之后,神雕自然没有发现,反倒让方志兴借着冰凌看到了它。他这一见,顿时乐了起来,明白了神雕为何如此。虽然接着冰凌看不清楚,他也能发觉神雕头上光秃秃的,雕喙也好像是新长出来。想起自己上次离去之时,神雕的毛色似乎亮了许多,方志兴心想:“难道雕兄吸收体内积蓄的蛇胆精气后又有精进,如今正在褪毛?如此也怪不得它躲着不见了,想来是觉得自己如今样子不好看,不愿让自己见到,看来它灵性果然又有增长”

神雕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察觉到方志兴的踪迹,这才迈步走了出来。方志兴借着冰凌反光,隐隐见到它如今瘦了许多,而且羽毛尽褪,即使有一些,也是新长出的绒毛,显得光秃秃的,极为丑陋,活像一只没毛的特大号怪公鸡。而且它身上也斑斑点点,连皮一一块褪了,似乎被烫掉了一样,当真丑恶之极。

方志兴上次见到神雕时,它身上虽然羽毛稀疏,却还能覆盖身体的大部分,如今这幅模样,可比以前更加难看多了。怪不得会如此“害羞”,不想让他见到。

眼看神雕已经完全出洞,又向外行了几步,方志兴身形一动,闪现出来,说道:“恭喜雕兄,你以后可要更加神俊啦!”他知道神雕极有灵性,一点也不敢露出嘲弄之色,反而夸赞道。

神雕见方志兴突然出现,哇哇叫了几声,就要往洞中躲去。听到他如此夸赞,却停了下来,显然听懂了方志兴的话,而且颇为受用。

方志兴见此,又接连恭维了几句,把神雕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让它喜的颔首而立,洋洋自得。方志兴心下暗笑,又有些疑惑,说道:“雕兄,你修出真气啦?”说着伸手向前,想要探查一番。

神雕见他如此,光秃秃的翅膀微微一动,似要将他的手扇开,半途却停了下来,不再动弹,显然接受了如今模样

方志兴调动真气,探查一番,感觉神雕身体似乎更为通透紧密,却并没有发现真气影子,心中微微叹息:“这修出真气之事,果然不是那么容易。”他心下细细思索,也有些明白过来,想来是神雕虽然练成了养元式,却没有养出真气,反而学会了用蛇胆精气补益自身,才有了这次蜕变。想来经此之后,它应该能长出全身羽毛,那是纵然不能飞翔,也能滑翔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神雕为何毛发只长出了一点,方志兴也想到了原因。如今菩斯曲蛇都处于冬眠期,难以寻到,神雕纵然偶然找到几条,也难以得到许多。它体内积蓄的蛇胆精气又都消耗在了新长出的新喙和利爪上,故而羽毛就很是不足了。毕竟对神雕来说,喙和爪才是生存之本。

想到这点,方志兴把自己剩余的蛇胆药丸拿了出来,向神雕说道:“雕兄,我这还有一些蛇胆炼制的药丸,你就将就着吃吧!”

神雕见过他炼制药丸,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当下玩哇大叫,伸出雕喙,就要将药瓶一并啄过。方志兴伸手躲过,取出几枚药丸,抛给了它,说道:“我的药丸也不多了,还是省着点用吧!”他当然不担心神雕吃的过多,消化不了,却担心它一下就吃光了,耽误了以后。毕竟如今离普斯曲蛇活动,至少也得一两个月。这次本来是要多攒些药丸的,没想到如今得先付出去,方志兴心中也是暗笑。

神雕张喙衔过,吞了下去,神情却并不乐意。它想尽快吸收蛇胆精气,长出羽毛,因此吞下之后,又向方志兴手中夺去。方志兴哈哈一笑,躲了开去,他身法轻灵,神雕可比之不过。一人一雕闹了一会儿,才停了下来。神雕眼见无法,只得去吸收蛇胆精气,补益自身。

方志兴见它站起混元桩似模似样,心中暗暗点头,看来神雕这一年多,当真进步颇快,怪不得会有此番蜕变。他经过这一年多,对于为神雕修改的混元桩也有了新的心得,彻底完善了一番,当下又对神雕重加指点,纠正其中谬误。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方志兴手中的药丸终于被神雕服食净尽,再也没有了剩余。不过好在如今已过惊蛰,菩斯曲蛇也开始活动起来。神雕又有了新的来源,不再缠着方志兴。经过这一个多月,它身上的绒毛已经又长了些,皮也褪了许多,原本的疙疙瘩瘩已经完全没有了踪迹,像是焕发了新生,煞是喜人。

神雕身上那些疙疙瘩瘩,多是和巨蟒等搏斗时留下的伤口,淤血积累而来,还有一些则是羽毛没有覆盖的地方,生出的寄生虫。方志兴虽然上次帮它清理了一番,却也没能完全清除,毕竟经过这么些年,那些疙疙瘩瘩已经和神雕连为一体,根本无法清除。如今尽数褪去,可算是干净了。

方志兴这一段时间也没闲着,他将神雕褪下的爪子修整一番,制成了一幅利爪,辅助神雕爪施展。如今的神雕爪经过这一年多时间,已经被他结合江湖上流传的鹰爪功,又完善了一番,配合这利爪,更是威力颇大,也算是一门一流绝学了,如此一来,方志兴也又多了一门制敌手段,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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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过了两个多月,已经接近夏季,菩斯曲蛇越来越多。在神雕的帮助之下,方志兴又炼制了许多蛇胆药丸,存储起来。前年他炼制药丸之时,神雕也曾见到,却对其不屑一顾。这次却让方志兴给它炼了许多,留待冬季再吃。它这次蜕变速度颇慢,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完成,当然要有所准备。

虽然过了三四个月,神雕也不过是将老皮完全褪去,新羽覆盖全身,离到完全长成,还差得远。当然,它的羽毛未完全长成,却也比三四个月前秃毛的形象好看多了,甚至比两年前方志兴见到时更为好看。而且神雕这次长出的羽毛,虽然仍是黑黄之色,却比以前亮了许多,隐隐还泛出金光,极为迷人。它对此也极为得意,每日梳洗整治,再不像从前那般邋遢,让方志兴心中暗笑不已,上次他劝了神雕许久,神雕都不搭理,现在却主动如此了。

不过神雕最大的变化却不在此处,而是它头上的肉瘤。方志兴数月前见到时,便觉得它小了许多,如今又过三四个月,这肉瘤更为圆润,倒像圆冠一般,为神雕增了一丝古拙意味,让它更显奇异。而且这肉瘤变小之后,又硬实许多,不再像从前那般被蛇一咬便破,反而极为柔韧。方志兴见此,也是啧啧称奇,这神雕也不知是什么异种的后代,竟然如此模样,活像带了个冠冕。他虽然见过不少鸟类的肉冠,却大多像鸡冠那样竖长,像神雕如今这样的,可是绝无仅有。

这三四个月时间,方志兴虽然没有服用蛇胆药丸,功力也又有精进。他如今已经到了十八岁。筋骨开始定型,因此易筋十二式大成后,便开始练习易筋锻骨章。这易筋锻骨章和易筋十二式虽然都是易筋锻骨的功夫。却更为精妙。而且它还有一个妙用,那便是能在人经脉骨骼定型后。再次改变人的筋骨资质,使之更适合修炼武功。当年黄裳悟出武功时已经四五十岁,仍然修出了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便是多得此功之助。因此这功夫虽然只是《九阴真经》的基础法门,却着实神妙非凡,就是以如今方志兴的境界,也无法对它修改。是以他这一世完善易筋十二式时,特意将其偏重于强筋健骨。辅助身体发育,在成长中改变资质,以此易筋锻骨章各有偏重。如今方志兴易筋十二式大成,才又开始修炼这易筋锻骨章,进一步改变资质。

全真心法除了中正平和外,还另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大成之后,仍然可以不断积蓄真气,虽然进度缓慢,却能不断夯实根基。如此一来。在易筋锻骨章辅助之下,方志兴的真气也又有进步,变得越发浑厚。虽然凝练如故,却没有了修炼破玉神拳时的锋锐,变得平和起来,更为醇厚绵密。

这点其实也不单是修习易筋锻骨章之因,还有方志兴根据自己身体情况,对全真心法的修改。当年王重阳创立全真心法时,为了能够让更多的人能够修炼,简化了许多不适合推广的步骤,然后才流传下去。方志兴数月前偶然在藏经阁中见到王重阳创功过程的记述。根据他的思路,又结合九阴练气法等功夫。将全真心法又推演一番,汲取其中适合自己的地方。又推演了一番,使之更适合自身。如此一来,他的功力自然又有精进,越发浑厚起来。

其实这也是方志兴不急于转修紫霞神功的原因,毕竟郝大通未推演出功法不说,他也还有拓展空间,又何必着急?而且紫霞神功前期重于勇猛精进,积蓄越深,这一步的进展也就越大。方志兴受到上一世教训,想将自己的根基打的无比牢固,自然不会着急。

眼看蛇胆药丸已经足够,方志兴便向神雕拜别,离了此地。这次他也没邀请神雕,毕竟如今神雕正处于进化时期,要在谷中服食蛇胆,补充精气,可不能耽搁了。当然,方志兴也多次嘱咐,让它少杀些菩斯曲蛇,免得这种异蛇绝种。不过看神雕的样子,就不知道它听不听得进去了。方志兴无奈之下,也只得在其余几处偏僻的谷中放了一些蛇蛋,以《五毒秘传》中记载的养蛇之法放置起来,以防万一。

有感于以后可能遭逢战祸,方志兴特意挑选神雕捕杀的巨蟒之皮,取其坚韧之处,硝制了几件皮甲,用以防身。这蛇皮极为柔韧,还有一些弹性,倒也不影响动作。而且这皮甲颇为光滑,必要之时,还能用作水靠,以做游水之用。免得像上次进入古墓密道时,全身脱的精光,他年龄小时尚可,如今可不能那样了。

出了神雕谷,方志兴并不北返,而是向南行去。他如今功力虽然精进,却更多的是在稳固,是否在终南山潜修,区别并不算大。而且他如今回去,郝大通也不见得已经闭关。毕竟这次他闭关这么久,多半是谋求突破,使自己更进一步,这可不是一时之事。是以方志兴也不慌忙,就在江湖上行走。

一路之上,方志兴听闻正月之时,金国在蒙古和南宋夹击之下,终于灭亡。不由心中感叹:“金国已灭,蒙古消化新地后,估计就要南侵,不出十年,这襄阳就不会这么太平了!”

