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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众人眼看东方不败毙命,都是松了一口气,复又后怕不已。这东方不败面对当世五大高手合力,仍然差点突出重围,武功之高,当真匪夷所思。若非被任盈盈阻了一下,只怕结果如何,当真难以言说。东方不败速度极快,纵然不敌众人,逃走却无人能挡,即使这人本就存了死念,也少不了为他陪葬之人。
耳听东方不败临死之言,又见岳方兴瘫倒在地,众人都是目光诡异。岳不群心中极为担忧,顿时急步上前,伸出双掌,就要助他疗伤。
这时岳方兴睁开眼来,微微摇头,阻止了他的动作,又向令狐冲道:“大师兄,你看看……东方不败身上,是否有……什么书册!”说话之间,极为艰难,显然受了极重的伤势。
其实岳方兴如今,体内并没有伤势,反而是在压制功力。他方才受东方不败一击,急忙运功抵挡,欲要硬抗过去。却没料到这一击并没有他想象的伤害,反而是注入了一股真气。这股真气极为阴邪,又无比尖锐,岳方兴的真气没有挡住,被它侵入了体内,迅速分为两股,冲入任脉和督脉之中,搅得岳方兴浑身真气沸腾起来。
感知到这点,岳方兴顿时明白了东方不败的打算。他如今离突破任督二脉只差一丝,再进一步,便是彻底打通这道生死玄关,迈入一个新的境界。想来东方不败也是看出了这点,以此暗算于他。他体内真气受此引动,已然沸腾起来。即使他能控制自身真气退去,却无法控制东方不败的真气,而想要化去这股真气,却免不了要和它在任脉、督脉纠缠。如此也是强冲任督二脉。
任督二脉号称生死玄关,可谓极为难过?常人就是有把握,也需要慎之又慎。甚至还有许多人压制功力,不愿突破。比如方证大师、曾经的任我行、如今的岳不群等人,都有冲击任督的资格,却都没有行动。岳方兴这两年功力进展极快,却多了一分刚猛,少了一分圆转,他就是因为察觉到此,想要再缓一段时间,等到全身功力圆转如意后再行突破。如今看来,已是不能。但他如此状态,就此冲击任督二脉,当真危险至极,可以说生死与否,全看运气!再加上东方不败的真气干扰之下,更是险上加险,万难度过。
如今岳方兴开口说话,已经在强行压下自身真气,又在忍受东方不败真气的强行冲击。他吩咐令狐冲。就是想要看看东方不败是否带有《葵花宝典》,参照一番。如果不能压制下去,可就真的要就此强冲任督二脉了。
令狐冲听他所言。伸手到东方不败衣衫袋中,摸出一本薄薄的旧册页,正是《葵花宝典》,当下便递给岳方兴。
岳方兴如今正在压制体内真气,哪里还能动弹,他并不接过,而是让令狐冲在旁翻看。看完之后,心中暗暗叹息,这《葵花宝典》中虽然记载的武功极妙。比《辟邪剑谱》多了许多,但对岳方兴如今状况。却没有多大帮助。
“毁了……”岳方兴命令道。
令狐冲不明所以,看向岳不群。见师父点了点头,掌力一震,这《葵花宝典》已然化作碎片,四散飘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旁观众人见此,顿时心中叹息,甚至有人发出声来。他们见令狐冲从东方不败怀中摸出了一本书册,也猜测到了是《葵花宝典》,心中大为激动。这宝典有何功效,今日的东方不败可谓尽展无疑,虽然东方不败姿态诡异,人群中也不乏心动之人。如今见到令狐冲将其震碎,都是暗暗叹息。如此神功,可是要失传了。
眼看一场喜事,成了这个样子,众人也不好多待,纷纷告辞离去。岳不群心忧岳方兴伤势,也不挽留,告罪一声,让梁发、高根明、陆大有等人送走宾客。
岳方兴浑身真气沸腾,此时已压制不住,眼看众人已走,就此盘膝坐地,运功突破。
岳不群、令狐冲都练有紫霞神功,知道其中对打通任督二脉的记载,当然知道其中危险。欲要帮助,却又无从插手,如今情况,也只能听天由命,全靠岳方兴自己。当下二人小心在周围看住,免得外人打扰。
曲非烟听到消息,也是匆匆赶了过来。她这些时日都在养胎,又不喜岳灵珊成婚的热闹景象,并没有到前面。听闻岳方兴身受重伤,顿时赶了过来。见他如此,已是眼中含泪,若非不能打扰,只怕已哭出声来。
华山众人送走宾客,也都悄声围在外面,里一圈、外一圈,层层叠叠,连支苍蝇也飞不过去。岳方兴这些年担任传法阁首座,虽然经常在外,却对众人多有恩德,他们深感其恩,见到师兄陷入危机,自然极为忧心。
众人都是惴惴不安,看着岳方兴,见他脸色忽青忽白,更是担忧不已。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见他睁开眼来,岳不群见他眼神温润,熠熠发光,问道:“兴儿,可是成功了?”他见岳方兴神色大好,故此问道。
岳方兴摇了摇头,说道:“拿纸笔来!”旁边急忙有人递过毛笔、红纸,这些都是为今日婚礼准备的,如今正好用上。
岳方兴伸手接过,奋笔疾书。不一会儿,就已经书写完毕,递给岳不群,说道:“这是混元功最后一层,还有我此番冲击任督二脉的感悟,还请爹爹收下!”
岳不群双手颤抖,并不接过,颤声道:“你……”却再也说不下去。岳方兴如此,分明是交待遗言,他又怎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眼看岳不群询问,岳方兴摇了摇头,并不多言,他如今身体状况,自然知道。方才他真气激荡之下,强冲任督二脉,还要化去东方不败输入体内的真气,当真险之又险。在此之间,他身体忽冷忽热,便是众人所见的异象。岳方兴利用自身真气,和两股真气的纠缠,一鼓作气,将任脉诸穴尽数打通,连督脉打通了一半,到得此时,东方不败的真气,已被他尽数化去,然后他运转真气,继续直冲而上。
到得百会穴时,岳方兴猛然感觉似有重物压身,打通这一窍穴后,顿时又感觉身轻欲飞,种种感觉,不一而足。这些感觉,实是修习上乘内功之人常所经历,岳方兴以前也曾感受过,却都凝神之下,顺利度过。但此番却不知为何,又有其它杂念,不断产生幻象,让岳方兴略微失神。等到他回过神来,已发现自身真气冲撞之下,进入了一处窍穴之中。这处窍穴却不在任督二脉之中,而是一处玄之又玄的所在,名为玄关一窍,又称为祖窍、玄关、玄窍等,关于其位置所在,向来说法不一,有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等,其中上丹田是为藏神之府,岳方兴如今就在于此,与之混同为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天练气,先天练神。岳方兴真气本就由先天之气凝聚而来,这下贸然闯入藏神之府,顿时开始壮神。不过他真气却又不是真正的先天真气,比之差了许多,哪里能够足够?因此他到的此时,全真真气已不受控制,尽数壮神。如今岳方兴书写之间真气已经消失了一半。如果说他真气消失,还有可能承受。但他心神骤然壮大,却已无法控制。岳方兴此时已感觉心神飘飘欲飞,欲要离体而去,若非他一直修炼移魂,心神坚凝,只怕早已支撑不住。
岳方兴勉强起身,向岳不群和宁中则叩头行礼,说道:“爹爹、娘亲,孩儿不孝,以后不能侍奉二老了!”又向岳灵珊道:“姐姐,照看爹娘之事,就全靠你了!”
岳不群、宁中则、岳灵珊眼看如此,一时眼中含泪,哪还说得出来。
岳方兴又向曲非烟道:“我这些年一直专注武艺,对你亏欠良多……”曲非烟哭着道:“若不是大哥哥,我早就已经死了……”说着忍不住哭出声来,一口气没接上来,竟然晕了过去。宁中则怕她动了胎气,急忙伸手扶过。
向令狐冲道:“日后华山便拜托师兄了!”令狐冲含泪道:“师弟……放心……”说着竟忍不住哭出声来,他和岳方兴自幼相交,已有二十年,如今见他英年早逝,怎不悲痛。
“我一生所求,唯武道巅峰!如今一窥玄奥,复有何憾!众位不必忧伤!”岳方兴见得众人如此,安慰道。他此番虽然走火入魔,却也一窥上乘武学的玄奥。而且他心神之力大增,内视之下,也了解了自己体内状况:看似强健,其实却千疮百孔,积累了无数暗伤。其中有些是他摸索修炼混元功而来,有些是创功所致,更多的还是因为在海边练功,积累下来的伤势,虽然岳不群时常为他用紫霞真气温养,却也没能尽数消除,有些已积累下来,成为顽疾。只怕他这次无事,也难以活过四十,那时他武功纵有进境,也难以窥到如今境界。
经此一番,岳方兴也明白了独孤求败当年为何四十之后天下无敌,却又很快退隐;更想通了杨过襄阳大战之后,一直隐居不出,郭襄却又在四十岁时突然大彻大悟。想来这两人也是像他一样,积累了无数暗伤,故而英年早逝。武学之道,步步维艰,想要走捷径,可是要付出代价!
回望众人一眼,岳方兴运起残余真气,奋力挥出一剑,只见剑气破空,已然破开屋顶,搅动风云。
众人见此一惊,回头看去,岳方兴已再无声息。
&:下面便是神雕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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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宝庆三年金正大四年,西夏国灭。是年七月十二日,成吉思汗病逝,有流星坠于青州,时人以为异事。
自金国与蒙古大战,青州汉人便揭竿起事,以潍州人李全为首,占了不少地方,号称“忠义军”。蒙古听闻之后,深恐忠义军坐大,派兵前来剿灭。双方大战数场,李全被蒙古大军围困一年,无法得脱,最终投降,由此大战方歇。
经过一番大战,青州城外,一片残垣断壁,死尸散布于地,无人收拾,真可谓赤地千里。
突然,死尸中间,一个看似十一二岁的小孩儿慢慢坐了出来。只见他微微睁开双眼,望着这片惨景,又看看自己的小手小脚,呢喃道:“我这是……又穿越了?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幅情景?”
此人正是岳方兴,他当日突破之时,不慎走火入魔,真气化神。心有不甘之下,奋力挥出一剑,之后便再无知觉。再次醒来,便见到了如今景象。
过了一会儿,岳方兴已彻底清醒过来,他思索一番,却未察觉到身体的原主人留给他什么记忆,也摸不清如今到底是什么年代,又是状况。
想着想着,岳方兴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腹中十分饥饿。他感受到此,奋力爬动,想要找些吃的,却觉身体毫无力气,而且这一动之下,前胸后背,都是疼痛之极。岳方兴低头一看,只见胸前有一道半尺长的口子,似是被刀砍伤,虽不深入,却还在渗着鲜血。
岳方兴忍住疼痛,解下衣衫。想要包扎一下,又见衣服上有一个十分明显的马蹄印记,显然是被马踏了一下。他叹了一声:如此伤势。怪不得这具身体的前身会死去了。别说他一个小孩子,就是大人也承受不住啊!也不是是什么人。竟然对一个小孩下此毒手。
感受到自己的体力不断流逝,岳方兴知道不能耽搁,必须尽快补充体力才行。他草草包扎一下,深吸一口气,奋力爬起,在周围尸体上摸索起来。他看得出其中几人带着包裹,可能会有些吃的。
果然,岳方兴从其中摸到了几个饼子。又寻到了一些清水。他就着吃了下去,总算恢复了一些体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势,岳方兴皱了皱眉,如此伤势,仅靠自愈是不行的,必须要寻些药才好,否则累积之下,说不定便会造成难以治愈的暗伤,对于以后修习武功,可是大大不利。他上一世身死之时。已然察觉到了自己体内状况,这一世可不能重蹈覆辙。不过他如今情况,却是难以行动。还得恢复一下才是。
岳方兴运劲点了几下,彻底封住伤口,然后运起吐纳之法,恢复精力。他如今虽然体内没有真气,却也可以用呼吸之法吐纳调养,恢复气力。
过了一会儿,岳方兴已然恢复了许多,精神更加旺盛。突然,他似乎听到几声悉悉索索的声音。抬眼望去。只见一群野狗在死尸中扒着东西,还有几只对着他虎视眈眈。
岳方兴见此情景。顿时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如今不但失了真气。连警觉也丢了不少,若非这些狗发出声音,只怕他还真有可能命丧狗口。眼见这几只野狗逼近过来,他取出几枚刚才翻到的铜钱,运劲屈指弹出。他此时劲力虽小,准头却很不错,这几下尽数打在那几条野狗的柔弱之处,将它们远远惊走。
“此非久留之地,还是尽快离开为妙!”岳方兴心中想到,万一这群野狗一起扑来,他可难以抵挡。他找了一根断枪,当做手杖,拄着慢慢离开。
到了旁边一处小树林中,岳方兴停了下来,在周围布下一些警戒,还简单设了几个陷阱。他并未远离,不但是因为自己气力不足,还担心他周围尸体被野狗吃掉。这些人看衣着、服饰,似乎是这具身体的亲人,他继承了这具身体,当然要将他们入土为安,也算略尽心意。
岳方兴在此盘膝坐下,继续休息养神,恢复气力,还不时驱赶靠近那几具身体的野狗。过了小半日,他已经恢复了许多,感到腹中饥饿,便引了一条比较肥硕的野狗过来,用断枪打死,升起火堆,烤了起来。如今他身受重伤,正要吃些肉食来补。
“师父,那边似乎有活人!”岳方兴烤了两条狗腿,正食用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抬眼望去,几个道士快步走了过来。
如此陌生之地,形势不明,岳方兴不敢放松警惕,他小心站起身来,拄着断枪,看向几人。
“小兄弟别怕,我们是全真教的道士。你是哪里人氏,可否需要我们帮助?”几人中一个较为年长的道士走了过来,向岳方兴道。看他言行,似乎是旁边几个年轻道士的师父。
岳方兴摇了摇头,说道:“我刚刚醒来便在这里,头脑中却忘了许多事情。敢问道长如今是何时?此地又是何方?”他也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往事,是以推脱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道士见他如此,也不追问,说道:“如今是宝庆三年,此地乃青州城外。小兄弟如今在此,想必是受了兵祸吧?唉!如今金国倾颓,却又有蒙古兴起,想那李全也是一代豪杰,如今落得投降蒙古。唉!”那道人连叹数声,向岳方兴道。
“小兄弟是受了伤吧,不如随我到附近观里一坐,也好治疗一番。”那道人又向岳方兴道。
岳方兴听得金国、蒙古,又听到他说李全,知道如今是金灭蒙兴之时,全真教也是在此时兴起。他心中想起一个念头,正想再问,却怕平白惹人怀疑,见这道长说请他到附近观里居住,说道:“如此就有劳道长了!”又道:“我虽然记不得什么,但那几位似乎是我的亲人,还请道长帮忙安葬一下!”
那道人闻言,也不推脱,当下安排几个弟子,将野狗驱散,又将那几人抬来,开始在旁边挖坑。他自己则伸出手来,为岳方兴查看伤势。
岳方兴见这些人如此作为,心下暗赞:怪不得全真教能在这时兴盛,看眼前这道人的行为气度,当真让人心生好感。眼看对方伸出手来,要为自己把脉,岳方兴也不推脱,伸出手让对方查看。他看得出眼前道人身怀武艺,而且还颇为不俗,自己不过一小小孩童,又身受重伤,不值得他用什么心机。
那人把脉静听一番,又看了看他的伤口,微微点头,说道:“小兄弟也练过武艺吧,你这伤并无大碍,只要调养一段时日,必可痊愈。”他看得出岳方兴伤势虽重,体内却恢复了生机,是以如此说道。
岳方兴苦笑道:“我如今也就记得一些家传武艺了,倒是让道长见笑。”话锋一转,又问:“敢问道长尊号!”
“贫道俗家姓范,道号玄通子,如今在上清万寿宫居住,听闻青州战乱,是以到了此地。”那道人微微一笑,说道。
岳方兴听到这个名号,略感耳熟。他仔细回想一番,顿时知道了这人是谁,勉强躬身拜道:“原来是广宁真人门下,小子失敬!”他上一世在华山派,自然知道这位华山派祖师郝大通的高徒,不过这人一直在山东活动,并未去过华山,是以华山派也记载不多,岳方兴只是略有了解。这人虽然也算华山派祖师之一,他自然极为尊敬。
玄通道长见他如此,急忙将他扶起,见他喘息连连,又为他渡过一股真气,助他恢复。又道:“可是想起了什么?”他知道自己名号,以为他想起了一些事情,是以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方兴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想起曾经听说过道长,其它还是有许多记不起来。”他不愿多谈此事,问道:“不知郝真人可否来了山东?”
“家师近年来一直在终南山重阳宫,贫道也有数年未见恩师了。”玄通道长说道。又补充道:“自从四年前谭师伯被西毒欧阳锋打死,家师一直在苦修武艺,唉!”说着他又是连连叹气。
岳方兴听到“西毒欧阳锋打死谭处端”,顿时知道了这是什么时候,他还欲再问,便见一个年轻道士跑了过来,举着一个旧钱袋道:“师父,你看!”
玄通道长听到此言,却并不接过,而是让他递给递给岳方兴,又向他道:“看来小兄弟是姓方了?”那钱袋上面,绣着一个“方”字,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岳方兴伸手从年轻道士手中接过,也是看到了这字,说道:“我姓……方,名兴!”他说着已经想起了前两世,微微叹了口气,心绪颇为复杂。如今又是一世,重新回复了方姓,当真是一个轮回。
玄通道长见他又想起了一点,心中略感欣慰。见他似乎陷入回忆之中,也不打扰,就在一旁看着。又过了一会儿,那边已经挖好了大坑,玄通道长才叫醒方兴,让他再去祭拜一番。
方兴也不知道这些人中究竟哪一具是这个身体的父母亲人,又或者全都不是,但他还是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祷念一番。然后他捧了一把土,洒到他们身上,才由几个全真弟子将他们埋葬。
之后玄通道长又用长剑削了一块墓碑,刻上几个大字,以作标记。然后才让几个弟子扶着方兴,离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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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兴在附近道观将养数日,又自己开了几副方子,调养之下,开始慢慢恢复。眼见玄通道长又救回了数十位同样遭难之人,人手多有不够,他通晓医术,就上前出手相助,为这些人诊治疗伤。玄通道长见到,心中暗暗点头。
如此又过了一月有余,那些人大都伤势痊愈,慢慢离去,方兴也已彻底恢复。他这一个多月之中,除了调养身体和救治众人,便是在思索自己武功。因为受伤之故,方兴并不敢贸然修习武功,以免加重伤势,不过也已经开始重修自然呼吸法,增强这具身体的协调性和警觉性。
如今伤势痊愈,方兴自然开始重新修习武功。这具身体毫无武功根底,因此他首先便练习桩功,扎实根基,同时也修习易筋十二式,壮实筋骨。这两套功夫虽是基础功夫,方兴却极为重视。他上一世突破之时,虽然因走火入魔而死,却也因此窥到了武学中的高深境界,更因内视之故,对人体有了极大了解,对于根基自然更加重视。
如今这一个多月,方兴虽然没有将自身武学尽数梳理,却也将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又完善了一下,单就易筋十二式来说,效果已更上一层,大成之后,已然可达到易筋锻骨章的一半功效,而且筋骨之壮,更加强健。至于混元桩,方兴则重新整理了一番,又增加了一式养元式,这一式重在蕴养出混元真气、并哺养自身。如此一来,混元功的修习条件大大降低,不用非得从混元掌中修习出真气了,而且修出的真气补益之下,也能更夯实根基。
经此一番,混元桩已经彻底完善。共有奔马式、磐石式、养元式、抱元式、混元式五式。这五式一出,可以说混元功的精义,尽数包含其中。方兴在此功上的造诣,已然超越樊篱。达到了一个前人未有的境界。不过正因为此,他也在一直思索着是否要修炼混元功,这门功法虽好,却终究潜力有限,就是修到顶峰境界,也不过前世一样,难有更大突破。
如果说他没有选择,自然不会有此纠结。但他上一世所得颇多。单就脑海中,就有一部更胜一筹的功法,而且经过十几代人完善,极为完整,修起来也没有任何纰漏,那就是华山派的镇派神功——紫霞神功。这门功夫不但威力不凡,境界上也比混元功高了一筹。而且到了此间,后续还能转修一门极为高深的内功——先天功,当真让方兴难以决断。
思索一番,方兴还是决定争取一番。若是有机会拜入全真或一灯门下,有机会从中得到先天功,他自然毫不犹豫。就要修习紫霞神功。若是不能,那就先修习混元功,等到武功高的时候再说!“或者有时间去少林看看也行,那里的功法也是不少!”方兴心中想道。
未下决断,方兴也不敢贸然凝聚真气,定下以后道路,是以他这些时日,也一直在打基础,并不凝神聚气。
这日。方兴正在练习易筋十二式,突然察觉到玄通道长走了进来。眼见对方并不打扰。方兴也不停下,直到演练完毕。方才装作发现对方。
玄通道长见他不过演练一些基础招式,也没在意,他是方外之人,虽有功夫,却很少参与武林中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道长连日繁忙,今日为何来此?”方兴问道。
玄通道长道:“下月初九是众仙升天之日,贫道要返回东平上清万寿宫主持典礼,特来向小兄弟道别。如今见小兄弟身轻体健,贫道不胜欣喜!”
方兴听他说起此事,心下也有预料,如今那些救回来的遭难之人已经大多离去,玄通道长也是时候离去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说道:“道长活命之恩,小子万难报答。听说道长多是打坐歇息,小子家传有一动功,还请道长收下!”说着将其递了过去,正是他这些日子新写就的易筋十二式。
玄通道长听说是他家传,当然不肯收下,说道:“这是你家传武功,怎可传于我这个外人,你还是收起来吧!”
方兴道:“只是基础功夫,并不妨事。何况小子如今孤身一人,又有什么打紧!”说着硬推给玄通道长。
玄通道长连番推辞,却坳不过他,只得接了下来。方兴见此,又向他仔细指点其中要点,免得练岔了,反伤自身。玄通道长听他解说,听闻这功夫可以易筋锻骨,也明白了其中珍贵之处,心中更加过意不去,想起自己来意,说道:“小兄弟如今伤势已愈,不知今后有什么打算,可否向贫道言说一二?”
方兴闻言心中一喜,他将易筋十二式赠予玄通道长,可不仅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还有通过他拜入全真之意,听到这话,回道:“如今山东战乱,又为蒙人所占,小子实不愿留于此地。如今小子无牵无挂,想要前往终南山求道,还请道长引荐!”他若是一人独自前去,不仅有拒收的可能,还有很大的可能被收做道童或四代弟子,那可不是他所愿。
玄通道长这些日子观察之下,见他性情纯良,又孤身一人,原本就有收徒想法。但如今见方兴拿出如此珍贵之物了结此事,又听他说不想留在山东,收徒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他沉吟一番,说道:“你既有向道之念,便是同道众人,贫道也助你一臂之力。”说着走入房中,写了一封书信,交予方兴,说道:“你将这信呈于吾师,自可拜入全真门下!”他这话就是承诺了,至于拜谁为师,还要看方兴自己的本事。
方兴闻言顿时大喜过望,拜道:“多谢玄通道长!”
玄通道长见他小小身形,皱眉道:“你如今年纪还幼,又重伤初愈,行走可着实不便,我门下……”
“道长不必担心,小子自有一些防身手段。”方兴说道。他路上还有打算,可不愿别人跟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通道长听他如此说,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我再写一封书信,你若有事,沿途可向各地道观求助,料来没有人为难于你!”他这话说的颇为大气,不过说的却是实情。如今的全真教,在北方声势极盛,各地道观,就是不听全真教号令,也要卖几分面子。玄通道长在山东声名颇盛,在北方道门也有几分薄面,加上全真教的威势,自然能说出此话。
方兴听他如此说,又是一番拜谢。这道士如此作为,可当真让他真心实意的感谢。
玄通道长事务繁忙,当下又交待一番,让他小心在意,便匆匆离去。次日,双方作别,玄通道长赶往东平,方兴则赶往终南山。
年底时分,终南山下迎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孩童。如今的方兴,模样已与三个多月前大为不同,不仅壮实了许多,还多了一丝成熟韵味,慢慢有了些前世的风采。他这次行了这么久,不仅是因为腿短脚小,不能劳累过甚。还是因为要通过这一路磨练,打好根基。毕竟郝大通年事已高,轻易不会收徒。他若表现不好,纵是有玄通道长引荐,也难以拜入郝大通门下,说不得便会把他随意打发给某位弟子。
方兴这一路行来,经过河南之时,想到九阳神功之事,还特意往少林查看一番,不过如今的少林正在封山,他一路行来,又多宿于道观之中,一身道门气息,守门的和尚哪里肯让他进。方兴无法之下,也只得放弃,想着以后再说。
眼看到了终南,方兴心中欢喜之极,在心中又细想一番,回想华山派记载郝大通事迹、性情,在心中思索如何应答,然后才迈步上山。到了山脚,正有两个全真弟子守卫,他迈步上前,行个揖礼,说道:“两位道长有鉴,小子心慕道门,从山东前来拜师,烦劳引荐。”
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如今山上正在大比,可无人应答,小兄弟若是不急,便请在山下歇息几日,等待年后再来。”
方兴闻言,顿时有些傻眼,竟然忘了这一出,这可当真不巧。全真派中自王重阳传下来的门规,每年除夕前三日,门下弟子大较武功,考查这一年来各人的进境。如今全真七子和门下估计都在忙于此事,哪有时间接见他。纵是他有玄通道长的书信,估计也是不行。毕竟玄通道长说起来,也只是郝大通弟子、全真教三代弟子而已,山上比他德高望重的人可着实不少。
他定神凝思,想着如何应对,无意间望向后山,想起一事,向两人又行了一揖,就此退下。这一番却是想起了王重阳在古墓石室中刻下的部分九阴真经。他上世虽然已经得到,但因为风化之故,多有遗失,如今有机会见到完整版本,自然要去查看一番。一旦入了全真,可就难以进入古墓了,毕竟那里是全真禁地所在,他也不好公然违背门规,还是现在去看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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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就做,方兴当下便去山下镇上买了蜡烛、油纸和牛皮袋子等物,走到山脚密道出口所在。他知道密道中有一处潜流,上一世就是闭气潜水才得进去。如今他还没有修出真气,无法长久闭气,也只得以此法进入古墓石室。
方兴上一世就曾经来过此地,这一次轻车熟路,轻易便进入密道,顺着进去。过不多时,他已见到潜流,抚掌而笑,然后褪下衣物,用牛皮袋子将它和油纸、蜡烛一并包了,游水进去。原来此时正处于低潮期,水流虽有,却没有完全漫过密道,只需游过去即可。方兴上一世常在水中练功,水性精熟,自然无需借助牛皮袋子潜水。但如今寒冬腊月,水中极为冰冷,方兴如今没有真气护体,可不敢把衣衫弄湿了,是以用牛皮袋子小心包裹起来,带着向前游去。
进入水中,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冰寒刺骨。方兴略一思索,已然明白过来,拖着牛皮袋子,快速游水过去。不一会儿,他已经过了潜流,擦干身子穿上衣物,方兴又打了一套拳法,暖和身子。水虽然不算太冷,但上岸后可就难捱,若非方兴这几个月精修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可能还真要承受不住。
到了密室之外,方兴轻轻摸到机关,推开石门,从此进去。他越靠近石室,便越是小心翼翼,怕的就是闹出大动静,惊动了古墓中人。如今小龙女的师父可能在古墓,她武功极高,若是听到动静,那可当真麻烦。
方兴进入密室,点燃蜡烛,借着火光。已然看到室顶完好无损的九阴遗经,心中大为欢喜。他上一世所得不全,一直有些遗憾。这一次见到完整的遗刻,总算了却了一桩心愿。仔细看去。除了发现上一世已经得到的易筋锻骨章、闭气秘诀、解穴秘诀、移魂等完整法门外,还有横空挪移、蛇行狸翻、手挥五弦、大伏魔拳法等功夫,并有九阴真经中的练气法门,虽然不是总纲,却也极为精妙,是正宗的道家内功。
方兴仔细念诵几遍,将这些尽数记下,然后方才闭了石门。小心出去。他两番游水,头发湿漉漉的,冷风一吹,顿时冻得浑身发抖。他寻了个背风处,升起一堆火,烤了起来,同时思索刚刚得到的武功。
此时方兴武功虽然不高,却眼光犹在,他思索一番,已然知道横空挪移和蛇行狸翻是用来破解古墓轻功的。两者相辅相成,一主空中、一主地上,共同组成了一套腾挪闪避的轻功;而那手挥五弦、大伏魔拳法等拳脚剑术。虽然零零散散、不成系统,却兼有轻灵厚重,正可克制古墓派的招式。可惜王重阳也就只刻了这些,离九阴真经全本,仍是差了许多。
想到妙处,方兴不由得动气手来,不断比比划划。但他人小力弱,又胡乱比划,外人看来可就有些滑稽了。
“小贼。你在这鬼鬼祟祟干什么?”方兴正比划间,突然听到一个轻柔婉转的声音传来。他扭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十六七岁年轻女子,想来声音正是她所发。这女子肤色白腻、明眸皓齿。却眉目含煞,又隐隐有着泪痕。他心中暗暗一凛:这女子能在无声无息间靠近自己,显然轻功极佳,自己可当真要小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见这女子出现在古墓山脚,武功如此高强,他略一思索,已然猜到了这人是谁。如今离神雕开场还有十年左右,以此推算,不是李莫愁又是谁人?“她应该是刚刚遭遇情伤、又被师父逐出师门吧?”方兴心中暗想。想到这人之事,方兴既有痛恨,又有些可怜:这李莫愁因爱成恨,又因为迁怒滥杀无辜,着实让人痛恨。但她一直居于古墓之中,不通世事,被人骗了感情又惨遭抛弃,还当真可怜!若非她武功还算不错,当真难以在这险恶的江湖上生存。
这女子正是李莫愁,她自从和陆展元相识相恋之后,便不听师父劝告,违背门规私自下山,因此被逐出师门。她虽然心伤,却一心想要和陆展元厮守,也并不在意,径直去找陆展元。孰料两月之后再见,陆展元已移情别恋,并请她喝自己成亲的喜酒。得知此事,李莫愁当下便气得呕血,陆展元将她扶到一家客栈之中,然后便扬长而去,让她更是心伤。
今年七月二十四日,陆展元和何沅君成婚之时,李莫愁和何沅君义父武三通两人,不约而同前去闹事。但陆展元婚礼之上,却有一位天龙寺高僧,出手镇住了两人,保下新夫妇十年平安。李莫愁被迫应下,内心却极为愤怒,出来见到一位姓何的老拳师,听到他和何沅君同为一姓,迁怒之下,竟去将何家满门杀了个干干净净。
之后李莫愁大病一场,将养数月,方才好转,无处可去之下,又回到古墓,求师父收留。不过她师父作为林朝英的丫鬟出身,极为忠心,对于林朝英留下的门规恪守不悖,无论李莫愁如何哀求,她都不理会。纵是如今即将过年,她也不许李莫愁进入古墓。
李莫愁苦求之下,眼见师父并不回应,只得伤心离去。她无处可去,正是伤心之时,下山时见到一个小孩独自在那里手舞足蹈,忍不住呵斥出声。眼见对方转头盯着自己,眼中又隐隐有些可怜的神色,像是嘲笑自己,李莫愁顿时怒从心来。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已然有一枚银针对着方兴而来。
方兴这几个月勤练自然呼吸法,已然调节过来,虽然在想着李莫愁之事,看似有些发呆,警觉却丝毫不减。他听到一声轻微的破空之声,立时知道有暗器袭来。当下双膝微曲,身子一矮,又翻倒在地,打了几滚。这一下看似狼狈,却极为迅捷,已然用上了刚从古墓石室中看到的蛇行狸翻之术。李莫愁如今武功虽然不弱,但见他不过一个小孩,银针也只是随手而发,竟而被他避过。
无意间用出此式,方兴心中微微一凛,就地又打了几滚。他如今身无内功,又人小力弱,虽然这几个月武功招式已经恢复了许多,更通晓了独孤九剑,但能否敌过心狠手辣又诡计多端的李莫愁,可还是未知之数。更不能让对方看出他身怀武功,认真对待。
李莫愁见他躲过,正自有些愠怒,见到他又打了几滚,身上沾满了枯草,忍不住扑哧一笑。她到底初出江湖,经验还浅,没看出方兴这一下用上了武功。她这一笑之下,神态极为娇媚。方兴见到,也不由有些发呆:如此美貌女子,当真是从所未见。他上一世行走江湖,虽然也见过不少女子,但以美貌来说,却都不及此人。以他眼光看来,也就换上俗家衣饰的仪琳可能比上一比,其他女子都还有些不及。至于传说中笑傲世界中最漂亮的任盈盈,方兴虽然听过她声音,却从未见过对方面貌,并不知她长相如何,也就无从比较。
想到曲非烟,方兴心中一痛,如今自己虽然还算活着,却和她相隔两方,再也无缘相见。自己离世之时,曲非烟还不足二十,又怀有身孕,日后可当真难过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微微叹气。
李莫愁见他又盯着自己,又叹气连连,心中怒火又起,正欲再发银针,却听一个声音叫道:“师姐!”她听到声音,手上动作一顿,也就没有发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声音,李莫愁已然知道是谁,她头也不回,冷冷说道:“你叫谁师姐?如今我已被赶出师门,可当不得你师姐!”说着双足一点,已然扬长而去。
方兴刚才见李莫愁动作,心中暗叫不妙,正想着如何应对,见她离去,顿时长出口气。他转头一看,见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粉雕玉镯的模样,极为可爱,想来是年幼时的小龙女了。
爬起身来,正要上前道谢,方兴却觉身子一轻,已然被人提起。他心中一惊,顿时出拳向那人打去,却怎么也够不着对方。他如今不过十一二岁,人小受短,这一番动作,更像是在手舞足蹈。
方兴心中哀叹连连:今日可真是走了霉运,接连在古墓派手中受挫,这全真和古墓,当真是对头啊!自己还没有拜入全真,就连吃了几番苦头。
斜眼看去,方兴看出抓住自己的是个中年女子,想来是李莫愁和小龙女的师父,心中暗想:看来她对李莫愁还是有些情谊,只是碍于门规,不得不逐出对方。否则又何必悄悄跟来,看着李莫愁下山?
只是这人为何抓住自己,方兴却想之不通。古墓派只收女子,她如此恪守门规,总不会是要收自己为徒吧?