叹息归叹息,方志兴却也知道这天下大势,不是自己一个人所能改变。上一世他为了华山复兴,可谓操劳不已,最终身死也多有这方面原因。这一世他专注武道修行,只求突破自身,对其它事情,则并不上心。像郭靖那样守城三四十年,最终还身死其中,他虽然佩服,却学不来的。这一世他出家为道,走的是出世之法,可没有将天下扛在肩上的想法。当然,若是顺手遇到,他也不介意出手,凡事顺求本心即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番南行,方志兴的目的却是湘西。上次他回山之时,遇到湘西五毒寨围攻,如今武功又进,又曾得览《五毒秘传》,当然也有找回场子的想法,让五毒寨受到教训,免得以后再来找麻烦。

其实以方志兴今世心性来说,并不是很挂怀此事。他在终南山修道六载有余,虽然称不上万事不萦于怀,却也淡泊宁静,心思比上一世轻的多。特别得到郝大通点拨后,直指本心,愈发率性自然。但心中既然想到,他便顺着心意,赶往湘西。至于其它隐藏的念头,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方志兴一路悠游而行,既不匆忙,也不刻意隐藏行迹,不像是去找场子,反而是像旅行一般。如此过了近月,方才行到湘西。打探五毒寨所在,赶了过去。

到了当地人所说五毒寨的位置,方志兴顿时有些傻眼:如今的五毒寨破败不堪,又空无一人,哪还有威震湘西的模样!当真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五毒寨。

行了十数里,方志兴方才找到附近的人仔细询问,知道两个月前,五毒寨的人已搬迁而去。问及原因,说是有一个手执红色拂尘的道姑不断捣乱,用歌声引诱附近山林甚至五毒寨中的毒虫作乱。五毒寨承受不住,派出的人多数追不上她,追上的反被杀了几个,如此一个多月,他们也只得迁走了事。至于迁去了哪里,附近的人也不知道,不过想来是云贵一带、毒虫更多的地方。

听到这一番话,方志兴心中叹息不已:“这五毒寨当真流年不利,惹到这么一个煞星,也怪不得要放弃祖业、避而南逃了,想来后世的五毒教,也是由此而来吧!”他听到这人描述,哪还不知道那道姑就是是李莫愁。想来她是用慑魂音运使《五毒秘传》上的驱使毒虫之法,把五毒寨的人逼成这样,至于还有没有其它手段,那就不得而知了。

同时方志兴心中,也略微有些惋惜,若是早来两月,他就又能碰到李莫愁了。如今分别将近两年,也不知她是什么模样,境况如何。

眼看天色已晚,方志兴收拾心绪,到五毒寨旁边的一处木屋住了下来。他艺高人胆大,并不惧怕毒虫。这两年他根据《五毒秘传》上的方法,也炼制了一些驱赶毒虫的药物,并不担心可能残留的毒虫。

这五毒寨建寨于此,当真不是无的放矢。白日还不觉得,到了夜晚,却有各种毒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纷至杳来,颇有珍奇异物,毒中异种,让方志兴又长了一番见识。当然,这些毒虫闻到方志兴洒下的药物,并不敢进,反而绕道而行。

方志兴见到其中多有从所未见之物,顺手捉了几种毒蛇,剖出蛇胆,体会和菩斯曲蛇蛇胆的不同,想着能否炼入白云熊蛇丸。毕竟神雕谷中的菩斯曲蛇到底不算甚多,又仅在那一处,使用多有不便,还需找其它蛇胆代替才行。纵然药效降低一点,他也能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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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体会间,方志兴猛然听到寨后传来一阵“呱呱”的声音,似乎还有其它动静,像是有人在活动。他心中一凛:“如此鬼蜮之地,怎么还会有人,莫非是五毒寨留守的人?”又一想:“不应该啊!莫愁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年,怎会斩草不除根?五毒寨也断然不会留人送死,难道是其它来捉毒虫之人?”

这“呱呱”之声似是毒蛙而发,周围这些毒虫听到,顿时向那边行去。方志兴心中奇怪,也随着它们,一探究竟。他身上抹了驱虫药物,又穿了一身蛇皮内甲,寻常毒虫难以咬开,是以毫不担心。此夜正值月底,四下里一片漆黑,不过方志兴功力深湛,所服蛇胆药丸又多有清心明目之效,是以也能看清一点。当然,他严重所见,也只是隐隐约约的一些影子。

方志兴隐藏身形,脚步放轻,随着毒虫而去。行了半里,便见到这声音所发之地,似乎是一片墓地,想来是五毒寨中前辈埋骨之处。他心中奇怪:“难道五毒寨有什么古怪规矩,用了一辈子毒虫,死后尸体也要还给毒虫?”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太多,他也不能尽知,是以如此猜测。

正疑惑间,便见墓地之中,骤然窜出一群毒蛤,突出舌头,向着毒虫卷来。那些蜈蚣、蜘蛛、蝎子之类的小毒虫不备之下,顿时被其吞下,甚至一些毒蛇,都被蛤蟆咬下肚去。方志兴看到,心中啧啧称奇,又自小心防备,这些毒蛤如此,显然是有人放养的,说不得那人就在左近。这人能够隐藏的自己也听不出来。显然武功颇高。

那群毒蛤往来出击,不一会儿,就吞下许多毒虫。咬死的更多。方志兴见它们蓄劲涵势,一击必中。想到西毒欧阳锋的蛤蟆功功夫,也是若有所悟。

许是吃得饱了,那群毒蛤“呱呱”大叫,将剩余毒虫驱赶开来,然后蹦蹦跳跳,向后而去。方志兴见此,急忙踱步跟上,看看这毒蛤到底是什么人放养。别是些鬼蜮之物。

那群毒蛤行了不远,便停了下来,接连纵入一个笼子似的物体。方志兴极目看去,隐约看出笼子边死有个棺材模样,心中更是大奇:“难道墓地中有死人变成僵尸?还是五毒寨中有人炼制了僵尸,没有来得及带走,然后这僵尸就脱离控制?”

此景实在太过奇异,也怪不得方志兴会想到僵尸。他心中惴惴不安,想着要不要画些道符,降服这僵尸。他这一世在全真教学艺。可是看到不少这方面的知识。

蓦地,静夜中“砰”的一声,那棺材盖骤然飞开。跃出一个又高又瘦、身子僵直之人,活像是僵尸一般,令人心中发毛。

为何说他是人,便是因为他已经发声。“朋友深夜来此,不觉太过无礼吗?”这人细声说道,声音却阴恻恻的,让人毛骨悚然。

方志兴听出是个活人,心中松了口气,又暗自戒备。这人不是僵尸,却也是武林高手。自己没听到他的动静,他却能听到他到来。他心中小心。当下行了一揖,说道:“冒昧打扰,贫道在此赔礼了!”他既认出是人,也不愿多事,如今身处这鬼蜮之地,还是小心为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磔磔磔磔!一句赔礼就完了吗?交出《五毒秘传》,饶你一命!”这人尖声说道,声音颇为阴厉。他见方志兴说是贫道,顿时想起两年前他闯入五毒寨夺取毒蛤时,遇到的抢走《五毒秘传》的一幕。当时他不知是谁,两月前却听说是个道姑,还驱使毒虫,将五毒寨中人逼走。这道士深夜来此,料来也是不惧毒虫,说不得便和那道姑有点关系。他虽然会养毒蛤,却并不会驱赶毒害制敌,是以想从方志兴处得到,而且《五毒秘传》中的其它武功,也让他颇为热切。他这一门和五毒寨斗了数十年,当然知道对方厉害!

方志兴听他如此说,心中更是戒备,暗暗蓄积劲力,说道:“贫道不知你说的什么东西,告辞了!”说着微一转身,就要离去。

这人见方志兴如此,一言不发,长臂伸出,已将棺材抓起,向他猛击击去。此人身子僵直,行动却迅捷无比,眨眼之间,棺材就要落到方志兴头上。

方志兴早有戒备,见此大喝一声,一拳击出,只听“砰”的一声,那棺材已然被他击飞了半边,剩下半边轰然砸落在地。这一拳正是破玉神拳,极为刚猛凌厉,威能劈石破玉,方志兴蓄积多时,辅以他兴浑身大力,竟而将棺材轰成了两半。当然,方志兴拳力虽强,也只是在棺材上开出了缝,棺材能够破开,还是因为双方力道都太过强劲,又相对而发,合力所致。

那人知是劲敌,一声怒喝,双爪如铁,出招狠辣,向方志兴猛击而来。他身子僵直,双臂也是笔直前伸,力道却极为强劲。

方志兴大喝声“好”,也不拔剑,同样以爪对爪,像对方猛击而去。他这爪是仿照神雕扑击而来,也是极为刚猛。虽然没带上神雕爪套,方志兴也丝毫不惧对方。

两人以爪对爪,瞬息之间,已然过了数十招。方志兴虽然功力不如对方,真气却极为坚凝,又混元如意,再加上他有膻中气海作为支撑,每一招都全力而发,丝毫不落下风。

那人双爪连发,怪叫连连,眼看方志兴明明功力不如自己,自己却丝毫眼见占不了便宜,知他爪功厉害。攸忽之间,已然直立后退。又从破碎的棺材中抽出一物,向方志兴兜头打来。这东西似是个棍棒模样,势道强劲,劲风呼啸。

方志兴见此,也是拔剑而出,击向这人。对方动了兵刃,他自然也不会客气。若论兵器功夫,天下间还没有让方志兴惧怕之人。

黑夜之中,看不清楚,方志兴也只是听风辨位,和他斗了起来。那人棒法虽精,但比之方志兴的剑法,却还差了许多,数招之间,已然落入下风。不过他棍棒是精钢打就,沉重坚硬,方志兴长剑虽利,也不能硬削。

蓦地,那人怪啸一声,猛地直窜丈余,从半空中将棒点将下来。方志兴见他这招空门大开,不假思索,已是一剑刺出。

剑到中途,方志兴鼻中猛然闻到一股腥臭之气,急忙屏息闭气。但纵然如此,也已将毒气吸入一点,头脑微微一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受此暗算,他不退反进,长剑直出,顺着他这招空门大开之际,已然乘机刺中对方。这人虽然有些横练功夫,但耐不住方志兴长剑锋利,一招之间,已然被方志兴刺中,身体受创。

两人斗了良久,此时一个中剑,一个中毒,竟然两败俱伤。瞬息之间,各自后退,已然相隔五丈有余。

“你是潇湘子!”方志兴甫一后退,已然大叫出声。他见到这人棍棒发出毒雾,哪还猜不到对方是谁。想想也是,潇湘子可不正是在湘西之地,又擅使毒棒,只怪自己这一段时间太过大意,竟然没有想到。

这人冷哼一声,也不回答,蓦地提起蛙笼,向外急奔,霎时之间,已去得无影无踪。

方志兴不知对方受创多重,自己又已经中毒,当下也不追赶,取出一枚清心解毒的丹药,服了下去,回到寨旁木屋。

这毒气极为厉害,方志兴虽然只吸入一点,却也感觉胸口烦闷之极,又有呕吐之意,他一时间也无法摸清这毒气配方,只得运转功力,逼出毒素。幸好《五毒秘传》里有逼毒之法,用于此时正是适合。

方志兴默运玄功,良久,从鼻中喷出一股雾气,终于回复过来。心中大是感叹,天下之大,果然是能人辈出。自己如今虽然功力恢复了许多,战力上更是不怕五绝之下的任何人,却也不能小看了他人。这个疑似潇湘子之人虽然功夫不及他,但在如此特定环境下,却也伤到了他。

想到李莫愁说她取《五毒秘传》之时,五毒寨遇到外敌入侵,才让她轻易得手。方志兴也明白过来,想来李莫愁所说的五毒教的外敌,就是此人!他今夜向自己要《五毒秘传》,想来对这秘籍也有想法。幸好李莫愁没有遇到此人,不然以她如今的功力,还真不一定能敌得过。

方志兴恢复功力后,又在此歇了几日,想看这人是否还会不会来。这人既然想要得到《五毒秘传》,多半并不死心,方志兴也想乘机了结此事。他行走江湖数年,可是头一次受此暗算,纵然心性淡泊,却也有些记怀。

不过方志兴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此人再来,想来对方多半受伤颇重,或者知道了他的厉害。又过数日,眼看并无收获,他也只得离了此地,继续向南行去。既然来到了此处,总得看看沅江,两年前李莫愁在此毁了六十三家货栈船行,他也想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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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距离李莫愁毁去货栈船行之事已经两年有余,此时沅江之上,已经重又搭起了许多货栈船行。不过方志兴仔细瞧去,却没见到一个挂着“沅”字,显然两年前之事,让人这些人心有余悸,不敢触犯,惹来了煞星。

方志兴心中叹息,李莫愁此事,实在是做的过了。幸好她当时只是毁去货栈船行,并没有杀伤人命,否则这罪过可真是又深了一层。虽然她也是心有怨气,但如此随意迁怒于人,总是不对,而且心中郁积之下,反而伤了自身。

“你们听说过没有,两个月前马老板家里突然多了一堆金银财物?”方志兴正在一处船行旁的酒肆暂歇,突然听到有人说道。

“当然听说了,而且不止马老板,刘老板、王老板家里也多了一堆金银。”另一人说道。

方志兴闻言,心中更奇,当下竖起耳朵,稍加注意。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敢猜另一事你们一定不知道。”那人又卖起了关子,得意洋洋道。

“什么事?难道是马老板、刘老板、王老板几年前船行被毁之事?这事早就是老黄历了。”又一人道。

“跟此事也有些关联,你们不知道吧,前几年毁去他们船行之人,正是这次送他们金银之人!”那人说出答案,更是洋洋自得。

众人“啊”的一声,那人洋洋说道:“此事是我听马老板的小舅子的表叔父亲口说的,怎会有假?”