这中年女子左手抱着小龙女,右手提着方兴,纵跃而去。她轻功极佳,纵然带着两人,仍是极为快速,不断在山林中纵跃,不一会儿,就已经到了一块石碑之前。她将方兴往下一扔,高声道:“全真教的道士,今日还你们徒儿啦!”说着又是纵跃而去,并不愿见到全真教之人。
方兴被她这一扔,又摔了几个跟头,虽然没受到损伤,却颇为狼狈。他起身望去,哪还有那中年女子的踪迹。不一会儿,他见到几个道士疾步赶来,五男一女,正是全真七子中还余下的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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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娃儿是谁门下?怎么擅自进了禁地之中,还被人拿了出来?”六人中一人说道。
其余五人闻言,都是摇头不知,他们都不识的方兴。六子方才听到那中年女子的喊声,顾不得门下大比,便赶了过来,见到到方兴一人,心下俱有疑惑:莫非此人是全真弟子,无意间闯入了古墓范围?若真如此,可得好好惩戒一番。
方兴抬头望去,见说话之人身形瘦小,面目宛似猿猴,认出是长生子刘处玄。他躬身一礼,说道:“弟子姓方名兴,如今还不是全真门下,也不知那位前辈为何如此说。”
六子闻言,面色稍霁,丘处机沉吟道:“八年前的一天夜里,古墓中的那位道友曾经从重阳宫抱走了一个女婴,如今已被她收为弟子。如今她将这位方小兄弟带到此地,想来是要以此还过了!”
另五子也都想起了这件事情,纷纷点头认同,想来就是如此。全真和古墓虽然相邻,却因为上辈纠葛,老死不相往来。想来若非此事,那位古墓中人定然不会出现。他们看了几眼,已然看得出方兴根基扎实、筋骨强健,正是修习武功的好苗子,想来那位古墓中人也是如此做想,故而以此还人情。
“你是哪里人氏?父母何在?可愿拜入全真?”马钰问道。虽然那位古墓中人将方兴当做徒儿丢给了全真教,他却不能强自收徒,还是认真询问方兴情况。
方兴听到几人所言,大喜过望,没想到吃了一番苦头,还能有这机缘。他虽然被人做了人情,却不生气。反而心中暗喜:如此一来,这全真七子碍于身份,必然要亲自收徒了。也不用费心想着如何拜师了。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向前递给马钰。说道:“弟子山东青州人,因逢战乱,家破人亡,欲要出家求道。蒙玄通道长引荐,前来全真。”
马钰刚刚伸手接过,闻言也不打开,而是递给了一个白须白眉、满脸紫气之人。这人肥胖高大,似是个官宦模样。正是广宁子郝大通。马钰知道玄通道长是郝大通门下弟子,是以让他启开书信。
方兴早已认出这位后世华山派祖师,全真七子之中,就以郝大通最好辨认,盖因他装饰和马钰等人都大不相同——道袍双袖都去了半截,至肘而止。方兴读后世记载的典故,知道郝大通出家前是山东宁海州的豪富,精研易理,以卖卜自遣,后来在烟霞洞拜王重阳为师。当时王重阳脱上身上衣服。撕下两袖,将衣服赐给他穿,说道:“勿患无袖。汝当自成。”“袖”与“授”音同,意思是说,师授心法多少,尚在其次,成道与否,当在自悟。他感念师恩,自后所穿道袍都无袖子。
郝大通接过书信,启开看毕,微微点头。想来玄通道长在里面没少说好话。他和颜悦色,向方兴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方兴闻言大喜。他此次前来,目的可不就是拜入全真?如今拜入郝大通这位后世的华山派祖师门下。当然极为欢喜。他顿时跪下,拜了三拜,说道:“弟子久慕先生技艺,承蒙纳入门下,愿执弟子之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郝大通将他扶起,说道:“全真教三代弟子是‘志’字辈,今后你便叫方志兴吧,过几日再举行仪式,正式收你入门!”说着抚须而笑,心中也是欢喜。江湖中不仅学艺极难,收徒也不容易!如今他得了一名佳弟子,心中怎能不喜?七子之中,丘处机门下最多,他门下却是不旺。
马钰等五子闻言,也是向郝大通恭贺,他们虽然看得出方兴资质不凡,但因他是玄通道长介绍而来,自然不会和郝大通争夺。如此方兴拜入郝大通门下,成为全真教三代弟子之事,算是就此定了下来,从此方兴便是方志兴啦!
接下来方志兴又向几位师叔、师伯叩头行礼,然后才随他们一起返回重阳宫。如今正是全真弟子大比之时,六子可不能离开太久。
到了演武之地,众弟子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他们也听到了古墓中那位女子的喊声,见到师父匆匆过去,也是有些惊疑,猜测是哪位弟子入了禁地?见到六人回返,郝大通手中还抓着一个小孩,更是疑惑:难道就是此人?也不值当六子如此劳师动众吧?
六子并不向他们解释,而是让诸人继续较艺。众弟子虽然疑惑,却也只能埋在心底。
方志兴如今还未正式入门,更没有学过武功,也没参加小较,自然不用参加比试,便在台下安心观看。他上一世也学过全真剑法,虽然没有心诀,却对招式极为熟悉,如今见到台上众位道士使用,不禁暗暗点头。这些人的武功多是二三流之间,当然不入方志兴的法眼。但考虑到这些人的年龄——普遍二三十岁,能够达到如此境界,那就颇为了得了。而且全真心法越往后进展越快,再过二三十年,只怕许多都会成为一流高手,全真教光是总部就有这么多佳弟子,又有天罡北斗阵这等神妙阵法,也怪不得成为当世第一大派!如果算上外派的弟子和依附的势力,那可更不得了,前世的五岳剑派加起来,估计也比不上全真教。
如今大比已经过了大半日,各人现出绝艺,奋力比拼。七子之中,长真子谭处端已经亡故,但其余六人怜念他早死,对他的门人加意指点,是以他的弟子倒也不输于其余六子的弟子。不过论到人数,却是以丘处机的门人最多了,如今场中众人,倒有三停出自长春门下。
冬日天黑的早,因此又过了一会儿,六子便宣布散去,留待来日再比。方志兴则被郝大通带着,和他门下弟子相认。众人听说师父又收了徒弟,也是向他道喜,又向方志兴问礼,方志兴一一回礼。见过诸位师兄。
郝大通门下,以玄通道长最为年长,也入门最早。是为门下大弟子。但他留守山东,并不在此地。因此重阳宫中,以二弟子张志光为首,其它还有王志谨、徐志根、姬志真等人。郝大通收徒不多,如今门人也不繁盛,众弟子颇为团结,对于多了个师弟,也表示欢迎。方志兴在张志光安排之下,在重阳宫住了下来。
接下来两日。仍是大比之日,到了最后一天,郝大通门下弟子纷纷败下阵来。全真七子之中,以丘处机和王处一武功最高,就是掌教马钰,在外功上也有所不及。是以弟子中武功最高之人,还是在他二人门下决出。今年最终之战,便是尹志平和赵志敬相斗。
尹志平虽然不是丘处机的大弟子,但他前几年行走江湖,多有争斗。性情又沉稳许多,武功精进很快,如今已接近一流境界。赵志敬则作为王处一门下大弟子。年纪又长,习武多年之下,功力也颇为不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次大比,最终还是由尹志平胜出,谭处端身亡后,多由他代替参与天罡北斗阵,对全真剑法领悟更深,以此胜过赵志敬。赵志敬前些年多次夺魁,却不见六子让他参与门派最强的天罡北斗阵。如今见到如此结果,心中略感愤愤。直道六子给尹志平开了小灶。不过面对六子都是尊长,他也无法责问。只得暗自忍耐。六子勉励一番,才让众人散去。
新年之时,郝大通在重阳宫举行大典,拜过祖师,收方志兴入门。说是大典,其实也多是郝大通门下,其它六子门下只是派人观礼,恭贺一番。全真教如今虽然还是一派,却早已分化出七脉。方志兴见此,结合前几日所见,心中暗暗叹息,当年他在华山设立传法阁,一大用意就是弱化师徒传承,免得门派壮大后又起纷争,如今看全真状况,一旦全真七子全都故去,分裂是在所难免了。
不管如何,方志兴从此正式成为了郝大通门下、全真教第三代弟子。
入门之后,自然要传习武艺,郝大通如今还不算年老,自然亲自授徒。他看得出方志兴身上有点根基,是以问了出来:“志兴,你以前学过什么功夫?”
方志兴道:“只是些家传武艺,用以强身健体。”
“如今你还未修出真气吧?我先传你金关玉锁诀,这是我全真感气筑基之法,你可要好生修习!”郝大通道。对于方志兴的武艺,他并不在意,也不仔细询问。全真教作为天下武学正宗,哪里会在乎其它武艺?
方志兴闻言,却递过两本书册,说道:“弟子如今所习,俱已誊录在此,师父可看是否与全真武功有相悖之处?”若真有相互冲突的地方,他也只能选择一方了。方志兴上一世真气是由动功修来,多得其益,这一世自然也想如此。如果能以动功修出的真气修炼全真心法,也能进展更快。而且他递过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也有增强郝大通武功的意思,师父更强,弟子也更好混。郝大通在原书中武功虽然不错,却算不上高,和丘处机等人也相差较远,如今作为他的弟子,方志兴自然要考虑一番。那《九阴真经》因为王重阳遗命全真弟子不得修炼,他自然不好拿出,否则可无法解释。至于其它内功心法,紫霞神功虽然适合,也得找个好机会才行。
郝大通并不拒绝,随意伸手接过,翻看一番,顿时被吸引下来。方志兴前世武功极高,最终还打开玄关一窍,迈入了武学中最上乘的境界,这两套功法是他精心研习而得,当然极为玄妙,郝大通一时也不能尽懂。
过了好一会儿,郝大通方才说道:“你如今先体会一下金关玉锁诀,这两门功夫我研习一下,然后再告诉你。”说着将金关玉锁诀向方志兴说了出来,向他仔细讲解。方志兴自然仔细听讲,全真教作为天下武学正宗,打根基的功夫是极好的,紫霞神功修习需要一定的真气基础,以全真心法奠基正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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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听郝大通讲解,一一记在心里。他境界极高,揣摩之下,顿时知道了这套功诀的妙处。金关玉锁诀虽然只是全真教感气筑基的功夫,也仅有二十四句口诀,却涵盖了全真功夫的精要,实是妙用无比,也怪不得马钰多年来还一直在研习此功。若是能将此功修至圆满,闭精锁气,不但有益于延年益寿,内功进境也要快得多。
同时方志兴也明白了马钰和孙不二为何由夫妻成为师兄妹,想来不仅是门规所限,还有这金关玉锁诀的原因。全真教都是出家之人,想来也和此有关。
也不知是不是精神强大的原因,方志兴这一世虽然没机会刻意锻炼,记性仍是极佳。不一会儿,他已将郝大通所讲的要点尽数记了下来,还提出了一些疑惑之处。毕竟这金关玉锁诀实在太短,里面说的也都是道家隐语,方志兴纵然对这些语句多有了解,却也怕理解错误伤了自身。而且如今他年纪,也不能表现的知道太多,那样可就惹人怀疑了。
郝大通见听到他提问,一一解答,有时不假思索,有时还需要细想一番,才能说出大案。他心中更是暗暗点头,这弟子年纪虽幼,却极为聪慧,不当听了几遍就记了下来,更理解了其中大要,让他怎能不喜。但凡老师,可没有不喜欢聪明学生的,如果这个聪明学生又性情沉稳,耐得住性子,可就更让人欢喜了!在他眼里,方志兴已经从资质不错变成了修习全真武功的好苗子,地位更上一层。心中对他家传武学是否能结合全真功夫来练,也更为重视起来,想着要好好研习一番。
师徒二人讲解了小半日。方志兴才对金关玉锁诀中的含义尽数了解,然后他又向郝大通解释了一下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方才退了出去。
因为要等待师父回应。方志兴也不急着修出真气,思索一番。便去藏经阁王重阳和全真七子的著作,想要从他们记载的修习体悟中,加深对全真武功的了解,感受其内在境界。
全真教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大派,藏书颇为丰厚,不仅有王重阳和全真七子的著作,收藏的道藏、佛经、儒家经典也颇为不少。虽然是道家门派,全真教却奉行儒道佛三教合一。以《道德经》、《般若心经》、《孝经》为必修经典,是以各门藏书都有一些,其中还有许多是后世已经失传的著作。
方志兴见到如此多的典籍,内心颇为感怀。他上一世曾经有过在华山建立藏经阁的想法,却因为华山派底蕴不丰,未能付诸行动。如今见到全真教的藏书,对于什么是天下第一大派,也理解的更为深刻。
之后一个多月,方志兴除了继续练习基础功夫,感悟金关玉锁诀外。便一直待在藏经阁中,阅览全真教的藏书。王重阳作为曾经的天下第一人,自然境界极高。他虽然更重于道学功夫,但其中偶尔只言片语的武功体悟,便让方志兴受益匪浅。至于全真七子,他们虽然武功不算太高,却是因为资质所限,又是成年后方才习武,才没有达到高深境界,要说对于武功境界,却都有极深体悟。让方志兴也大有所得。
方志兴通览之下,对金关玉锁诀领悟更深。心下更是隐隐有了想法:即使全真心法能修习混元桩或易筋十二式修出的真气,也要用此功将真气淬炼一番。并争取修至圆满,那样以后修习全真心法就容易多了。而且他如今年纪,纯阳之气未散,正是最适合修炼此功之时。
郝大通这一个多月已将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修习一番,越发觉得两功妙用无穷。他武功虽然不算很强,见识却极高,这一个多月已经揣摩出来这两门功夫的大要:两者虽然都是辅修功法,混元桩却好像是包含有一门内功心法,蕴养的真气也不太适合全真心法;反倒是易筋十二式,虽然是由动功修来,却属于道家一脉,与全真心法并不相悖。他将此告知方志兴,让他自行选择。虽然方志兴未说,郝大通却猜的出他必有心法与混元桩配合,如今他拜入全真门下,是修炼家传心法还是全真心法,也需要他自己选择。
听到易筋十二式修出的真气能够和全真心法相合,方志兴极为高兴,毫不犹豫的便决定修习全真心法。这易筋十二式经过他的完善,修出的真气在凝练程度上并不比混元真气差多少,他上一世便是因此修出真气,然后才转修混元功。如今能有机缘用此真气修全真心法,他当然极为乐意。如此一来,他的真气兼有凝练和浑厚两种特性,可就从根基上便胜过他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下方志兴就专心修习易筋十二式,想要以此修出真气。他如今已经调养了半年有余,身体早已十分强健,刻意修习之下,又有上一世,不过十余日功夫,便已在丹田中修出了一股真气。不过方志兴却没有立即告诉郝大通,求取全真心法。一是要用金关玉锁诀将这股真气蕴养一番,二是他还有一门妙法,需要在此时使用,那便是开辟膻中气海之法。
这开辟膻中气海之法,方志兴还是从吸星得来。吸星承自北冥神功,以膻中为存储真气所在,方志兴上一世得到之后,一直颇为艳羡。不过他那时真气浑厚,却不敢贸然使用吸星的开辟膻中之法。直到后来他无意间开辟玄关一窍,内视之下,对人体上中下三丹田更为了解。这几个月潜心思索之下,终于摸索出了开辟膻中气海的妙法,当然要尝试一番。何况他如今年纪还小,又有多次修出真气的经验,就是这次的真气散去,也没什么打紧。反倒是一旦开辟了膻中气海,多一处存储真气所在,以后就大占优势了。
方志兴此番如此作为,还是极有把握的。那吸星虽然融合异种真气之法失传,但从北冥神功得来的开辟膻中气海却极为完整,否则任我行也不能蓄积那么多真气了。他的方法本就较为完善,尝试之下,顺利开辟了膻中气海,从此又多了一个存储真气所在,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中丹田。
之后方志兴便一直勤修金关玉锁诀,争取达到圆满之境。他见识极高,知道其中要点,因此并不焦急,平日里便去藏经阁遍览典籍,充实自身。全真教中所藏武功虽然不多,各种医卜星象的书籍却颇为不少,让方志兴大有所得。
如此又过了几个月,方志兴的金关玉锁诀终于圆满,精气闭锁自身,不断转化为体内真气,虽然并没有多少,却胜在源源不断,减少了自身无谓消耗。他心中大喜,知道自己果然所料不差,这金关玉锁诀果然妙用非凡。
方志兴这几个月仍在一直修炼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真气已经有了一定基础,达到了更进一步的要求。他不敢继续耽搁,便找郝大通求教全真心法。
郝大通这几个月一直在勤修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易筋十二式是水磨工夫,暂时效果不显。混元桩却对他帮助很大,当年谭处端被西毒欧阳锋打死,其余六子都深以为恨,郝大通更是如此,他这几年一直苦修武功,虽然进展不小,却也有些控制不太如意,不能收发自如,如今得到混元桩,总算补足了这一缺憾。几个月下来,他不仅体内真气控制更加如意,脸上的紫气也消去了许多,恢复了以往的白净。经此一番,郝大通明白了自己这几年的错处,心下暗自惭愧,先师教导他们要淡泊率性,不要急于勇猛精进,自己可全都忘了。自此之后,他的养气功夫也更有增长。
方志兴见到师父如今模样,心中也极为欣喜,总算不枉他一番苦心。他早就看出了郝大通如今武功的缺陷,是以才将两功一起拿了出来,以他眼力,自然看得出郝大通虽然武功没有精进,却能发挥更好,总不会被功力不如他的人打败或者误伤他人了。而且如此一来,可以说为下一步打好了根基,等到他易筋十二式有成,资质改善,必然可更进一步。
郝大通从方志兴处受到这么大的助益,自然心中极为感念,听到方志兴已经修出真气,也不奇怪。他知道方志兴的资质,按理说应该早就修出了才对,如今这么长时间才来找他学下一步的功法,他还有些纳闷呢。
听到方志兴说出自己将金关玉锁诀修至圆满,郝大通立时大讶:这金关玉锁诀虽是全真教基础功夫,却极为高深,连全真教对此精研最深的马钰都还没有圆满,方志兴能达到如此境界,可当真了不得!
不过随即他又有些叹气,其实这金关玉锁诀实是王重阳从先天功中提出的基础功夫,不仅能够用来闭精锁气,还能用来锁住身体中的先天之气,修习先天功。方志兴入门之时,郝大通已经查看过,知道他体内并无先天之气,如今见他修成了金关玉锁诀,当然有些叹气。纵是方志兴能用之锁住身体内的纯阳之气,到底比之先天之气差了一截,当真让人可惜,若是他能早上山几年就好了,那时说不定真的能锁住先天之气,修习先天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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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见他如此,当下问了出来,郝大通当下向他一一解释,方志兴这才知道金关玉锁诀是先天功的入门功夫,怪不得如此玄妙。他心下叹息更甚,如今他早已明白上一世走火入魔的原因,便在于体内真气是由先天之气凝聚而成,但那时无人识得,又没有先天功这种神妙功法,反而因此而亡。而这一世有可能学到先天功,却没有了先天之气,不得不让人感叹造化弄人。
“师父,这先天功莫非是重阳祖师的武功?我教真有如此神功吗?”方志兴问道,他从原书中可没看到全真教有谁真正修习先天功,心中也略有怀疑。甚至都做好了以后向一灯大师求取的准备,毕竟一灯大师为人宽厚,又曾得蒙王重阳传授先天功,全真门人去取,料来也不会不答应。
郝大通道:“这先天功是我全真教至高武功,本教当然有留存,只是我等境界不到,无法修习而已。”
“不知弟子能否有幸一观?”方志兴问道,他如今在全真已经接近半年,也不那么谨小慎微了。如今他不过十二岁的小孩子,又是郝大通亲传弟子,那么小心干嘛!
郝大通闻言,摇了摇头,说道:“你修成了金关玉锁诀,若是以往,当然能观看先天功,但如今却是不成了。”眼见方志兴现出失望之色,他解释道:“去年大比夺魁的尹志平你知道吧?他在大比之后得丘师兄许可观看先天功,如今却沉迷于内丹练气之道,荒废了武功不说,连三代弟子首座也不肯做。你如今境界不到,又无法修习先天功,看了也不过徒受其害。等以后境界到了。自然会得传此功。”
方志兴闻言,才知道尹志平是因此隐退,心中暗暗叹息:若是尹志平担任三代弟子首座。凭他武功、威望,以后也不见得发生甄志丙和赵志敬相争之事了。那样全真教又何至于沦落到被蒙古人逼出终南。
郝大通说完此事,不再多言,便开始传授方志兴全真心法。方志兴见此,凝神细听,心中默默记诵。
这全真心法不愧为玄门正宗内功,不但能将根基牢固无比,而且性质中正平和,后续能转修各种内功。当真是无所不容。方志兴得到九阴真经的练气法门后并不修炼,不仅是因为他所得不全,还是因为九阴真经虽然也是道家内功,却属于阴柔一路,和他以后打算修炼的紫霞神功路子不合。而如今这全真心法,却丝毫没有这番顾虑。
方志兴体会一番,对王重阳更是佩服。这全真心法虽然为了能让更多数的人符合修炼要求,特意在许多地方有所简化,却仍然积蓄深厚,厚积薄发。当真极为难得。
接下来郝大通又向方志兴指点其中要点,说完又道:“你如今修成了金关玉锁诀,若能静心凝神。有望在十五年内将全真心法修至大成,那时根基之厚,就是为师也比不得了。”说着他抚须微笑,甚是自得,那时方志兴不到三十岁,就能达到他如今境界,将来极有希望达到先天功的修习要求。
方志兴突然问道:“不知师父如今修炼的是何功法?”这也是他心中疑惑之处,看郝大通样子,明显修炼的不是后世的紫霞神功。至少并不完善,要不然也不会连脸上紫气都收不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和诸位师兄修炼的是师父特意指点的练气法门。可惜他老人家天不假年,未能多加指点。”郝大通摇头叹息。向方志兴道。
方志兴这才知道郝大通修炼出了岔子的原因,又对王重阳佩服不已,能够为七个弟子分别创出适合他们的内功,这份武学修为,当真不愧为一代宗师。可惜他英年早逝,否则全真七子又岂会这点修为?至少也能比上未学九阴真经的周伯通吧!
接下来方志兴便一直修习全真心法,全真心法最重视收心息念、心无旁骛,郭靖心思单纯,两年便有很大进展。而方志兴前世境界极高,对修习内功极有心得,加之他修成了金关玉锁诀,进展比之当年郭靖,还要来的快一点,很快便以领悟了全真心法的要点,专心修习。
如此忽忽两年,方志兴全真心法已经略有所成,他上一世用了四年时间方得通了十二正经,这一世有了前世经验,境界又高,不过一年多时间,已经将十二正经尽数打通。又花了数月功夫,结合上一世从寒玉床上学到的睡梦中运功的法门,将功法运转融入到行走坐卧之中,进展更加快速。
方志兴这一世虽然修习的不是混元功那样内外兼修的武功,但他的真气却仍是由动功修来,加之有易筋十二式辅助,两年身体发育很快,虽然还不到十五岁,身量却已经接近成年人,比之身材甚为高大的郝大通,也不过差了半头而已。
这两年方志兴虽然专注内功,却也没放松外功修习,他如今剑法已经回复了前世境界,不但重新领悟了举轻若重和举重若轻,还更进一步,达到了轻重自如之境。如今他招式使用间,劲力变幻无方,虽然功力不足,却自信不惧任何一流高手。单以剑术而论,已不逊于当世任何高手。而且方志兴曾从令狐冲处得到独孤九剑,虽然不喜有进无退,却对料敌机先的功夫体会更深,更容易发现对方破绽。
至于全真教的外功,方志兴并不是很看重,除了学习全真心法中配套的入门拳脚功夫外,仅学了全真剑法和金雁功,其它武功都未多加修习。郝大通见此,也不勉强,毕竟方志兴年岁还小,这些武功也够他修炼了。
除了武功之外,方志兴向郝大通重点学习的,便是易学功夫。诸学之中,郝大通尤精《易经》,对于其中卜算之术也颇为精通。方志兴上一世并没有见过此道高人,今世自然要好生学习一番。武学之中。可是有许多与《易经》相关,不说那逍遥派的凌波微步,便是丐帮降龙十八掌。招数名称也都是出自《易经》。而且方志兴如今身上便有一功,和易数颇为相通。那便是得自泰山派的岱宗如何。
这岱宗如何方志兴得到之后,前世也曾精研许久,并根据其中心诀学习其中算法,不过却未得要领,并不能算尽一切,对他武功也没多大帮助。毕竟战斗之中,瞬息万变,哪能瞬间算到那么多东西。后来他打通玄关一窍。却悟到了其中妙处,知道其不仅是算数功夫,还是易数功夫!想那泰山派的前辈也是有精通易理之人,将其化入了剑术之中,怪不得能创出如此剑法。不过他担心无人修成,是以才又传下了算数修习之法。方志兴精研之下,虽然还没成功,却对其利用各种因素辅助战斗的想法更为精通,也正因此,他才自信不惧任何一流高手。
外功方面。方志兴自然不担心,但内功方面就需要时日积累了。他思索之下,觉得如今内功已有根基。也是时候想些其它途径,加快内功蓄积了。他如今武功小有成就,已经能行走江湖,因此便向郝大通禀告,说是要下山行走江湖,取回一些家中记载的功诀。他所会武功颇多,当然要找个借口,以后好用出来。
郝大通这两年来一直辅修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倒是进展颇快。特别是易筋十二式有成,大大改善了他的资质。如今他面色更加红润,原本略显肥胖的身材也显得健硕起来。更显仙风道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闻方志兴想要下山行走,郝大通当然不放心,说道:“你如今武功未成,还是过两年再去吧!”对于方志兴说家传还有武功,他一点并不意外,有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这等神妙的基础功夫,必然有真正的功法。但方志兴急于下山,他却并不赞同,万一走漏了消息,或者遇到了什么敌人,那可就危险了。
方志兴知道师父想法,也不分辨,说道:“恳请师父准许弟子演练剑法!”
眼见郝大通点了点头,方志兴说着拔出长剑,向前方一个木桩一剑刺去,剑至中途,突然一化为三,刺到木桩之上,正是全真剑法中一气化三清的上乘剑术。
郝大通见此,顿时吃了一惊,他平时并未见这个弟子如何费心剑法,如今竟然达到了如此境界,当真让人惊异。要说单是一气化三清也就罢了,那木桩之上的三个印痕,深浅不一,却又井然有序,这份劲力变幻,可当真难得,就是他如今也不能做到。
见到此景,郝大通心中大为欢喜,这弟子不但内功极有天赋,剑法上天分更高,可当真是上天赐予的佳弟子!不过这样他就更不能放方志兴下山了,万一他在山下不小心受了损伤,岂不是全真的一大损失?不过他又不好直接拒绝,沉吟一番,想到一个方法,说道:“我全真门人,功夫达到一定境界,就要学习天罡北斗阵,你若是能修习好这套功夫,我就许你下山。”他这番却是在难为方志兴,天罡北斗阵有七个方位,每一方位都有配套的剑法、步法,方志兴纵然天资聪颖,想要尽数修成,也非得数年之功。
师父如此发话,方志兴也只能遵命。不过他心中也是暗暗欢喜,他当然知道天罡北斗阵是全真教最上乘的功夫,不过他以前却没有资格修习,如今能得传此功,也是一大喜事了。而且他轻功回复了许多,这两年在藏经阁中也没少看北斗方位的知识,自信能很快学会。
天罡北斗阵是王重阳留下的镇派阵法,当然没有那么简单。纵使有些基础,方志兴也花了一年多功夫,方才通晓天罡北斗阵的各式变化,并学会各套步法、剑法,如此才被准许下山。此时他功力又增,已经达到二流境界,在江湖上行走也是无碍了。
此时方志兴已接近十六,加之身体发育快,性情又沉稳,外观上已经和成年人无异。郝大通也见此也放下心来,准他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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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出了终南山,便径直往襄阳赶去。他从原书中知道襄阳附近有菩斯曲蛇存在,其蛇胆服用后能增进功力、气力,更能疏通周身经脉。上一世他便曾到襄阳寻过,却没有找到,今世大有希望,当然要寻找一番。
这两年方志兴为了增进境界,并没有刻意蓄积功力,连膻中气海也没有存储多少真气,如今正要用此增进自己功力。至于有些人认为的服食灵药不利于以后突破,方志兴并不以为然。以他看来,服食灵药就和平日吃饭一样,只是一个蕴含的精气多、一个蕴含的精气少而已,但只要自身能够消化,自然没有问题,即使有些杂质,也能顺利排出。他兼修有混元功中的有练谷化精功夫,自然对此毫不担心。
至于服食灵药后功力增长过快,可能导致功力不稳,方志兴也并不担心。他上一世最后就吃了这点的亏,未能完全控制自身真气,最后被东方不败算计,不得不冒险突破,并因此身死,这一世自然不会重蹈覆辙。方志兴这几年来一直勤于修习混元桩,如今早已达到混元如意的圆满境界,功力在体内自如运转。只要控制着不像前世那样增长过快,定然不会功力不稳,发生上一世的事情。至于各个内功境界的体悟,他上一世早已早已熟悉,也不担心有所不足。
到了襄阳,方志兴便仔细寻找神雕和菩斯曲蛇所在。神雕没有什么消息,但菩斯曲蛇身泛金光,倒是不太难寻,他多方查探询问,终于找到了线索。菩斯曲蛇虽然行走如风,极难捕捉。但终是畜生,怎能敌得过方志兴,不过小半日功夫。方志兴便已摸到了它的习性,捉住了一条。
方志兴剖蛇取胆。只觉极为腥臭,他小心取出三分之一服下,运功之下,果然感觉功力、气力都有增长,精神也极是旺盛。他知道自己是服用过多,运起混元功中练谷化精的法门,小心吸纳消化。之后还嫌不足,又打了一套易筋十二式。这才感觉浑身平静下来。
体会一番,只觉力气又有增长,方志兴心中大喜,易筋十二式经过他再次完善,本就重于强健筋骨,如此下去,只怕这套功法大成之时,他就是不用真气,双臂也得有五六百斤力气,单以此配合剑法。就不惧一流高手了。他这也明白了原书中杨过武功为何精进那么快,想来是内功力气一起增长,这菩斯曲蛇蛇胆果然不凡。
不过此番虽然找到了菩斯曲蛇。方志兴却没有见到神雕,也不知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他也没看到踪迹。不过既然菩斯曲蛇在此处,想来那神雕也相距不远,总会找到的,方志兴也不担心,他时间充裕,自然耐得住性子。
接下来几日方志兴便不断尝试这枚蛇胆的剩余部分,摸索它的功效。想着如何才能发挥的更好,以及如何保存。毕竟他想的是慢慢增长功力。可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方志兴上一世在华山之时,就学习了不少医学知识。得到平一指的行医手札后,医术更增,而且对于武林中的治伤、治毒更有心得。后来他灭百药门时,这些知识便发挥了不小作用,而且他在百药门还得了许多藏书,还通过移魂得到了不少秘传,对药理方面更进一步。最终他误打误撞下打通玄关一窍后,对于人体的了解,已非当世任何人可及,对医术也大有助益。今世在全真四年,通览典籍,终于将一身医术融会贯通,如今称之为神医也不为过,自然能摸索新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思索之下,方志兴想出了两种使用蛇胆的方法。第一种自然是增进功力、气力,这也是蛇胆的原始功效,但方志兴对增进功力的丹药了解不多,因此也只能想出几种搭配的草药,让蛇胆的药效更为温和,同时改善口味和方便保存。而第二种则是一种疗伤丹药,这蛇胆颇有疗伤之效,方志兴思索之下,根据上一世得到的白云熊胆丸药方,制成了一味白云熊蛇丸,使之疗伤功效更增,也更善于打通闭塞经脉,作为江湖救急之用。条件有限,他也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之后方志兴便到襄阳城买了些草药,然后便继续捕捉菩斯曲蛇,炼制丸药。不过因为襄阳城中的熊胆存货不多,他也没有炼成多少白云熊蛇丸,更多的还是简单保存,用以增进功力。
这日,方志兴正在寻找菩斯曲蛇,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阵雕鸣,声音微带嘶哑,但激越苍凉,气势甚豪。他心中甚喜:“等了这么多天,可终于见到神雕了,想来那独孤求败的墓地也不远了吧!”他前世曾得传独孤九剑,自然对独孤求败极为景仰,如今来此的一大目的,就是瞻仰一下前辈遗迹。
顺着声音,方志兴走进了一个山谷之中。这时雕鸣声已在身前不远。他放轻脚步,悄悄拨开树丛一看,只见前方赫然出现一头大雕。这雕身形甚巨,站着高逾常人,形貌丑陋之极,全身羽毛疏疏落落,似是给人拔去了一大半似的,毛色黄黑,显得颇脏,但锐挺若钢,显得十分坚硬。它钩嘴坚利,头顶毛秃,却生着个血红的大肉瘤,当真极为奇特。它迈着大步不断来去,双腿奇粗,有时伸出羽翼,却又甚短,不知如何飞翔,高视阔步间,却自有一番威武气概。
方志兴见到此雕,内心啧啧称赞,这神雕虽然丑陋,却古拙雄奇,当真是极为难得的猛禽。根据年代推算,它的年龄至少也有六七十了,这样还能如此凶猛,当真不愧有神雕之称。
这神雕叫了一会,只听得左近簌簌声响,四条毒蛇一齐如箭般向它飞射过去。它弯喙转头,连啄四下,将四条毒蛇一一啄死,出嘴部位之准,行动之疾,直如武林中一流高手。
方志兴见此,心中更是叹服,同时心中也思索如何接近神雕。他知道神雕颇为通灵,必然要认真对待取信对方才行。正思索间,他突然鼻端冲到一股浓烈的腥臭之气,显有更大的毒蛇来到邻近。
方志兴抬眼望去,只见对面大树上倒悬下一条碗口粗细的三角头巨蟒,极为凶恶。
神雕丝毫不惧,昂起头来,哇哇哇连叫三声,似向敌人挑战。只听得呼的一声巨响,那巨蟒猛地向神雕扑去。神雕见此,不但不退,反而迎上前去,倏地弯嘴疾伸,已将巨蟒的右眼啄瞎。它头颈又短又粗,似乎转动不便,但电伸电缩,却极为迅捷,一招之间,就啄瞎了巨蟒的眼珠。
巨蟒失了右眼,剧痛难当,却凶戾更甚,它张开大口,啪的一声,咬住了丑雕头顶的血瘤。这一击成功,顿时身子突从树顶跌落,在丑雕身上绕了几匝。方志兴打眼估算,只觉得有两丈还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到神雕和巨蟒相斗情景,方志兴顿时想起华山派的一套绝技——鹰蛇生死搏。这功夫虽然在华山派早已失传,却遗留有一些记载,如今他见到神雕和巨蟒相争,顿时想了起来,若有所悟。这神雕并不会飞,又多用的是喙,和鹰蛇生死搏的鹰爪颇为不同,但其刚猛迅捷之处,却犹有过之,而巨蟒的灵动回旋,却和鹰蛇生死搏中的蛇拳颇为相通。
神雕被巨蟒所缠,用喙在蟒身上连啄数下,每一啄下去便有蟒血激喷而出。那毒蟒则愈盘愈紧,让神雕毛羽贲张,竭力相抗。它头颈急伸,不住啄向巨蟒左眼。巨蟒不断躲避,浑身却被啄的鲜血淋漓,但它也伸出头来,不断咬向神雕。两者越斗越狠,不一会儿都是浑身浴血。幸得那雕似不怕蛇毒,虽被咬中,却未中毒。
方志兴越看越是兴奋,不自禁比划起来。只见他一手微屈如喙,点打刺戳,势道极为凌厉;另一手则握拳成形,有如蟒头,手臂却极为灵动。两者一刚一柔,迅捷狠辣兼而有之,当真是绝佳搭配。
过了一会儿,那神雕眼看还不能取胜,性发起来,猛然扑起翅膀,击在了巨蟒头上。这一击劲力极大,巨蟒吃痛之下,顿时身子略松,乘此时机,神雕脱出爪来,按住巨蟒,啄住它的七寸。
但凡是蛇,七寸都是要害所在,巨蟒受此一击,顿时疼痛难当,全身不断扭曲,翻腾挥舞,却被神雕按住蛇头,难以动弹。过了良久,在神雕的不断雕啄下,巨蟒长身挺舒,终于僵直而死。
神雕见此,仰起头来,高鸣三声,甚是自得,然后便看向方志兴这边。方志兴方才演练神雕和巨蟒的手法,闹出了很大动静,神雕自然发现了。它见方志兴一手演练自己的啄法,甚为得意,不过见他另一手演练巨蟒的手法,却又极为不屑。
方志兴见它如此神色,心中暗笑,慢慢走近,说道:“雕兄,你神力无双,武功惊人。佩服!佩服!”说话之间,已经用上了慑魂音,以此影响神雕。他知道这神雕甚为通灵,想来听得明白,说不得便会受到影响。
神雕果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又是几声高鸣,神色极是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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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笑道:“雕兄,你身上受了伤,我这有灵药,给你敷上。”说着取出自己炼制的天香断续胶,向神雕递了过去。那神雕探头一闻,点了点头。方志兴见此,将天香断续胶抹在它伤口之处,不一会儿,即已止住了鲜血。
神雕伸翅在方志兴肩头拍了几下,似乎表示感谢。之后它低鸣数声,咬住方志兴衣角,扯了几扯,随即放开,大踏步便行。
方志兴心中一喜,知道它多半是带自己到独孤求败墓地,匆匆取出几枚蛇胆,跟随在后。这神雕身形虽巨,足步却迅捷异常,在山石草丛之中行走疾如奔马,方志兴施展轻身功夫才能跟上。他心中暗自惊佩,跟着走入一个深谷之中,又行良久,来到一个大山洞前。
神雕在山洞前点了三下头,叫了三声,回头望着方志兴。方志兴知道它这是在向洞中行礼,便也拜了几拜。他曾经得传独孤九剑,剑道境界也是根据独孤求败理论而来,可以说是他的隔代传人,自然应该如此。
神雕见此微微颔首,拉着方志兴的衣角,踏步便入。这洞其实甚浅,行不到三丈,已抵尽头,洞中除了一张石桌、一张石凳之外更无别物。方志兴瞧见洞角有一堆乱石高起,极似个坟墓,除此之位,便再无其它标记,料想是神雕衔石堆埋。
见此,方志兴心想:“这就是独孤求败埋骨之处了,可惜神雕不会说话,无法告我前辈事迹。”他又对着坟墓拜了几拜,见上面乱石极为混乱,便又整理一番。神雕见他对石墓礼数甚恭,似乎心中欢喜。伸翅又在他肩头轻拍几下。又低鸣几声,似乎有些哀意,不知是不是想到了独孤求败。
方志兴做完这些。才抬起头来,仔细观察。他方才进洞时就看出洞壁上写得有字。不过洞中昏暗,瞧不清楚。他打火点燃了一根枯枝,伸手抹去洞壁上的青苔,现出三行字来:“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奸人,败尽英雄豪杰,天下更无抗手,无可柰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下面落款是:“剑魔独孤求败。”这字迹笔划甚细,入石甚深,显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划成。
方志兴将这三行字反来覆去的念了几遍,更是深深体会到了其中寂寞难堪之意。他前世武功又有精进后,便已隐隐有这种感觉,如今见到这话,更是深有感触。想起独孤求败一世英豪。想要走遍天下欲寻一胜己之人,却始终未能如愿,终于在此处郁郁以没。当真让人感伤!