有的说“怎么可能?”,有的说“他们几年前船行被毁,总算也是些补偿。”,有的则说“这些江湖中人高来高去,朝廷也不管管!”……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听到这里,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顿时哈哈大笑。长吟一声:“万道光明俱未显,一团尘垢尽皆涂!”就此扬长而去。李莫愁如此作为。可以说是他点化而来,让他怎能不喜!至于那些财货从何而来,方志兴略一思索,便已明白,想来五毒寨迁走之事,受到李莫愁扰乱,丢了下来。这些东西,虽然不见得能够补偿那些人的损失。却终是一番心意,用以弥补以往的过失。她能如此作为,自己又何必担心江湖上出现“赤练仙子”!

方志兴不知为何,心下甚是欢喜,前些日子被潇湘子暗算的郁闷也一扫而空,当真胸怀大畅。眼见如此,他更不急着回山,就此租了条船,顺着沅江,往洞庭而去。常言八百里洞庭。波澜壮阔,方志兴如今南游,自然要去见识一番。他上一世虽然经过衡山。离洞庭不算太远,却因为事务繁忙,终究缘悭一面,这一世自然要见识一番。

船行不速,方志兴也不着急,就此优哉游哉,往洞庭而去。如此十数日后,方才到达。这洞庭湖享誉千载,当然极为壮观。方志兴极目望去。只觉得浩浩汤汤、横无际涯,不时飞起的鸥鹭。又为平静的湖面增添了一丝动感,极是引人注目。

见得此景。方志兴更是胸怀大畅,就此买了一条小舟,整日在洞庭湖里飘荡,感受这湖中美景。每当日出日落之时,洞庭湖霞光四射,气象万千,煞是迷人。

方志兴一路行来,又见得此景,身心彻底放松下来,只觉又有所悟。全身真气也愈发平静,如同湖水一般,不起波澜,不过动念之间,却又浩浩汤汤,沛然莫当。见此,方志兴更是大喜,就此停留下来,细细体悟。

这日,方志兴正乘坐小舟飘飘荡荡,不知到了何方,忽见数十丈外,一叶扁舟停在湖中,一个五十左右的渔人坐在船头垂钓,船尾有个小童,正在烹茶煮酒。方志兴抬眼望去,只觉得如同看一幅水墨山水,意境悠远,又极为飘渺。

看了许久,方志兴见那渔人仍端端正正地坐在船头,钓竿钓丝都纹丝不动,不由心中大叹:潇湘之地,果然能人辈出,看这人功力,比之掌教马钰师伯也不为弱了。而且这人如此耐心,当真心境极高。

不过感叹归感叹,方志兴却没有与他搭话的想法,毕竟这人如此武功,却又不显于世,定然不愿让人打扰,他又何必扰人雅兴。

眼看将要日落,方志兴兴致已近,就要回返。孰料这时,湖面忽起阴云,竟然下起雨来,方志兴这不过一条小舟,也没有船篷,顿时被淋。

幸好这雨不大,只是比较细密。见此,方志兴取过一个斗笠,戴了起来。他这些日子也遇到过几次这种状况,并不在意。至于身上的雨水,他衣服里还有内甲,里面还有内衣,更是无妨。

正要划桨回返,这时,方志兴突听那渔人朗声道:“湖上喜遇佳客,请过来共饮一杯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抬眼望去,见这渔人已经带上斗笠,披上了一身蓑衣,当真是“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听他吐属雅致,方志兴更是心喜,也有心结交一番,说道:“只怕打扰长者。”

那渔人笑道:“萍水相逢一杯酒,更是畅人胸怀,快请过来。”说着就命小童划船靠近。

方志兴见此,不再推拒,当下鼓动袖风,拨动湖面湖水,就此靠了过去。他将雕翅功用在此处,倒是极为巧妙。虽然速度慢了点,又颇耗功力,倒是极为优雅。

那渔人见得如此,更是哈哈一笑,说道:“妙极!妙极!原来是同道中人!”方志兴勤修自然呼吸法,气息微弱,如今真气又有如湖水,真可谓波澜不惊,这渔人功力虽高,却也没有察觉到方志兴身怀武功。他此番邀请方志兴,纯是怕他受雨淋了,感染风寒。当然,方志兴那一身道袍和气度风姿,也是原因之一,若是方志兴是个粗鄙之人,他可就不见得如此了。

方志兴微微一笑,说道:“不及长者定力!”他此番显露功力,倒不是显摆,而是向这对方表明自己身怀武艺,免得被他无意间发现之后,反而怀疑自己心怀不轨。此举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任谁也说不出什么。

眼看两舟相近,方志兴一个跨步,就此迈了过去。那小童拿过一身蓑衣,让他披上,然后将两船拴在一起,不再划动,就此在湖中飘荡。

两人都是身怀武功,对这点细雨自然并不在意,当下并不进舱,就此摆了杯水酒,饮了起来。

“莫要老称呼长者,叫我一声老哥即行,不知小友如何称呼?”两人喝了杯酒,那渔人问道。

方志兴听他如此,连称不敢,回道:“贫道全真方志兴,家师广宁子!”

“原来是重阳真人门下,怪不得如此不凡。老哥我姓名不提也罢,好事者称我为烟波钓叟。”那渔人说道。全真教虽然在南方势力不显,但在北方却有独尊之势,更何况全真教祖师王重阳当年华山论剑,夺得天下第一,武林中谁人不知,这烟波钓叟既有武功,当然也知道些江湖中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闻言,顿时响起了这位在神雕中侧面出现的人物,心下微微一笑,没想到会遇到此人。他知道这人虽然名号不彰,却连东邪黄药师都夸他武功不错,如今一见,果然不凡。

“长者……”方志兴话还未毕,便被这人打断,说道:“叫声老哥即可!何必长者长者,平白把人叫老了!”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方志兴被他打断,也不生气,说道:“如此贫道僭越了!老哥唤我一声志兴即可!”

“这就对了嘛,志兴小友,来,我们今日相见,实是有缘,先饮一杯!”说着烟波钓叟又和他饮了起来。

方志兴也不推脱,当下两人就在湖中细雨之中,就此开怀畅饮,谈天说地。烟波钓叟是淡泊隐逸之人,否则也不会拥有如此武功,却一直声名不彰。而方志兴这一世在全真修道六年,愈发率性纯真。两人一番相谈,甚是投机,心下都是甚喜,认为交到了一个志趣相合的好友。

又谈了一会,眼见细雨初歇,湖面却又起了雾来,暮霭苍苍,难以看清。烟波钓叟道:“这大雾弥漫,只怕过一会儿就难以看清了,舍下就在湖滨,不揣冒昧,想请志兴小友盘桓数日。”

方志兴新交到一位好友,也不想就此分别,见他说得诚恳,便道:“如此就叨扰老哥了!”他如今性情率真,凡事顺着心意,并不刻意推拒。不说两人甚是相合,就是这人有什么坏心思,他还能怕了不成,以他如今战力,除了当世五绝那种人物,又何有惧哉!

烟波钓叟大喜,当下亲自划船,就此回去。方志兴也划着小舟,尾随而去。两人速度都是极快,不一会儿已到达湖滨。这烟波钓叟虽然不算清贫如洗,却也远称不上富贵。方志兴到了地方,只见到有几间竹木小院,在湖边簇然而立,虽然简朴,却和周围环境极为相合,更显隐逸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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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方志兴就在此处和烟波钓叟住了下来,每日里高谈阔论,游览美景,倒是极为惬意。

一日,两人谈到江湖之事,方志兴道:“前月底我在五毒寨,曾和一身子僵直之人大战一场,还险些还受了他的暗算,不知老哥可知此人来历?”他虽然怀疑对方是潇湘子,但也不排除是潇湘子的同门,是以向烟波钓叟打探一下,以做防备。这位老哥虽然不太参与江湖之事,但他久在潇湘,想来也了解一点。

烟波钓叟向方志兴仔细问了那人的武功路数,说道:“小友所说,应该就是潇湘子了,此人出身一邪道门派,行事诡秘,外人也少有所知,多是称之为僵尸门。这一派功夫极为奇特,据说他们不但擅长横练功夫,还修有一种奇门内功,因此身子僵直,力大无穷。听说这功夫极为难练,资质要求也很高,而且僵尸门多年来和五毒寨敌对不休,是以门人一直不多,小友倒不必担心了!”

方志兴闻言,点头谢过,这僵尸门行事诡秘,又和自己结了仇怨,若是真的人多势众,他还真的要筹谋一番。

烟波钓叟又抚须笑道:“听说这潇湘子这些年功力大进,两年前还大闹五毒寨,抢了它们的毒蛤。小友能在中毒之后将他逼退,手段当真不凡啊!”

方志兴客气道:“惭愧!不过是仗着长剑之利,侥幸得手!”

烟波钓叟微微一笑,并不答话。他这些日子和方志兴多有接触,对他的武功也了解一点。知道他功力还不如自己,却也迈入了当世第一流境界,而且运用之妙,更不在自己之下。可谓是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的人才。来日江湖之中,也必然会有一席之地。全真教如此兴盛,当真不是浪得虚名。

时至月中。天气晴朗,明月高悬。两人兴致极高,也不回去,就在洞庭湖中赏月,自有一番乐趣。正纵论间,突然传来一阵清亮柔和的洞箫之声,悠扬婉转,极是动人。

方志兴和烟波钓叟听闻,顿时止住谈话。静心听了起来。

洞庭湖浩淼无波,这箫声开始也是如此,不过过了一会儿,便像是潮水缓缓推近,渐近渐快,其后洪涛汹涌,白浪连山。而潮水之中,鱼跃鲸浮,海面上风啸鸥飞,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忽而冰山飘至,忽而热海如沸。极尽变幻之能事。良久,箫声重又平和起来,像是潮退之后,水平如镜,渐渐声不可闻。

箫声方落,方志兴便回过神来,顺着箫声望去,却没有发现人影,起身朗声道:“可是桃花岛黄岛主当面?晚辈听此妙音。幸何如是!”这声音清朗激越,远远传了出去。

烟波钓叟闻言。心中一动,也不打扰。桃花岛黄岛主。他自然知道是五绝之一的东邪黄药师,莫非这箫声是此人所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方才听了一会儿,已然知道这曲子是模拟大海而来。他精擅音律,却从未听闻此曲。这曲子如此精妙,定然不同凡响,他略一思索,已然猜出这可能是东邪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是以喊了出来。

不过他声音虽然传了出去,对方却没有回应,反而冷哼一声,像是已经远去。方志兴听闻此声,只觉耳边响起了一声炸雷,真气也震动起来。他运功平复下去,内心苦笑不已:能有如此功力,必是东邪黄药师无疑。此人脾气如此古怪,怪不得被人称之为“邪”!唉!自己此番冒昧出声,说不定也打扰了他老人家,也怪不得他。

烟波钓叟见他如此,惊异道:“难道这人真是五绝之一的东邪黄药师?”他见方志兴如此反应,又结合他说的话,猜测道。

方志兴闻言说道:“天下间能有如此功力的,不过双手之数,其中东邪黄药师最为精擅音律,这曲子似是潮起潮落,想来是桃花岛绝技《碧海潮生曲》了!幸好黄前辈没有动用内力,不然你我还真不好捱过!”

烟波钓叟叹道:“听说这东邪黄药师聪明绝顶,不但武功惊人,就连琴棋书画、医卜星象、兵法战阵,也是无一不晓、无一不精。我以往还有些不信,今日听闻此曲,果然名不虚传!”说着赞叹连连,又道:“也不知何时才能得闻妙音了!老哥虽然略通音律,却远远不及此了!”

方志兴心中一动,想起自己得到的一首曲子,说道:“《碧海潮声曲》自然不凡,不过这曲子主要是用来制敌之用,今日黄岛主所奏,想来是少了许多。单以音律而论,并不算是最上乘境界!”

烟波钓叟闻言道:“难道小友还有更精妙的曲子?可惜,我却没有如此耳福!”

方志兴微微一笑,鼓动嘴唇,发出声来。这声音不是说话,反而是在鸣琴,正是方志兴在模仿奏琴。他今日听闻《碧海潮生曲》,又被黄老邪震了一下,兴致又起,忍不住出声和他隔空比试一番。他声音清亮,料来那黄老邪只要没走太远,定能听到。不过方志兴身边没有乐器,也只得以口技模仿。

湖滨一个青袍老者正在离去,闻听此音,惊“咦”一声,顿时止住脚步。

方志兴不断模仿琴音,声音越来越高,过得片刻,又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琴音慷慨激昂,箫声温柔雅致,两音此起彼伏,时而激昂,时而低沉,忽高忽低,却甚是相合。蓦地,声音又陡然一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而其变化虽杂,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只让人听得血脉贲张,忍不住便要站起身来。又过一会,箫声变成了主调,琴声只叮叮当当地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

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四下里一片寂静,唯有明月当空,照耀洞庭。

“好!”烟波钓叟待得曲毕,立时忍不住大喝出来。虽然方志兴以口技模仿,未能尽臻其妙,他却也听出了其中妙处,单以音律而言,确实比刚才听到的《碧海潮生曲》高了一筹!而且方志兴能以口技奏出如此精妙的曲子,也让人叹为观止。

“这曲子慷慨激昂,又悠扬婉转,自有一股寄情山水、纵横江湖之意,不知以何为名?”烟波钓叟又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吹奏完毕,长出了一口气,听他相问,回道:“笑傲江湖!”这声音如方才一般,远远传了出去。

那青袍老者听闻此言,低声自语道:“笑傲江湖,笑傲江湖……嘿嘿……”说着摇头一笑,足不停步,就此飘然远去。

“笑傲江湖?老哥孤陋寡闻,可是从未听过此曲,可是小友所作?”烟波钓叟道。

方志兴摇了摇头,说道:“我这点微末道行,哪能做出此曲?此曲是两位潇湘之地的前辈,化用《广陵散》所作,我不过有幸得传罢了!”这曲子是他上一世所得,是以也只是以前辈虚指。

烟波钓叟闻言点了点头,并不追问,而是仔细回味。两人经此一番,兴致已尽,就此划起扁舟,回返而去。

次日,方志兴便向烟波钓叟拜别。经过黄药师昨晚震动,他的心思又活泼起来,想要走动走动。而且他此番在洞庭湖已有近月,也确实到了离去之时。

烟波钓叟也知道方志兴不会久留于此,并不刻意挽留,两人就此拜别,约定来日再见。江湖虽大,却难得一知己!两人虽相交不过一二十日,友情却比旁人深厚的多。临别之时,方志兴又赠以自己所录的《笑傲江湖曲》,以作留念。然后才驱着小舟,沿洞庭湖北上长江。

一路上方志兴又经过君山、岳阳等地,游览一番,感受此地美景。到了长江才弃下小舟,上了一条大船,顺着长江,向东而去。既然来到了南方,方志兴自然要好好游览一番。他打算到下游后,沿运河北上山东,祭拜一下这具身体的亲人,并顺便看看玄通师兄。方志兴得他之助顺利拜师,当然要答谢一番。

嘉兴南湖,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一个道士悄然立于湖边,凝目四望。此人正是方志兴,他顺着长江到了太湖,又是饱览一番,想着离嘉兴已近,便顺便往此一游,想看看能否遇到杨过和穆念慈。不过他在此寻了几日,却也没有找到,只得放弃,想着以后往临安一寻。那里是杨过祖上所居,说不定穆念慈带着杨过在牛家村呢!

方志兴如今所望,正是江湖中有名的烟雨楼,当年丘处机和江南七怪相斗、后来又在此约战之地,多少事端,都是由此而发。

正慨叹间,方志兴突然听到有人在旁边说道:“听说陆家大爷身子不好,可能就要去了!”他凝神略思,想到此地正在嘉兴,顿时知道这人所说的陆家大爷就是陆展元——当年抛弃李莫愁、和何沅君成婚之人,记得神雕开场时他就已经死了,难道就是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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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是呢!如今陆家庄正在遍请名医,想要给陆大爷治病呢!”又一人道。

“不会吧?陆家大爷如今也不过三十左右,听说还修有一身武艺,怎么会这么早就不行了呢?我上次外出之时,可没听说此事!”另一人道,这人似乎是个行商,刚刚回来。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陆大爷自从成亲之后,身子就没有以前健朗了,这两年更是时常生病,连庄子都很少出了。几年来陆二爷不断向人求医问药,却没见有多大好转。如今看来,怕是逃不过这一关了!唉!可怜陆家庄偌大基业,他却连个子嗣都没有,来日也只能交给陆二爷了。”那人感叹道。

一个油头粉面的人道:“难道是陆夫人太过妖媚,吸干了他的精气?”

这声音颇为放荡,众人闻言,顿时啐了一声,让他不要乱说。陆大爷虽然生病,但陆家庄却素有威名,在这嘉兴地界,谁敢招惹?就是这言语上的便宜,也不是能乱占的,说不定传到陆家人耳朵,就是一桩灾祸。

“应该是陆大爷妻子琴瑟不谐、心中郁积吧?”那行商猜测道。

那人摇头道:“那倒不然,陆大爷和妻子感情极好,听说两人从未红过脸,一直相敬如宾!”

那行商疑惑道:“这可就奇怪了,陆大爷是习武之人,家中又富贵多财,什么病治不好,闹到如今模样?”

“你是新来的,有所不知。七年前陆大爷大婚之时,可是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城的大事。据说何老拳师之死,也是与此有关!”那人神神秘秘道。

“啊!何老拳师?就是那个满门被灭之人?”那行商道。他贪图便宜,租的房子就在以前何老拳师的宅子附近。是以知道这个。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当年陆大爷成婚之时,可是颇不平静。听人说有一个美貌女子当场指责他负心薄幸。让他不得成婚。还有陆夫人的家长也是过来阻止,疯疯癫癫的。若非在场的一位天龙寺的高僧制住了两人。那婚礼还真办不下去!那女子出来之后,不知怎么和何老拳师发生了矛盾,杀了他一家子。”

“自那之后,陆夫人娘家人从未来过,也没见陆夫人回过娘家,想来两家因此闹翻了”又一人补充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点了点头,也是认同,又道:“想来陆大爷之后身子不好。也是与此有关。”

“陆大爷因娶妻之事,竟然闹出这么多纷争?就没有长辈管管吗?”那行商说道。

那人摇头道:“陆大爷父母早亡,又没有什么至亲叔伯,家中只有陆二爷一个弟弟,谁来管他呢!”

“谁说不是呢,陆大爷坐拥万贯家财,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叹惋!”一人感叹道。众人闻言,也是感叹不已,陆展元因为儿女情长。将自己陷了进去,殊为可叹!

方志兴听他们说到这里,已经摸清了大体情况。眼看那些人说着说着离了此地,他也不去追问。想了一番,往陆家庄而去。如今既然遇到了此事,当然要去看看。武林中人修习武功,大多有强身健体之用,而修习内家功夫之人,更是异于常人。不但精力旺盛,平时也难以生病。陆展元如今不过三十,可以说是武林中人最富有精力的时候。却就此重病不起,实在难以说清。方志兴从那些人谈话里得知陆展元这病迁延已久。当然更是疑惑。

到了陆家庄,方志兴敲门拜见。来人见是个道士,以为是来打秋风的,说道:“如今庄中有事,无暇招待,道长还是到别处吧!”陆家庄作为江南武林中的名庄,平素也有不少武林中人来往,这下人也不意外。

方志兴作了个揖,说道:“贫道全真方志兴,略通医术,听闻大庄主染病,特来相探一二!”

这下人听到是全真门下,不敢怠慢,待听到方志兴略通医术,更不敢随意拒绝。当下告罪一声,向内回禀,告知如今在庄内主事的陆立鼎,也就是陆展元的二弟。

不一会儿,陆立鼎便带人迎了过来,连声道罪。方志兴也不理会,径直说道:“不知令兄现在如何了?贫道略通医术,不知能否相助一二。”

陆立鼎这些日子一直忙里忙外,神色极为疲倦。听到方志兴问话,回道:“请了几个大夫,都说不好,还望道长一展妙术!”说着他眼圈泛红,引方志兴进入庄中。他父母早亡,可以说是陆展元带大,和兄长感情极深,如今见他如此,当然心中难过。再想到刚才陆展元的交待,更是忧心不已。

方志兴刚随陆立鼎走进内院,便见到一个妇女匆匆而来,说道:“立鼎,快去看看大伯,大伯要不行了!”正是陆立鼎的夫人。

陆立鼎闻言,急忙迈步奔入,方志兴尾随其后,随着进去。

进入房间,方志兴只觉得房间里一股浓重的药味传来,还有一股死寂气息,让人不由皱眉。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脸色苍白、极为清瘦的男子躺在床上,旁边还有一名女子。这男子形容枯槁,奄奄一息,女子则正在垂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立鼎放慢脚步,走到床边,轻声道:“大哥,来了一位道长,让他来给你看病。”说着就请方志兴为陆展元查看。

陆展元躺在床上,已经无法动弹。方志兴也不询问,直接伸手把住了他的脉搏。他细细一察,顿时知道陆展元已经油尽灯枯,命不久矣!他就是医术通神,对于这种病情,也无能为力。

病人面前不便多说,方志兴和陆立鼎走出房间,向他告了声罪,说道:“令兄时日无多,还是准备尽早后事吧!陆二爷节哀顺变!”说着他心中感叹不已,陆展元落得如此,当真令人叹息。他方才查探一番,已然知道了陆展元的病因,不为其它,正是心思过重所致。

至于他心思过重的原因,方志兴也猜到了一点,想来不外是七年前之事。李莫愁当日搅乱婚礼失败后,迁怒之下,杀了何老拳师一家。陆展元知道后,当然心中惊惧。毕竟以他陆家庄的武功,就是再勤修苦练,也绝无追上李莫愁的可能。本来他还能想其它办法,比如躲向大理、向南帝门下学艺等,却因为武三通闹事,变得再无可能。当日那位天龙寺的高僧说是要保他十年,虽是厚恩,却也意味着十年以后他不会插手,就此陆家庄和南帝一脉的渊源,也算就此了清。如此一来,陆展元可谓无法可想,毕竟江湖上第一流高手本就少见,更别说找到能胜过李莫愁、并且愿意插手这三方恩怨的人了。五绝门下,谁人敢轻易插手!时日积压之下,慢慢成了心病,两年前李莫愁在沅江之上连毁六十三家货栈船行,想来也传到了他耳朵里,让他更是忧心,直至不治。

方志兴多历事端,稍有线索,便将这些事情推出了七七八八。想来纵有差别,也不会太大。他心中叹息一声,这情之一字,当真磨人。只因陆展元和李莫愁、何沅君三人的爱恨纠缠,便已导致一人疯疯癫癫、还有一人将死,若非他劝说李莫愁,说不得以后死的人还要更多。

不过陆展元落得如此下场,方志兴也不会同情,此事虽然有李莫愁、武三通等人的因素,也多有他自身原因。陆展元心智如此懦弱,真不知道当年李莫愁如何喜欢上他的?而且依照方志兴的猜测,陆展元抛弃李莫愁娶了何沅君,目的绝不是那么简单。何沅君是武三通养女,武三通又是五绝之一的南帝门下,南帝出身大理段氏,要说陆展元没有借此和大理段氏搭上路子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不然当日也不会有天龙寺高僧赴宴了。一个没有多大关联的和尚,哪会随意跑这么远来参加人的婚宴?必然是有其他因素。

相比何沅君,李莫愁的背景就要差得多了,她出身古墓,虽然功夫不浅,但背景声势,却和大理段氏远远没法比,两者相较,当真不可道以里计。毕竟古墓祖师林朝英虽然是一个奇女子,武功上并不逊于五绝,但除了全真教外,知道的人却寥寥无几,若非李莫愁下山,说不定江湖中无一人知道。陆展元年纪轻轻便开始操持家业,当然会考量其中利害。

当然,陆展元是不是因为和何沅君感情更好抛弃李莫愁,方志兴就不敢妄自揣摩了。毕竟感情这种事情,外人谁也说不清楚,只有当事人自己明白。想来他如今临死,自己也会反省吧!