过了好一会儿,方志兴方才回过神来。“前辈风烈,让人神往,不过却为我不取也!”方志兴心中暗想。他上一世因为华山之事,多陷于江湖争斗,这一世却不愿背负太多。就是他拜入全真,也很少关心门派事务,为的就是求真了道,追求以武功突破自身界限。独孤求败重于练剑。却为他不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于独孤求败的剑魔名号,方志兴实是认同。不说独孤求败为人如何——落得个以雕为友。单说他的练剑之法,确实有些入魔。方志兴前世不慎身亡。其中多有仿照独孤求败方法练剑的原因,他后来内视之下,对于海中练剑留下的伤势实是暗暗心惊,是以今世从未想过再去如此。想那独孤求败不过四五十岁便归隐不出,之后便再无消息,多半是英年早逝,想来是也是海边练剑或江湖争斗中留下了不少暗伤。
方志兴根据自己所知,推算出独孤求败多半是在黄裳思索《九阴真经》期间活动,不然有这等大宗师在,他又岂会如此寂寞?而看这洞中模样,再想想争夺九阴真经、第一次华山论剑都并无独孤求败的消息,想来是故去已久。如此短短数十载,当真如流星一般,不愧为剑中之魔。
仔细观看独孤求败的字迹,方志兴也略有所得,虽然独孤求败并未刻意在字迹上留下什么剑法,但他武功既高,刻字时又不自觉的融入了寂寥之意,当然极有内涵。方志兴体会之下,对于书法、剑法、意境的结合,领悟更深,更有了一番感悟。
体悟良久,方志兴又对独孤求败的坟墓拜了几拜,方才退了出去。他在石洞中出神良久,神雕已从外衔了两只山兔回来。方志兴生火炙了,和神雕一起饱餐一顿。想来这神雕自从独孤求败死后,也是许久没吃过熟食了,它甚有灵性,也想换个口味儿。
“雕兄,独孤前辈的‘剑冢’所在,可否带我一观?”方志兴吃完之后,向神雕问道,经此一番,一人一雕也算熟悉了。
神雕听了这话,高鸣数声,拉着他行了里许,来到一座峭壁之前。那峭壁便如一座极大的屏风,冲天而起,峭壁中部离地约二十余丈处,生着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便似一个平台,石边隐隐刻得有字。方志兴极目上望,瞧的出是“剑冢”两个大字,正是独孤求败埋剑之所。他向峭壁看去,见到每隔数尺便生着一丛青苔,数十丛笔直排列而上,有几处生的却是短草。探手摸去,抓出一把黑泥,果然是个小小洞穴,料来是当年独孤求败以利器所挖,以此攀上平台。
方志兴此时功力不高,轻功却恢复了许多,他提一口气,窜高数尺,左足踏入第一个小洞之中,跟着窜起,右足对准第二丛青苔踢了进去,软泥迸出,石壁上果然又有一个可以容足,不一会儿便踏上了平台。只见大石上“剑冢”两个大字之旁,尚有两行字体较小的石刻:“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呜呼!群雄俯首,长剑空利,不亦悲夫!”字迹和山洞中如初一辄,正是独孤求败所留。
山壁下咕咕咕的叫了数声,方志兴俯首望去,见神雕伸爪抓住峭壁上的踏足,正自纵跃上来。它身躯虽重,但腿劲爪力俱十分厉害,顷刻间便上了平台。
那神雕稍作顾盼,向方志兴点了点头,叫了几声,伸出钢爪,抓起剑冢上的石头,移在一旁。它双爪起落不停,不多时便搬开冢上石块,露出并列着的三柄长剑,在第一、第二两把剑之间,另有一块长条石片。三柄剑和石片并列于一块大青石之上。
方志兴提起三柄剑和长条石片,见到了下面字:“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悔恨无已,乃弃之深谷。”“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寥寥这四句话,便构成了独孤求败剑道的五个境界:利剑、软剑、重剑、木剑、无剑。方志兴的剑道理论,也是以此为基,虽然略有偏差,却总体相同,如今已趋向木剑之境,只是因为功力所限,未能彻底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慨叹一番,拿起利剑,向神雕道:“雕兄,我需利剑防身,能否借用此剑?”这剑长约四尺,青光闪闪,的是利器,正是方志兴此行目的所在。他如今功力不足,正需利器防身。重剑虽好,对他来说并不适合,而且他领悟了轻重自如,早已不需特意使用重剑了。
那神雕“咕”的一声,低头衔起重剑,放在方志兴手里,跟着又是“咕”的一声叫,突然左翅势挟劲风,向他当头扑击而下。
方志兴笑道:“雕兄,你是要考校我的功夫吗?那我就陪你一试!”说着抓起重剑,向神雕刺出。此剑虽重,但他早已领悟了举重若轻,用着仍有若无物。而且重剑无锋,自身又极有分量,反而比利剑更适合用来和神雕过招,毕竟他若用利剑,说不得真要把神雕伤了。
神雕双翅疾挥,秃头疾缩迅伸,弯弯的尖喙直向方志兴胸口直喙,便似当日啄击巨蟒。方志兴见此,重剑疾刺,指向神雕胸间。神雕左翅横展挡住,右翅猛击过来。
这番交手,却是方志兴略吃小亏,神雕的力气实在太强,展翅扫来,疾风劲力,便似数字高手的掌风并力齐施一般,方志兴功力不足,也不能与之硬拼。他一试之下,立刻改换了套路,身子巧妙趋避,剑法也更重于牵引挪移。如此一来,神雕力气再大,也无法奈何得了方志兴。
神雕见此,也是兴趣大增,它这些年一直和畜生相斗,如今能够和人比剑,当然极为高兴。方志兴也因为要好好看看神雕的路数,完善自己悟出的雕蛇生死搏,当下凝神仔细观看神雕的套路,出剑应对。如此过了一个多时辰,一人一雕才溜下平台,回到山洞。
方志兴在其它地方也没什么东西,当下便在此住了下来,和神雕为伴。
次晨清晨,方志兴醒转过来,便发觉神雕已衔了三枚深紫色腥臭圆球放在他身边,他一见之下,顿时看得出是菩斯曲蛇的蛇胆,心中大为欢喜。有神雕动手,总算不用劳累自己费心寻找了。当下向神雕拜谢一番,收了起来,和着药草揉制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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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练剑近月,方志兴已经摸清了神雕的招式路数,融汇之下,对于雕之一路更为精通,已经趋近大成。虽然因为神雕太过厉害,蛇之一路还差了一点,但也能和雕之一路配合使用。同时他还根据神雕的翅膀、爪子扑击之法,初步整理出一路袖功和爪功,命名为雕翅功和神雕爪,并重新传给神雕。毕竟神雕虽然厉害,却更多的是靠本能,自身武功并不成系统,没有完全发挥出能力,否则当日也不会轻易给巨蟒缠住了。
这神雕当年虽然不时和独孤求败练剑,却并未得到特意指点,如今得到方志兴这个接近宗师的人物系统指导,虽然未完全学会,战力却增加许多大增,再去和谷中巨蛇搏斗,已经很少受伤了。神雕对此也极为欣喜,特意又杀了三条大蛇,作为感谢。它再想杀,方志兴却阻住了,那种巨型的菩斯曲蛇本就不多,若是杀绝种了,可是一大损失。
方志兴这些日子和神雕练剑,也从它身上体会到了一些当年独孤求败的运剑方法,对于如何使用重剑,也有了新的心得,剑术又有精进。并且他这些日子不断服食菩斯曲蛇制成的药丸,功力精进极速,神雕进步虽快,他与之相斗也更为轻松。
因为功力精进过快的原因,方志兴这些时日也不时修习混元桩,以使自己真气控制自如,并用多余的药效滋养自身。那神雕见他如此,也学着静立站桩,倒是似模似样。不过方志兴看见,心中却好笑不已,他早已探查出神雕并无真气,那一身巨力。也都是服食蛇胆所来,如何能学会这个?
不过过了月余,方志兴和神雕比剑时。心中却颇为惊异。隐隐感觉神雕的劲力凝聚了一点,比之前威力更大。“莫非这神雕真的能修习混元桩?”方志兴心中暗想。他思索一番。把混元式简化为一种凝聚劲力的方法,传给神雕。这种技巧就是没有真气辅助,也能修习之后,把自身劲力混而为一。若是神雕能够修成,虽然力气不见得能增加,却能在运用上更进一步,配合它自身的千斤巨力,还有方志兴为它完善的搏击之法。只怕五绝高手,也不能轻忽。
这神雕果然颇有灵性,竟然真的学会了,过了一段时间,它的劲力已然更为凝聚,双翅挥击之间,虽然仍是劲风呼啸,却比以前更为凝聚,也不再是四处乱击。见此,方志兴又结合全真教的金雁功和华山身法中的金雁横空。创出一式用翅膀滑翔的方法,融入雕翅功之中,传给神雕。
不过神雕虽然学会了这一式。却因身躯庞大,翅膀又比较短小,无法滑翔起来,只是搏斗之时,更加灵敏而已。方志兴看出是体形所限,也不强求,转向其它方面。他这些日子更重视的,其实是混元桩的养元式一式,若是神雕能以此修出真气。那可当真是一大突破。而且神雕吃了那么多蛇胆,体内精气充足。还当真大有可能。因此他不断探索神雕的特点,调整混元桩的养元式。传给神雕。方志兴这一世追求的是用内功突破人体界限,如果神雕能够修出真气,也是一大突破,对于他的后续道路也能有极大参考。
这养元式虽然对方志兴来说很简单,对神雕就极为复杂了。方志兴教它的搏击之法,它虽然用的并不标准,却也能够学会,就是混元式和后来传授的奔马式、磐石式,神雕也能摸到窍门,不过这养元式,就让它无法了解了。毕竟那些方法都是用神雕的本身力气,养元式涉及到蕴养真气,让它怎能理解?
如此过了三四个月,方志兴虽然耐心教导,也没感应道神雕修出真气,虽然感觉它身上的疙疙瘩瘩少了许多,毛发也亮了一些,却是吸收体内积存的蛇胆精气所致。见此,方志兴也只能放弃,毕竟雕身和人体不同,经脉、丹田也不知在哪,他也没办法。而且神雕虽有灵性,却不过相当于七八岁的小孩,如何能自主修成?就是大部分的孩童,七八岁也没个定性,无法凝聚真气呢!
眼看再无所得,方志兴便告辞离去。他在神雕谷已经接近半年,虽然刻意控制,功力也达到了二流巅峰,并蓄满了膻中气海。同时他自身力气也大了许多,三者相加,力道已不逊于初入一流的高手。方志兴知道自己精进太快,需要沉淀一段时间,便带着利剑和自己炼制的药丸,离了神雕谷。虽然他邀请神雕离去,神雕却并不愿走,一人一雕,就此依依而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出了神雕谷,就往终南山行去,他此次出来已经将近半年,当然要尽快回去,免得师父担心。行了数十里,他见到一处茶馆,便停了下来,喝口茶水。
此时茶棚中颇不平静,有两人躺在那里,不住唉吆出声,周围则有一大群人围着。方志兴并不想多管闲事,也不理会,直接叫过茶博士上茶。
“三弟,到底是谁打伤了你?”正用茶间,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正是围着那两人的其中一人。方志兴闻声看去,见是一个大汉,颇为粗壮。
“是一个身穿杏黄道袍的年轻道姑,三哥不过看了她几眼,便被她用拂尘打了一下,成了这个样子。她见我和三个在一起,随手也扫了一下。唉吆……”两人中一个伤势较轻,呻吟道。
“哼!那道姑一定极为美貌吧?”那大汉问道。
眼看两人不答,那大汉道:“三弟,我早就说过三弟你要在口上吃亏,如今应验了吧?”又哼了一声,说道:“那道姑既然敢打伤你,定要让她见识一下我们的本事,五弟,那道姑往哪去了?”那“五弟”欲要回答,却被另一人拉了一下,并未出声。
方志兴听到是用拂尘的道姑,心中疑惑:“神雕中脾气不好的道姑也就那么几个,更何况又是年轻道姑,如今在这襄阳地界,离终南山不远,莫非是李莫愁?”
疑惑之下,方志兴起身上前,打了个揖手,说道:“贫道略通医术,不知能否相看一二?”
那大汉见此,拱手回了一礼,说道:“有劳道长了,敢问道长尊号?”他见方志兴身穿道袍,并不放心,谁知是不是那道姑的同伙。
方志兴微微一笑,说道:“贫道全真方志兴,家师广宁子。”
那大汉闻言,连道“失敬”。全真教作为当世第一大派,名号可不是盖的,襄阳又离终南山不太远,自然知道全真威名。方志兴虽然看着年轻,但他作为全真七子之一的徒弟,武林中谁也不敢轻忽。当下这人连连道谢,又让过一旁,让方志兴出手诊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探查一番,认出这拂尘上的劲力,正是古墓一路。他上一世曾经从古墓中得到《玉女心经》,后来还将其和寒冰真气等功夫融合创出冰玉功,自然对古墓功夫颇为熟悉。
这拂尘上劲力并不算大,躺在地上的两人武功也有些根底,是以伤的并不算重。方志兴运起真气,为他们推拿活血,又敷上一些天香断续胶,止住伤口,也就没多大事。他怕几人不放心,又开了个方子,让两人服药静养,如此几日之后,便可痊愈。
几人连连道谢,又要出具诊金。方志兴连忙止住,叹气道:“几位不必如此,其实那道姑说来,和我全真教颇有渊源,此事也是我全真分内之事!”
几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方志兴如此说,当然让他们颇为担心。若那道姑是全真门下,他们岂不和全真教结了仇怨?那大汉小心翼翼道:“莫非那道姑是清静散人门下?”全真七子之中,只有清静散人孙不二是女子,她门下都是女冠。
方志兴摇了摇头,说道:“那道姑并非全真门下,只是两派祖师,却多有渊源。”
那大汉闻言,顿时放下心来,也明白了方志兴为何如此和气,原来是消解恩仇来着。但此事他们说来也有些理亏,而且全真教的面子也不能不卖。当下那大汉做主,说道:“既然道长说和,此事就此作罢!”
方志兴连连道谢,此事就此揭过,又道:“不知那道姑赶向何方,贫道也好劝解一番,免得她又来找贤昆仲的麻烦!”
那老三道指了个方向,说道:“那道姑走的极快,道长若想追上,还需尽快!”他倒是知道自己几人不见得敌过那道姑,是以忍痛回答。方才那大汉问的时候,他就没有回答。
方志兴听闻此言,顿时向几人拜别,然后急追而去。他知道古墓轻功极佳,内功也不注重增长劲力,而重于轻捷灵便,功力越深,身法越快。四年前他见到李莫愁时便知道对方是一流高手,如今想必功力更深,轻功也是更快。就是如今的自己,想要追上她,只怕也得出全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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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此番向出手救治两人,目的自然不是为了化解双方恩仇那么简单。他看得出那几人功力虽然不低,却最多也不过二流高手,不说能不能追上李莫愁,就是追上了也打不过,说不得反而送了性命。如果看不到也就罢了,看到了自然不能坐视,真要说起来,那几人还得感谢方志兴救了他们一命呢!而且四年前终南山脚,李莫愁差点便伤了方志兴,他如今武功回复许多,自信已胜过李莫愁,当然想教训对方一番,找回场子。
运起轻功,方志兴疾行而去,。如今虽离那两人受伤不过一会儿,李莫愁却已经离去很远。幸好她身穿道袍,倒是不太难寻,方志兴一路询问,又运起轻功疾赶,十数里后,总算追上了对方身影。李莫愁如今似乎也在疾赶,虽然没用出全力,速度却仍是不慢。
方志兴见此,怕自己惊动之下,对方一下便逃了过去。他运气提劲,悄悄绕到前方,然后方才纵出,拦住李莫愁。
“李仙子,故人相见,别来无恙啊!”方志兴行了个揖礼,高声道。他仔细望去,只见李莫愁虽然身着道袍,风采却犹胜往昔。她的面貌和四年前并无多大差别,眉宇间却成熟了许多,显然这几年经历颇多。
李莫愁见前方骤然出现一人,脚下顿时一顿,见对方是个年轻道士,说是故人,自己却想不起来,顿时眉目一竖,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何阻我去路?”她上次见到方志兴时,方志兴不过十二岁,还是个小孩模样。如今过了四年,方志兴发育颇快。已经从小孩长成了大人,她当然并不认识。
方志兴道:“李仙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四年前终南山脚下。你我还见过一面呢!”
李莫愁闻言,仔细一想。倒是依稀从方志兴眉眼中看出了一些四年前的模样,说道:“你是那小贼?”她对方志兴倒是有些印象,那时她正是下终南之时,见到的人还不多,当然对遇到的人记得更清。
方志兴道:“正是,四年前蒙仙子赐了一针,在下可一直不敢忘怀!”
“你是想回场子了?”李莫愁双眼微眯,话音也冷了起来。他虽然对这年轻道士突然出现有些惊异。但想到对方才练功不过四年,她古墓武功正是全真武功的克星,并不放在心上。
方志兴道:“正是如此,不过仙子所为,倒是让在下另有机缘,因此我也就不计较了。只要仙子道一声歉,此事也就此揭过!”他虽然对那件事颇为记怀,但也因此得了机缘,是以提出了如此要求。这条件说来并不过分,如今就看李莫愁是否接受了。如果不接受的话,再动手不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莫愁心中顿时一冷,她性子倔强。何尝向人低过头来,不然也不会在江湖上闹出那么多风波。她心中怒极,面上却微微带笑,说道:“好好!当年是我不是,还请道长担待!”说着身子微曲,似乎就要行礼。但她闯荡江湖数年,如今也略有城府,虽然对方志兴并不放在心上,但想到大敌可能追来。也不想与对方纠缠,当下就要发出暗器。快速制胜。
只听“叮叮”数声,已经有数枚银针掉落下来。方志兴既然来拦李莫愁。当然知道她的绝技,对此早有防备。李莫愁虽然有些城府,却也不如以后那么老练,不但话语中透出了语气,动作也露出了行迹,眼见她身子微曲,方志兴急忙拔剑,击落了暗器。他这一手拔剑出剑,速度极快,瞬息之间,李莫愁计策已然无功。
眼看已经动手,方志兴也不谦让,长剑刺出,攻向李莫愁。他剑法看似沉凝厚重,却速度极快,片刻之间,已然攻出九剑,每一剑都一分为三,如此一来,实是二十七剑,正是全真派剑术中的上乘功夫——一气化三清。
李莫愁听到银针掉落,顿时知道自己计策失败,正要运起拂尘出击,却见方志兴已经挺剑攻来。她见到方志兴剑术,心中暗暗惊奇,又有些后悔,心道:“全真教名头如此响亮,果然是人才辈出,今日也忒托大了,明知道大敌可能追来,还与他纠缠。”
不过如今后悔也是无益,当下她运起拂尘,向方志兴攻去。她见方志兴这二十七剑劲力沉凝,是以并不硬挡。帚丝晃动间,分为数缕,攻向方志兴大穴,逼迫他自救。古墓派无功对全真武功颇有克制,连王重阳也深为佩服,李莫愁虽然没学到古墓派高深武功,却对全真武功颇为熟悉。瞬息之间,已然察觉到方志兴剑法破绽,运使拂尘攻去。
李莫愁虽然不会一气化三清这样的妙术,却能势拂尘帚丝分成数缕,达到同样效果,虽然劲力不如,但招式变幻上,却要更胜一筹。若是运到极处,她拂尘上每一根帚丝,都可指向对方大穴,当真是难得的绝技。
方志兴熟知古墓招数,立时认出了这一招从何变幻而来,见此心中暗赞,长剑回缩,削向李莫愁拂尘。李莫愁见方志兴长剑青光闪闪,知是利器,并不与他硬碰,拂尘微微一动,已然变招。古墓功夫本就重于轻灵变幻,李莫愁将其化入拂尘之中,更有一番奥妙,对付常人,当真无往不利。
不过李莫愁招式虽妙,但无论她如何变幻,方志兴的招数都会随之而变,尽是全真派正宗剑法。若纯以剑法而论,方志兴早已胜过李莫愁,纵是他如今功力不如对方,胜过对方也是不难。他如今尽用全真剑法,为的是查看李莫愁的招数,摸清古墓派路数。
方志兴上一世虽然得到了《玉女心经》,却知道所得并不完全,又无人指导,今世见到古墓弟子,当然想好好体会一番。因此他并不急于制敌,而是仔细观察对方路数,和自己领悟对照。李莫愁如今虽然用的是拂尘,却只是对古墓剑法的稍加变化,并没有完全脱离古墓武功的影子。
两人以快打快,各展精妙招术,顷刻间已拆了数十招。李莫愁越打心中越惊:“师父明明说过我派武功克制全真武功,怎么这小道士所用,反而克制我的招数?”她哪知道克制之间,其实都是相对,方志兴的全真剑法达到了极高境界,若是古墓派祖师林朝英前来,说不定能用古墓剑法克制他的剑法,但李莫愁并没有学到古墓派的高深功夫,境界又不太高,当然反过来被方志兴克制。
方志兴和李莫愁过了数十招,已然看出她所学只是古墓派中等功夫,而且拂尘武功也远未大成,和神雕一书中巅峰之时相差甚远。虽然有些收获,却并不太大,他叹息一声,长剑嗡嗡一震,刺向对方。这一剑劲力更是沉凝,隐隐有气劲透出,逼的李莫愁的拂尘帚丝都飘荡起来,有几缕落到剑锋之上,顿时断落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莫愁见他剑法威力更增,心中更惊,急忙运使拂尘疾挡,去见方志兴长剑猛然一快,削到了拂尘之上,将其帚丝尽数斩落下来
“这小道士剑法竟然如此厉害,看来今日不但拿不下他,反而可能栽在这里”李莫愁拂尘功夫被破,又想到可能出现的大敌,掏出一把银针,伸手一甩,急纵而出,竟是要就此逃去。
方志兴正要出言奚落一番,却见李莫愁竟然就此突然逃去,待到挡下她的银针,已见李莫愁掠出十数丈。古墓轻功冠绝天下,当真非浪得虚名,这种瞬息之间轻灵变幻的招数,方志兴也有所不及。
“李仙子,为何这么急着走呢!”方志兴长笑一声,追了上去,他虽然功力不如李莫愁,但境界更高,轻功也极是不凡,并没有被李莫愁拉下多少。
李莫愁眼看他竟然没被自己拉下,心中更是惊骇:“这小道士不但剑法不凡,轻功也竟然也这么快,方才他闯到我前面,果然不是幸事!”这下她更是不敢交手,运起轻功疾行而去,她刚才已试出对方虽然剑法沉凝厚重,内力却比自己差了许多,是以想要以功力优势,甩掉对方。古墓派本不以功力浑厚见长,如今李莫愁却要用这种方法,当真无奈之极,她对此心中恨恨,暗暗下定决心,武功大成后,一定要给这小道士好看。
孰料方志兴虽然功力的确不如她,却有境界优势,同样的速度,使用的真气要少不说,他又有膻中气海作为补充,并不差李莫愁多少。两人奔行数里,也仍是没有拉开差距。不过李莫愁速度极快,方志兴也未追上。
正疾行间,李莫愁突然脚下一顿,甩出几枚银针,甩在地上。方志兴见她动作,以为要发银针阻拦自己,急忙横剑凝立。见到她的动作,往地上一看,顿时看到了几条毒蛇。再往前看去,地上密密麻麻都是毒蛇,还有一些蜈蚣、蝎子、蟾蜍、蜘蛛等物。不知不觉间,两人竟然闯进了毒窝。
方志兴用剑震飞几条扑过来的毒虫,便见李莫愁身形一动,急往旁边树林掠去。眼看便要纵出,却见树林中闪过几道红光,将她挡了下来。细看过去,是几条红色绳索,似是蛛丝编成。
“李莫愁,今日你陷入五毒大阵,看你往哪里跑!”“交出《五毒秘传》,饶你一命!”说话之间,已然有六七人围了上来,更有十数人在不断在后面驱赶毒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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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见此情景,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疾赶之下,竟然陷入了毒虫阵势之中。看这些人手段,似乎有些上一世见到的五毒教影子,莫非是西南五毒教中人?这门派比之他曾经灭了的百药门,可要难缠多了,但他们偏居西南,怎么跑到这了?如今中原可是全真、丐帮为首,哪有这些邪魔外道的容身之地。
“李莫愁,你无故毁了我寨货栈船行,是何道理?”人群中一个老者说道。这人手拄竹杖,敲在地上,却铿锵有声,显然不但竹杖是桩异宝,自身功力也极是不凡。
随着这人一番动作,那些毒虫顿时止了下来,却仍在四周围住。这下方志兴也不得出,只能静观其变,思索对策。
“谁让你们招牌上带个‘沅’字,我看不过眼,毁了便是毁了!你们从湘西追到此地,还真是阴魂不散!”李莫愁冷声说道。
“你杀了我寨中人,还盗了《五毒秘传》,这辈子就别想逃掉!”又一人狠声道。
“你寨中人出言不逊,当然该死!《五毒秘传》是你们保管不好,到了我手中,自然该为我所有。”李莫愁道,她虽然是在答话,却不断注视四方,想着从哪突围。她和这些人交手几次,知道他们并不好惹,如今被对方围住,心中不断思索对策。见到方志兴立于一旁,李莫愁狠狠瞪了他一眼,若非此人追赶,自己又岂会陷入毒阵?
李莫愁这一瞪眼,自己没觉什么,外人看着却颇为。她方才和方志兴大战数十招,又奔行许久,血气上涌。此时脸带红晕,好不妩媚。再加上她杏眼桃腮、眉目流转,这一瞪眼。外人看来,倒像是和打情骂俏一般。只是两人一个道姑、一个道士。实在太过怪异。
这群人方才见方志兴和李莫愁一追一赶,以为两人纵然不是敌对,也多有恩怨。见到此景,却想起两人并无一人受伤,顿时又怀疑起来。
那老者心急夺回《五毒秘传》,不愿多生事端,向方志兴道:“这位道长,不知你和李莫愁什么关系?若是无关的话。还望就此止步,莫要插手我五毒寨和李莫愁的恩怨。”他不知方志兴和李莫愁的关系,是以如此说道。
方志兴闻言,却有些沉吟。要是按他本意,当然不愿参与双方恩怨。不过如今李莫愁陷入此境,他却不好袖手旁观。毕竟全真、古墓素有渊源,他又承蒙李莫愁的师父相助拜入全真,也算受了恩情。这次他虽然想教训李莫愁一下,却没想过取对方性命,如今李莫愁因他之故。陷入险境,若是他就此而走,不说她师父可能迁怒。就是全真七子知道,也要责怪于他。毕竟李莫愁这几年来,行迹不多,恶名未彰,和全真教也无甚仇怨,反而算是有些渊源。如此一来,方志兴自然心下为难,不知自己是否要出手相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和他师门同处一地,你说是什么关系!”正沉吟间。李莫愁狠声说道。方志兴害的她陷入毒阵,她瞅着机会。当然要拉他一并下水。不说能多个帮手,也要分散对方精力。
方志兴闻言。顿时知道坏事,眼见那老者竹杖连敲,毒虫已经发动,他不再犹豫,说道:“李仙子,今日我助你脱困,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好!”李莫愁闻言,顿时回道,这五毒大阵她从《五毒秘传》中看过,知道其中厉害。前几次趁着阵势未成,她便用轻功逃脱,如今陷入其中,真是危险之极。而且李莫愁心中方志兴也极为忌惮,并不愿惹上这个大敌,眼见他愿意出手相助,消解两方恩怨,更是大喜。一言一语间,便敲定了联手退敌。
那老者听到这话,哪还不知道受了李莫愁算计,不过形势已成,多说无益。他冷哼一声,竹杖连敲,毒虫迅速发动起来,不但地上密密麻麻,更有些上蹿下跳,口喷毒液。
方志兴见此,手中长剑疾出,用出了独孤九剑的“破箭式”。这一式是用来击打暗器所用,虽只一招,大成之后,却能挡住千百件暗器齐发,无一疏漏。如今这地上毒虫虽然不是暗器,却与之相差不多,而且还更为容易。方志兴一剑之下,已然将身前毒虫尽数刺中,空处了一片空地。他担心毒虫血液溅到,污了自身,是以远远将它们震飞出去,又压住不少毒虫,搅乱阵势。
他这边还算顺利,李莫愁那边形势就有些不妙了,她的拂尘本来颇为克制这些密密麻麻的毒虫,但如今帚丝尽断,只余一个光秃秃的钢柄,哪里还能挡得住?见此,她掏出一把银针,向这些毒虫疾掷而去,将它们钉在地上。
不过银针虽好,李莫愁身上带的也不算少,但比之这密密麻麻的毒虫,却多有不及。眼见方志兴那边露出一块空地,她将拂尘柄掷向那老者,打乱他的节奏,双手银针连发,奔向方志兴这边,想要和他会合。虽然李莫愁并不信得过方志兴,如今却顾不得了。
这一下说来甚长,其实只在瞬息之间,那老者避过钢柄,又指挥毒虫,分进合击,阻止两人会合。方志兴见此,向李莫愁那边疾出几剑,将她接应过来。又有不少毒虫,死在了他的剑下。
看到方志兴剑法精绝,两人又已会合,那老者当下改换策略,指挥毒虫,更多的喷发毒液,吐向两人。他心中暗恨:若非和李莫愁争斗时,被老对手夺了寨中毒蛤,又伤了不少精心培育的毒虫,怎会被李莫愁夺走《五毒秘传》,如今又如此费力?如今地上这些毒虫,除了一些领头的,大多是他们一路搜集引诱而来,指挥并不如意。若是真的能用精心培育的毒虫发动五毒大阵,方志兴剑法再高,又何足道哉!