方志兴又劝慰了陆立鼎一番,眼看他心不在焉,便告辞离开了陆家庄,不再叨扰。次日,他便听到了陆展元过世、何沅君殉情自刎的消息,心中叹息一声:不管陆展元对何沅君情有多真,何沅君对他倒是死心蹋地,两人之间,也算同生共死了。

感叹一番,方志兴就此南下,往临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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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此次出行时间颇长,直到将近十月,方才回到终南山。他离开嘉兴后,又往临安牛家村查探一番,仍是没有找到穆念慈和杨过的踪迹。慨叹一声,也只得放弃。穆念慈未婚生子,杨康又已经身死,想必她不愿见到旧人,是以躲了起来。方志兴一人之力,哪里寻找得到?毕竟全真教势力虽大,却主要集中在北方,在南方就差得多了。

之后方志兴在临安游览一番,才北上山东,趁着中秋之时,拜祭亲人。他虽然数年未回,那片坟墓却一直有人打理,附近道观中人知道他拜入郝大通门下,当然不会慢待了。方志兴拜祭一番,才到东平上清万寿宫会见玄通师兄。

玄通道长见到方志兴,也是极为欣喜,他留居山东,可是许多年没有回过终南山了。见到方志兴,当下便向他询问山上境况,还有郝大通的近况。他虽然听闻师父闭关,却不知具体情由。听到方志兴说师父正在闭关创功,他心中更是欢喜,若是郝大通真的创出了后续功法,自己这一门声势可要又壮了。

七年未见,方志兴已从一个不会武功的孩童成为了一流高手,玄通道长也又有进步。如今的他得易筋十二式之助,功力也已经迈入了一流境界,比之全真教三代弟子的佼佼者也丝毫不差。不过他专心宣扬道学,并不在江湖扬名,是以不但外人不知,全真教知道的也不多。

方志兴被玄通道长留了近月,直到重阳之后,方才启程回返终南。一路所见,尽是大战后的苍凉景象,心中悲叹不已。大战连绵,实非苍生之福!

眼不见为净,方志兴运起奔马式。一路疾赶,直往终南。这奔马式在他为神雕整理混元桩时。参考神雕的身法,已经重又完善,如今运使起来,可以说有如奔马。方志兴气力极佳,平时不紧急时,也就以此赶路,免得徒耗真气。

如此到了月底,方志兴已赶到终南。远远望见重阳宫,他也放慢脚步,整理一番,就往山上行去。途中想起自己拜师之事,方志兴不自觉经过后山,再看一番。

方志兴站了一会儿,隐约听到有人呼喝之声,心中疑惑不已:“这声音似是男子,怎么到了古墓?”古墓所在是全真禁地,向来无人前去。而墓中人又都是女子,他听到此音,自然极为疑惑。

猛然。方志兴想起一事,往古墓疾奔而去。他经此提醒,顿时记得神雕开场时,李莫愁和小龙女的师父已被西毒欧阳锋打死,说不得就是此时。心中担忧之下,方志兴也顾不得门规,急步往古墓而去。古墓派那位前辈曾助方志兴拜入全真,也算是一大恩德,他当然要去救援。就是对方是西毒欧阳锋,他也要斗上一斗!若非这些年丘处机等人时常在外传道。多有不在宫中,方志兴都要请他们一起来摆天罡北斗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运起轻功。不一会儿就已赶到古墓,但见墓门大开,入口一片凌乱,似是打斗痕迹,他心中更惊,高声喊道:“前辈,全真方志兴拜见!”

眼见墓中无人回答,方志兴也不及等待,直接进入古墓。他记得古墓地图,上一世又曾在古墓生活数月,自然极为熟悉。当下小心避开机关,往里疾赶而去。

古墓甚大,方志兴也不知里面的人在何处,只得不断摸索,同时口中大声道:“前辈,此人是西毒欧阳锋,一身蛤蟆功刚猛无比,又擅使毒功,还会逆转经脉!”当世能攻入古墓的也没有几人,方志兴已基本确定对方就是西毒欧阳锋,也不顾忌什么,直接将他的武功特点说了出来。

说话之间,古墓一角已传来一阵机关响动,还有人痛呼惊叫之声。方志兴闻声,登时赶了过去。如此声势,多半是古墓中的前辈利用机关和欧阳锋交手。

正奔行间,方志兴突然察觉一人疾冲而来,顿时挺起长剑,直刺过去。他见这人来势甚猛,不似古墓功夫那么轻灵,顿时知道这人多半是欧阳锋,是以招呼也不打,直接出剑刺去。方志兴自在五毒寨看到毒蛤捕猎后,多次观看蛤蟆捕食,知道蛤蟆功重在涵势蓄劲,是以出手之间,就用上了独孤九剑的破气式,欲要破去对方蓄积的劲力。

不过方志兴出剑虽快,欧阳锋却来势更快,他倒立而行,却在呼喝之间,已经跃起拍出双掌。还未及身,就让方志兴感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直欲站立不住。

口中暴喝一声,方志兴长剑微微一动,已然夹杂了独孤九剑的破掌式,刺向这人掌心。同时左手握拳,蓄积劲力。他修习全真心法,深得其静虚玄默之要,如今已能分心两用——一神守内、一神游外,虽然远不及老顽童精研数十年的双手互搏术精妙,却也能用两手各发招式,互不影响。而且方志兴有丹田、膻中两处蓄积真气的地方,每只手上的功力都丝毫不弱,这点老顽童也比之不上。

独孤九剑何等精妙,蛤蟆功又不重于变幻,欧阳锋的一只手掌顿时被方志兴刺中。长剑颤动间,已然破去他掌上罡气。欧阳锋受此一击,浑身真气不稳,手上吃痛之下,痛吼连连,另一掌却毫不停留,仍是向前击去。方志兴见此,左拳急挥而出,击向欧阳锋的另一掌。两人相对而来,眨眼间已是近身,他也不及拔剑,只能如此应对。

拳掌相交,顿时劲风四溢,欧阳锋虽然被方志兴用破气式破去了蓄积的大半劲力,但其功力极深,又携势而来,剩余的力道仍是不可小觑。方志兴功力远远不及他,虽然用破玉神拳击散了他掌上的剩余劲力,却也被对方四散的劲气震的栽倒在地。

不过经此一番,方志兴却和欧阳锋拉开了距离,长剑也趁机脱离了对方手掌。他挺起长剑,欲要向前击刺,却见欧阳锋又是一声痛吼,翻身跃起,直立着跑了出去。他一只手掌被方志兴刺穿,另一只也被分金破玉的破玉拳力打得掌骨欲裂,再也无法用手倒立而行,只得重新用脚。但这样一来,他的速度却更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下说来话长,其实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眨眼之间,欧阳锋几个纵跃,已然远远而去。

方志兴见欧阳锋逃跑,也是长出了一口气,扶起墙壁,勉强站起身来。他虽然只是受欧阳锋四散的劲气震倒,却也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一时用不出力气。幸好他真气凝实无比,又混元如一,没有被对方击散,否则刚才那一下,说不得就要重伤。

正在这时,一道轻灵的身影迎面而来,见到方志兴正在摇摇晃晃的撑地站起,急忙向前将他扶了起来,关切道:“你没事吧?”

方志兴听到熟悉的声音,摇了摇头,说道:“无妨,只是被震的有点脱力,你师父怎么样了?”他向来人问道,说话之间,已然潜运内功,恢复气力。

此人正是李莫愁,她前些日子在江湖上行走,偶然遇到一个疯疯癫癫的怪老头,嚷着要她做自己儿媳妇儿,大怒之下,便甩了对方一拂尘。这一招她本来也没用多大气力,但却一下捅了马蜂窝,欧阳锋虽然疯疯癫癫的,武功却丝毫没有落下,当下两人便动起手来。李莫愁虽然出身古墓,在寒玉床上练就了一身绵密扎实的内功,这两年修习方志兴教她的九阴练气之法后,更是进展极大,但到底年纪尚轻,功力又浅,远远及不上欧阳锋。动手不过数合,便已被对方击败,幸好欧阳锋疯疯癫癫的,没有对她下杀手,不然如今能否活命,还真是未知之事。

李莫愁心惊不已,只好运起轻功一路奔逃,却总是摆不脱对方,无奈之下,便到古墓求助。她师父见此,出洞和欧阳锋相斗,却由于动手经验不足,一时不备,便受了对方暗算,只得带李莫愁避入古墓,躲避不出。本以为这样也就罢了,孰料过不多久,欧阳锋就在墓外叫嚷挑战,后来更强攻入墓。几人也只得利用墓中机关与欧阳锋周旋,直到方志兴前来时,正在发动机关,欲要制住欧阳锋。

李莫愁听到方志兴相问,急忙说道:“你快去看看我师父,她受了欧阳锋暗算,刚才又对了一掌,如今都站不起来了。”她和方志兴在一起半月有余,知道他医术非凡,是以如此说道。

方志兴听李莫愁如此说,心中大惊:“难道这位古墓中的前辈最终还是不治?”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前辈武功和欧阳锋相差不远,怎会如此?”李莫愁的师父虽然没完全练成《玉女心经》,却在寒玉床上苦修了几十年,功力之深,比之全真七子也胜了一筹。就是和五绝相比,差距也不算太大。方志兴见过她一次,也猜出了她的大致功力,虽然不如自己前世巅峰之时,却也相距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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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间,方志兴已在李莫愁扶持下奔了过去。到了地方,只见一个中年妇女盘膝运功,旁边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还有一个仆妇,应该就是小龙女和孙婆婆了。

方志兴见得此景,心下略定,这位古墓前辈能够自行运功,想来伤势一时并不致命,那样总能救得回来。他靠向李莫愁耳边,悄声说道:“你给前辈服下白云熊蛇丸了?”两人上次分别之时,方志兴给李莫愁留了许多伤药,想来她已经给师父服用了。

李莫愁不备之下,被方志兴靠近说话,只觉耳边一股热气直冲而来,顿时心中大羞,脸色泛红,哪还答得出话来。转过头去,口中轻轻“嗯”了一声,认下此事。心想:“幸好古墓昏暗,志兴看不清楚,否则以后我还如何见他”。

她哪知道方志兴虽然不是生活在古墓中,前一世却曾在古墓中生活,这一世又多服蛇胆药丸,眼力极佳。借着古墓中的昏暗光线,已然隐隐看到了李莫愁神色。眼见李莫愁娇羞模样,方志兴心动不已,正想再问些其它事情,却听一道声音传来:“龙儿,扶我去寒玉床上!”这位古墓前辈也不知是否受了惊动,已然醒了过来,不过却不让李莫愁帮忙,反而让幼小的小龙女来做。

李莫愁听到声音,惊喜道:“师父,你好啦!那欧阳锋被志兴刺了一剑,已经跑出墓了!”她虽然不知道方志兴和欧阳锋交手情景,却见到了他剑上血迹,猜出了大概经过。

不过李莫愁虽然急切,她师父却并不理她,只是在小龙女搀扶下,向着一处石室而去。方志兴见此。说道:“前辈,晚辈略通医术,不知能否相助一二!”

这位古墓前辈止住脚步。斜睥了他一眼,说道:“你是全真教的。留在古墓做什么?你擅自闯入古墓,可是犯了大过!”

方志兴对此并不在意,躬身道:“晚辈蒙前辈相助,拜入全真,一直未敢忘怀,听到这边有事,是以前来相助!”