见得此景,方志兴仍是挥剑疾挡,将这些窜起的毒虫和喷发的毒液震了开去。他劲力控制如意,震劲用的出神入化,不但能震飞毒虫暗器,连毒液也能震出。而且他刻意之下,还有一些毒液反溅到那些围着的人身上,让他们惊慌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这些毒虫中,有的喷出毒液时,立刻化成雾气,散于空中,却让方志兴无可奈何。眼看毒虫四窜,毒雾又笼罩过来,他也只得屏息闭气,小心防备。毕竟这些毒雾五毒混杂,一旦吸入,可着实难解。这些喷发毒雾的毒虫,正是五毒寨精心培育的异种,用以护寨所用,着实难得。它们混藏于众毒虫之间,一时难以找出。
方志兴学有九阴真经的闭气,虽然闭息,却还可以支撑,李莫愁却是难以久持。这五毒大阵虽然看似不太精妙,却着实棘手,若是时间久了,只怕方志兴也要被真气耗尽,困死其中。
两人都不敢开口,生怕毒雾入体,眼看毒虫源源不绝,毒雾也越积越浓,方志兴心中暗急。他如今不但要挡住自己周身的毒虫,还得替李莫愁挡住,看她神色,若是再等一会儿,那可当真不妙。他若是自己突围,刚才阵势初成时便已经可以。但为了助李莫愁脱困,他却放弃了那个机会。如今毒虫聚集,又毒雾笼罩,他也不好出去了。
“若是雕兄在此就好了,它不怕毒虫,反而是它们的克星!”方志兴心中暗想,想到神雕,顿时想起自己刚创出的一门功夫,他左手衣袖猛然一挥,劲风舞起,顿时吹动毒雾,将之驱散开去,正是仿照神雕翅膀扑击创出的雕翅功。此功类似铁袖功,却重于以衣袖发出劲风,以此克敌。
方志兴这下全力而发,顿时劲风呼啸,将毒雾驱开了老大一片,还将一些毒虫也扇飞出去。他见此心中振奋,衣袖抖动,呼呼之间,已然将周围毒雾扇了出去。方志兴虽功力不算很高,运用却极为巧妙,衣袖挥动间,也有几分神雕扑翅的威势。
眼见毒雾消散许多,李莫愁趁机呼吸,方志兴则口中呼喝,铿锵出声,极似那老者的竹杖敲击,却又极为混乱。他听那老者敲了好一会儿,是以仿照出来。这门技艺,是方志兴为了完善慑魂音,特意从民间艺人处学来,如今用在了此处。
方志兴虽然不懂这老者竹杖敲击声音的意思,功力也不如他,但他慑魂音却颇为巧妙,又擅于引诱迷惑,加之他声音惟妙惟肖,毒虫听之,立时有一部分受到影响,开始乱窜起来。方志兴见此,更是呼喝连连,和那老者争夺毒虫的控制权。那老者虽然大急,却从未遇到如此状况,竹杖连敲,还不断嘿喝出声。
毒虫越来越乱,眼看有一个方向露出了缝隙,方志兴急忙拉住李莫愁,舞动长剑,疾奔而去。如今他陷入五毒大阵之中,形势颇为不利,还是尽早脱身为妙。他方才虽然屏息闭气,却也担心毒雾透过毛孔,渗入体内。至于找回场子,还是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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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被方志兴用手一拉,立时就要挣脱。她如今虽然已有二十多岁,却从未与男子肌肤相亲。就是当年与陆展元痴恋苦缠之时,始终以礼自持,到如今也仍是处女之身。这几年来她行走江湖,有不少汉子见她美貌,不免动情起意,但只要稍有冒犯,就会被她用拂尘、银针教训。如今骤然被一陌生男子拉住,立时心中惊怒莫名,心中又大为羞怯,本能就要回缩。
不过方志兴勤修易筋十二式,半年来又服食蛇胆,手上力气何等之大。李莫愁这一下只是本能而发,哪能挣脱出去?反而觉得手上一痛,被他握的更紧。原来方志兴察觉之下,又加了把力气。
李莫愁手上吃痛,心中羞怒,却也明白过来,如今处于五毒大阵之中,可不是纠缠这个的时候。若是方志兴甩下他独自走脱,自己可难以脱身。眼见有几只毒虫乱窜之下靠近过来,她一只手发出银针,将它们钉落在地。
方志兴横了李莫愁一眼,拉起她继续疾走,若非她突然后拽,自己的剑法又怎会出了破绽,让毒虫窜入。
不过经过这么一个耽搁,那边几人却反应过来,那老者不再出声,让其余人用其它方法指挥寨中培育出的毒虫,以这驱赶收集的其它毒虫,向两人继续围去。同时还有几人抖动蛛索,向两人拦腰卷来。
方志兴挥剑疾挡,却见那蛛索伸到半途,陡然散了开来,如蛛网般笼罩自己。原来这蛛索虽然是用蛛丝编成,却可聚可散,妙用无穷。蛛丝细长。几人四面八方同时打到,倒和李莫愁的拂尘功夫,似有相通之处。方志兴用剑横削。但觉这蛛丝极为柔韧,竟好像浑不受力。心中大感惊异,自己这剑极为锋利,怎么连蛛丝也断不开。他不知道这蛛丝是五毒寨多年来采集异种蜘蛛吞吐的蛛丝而来,又以秘法淬炼,虽然极细,却极为柔韧,不下于神兵利器。
眼看毒虫又要围了上来,方志兴不愿与之纠缠。用出独孤九剑的“破索式”来。这“破索式”专破长索、软鞭、三节棍、链子枪、铁链、渔网、流星飞锤等等软兵刃,用之此时,正为适当。一招之间,已然破了几人蛛索招数。
那几人没料到方志兴竟然瞬息之间,就破了自己蛛索奇功,待要闪避,已然来之不及,方志兴又出一剑,将几人刺倒在此,从此突围而出。虽然这边还有几人。却武功不高,哪里能够抵挡?
李莫愁眼看脱离险境,急忙挣脱方志兴拉着的手。收了几根蛛索,向那几人打去。方志兴见此,也腾出手来,顺手扯了一根,收于袖中,然后继续奔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那老者,蓦地大喊一声,手发毒锥,向两人打来。其他人见此。也顾不得收拢毒虫,纷纷随着发出暗器。
方志兴长剑疾点。乒乓几声,已然将它们尽数击落。但李莫愁那边。却传来一声闷哼,显然中了毒锥。要说古墓功夫,也不乏运使绳索等柔物的招式,但李莫愁没学到古墓的高深功夫,初用绳索之下,并不熟练,立时露出了破绽,被那老者觑见,打了一记毒锥。
“快走!”眼见李莫愁受了伤势,方志兴更不愿和这些人纠缠,蛛索一伸,已然将李莫愁卷了过来,抱起她急纵而去。
李莫愁本来伤势并不算重,被他这么一抱,却觉得一股男子热气从背脊传到心里,荡心动魄,不由得全身酸软,满脸通红,身上没了力气。她内息一松,毒气上行,竟而晕了过去。
方志兴见此,更是大惊失色,以为毒锥厉害,急忙运起轻功疾奔。他上一世多是带着重剑奔走,如今虽然带着一人,速度仍是极快。那些人虽然在后追赶,又不断手发暗器,却哪里能赶得上,反而被方志兴拨回暗器,伤了几人。
那老者见此,止住众人,收拢四散的毒虫,并未那些人治疗伤势。
方志兴不知后面情况,一直奔出数十里,方才停了下来。他查看李莫愁伤势,认出是肩上中锥,欲要拔出,却听她昏迷之中,仍是一声痛哼。方志兴知道上面有倒刺,不敢乱动。想了一番,隐去行迹,在附近找了个村子,就此停下修养。
李莫愁从昏迷中醒来,见自己躺在一间破茅草屋中,心下奇怪。用手支撑,想要坐起身来,却觉得肩头一痛,栽到在床上。回想一番,知道自己是中了毒锥,毒气上行,然后晕了过去。想到自己毒气上行的原因,她仍是浑身酸软,满脸通红,心中又羞又恼。
打眼一看,李莫愁顿时发觉毒锥已经被起了出来,还抹上了药,包裹了一些白布,心中既是恼怒,又夹杂着一丝异样情绪,竟而不似对他人那般痛恨。方志兴在毒阵之中守护着她,又把她拉了出来,着实让她恨不起来,那种看似温和却又坚定霸道的行为,让她心中颇为奇异,竟然有些当年和陆展元热恋的感觉。
不过瞥到自己衣衫,李莫愁立时大惊失色,如今她一身农家服饰,哪还是原来道袍!“难道那小贼不但趁着给我治伤看了我的肩膀,还为我换了衣衫?”李莫愁心中想道。她越想越有可能,顿时恨恨起来,心中不住“小贼”、“小贼”的乱骂,她虽然和方志兴相斗良久,又共同退敌,却并不知他的名字。想到此处,她心中越发痛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想着伤好后如何对付那“小贼”,李莫愁突然听到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她想着除了那“小贼”外并无他人,正要破口大骂,却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探出头来,拿着一件外衣,怯生生道:“仙子姐姐,道士哥哥说你醒了,想要出去,让我给你送来衣服。”
李莫愁极为聪慧,闻言顿时明白过来自己方才是误解了,心中更感异样:“那小贼竟然如此知道我的心事,通过这小孩向我解释,真是……”她心中千言万语,却难以形容出来,想起自己被逐出师门之后,从未有人如此关心体贴自己,心中更是泛酸,眼眶通红。
方志兴方才在隔壁听到这边动静,顿时知道李莫愁醒了过来。他知道李莫愁对自身清白极为看重,让这小女孩过去,就是为了向李莫愁表明她身上衣衫都是这小女孩所换,自己并无所涉。至于李莫愁如何做想,却是他想不到了。
那小女孩见李莫愁眼中似乎含泪,说道:“仙子姐姐,你怎么哭了?”
李莫愁急忙擦去眼中泪水,说道:“哪有,不过是被灰尘迷了眼。”又向小女孩道:“你叫什么名字?父母是谁?”
那小女孩闻言,顿时眼眶一红,说道:“我叫洪凌波,爹爹妈妈都死去啦!”
李莫愁正是心软之时,见她如此,连声安慰。不过她这时一安慰,顿时勾起了洪凌波的情绪,她心中更加难过,哭出声来。
旁边方志兴听到,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急忙赶了过来,眼见李莫愁正在安慰洪凌波,也是心中宽慰:看来李莫愁此时心性还不算坏,怪不得这几年她恶名未彰,若是能将她拉入正道,那可当真是是一大好事。
李莫愁见到方志兴,顿时脸泛潮红,又想起了他抱着自己的感觉。她心中尴尬难言,向方志兴说道:“你出去!”说着指了指洪凌波拿来的外衣。
方志兴见此,微微一笑,退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李莫愁才在洪凌波的帮助下,披着外衣走了出来。她如今虽然一身村姑服饰,却不掩娇媚之色,反而比穿道袍之时,更显质朴自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到方志兴也是一身粗布衣裳,活像个农家汉子,李莫愁不禁笑出声来。不过随即想到自己和他所穿应该是洪凌波的父母所留,脸上又是一片红晕。至于原本衣物,想来是沾染毒雾过多,都被方志兴处理掉了。
方志兴见她低头垂首,却不说话,只好自己说道:“李仙子如今感觉如何了?”
“已经好多了,多谢道长相助,还不知道长高姓大名?”李莫愁柔声说道,她这番话细声细语,倒是颇为温柔。
方志兴听到声音如此娇媚,忍不住心中一荡,暗叫厉害。急忙收心摄神,回道:“贫道方志兴,目前在终南山学艺,家师广宁子!”
“原来是郝真人门下,怪不得如此了得!”李莫愁道。
方志兴微微一笑,说道:“此事说来还要感谢仙子,当日若非遇到仙子,只怕贫道也难以顺利拜师!”说着将当日的事讲述了一遍。
李莫愁听到自己离去之时,师父送到终南山脚,这几年对师父的怨恨,尽数化为乌有。她知道自己师父极重门规,祖师婆婆曾说过不破誓言,不得下山,她就从未下山一步,连采买物品等事,也全都交给孙婆婆办理,当时师父暗中将她送到终南山脚,可以说是做到了极限。她想到这里,心中更是柔软,忍不住向方志兴道:“方兄弟也不必如此客气,你唤我……唤我……莫愁即可。”她说道最后几字,已经微不可闻,头也深深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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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好名字!好名字!”方志兴虽然早就知道她的姓名,却也只能故作不知,毕竟如今李莫愁声名未彰,江湖上知道她闺名的还真不多。不过听到她让自己如此称呼,还有她的动作,方志兴却也听出了其中隐藏的一些含义。
“不知莫愁这几年去了哪里?怎么惹到了五毒寨之人?”方志兴问道。对于她话中的其它含义,则避过不言。
李莫愁见他相问,当下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说了出来。她这几年到是颇为简单,下了终南山后,因为受人调戏,还动手动脚,便将那家人尽数杀了,抢了对方庄子,住了下来。她将那里命名为赤霞庄,之后便一直勤修武艺,直到一年前,感觉再无所进,才出来行走。无意间到了湘西沅江之上,因故连毁六十三家货栈船行,就此惹出了五毒寨。双方斗了几场,李莫愁吃了小亏。她心中不忿,乘五毒寨遇到外敌入侵时,潜入其中,盗出了《五毒秘传》,然后便惹得对方穷追不舍,直到此处和方志兴相遇。
方志兴取出一本书册,说道:“这就是《五毒秘传》吧?里面的功夫虽然有些精妙,但终非正道,难以达到至高境界。莫愁看看即可,不必深研。”说着向李莫愁递了过去。这《五毒秘传》上记载的五毒神掌和蛛索功夫等颇为精妙,还有许多剧毒的提取、配制和解药炼制配方,更有毒虫的培养、训练和五毒大阵之法,可以说是武林中难得的至宝。但在方志兴眼中,却仍是不值一提。他的武功不说是一代宗师,也达到了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境界,自然对这些武功招数并不看重。而对于毒术,不说功力深后可以用内功强逼,就是他如今的医术。也能将其尽数解了,自然对这个不屑一顾。当然。《五毒秘传》上的一些记载,对他也有些启发,算是触类旁通。
李莫愁伸手接过,对于他不告自取之事,也不追究,反而微微一笑,自认为他是为自己治疗毒伤,不得不取了出来。
“莫愁是因为当年之事伤心吧?其实大可不必。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又有谁能事事如意!”方志兴长叹一声,说道。他这却是感慨自己的上一世,那时他虽然出身名门,外人看来颇为如意,其实内心之中,又何曾真正快活?华山虽然威名素著,却已经没落,岌岌可危,甚至随时都有灭门危机。远不如外界看来那么风光。单是如此也就罢了,华山派内部也是不靖,还要不断为身边的人担心。可以说他上一世脑子里一直绷着一根弦……对于一个最终也不过二十三岁的人来说,实在是背负太多。这一世方志兴无牵无挂,就又随性许多,许多事也看的比较淡了。他拜入全真,求真了道,便是因为如此。全真四年通览典籍,对于方志兴来说,实在收获良多,是以如此感叹。
“你……你都知道啦……”李莫愁听到此言。却脸色煞白,颤声说道。
方志兴正感叹间。见她如此相问,便轻轻点了点头。想来是说的陆展元、何沅君之事。他自然早就知道了。
李莫愁见此,身子摇摇晃晃,走入房中。方志兴见她这般模样,要去搀扶,却被她一把推开。不一会儿,他隐隐听到房中有哭声传来,还有几句歌谣“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音调凄婉,令人回肠百转,心中酸楚。
方志兴闻言,心中也是暗悔,自己还是太过大意。没摸清李莫愁内心想法,竟然无意间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又将她伤了一层,如今再想劝解,可是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莫愁在房间之中,痛哭不已,她本以为山村之中,平安喜乐,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伤心之事,谁知如今,却又被方志兴勾了起来,而且伤心更甚。想到当年和陆展元之事,忍不住悲歌出声。
听到李莫愁哭声,方志兴也是忍不住想到了曲非烟,心中悲切不已。他和曲非烟之间,虽然感情并不算轰轰烈烈,却也非常人可比,如今天人两隔,互不知对方音信,如何不悲!
洪凌波见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又讲了一段故事,仙子姐姐便突然回房痛哭,道士哥哥也留下眼泪,不由大感诧异,搞不清两人如何。到底是个十岁的小孩子,对这些什么都不懂。
李莫愁哭了良久,到底毒伤初愈,身子虚弱,声音也越来越低。方志兴感觉到此,知道她大悲之下,可能伤了身体,也顾不得什么,闯进屋中,取出自己炼制的白云熊蛇丸,喂她服下,并运功助她化解药力。如此过了一会儿,李莫愁才渐渐睡去。
直到次日,李莫愁方才醒转,方志兴再见到时,却觉得她脸色白了许多,不如以往红艳。而且神情也冷了下来,再不似昨日那般羞怯温柔的模样,对他也爱理不理,有事也都是通过洪凌波传话。
方志兴也搞不懂李莫愁心中怎么想的,见她如此,也只是心中叹气,想着以后再行劝解,总不能让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赤练仙子”出现。
如此又过了十几日,五毒寨中的人也没有寻过来,方志兴去探查一番,又多方询问,知道那些人已经南去,应该是回湘西了。想想也是,当日五毒寨那么多人设下埋伏,都拿不下自己两人,就是再追到了,又能如何?而且他们打探之后,定然知道方志兴是全真弟子。此地离重阳宫不过千里,若是惹来了全真教,他们怎么承受得起?想来李莫愁一直往北而走,也有借全真教避难的意思,毕竟五毒寨一路驱赶毒虫,若是到了全真教的范围,全真教定然不会不管。
不过方志兴心中也是暗自庆幸,他在《五毒秘传》上也看到了五毒大阵之法,知道其中厉害,思索之后。已然明白当日不过是一些山野毒虫,指挥并不如意,若是五毒寨真的带上自己精心培育的毒虫。他骤见之下,还真难以闯出。
“道士哥哥。仙子姐姐说要走了,让我和你道别!”这日,洪凌波向方志兴道。
方志兴略微一怔,旋即也明白过来,李莫愁伤势已经彻底痊愈,也是时候离去了。正想着,便见李莫愁背着行礼,从屋中走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凌波。你随我走吧!”李莫愁向洪凌波道。
“仙子姐姐带我去哪里?”洪凌波问道。
李莫愁道:“我带你回赤霞庄,那里山明水秀,屋子敞亮,可比这好多了!”
“好啊!好啊!仙子姐姐我们快走吧!”洪凌波拍手道。她在此无牵无挂,反而受人欺负,如今随着李莫愁离去,倒也并不抗拒。
“以后不要叫仙子姐姐,叫师父!”李莫愁看了她几眼,突然厉声说道。她这一声颇为严厉,顿时吓到了小姑娘。
方志兴见到。说道:“凌波,向你师父磕三个头,这样才算拜师!”
洪凌波闻言。顿时恭恭敬敬的向李莫愁磕了三个响头,就此正式成为了李莫愁的徒弟,古墓派第四代弟子。
方志兴见此,向李莫愁道:“恭喜莫愁收得佳徒,在下身无长物,权且以此作贺!”说着递过一本书册,正是他这几日所录。里面不仅有易筋十二式之法,还有玄天指、弹指诀、九阴练气法门、慑魂音和移魂、闭气秘诀、解穴秘诀等功夫,正是克制《五毒秘传》的功夫。
方志兴知道原书中李莫愁提取出了赤练蛇毒素。并以之练成了五毒神掌中的一毒,命名为赤练神掌。他生怕李莫愁重蹈覆辙。成为了赤练仙子,是以将这些法门录了下来。传给李莫愁。他的弹指诀虽然不如黄老邪的弹指神通,但要是配合玄天指,却也不见得差了多少。至于易筋十二式和九阴练气法门,却是他知道李莫愁未得传古墓派的高深功夫,以此让她修炼此功,也免得她用《五毒秘传》中的毒功增进功力。而后面的慑魂音等功夫,相辅相成,是防止五毒寨又来找事,陷入了五毒大阵,因此方志兴也一并传给了李莫愁。其它九阴真经的外门功夫,方志兴则尽数未录,免得被人认了出来,惹来更大的风波。
李莫愁听他如此说,让洪凌波伸手接过,然后才取了过来,翻开微微一看,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她心中微暖,嘴中却冷哼一声,说道:“你看了我的《五毒秘传》,如此也是应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微微一笑,并不争辩,回屋取出一柄拂尘,说道:“当日不慎毁了莫愁的兵器,如今总算补回来了!”向李莫愁递了过去。
李莫愁见到,顿时知道是自己那把拂尘的柄,当日这柄拂尘的帚丝被方志兴用利剑削断,如今绑上了蛛丝,想来是他取钢柄后用得到的蛛索制成。她伸手接过,说道:“算你有心!”语气中却缓和下来。顿了顿,李莫愁又道:“你的蛛索用在了拂尘上,我便还你一根!”说着将自己得到的蛛索取出一根,向他抛了过来。
方志兴伸手接住,却又递了过去,说道:“我擅长的是剑法,要这蛛索也是无用,莫愁还是自己留着吧!”
李莫愁冷哼一声,说道:“给你你就接着,就是不用,拿着束腰也是好的。”说完觉得这话颇为,顿时满脸通红,跺了跺脚,就要离去。
方志兴见她如此,说道:“莫愁,等一下!”
李莫愁闻言,顿时止住脚步。方志兴又从屋中取出了一些瓶瓶罐罐,包裹起来,递给李莫愁,说道:“莫愁,这是我炼制的一些疗伤和增进功力的丹药,你也留一些吧!那《五毒秘传》上的功夫,终非正道,千万不可再练!以后遇到不检点之人,用慑魂音教训即可。”方志兴心中担心,又叮嘱道。
李莫愁伸手接过,默默无言。随后拉着洪凌波,径自离去。
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方志兴叹息一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往终南山而去。这些日子以来,方志兴也早已察觉到了李莫愁对自己的一些情意。他如今十六七岁,血气方刚,又因锁住了一身纯阳之气,阳火正旺。整日里面对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要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想到自己这一世的追求和上一世的遭遇,却又静默玄功,压下了这种心思。自己已经祸害了一个女子,如何能再招惹他人。而且如今的李莫愁心里,陆展元始终更重一点,就是接受了他,两人间也仍有隔阂。是以他们虽然都猜到了对方心意,却终究没有表露出来。两人就是表白了,也过不了自己心中那一关,徒增尴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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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数日,方志兴已经回到终南。路上他经过道观时,换上了一身道袍,免得全真长辈看到,心中不喜。毕竟他如今身份,可是正宗的全真道士,下山换下道袍,可是触犯门规。
方志兴这一番出去,直有半年有余,不过期间他不时传回消息,是以郝大通也不担心。如今见到方志兴功力精进,心中很是欢喜,但他也猜得出方志兴是服了灵药,担心他进展过快,让他压上一压,以后再图突破。免得根基不稳,耽误了以后进境。方志兴想的也是如此,自然遵从不悖。毕竟全真功夫,可不止是功力的蓄积,还有心境要求,若是稍有不稳,可就难以大成。
两人又叙了一会儿话,郝大通随口问道:“志兴,你这次下山,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方志兴闻言,认真想了一会儿,说道:“师父,弟子确实遇到一事,不知如何决断!”他说的正是李莫愁之事,要是按他上一世的性子来说,是绝对不会理会李莫愁这种滥杀无辜之人。但他又经历一番生死后,对这些却看淡了许多,并不计较这个。反而因为相处之下,对李莫愁有些动心。不过想到自己这一世的追求,还有前一世的经历,却又让他实在难以决断。听到师父相问,他也想求教一番,毕竟全真七子武功不算太高,道学功夫却远非旁人可及。
“是门派之事还是你自己心事?”郝大通却不说是否解答,而是反问他问道。
“是弟子自己心事!”方志兴老老实实说道。
“心事还需自己想通,先师有言‘磨镜真如磨我心,我心自照远还深’,你什么时候悟通自己本心,自然也就明白如何决断了。”郝大通道。然后又补充道:“无论如何,顺从本心即可,不必太过刻意。”
方志兴闻言。顿时心有所悟:“也是,顺其自然即可。何必心有挂碍!”接着又有些自嘲:“又经历一番生死,反倒不如上一世那么坚定,连自己心事都想着求助他人,看来这一段时间功力进展过快,心境都有些不稳了!”全真教心法本就讲究淡泊玄默,方志兴这几年来修习之下,深明其中妙诣,得到郝大通指点。顿时恢复了以往静默虚玄的心境。
眼见郝大通如今功力稳固,却又没有突破,方志兴有心指点他更进一步,说道:“不知祖师传给师父的是何练气法门,能否让弟子开开眼界。”
郝大通知道他此番是去取家传武学,听他如此相问也不吃惊。毕竟方志兴如今武功也到了此等境界,再进一步,全真心法就已经大成,需要转修它功,此时也正是思索后续道路的时候。如今他这么相问。想来是在考虑是否要修炼家传武学。是以郝大通也不隐瞒,将王重阳传给他的练气之法说了出来,让方志兴自己选择。
方志兴仔细听来。只觉其中有许多与紫霞神功有相同之处,不过相比紫霞神功,就极为简略了,甚至还有一些疏漏。想想也是,紫霞神功作为一套闻名江湖的神功,哪里是王重阳随手就创出来的?方志兴看《葵花宝典》时,就知道紫霞神功中有一些借鉴了其中练气方法,想来也是那之后,紫霞神功才彻底完善。闯下了赫赫威名。
听完之后,方志兴思索一番。向郝大通道:“师父,弟子此次得了一门朝阳功。感觉和师父的这门练气之法颇为相近,还请师父指正。”说着也不待郝大通是否答应,便将朝阳功说了出来,还在其中加上了许多紫霞神功上的法门,正是郝大通所说的练气之法中所没有的。这朝阳功的弟子本就是从紫霞神功简化而来,和郝大通所说练气之法颇为相近,方志兴以此为由,要引导师父完善功法。
郝大通正要推辞,听到方志兴所说,却顿时被吸引住。他习练这门练气之法二十多年,怎能听不出和方志兴所说朝阳功的相似之处,立时就大有启发,心中不断思索。
方志兴说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说道:“这功夫极为繁杂,改日我录成文字,再请师父指点。”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到底该说哪些,又隐去哪些,是以如此说道。生怕郝大通推辞,方志兴又道:“若是师父能将朝阳功和重阳祖师传授的练气法门结合起来,弟子也不用苦恼修炼哪种功夫了。”说着面上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他如此,郝大通也只得答应下来。心下却对这个弟子越发喜爱。方志兴这几年来,当真让他获益良多!
次日,方志兴将朝阳功和部分紫霞神功录于一起,并附上朝阳掌和朝阳一气剑,一并给了郝大通。他笔录时不断和郝大通所说的练气之法参照,查漏补缺,想来郝大通体悟之下,定然将紫霞神功摸索出大部分。当然,关于紫霞神功中涉及先天的部分,方志兴一概未写,以免惹来怀疑。毕竟郝大通从未和他说过这个,他又没见过先天功,自然不敢多说。
郝大通见到他写的朝阳功,果然大有感悟,不几日就要闭关参悟功法。闭关之前,他又传了一些武学让方志兴习练,并嘱咐方志兴顺其自然,不要强求突破。
对于此言,方志兴自然听从,他前一段时间功力进展颇快,如今正需稳固,当然不急于突破。每日只是运转玄功,收心息念,吸收前一段时间服食蛇胆药丸时积蓄下的精气。
郝大通这次闭关,直有一年有余。期间方志兴虽然没有刻意控制,却也将全真心法修至大成,功力达到了一流境界。而且他完全消化积蓄的蛇胆精气后,易筋十二式已达到大成,如今筋骨之壮,不下于外家高手,全真心法大成,也多赖此功。
方志兴这一年多,外功上也有突破,其中最大的收获,便是将破玉拳的威力,又推高了一个层次。此事就要从郝大通传授给他的武学说起了,郝大通知道他极为聪慧,学习武功颇快,是以不但连方志兴以前未学的全真功夫传授给他,连全真教最为凌厉的履霜破冰掌也一并传了。这套掌法作为全真教最凌厉的掌法,当然极为不凡。掌法中的“履霜”二字,指的是其轻灵,而“破冰”,则是指的凌厉。踏霜而行,以掌破冰,可谓轻灵凌厉,兼且有之。不过这掌法威力虽大,全真弟子却少有修习之人,如今为了分去方志兴的心思,郝大通一并传了。
方志兴武功境界极高,对这履霜破冰掌倒是学的颇快,早已掌握了其中精妙之处,也明白了为何全真弟子为何少有用此掌法之人。毕竟全真心法中正平和,偏重于厚积薄发,和凌厉却撘不上边,当真难以发挥掌法威力。而方志兴的真气是由动功修炼而来,比一般全真弟子的真气要凝练许多,自然能发挥出这掌法的几分威力。根据方志兴猜测,这掌法多半是需要以先天真气运使,才能真正发挥出其中的厉害之处。
练成之后,方志兴却又有了一个想法。他上一世修习破玉拳时,为了提升它的威力,曾经和大伏魔拳法拳法的一些残诀相互融合,后来却发现两者之间,多有不合之处。毕竟破玉拳和大伏魔拳法虽然同属刚猛一脉,却一个重视浑厚,一个重视凌厉,哪能完全相容?再后来方志兴剑法转向凌厉,更是放弃了此种想法,专心修炼原有的破玉拳。当然,方志兴那时武功已是极高,破玉拳虽然也算是一流拳法,也已经少有运用了。他本来还想着武功突破后,将破玉拳也推高一个层次,却最终没有实施。
每当想起此事,方志兴心中总是叹息不已,如今得到履霜破冰掌,却让他又有了一番想法。破玉拳不能和大伏魔拳法相容,还不能和履霜破冰掌相容不成?两者虽然一拳一掌,却都偏向凌厉一路,自然能够参照。他如今虽然会有不少拳法,却都威力不算甚大,而大伏魔拳法因为是九阴真经武学,他如今也不敢贸然使用,免得惹出风波。
因此接下来的时间,方志兴除了修习内功外,便一直思索此事。方志兴上一世剑法侧重于斩,极为刚猛凌厉,自然对这种凌厉功夫颇有心得。如今有履霜破冰掌作为参照,他境界又高,多番尝试,已然将破玉拳的威力又拔高了一层,并配上了一套轻灵身法,自忖威力之大,只怕当世五绝,也不敢轻忽。为了和原有的破玉拳相区分,他命名为破玉神拳。
经过这么一番,方志兴真气又凝练一些。虽然因为郝大通并未出关,没敢转修紫霞神功,却也使自己实力更进一步。眼看郝大通似乎还没有出关的意思,方志兴思索一番,便又下山而去。他上次炼制的蛇胆丹药大多都给了李莫愁,眼看后续修炼紫霞神功就是勇猛精进之时,当然要再炼制一些,以备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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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下了终南山,便一路向襄阳行去。路上他并没有听到江湖上流传“赤练仙子”的消息,心中欣慰:看来自己一番苦心,总算没有白费。不管李莫愁如今是何境况,江湖中总算少了许多杀孽。他本来也想去看看李莫愁如今如何,却不知道赤霞庄具体所在,也只得作罢。
到了襄阳地界,方志兴轻车熟路,径直去寻神雕。他今次来的目的就是如此,自然不会其它事情上耽搁。这次他隆冬时分出来,也有不想参加门派大比的意思。他前几年功力还浅,小比之时便已经弃权,自然不用参加大比。但如今他功力已经达到一流,单以此而论,在全真教三代弟子中也是最顶尖的一批,再要弃权,可就说不过去了。不过要是真参加了大比,那可就陷入全真内部纷争了。如今七子年纪渐老,关于全真教三代弟子首座之争,可是暗流汹涌,方志兴可不愿参与其中。是以他干脆留了一封书信,避了出来。
“雕兄,近来可好?我如今来找你过大年啦!”方志兴进了神雕谷,大喊道。
神雕听出他的声音,“昂”的一声高鸣,苍凉激越,就要出来迎接。不过方志兴听他行了几步,却又奔了回去,也不知在搞什么。他心中大奇:难道神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害羞”?