这位古墓前辈听闻此言,才知道方志兴是他几年前丢出去的孩童。又看了他几眼,依稀认出了往日模样。想到他在全真不过七年,如今竟能伤到欧阳锋,心中暗惊不已:“全真教号称天下武学正宗,果然极是不凡。唉!要是自己知道了全真教的武功要诀,练成《玉女心经》,又何至于此?”想到此处,她心中叹息不已,不再说话,就此往寒玉床所在的石室而去。想要借寒玉床之力,压制体内伤势。

方志兴不知道她心中想法,见得此景。正要再出言相劝,便见孙婆婆挡在前面,恶狠狠道:“小道士,你还是出去吧!这古墓可是全真禁地,被你师父知道了可讨不了好!”她形貌极为丑恶,话语也恶狠狠的,话里的意思却关切居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见小龙女搀扶着她师父离去,方志兴叹息一声,知道对方心中对全真教多有嫌隙。也就不再费力,向孙婆婆说道:“婆婆。我这有几粒镇心理气丸,无论再重的内伤。都能压下十日,希望能对前辈有些帮助!”说着从包裹中取出一瓶药丸,递了过去。这镇心理气丸多需名贵药材,方志兴这些年四处搜集,也不过炼得十数粒,如今这一下,可是拿出了大半。

孙婆婆虽然对武林之事不太了解,却也知道能压住的内伤的药物有多珍贵,当下伸手接过,向方志兴谢了一番,向李莫愁道:“李姑娘,你也出去吧!林师父说你已经出了古墓,不能留在这里!”李莫愁虽然如今是个道姑,她却仍以“李姑娘”称之,这是旧时称呼。

方志兴闻言,才知道古墓派这位前辈姓林,想来是随林朝英的姓。他听孙婆婆如此说,正要劝解一番,求个人情,却见李莫愁跺了跺脚,转身疾行而去。见此,方志兴也只得告罪一声,追了上去。如今欧阳锋刚刚退去,说不定就会回返呢!他虽然受伤,也不是一般人能抵御的。李莫愁一人出去,方志兴可不放心。

李莫愁身法极快,不一会儿已出了墓门。眼看她要往山下而去,方志兴向她说道:“林前辈只是不让你待在古墓,又没说赶你下山,你又何必如此?”眼见李莫愁并不止步,他疾行几步,伸手拉住,又道:“林前辈身受重伤,万一那欧阳锋再返回过来,让她如何能挡。她养育你那么多年,如今又身受重伤,你总不能弃而不顾吧?”

李莫愁被方志兴这么一拉,顿时止住脚步,甩开方志兴抓着的手,说道:“她就是要赶我走,我又何必留在这里?”话虽如此,她却不再下山了,还横着看了方志兴一眼,颇为责怪。

方志兴情急之下,伸手拉住了对方,被她挣脱,讪讪一笑,又劝解道:“林前辈哪里不关心你,否则你怎么刚才还在古墓?她只是不让你留在古墓而已。你想啊,古墓那么清冷,你又怎么待得下去?来日若要闹翻,岂不更伤感情?”

李莫愁冷哼一声,不再回答,她见识了山下的花花世界,虽然因此受伤颇深,却更不愿意一辈子待在古墓。当下方志兴和她一起在墓口守了起来,免得外人进入。如今古墓中机关损坏了许多,可是难以抵挡。

叙说一番,方志兴才知道欧阳锋来到此地,关切道:“这欧阳锋是天下五绝之一,你没受什么伤吧?”

李莫愁听他如此,内心颇为感动,想到他奋不顾身赶来古墓,多半是为了自己,柔声道:“那老头虽然疯疯癫癫,却一直没下重手,说是要让我做他儿……媳妇儿。”说着忍不住脸红起来,最后三个字已经悄然不闻。

方志兴摇头哂笑,这欧阳锋还真是疯的可以,到处认儿子、儿媳妇儿,真是可怜可叹!他向李莫愁解释了一番欧阳锋发疯和欧阳克身死的经过,说道:“他儿子因为风流而死,他却到处给儿子认媳妇儿,真是死性不改。”

这话说的李莫愁也笑了起来,她知道了其中缘由,叹道:“黄帮主眼光倒好,没有挑选欧阳克这个聪明人,却选了个木讷老实的郭靖。郭大侠这样的人虽然不解风情,却胜在对人一心一意。”说着忍不住叹息起来,像是想到了自己。她不知为何,就和方志兴谈起了心事,两人虽然总共也不过相处十几日,却像是多年老友一般,无话不谈。上次两人分别时,李莫愁就丝毫不跟他客气,如今更不见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闻言,却避过不谈,又问起林前辈受伤之事。李莫愁道:“师父为了救我入墓,受了欧阳锋暗算,虽然有白云熊蛇丸,却也没有完好。今日这欧阳锋又来,骂骂咧咧不说,还闯入了古墓,师父只好引他到里面,布置机关。你来的时候,师父已布置完毕,怕你声音惊动了欧阳锋,就提起发动伤了他,又用玉蜂针打中。之后师父去点他穴道,听到你说欧阳锋擅使毒功,又会逆转经脉,就化掌拍了过去。不过这时已经晚了,那欧阳锋根本没有中毒,双掌拍了过来,他的蛤蟆功威力极大,师父受了他的重击,一下就到底不起了,也不知现在如何。”

两人正说着,便听古墓中响起一阵响动,不一会儿小龙女走了出来,站在墓门口道:“师姐!”显然刚才是她在重新布置机关。

李莫愁见她出来,说道:“师妹,师父伤可好了?”

小龙女摇了摇头,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师父前几天的伤又没好,这次伤上加伤,可更加严重了,要不是用镇心理气丸压住,可麻烦的紧!”

李莫愁闻言,急道:“怎么会这样?师父不是练成了《玉女心经》吗?”

“师父的《玉女心经》没有全真教的口诀,还有缺陷,并未达到圆满。要是能有全真教的口诀,那就好了!”说着小龙女看向方志兴,目含期待。她自幼在古墓中长大,说话直来直去,并不知武林中的忌讳,当年练到全真功夫时还想抓个全真道士逼问口诀呢,幸而被林前辈阻止,不然两派可会更生嫌隙!

李莫愁闻言,向方志兴道:“志兴,你就说出来救救我师父吧!”眼见方志兴沉吟不语,生气道:“你要是不说,我就抓个全真道士用移魂逼问。”这移魂还是方志兴教给她的,如今她用来威胁方志兴。

方志兴听她如此,说道:“莫愁别急,我只是在思索林前辈到底需要什么口诀,我全真教功诀繁多,用处各异,若是出了差错,那可就更麻烦了。”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要不要自己去为林前辈疗伤,毕竟他前世就是练的刚猛内力,虽然欧阳锋逆转经脉,更怪了点,但只要知道原理,以他如今医术来说,还难不到。不过想想这位林前辈从未与男子接触,就是上次抓他这小孩儿,也只是碰到衣领,因此也只得放弃这想法,以此回应李莫愁。全真和古墓渊源极深,他就是传了一点口诀,想来师父和几位师伯也不会怪罪。即使怪罪下来,他身上功夫颇多,随便拿出一两门,说是交换即可,这样双方也都有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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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女听他这么说,顿时喜道:“不需要多高深的功夫,只要需要引我们进入门径即可。”她如今功力还浅,虽然在师父教导下情绪少有变化,却也没到后来那种冰冷淡漠的地步,仍有喜怒哀乐。

方志兴略一思索,说道:“你看这口诀可行?”说着将全真大道歌背了出来,这是全真派上乘内功的基本要诀,全真弟子也多是以此入门,包含了全真功夫的精要所在。

小龙女听了一遍,已然记住了几分,想了一番,说道:“这口诀倒是可以,我们只要花时间推导,自然可以摸索出全真教的功夫。但如今师父受伤,拖延不了时日,若是有更上乘的口诀就好了!”她这番却是背着师父,是以想要让方志兴多说点。

方志兴闻言,又说了几道口诀,小龙女都摇头不语。见此,他只好将全真心法说了出来,这是方志兴目前修习的全真教武学中最高深的心诀,也是全真教的根本所在,若是泄露出去,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若非全真和古墓素有渊源,又有当年马钰传郭靖心法的先例在前,方志兴真不敢如此。

小龙女听完这心法,喜道:“可以了!”然后又让方志兴背了几遍,又解读一番,方才回了古墓。

李莫愁就在一旁,自然也听到了这心法。她如今修炼的是九阴练气之法,和方志兴所说功法同为道家一脉,倒是有些收获,不过她也心中疑惑,问道:“你现在修炼的就是这功夫?也不怎么样吗?怎么你武功这么强?”当日方志兴赠她九阴练气之法,其中多有注解,她也一直认为那是方志兴修炼的功法。如今看来,却显然不是。这功法比方志兴所说精微奥妙了许多,方志兴却不修炼。让她颇为奇怪。

方志兴解释道:“这功夫是我无意中得来,和我以后的路子并不相合。是以没有修炼。我现在的武功,是用家传心法辅助,才到了如今境界。”

李莫愁点了点头,她行走江湖数年,也见过不少全真教后辈弟子,却没有见过像方志兴武功这么高的,听他这么说,自然也明白过来。突然她想起一事。向方志兴道:“当年你躲开我暗器,那时就身有武功吧!”她听到方志兴有家传武功,又想到第一次见面时方志兴的动作,哪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

方志兴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有点基础罢了,要是真有武功,你师父还不怀疑我别有用心,又怎会将我送入全真?”顿了顿,又道:“当日我所用身法,其实和我传你的练气法门同出一处。只是这功夫牵扯太大,我也没敢传给你。”他想着古墓中的那条密道早晚都会被发现,也就不隐藏了。如今说与李莫愁,也正好向她解释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莫愁奇道:“是什么功夫?这么严重?”

方志兴道:“这功夫想必你曾经听过,就是当年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九阴真经》。”他说道《九阴真经》,声音压低了许多,神色也极为郑重。

李莫愁听到《九阴真经》,顿时也吓了一跳,惊骇道:“你是说我现在修炼的是……《九阴真经》?”她对此实在难以置信,这《九阴真经》前些年闹出了偌大事端,就连五绝也卷入其中。她又怎能不知?自己苦苦寻觅高深功夫,好不容易才得了《五毒秘传》。如今竟然修炼了《九阴真经》,真是做梦也想不到。想起这功夫是方志兴传授。她心中又暗暗欢喜,自己这两年武功进展甚快,还以为是那药丸的原因,没想到还有这个。

方志兴点了点头,说道:“不止是练气之法,那移魂、闭气秘诀、解穴秘诀也是经中所载,这些功夫是我在山脚一个秘洞中所得,是当年重阳祖师留下的。”

“既然是王重阳留下的,你为何不修炼?这功夫比你全真教的功夫高多了吧?”李莫愁道。因为林朝英之事,古墓中人对王重阳向来直呼其名,一点也不客气,门下弟子入门之时,还都要对他画像吐唾沫呢!

方志兴知道这点,对此也装作未闻,解释道:“重阳祖师刻的不过是《九阴真经》的一小部分,我全真教有先天功在,何必学这功夫。何况祖师曾言门下弟子不可习练经中武功,我作为是全真弟子,自然不能明着习练,否则泄露出去,可是老大风波。当然,这些年我也从中多有所得,那慑魂音可不就是从移魂而来。”

李莫愁闻言点了点头,她修习了慑魂音,自然对这功夫和移魂的关联极为清楚,旋即又疑惑道:“你告诉我这些,是要我学习经中的其它功夫么?”

方志兴微微一笑,说道:“这功夫本就在古墓中,你要是想学,自然可以。当然,若要使用还得小心点,免得被人认出惹来麻烦。”

李莫愁诧异道:“就在古墓中?我怎么不知道?难道你还进过古墓?”

方志兴道:“这《九阴真经》是我在山脚一个秘洞中偶然发现的,后来我在全真教查阅典籍,从重阳祖师留下的只言片语中,猜到那是进入古墓的一条密道,出口好像是在一处棺材之中。如今告诉你,也是希望你转告林前辈,免得被人无意间闯入了古墓。”至于以前是否进入古墓,他却避而不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莫愁并没注意这点,白了他一眼,说道:“我看只有你这小贼能发现吧!”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方志兴尴尬一笑,并不回答。他也知道自己所说有些漏洞,但不管如何,能自圆其说即可,其它的纵然有人怀疑,也能以运气掩过。不过此事他也不多说,免得露出更大破绽。

正聊着,两人见孙婆婆出来送了几碗饭,还有几瓶玉蜂浆,让他们食用。方志兴和李莫愁谢过,又问:“不知林前辈怎么样了?”

孙婆婆道:“林师父正在运功,老婆子也不知情况如何。”说着叹了口气,又入墓而去。

李莫愁心中忧心,向方志兴道:“志兴,真经中有什么疗伤法门?”

方志兴微微一愣,说道:“真经中是有疗伤法门,不过我却没有得到。虽然移魂、解穴秘诀、闭气秘诀有打通闭塞穴窍之用,但欧阳锋是逆练九阴,这法门不见得能起作用,反而可能有害。”

李莫愁道:“不管如何,可能有用就行。欧阳锋能逆练,咱们就不能吗?”说着匆匆叫过孙婆婆,让她唤小龙女过来。

孙婆婆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小龙女就出来了。李莫愁传她移魂、解穴秘诀、闭气秘诀,并告知欧阳锋的练法和密道所在。

小龙女听闻此事,极为奇怪,她久居古墓,对此却也不知。不过她心性淡漠,并没有多问。

两人又等了大半日功夫,直到日色将暮,方才小龙女见出来,向方志兴道:“师父说这次能治好伤,多得你相助,让我传你一门功夫作为回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莫愁闻言喜道:“师父伤好啦?这可太好了!”

小龙女摇了摇头,说道:“哪能这么快痊愈,只是没有大碍罢了!”眼见李莫愁就要回避,又向她道:“师父说这功夫需要两人合练,师姐也可以一起听着!”

方志兴闻言,问道:“莫非是《玉女心经》?”他上一世就得到过这功夫,不过却没有见到两人合练的部分,当时心中还极为疑惑,猜测还有一些秘诀。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想想也是,武林中哪一派会将武功尽数录下呢!

小龙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知道?”不待他回答,又道:“是了,王重阳曾在祖师婆婆死后偷偷来到古墓,想来也看到了。”说着她像是认定了此事,并不追问,直接向方志兴和李莫愁传授《玉女心经》

李莫愁听到小龙女所说,心中欢喜不尽。她师父如此作为,分明是要借机传授她《玉女心经》,如此一来,她就算没有回归师门,却也差不多了。当下她面向古墓,恭恭敬敬的跪地磕了几个响头,才专心记诵。

方志兴和李莫愁都是极为聪慧,不一会儿,便将《玉女心经》尽数记了下来。方志兴听到这些秘传,才知道自己上一世得到的不过是古墓派的基础功夫,纵然有一些属于《玉女心经》,却也只是简版,内中少了许多秘诀。知道这些,他也明白了上一世为何岳灵珊练出岔子后险些走火入魔。想想也是,林朝英武功不下于王重阳,《玉女心经》又让王重阳自愧不如,又岂会那么简单?

小龙女传授完《玉女心经》,向方志兴道:“天色已晚,道长还是尽早回重阳宫吧!”说着又向李莫愁道:“师父说让你在墓中留宿一日,若有不解之处,可以向她请教。”

李莫愁闻言大喜,立时和方志兴道别,入古墓探望师父。方志兴见此,也只好自行回返重阳宫。他虽然也想去看望一下林前辈,却不好再贸然进去。不管如何,能救这位前辈一命,也算报答了她当日助自己拜师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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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一路小心翼翼,从全真禁地而出,免得被人发觉后又起事端。好在此时天色已晚,倒也没人注意,让他顺利回返宫中。

到了重阳宫,方志兴也不惊动他人,径直去自己住处休息。他一路奔波,日里又和欧阳锋过了一招,颇为疲累。仔细检查身体状况,发觉并无异常,身上也没其它伤势,这才调息一番,沉沉睡去。

次日,方志兴才与众位师兄弟见面。这些人也才知道方志兴回来,告知他郝大通已经出关之事。方志兴听闻此事,急忙又去拜见郝大通。自从郝大通闭关后,师徒之间已有两年多未见了。

见到方志兴到来,郝大通也极为欢喜,他这次创出功诀,并以此突破境界,可是多得方志兴之助。他出关已有数月,听闻方志兴又已下山,还惋惜了一番。他闭关之前便已知道方志兴全真心法即将大成,自然也想了解方志兴的武功进度,传授功诀。

方志兴见到师父,还未拜下,便已被郝大通扶了起来。感受到师父手上的浑厚而又柔韧之力,贺喜道:“恭喜师父武功突破!”这种感觉,让方志兴颇为熟悉,上一世岳不群在他指点下突破后,就是如此。想来如今的郝大通,在一流高手中也算是难得的好手了,江湖中能稳胜他的,当真没有多少。

郝大通微微一笑,略感得意。如今他虽然功力还不如马钰、丘处机、王处一等人,但道路已明,以后只要按法修习,自然可提上去,只怕过不了几年,便能和他们并驾齐驱。甚至还有后来居上的可能。想到此番多得弟子之助,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向方志兴道:“志兴。为师这次整理出自身功法,多得你家传朝阳功之助。这是我创功中的感悟,你便拿去参悟吧!”

方志兴闻言叩首拜过,然后接了过来,郝大通如此,不仅是偿还恩情,还有将他当做武功方面传人的意思了,他自然不敢怠慢。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还有许多删改,留下的部分则和紫霞神功颇为相近,甚至有一些紫霞神功都没有的精妙之处。他心中赞叹不已,果然不愧是后世的华山祖师,不论如今功力如何,见识却不是盖的。

看到后面的转化先天真气和采集先天紫气之法,方志兴疑惑道:“师父,这先天紫气真的存在吗?”他上一世便见到了这方法,这一世还尝试了许多次,却一直无有收获。

郝大通道:“当然存在。先师当年也是无意间吸收了一缕天地间的先天元气,然后以此引出体内先天之气,修成先天功。他老人家先学文。再练武,以此抗击金国,后来才出家为道,创立了全真教。”说着又叹道:“可惜我等弟子不肖,未能修成此法!”他虽然是成年后才拜师习武,但当年王重阳习武时也已接近成年,却最终达到了极高境界,是以多有感叹。

不过他心境极高,瞬间便回复过来。向方志兴道:“志兴,你的全真心法已经大成了吧?”他见到方志兴如今境况。便猜了个大概。

方志兴回道:“弟子侥幸,数月前已有所成。”说着将自己一路经历说了个大概。只说是在洞庭湖心有所感,功法达到大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郝大通听闻他一路游览山河,微微颔首,说道:“你如今根基颇深,调理一下,便修习这功夫吧!”

方志兴恭敬应是,又问:“师父,不知此功何名?”

郝大通抚须道:“这功夫是先师观紫霞所悟,以此传给了我,我这次能够成功,也多观悟紫霞,如此便名紫霞功吧!”

方志兴对此也不意外,这功夫上一世在华山派,其实也是叫紫霞功,其中的“神”字,不过是江湖人加上的罢了,然后华山派也多以此称呼。

想起昨日之事,方志兴又道:“师父,弟子昨日经过古墓,遇到墓中前辈被西毒欧阳锋打伤,疗伤时需要全真心法作为参照,弟子心急之下,将功法传授出去,还请师父责罚!”说着便跪了下来,伏在地上。此事违反门规,他主动承认,总比被人发觉得好。

郝大通听到“西毒欧阳锋”,顿时心中一惊,他将方志兴扶起,问道:“古墓中的那位道友可曾有事?”对于方志兴传出全真心法,他却并不上心,毕竟全真和古墓关系,实在难说的紧。

“弟子回返时,那位前辈已经没有大碍!”方志兴回道。

郝大通听说没有大碍,连道:“没大碍就好!没大碍就好!”说着又恨恨道:“这欧阳锋竟然敢闯上终南山,可惜周师叔不再,几位师兄也不在宫中,否则定要追上他斗上一斗。”全真七子中的谭处端就是被西毒欧阳锋打死,他虽然道学功夫精深,却也忍不住有些记怀,前些年苦修武功便是为此。

方志兴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向郝大通道:“林前辈心下很是过意不去,让弟子转授一门功夫,作为回报!”这功夫自然不是《玉女心经》,而是方志兴上一世得到的静虚功。方志兴生怕被师父责骂,昨日下午让李莫愁誊录而来。此功是道家一脉,也算颇为适合全真教。

郝大通伸手接过,翻看一看,见到里面一色清秀小楷、墨迹尚新,知道刚刚誊录而来。他伸手接过,却不敢擅自拿主意,说道:“这私传武功之事,可大可小,还是让掌教师兄定夺吧!”又向方志兴告诫道:“以后切莫如此!再遇到这等事,需要先向师长禀告。”

方志兴连连应是,跟着郝大通去见马钰。马钰作为全真教掌教,一直留在宫中。他为人谦和敦厚,知道事情缘由后,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夸赞方志兴做的好。当年他远赴草原,传授郭靖全真心法,好让他比武胜过杨康,对于门户之见,看得并不算重。待听到古墓中又回赠一门心法,连说何必如此,却也让人收了起来,置于藏经阁。这功夫对全真教来说,也是又多了一种补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掌教师兄如此,郝大通却不能徇私,当下罚方志兴禁闭一年,不得擅出。方志兴知道师父是让自己安心静修,也不分辨,就此应下。当日他便收拾东西,往玉虚洞而去。此处是全真七子闭关静修之地,马钰特意准他去此。

方志兴上一世便得授紫霞神功,这些年来又一直思索,自然极有心得。如今得郝大通所传后,终于能够名正言顺的修炼紫霞神功,当下便结合郝大通所传,转修此功。

紫霞神功虽然是道门功法,却是阳刚一脉,一经入门,便需勇猛精进。方志兴根基极厚,他将一身真气转化完毕,忽忽之间,功力便突飞猛进,不到三月,就已突破了原有层次。方志兴知道这是应有之意,继续勇猛精进。如此又过了半年,他的进度方才放缓,此时功力之深,已可比得上两年前郝大通未突破之时,进展之速,实在匪夷所思。由此也可见方志兴积蓄之厚,换做旁人,只怕就是修炼紫霞功,最多也就精进三四个月而已。当然,方志兴勤修易筋十二式和易筋锻骨章,筋脉宽阔,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眼看进度放缓,方志兴终于停了下来,不再勇猛精进。他知道自己前些年的积蓄已经消耗殆尽,如果再强行推进,只怕就要伤及身体,他自然不愿如此。对于自己不服用蛇胆药丸,也不借用其它压力,便能精进到如此地步,方志兴也颇为吃惊,想来功法大成后将近一年的游历,让自己根基深厚许多。

之后三月,方志兴便勤修混元桩和易筋锻骨章,熟悉一身功力。同时服用蛇胆药丸,补充膻中气海,他突破境界之时,向来是用膻中气海的真气加以辅助,而不重视其中积累,等到功力突破后,才会重新积蓄,这点也是他精进如此之久的一个原因。

玉虚洞向来是全真七子的闭关之地,里面有不少全真七子对武学、道学甚至修仙之法的感悟,方志兴闲来无事,便一一观看,对比参照之下,自己曾经学习过的全真剑法、天罡北斗阵、履霜破冰掌、铁脚功、指笔功等都又有一番进益,各方面纯熟了许多。

期间方志兴虽然功力还有增长,却已经缓了许多,如此一来,真气慢慢平复,恢复了以往混元如意的境界。他心中隐隐感觉,只怕过不了一年,自己就要再有突破,那时就真正赶上师父郝大通了。

一年之期,眨眼即过,这日,方志兴习武暂歇,正要取过饭食食用,却发现没有了往日的饭菜,反而有一个年轻的声音道:“师叔,师祖说你今日禁闭期满,今后便可以出洞了。”

方志兴闻言一怔,这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苦修一年,果然是修道不知岁月。一年下来,竟然隐隐有种物是人非之感,他知道这是自己沉寂太久所致,缓缓调节身心,这才出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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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洞口,方志兴慢慢睁开眼来,但见艳阳高照,竟而有些刺目,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见到旁边一个小道士,方志兴隐隐记得是王志谨师兄的弟子,点了点头,随他一起去拜见郝大通。