心中奇怪之下,方志兴运起轻功,追了过去,正好见到神雕奔进独孤求败墓地所在的山洞之中。他跟着就要往里迈进,却觉一股劲风铺面而来,像是要把他扇出去。这股风虽然范围比以前小了许多,却更为强劲,如同刀割一般。想来是神雕混元桩有成,劲力又凝聚一些,说不定已经练出了混元劲。
方志兴见此心喜。嘿嘿一笑,说道:“雕兄。这大冷天的,你却见面就给我扇风,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说着他一记破玉神拳挥出,刚猛雄浑,带动一股极为凌厉的拳风,将这股劲风击散,抢步迈入洞中。方志兴如今易筋十二式和全真心法大成,实力大增。就是和神雕硬拼几下,也不会落于下风,更别说用出破玉神拳遥击了,毕竟真气之妙,可远非外家劲力可比。
神雕似乎没料到方志兴进展如此之快,竟然用拳风击散了它用力挥出的劲风,后续还没出招,就见方志兴身形一闪,已然立于洞中。它“啾”的一声,躲入了独孤求败坟墓之后。
洞中昏暗。神雕又刻意躲避,方志兴也看不清楚,他哈哈一笑。说道:“雕兄,都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不好见的,你这么‘害羞’干嘛!”他见到神雕如此,心中更是好奇,更是乐了起来。
神雕“啾啾”直叫,却并不出来,方志兴见它如此,也不好强逼。说道:“好啦!好啦!你不愿见我,那我就先走啦!”说着迈步出洞。似乎就要离去。他见到神雕如今模样,心中也乐了起来。想要捉弄一下,看它在搞什么鬼。这神雕如此行为,似乎比以前更有灵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出了山洞,又行了数十步,脚步声也微不可闻,似乎渐行渐远,已然离去。神雕在洞中,自然能听得出来。当然,方志兴其实并未离去,这声音只是他用口技发出,用来迷惑神雕。如今他身子隐到了一侧山壁之后,这位置颇为巧妙,正可借着不远处一块冰凌,看到洞口。那山洞狭小,又没什么吃得,神雕必然还要出来,到时就知道它为何如此了。
神雕在洞中,当然听到方志兴似乎离去,又等了好一会儿,它方才探出头来,左顾右盼,仔细查看。一年多不见,神雕似乎又瘦了些,脖子也更细长了,而且它头上的肉瘤小了许多,更显血红。
方志兴屏息闭气,又隐藏山壁之后,神雕自然没有发现,反倒让方志兴借着冰凌看到了它。他这一见,顿时乐了起来,明白了神雕为何如此。虽然接着冰凌看不清楚,他也能发觉神雕头上光秃秃的,雕喙也好像是新长出来。想起自己上次离去之时,神雕的毛色似乎亮了许多,方志兴心想:“难道雕兄吸收体内积蓄的蛇胆精气后又有精进,如今正在褪毛?如此也怪不得它躲着不见了,想来是觉得自己如今样子不好看,不愿让自己见到,看来它灵性果然又有增长”
神雕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察觉到方志兴的踪迹,这才迈步走了出来。方志兴借着冰凌反光,隐隐见到它如今瘦了许多,而且羽毛尽褪,即使有一些,也是新长出的绒毛,显得光秃秃的,极为丑陋,活像一只没毛的特大号怪公鸡。而且它身上也斑斑点点,连皮一一块褪了,似乎被烫掉了一样,当真丑恶之极。
方志兴上次见到神雕时,它身上虽然羽毛稀疏,却还能覆盖身体的大部分,如今这幅模样,可比以前更加难看多了。怪不得会如此“害羞”,不想让他见到。
眼看神雕已经完全出洞,又向外行了几步,方志兴身形一动,闪现出来,说道:“恭喜雕兄,你以后可要更加神俊啦!”他知道神雕极有灵性,一点也不敢露出嘲弄之色,反而夸赞道。
神雕见方志兴突然出现,哇哇叫了几声,就要往洞中躲去。听到他如此夸赞,却停了下来,显然听懂了方志兴的话,而且颇为受用。
方志兴见此,又接连恭维了几句,把神雕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让它喜的颔首而立,洋洋自得。方志兴心下暗笑,又有些疑惑,说道:“雕兄,你修出真气啦?”说着伸手向前,想要探查一番。
神雕见他如此,光秃秃的翅膀微微一动,似要将他的手扇开,半途却停了下来,不再动弹,显然接受了如今模样
方志兴调动真气,探查一番,感觉神雕身体似乎更为通透紧密,却并没有发现真气影子,心中微微叹息:“这修出真气之事,果然不是那么容易。”他心下细细思索,也有些明白过来,想来是神雕虽然练成了养元式,却没有养出真气,反而学会了用蛇胆精气补益自身,才有了这次蜕变。想来经此之后,它应该能长出全身羽毛,那是纵然不能飞翔,也能滑翔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神雕为何毛发只长出了一点,方志兴也想到了原因。如今菩斯曲蛇都处于冬眠期,难以寻到,神雕纵然偶然找到几条,也难以得到许多。它体内积蓄的蛇胆精气又都消耗在了新长出的新喙和利爪上,故而羽毛就很是不足了。毕竟对神雕来说,喙和爪才是生存之本。
想到这点,方志兴把自己剩余的蛇胆药丸拿了出来,向神雕说道:“雕兄,我这还有一些蛇胆炼制的药丸,你就将就着吃吧!”
神雕见过他炼制药丸,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当下玩哇大叫,伸出雕喙,就要将药瓶一并啄过。方志兴伸手躲过,取出几枚药丸,抛给了它,说道:“我的药丸也不多了,还是省着点用吧!”他当然不担心神雕吃的过多,消化不了,却担心它一下就吃光了,耽误了以后。毕竟如今离普斯曲蛇活动,至少也得一两个月。这次本来是要多攒些药丸的,没想到如今得先付出去,方志兴心中也是暗笑。
神雕张喙衔过,吞了下去,神情却并不乐意。它想尽快吸收蛇胆精气,长出羽毛,因此吞下之后,又向方志兴手中夺去。方志兴哈哈一笑,躲了开去,他身法轻灵,神雕可比之不过。一人一雕闹了一会儿,才停了下来。神雕眼见无法,只得去吸收蛇胆精气,补益自身。
方志兴见它站起混元桩似模似样,心中暗暗点头,看来神雕这一年多,当真进步颇快,怪不得会有此番蜕变。他经过这一年多,对于为神雕修改的混元桩也有了新的心得,彻底完善了一番,当下又对神雕重加指点,纠正其中谬误。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方志兴手中的药丸终于被神雕服食净尽,再也没有了剩余。不过好在如今已过惊蛰,菩斯曲蛇也开始活动起来。神雕又有了新的来源,不再缠着方志兴。经过这一个多月,它身上的绒毛已经又长了些,皮也褪了许多,原本的疙疙瘩瘩已经完全没有了踪迹,像是焕发了新生,煞是喜人。
神雕身上那些疙疙瘩瘩,多是和巨蟒等搏斗时留下的伤口,淤血积累而来,还有一些则是羽毛没有覆盖的地方,生出的寄生虫。方志兴虽然上次帮它清理了一番,却也没能完全清除,毕竟经过这么些年,那些疙疙瘩瘩已经和神雕连为一体,根本无法清除。如今尽数褪去,可算是干净了。
方志兴这一段时间也没闲着,他将神雕褪下的爪子修整一番,制成了一幅利爪,辅助神雕爪施展。如今的神雕爪经过这一年多时间,已经被他结合江湖上流传的鹰爪功,又完善了一番,配合这利爪,更是威力颇大,也算是一门一流绝学了,如此一来,方志兴也又多了一门制敌手段,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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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过了两个多月,已经接近夏季,菩斯曲蛇越来越多。在神雕的帮助之下,方志兴又炼制了许多蛇胆药丸,存储起来。前年他炼制药丸之时,神雕也曾见到,却对其不屑一顾。这次却让方志兴给它炼了许多,留待冬季再吃。它这次蜕变速度颇慢,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完成,当然要有所准备。
虽然过了三四个月,神雕也不过是将老皮完全褪去,新羽覆盖全身,离到完全长成,还差得远。当然,它的羽毛未完全长成,却也比三四个月前秃毛的形象好看多了,甚至比两年前方志兴见到时更为好看。而且神雕这次长出的羽毛,虽然仍是黑黄之色,却比以前亮了许多,隐隐还泛出金光,极为迷人。它对此也极为得意,每日梳洗整治,再不像从前那般邋遢,让方志兴心中暗笑不已,上次他劝了神雕许久,神雕都不搭理,现在却主动如此了。
不过神雕最大的变化却不在此处,而是它头上的肉瘤。方志兴数月前见到时,便觉得它小了许多,如今又过三四个月,这肉瘤更为圆润,倒像圆冠一般,为神雕增了一丝古拙意味,让它更显奇异。而且这肉瘤变小之后,又硬实许多,不再像从前那般被蛇一咬便破,反而极为柔韧。方志兴见此,也是啧啧称奇,这神雕也不知是什么异种的后代,竟然如此模样,活像带了个冠冕。他虽然见过不少鸟类的肉冠,却大多像鸡冠那样竖长,像神雕如今这样的,可是绝无仅有。
这三四个月时间,方志兴虽然没有服用蛇胆药丸,功力也又有精进。他如今已经到了十八岁。筋骨开始定型,因此易筋十二式大成后,便开始练习易筋锻骨章。这易筋锻骨章和易筋十二式虽然都是易筋锻骨的功夫。却更为精妙。而且它还有一个妙用,那便是能在人经脉骨骼定型后。再次改变人的筋骨资质,使之更适合修炼武功。当年黄裳悟出武功时已经四五十岁,仍然修出了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便是多得此功之助。因此这功夫虽然只是《九阴真经》的基础法门,却着实神妙非凡,就是以如今方志兴的境界,也无法对它修改。是以他这一世完善易筋十二式时,特意将其偏重于强筋健骨。辅助身体发育,在成长中改变资质,以此易筋锻骨章各有偏重。如今方志兴易筋十二式大成,才又开始修炼这易筋锻骨章,进一步改变资质。
全真心法除了中正平和外,还另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大成之后,仍然可以不断积蓄真气,虽然进度缓慢,却能不断夯实根基。如此一来。在易筋锻骨章辅助之下,方志兴的真气也又有进步,变得越发浑厚。虽然凝练如故,却没有了修炼破玉神拳时的锋锐,变得平和起来,更为醇厚绵密。
这点其实也不单是修习易筋锻骨章之因,还有方志兴根据自己身体情况,对全真心法的修改。当年王重阳创立全真心法时,为了能够让更多的人能够修炼,简化了许多不适合推广的步骤,然后才流传下去。方志兴数月前偶然在藏经阁中见到王重阳创功过程的记述。根据他的思路,又结合九阴练气法等功夫。将全真心法又推演一番,汲取其中适合自己的地方。又推演了一番,使之更适合自身。如此一来,他的功力自然又有精进,越发浑厚起来。
其实这也是方志兴不急于转修紫霞神功的原因,毕竟郝大通未推演出功法不说,他也还有拓展空间,又何必着急?而且紫霞神功前期重于勇猛精进,积蓄越深,这一步的进展也就越大。方志兴受到上一世教训,想将自己的根基打的无比牢固,自然不会着急。
眼看蛇胆药丸已经足够,方志兴便向神雕拜别,离了此地。这次他也没邀请神雕,毕竟如今神雕正处于进化时期,要在谷中服食蛇胆,补充精气,可不能耽搁了。当然,方志兴也多次嘱咐,让它少杀些菩斯曲蛇,免得这种异蛇绝种。不过看神雕的样子,就不知道它听不听得进去了。方志兴无奈之下,也只得在其余几处偏僻的谷中放了一些蛇蛋,以《五毒秘传》中记载的养蛇之法放置起来,以防万一。
有感于以后可能遭逢战祸,方志兴特意挑选神雕捕杀的巨蟒之皮,取其坚韧之处,硝制了几件皮甲,用以防身。这蛇皮极为柔韧,还有一些弹性,倒也不影响动作。而且这皮甲颇为光滑,必要之时,还能用作水靠,以做游水之用。免得像上次进入古墓密道时,全身脱的精光,他年龄小时尚可,如今可不能那样了。
出了神雕谷,方志兴并不北返,而是向南行去。他如今功力虽然精进,却更多的是在稳固,是否在终南山潜修,区别并不算大。而且他如今回去,郝大通也不见得已经闭关。毕竟这次他闭关这么久,多半是谋求突破,使自己更进一步,这可不是一时之事。是以方志兴也不慌忙,就在江湖上行走。
一路之上,方志兴听闻正月之时,金国在蒙古和南宋夹击之下,终于灭亡。不由心中感叹:“金国已灭,蒙古消化新地后,估计就要南侵,不出十年,这襄阳就不会这么太平了!”
叹息归叹息,方志兴却也知道这天下大势,不是自己一个人所能改变。上一世他为了华山复兴,可谓操劳不已,最终身死也多有这方面原因。这一世他专注武道修行,只求突破自身,对其它事情,则并不上心。像郭靖那样守城三四十年,最终还身死其中,他虽然佩服,却学不来的。这一世他出家为道,走的是出世之法,可没有将天下扛在肩上的想法。当然,若是顺手遇到,他也不介意出手,凡事顺求本心即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番南行,方志兴的目的却是湘西。上次他回山之时,遇到湘西五毒寨围攻,如今武功又进,又曾得览《五毒秘传》,当然也有找回场子的想法,让五毒寨受到教训,免得以后再来找麻烦。
其实以方志兴今世心性来说,并不是很挂怀此事。他在终南山修道六载有余,虽然称不上万事不萦于怀,却也淡泊宁静,心思比上一世轻的多。特别得到郝大通点拨后,直指本心,愈发率性自然。但心中既然想到,他便顺着心意,赶往湘西。至于其它隐藏的念头,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方志兴一路悠游而行,既不匆忙,也不刻意隐藏行迹,不像是去找场子,反而是像旅行一般。如此过了近月,方才行到湘西。打探五毒寨所在,赶了过去。
到了当地人所说五毒寨的位置,方志兴顿时有些傻眼:如今的五毒寨破败不堪,又空无一人,哪还有威震湘西的模样!当真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五毒寨。
行了十数里,方志兴方才找到附近的人仔细询问,知道两个月前,五毒寨的人已搬迁而去。问及原因,说是有一个手执红色拂尘的道姑不断捣乱,用歌声引诱附近山林甚至五毒寨中的毒虫作乱。五毒寨承受不住,派出的人多数追不上她,追上的反被杀了几个,如此一个多月,他们也只得迁走了事。至于迁去了哪里,附近的人也不知道,不过想来是云贵一带、毒虫更多的地方。
听到这一番话,方志兴心中叹息不已:“这五毒寨当真流年不利,惹到这么一个煞星,也怪不得要放弃祖业、避而南逃了,想来后世的五毒教,也是由此而来吧!”他听到这人描述,哪还不知道那道姑就是是李莫愁。想来她是用慑魂音运使《五毒秘传》上的驱使毒虫之法,把五毒寨的人逼成这样,至于还有没有其它手段,那就不得而知了。
同时方志兴心中,也略微有些惋惜,若是早来两月,他就又能碰到李莫愁了。如今分别将近两年,也不知她是什么模样,境况如何。
眼看天色已晚,方志兴收拾心绪,到五毒寨旁边的一处木屋住了下来。他艺高人胆大,并不惧怕毒虫。这两年他根据《五毒秘传》上的方法,也炼制了一些驱赶毒虫的药物,并不担心可能残留的毒虫。
这五毒寨建寨于此,当真不是无的放矢。白日还不觉得,到了夜晚,却有各种毒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纷至杳来,颇有珍奇异物,毒中异种,让方志兴又长了一番见识。当然,这些毒虫闻到方志兴洒下的药物,并不敢进,反而绕道而行。
方志兴见到其中多有从所未见之物,顺手捉了几种毒蛇,剖出蛇胆,体会和菩斯曲蛇蛇胆的不同,想着能否炼入白云熊蛇丸。毕竟神雕谷中的菩斯曲蛇到底不算甚多,又仅在那一处,使用多有不便,还需找其它蛇胆代替才行。纵然药效降低一点,他也能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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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体会间,方志兴猛然听到寨后传来一阵“呱呱”的声音,似乎还有其它动静,像是有人在活动。他心中一凛:“如此鬼蜮之地,怎么还会有人,莫非是五毒寨留守的人?”又一想:“不应该啊!莫愁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年,怎会斩草不除根?五毒寨也断然不会留人送死,难道是其它来捉毒虫之人?”
这“呱呱”之声似是毒蛙而发,周围这些毒虫听到,顿时向那边行去。方志兴心中奇怪,也随着它们,一探究竟。他身上抹了驱虫药物,又穿了一身蛇皮内甲,寻常毒虫难以咬开,是以毫不担心。此夜正值月底,四下里一片漆黑,不过方志兴功力深湛,所服蛇胆药丸又多有清心明目之效,是以也能看清一点。当然,他严重所见,也只是隐隐约约的一些影子。
方志兴隐藏身形,脚步放轻,随着毒虫而去。行了半里,便见到这声音所发之地,似乎是一片墓地,想来是五毒寨中前辈埋骨之处。他心中奇怪:“难道五毒寨有什么古怪规矩,用了一辈子毒虫,死后尸体也要还给毒虫?”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太多,他也不能尽知,是以如此猜测。
正疑惑间,便见墓地之中,骤然窜出一群毒蛤,突出舌头,向着毒虫卷来。那些蜈蚣、蜘蛛、蝎子之类的小毒虫不备之下,顿时被其吞下,甚至一些毒蛇,都被蛤蟆咬下肚去。方志兴看到,心中啧啧称奇,又自小心防备,这些毒蛤如此,显然是有人放养的,说不得那人就在左近。这人能够隐藏的自己也听不出来。显然武功颇高。
那群毒蛤往来出击,不一会儿,就吞下许多毒虫。咬死的更多。方志兴见它们蓄劲涵势,一击必中。想到西毒欧阳锋的蛤蟆功功夫,也是若有所悟。
许是吃得饱了,那群毒蛤“呱呱”大叫,将剩余毒虫驱赶开来,然后蹦蹦跳跳,向后而去。方志兴见此,急忙踱步跟上,看看这毒蛤到底是什么人放养。别是些鬼蜮之物。
那群毒蛤行了不远,便停了下来,接连纵入一个笼子似的物体。方志兴极目看去,隐约看出笼子边死有个棺材模样,心中更是大奇:“难道墓地中有死人变成僵尸?还是五毒寨中有人炼制了僵尸,没有来得及带走,然后这僵尸就脱离控制?”
此景实在太过奇异,也怪不得方志兴会想到僵尸。他心中惴惴不安,想着要不要画些道符,降服这僵尸。他这一世在全真教学艺。可是看到不少这方面的知识。
蓦地,静夜中“砰”的一声,那棺材盖骤然飞开。跃出一个又高又瘦、身子僵直之人,活像是僵尸一般,令人心中发毛。
为何说他是人,便是因为他已经发声。“朋友深夜来此,不觉太过无礼吗?”这人细声说道,声音却阴恻恻的,让人毛骨悚然。
方志兴听出是个活人,心中松了口气,又暗自戒备。这人不是僵尸,却也是武林高手。自己没听到他的动静,他却能听到他到来。他心中小心。当下行了一揖,说道:“冒昧打扰,贫道在此赔礼了!”他既认出是人,也不愿多事,如今身处这鬼蜮之地,还是小心为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磔磔磔磔!一句赔礼就完了吗?交出《五毒秘传》,饶你一命!”这人尖声说道,声音颇为阴厉。他见方志兴说是贫道,顿时想起两年前他闯入五毒寨夺取毒蛤时,遇到的抢走《五毒秘传》的一幕。当时他不知是谁,两月前却听说是个道姑,还驱使毒虫,将五毒寨中人逼走。这道士深夜来此,料来也是不惧毒虫,说不得便和那道姑有点关系。他虽然会养毒蛤,却并不会驱赶毒害制敌,是以想从方志兴处得到,而且《五毒秘传》中的其它武功,也让他颇为热切。他这一门和五毒寨斗了数十年,当然知道对方厉害!
方志兴听他如此说,心中更是戒备,暗暗蓄积劲力,说道:“贫道不知你说的什么东西,告辞了!”说着微一转身,就要离去。
这人见方志兴如此,一言不发,长臂伸出,已将棺材抓起,向他猛击击去。此人身子僵直,行动却迅捷无比,眨眼之间,棺材就要落到方志兴头上。
方志兴早有戒备,见此大喝一声,一拳击出,只听“砰”的一声,那棺材已然被他击飞了半边,剩下半边轰然砸落在地。这一拳正是破玉神拳,极为刚猛凌厉,威能劈石破玉,方志兴蓄积多时,辅以他兴浑身大力,竟而将棺材轰成了两半。当然,方志兴拳力虽强,也只是在棺材上开出了缝,棺材能够破开,还是因为双方力道都太过强劲,又相对而发,合力所致。
那人知是劲敌,一声怒喝,双爪如铁,出招狠辣,向方志兴猛击而来。他身子僵直,双臂也是笔直前伸,力道却极为强劲。
方志兴大喝声“好”,也不拔剑,同样以爪对爪,像对方猛击而去。他这爪是仿照神雕扑击而来,也是极为刚猛。虽然没带上神雕爪套,方志兴也丝毫不惧对方。
两人以爪对爪,瞬息之间,已然过了数十招。方志兴虽然功力不如对方,真气却极为坚凝,又混元如意,再加上他有膻中气海作为支撑,每一招都全力而发,丝毫不落下风。
那人双爪连发,怪叫连连,眼看方志兴明明功力不如自己,自己却丝毫眼见占不了便宜,知他爪功厉害。攸忽之间,已然直立后退。又从破碎的棺材中抽出一物,向方志兴兜头打来。这东西似是个棍棒模样,势道强劲,劲风呼啸。
方志兴见此,也是拔剑而出,击向这人。对方动了兵刃,他自然也不会客气。若论兵器功夫,天下间还没有让方志兴惧怕之人。
黑夜之中,看不清楚,方志兴也只是听风辨位,和他斗了起来。那人棒法虽精,但比之方志兴的剑法,却还差了许多,数招之间,已然落入下风。不过他棍棒是精钢打就,沉重坚硬,方志兴长剑虽利,也不能硬削。
蓦地,那人怪啸一声,猛地直窜丈余,从半空中将棒点将下来。方志兴见他这招空门大开,不假思索,已是一剑刺出。
剑到中途,方志兴鼻中猛然闻到一股腥臭之气,急忙屏息闭气。但纵然如此,也已将毒气吸入一点,头脑微微一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受此暗算,他不退反进,长剑直出,顺着他这招空门大开之际,已然乘机刺中对方。这人虽然有些横练功夫,但耐不住方志兴长剑锋利,一招之间,已然被方志兴刺中,身体受创。
两人斗了良久,此时一个中剑,一个中毒,竟然两败俱伤。瞬息之间,各自后退,已然相隔五丈有余。
“你是潇湘子!”方志兴甫一后退,已然大叫出声。他见到这人棍棒发出毒雾,哪还猜不到对方是谁。想想也是,潇湘子可不正是在湘西之地,又擅使毒棒,只怪自己这一段时间太过大意,竟然没有想到。
这人冷哼一声,也不回答,蓦地提起蛙笼,向外急奔,霎时之间,已去得无影无踪。
方志兴不知对方受创多重,自己又已经中毒,当下也不追赶,取出一枚清心解毒的丹药,服了下去,回到寨旁木屋。
这毒气极为厉害,方志兴虽然只吸入一点,却也感觉胸口烦闷之极,又有呕吐之意,他一时间也无法摸清这毒气配方,只得运转功力,逼出毒素。幸好《五毒秘传》里有逼毒之法,用于此时正是适合。
方志兴默运玄功,良久,从鼻中喷出一股雾气,终于回复过来。心中大是感叹,天下之大,果然是能人辈出。自己如今虽然功力恢复了许多,战力上更是不怕五绝之下的任何人,却也不能小看了他人。这个疑似潇湘子之人虽然功夫不及他,但在如此特定环境下,却也伤到了他。
想到李莫愁说她取《五毒秘传》之时,五毒寨遇到外敌入侵,才让她轻易得手。方志兴也明白过来,想来李莫愁所说的五毒教的外敌,就是此人!他今夜向自己要《五毒秘传》,想来对这秘籍也有想法。幸好李莫愁没有遇到此人,不然以她如今的功力,还真不一定能敌得过。
方志兴恢复功力后,又在此歇了几日,想看这人是否还会不会来。这人既然想要得到《五毒秘传》,多半并不死心,方志兴也想乘机了结此事。他行走江湖数年,可是头一次受此暗算,纵然心性淡泊,却也有些记怀。
不过方志兴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此人再来,想来对方多半受伤颇重,或者知道了他的厉害。又过数日,眼看并无收获,他也只得离了此地,继续向南行去。既然来到了此处,总得看看沅江,两年前李莫愁在此毁了六十三家货栈船行,他也想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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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距离李莫愁毁去货栈船行之事已经两年有余,此时沅江之上,已经重又搭起了许多货栈船行。不过方志兴仔细瞧去,却没见到一个挂着“沅”字,显然两年前之事,让人这些人心有余悸,不敢触犯,惹来了煞星。
方志兴心中叹息,李莫愁此事,实在是做的过了。幸好她当时只是毁去货栈船行,并没有杀伤人命,否则这罪过可真是又深了一层。虽然她也是心有怨气,但如此随意迁怒于人,总是不对,而且心中郁积之下,反而伤了自身。
“你们听说过没有,两个月前马老板家里突然多了一堆金银财物?”方志兴正在一处船行旁的酒肆暂歇,突然听到有人说道。
“当然听说了,而且不止马老板,刘老板、王老板家里也多了一堆金银。”另一人说道。
方志兴闻言,心中更奇,当下竖起耳朵,稍加注意。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敢猜另一事你们一定不知道。”那人又卖起了关子,得意洋洋道。
“什么事?难道是马老板、刘老板、王老板几年前船行被毁之事?这事早就是老黄历了。”又一人道。
“跟此事也有些关联,你们不知道吧,前几年毁去他们船行之人,正是这次送他们金银之人!”那人说出答案,更是洋洋自得。
众人“啊”的一声,那人洋洋说道:“此事是我听马老板的小舅子的表叔父亲口说的,怎会有假?”
有的说“怎么可能?”,有的说“他们几年前船行被毁,总算也是些补偿。”,有的则说“这些江湖中人高来高去,朝廷也不管管!”……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听到这里,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顿时哈哈大笑。长吟一声:“万道光明俱未显,一团尘垢尽皆涂!”就此扬长而去。李莫愁如此作为。可以说是他点化而来,让他怎能不喜!至于那些财货从何而来,方志兴略一思索,便已明白,想来五毒寨迁走之事,受到李莫愁扰乱,丢了下来。这些东西,虽然不见得能够补偿那些人的损失。却终是一番心意,用以弥补以往的过失。她能如此作为,自己又何必担心江湖上出现“赤练仙子”!
方志兴不知为何,心下甚是欢喜,前些日子被潇湘子暗算的郁闷也一扫而空,当真胸怀大畅。眼见如此,他更不急着回山,就此租了条船,顺着沅江,往洞庭而去。常言八百里洞庭。波澜壮阔,方志兴如今南游,自然要去见识一番。他上一世虽然经过衡山。离洞庭不算太远,却因为事务繁忙,终究缘悭一面,这一世自然要见识一番。
船行不速,方志兴也不着急,就此优哉游哉,往洞庭而去。如此十数日后,方才到达。这洞庭湖享誉千载,当然极为壮观。方志兴极目望去。只觉得浩浩汤汤、横无际涯,不时飞起的鸥鹭。又为平静的湖面增添了一丝动感,极是引人注目。
见得此景。方志兴更是胸怀大畅,就此买了一条小舟,整日在洞庭湖里飘荡,感受这湖中美景。每当日出日落之时,洞庭湖霞光四射,气象万千,煞是迷人。
方志兴一路行来,又见得此景,身心彻底放松下来,只觉又有所悟。全身真气也愈发平静,如同湖水一般,不起波澜,不过动念之间,却又浩浩汤汤,沛然莫当。见此,方志兴更是大喜,就此停留下来,细细体悟。
这日,方志兴正乘坐小舟飘飘荡荡,不知到了何方,忽见数十丈外,一叶扁舟停在湖中,一个五十左右的渔人坐在船头垂钓,船尾有个小童,正在烹茶煮酒。方志兴抬眼望去,只觉得如同看一幅水墨山水,意境悠远,又极为飘渺。
看了许久,方志兴见那渔人仍端端正正地坐在船头,钓竿钓丝都纹丝不动,不由心中大叹:潇湘之地,果然能人辈出,看这人功力,比之掌教马钰师伯也不为弱了。而且这人如此耐心,当真心境极高。
不过感叹归感叹,方志兴却没有与他搭话的想法,毕竟这人如此武功,却又不显于世,定然不愿让人打扰,他又何必扰人雅兴。
眼看将要日落,方志兴兴致已近,就要回返。孰料这时,湖面忽起阴云,竟然下起雨来,方志兴这不过一条小舟,也没有船篷,顿时被淋。
幸好这雨不大,只是比较细密。见此,方志兴取过一个斗笠,戴了起来。他这些日子也遇到过几次这种状况,并不在意。至于身上的雨水,他衣服里还有内甲,里面还有内衣,更是无妨。
正要划桨回返,这时,方志兴突听那渔人朗声道:“湖上喜遇佳客,请过来共饮一杯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抬眼望去,见这渔人已经带上斗笠,披上了一身蓑衣,当真是“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听他吐属雅致,方志兴更是心喜,也有心结交一番,说道:“只怕打扰长者。”
那渔人笑道:“萍水相逢一杯酒,更是畅人胸怀,快请过来。”说着就命小童划船靠近。
方志兴见此,不再推拒,当下鼓动袖风,拨动湖面湖水,就此靠了过去。他将雕翅功用在此处,倒是极为巧妙。虽然速度慢了点,又颇耗功力,倒是极为优雅。
那渔人见得如此,更是哈哈一笑,说道:“妙极!妙极!原来是同道中人!”方志兴勤修自然呼吸法,气息微弱,如今真气又有如湖水,真可谓波澜不惊,这渔人功力虽高,却也没有察觉到方志兴身怀武功。他此番邀请方志兴,纯是怕他受雨淋了,感染风寒。当然,方志兴那一身道袍和气度风姿,也是原因之一,若是方志兴是个粗鄙之人,他可就不见得如此了。
方志兴微微一笑,说道:“不及长者定力!”他此番显露功力,倒不是显摆,而是向这对方表明自己身怀武艺,免得被他无意间发现之后,反而怀疑自己心怀不轨。此举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任谁也说不出什么。
眼看两舟相近,方志兴一个跨步,就此迈了过去。那小童拿过一身蓑衣,让他披上,然后将两船拴在一起,不再划动,就此在湖中飘荡。
两人都是身怀武功,对这点细雨自然并不在意,当下并不进舱,就此摆了杯水酒,饮了起来。
“莫要老称呼长者,叫我一声老哥即行,不知小友如何称呼?”两人喝了杯酒,那渔人问道。
方志兴听他如此,连称不敢,回道:“贫道全真方志兴,家师广宁子!”
“原来是重阳真人门下,怪不得如此不凡。老哥我姓名不提也罢,好事者称我为烟波钓叟。”那渔人说道。全真教虽然在南方势力不显,但在北方却有独尊之势,更何况全真教祖师王重阳当年华山论剑,夺得天下第一,武林中谁人不知,这烟波钓叟既有武功,当然也知道些江湖中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闻言,顿时响起了这位在神雕中侧面出现的人物,心下微微一笑,没想到会遇到此人。他知道这人虽然名号不彰,却连东邪黄药师都夸他武功不错,如今一见,果然不凡。
“长者……”方志兴话还未毕,便被这人打断,说道:“叫声老哥即可!何必长者长者,平白把人叫老了!”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方志兴被他打断,也不生气,说道:“如此贫道僭越了!老哥唤我一声志兴即可!”
“这就对了嘛,志兴小友,来,我们今日相见,实是有缘,先饮一杯!”说着烟波钓叟又和他饮了起来。
方志兴也不推脱,当下两人就在湖中细雨之中,就此开怀畅饮,谈天说地。烟波钓叟是淡泊隐逸之人,否则也不会拥有如此武功,却一直声名不彰。而方志兴这一世在全真修道六年,愈发率性纯真。两人一番相谈,甚是投机,心下都是甚喜,认为交到了一个志趣相合的好友。
又谈了一会,眼见细雨初歇,湖面却又起了雾来,暮霭苍苍,难以看清。烟波钓叟道:“这大雾弥漫,只怕过一会儿就难以看清了,舍下就在湖滨,不揣冒昧,想请志兴小友盘桓数日。”
方志兴新交到一位好友,也不想就此分别,见他说得诚恳,便道:“如此就叨扰老哥了!”他如今性情率真,凡事顺着心意,并不刻意推拒。不说两人甚是相合,就是这人有什么坏心思,他还能怕了不成,以他如今战力,除了当世五绝那种人物,又何有惧哉!
烟波钓叟大喜,当下亲自划船,就此回去。方志兴也划着小舟,尾随而去。两人速度都是极快,不一会儿已到达湖滨。这烟波钓叟虽然不算清贫如洗,却也远称不上富贵。方志兴到了地方,只见到有几间竹木小院,在湖边簇然而立,虽然简朴,却和周围环境极为相合,更显隐逸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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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方志兴就在此处和烟波钓叟住了下来,每日里高谈阔论,游览美景,倒是极为惬意。
一日,两人谈到江湖之事,方志兴道:“前月底我在五毒寨,曾和一身子僵直之人大战一场,还险些还受了他的暗算,不知老哥可知此人来历?”他虽然怀疑对方是潇湘子,但也不排除是潇湘子的同门,是以向烟波钓叟打探一下,以做防备。这位老哥虽然不太参与江湖之事,但他久在潇湘,想来也了解一点。
烟波钓叟向方志兴仔细问了那人的武功路数,说道:“小友所说,应该就是潇湘子了,此人出身一邪道门派,行事诡秘,外人也少有所知,多是称之为僵尸门。这一派功夫极为奇特,据说他们不但擅长横练功夫,还修有一种奇门内功,因此身子僵直,力大无穷。听说这功夫极为难练,资质要求也很高,而且僵尸门多年来和五毒寨敌对不休,是以门人一直不多,小友倒不必担心了!”
方志兴闻言,点头谢过,这僵尸门行事诡秘,又和自己结了仇怨,若是真的人多势众,他还真的要筹谋一番。
烟波钓叟又抚须笑道:“听说这潇湘子这些年功力大进,两年前还大闹五毒寨,抢了它们的毒蛤。小友能在中毒之后将他逼退,手段当真不凡啊!”
方志兴客气道:“惭愧!不过是仗着长剑之利,侥幸得手!”
烟波钓叟微微一笑,并不答话。他这些日子和方志兴多有接触,对他的武功也了解一点。知道他功力还不如自己,却也迈入了当世第一流境界,而且运用之妙,更不在自己之下。可谓是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的人才。来日江湖之中,也必然会有一席之地。全真教如此兴盛,当真不是浪得虚名。
时至月中。天气晴朗,明月高悬。两人兴致极高,也不回去,就在洞庭湖中赏月,自有一番乐趣。正纵论间,突然传来一阵清亮柔和的洞箫之声,悠扬婉转,极是动人。
方志兴和烟波钓叟听闻,顿时止住谈话。静心听了起来。
洞庭湖浩淼无波,这箫声开始也是如此,不过过了一会儿,便像是潮水缓缓推近,渐近渐快,其后洪涛汹涌,白浪连山。而潮水之中,鱼跃鲸浮,海面上风啸鸥飞,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忽而冰山飘至,忽而热海如沸。极尽变幻之能事。良久,箫声重又平和起来,像是潮退之后,水平如镜,渐渐声不可闻。
箫声方落,方志兴便回过神来,顺着箫声望去,却没有发现人影,起身朗声道:“可是桃花岛黄岛主当面?晚辈听此妙音。幸何如是!”这声音清朗激越,远远传了出去。
烟波钓叟闻言。心中一动,也不打扰。桃花岛黄岛主。他自然知道是五绝之一的东邪黄药师,莫非这箫声是此人所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方才听了一会儿,已然知道这曲子是模拟大海而来。他精擅音律,却从未听闻此曲。这曲子如此精妙,定然不同凡响,他略一思索,已然猜出这可能是东邪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是以喊了出来。
不过他声音虽然传了出去,对方却没有回应,反而冷哼一声,像是已经远去。方志兴听闻此声,只觉耳边响起了一声炸雷,真气也震动起来。他运功平复下去,内心苦笑不已:能有如此功力,必是东邪黄药师无疑。此人脾气如此古怪,怪不得被人称之为“邪”!唉!自己此番冒昧出声,说不定也打扰了他老人家,也怪不得他。
烟波钓叟见他如此,惊异道:“难道这人真是五绝之一的东邪黄药师?”他见方志兴如此反应,又结合他说的话,猜测道。
方志兴闻言说道:“天下间能有如此功力的,不过双手之数,其中东邪黄药师最为精擅音律,这曲子似是潮起潮落,想来是桃花岛绝技《碧海潮生曲》了!幸好黄前辈没有动用内力,不然你我还真不好捱过!”
烟波钓叟叹道:“听说这东邪黄药师聪明绝顶,不但武功惊人,就连琴棋书画、医卜星象、兵法战阵,也是无一不晓、无一不精。我以往还有些不信,今日听闻此曲,果然名不虚传!”说着赞叹连连,又道:“也不知何时才能得闻妙音了!老哥虽然略通音律,却远远不及此了!”
方志兴心中一动,想起自己得到的一首曲子,说道:“《碧海潮声曲》自然不凡,不过这曲子主要是用来制敌之用,今日黄岛主所奏,想来是少了许多。单以音律而论,并不算是最上乘境界!”
烟波钓叟闻言道:“难道小友还有更精妙的曲子?可惜,我却没有如此耳福!”
方志兴微微一笑,鼓动嘴唇,发出声来。这声音不是说话,反而是在鸣琴,正是方志兴在模仿奏琴。他今日听闻《碧海潮生曲》,又被黄老邪震了一下,兴致又起,忍不住出声和他隔空比试一番。他声音清亮,料来那黄老邪只要没走太远,定能听到。不过方志兴身边没有乐器,也只得以口技模仿。
湖滨一个青袍老者正在离去,闻听此音,惊“咦”一声,顿时止住脚步。
方志兴不断模仿琴音,声音越来越高,过得片刻,又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琴音慷慨激昂,箫声温柔雅致,两音此起彼伏,时而激昂,时而低沉,忽高忽低,却甚是相合。蓦地,声音又陡然一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而其变化虽杂,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只让人听得血脉贲张,忍不住便要站起身来。又过一会,箫声变成了主调,琴声只叮叮当当地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
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四下里一片寂静,唯有明月当空,照耀洞庭。
“好!”烟波钓叟待得曲毕,立时忍不住大喝出来。虽然方志兴以口技模仿,未能尽臻其妙,他却也听出了其中妙处,单以音律而言,确实比刚才听到的《碧海潮生曲》高了一筹!而且方志兴能以口技奏出如此精妙的曲子,也让人叹为观止。
“这曲子慷慨激昂,又悠扬婉转,自有一股寄情山水、纵横江湖之意,不知以何为名?”烟波钓叟又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吹奏完毕,长出了一口气,听他相问,回道:“笑傲江湖!”这声音如方才一般,远远传了出去。
那青袍老者听闻此言,低声自语道:“笑傲江湖,笑傲江湖……嘿嘿……”说着摇头一笑,足不停步,就此飘然远去。
“笑傲江湖?老哥孤陋寡闻,可是从未听过此曲,可是小友所作?”烟波钓叟道。
方志兴摇了摇头,说道:“我这点微末道行,哪能做出此曲?此曲是两位潇湘之地的前辈,化用《广陵散》所作,我不过有幸得传罢了!”这曲子是他上一世所得,是以也只是以前辈虚指。
烟波钓叟闻言点了点头,并不追问,而是仔细回味。两人经此一番,兴致已尽,就此划起扁舟,回返而去。
次日,方志兴便向烟波钓叟拜别。经过黄药师昨晚震动,他的心思又活泼起来,想要走动走动。而且他此番在洞庭湖已有近月,也确实到了离去之时。
烟波钓叟也知道方志兴不会久留于此,并不刻意挽留,两人就此拜别,约定来日再见。江湖虽大,却难得一知己!两人虽相交不过一二十日,友情却比旁人深厚的多。临别之时,方志兴又赠以自己所录的《笑傲江湖曲》,以作留念。然后才驱着小舟,沿洞庭湖北上长江。
一路上方志兴又经过君山、岳阳等地,游览一番,感受此地美景。到了长江才弃下小舟,上了一条大船,顺着长江,向东而去。既然来到了南方,方志兴自然要好好游览一番。他打算到下游后,沿运河北上山东,祭拜一下这具身体的亲人,并顺便看看玄通师兄。方志兴得他之助顺利拜师,当然要答谢一番。
嘉兴南湖,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一个道士悄然立于湖边,凝目四望。此人正是方志兴,他顺着长江到了太湖,又是饱览一番,想着离嘉兴已近,便顺便往此一游,想看看能否遇到杨过和穆念慈。不过他在此寻了几日,却也没有找到,只得放弃,想着以后往临安一寻。那里是杨过祖上所居,说不定穆念慈带着杨过在牛家村呢!
方志兴如今所望,正是江湖中有名的烟雨楼,当年丘处机和江南七怪相斗、后来又在此约战之地,多少事端,都是由此而发。
正慨叹间,方志兴突然听到有人在旁边说道:“听说陆家大爷身子不好,可能就要去了!”他凝神略思,想到此地正在嘉兴,顿时知道这人所说的陆家大爷就是陆展元——当年抛弃李莫愁、和何沅君成婚之人,记得神雕开场时他就已经死了,难道就是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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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是呢!如今陆家庄正在遍请名医,想要给陆大爷治病呢!”又一人道。
“不会吧?陆家大爷如今也不过三十左右,听说还修有一身武艺,怎么会这么早就不行了呢?我上次外出之时,可没听说此事!”另一人道,这人似乎是个行商,刚刚回来。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陆大爷自从成亲之后,身子就没有以前健朗了,这两年更是时常生病,连庄子都很少出了。几年来陆二爷不断向人求医问药,却没见有多大好转。如今看来,怕是逃不过这一关了!唉!可怜陆家庄偌大基业,他却连个子嗣都没有,来日也只能交给陆二爷了。”那人感叹道。
一个油头粉面的人道:“难道是陆夫人太过妖媚,吸干了他的精气?”
这声音颇为放荡,众人闻言,顿时啐了一声,让他不要乱说。陆大爷虽然生病,但陆家庄却素有威名,在这嘉兴地界,谁敢招惹?就是这言语上的便宜,也不是能乱占的,说不定传到陆家人耳朵,就是一桩灾祸。
“应该是陆大爷妻子琴瑟不谐、心中郁积吧?”那行商猜测道。
那人摇头道:“那倒不然,陆大爷和妻子感情极好,听说两人从未红过脸,一直相敬如宾!”
那行商疑惑道:“这可就奇怪了,陆大爷是习武之人,家中又富贵多财,什么病治不好,闹到如今模样?”
“你是新来的,有所不知。七年前陆大爷大婚之时,可是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城的大事。据说何老拳师之死,也是与此有关!”那人神神秘秘道。
“啊!何老拳师?就是那个满门被灭之人?”那行商道。他贪图便宜,租的房子就在以前何老拳师的宅子附近。是以知道这个。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当年陆大爷成婚之时,可是颇不平静。听人说有一个美貌女子当场指责他负心薄幸。让他不得成婚。还有陆夫人的家长也是过来阻止,疯疯癫癫的。若非在场的一位天龙寺的高僧制住了两人。那婚礼还真办不下去!那女子出来之后,不知怎么和何老拳师发生了矛盾,杀了他一家子。”
“自那之后,陆夫人娘家人从未来过,也没见陆夫人回过娘家,想来两家因此闹翻了”又一人补充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点了点头,也是认同,又道:“想来陆大爷之后身子不好。也是与此有关。”
“陆大爷因娶妻之事,竟然闹出这么多纷争?就没有长辈管管吗?”那行商说道。
那人摇头道:“陆大爷父母早亡,又没有什么至亲叔伯,家中只有陆二爷一个弟弟,谁来管他呢!”
“谁说不是呢,陆大爷坐拥万贯家财,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叹惋!”一人感叹道。众人闻言,也是感叹不已,陆展元因为儿女情长。将自己陷了进去,殊为可叹!
方志兴听他们说到这里,已经摸清了大体情况。眼看那些人说着说着离了此地,他也不去追问。想了一番,往陆家庄而去。如今既然遇到了此事,当然要去看看。武林中人修习武功,大多有强身健体之用,而修习内家功夫之人,更是异于常人。不但精力旺盛,平时也难以生病。陆展元如今不过三十,可以说是武林中人最富有精力的时候。却就此重病不起,实在难以说清。方志兴从那些人谈话里得知陆展元这病迁延已久。当然更是疑惑。
到了陆家庄,方志兴敲门拜见。来人见是个道士,以为是来打秋风的,说道:“如今庄中有事,无暇招待,道长还是到别处吧!”陆家庄作为江南武林中的名庄,平素也有不少武林中人来往,这下人也不意外。
方志兴作了个揖,说道:“贫道全真方志兴,略通医术,听闻大庄主染病,特来相探一二!”
这下人听到是全真门下,不敢怠慢,待听到方志兴略通医术,更不敢随意拒绝。当下告罪一声,向内回禀,告知如今在庄内主事的陆立鼎,也就是陆展元的二弟。
不一会儿,陆立鼎便带人迎了过来,连声道罪。方志兴也不理会,径直说道:“不知令兄现在如何了?贫道略通医术,不知能否相助一二。”
陆立鼎这些日子一直忙里忙外,神色极为疲倦。听到方志兴问话,回道:“请了几个大夫,都说不好,还望道长一展妙术!”说着他眼圈泛红,引方志兴进入庄中。他父母早亡,可以说是陆展元带大,和兄长感情极深,如今见他如此,当然心中难过。再想到刚才陆展元的交待,更是忧心不已。
方志兴刚随陆立鼎走进内院,便见到一个妇女匆匆而来,说道:“立鼎,快去看看大伯,大伯要不行了!”正是陆立鼎的夫人。
陆立鼎闻言,急忙迈步奔入,方志兴尾随其后,随着进去。
进入房间,方志兴只觉得房间里一股浓重的药味传来,还有一股死寂气息,让人不由皱眉。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脸色苍白、极为清瘦的男子躺在床上,旁边还有一名女子。这男子形容枯槁,奄奄一息,女子则正在垂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立鼎放慢脚步,走到床边,轻声道:“大哥,来了一位道长,让他来给你看病。”说着就请方志兴为陆展元查看。
陆展元躺在床上,已经无法动弹。方志兴也不询问,直接伸手把住了他的脉搏。他细细一察,顿时知道陆展元已经油尽灯枯,命不久矣!他就是医术通神,对于这种病情,也无能为力。
病人面前不便多说,方志兴和陆立鼎走出房间,向他告了声罪,说道:“令兄时日无多,还是准备尽早后事吧!陆二爷节哀顺变!”说着他心中感叹不已,陆展元落得如此,当真令人叹息。他方才查探一番,已然知道了陆展元的病因,不为其它,正是心思过重所致。
至于他心思过重的原因,方志兴也猜到了一点,想来不外是七年前之事。李莫愁当日搅乱婚礼失败后,迁怒之下,杀了何老拳师一家。陆展元知道后,当然心中惊惧。毕竟以他陆家庄的武功,就是再勤修苦练,也绝无追上李莫愁的可能。本来他还能想其它办法,比如躲向大理、向南帝门下学艺等,却因为武三通闹事,变得再无可能。当日那位天龙寺的高僧说是要保他十年,虽是厚恩,却也意味着十年以后他不会插手,就此陆家庄和南帝一脉的渊源,也算就此了清。如此一来,陆展元可谓无法可想,毕竟江湖上第一流高手本就少见,更别说找到能胜过李莫愁、并且愿意插手这三方恩怨的人了。五绝门下,谁人敢轻易插手!时日积压之下,慢慢成了心病,两年前李莫愁在沅江之上连毁六十三家货栈船行,想来也传到了他耳朵里,让他更是忧心,直至不治。
方志兴多历事端,稍有线索,便将这些事情推出了七七八八。想来纵有差别,也不会太大。他心中叹息一声,这情之一字,当真磨人。只因陆展元和李莫愁、何沅君三人的爱恨纠缠,便已导致一人疯疯癫癫、还有一人将死,若非他劝说李莫愁,说不得以后死的人还要更多。
不过陆展元落得如此下场,方志兴也不会同情,此事虽然有李莫愁、武三通等人的因素,也多有他自身原因。陆展元心智如此懦弱,真不知道当年李莫愁如何喜欢上他的?而且依照方志兴的猜测,陆展元抛弃李莫愁娶了何沅君,目的绝不是那么简单。何沅君是武三通养女,武三通又是五绝之一的南帝门下,南帝出身大理段氏,要说陆展元没有借此和大理段氏搭上路子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不然当日也不会有天龙寺高僧赴宴了。一个没有多大关联的和尚,哪会随意跑这么远来参加人的婚宴?必然是有其他因素。
相比何沅君,李莫愁的背景就要差得多了,她出身古墓,虽然功夫不浅,但背景声势,却和大理段氏远远没法比,两者相较,当真不可道以里计。毕竟古墓祖师林朝英虽然是一个奇女子,武功上并不逊于五绝,但除了全真教外,知道的人却寥寥无几,若非李莫愁下山,说不定江湖中无一人知道。陆展元年纪轻轻便开始操持家业,当然会考量其中利害。
当然,陆展元是不是因为和何沅君感情更好抛弃李莫愁,方志兴就不敢妄自揣摩了。毕竟感情这种事情,外人谁也说不清楚,只有当事人自己明白。想来他如今临死,自己也会反省吧!
方志兴又劝慰了陆立鼎一番,眼看他心不在焉,便告辞离开了陆家庄,不再叨扰。次日,他便听到了陆展元过世、何沅君殉情自刎的消息,心中叹息一声:不管陆展元对何沅君情有多真,何沅君对他倒是死心蹋地,两人之间,也算同生共死了。
感叹一番,方志兴就此南下,往临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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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此次出行时间颇长,直到将近十月,方才回到终南山。他离开嘉兴后,又往临安牛家村查探一番,仍是没有找到穆念慈和杨过的踪迹。慨叹一声,也只得放弃。穆念慈未婚生子,杨康又已经身死,想必她不愿见到旧人,是以躲了起来。方志兴一人之力,哪里寻找得到?毕竟全真教势力虽大,却主要集中在北方,在南方就差得多了。
之后方志兴在临安游览一番,才北上山东,趁着中秋之时,拜祭亲人。他虽然数年未回,那片坟墓却一直有人打理,附近道观中人知道他拜入郝大通门下,当然不会慢待了。方志兴拜祭一番,才到东平上清万寿宫会见玄通师兄。
玄通道长见到方志兴,也是极为欣喜,他留居山东,可是许多年没有回过终南山了。见到方志兴,当下便向他询问山上境况,还有郝大通的近况。他虽然听闻师父闭关,却不知具体情由。听到方志兴说师父正在闭关创功,他心中更是欢喜,若是郝大通真的创出了后续功法,自己这一门声势可要又壮了。
七年未见,方志兴已从一个不会武功的孩童成为了一流高手,玄通道长也又有进步。如今的他得易筋十二式之助,功力也已经迈入了一流境界,比之全真教三代弟子的佼佼者也丝毫不差。不过他专心宣扬道学,并不在江湖扬名,是以不但外人不知,全真教知道的也不多。
方志兴被玄通道长留了近月,直到重阳之后,方才启程回返终南。一路所见,尽是大战后的苍凉景象,心中悲叹不已。大战连绵,实非苍生之福!
眼不见为净,方志兴运起奔马式。一路疾赶,直往终南。这奔马式在他为神雕整理混元桩时。参考神雕的身法,已经重又完善,如今运使起来,可以说有如奔马。方志兴气力极佳,平时不紧急时,也就以此赶路,免得徒耗真气。
如此到了月底,方志兴已赶到终南。远远望见重阳宫,他也放慢脚步,整理一番,就往山上行去。途中想起自己拜师之事,方志兴不自觉经过后山,再看一番。
方志兴站了一会儿,隐约听到有人呼喝之声,心中疑惑不已:“这声音似是男子,怎么到了古墓?”古墓所在是全真禁地,向来无人前去。而墓中人又都是女子,他听到此音,自然极为疑惑。
猛然。方志兴想起一事,往古墓疾奔而去。他经此提醒,顿时记得神雕开场时,李莫愁和小龙女的师父已被西毒欧阳锋打死,说不得就是此时。心中担忧之下,方志兴也顾不得门规,急步往古墓而去。古墓派那位前辈曾助方志兴拜入全真,也算是一大恩德,他当然要去救援。就是对方是西毒欧阳锋,他也要斗上一斗!若非这些年丘处机等人时常在外传道。多有不在宫中,方志兴都要请他们一起来摆天罡北斗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运起轻功。不一会儿就已赶到古墓,但见墓门大开,入口一片凌乱,似是打斗痕迹,他心中更惊,高声喊道:“前辈,全真方志兴拜见!”
眼见墓中无人回答,方志兴也不及等待,直接进入古墓。他记得古墓地图,上一世又曾在古墓生活数月,自然极为熟悉。当下小心避开机关,往里疾赶而去。
古墓甚大,方志兴也不知里面的人在何处,只得不断摸索,同时口中大声道:“前辈,此人是西毒欧阳锋,一身蛤蟆功刚猛无比,又擅使毒功,还会逆转经脉!”当世能攻入古墓的也没有几人,方志兴已基本确定对方就是西毒欧阳锋,也不顾忌什么,直接将他的武功特点说了出来。
说话之间,古墓一角已传来一阵机关响动,还有人痛呼惊叫之声。方志兴闻声,登时赶了过去。如此声势,多半是古墓中的前辈利用机关和欧阳锋交手。
正奔行间,方志兴突然察觉一人疾冲而来,顿时挺起长剑,直刺过去。他见这人来势甚猛,不似古墓功夫那么轻灵,顿时知道这人多半是欧阳锋,是以招呼也不打,直接出剑刺去。方志兴自在五毒寨看到毒蛤捕猎后,多次观看蛤蟆捕食,知道蛤蟆功重在涵势蓄劲,是以出手之间,就用上了独孤九剑的破气式,欲要破去对方蓄积的劲力。
不过方志兴出剑虽快,欧阳锋却来势更快,他倒立而行,却在呼喝之间,已经跃起拍出双掌。还未及身,就让方志兴感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直欲站立不住。
口中暴喝一声,方志兴长剑微微一动,已然夹杂了独孤九剑的破掌式,刺向这人掌心。同时左手握拳,蓄积劲力。他修习全真心法,深得其静虚玄默之要,如今已能分心两用——一神守内、一神游外,虽然远不及老顽童精研数十年的双手互搏术精妙,却也能用两手各发招式,互不影响。而且方志兴有丹田、膻中两处蓄积真气的地方,每只手上的功力都丝毫不弱,这点老顽童也比之不上。
独孤九剑何等精妙,蛤蟆功又不重于变幻,欧阳锋的一只手掌顿时被方志兴刺中。长剑颤动间,已然破去他掌上罡气。欧阳锋受此一击,浑身真气不稳,手上吃痛之下,痛吼连连,另一掌却毫不停留,仍是向前击去。方志兴见此,左拳急挥而出,击向欧阳锋的另一掌。两人相对而来,眨眼间已是近身,他也不及拔剑,只能如此应对。
拳掌相交,顿时劲风四溢,欧阳锋虽然被方志兴用破气式破去了蓄积的大半劲力,但其功力极深,又携势而来,剩余的力道仍是不可小觑。方志兴功力远远不及他,虽然用破玉神拳击散了他掌上的剩余劲力,却也被对方四散的劲气震的栽倒在地。
不过经此一番,方志兴却和欧阳锋拉开了距离,长剑也趁机脱离了对方手掌。他挺起长剑,欲要向前击刺,却见欧阳锋又是一声痛吼,翻身跃起,直立着跑了出去。他一只手掌被方志兴刺穿,另一只也被分金破玉的破玉拳力打得掌骨欲裂,再也无法用手倒立而行,只得重新用脚。但这样一来,他的速度却更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下说来话长,其实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眨眼之间,欧阳锋几个纵跃,已然远远而去。
方志兴见欧阳锋逃跑,也是长出了一口气,扶起墙壁,勉强站起身来。他虽然只是受欧阳锋四散的劲气震倒,却也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一时用不出力气。幸好他真气凝实无比,又混元如一,没有被对方击散,否则刚才那一下,说不得就要重伤。
正在这时,一道轻灵的身影迎面而来,见到方志兴正在摇摇晃晃的撑地站起,急忙向前将他扶了起来,关切道:“你没事吧?”
方志兴听到熟悉的声音,摇了摇头,说道:“无妨,只是被震的有点脱力,你师父怎么样了?”他向来人问道,说话之间,已然潜运内功,恢复气力。
此人正是李莫愁,她前些日子在江湖上行走,偶然遇到一个疯疯癫癫的怪老头,嚷着要她做自己儿媳妇儿,大怒之下,便甩了对方一拂尘。这一招她本来也没用多大气力,但却一下捅了马蜂窝,欧阳锋虽然疯疯癫癫的,武功却丝毫没有落下,当下两人便动起手来。李莫愁虽然出身古墓,在寒玉床上练就了一身绵密扎实的内功,这两年修习方志兴教她的九阴练气之法后,更是进展极大,但到底年纪尚轻,功力又浅,远远及不上欧阳锋。动手不过数合,便已被对方击败,幸好欧阳锋疯疯癫癫的,没有对她下杀手,不然如今能否活命,还真是未知之事。
李莫愁心惊不已,只好运起轻功一路奔逃,却总是摆不脱对方,无奈之下,便到古墓求助。她师父见此,出洞和欧阳锋相斗,却由于动手经验不足,一时不备,便受了对方暗算,只得带李莫愁避入古墓,躲避不出。本以为这样也就罢了,孰料过不多久,欧阳锋就在墓外叫嚷挑战,后来更强攻入墓。几人也只得利用墓中机关与欧阳锋周旋,直到方志兴前来时,正在发动机关,欲要制住欧阳锋。
李莫愁听到方志兴相问,急忙说道:“你快去看看我师父,她受了欧阳锋暗算,刚才又对了一掌,如今都站不起来了。”她和方志兴在一起半月有余,知道他医术非凡,是以如此说道。
方志兴听李莫愁如此说,心中大惊:“难道这位古墓中的前辈最终还是不治?”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前辈武功和欧阳锋相差不远,怎会如此?”李莫愁的师父虽然没完全练成《玉女心经》,却在寒玉床上苦修了几十年,功力之深,比之全真七子也胜了一筹。就是和五绝相比,差距也不算太大。方志兴见过她一次,也猜出了她的大致功力,虽然不如自己前世巅峰之时,却也相距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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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间,方志兴已在李莫愁扶持下奔了过去。到了地方,只见一个中年妇女盘膝运功,旁边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还有一个仆妇,应该就是小龙女和孙婆婆了。
方志兴见得此景,心下略定,这位古墓前辈能够自行运功,想来伤势一时并不致命,那样总能救得回来。他靠向李莫愁耳边,悄声说道:“你给前辈服下白云熊蛇丸了?”两人上次分别之时,方志兴给李莫愁留了许多伤药,想来她已经给师父服用了。
李莫愁不备之下,被方志兴靠近说话,只觉耳边一股热气直冲而来,顿时心中大羞,脸色泛红,哪还答得出话来。转过头去,口中轻轻“嗯”了一声,认下此事。心想:“幸好古墓昏暗,志兴看不清楚,否则以后我还如何见他”。
她哪知道方志兴虽然不是生活在古墓中,前一世却曾在古墓中生活,这一世又多服蛇胆药丸,眼力极佳。借着古墓中的昏暗光线,已然隐隐看到了李莫愁神色。眼见李莫愁娇羞模样,方志兴心动不已,正想再问些其它事情,却听一道声音传来:“龙儿,扶我去寒玉床上!”这位古墓前辈也不知是否受了惊动,已然醒了过来,不过却不让李莫愁帮忙,反而让幼小的小龙女来做。
李莫愁听到声音,惊喜道:“师父,你好啦!那欧阳锋被志兴刺了一剑,已经跑出墓了!”她虽然不知道方志兴和欧阳锋交手情景,却见到了他剑上血迹,猜出了大概经过。
不过李莫愁虽然急切,她师父却并不理她,只是在小龙女搀扶下,向着一处石室而去。方志兴见此。说道:“前辈,晚辈略通医术,不知能否相助一二!”
这位古墓前辈止住脚步。斜睥了他一眼,说道:“你是全真教的。留在古墓做什么?你擅自闯入古墓,可是犯了大过!”
方志兴对此并不在意,躬身道:“晚辈蒙前辈相助,拜入全真,一直未敢忘怀,听到这边有事,是以前来相助!”
这位古墓前辈听闻此言,才知道方志兴是他几年前丢出去的孩童。又看了他几眼,依稀认出了往日模样。想到他在全真不过七年,如今竟能伤到欧阳锋,心中暗惊不已:“全真教号称天下武学正宗,果然极是不凡。唉!要是自己知道了全真教的武功要诀,练成《玉女心经》,又何至于此?”想到此处,她心中叹息不已,不再说话,就此往寒玉床所在的石室而去。想要借寒玉床之力,压制体内伤势。
方志兴不知道她心中想法,见得此景。正要再出言相劝,便见孙婆婆挡在前面,恶狠狠道:“小道士,你还是出去吧!这古墓可是全真禁地,被你师父知道了可讨不了好!”她形貌极为丑恶,话语也恶狠狠的,话里的意思却关切居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见小龙女搀扶着她师父离去,方志兴叹息一声,知道对方心中对全真教多有嫌隙。也就不再费力,向孙婆婆说道:“婆婆。我这有几粒镇心理气丸,无论再重的内伤。都能压下十日,希望能对前辈有些帮助!”说着从包裹中取出一瓶药丸,递了过去。这镇心理气丸多需名贵药材,方志兴这些年四处搜集,也不过炼得十数粒,如今这一下,可是拿出了大半。
孙婆婆虽然对武林之事不太了解,却也知道能压住的内伤的药物有多珍贵,当下伸手接过,向方志兴谢了一番,向李莫愁道:“李姑娘,你也出去吧!林师父说你已经出了古墓,不能留在这里!”李莫愁虽然如今是个道姑,她却仍以“李姑娘”称之,这是旧时称呼。
方志兴闻言,才知道古墓派这位前辈姓林,想来是随林朝英的姓。他听孙婆婆如此说,正要劝解一番,求个人情,却见李莫愁跺了跺脚,转身疾行而去。见此,方志兴也只得告罪一声,追了上去。如今欧阳锋刚刚退去,说不定就会回返呢!他虽然受伤,也不是一般人能抵御的。李莫愁一人出去,方志兴可不放心。
李莫愁身法极快,不一会儿已出了墓门。眼看她要往山下而去,方志兴向她说道:“林前辈只是不让你待在古墓,又没说赶你下山,你又何必如此?”眼见李莫愁并不止步,他疾行几步,伸手拉住,又道:“林前辈身受重伤,万一那欧阳锋再返回过来,让她如何能挡。她养育你那么多年,如今又身受重伤,你总不能弃而不顾吧?”
李莫愁被方志兴这么一拉,顿时止住脚步,甩开方志兴抓着的手,说道:“她就是要赶我走,我又何必留在这里?”话虽如此,她却不再下山了,还横着看了方志兴一眼,颇为责怪。
方志兴情急之下,伸手拉住了对方,被她挣脱,讪讪一笑,又劝解道:“林前辈哪里不关心你,否则你怎么刚才还在古墓?她只是不让你留在古墓而已。你想啊,古墓那么清冷,你又怎么待得下去?来日若要闹翻,岂不更伤感情?”
李莫愁冷哼一声,不再回答,她见识了山下的花花世界,虽然因此受伤颇深,却更不愿意一辈子待在古墓。当下方志兴和她一起在墓口守了起来,免得外人进入。如今古墓中机关损坏了许多,可是难以抵挡。
叙说一番,方志兴才知道欧阳锋来到此地,关切道:“这欧阳锋是天下五绝之一,你没受什么伤吧?”
李莫愁听他如此,内心颇为感动,想到他奋不顾身赶来古墓,多半是为了自己,柔声道:“那老头虽然疯疯癫癫,却一直没下重手,说是要让我做他儿……媳妇儿。”说着忍不住脸红起来,最后三个字已经悄然不闻。
方志兴摇头哂笑,这欧阳锋还真是疯的可以,到处认儿子、儿媳妇儿,真是可怜可叹!他向李莫愁解释了一番欧阳锋发疯和欧阳克身死的经过,说道:“他儿子因为风流而死,他却到处给儿子认媳妇儿,真是死性不改。”
这话说的李莫愁也笑了起来,她知道了其中缘由,叹道:“黄帮主眼光倒好,没有挑选欧阳克这个聪明人,却选了个木讷老实的郭靖。郭大侠这样的人虽然不解风情,却胜在对人一心一意。”说着忍不住叹息起来,像是想到了自己。她不知为何,就和方志兴谈起了心事,两人虽然总共也不过相处十几日,却像是多年老友一般,无话不谈。上次两人分别时,李莫愁就丝毫不跟他客气,如今更不见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闻言,却避过不谈,又问起林前辈受伤之事。李莫愁道:“师父为了救我入墓,受了欧阳锋暗算,虽然有白云熊蛇丸,却也没有完好。今日这欧阳锋又来,骂骂咧咧不说,还闯入了古墓,师父只好引他到里面,布置机关。你来的时候,师父已布置完毕,怕你声音惊动了欧阳锋,就提起发动伤了他,又用玉蜂针打中。之后师父去点他穴道,听到你说欧阳锋擅使毒功,又会逆转经脉,就化掌拍了过去。不过这时已经晚了,那欧阳锋根本没有中毒,双掌拍了过来,他的蛤蟆功威力极大,师父受了他的重击,一下就到底不起了,也不知现在如何。”
两人正说着,便听古墓中响起一阵响动,不一会儿小龙女走了出来,站在墓门口道:“师姐!”显然刚才是她在重新布置机关。
李莫愁见她出来,说道:“师妹,师父伤可好了?”
小龙女摇了摇头,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师父前几天的伤又没好,这次伤上加伤,可更加严重了,要不是用镇心理气丸压住,可麻烦的紧!”
李莫愁闻言,急道:“怎么会这样?师父不是练成了《玉女心经》吗?”
“师父的《玉女心经》没有全真教的口诀,还有缺陷,并未达到圆满。要是能有全真教的口诀,那就好了!”说着小龙女看向方志兴,目含期待。她自幼在古墓中长大,说话直来直去,并不知武林中的忌讳,当年练到全真功夫时还想抓个全真道士逼问口诀呢,幸而被林前辈阻止,不然两派可会更生嫌隙!
李莫愁闻言,向方志兴道:“志兴,你就说出来救救我师父吧!”眼见方志兴沉吟不语,生气道:“你要是不说,我就抓个全真道士用移魂逼问。”这移魂还是方志兴教给她的,如今她用来威胁方志兴。
方志兴听她如此,说道:“莫愁别急,我只是在思索林前辈到底需要什么口诀,我全真教功诀繁多,用处各异,若是出了差错,那可就更麻烦了。”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要不要自己去为林前辈疗伤,毕竟他前世就是练的刚猛内力,虽然欧阳锋逆转经脉,更怪了点,但只要知道原理,以他如今医术来说,还难不到。不过想想这位林前辈从未与男子接触,就是上次抓他这小孩儿,也只是碰到衣领,因此也只得放弃这想法,以此回应李莫愁。全真和古墓渊源极深,他就是传了一点口诀,想来师父和几位师伯也不会怪罪。即使怪罪下来,他身上功夫颇多,随便拿出一两门,说是交换即可,这样双方也都有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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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女听他这么说,顿时喜道:“不需要多高深的功夫,只要需要引我们进入门径即可。”她如今功力还浅,虽然在师父教导下情绪少有变化,却也没到后来那种冰冷淡漠的地步,仍有喜怒哀乐。
方志兴略一思索,说道:“你看这口诀可行?”说着将全真大道歌背了出来,这是全真派上乘内功的基本要诀,全真弟子也多是以此入门,包含了全真功夫的精要所在。
小龙女听了一遍,已然记住了几分,想了一番,说道:“这口诀倒是可以,我们只要花时间推导,自然可以摸索出全真教的功夫。但如今师父受伤,拖延不了时日,若是有更上乘的口诀就好了!”她这番却是背着师父,是以想要让方志兴多说点。
方志兴闻言,又说了几道口诀,小龙女都摇头不语。见此,他只好将全真心法说了出来,这是方志兴目前修习的全真教武学中最高深的心诀,也是全真教的根本所在,若是泄露出去,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若非全真和古墓素有渊源,又有当年马钰传郭靖心法的先例在前,方志兴真不敢如此。
小龙女听完这心法,喜道:“可以了!”然后又让方志兴背了几遍,又解读一番,方才回了古墓。
李莫愁就在一旁,自然也听到了这心法。她如今修炼的是九阴练气之法,和方志兴所说功法同为道家一脉,倒是有些收获,不过她也心中疑惑,问道:“你现在修炼的就是这功夫?也不怎么样吗?怎么你武功这么强?”当日方志兴赠她九阴练气之法,其中多有注解,她也一直认为那是方志兴修炼的功法。如今看来,却显然不是。这功法比方志兴所说精微奥妙了许多,方志兴却不修炼。让她颇为奇怪。
方志兴解释道:“这功夫是我无意中得来,和我以后的路子并不相合。是以没有修炼。我现在的武功,是用家传心法辅助,才到了如今境界。”
李莫愁点了点头,她行走江湖数年,也见过不少全真教后辈弟子,却没有见过像方志兴武功这么高的,听他这么说,自然也明白过来。突然她想起一事。向方志兴道:“当年你躲开我暗器,那时就身有武功吧!”她听到方志兴有家传武功,又想到第一次见面时方志兴的动作,哪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
方志兴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有点基础罢了,要是真有武功,你师父还不怀疑我别有用心,又怎会将我送入全真?”顿了顿,又道:“当日我所用身法,其实和我传你的练气法门同出一处。只是这功夫牵扯太大,我也没敢传给你。”他想着古墓中的那条密道早晚都会被发现,也就不隐藏了。如今说与李莫愁,也正好向她解释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莫愁奇道:“是什么功夫?这么严重?”