正行间,方志兴突然感觉到一物从空中落下,正好砸向自己,不由伸手抓住。感知到上面的劲力,他向四周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人影,只得轻轻摇了摇头,又伸手比划了一下,这才继续向前。这东西是一个纸团不说,其落下的手法,分明是他的弹指诀,方志兴自然猜到了是谁所发。不过他现在要去拜见郝大通,可是无暇与对方相见,只好比划一下,说明自己有事。

旁边那小道士见方志兴顺手抓住一个物事塞入怀中,又虚虚比划了一下,虽然不明其意,却也不敢多问。他虽然年龄只是比方志兴小几岁,辈分上却差了一辈,如何敢问长辈的事。

方志兴见这小道士如此乖觉,也是暗暗点头。随口问了几句,得知这小道士名叫沈清辰,今年已经十六岁,他十岁便已入山求道,比之方志兴拜入全真也只是晚了一年多而已。当然,两人如今的功力就天差地别了。

听到沈清辰说他师父王志谨则正在转修静虚功,方志兴感到颇为惊异。如今郝大通已经完善紫霞功,王志谨却去修炼差了不止一筹的静虚功,真是令人吃惊。不过想想王志谨的性子,方志兴也明白过来,想来王师兄是觉得自己不适合修炼紫霞功,这才如此选择。毕竟静虚功不管怎么说,也是一门较为高深的内功,以王志谨的条件。转修此功更为适宜。

这几年方志兴在郝大通门下,对几位师兄自然也多有了解。大师兄玄通子自不必说,早已在山东支撑门户;其他几位师兄中。就要数王志谨最为出众了,此人功力深湛。却也少有表现,深得清静无为、韬光晦迹之要,方志兴对这位师兄也极为佩服;而山上年龄最大的二师兄张志光,虽然是个热心肠,脾性却有些油滑,还有一点急躁,需要再磨一磨。当然,这事就需要郝大通操心了。方志兴这一世主要还是注重自身。对门派之事并不太过关心,更别说他作为师弟,也不能随意插手师兄的事情,只是略作了解而已!

一路上方志兴随口指点了沈清辰几句,解答他修炼中的疑难。王志谨如今闭关,自己作为师叔,也可指点师侄一下。当然,也就仅此而已,沈清辰毕竟不是方志兴弟子,他若是直接教导那就过了。方志兴深明这点。也不传他什么武功。

不多时两人便已到了殿中,沈清辰回禀一声,自行退去。方志兴则去拜见郝大通。郝大通年后便去山东传道,并传授大弟子玄通子紫霞功,如今也刚回来没多久。他知道方志兴今日出关,并没有外出,一直在此等待。

见到方志兴精进如此之速,真气又无比稳固,还隐隐有再次突破之意,郝大通内心极为震惊:“看来自己这个弟子,比自己想象的成就还要更大啊!说不得再过几年。便要超过自己了,只怕年轻一辈中。也就郭靖夫妇能和他相比,全真教能有此人。当真幸运啊!”想到这里,他更是下定了决心,向方志兴道:“志兴,还有三月便是大比,你好好准备一下,争取今年夺魁!”如今方志兴功力已接近全真七子,可以说是全真教三代弟子的第一人。有了这么个佳弟子,郝大通当然有宣扬一番的想法。而且他还有一番打算,需要借此实施。

方志兴闻言,顿时推辞道:“师父,弟子不愿参与大比!”参加大比,免不了要碰到赵志敬、甄志丙等人,胜了惹人嫉恨,故意落败他又不愿为,自然不想找这个麻烦。

“哦,这是为何?”郝大通惊奇道,他见这个弟子喜好武功,前些年又几次下山,还以为他喜欢争强斗狠,如今看来,却显然不是如此!

方志兴回道:“弟子修习武功,一是为了强身健体,二是为了抵御外魔,而最终目的,还是为求真了道。至于这与人争斗,则是能免则免,否则又哪有时间静修呢!”这话却不是他推脱的借口,而是方志兴这一世的处世态度。他上一世因为争斗,身上颇是留下了暗伤,这一世则对江湖争斗能免则免。方志兴上一世武功就已经极高,如今又不需要争斗来促进武功进步,何必自找麻烦呢!当然,麻烦找到自己头上,他也不会害怕,只是当做修行中的外魔罢了。

对于方志兴能如此做想,郝大通很是满意,年轻人有如此武功,却又如此沉稳,当真难得之极。不过他心中还有一个打算,是以说道:“志兴,这次大比关系到你以后武功进展,还是参加的好。”

方志兴好奇道:“这是为何?莫非此次大比还有其它含义?”想到如今越演越烈的全真教三代弟子首座之争,方志兴也有些猜测,不过他心中可没做那位子的想法。而且他就是想争,也不见得能争的上,全真教三代弟子首座,可不光是有武功、才干就成的,还牵扯到门人势力、论资排辈等一系列因素,郝大通门人不盛,方志兴又入门极晚,自然无从相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郝大通摇头道:“大比就是大比,哪有什么含义。不过你若想观看先天功,那就争取此次大比夺魁。”继而又解释道:“如今你功力已可赶上我等几人,也有资格观看这先天功了,但此事外人却不知情,我等若私自将先天功传授于你,只怕难以服众,因此还需要你表现一番。”他的门人在七子中并不算多,当然没有让弟子争夺三代弟子首座的想法。

方志兴闻言,这才明白过来。想想也是,先天功是全真教至高绝学,郝大通就是想传授,也得需要其他几人同意才行,可没有擅自传授的道理。学习先天功是方志兴拜入全真教的主要目的之一,如今有机会看到,他当然不愿错过,当下躬身道:“弟子谢过师父!”算是应下了参与大比之事。

郝大通又勉励了他一番,解答了一下修炼中的疑难,这才让他退下,好好准备。

方志兴出了大殿,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如今他拜入全真已近八年,眼看就要得偿所愿,心中却并无多少兴奋,只是略有感叹而已。修道数年,他的心性增长的一星半点,虽然不说是不以物喜,却也差不了多少。

回到住处,方志兴这才展开自己接到的纸团,观看上面的内容。他自然认得出是李莫愁的字迹,想了一番,又整理一下仪表,这才去后山会见对方。李莫愁能在他出洞之时就立即到来,分明是问明了自己情况,一直在此等待。如此情意,他又岂能察觉不到。这次他闭关一年,对两人之事也想了许多,如今看来,却是要到挑明的时候了。

当然,两人结果如何,方志兴也有过许多设想。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双方缘分,他是想通了,但若李莫愁无法忘记陆展元,他也只能放弃这段若有若无的感情。闭关一年,方志兴心中不说古井不波,却也差不了多少。

此时天色将晚,方志兴武功极高,又无人刻意关注,自然不会惊动他人。到了地方,李莫愁早已在那等候。方志兴见此,迈步走了过去。

还未开口,方志兴便见李莫愁双手连环拍出,正是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势,出手如电,姿势曼妙。见此,他也只得出手应对。他对这功夫极为精熟,自然能不让李莫愁打中,但他察觉到对方手上没有什么劲力,哪还不知道李莫愁是在发泄火气,只好故意漏过,让她打了几下。李莫愁招式本就力轻,他身上又穿有皮甲,丝毫没有感觉疼痛。

李莫愁在方志兴身上连拍数十掌,火气渐消,这才停了下来,仔细打量方志兴。一年未见,方志兴并没有多大变化,虽然洞中不见阳光,但他修炼紫霞神功,脸色反而更红润了点,显得极为康健。

“好哇!枉我担心了一年,你却在里面享福来着!”说着她狠狠一掌,又向方志兴打去,这一下却加上了几分力道,方志兴受到,纵不受伤,也非得吃痛不可。

方志兴听到这话,心情再也不能平静,设想的种种念头也顿时抛到一旁,他顺手拉住李莫愁的手,将她拥入怀中,轻轻说道:“莫愁,消气了吗?”

李莫愁被他这么一拥,顿时感到那种熟悉的感觉传上心头。上次方志兴抱住她不过一瞬,她就感觉荡心动魄,松了内息,受毒气侵袭晕倒。这次两人真正拥抱在一起,她顿时心魂俱醉,快美难言,竟不想挣扎,就这么被方志兴拥到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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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静静相拥,过了好一会儿,方志兴轻声道:“莫愁,你没有回赤霞庄,是在此等我吗?”

李莫愁闻言回过神来,轻轻挣了一下,但在方志兴铁箍般的双臂下,哪里能够挣脱。见此,她也就继续依偎在方志兴怀中,轻轻“嗯”了一声,说道:“我听说你被关禁闭,又因为要修炼《玉女心经》,就搭了个小屋,一直留在山上。”

方志兴心中感动,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说道:“如此可苦了你了!”李莫愁不回赤霞庄过优渥的生活,却一直待在山上,实在清苦的多。

李莫愁被他如此对待,心中悸动不已,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多半会把持不住。双臂运劲,脱出了方志兴怀抱,红着脸道:“莫要如此,你因为救我师父受到责罚,我在山上一年又有什么。”

方志兴见她使劲挣脱,顿时怀中一松,没有了那种柔软娇弱的触感,心中轻轻一叹,又关心道:“我虽然说是在关禁闭,其实却是闭关,哪有什么事情?反倒是你,这一年清减许多。”李莫愁这一年一直在终南山上苦修武功,吃的也都很清淡,倒是比以前瘦了些。

李莫愁脱离了方志兴温暖的怀抱,心中怅然不已。听到方志兴关心的话,又是心中一暖,旋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是暗自神伤。良久,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却始终没有说话。

方志兴见李莫愁如此,也是默然不语,两人间的气氛,也有火热转向冷清。听到她的叹气声,方志兴心中一痛,明白了她为何如此。心中不由一叹。他知道自己虽然和李莫愁关系算是不一般,但两人之间,却终究还有着隔阂。

“去年我游历之时。曾经路过嘉兴!”方志兴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将此事说出。他上次见到李莫愁时。就想说出此事,只是那天谈来谈去,终究没有说出,后来他被关禁闭,更是没有机会了。这次他闭关一年,想了许多,若是李莫愁终究不能对陆展元之事释怀,两人也只能说是有缘无分了。此事迁延日久。方志兴实不愿再拖下去。他这一世追求的是求真了道,若非三年前血气方刚时被李莫愁触动心怀,清修一辈子也大有可能。

李莫愁听到“嘉兴”,心中一颤,急急问道:“你见到他了?”话中的“他”,自然是指陆展元了。李莫愁自从大闹婚宴被阻后,已经数年未到嘉兴,当然不知陆展元近况如何。

方志兴见她神色,心中更痛,轻轻点了点头。并不作答。两人之间说到此人,让他如何回答呢!

“他……怎么样了?”李莫愁也不管方志兴如何,径自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死了!”方志兴平平静静说道。仿佛陆展元之死,对他只是无关紧要之事。其实也是如此,若非因为李莫愁,陆展元对方志兴只是一个路人而已,甚至连此人是死是活他都不会关心。

李莫愁听到这话,喃喃道:“死了!死了……怎么会?他那么年轻,怎么会死?”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已经有些凄厉,看着方志兴。又大声道:“说,是不是你杀了他?”语气声色俱厉。颇有责问意味。在她想来,陆展元身怀武功。又年纪轻轻,断然不会无故横死,定然是有人出手,方志兴和她关系非比寻常,武功又高,极有出手可能。

方志兴本已做好了让她发泄的准备,却也没想到她会怀疑自己,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一颗心也冷了下来,淡淡道:“我是那样的人吗?”见李莫愁面上仍有怀疑之色,他心中更冷,本来不想说的话也说了出来:“他是心思过重、忧虑过甚而死,至于原因,你自己想想吧?”

“心思过重……忧虑过甚……他竟然如此死了?”李莫愁对此仍是难以置信,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岂不是说陆展元是被自己吓死的?既而她想起一事,大声问道:“何沅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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