方志兴道:“这功夫想必你曾经听过,就是当年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九阴真经》。”他说道《九阴真经》,声音压低了许多,神色也极为郑重。
李莫愁听到《九阴真经》,顿时也吓了一跳,惊骇道:“你是说我现在修炼的是……《九阴真经》?”她对此实在难以置信,这《九阴真经》前些年闹出了偌大事端,就连五绝也卷入其中。她又怎能不知?自己苦苦寻觅高深功夫,好不容易才得了《五毒秘传》。如今竟然修炼了《九阴真经》,真是做梦也想不到。想起这功夫是方志兴传授。她心中又暗暗欢喜,自己这两年武功进展甚快,还以为是那药丸的原因,没想到还有这个。
方志兴点了点头,说道:“不止是练气之法,那移魂、闭气秘诀、解穴秘诀也是经中所载,这些功夫是我在山脚一个秘洞中所得,是当年重阳祖师留下的。”
“既然是王重阳留下的,你为何不修炼?这功夫比你全真教的功夫高多了吧?”李莫愁道。因为林朝英之事,古墓中人对王重阳向来直呼其名,一点也不客气,门下弟子入门之时,还都要对他画像吐唾沫呢!
方志兴知道这点,对此也装作未闻,解释道:“重阳祖师刻的不过是《九阴真经》的一小部分,我全真教有先天功在,何必学这功夫。何况祖师曾言门下弟子不可习练经中武功,我作为是全真弟子,自然不能明着习练,否则泄露出去,可是老大风波。当然,这些年我也从中多有所得,那慑魂音可不就是从移魂而来。”
李莫愁闻言点了点头,她修习了慑魂音,自然对这功夫和移魂的关联极为清楚,旋即又疑惑道:“你告诉我这些,是要我学习经中的其它功夫么?”
方志兴微微一笑,说道:“这功夫本就在古墓中,你要是想学,自然可以。当然,若要使用还得小心点,免得被人认出惹来麻烦。”
李莫愁诧异道:“就在古墓中?我怎么不知道?难道你还进过古墓?”
方志兴道:“这《九阴真经》是我在山脚一个秘洞中偶然发现的,后来我在全真教查阅典籍,从重阳祖师留下的只言片语中,猜到那是进入古墓的一条密道,出口好像是在一处棺材之中。如今告诉你,也是希望你转告林前辈,免得被人无意间闯入了古墓。”至于以前是否进入古墓,他却避而不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莫愁并没注意这点,白了他一眼,说道:“我看只有你这小贼能发现吧!”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方志兴尴尬一笑,并不回答。他也知道自己所说有些漏洞,但不管如何,能自圆其说即可,其它的纵然有人怀疑,也能以运气掩过。不过此事他也不多说,免得露出更大破绽。
正聊着,两人见孙婆婆出来送了几碗饭,还有几瓶玉蜂浆,让他们食用。方志兴和李莫愁谢过,又问:“不知林前辈怎么样了?”
孙婆婆道:“林师父正在运功,老婆子也不知情况如何。”说着叹了口气,又入墓而去。
李莫愁心中忧心,向方志兴道:“志兴,真经中有什么疗伤法门?”
方志兴微微一愣,说道:“真经中是有疗伤法门,不过我却没有得到。虽然移魂、解穴秘诀、闭气秘诀有打通闭塞穴窍之用,但欧阳锋是逆练九阴,这法门不见得能起作用,反而可能有害。”
李莫愁道:“不管如何,可能有用就行。欧阳锋能逆练,咱们就不能吗?”说着匆匆叫过孙婆婆,让她唤小龙女过来。
孙婆婆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小龙女就出来了。李莫愁传她移魂、解穴秘诀、闭气秘诀,并告知欧阳锋的练法和密道所在。
小龙女听闻此事,极为奇怪,她久居古墓,对此却也不知。不过她心性淡漠,并没有多问。
两人又等了大半日功夫,直到日色将暮,方才小龙女见出来,向方志兴道:“师父说这次能治好伤,多得你相助,让我传你一门功夫作为回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莫愁闻言喜道:“师父伤好啦?这可太好了!”
小龙女摇了摇头,说道:“哪能这么快痊愈,只是没有大碍罢了!”眼见李莫愁就要回避,又向她道:“师父说这功夫需要两人合练,师姐也可以一起听着!”
方志兴闻言,问道:“莫非是《玉女心经》?”他上一世就得到过这功夫,不过却没有见到两人合练的部分,当时心中还极为疑惑,猜测还有一些秘诀。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想想也是,武林中哪一派会将武功尽数录下呢!
小龙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知道?”不待他回答,又道:“是了,王重阳曾在祖师婆婆死后偷偷来到古墓,想来也看到了。”说着她像是认定了此事,并不追问,直接向方志兴和李莫愁传授《玉女心经》
李莫愁听到小龙女所说,心中欢喜不尽。她师父如此作为,分明是要借机传授她《玉女心经》,如此一来,她就算没有回归师门,却也差不多了。当下她面向古墓,恭恭敬敬的跪地磕了几个响头,才专心记诵。
方志兴和李莫愁都是极为聪慧,不一会儿,便将《玉女心经》尽数记了下来。方志兴听到这些秘传,才知道自己上一世得到的不过是古墓派的基础功夫,纵然有一些属于《玉女心经》,却也只是简版,内中少了许多秘诀。知道这些,他也明白了上一世为何岳灵珊练出岔子后险些走火入魔。想想也是,林朝英武功不下于王重阳,《玉女心经》又让王重阳自愧不如,又岂会那么简单?
小龙女传授完《玉女心经》,向方志兴道:“天色已晚,道长还是尽早回重阳宫吧!”说着又向李莫愁道:“师父说让你在墓中留宿一日,若有不解之处,可以向她请教。”
李莫愁闻言大喜,立时和方志兴道别,入古墓探望师父。方志兴见此,也只好自行回返重阳宫。他虽然也想去看望一下林前辈,却不好再贸然进去。不管如何,能救这位前辈一命,也算报答了她当日助自己拜师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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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一路小心翼翼,从全真禁地而出,免得被人发觉后又起事端。好在此时天色已晚,倒也没人注意,让他顺利回返宫中。
到了重阳宫,方志兴也不惊动他人,径直去自己住处休息。他一路奔波,日里又和欧阳锋过了一招,颇为疲累。仔细检查身体状况,发觉并无异常,身上也没其它伤势,这才调息一番,沉沉睡去。
次日,方志兴才与众位师兄弟见面。这些人也才知道方志兴回来,告知他郝大通已经出关之事。方志兴听闻此事,急忙又去拜见郝大通。自从郝大通闭关后,师徒之间已有两年多未见了。
见到方志兴到来,郝大通也极为欢喜,他这次创出功诀,并以此突破境界,可是多得方志兴之助。他出关已有数月,听闻方志兴又已下山,还惋惜了一番。他闭关之前便已知道方志兴全真心法即将大成,自然也想了解方志兴的武功进度,传授功诀。
方志兴见到师父,还未拜下,便已被郝大通扶了起来。感受到师父手上的浑厚而又柔韧之力,贺喜道:“恭喜师父武功突破!”这种感觉,让方志兴颇为熟悉,上一世岳不群在他指点下突破后,就是如此。想来如今的郝大通,在一流高手中也算是难得的好手了,江湖中能稳胜他的,当真没有多少。
郝大通微微一笑,略感得意。如今他虽然功力还不如马钰、丘处机、王处一等人,但道路已明,以后只要按法修习,自然可提上去,只怕过不了几年,便能和他们并驾齐驱。甚至还有后来居上的可能。想到此番多得弟子之助,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向方志兴道:“志兴。为师这次整理出自身功法,多得你家传朝阳功之助。这是我创功中的感悟,你便拿去参悟吧!”
方志兴闻言叩首拜过,然后接了过来,郝大通如此,不仅是偿还恩情,还有将他当做武功方面传人的意思了,他自然不敢怠慢。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还有许多删改,留下的部分则和紫霞神功颇为相近,甚至有一些紫霞神功都没有的精妙之处。他心中赞叹不已,果然不愧是后世的华山祖师,不论如今功力如何,见识却不是盖的。
看到后面的转化先天真气和采集先天紫气之法,方志兴疑惑道:“师父,这先天紫气真的存在吗?”他上一世便见到了这方法,这一世还尝试了许多次,却一直无有收获。
郝大通道:“当然存在。先师当年也是无意间吸收了一缕天地间的先天元气,然后以此引出体内先天之气,修成先天功。他老人家先学文。再练武,以此抗击金国,后来才出家为道,创立了全真教。”说着又叹道:“可惜我等弟子不肖,未能修成此法!”他虽然是成年后才拜师习武,但当年王重阳习武时也已接近成年,却最终达到了极高境界,是以多有感叹。
不过他心境极高,瞬间便回复过来。向方志兴道:“志兴,你的全真心法已经大成了吧?”他见到方志兴如今境况。便猜了个大概。
方志兴回道:“弟子侥幸,数月前已有所成。”说着将自己一路经历说了个大概。只说是在洞庭湖心有所感,功法达到大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郝大通听闻他一路游览山河,微微颔首,说道:“你如今根基颇深,调理一下,便修习这功夫吧!”
方志兴恭敬应是,又问:“师父,不知此功何名?”
郝大通抚须道:“这功夫是先师观紫霞所悟,以此传给了我,我这次能够成功,也多观悟紫霞,如此便名紫霞功吧!”
方志兴对此也不意外,这功夫上一世在华山派,其实也是叫紫霞功,其中的“神”字,不过是江湖人加上的罢了,然后华山派也多以此称呼。
想起昨日之事,方志兴又道:“师父,弟子昨日经过古墓,遇到墓中前辈被西毒欧阳锋打伤,疗伤时需要全真心法作为参照,弟子心急之下,将功法传授出去,还请师父责罚!”说着便跪了下来,伏在地上。此事违反门规,他主动承认,总比被人发觉得好。
郝大通听到“西毒欧阳锋”,顿时心中一惊,他将方志兴扶起,问道:“古墓中的那位道友可曾有事?”对于方志兴传出全真心法,他却并不上心,毕竟全真和古墓关系,实在难说的紧。
“弟子回返时,那位前辈已经没有大碍!”方志兴回道。
郝大通听说没有大碍,连道:“没大碍就好!没大碍就好!”说着又恨恨道:“这欧阳锋竟然敢闯上终南山,可惜周师叔不再,几位师兄也不在宫中,否则定要追上他斗上一斗。”全真七子中的谭处端就是被西毒欧阳锋打死,他虽然道学功夫精深,却也忍不住有些记怀,前些年苦修武功便是为此。
方志兴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向郝大通道:“林前辈心下很是过意不去,让弟子转授一门功夫,作为回报!”这功夫自然不是《玉女心经》,而是方志兴上一世得到的静虚功。方志兴生怕被师父责骂,昨日下午让李莫愁誊录而来。此功是道家一脉,也算颇为适合全真教。
郝大通伸手接过,翻看一看,见到里面一色清秀小楷、墨迹尚新,知道刚刚誊录而来。他伸手接过,却不敢擅自拿主意,说道:“这私传武功之事,可大可小,还是让掌教师兄定夺吧!”又向方志兴告诫道:“以后切莫如此!再遇到这等事,需要先向师长禀告。”
方志兴连连应是,跟着郝大通去见马钰。马钰作为全真教掌教,一直留在宫中。他为人谦和敦厚,知道事情缘由后,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夸赞方志兴做的好。当年他远赴草原,传授郭靖全真心法,好让他比武胜过杨康,对于门户之见,看得并不算重。待听到古墓中又回赠一门心法,连说何必如此,却也让人收了起来,置于藏经阁。这功夫对全真教来说,也是又多了一种补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掌教师兄如此,郝大通却不能徇私,当下罚方志兴禁闭一年,不得擅出。方志兴知道师父是让自己安心静修,也不分辨,就此应下。当日他便收拾东西,往玉虚洞而去。此处是全真七子闭关静修之地,马钰特意准他去此。
方志兴上一世便得授紫霞神功,这些年来又一直思索,自然极有心得。如今得郝大通所传后,终于能够名正言顺的修炼紫霞神功,当下便结合郝大通所传,转修此功。
紫霞神功虽然是道门功法,却是阳刚一脉,一经入门,便需勇猛精进。方志兴根基极厚,他将一身真气转化完毕,忽忽之间,功力便突飞猛进,不到三月,就已突破了原有层次。方志兴知道这是应有之意,继续勇猛精进。如此又过了半年,他的进度方才放缓,此时功力之深,已可比得上两年前郝大通未突破之时,进展之速,实在匪夷所思。由此也可见方志兴积蓄之厚,换做旁人,只怕就是修炼紫霞功,最多也就精进三四个月而已。当然,方志兴勤修易筋十二式和易筋锻骨章,筋脉宽阔,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眼看进度放缓,方志兴终于停了下来,不再勇猛精进。他知道自己前些年的积蓄已经消耗殆尽,如果再强行推进,只怕就要伤及身体,他自然不愿如此。对于自己不服用蛇胆药丸,也不借用其它压力,便能精进到如此地步,方志兴也颇为吃惊,想来功法大成后将近一年的游历,让自己根基深厚许多。
之后三月,方志兴便勤修混元桩和易筋锻骨章,熟悉一身功力。同时服用蛇胆药丸,补充膻中气海,他突破境界之时,向来是用膻中气海的真气加以辅助,而不重视其中积累,等到功力突破后,才会重新积蓄,这点也是他精进如此之久的一个原因。
玉虚洞向来是全真七子的闭关之地,里面有不少全真七子对武学、道学甚至修仙之法的感悟,方志兴闲来无事,便一一观看,对比参照之下,自己曾经学习过的全真剑法、天罡北斗阵、履霜破冰掌、铁脚功、指笔功等都又有一番进益,各方面纯熟了许多。
期间方志兴虽然功力还有增长,却已经缓了许多,如此一来,真气慢慢平复,恢复了以往混元如意的境界。他心中隐隐感觉,只怕过不了一年,自己就要再有突破,那时就真正赶上师父郝大通了。
一年之期,眨眼即过,这日,方志兴习武暂歇,正要取过饭食食用,却发现没有了往日的饭菜,反而有一个年轻的声音道:“师叔,师祖说你今日禁闭期满,今后便可以出洞了。”
方志兴闻言一怔,这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苦修一年,果然是修道不知岁月。一年下来,竟然隐隐有种物是人非之感,他知道这是自己沉寂太久所致,缓缓调节身心,这才出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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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洞口,方志兴慢慢睁开眼来,但见艳阳高照,竟而有些刺目,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见到旁边一个小道士,方志兴隐隐记得是王志谨师兄的弟子,点了点头,随他一起去拜见郝大通。
正行间,方志兴突然感觉到一物从空中落下,正好砸向自己,不由伸手抓住。感知到上面的劲力,他向四周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人影,只得轻轻摇了摇头,又伸手比划了一下,这才继续向前。这东西是一个纸团不说,其落下的手法,分明是他的弹指诀,方志兴自然猜到了是谁所发。不过他现在要去拜见郝大通,可是无暇与对方相见,只好比划一下,说明自己有事。
旁边那小道士见方志兴顺手抓住一个物事塞入怀中,又虚虚比划了一下,虽然不明其意,却也不敢多问。他虽然年龄只是比方志兴小几岁,辈分上却差了一辈,如何敢问长辈的事。
方志兴见这小道士如此乖觉,也是暗暗点头。随口问了几句,得知这小道士名叫沈清辰,今年已经十六岁,他十岁便已入山求道,比之方志兴拜入全真也只是晚了一年多而已。当然,两人如今的功力就天差地别了。
听到沈清辰说他师父王志谨则正在转修静虚功,方志兴感到颇为惊异。如今郝大通已经完善紫霞功,王志谨却去修炼差了不止一筹的静虚功,真是令人吃惊。不过想想王志谨的性子,方志兴也明白过来,想来王师兄是觉得自己不适合修炼紫霞功,这才如此选择。毕竟静虚功不管怎么说,也是一门较为高深的内功,以王志谨的条件。转修此功更为适宜。
这几年方志兴在郝大通门下,对几位师兄自然也多有了解。大师兄玄通子自不必说,早已在山东支撑门户;其他几位师兄中。就要数王志谨最为出众了,此人功力深湛。却也少有表现,深得清静无为、韬光晦迹之要,方志兴对这位师兄也极为佩服;而山上年龄最大的二师兄张志光,虽然是个热心肠,脾性却有些油滑,还有一点急躁,需要再磨一磨。当然,这事就需要郝大通操心了。方志兴这一世主要还是注重自身。对门派之事并不太过关心,更别说他作为师弟,也不能随意插手师兄的事情,只是略作了解而已!
一路上方志兴随口指点了沈清辰几句,解答他修炼中的疑难。王志谨如今闭关,自己作为师叔,也可指点师侄一下。当然,也就仅此而已,沈清辰毕竟不是方志兴弟子,他若是直接教导那就过了。方志兴深明这点。也不传他什么武功。
不多时两人便已到了殿中,沈清辰回禀一声,自行退去。方志兴则去拜见郝大通。郝大通年后便去山东传道,并传授大弟子玄通子紫霞功,如今也刚回来没多久。他知道方志兴今日出关,并没有外出,一直在此等待。
见到方志兴精进如此之速,真气又无比稳固,还隐隐有再次突破之意,郝大通内心极为震惊:“看来自己这个弟子,比自己想象的成就还要更大啊!说不得再过几年。便要超过自己了,只怕年轻一辈中。也就郭靖夫妇能和他相比,全真教能有此人。当真幸运啊!”想到这里,他更是下定了决心,向方志兴道:“志兴,还有三月便是大比,你好好准备一下,争取今年夺魁!”如今方志兴功力已接近全真七子,可以说是全真教三代弟子的第一人。有了这么个佳弟子,郝大通当然有宣扬一番的想法。而且他还有一番打算,需要借此实施。
方志兴闻言,顿时推辞道:“师父,弟子不愿参与大比!”参加大比,免不了要碰到赵志敬、甄志丙等人,胜了惹人嫉恨,故意落败他又不愿为,自然不想找这个麻烦。
“哦,这是为何?”郝大通惊奇道,他见这个弟子喜好武功,前些年又几次下山,还以为他喜欢争强斗狠,如今看来,却显然不是如此!
方志兴回道:“弟子修习武功,一是为了强身健体,二是为了抵御外魔,而最终目的,还是为求真了道。至于这与人争斗,则是能免则免,否则又哪有时间静修呢!”这话却不是他推脱的借口,而是方志兴这一世的处世态度。他上一世因为争斗,身上颇是留下了暗伤,这一世则对江湖争斗能免则免。方志兴上一世武功就已经极高,如今又不需要争斗来促进武功进步,何必自找麻烦呢!当然,麻烦找到自己头上,他也不会害怕,只是当做修行中的外魔罢了。
对于方志兴能如此做想,郝大通很是满意,年轻人有如此武功,却又如此沉稳,当真难得之极。不过他心中还有一个打算,是以说道:“志兴,这次大比关系到你以后武功进展,还是参加的好。”
方志兴好奇道:“这是为何?莫非此次大比还有其它含义?”想到如今越演越烈的全真教三代弟子首座之争,方志兴也有些猜测,不过他心中可没做那位子的想法。而且他就是想争,也不见得能争的上,全真教三代弟子首座,可不光是有武功、才干就成的,还牵扯到门人势力、论资排辈等一系列因素,郝大通门人不盛,方志兴又入门极晚,自然无从相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郝大通摇头道:“大比就是大比,哪有什么含义。不过你若想观看先天功,那就争取此次大比夺魁。”继而又解释道:“如今你功力已可赶上我等几人,也有资格观看这先天功了,但此事外人却不知情,我等若私自将先天功传授于你,只怕难以服众,因此还需要你表现一番。”他的门人在七子中并不算多,当然没有让弟子争夺三代弟子首座的想法。
方志兴闻言,这才明白过来。想想也是,先天功是全真教至高绝学,郝大通就是想传授,也得需要其他几人同意才行,可没有擅自传授的道理。学习先天功是方志兴拜入全真教的主要目的之一,如今有机会看到,他当然不愿错过,当下躬身道:“弟子谢过师父!”算是应下了参与大比之事。
郝大通又勉励了他一番,解答了一下修炼中的疑难,这才让他退下,好好准备。
方志兴出了大殿,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如今他拜入全真已近八年,眼看就要得偿所愿,心中却并无多少兴奋,只是略有感叹而已。修道数年,他的心性增长的一星半点,虽然不说是不以物喜,却也差不了多少。
回到住处,方志兴这才展开自己接到的纸团,观看上面的内容。他自然认得出是李莫愁的字迹,想了一番,又整理一下仪表,这才去后山会见对方。李莫愁能在他出洞之时就立即到来,分明是问明了自己情况,一直在此等待。如此情意,他又岂能察觉不到。这次他闭关一年,对两人之事也想了许多,如今看来,却是要到挑明的时候了。
当然,两人结果如何,方志兴也有过许多设想。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双方缘分,他是想通了,但若李莫愁无法忘记陆展元,他也只能放弃这段若有若无的感情。闭关一年,方志兴心中不说古井不波,却也差不了多少。
此时天色将晚,方志兴武功极高,又无人刻意关注,自然不会惊动他人。到了地方,李莫愁早已在那等候。方志兴见此,迈步走了过去。
还未开口,方志兴便见李莫愁双手连环拍出,正是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势,出手如电,姿势曼妙。见此,他也只得出手应对。他对这功夫极为精熟,自然能不让李莫愁打中,但他察觉到对方手上没有什么劲力,哪还不知道李莫愁是在发泄火气,只好故意漏过,让她打了几下。李莫愁招式本就力轻,他身上又穿有皮甲,丝毫没有感觉疼痛。
李莫愁在方志兴身上连拍数十掌,火气渐消,这才停了下来,仔细打量方志兴。一年未见,方志兴并没有多大变化,虽然洞中不见阳光,但他修炼紫霞神功,脸色反而更红润了点,显得极为康健。
“好哇!枉我担心了一年,你却在里面享福来着!”说着她狠狠一掌,又向方志兴打去,这一下却加上了几分力道,方志兴受到,纵不受伤,也非得吃痛不可。
方志兴听到这话,心情再也不能平静,设想的种种念头也顿时抛到一旁,他顺手拉住李莫愁的手,将她拥入怀中,轻轻说道:“莫愁,消气了吗?”
李莫愁被他这么一拥,顿时感到那种熟悉的感觉传上心头。上次方志兴抱住她不过一瞬,她就感觉荡心动魄,松了内息,受毒气侵袭晕倒。这次两人真正拥抱在一起,她顿时心魂俱醉,快美难言,竟不想挣扎,就这么被方志兴拥到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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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静静相拥,过了好一会儿,方志兴轻声道:“莫愁,你没有回赤霞庄,是在此等我吗?”
李莫愁闻言回过神来,轻轻挣了一下,但在方志兴铁箍般的双臂下,哪里能够挣脱。见此,她也就继续依偎在方志兴怀中,轻轻“嗯”了一声,说道:“我听说你被关禁闭,又因为要修炼《玉女心经》,就搭了个小屋,一直留在山上。”
方志兴心中感动,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说道:“如此可苦了你了!”李莫愁不回赤霞庄过优渥的生活,却一直待在山上,实在清苦的多。
李莫愁被他如此对待,心中悸动不已,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多半会把持不住。双臂运劲,脱出了方志兴怀抱,红着脸道:“莫要如此,你因为救我师父受到责罚,我在山上一年又有什么。”
方志兴见她使劲挣脱,顿时怀中一松,没有了那种柔软娇弱的触感,心中轻轻一叹,又关心道:“我虽然说是在关禁闭,其实却是闭关,哪有什么事情?反倒是你,这一年清减许多。”李莫愁这一年一直在终南山上苦修武功,吃的也都很清淡,倒是比以前瘦了些。
李莫愁脱离了方志兴温暖的怀抱,心中怅然不已。听到方志兴关心的话,又是心中一暖,旋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是暗自神伤。良久,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却始终没有说话。
方志兴见李莫愁如此,也是默然不语,两人间的气氛,也有火热转向冷清。听到她的叹气声,方志兴心中一痛,明白了她为何如此。心中不由一叹。他知道自己虽然和李莫愁关系算是不一般,但两人之间,却终究还有着隔阂。
“去年我游历之时。曾经路过嘉兴!”方志兴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将此事说出。他上次见到李莫愁时。就想说出此事,只是那天谈来谈去,终究没有说出,后来他被关禁闭,更是没有机会了。这次他闭关一年,想了许多,若是李莫愁终究不能对陆展元之事释怀,两人也只能说是有缘无分了。此事迁延日久。方志兴实不愿再拖下去。他这一世追求的是求真了道,若非三年前血气方刚时被李莫愁触动心怀,清修一辈子也大有可能。
李莫愁听到“嘉兴”,心中一颤,急急问道:“你见到他了?”话中的“他”,自然是指陆展元了。李莫愁自从大闹婚宴被阻后,已经数年未到嘉兴,当然不知陆展元近况如何。
方志兴见她神色,心中更痛,轻轻点了点头。并不作答。两人之间说到此人,让他如何回答呢!
“他……怎么样了?”李莫愁也不管方志兴如何,径自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死了!”方志兴平平静静说道。仿佛陆展元之死,对他只是无关紧要之事。其实也是如此,若非因为李莫愁,陆展元对方志兴只是一个路人而已,甚至连此人是死是活他都不会关心。
李莫愁听到这话,喃喃道:“死了!死了……怎么会?他那么年轻,怎么会死?”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已经有些凄厉,看着方志兴。又大声道:“说,是不是你杀了他?”语气声色俱厉。颇有责问意味。在她想来,陆展元身怀武功。又年纪轻轻,断然不会无故横死,定然是有人出手,方志兴和她关系非比寻常,武功又高,极有出手可能。
方志兴本已做好了让她发泄的准备,却也没想到她会怀疑自己,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一颗心也冷了下来,淡淡道:“我是那样的人吗?”见李莫愁面上仍有怀疑之色,他心中更冷,本来不想说的话也说了出来:“他是心思过重、忧虑过甚而死,至于原因,你自己想想吧?”
“心思过重……忧虑过甚……他竟然如此死了?”李莫愁对此仍是难以置信,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岂不是说陆展元是被自己吓死的?既而她想起一事,大声问道:“何沅君呢?”
“陆展元死后,她当日自刎而死。”方志兴听她相问,淡淡回道。
“都死了!死得好!哈哈哈哈!”李莫愁说着说着,竟而笑了起来,只是这声音里却殊无欢喜意味,反而让人听得毛骨悚然。惨笑声中,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已然就此远去,只有一句凄厉的歌声传来:“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歌声之中,尽是凄苦之意。
方志兴欲要追上,却终究没有动身,只是抬首望天,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远处山坡上一个中年女子见此,冷哼一声,向李莫愁追了过去。
良久,方志兴落下两行清泪,幽幽叹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言毕又长长叹了一声,怅然而去。今夜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实在让他毫无欢喜之意。
不远处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听到这话,不由低声重复了一遍:“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说着竟然也落下了两行清泪。她虽然年纪还小,未解情事,却也听出了其中的无奈心酸等意。
方志兴回到重阳宫,一夜未睡,只是静静思索。回味和李莫愁交往时的酸甜苦辣,体会这种感觉。他如今道心已成,求道之心甚坚,今生今世,只怕再难有让他动心之人了。
对于是否就此放下这段感情,方志兴心中也委实拿捏不定,毕竟若让他一心苦修,他心中也并不情愿。重活一世,如今才二十岁,若是就此孤独清修,又有什么意思?只怕就是老顽童也不能吧!想了许久,方志兴还是不能确定,只得长长叹了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次日,郝大通见方志兴眼珠红肿,责问道:“志兴,大比在即,怎么这么不注意身体?”
方志兴见师父责备,连连称罪,并不辩解。郝大通见此,也不为己甚,这个弟子向来极少让他操心,想来能自己解决问题。因为关系到大比夺魁,他又让方志兴演练剑术。
见到方志兴练剑,郝大通又皱起眉来,不待他用完,便沉声斥道:“志兴,全真剑法中正平和,哪有这么决绝!你这样练剑,殊非正道!”原来方志兴不知不觉间,竟而用上了自己前世最熟悉的剑意,变得凌厉起来。全真剑法的底子本就是王重阳自战阵之中而来,后来他转向道家,才变得中正平和,方志兴无意之间用出了全真剑法的原本意味,顿时被郝大通看了出来,立时便向他斥责。
郝大通将方志兴训斥一通,也知道自己弟子心境出了问题,当下又向他讲解了一番大道理,然后让他到藏经阁中翻阅典籍,自己领悟。他心中实是叹息不已,方志兴一向很少让他操心,没想到临到头来,却出现了这问题。虽然凭他这剑法也能胜过其他三代弟子,但如此练法,却称不上正道,容易招人非议。而且他这剑法如此凌厉,与人比试也多有不便,若是影响到其它全真教弟子,那就更不好了。对于方志兴是否要参加大比,他心中也不那么坚定起来,想着是否要让这位弟子再磨练一番。
方志兴不知师父所想,听到他让自己到藏经阁翻阅典籍,也就领命而去,途中仍是不断思索和李莫愁之事,想着如何解决。他知道自己剑法并没有问题,实是被此事扰乱了心境,这才变得如此。他这一世很少用前世剑法,便是怕受影响太深,难以再有突破,如今看来,此举当真正确。
到了藏经阁,方志兴顺手拿过一卷王重阳的著作,装着翻阅起来。看到王重阳的字迹,方志兴顿时想起了他和林朝英之事。当年王重阳和林朝英相交数十年,彼此间互有情意,却始终没有成婚,最终都孤老而死,两人临死之时,一个不到五十,一个不到六十,对于宗师高手来说,实在不可想象,要说没有情伤的原因,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方志兴因为修炼金关玉锁诀,以前还猜测是功夫的原因,后来得到完整版《玉女心经》,却知道并非如此。金关玉锁诀是王重阳从先天功化出的基础功夫,其中一大目的便是闭精锁气,自然也就要求禁欲,方志兴以前也是如此猜测。但后来看到《玉女心经》中的双修之法,他却知道并非如此。想来也是,王重阳和林朝英同为武学中的大宗师,哪会因为功夫的原因分离呢?
不是为此,那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是王重阳说的“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可是看他行为,却并非如此。当年王重阳即使激战之时,可以从未落下和林朝英写信,可见两人心中,早已互知。若是林朝英那时去和王重阳并肩作战,他又岂会翻脸不纳?两个大高手合力,对于抗金大业来说,岂不更好?
想来想去,方志兴都想之不通,也只能归到缘分之上,归结于两人有缘无分。想到自己和李莫愁之事,也是暗暗叹气,难道两人也真是有缘无分吗?情之一字,实在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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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许久,方志兴心中都毫无头绪。他实在无心翻看典籍,收拾心绪,便又往古墓而去。如今正是两人关系的关键之时,是否被人发现,他也顾不得了。当然,凭着方志兴如今的功力和警觉性,想要悄悄跟踪他而不被发现,全真教中除了基本不在山上的老顽童周伯通外,估计一人也无。
到了古墓,方志兴果然见到不远处有一个木屋,估计是李莫愁所建,便走了过去。李莫愁被逐出古墓,当然不会一直住在里面,是以又在旁边搭了个木屋。
木屋之中空荡荡的,并无人影。方志兴叹息一声,又走到古墓门口,高声道:“莫愁,你在里面吗?”
古墓中并无人回答,方志兴连着喊了几声,里面中才走出了一人,不过却不是李莫愁,而是孙婆婆。她向方志兴道:“李姑娘已经下山了,不在这里,你也不用乱喊了!”
方志兴也猜到了这一点,虽然失望,却并不意外,向孙婆婆问道:“婆婆可知她去了哪里?”
孙婆婆摇了摇头,说道:“老婆子哪知道这个?不过听林师父说,她今早就已经走了。”
方志兴心中失望不已,对于李莫愁去了哪里,他也无法预料:可能是回了赤霞庄,也可能去了嘉兴,还有可能在江湖上飘荡……这让他如何寻找?至于最有可能的赤霞庄,方志兴虽然知道是李莫愁的居所,但这庄子具体在哪里,他也并不知道。毕竟他和李莫愁虽然见了三四次,但除了第二次时间较长外,其它都相处甚短,许多事情方志兴都并不了解。
孙婆婆见他神情。对两人关系也猜到了几分,指着木屋道:“老婆子也不知你们怎么回事,不过姑娘这一年除了有时回去外。却一直都在那里,还经常望着前面。你可不要辜负了她!”又向方志兴道:“你们还都是年轻人,闹点矛盾也没什么,说明白也就过去了。姑娘曾经吃过大亏,你可要包涵着点!”
方志兴听得此言,心中苦笑不已:“我又何曾不想包涵,但莫愁昨日情景,分明是没把我放在心里。今日她早早离去,想必是不愿见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摇了摇头,方志兴也只得就此而去。路上经过两人昨日相会之地,方志兴又停了下来,静静坐地,又是想了一夜。
次日,郝大通见他一身霜露,神情也憔悴下来,更是叹息。不过这是方志兴自己心事,他又不愿说出来,郝大通也无法可想。只是让他去藏经阁自己体悟。
接下来又是两日,方志兴白日在藏经阁中,夜晚则去后山静思。有时还夜观天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郝大通见他神情日渐憔悴,担心之下,就悄悄跟随在后,见到一个老婆婆不时向方志兴送蜂蜜,也知道和古墓有关,心中叹息不已。古墓中都是女子,郝大通见到此景,哪还猜不到和感情有关。当年他师父王重阳因此郁郁而终。难道这个弟子也要走上此路?让他如何能不忧心,心中不住叹息。想着如何开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三日时,方志兴正在藏经阁中阅览典籍。忽然听到有人唤他:“方师弟,外面有一位婆婆找你!”这人是看守藏经阁的弟子,入门比方志兴早得多,是以称他为师弟。方志兴经常来藏经阁,和他还算熟悉。
方志兴听到有人叫自己,略微回过神来,听到师兄所说,顿时猜到是孙婆婆在找自己。他不知出了何事,放下手中书籍,出了藏经阁。
见到孙婆婆,方志兴还未问话,便听她急急说道:“方道长,李姑娘病了,她弟子让你赶紧过去!”她这几日已经得知了方志兴和李莫愁闹矛盾的经过,也是惋惜不已。在她看来,方志兴人品、武功俱佳,年纪又比李莫愁还小,却对她一往情深,实在是难得的良配。李莫愁虽然和她关系更近,但这次却是大大不该。不过她一介仆妇,李莫愁又已离去,她又能说得什么,眼见方志兴神情憔悴,也只得送些玉蜂蜜让他补养,免得拖垮了身子。今日洪凌波前来报信,也是她过来传信。
方志兴听到这话,顿时心中一惊,顾不得询问详情,急忙跟随孙婆婆而去。到了古墓,只见一个小道姑站在那里,满脸焦急之色。方志兴认出是李莫愁三年前收的弟子洪凌波,急急问道:“你师父怎么样了?”
洪凌波听他问话,回道:“师父前日回到庄里,便一直饮酒,直到醉倒为止,还不住说些胡话。弟子扶她休息,她醒来又继续喝,今日已经呕出血了!”
“你这当弟子的,就不会劝着你师父吗?你师父平常怎么教导你的?”方志兴心中大急,说话之间,已经训斥起来。
洪凌波一路奔来,本就心中焦急,听到这话,差点哭了出来,向方志兴道:“弟子当然劝过,不过师父不听,反而打了我一巴掌,怪我藏下酒不让她喝!”
方志兴闻言仔细一看,见洪凌波脸上似乎有些红肿,顿时信了这话,想起她不过是十三岁的小姑娘,却又独自找到终南山,又安慰道:“你也不要怪你师父,她只是喝醉了不慎而已,要是平日清醒着,定然不会这样!”说着又向洪凌波道:“你师父如今在那里,快带我去看看。”
两人匆匆下了终南山,眼见洪凌波指明方向,方志兴嫌她太慢,抱着她疾驰而去。洪凌波被他如此,顿时脸色一红。方志兴只当她是三年前见到的小女孩,却不知她这几年已渐通人事,不再是当初那般了。想到当初父母初丧,自己被村中地痞欺负,却为方志兴所救,洪凌波更是脸红不已。
方志兴如今心急李莫愁,哪会注意怀中小女孩的心思,只是一路奔驰。
赤霞庄离终南山只一二百里,并不算远,方志兴疾驰之下,不到一个时辰便已赶到。到了地方,方志兴放下洪凌波,走进庄中。
如今虽然已经入冬,庄中却仍是绿意盎然,景色颇为秀丽。方志兴却无心查看这些,径直闯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却说李莫愁当日自从得知陆展元身死后,当夜便辞别师父,离了终南山。她心中时而悲痛,时而又恨意涌上心头,有时还浮现方志兴的身影……心中的种种滋味,实在难以表达。她欲要前往嘉兴,却因受到限制,未能成行。不知不觉之下,还是回到了赤霞庄——这个她下山后最久居住之地。
洪凌波见师父回来,自是欢喜不已。李莫愁这一年来多是在终南山,就是回来也待的不长,只是指点她修炼中的疑难。如今她见到师父带着行礼,显然是要长留庄中,心中又怎会不喜。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需要人来陪伴。
李莫愁回到庄中,想到庄里颇有一些藏酒,心中愁苦之下,让洪凌波取来,直接喝到大醉,想要以此消愁。醉后没有知觉,倒也真是忘了,不过她醒来清醒之后,却又忍不住想到自己之事,如此便又痛饮不止。她平素少有饮酒,如今一连数日,早已超出自身极限,却又不运功逼出,如此哪里承受得住。时至今日,已然伤到身体,忍不住呕出血来。被洪凌波见到,苦劝不听,急忙赶往终南山求救,李莫愁这一年中曾经回来几次,她也知道了古墓所在。
此时方志兴见到李莫愁时,她正在伏案沉睡,睡梦之中,还在不时让洪凌波拿酒。
见得此景,方志兴心中大痛,将李莫愁扶到房中,为她查看伤势。他医术极高,不一会儿便明白李莫愁此景,不仅是喝酒伤身,还有心中郁积所致,怪不得竟然导致呕血。
叹息一声,方志兴开了个方子,让洪凌波按方拿药,然后又运起紫霞功,驱除她体内积藏的酒精,并用紫霞真气调理她的身体。
李莫愁受到他真气一激,体内真气也运转起来,朦朦中睁开眼来,似乎认出了方志兴,喃喃道:“志兴,是你吗?”
“别动!”方志兴见她似要伸出手来,伸手压下,然后继续运功逼酒。不一会儿,房屋中满是酒气,李莫愁浑身也蒸气弥漫,显得雾蒙蒙的。感受到他体内酒消得差不多了,方志兴才停了下来。
这时李莫愁的手突然又伸了出来,一下抱住了方志兴。她这一下用上了自身真气,力道颇大,一下将方志兴带到了床上,还伸手不断在他身上摸索。
方志兴不备之下,被李莫愁带到床上,正对着她的脸庞。李莫愁酒醉之下,脸上红扑扑的,更显迷人。方志兴看到此景,又感受到她柔软的小手,竟而不想离开,心中不住天人交战。他知道就此下去,十有会在今夜得到李莫愁的身子,但想到她并未完全接纳自己,却又心中不愿。若是他今日如此,以后两人纵然在一起,也终究还有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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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心中不住天人交战,突然听到李莫愁呢喃道:“展元,你来看我了吗?”
她声音虽然极轻,但两人靠的极近,方志兴自然听得清清楚楚。闻听此言,他心中欲念顿消,反而如同掉进了冰窟之中,心中又有种撕心裂肺之感,一时竟无力动弹。
过了一会儿,感受到李莫愁身上越来越热,双手还正在撕他的衣衫。方志兴轻轻挣脱她的双手,为她拂上睡穴,默默起身。他将自己衣衫整理一番,又为李莫愁盖上锦被,静静看了良久,感知到门外响动,这才走了出去。
此时洪凌波已抓好了药,正在煎好端来,方志兴见此,向她说道:“你师父已经睡了,明日再让她服药吧!”说着他再也不理,径直向外行去。
洪凌波见方志兴如此,哪还不知道他要离去,在后面不住叫喊。却见方志兴似慢实快,不一会儿已出了庄子。她功力还浅,哪里追的上去。
出了赤霞庄,方志兴突然哈哈一笑,发足狂奔起来。他此时心神异常,也不依循道路,只在荒野中乱走,毫无目的所在。此时已是傍晚,方志兴全力之下,身形极快,路上行人分辨不清,还以为见到鬼魅,都是惊骇不已,许多人再也不敢夜出。
方志兴这一番奔行,直到真气耗尽,方才停了下来。此时他也不知道行了多少里,也不知到了哪里,眼见满天繁星,他又是哈哈一笑,继而嚎啕大哭,声音凄厉,让人不忍卒闻。
也不知哭了多久。方志兴终于停了下来,平复心情,缓缓恢复真气。他这时离上次突破已有九个多月。这一番真气耗尽,竟然将他近一段时间积蓄的蛇胆精气又发挥了一点。功力也因此突破。到的此时,他的功力已和郝大通相差无几,江湖中也少有人及。
感受到此,方志兴长笑一声,认明方向,就此回终南山而去。
时光荏苒,眨眼又过了一年有余。暮春初夏,襄阳城外的一处荒无人烟的山谷中。又迎来了一个年轻道士。若是有人一直在此,一定会认出这道士几番前来,此时已是第三次。
“雕兄,你的羽毛长好了吗?我可是又来寻你了!”这道士嘴唇微张,吐出一道清朗的声音。这声音凝而不散,似乎能传出很远,却又局限于山谷之内,让人颇为惊异。千里传音固然难为,能如此精确控制声音范围,要求却又更高了一筹。不说此人功力如何,对真气的控制就远非常人可及。
此人正是方志兴,当日他回到终南山后。便禀明郝大通,再次闭关修习武功。他此时出关不过数日,郝大通见他又要闭关,自然颇为不解,不过见他神色,却知道他已经从情伤中走出了一点。感知到方志兴功力又有突破,也就应下了此事。至于是否参加大比,此时也确实无关紧要了。如今的方志兴功力已经能和他相比,又何必通过大比证明。
这次闭关。方志兴心中可谓无思无念,一心潜修武艺。对于世事的纷纷扰扰。他一概置之不理。如此一来,自然进展自是极快。特别是他稳固境界后,又服用蛇胆药丸,功力进展之速,比之数月前勇猛精进之时,竟然也差不了多少,让人极为惊讶。
方志兴此番闭关,比上次还长了半年,待到出关之时,他浑身真气相加,已能与上一世混元功圆满之时相比,虽然其中膻中气海占了很大因素,却也极为了得。如今方志兴单以丹田真气而论,已能和全真七子中任何一人相比,就是功力最为精深的马钰和丘处机,说不得也差了一点。郝大通见到时,着实又吓了一跳,方志兴入门不到十年,就已能胜过了全真教中除老顽童周伯通外的任何一人,当真让人惊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到方志兴呈交的对紫霞功的感悟和另一本关于天罡北斗阵的秘籍,郝大通更是感慨连连。以他见识,当然看得出方志兴以后是否达到当年重阳祖师的境界,已经不是能不能的问题了,而是花费时间多少的问题。毕竟当年王重阳练功之时,可是和方志兴此时的年纪相差不多,方志兴如今就能达到这个地步,又对全真教的最高阵法有此等领悟,以后又岂会再无所进?
其实关于内功方面,方志兴的进展却不止于此。他此番潜修紫霞神功,最大的收获其实是将自身的纯阳之气和紫霞真气彻底融合到了一起,蕴养出了丹田氤氲。如今他丹田、膻中之中,真气似香烟缭绕,悠游自在,真可谓控制自如,比之以前的浑圆圆转,也更是高了一层。这说话间控制声音范围的技巧,便是以此得来。
说到这股纯阳之气,便要说到先天功了。方志兴虽然如今也未得传先天功,却早已修习过王重阳从先天功中化出的基础功夫——金关玉锁诀,他体内这股纯阳之气,便是他未修习真气时,以金关玉锁诀锁来,虽然效用远不及先天之气,却比什么都没有强了许多。后来方志兴因为修炼的全真心法性质中正平和,也一直没有融合这股纯阳之气。因此这股纯阳之气便一直在他体内蓄积,在金关玉锁诀作用下,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浓,直到三年前修炼紫霞神功时,才与阳刚性质的紫霞真气结合起来,成了如今模样。方志兴出关之后随即闭关,也是与此有关,他修炼紫霞功的速度如此之快,这股纯阳之气实是功不可没。
闲话少叙,且说方志兴话音方落,便听到神雕谷中传来一声高亢的雕鸣,这声音清朗激越,极为动听,却又蕴含着一股慑人气息。随着声音,还有一个庞大的躯体凌空而来,带动呼呼风声。
方志兴见此威势,不由抬头望去,直见一只黑黄大鸟扑动翅膀凌空而来,周身隐隐泛着金光,细看下去,头上还有一点红色,颇为醒目。
“雕兄,你会飞啦!”方志兴惊喜道。他见到这个大鸟,哪还认不出是当年褪毛的神雕,如今神雕这样子,可是和当年有天差之别,想来是羽毛已经长好了。眼见神雕离地面已有数丈,翅膀完全张开也已有六尺有余,已经能赶上它的身高,他当然猜测神雕可能是会飞了。
神雕扑腾扑腾了几下翅膀,稳稳落了下来,听到方志兴所说,却摇了摇头,意思是他还不会飞行。眼神之中,颇见失落,可见它也怀念当初天上翱翔之时。
方志兴见神雕灵性似乎又增长了一点,心中大是欢喜,拍了拍它的背部,说道:“雕兄,你现在都会滑翔了,以后飞起来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努力修行就好!”他知道神雕身躯颇重,如今翅膀虽然还算宽阔,比之身躯却还是大有不足,是以也不太过失望。毕竟神雕原本翅膀上毛羽不多时,长短不过和人的手臂差不多,如今长出羽毛能达到六尺,也算是颇为奇异了。而且它羽毛坚硬若钢,又十分光滑,也为身躯增加了一层防护,普通的蛇虫之类,可是再难破开了。
如今的神雕,可不止灵性又增,身躯也变化颇大。比之方志兴前两次看到它时,可闻天壤之别。若非亲眼所见,简直不相信是同一个生物。神雕本就高逾常人,如今身躯瘦了一些,还长出了一身黑黄发亮而又泛着金光的羽毛,更显修长,让人一看之下,就觉得极为漂亮。不过虽然如此,却无人觉得它只是外表好看,不说它那弯钩般的利嘴和粗壮坚实的双爪,就是它头顶那圆圆如冠冕的红色肉冠,就让人一见便觉古拙雄奇,无法有一丝小看。
方志兴虽然猜到了神雕完全蜕化后必然会有很大改变,见到它如今模样,仍是啧啧称奇。他仔细观察了一番,又是不住称赞,直把神雕听得得意洋洋,昂首阔步,眼中的失落也一扫而空。
说着说着,一人一雕往里走了进去,眼见神雕步履轻盈,颇有混元桩中的奔马式之意,方志兴又是一番惊喜。神雕能将这一式练到如此地步,可以说已经达到大成,不止能在平时赶路时更快捷省力,搏斗时也更为轻灵敏捷。这样一来,它的双爪也能发挥更大的威力,也难以为敌所乘。可以说单是此式,就能让神雕的实力增长至少一半。毕竟对于雕类来说,爪子是发挥实力的重要部分,神雕更多的是立在地上,双爪对它来说更为重要,可以说更需如此。再加上神雕翅膀上羽毛长出,如果辅以神雕翅膀扑扇,就是纵起来完全用双爪扑击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一来,制敌手段可谓丰富了许多。
神雕的奔马式大成,方志兴自然猜测它其它几式也应该相差无几,想到方才神雕站立之时,渊渟岳峙,如同一代宗师,又有一股厚重稳健之气,想来磐石式也已经达到大成。如今要看的,就是它是否练出混元劲了,这才是方志兴为它修改混元桩的最精要所在,就是后来初开始的养元式,也多有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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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兄,三年不见,你可是实力大进啊!”方志兴拿着手中断去的树枝,向神雕说道。眼见神雕也有相斗之意,他自忖功力大进,又不想用利剑伤了神雕,便随手折了根树枝,和它斗了起来。却不料刚一动手,手中树枝便被神雕拍成了数截,顿时落败。
虽然如此,方志兴心中却是大喜。他察觉到神雕这次蜕变之后,不但力道又有增长,运用也比以前巧妙许多。单以这招而论,神雕以前纵然可能将他树枝拍断,却更多的还是拍飞。这次将方志兴手中的树枝拍成了数截,明显是将力道凝为数股,同时用翅膀发出。以此来看,神雕纵然没有完全练成混元劲,却也掌握了其中诀窍,将自身力道凝练起来。如今一来,神雕的实力可谓大大增加,如今它单凭这一手,再加上浑身力道,比之天下五绝也不差了,纵然比不上那些人武功精深,却也能斗上一斗。方志兴见此情景,心中又怎能不喜,他这次闭关收获颇多,正想找对手试演一番,以前还怕神雕功力不够,如今看来反而是自己需要注意。
神雕昂首高鸣了数声,对他手中树枝颇为不屑,带着方志兴奔到剑冢所在,呼呼挥动翅膀,双爪在石壁上点了几下,便已借力跃上了二十多丈高的平台,衔住重剑后滑翔下来,递给方志兴。
方志兴见它如此轻巧灵活,也是极为高兴,接过重剑和它斗了起来。三年下来,他的易筋锻骨章也已经大成,筋骨又有改善,再加上多服用蛇胆药丸,气力大有增长。神雕纵是力道又有增长。方志兴也能和它不时硬拼,虽然有时还需要闪避,却不像以前游斗为主。
感受到此。神雕更是欢喜,它如今虽然身体轻灵了许多。却还是更喜欢硬碰硬的比斗。像方志兴以前那样避实击虚,它其实不太乐意,是以除了初开始之外,以后便少有比斗了,更多的还是方志兴教导它武功。如今眼见方志兴招式中厚重而又夹杂着轻灵,似乎很合乎它,神雕也不由学习起来。
方志兴此番故意为此,自然是根据神雕如今的体形。引导它完善搏斗体系。眼见神雕领会到他的意思,更是心中大喜,和它专心相斗起来。他自功力大增后,还从未和人动手,欢喜之意自不必说。而神雕自从实力大增后,将谷中巨蛇啄杀殆尽,也有一年多没好好斗上一场,颇是体会了一番对手难求的孤寂。如今有了方志兴这么个对手,更是兴奋异常,直把自己所得。尽数发挥出来。出招之间,力道凝实,极是凌厉。
眼见神雕除了伸喙啄击和双翅扑击外。还不时纵跃起跳,伸出利爪,方志兴也高兴起来。神雕这般,可是将他教导的都学会了,甚至其中的一些变化,让他也有所收获。
如此一人一雕过了上千招,都觉畅快淋漓。直到日色将暮,方志兴才停手罢战,向神雕道:“雕兄。你我还是来日再斗吧!我这次来,还要祭拜独孤求败他老人家!”
神雕听到此言。也就停了下来,和方志兴一起进洞而去。眼看洞中除了独孤求败的坟墓外。还有一个小坟,方志兴不由惊奇道:“雕兄,这是哪位?”他想不出如今除了自己外,还有谁来过神雕谷,难道是神雕有什么动物朋友不幸逝世?
神雕低鸣数声,用翅膀拍了拍自己,意思是自己的坟墓。想来也是,它一通灵异兽,又极为凶猛,哪会有什么动物朋友?
方志兴见它如此,又仔细看了看洞中,没有了以前凌乱的羽毛,顿时明白过来,向神雕道:“你是将自己褪去的皮毛埋里面啦!也对,你这次蜕化,可不是重获新生吗!埋掉过去也是应当。”说着他将自己炼制的神雕爪取了出来,又道:“雕兄,我把这也一起留下吧!”上次他来的时候,用神雕褪下的利爪炼制了一幅爪套,当时还想着可能有点作用,后来却一直都没有用上,如今他功力又深,自然更不需要了。
神雕摇了摇头,伸出坚喙,将神雕爪衔起,又给了他,意思是已经送给他了,并不需要还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见此,也就又收了起来,然后跪倒在地,向独孤求败的坟墓拜了几拜。他虽然从未和独孤求败谋面,却早已当对方是自己师父,不说他的剑道五境对自己的引导,就是那独孤九剑,也让他收获颇多。此次闭关,方志兴总算体会到了独孤九剑的深刻含义,彻底练成了这套剑法。
以往方志兴运使独孤九剑时,多是注重它的具体方法和料敌机先,对于有进无退,则是领悟不多。他性情偏向沉稳,又一向极为惜命,自然很难用出有进无退这种偏向搏命的路数。当年令狐冲生无所恋之下,对有进无退领会颇多,剑法也突飞猛进,败了无数英雄,但他后来治好伤势后,却慢慢转向料敌机先,少有像以前搏命,这不单是见识、经验的丰富,还有心境变化的原因,估计以后令狐冲非到危境,再难用出有进无退之意。方志兴以前感受不到此处,多是体会料敌机先,但这次失意之下,却终于领会到了这种意境,算明白了独孤九剑威力无匹的原因。
虽然不知独孤九剑是何时所创,方志兴却也不难猜出独孤求败创出这套剑法时,不但武功高到欲求一败,内心也极为失意。武林之中,任何一位武林大豪,无论他当年如何与人搏命,只要武功、地位一高,却都会惜命保身,极少与人性命相拼。偏偏这独孤九剑巧妙无比不说,却又招招进攻、一点不留余地,甚至有不少搏命之法,可以说大违常理。方志兴仔细体会,明白独孤求败创出这套剑法之时,一定是生无所恋——胜了固然是好,败了就此死去,也算是一种解脱。其中蕴含的孤苦寂寞之意。着实难以言说。后世发挥出独孤九剑威力的风清扬、令狐冲,也莫不是在孤独寂寞之下,可见这独孤九剑。实是孤独之剑!剑魔独孤求败,真可谓恰当之极!
方志兴领悟到这股意境。如今又再看到独孤求败留字,心中感慨联翩。过了好久,方才回过神来,眼看神雕一直在此,不由说道:“雕兄,如今我也落得个以你为友了!哈哈哈哈!”这笑声虽然豪迈,却免不了一股寂寥之意,却是他想起了自己之事。又在此山洞之中,受到了独孤求败事迹影响。
神雕感受到他的心情,用翅膀拍了拍他的背部,似是表示安慰。方志兴感受到此,同样拍了拍它的背部。拍了几下,顿时笑了起来。“不管如何,雕兄总不会背弃自己!”方志兴心中暗想。
此时天色已晚,方志兴就在此住了下来,升起篝火烤制食物,还不时指点神雕劲力使用方法。神雕则在他指点下,一一试验。一人一雕,当真其乐融融。
方志兴美美睡了个好觉。次日他一觉醒来,只觉得几年来从所未有的放松,心情也舒畅起来。他出来走了几步,活动一下躯体,眼见神雕不在附近,不由大声喊道:“雕兄,你去哪了?”
耳听远处传来一声雕鸣,方志兴奔了过去。行了数里,便见到神雕站在地上。爪下还按着一条小蛇,似乎正在犹豫。
眼见这蛇不过手指粗细。方志兴向神雕道:“雕兄,这蛇还小。它的胆也没多大用,还是放了吧!”
神雕听到这话,只好松开爪子,放开这蛇。这条蛇本来还在挣扎,突觉身子一松,顿时行走如风,就此逃出生天。方志兴也不理会,向神雕道:“雕兄,不是说不让你抓小蛇吗?若是你专杀这小蛇,说不得过不了几年,就没有大蛇了,以后还怎么吃大蛇的蛇胆?”这蛇如此之小,明显还长出几年,说不得还是今年新孵化的,又能有多少精气。
眼见神雕低首不语,方志兴也不好多加责备。神雕如此作为,明显是想找几枚蛇胆招待自己,他又怎能多加责怪?不过想起它不去抓大蛇,反而找了一条小蛇,方志兴却有些疑惑。他猛然想起一事,惊声道:“雕兄,你不会……把大蛇都吃光了吧?”
神雕闻言,尴尬的点了点头,它前年便把巨蟒都吃光了。去年为了进一步补充精气,想着让自己飞起来,更是连个头稍大的蛇都杀了个殆尽。剩下的蛇稍微警觉,便都逃离此地,留下的也都是一些小蛇。这也是神雕感觉它们作用不大,又想到方志兴的嘱咐,才会饶过了它们,否则说不定谷中的那些小蛇,都不见得能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今神雕见方志兴前来,想起他前两次的目的,就想杀几条蛇迎接一下,却不料今年见到的寥寥几条大蛇也已被它吃了,苦苦寻找之下,只找到了几条小蛇。神雕逮住它们自不费力,但是否要杀,却犹豫了,毕竟方志兴嘱咐过许多次,如今还就在一旁,它也不好公然违背?这样一来,就成了方志兴见到的情景。
方志兴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雕兄,杀了也就杀了,只是这今后这十几年,你可就要难过了。”普通的蛇倒还好说,那种大蛇和巨蟒,却非得十几年、几十年才能长成,神雕这两年将它们都杀了,以后可就没的吃了。就是山谷中还有一些小蛇,也遗留有不少蛇蛋,却也得慢慢孵化成长才行。
神雕低鸣几声,显然也有些懊悔。它后来吃的那些蛇胆,除了让自己羽毛更坚硬了点之外,其实并没多大作用,更别说让自己翅膀长的更长。眼看可能要好久才能吃到大蛇的蛇胆,它当然有些懊恼。
方志兴要说心里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他这几年虽然服用的蛇胆药丸并不算多,但如今身上也没有剩下多少,这次正想再补充一些,却见到如此情景,也只得罢下这种心思。好在他如今功力已经极为深厚,再进一步,便是准备冲击任督二脉、贯通小周天,经过上一世的教训,他自然慎之又慎,没有了蛇胆药丸,说不定反而是好事。积蓄上多费些功夫,也能更好地打磨功力。不过以后那白云熊蛇丸,可就要省着用了。方志兴虽然试验过数种蛇胆,却都远不及菩斯曲蛇蛇胆的功效。
收拾起心中的一点失落,方志兴见神雕懊恼不已,又邀请神雕相斗起来。神雕见此,顿时高兴起来,不断纵跃扑击。这番却不是比斗,像是戏耍一番。
如此又过了一月有余,方志兴将自己这几年所得在神雕身上一一验证,还帮助它再次完善搏斗体系,这才起了离去之念。他虽然出家修道,却毕竟还是一个人,不会像独孤求败一样,和神雕待在荒山野岭之中。独孤求败武功极高,自然不需要找人印证,方志兴孤身一人,可是难以进步。
“雕兄,我要走了,你愿要和我一起同闯江湖吗?”方志兴收拾好东西,向神雕邀请道。他第一次来此便曾经邀请神雕离去,神雕却并不应,第二次神雕正在蜕化,更不便出去,如今方志兴见它蜕化完毕,再次出言邀请。
神雕闻言,“昂”、“昂”叫了数声,然后奔向洞口。方志兴以为它不愿离去,心中一叹,正要就此拜别,耳中却听到几声轰隆之声。他抬眼望去,只见神雕不知从哪弄来几块大石,正在封堵洞口。
方志兴心中大喜,神雕如此作为,显然是要封住独孤求败的坟墓,和自己一起离去了。想起独孤求败墓旁的小坟,他也顿时明白了神雕的用意,急忙奔了过去,帮助神雕封住洞口。
做完这些,方志兴对着洞中祭拜一番,这才带着神雕,飘然而去。一人一雕,至此踏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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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月间,正是荷叶渐残、莲肉饱实之时。这日嘉兴上空,忽然传来几声雕唳,两头大雕在半空飞掠而过,城外也随之迎来了一对年轻夫妇。那男的浓眉大眼,胸宽腰挺,三十来岁年纪,上唇微留髭须。那女的看来不到三十岁,容貌秀丽,一双眼睛灵活之极。
这两人正是郭靖、黄蓉夫妇,当年他们参与华山论剑之后,便在桃花岛隐居,少有现于江湖。如今算来,已经有了十一年,两人的女儿也已满九岁了。黄蓉的父亲黄药师性情怪癖,不喜热闹,和两人一起数月,便厌烦起来,离岛而去,数年不归。黄蓉记挂父亲,数次出岛寻找,却均杳无音讯。此番两人携柯镇恶和郭芙出来,仍是为寻找黄药师。他们先到嘉兴,听到有人说前数日曾见到一个青袍老人独自在烟雨楼头喝酒,说起形貌,似乎便是黄药师的模样,便在嘉兴城乡间到处寻访。
两人正走动间,忽然听到不远处树林中传来一阵打斗之声,似是有两人相斗。一人声音铿锵有力,大声呼喝不止。另一人则声音清朗激越,长吟道:“手握灵珠常奋笔,心开天籁不吹箫。”
“是欧阳锋!”“是全真教弟子!”郭靖、黄蓉夫妇听到此言,立即同时出声。两人所说虽然不同,却都并不为过,他们言中所指,正是相斗双方。当年郭靖、黄蓉在牛家村疗伤之时,亲眼见到长真子谭处端被西毒欧阳锋打成重伤,当场身逝,他临死之时,吟的正是此句。此时两人听到,顿时猜出是全真教弟子在和西毒欧阳锋相斗。以此激发士气。
郭靖当年曾经受过全真教大恩,又心知全真教中除了结拜大哥老顽童周伯通外,无一人可比西毒欧阳锋。顿时向黄蓉说道:“蓉儿,全真弟子有难。咱们不可不帮,还是赶紧过去!”黄蓉听闻此言,也是点了点头,和郭靖一起赶了过去。
两人身形都是极快,眨眼间便奔了过去,欲要出手相助,却发觉眼前所见情形,与两人所想都大为不同。他们听得出那声音颇为年轻。知道是全真教年轻一辈,料想敌不过西毒欧阳锋,但如今眼前所见,却是这年轻道士“围住”西毒欧阳锋,不断向对方攻击。而两人旁边则还有一头极为神俊的大雕,在旁边注视欧阳锋,只要欧阳锋稍有脱离之意,便挥翅猛击,显然是在帮那年轻道士。
这一人一雕不是旁人,正是方志兴和神雕。自从出了神雕谷之后。方志兴也不想立即回终南山,思索一番,继续南下。往洞庭而去,那里有他三年前结识的一个好友——烟波钓叟。两人虽然年龄差了有三十岁,却志趣相投,甚是相得,如今分别三年,也是时候拜访一番。
一个道士和一头大雕行走江湖,自然颇为引人注目,还不时有人问价,想要买下这神俊大雕。方志兴不胜其烦。只得和神雕尽量挑选偏僻之地,避开旁人。到了长江。他更是买了一条小舟,和神雕独自南下。免得引来他人好奇。
当年方志兴就能以雕翅功驱动小舟,如今这正牌神雕到来,自然不需要方志兴划船。神雕羽翼庞大,又极为光滑,并不沾水,它不用船桨,用翅膀轻轻一拨,便能将船划开数丈,行动极为迅速。如此一来,方志兴自然轻松自在。只是这神雕技术不熟,又不明方向,需要他不时指导。期间虽然数次险些翻船,却也让神雕越来越熟练。
南行到烟波钓叟所居之地,方志兴却没有见到这位老友。询问留下的童子,才知道这位老哥家中有事,已经在日前回去。方志兴上次和烟波钓叟交往近月,当然知道这位老哥还有家室,对此也不奇怪。他和神雕在洞庭游了将近一月,眼看这位老哥仍不回来,只得留下一封书信,携着神雕离去。
离开洞庭,方志兴却一时不知往哪而去,他虽然下了几次终南山,却在江湖上少有结交,哪里还知道什么地方,不由问起了神雕。神雕虽然也不懂哪是哪,却跟当年独孤求败一起去过大海,当下便拉着方志兴,向着东南而去。
方志兴也不知神雕何意,随着它一路东行,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多月。这日,方志兴正暂歇间,突然听到神雕传来几声高鸣,甚是急促,像是遇到了大敌。他听闻此音,立时心中暗惊:“如今神雕力气之大、劲力之凝,已经可比五绝,是谁能将它逼到如此地步,难道说遇到了五绝中人?”
心中焦急之下,方志兴急忙奔了过去,正见一个怪模怪样的老头正在和神雕相斗。神雕虽然如今力气颇大,搏斗技巧也颇为灵活,能够和这怪老头不断相斗,但只要对方推出双掌,它便只能躲避,这样一来,自然落入下风,连连高鸣。方才神雕硬接了对方几记掌力,颇为吃痛,如今自然不敢与对方硬碰。
方志兴见此情景,急忙上前夹击,围攻这怪老头。对方是何身份,方志兴自然知道,不说其标志性的蛤蟆功,就是三年之前,方志兴就曾经和对方见过一面,正是五绝之一的西毒欧阳锋。那时方志兴不过和他过了一招,还是在对方受伤状态,便被对方掌风带倒在地。如今他虽然功力精进,却也不敢大意,立时就用出了当年刺伤他的破气式和破掌式。
欧阳锋和神雕相斗多时,本就有些气力不济,眼见方志兴用出的剑法似乎有些熟悉,让自己手掌隐隐作痛,怪叫一声,竟然就此逃去。神雕被欧阳锋打的疼痛不已,眼见方志兴这个帮手到来,吓跑了对方,顿时哇哇大叫,追了上去。方志兴见此,想到这人曾经打死谭师伯,又曾伤到古墓前辈,担心神雕不敌之下,也一起追了上去。他如今自己功力大进,又有神雕相助,也不见得怕了欧阳锋。
欧阳锋虽然疯疯癫癫,速度却丝毫不减,方志兴功力不如对方,一时也难以追上。而神雕虽然学会了奔马式,但它速度却比两人还慢了一点,虽然不时滑跃之下还能跟上两人,却难说追上欧阳锋了。如此一人一雕追了两日,不知不觉便到了嘉兴城外,这才分进合击,拦住了欧阳锋。如今郭靖、黄蓉所见,正是方志兴和神雕合斗欧阳锋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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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场中局势和自己所想大为不同,郭靖、黄蓉心中都是极为惊讶。“这人身法怎么这么快?他用的是……天罡北斗阵吧?”郭靖惊诧道,语气中颇为疑惑。他武功极高,自然看得出场中虽然像是有数人围攻欧阳锋,却还是同一个人,只是这人身法实在太快,幻化出了数个影子,看着像是在多人围攻一般。
“应该就是全真教的天罡北斗阵了,当年全真七子和我爹爹在牛家村、烟雨楼连番大战,可不就是用的这功夫吗?”黄蓉说着还瞥了郭靖一眼,当年烟雨楼大战,郭靖可是参加了天罡北斗阵、和全真六子一起围攻黄药师。如今她看到这场中之人所用,顿时想起了此事。
“天罡北斗阵什么时候变成一人能使了?难道是大哥或全真教几位前辈新创出的?”郭靖心思迟钝,哪里知道妻子竟然在这时想到了当年自己犯下的错事,反而猜测场中之人所用武功。他和全真教关系也算密切,却从未见过这套功夫,自然颇为惊奇。这功夫变化如此巧妙,他可是闻所未闻。
“全真七子武功不高,我瞧他们也创不出这功夫。你大哥老顽童倒是有些可能,但他这些年一直不见踪影,也没听说回过终南山,谁也无法得知。”黄蓉听到郭靖发问,解释道,她这些年执掌丐帮,对江湖中的消息极为精通。对于郭靖不明白她眼中的意思,却是早已习惯了,心下并不为怪。她要是会因此失落,也就不会嫁给郭靖了。
“能够一人御使天罡北斗阵,这人武功之高,能比得上你我二人了。也不知是谁人门下!”郭靖看着场中情景,越来越是惊讶,感叹道。十余年不见。全真教竟然出了如此高手,当真让人惊讶。他心中自忖若不能找出北极星位。只怕自己也难以和对方相斗。
黄蓉却并不认同,她看了一番,向郭靖说道:“这人步法虽然变幻极快,却主要集中在开阳、天权、天璇之上,这三个方位的影子也更为凝实,其它四处则多是一掠而过,只是作为变阵所用。由此可见,他这套武功还未完全大成。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大成之后应该能幻化出七道身影,完全组成天罡北斗阵。到了那时,他才能和靖哥哥一较高下。如今他和老毒物交手还需要那大雕辅助,可见武功还稍有不及。”她武功极高,又极为聪慧,不一会儿便把方志兴的武功摸清了个大概,而且看出方志兴所用武功的要点,全在步法之上。
她所言却是不错,方志兴虽然这次闭关也整合出了一套七星剑法,结合七星落长空、一剑落九雁等功夫。将全真教的一剑化三清剑术推演到了一剑化七星,能够一剑发出七招,组成天罡北斗阵。但如今却并没有完全练成,许多招式只能化出四星、五星,是以也并没有用出。他如今所用功夫,要点全在于步法之上,正是此次闭关中根据天罡北斗阵整合出的另一门功夫——北斗幻身。这套功夫可以称是轻功,却主要是步法,乃是方志兴根据天罡北斗阵的步法,创出一门强力功夫。西毒欧阳锋虽然疯疯癫癫,武功却是极高。方志兴心知自己功力远逊对方,是以一围上来。便用上了此功。
说到这北斗幻身的由来,还要提起一门轻功。那便是方志兴这次闭关中整合出的幻影流光。方志兴上一世的最后一战,看到东方不败由于速度极快,竟而留下了幻影,像是一人分成数人,当时便大有启发。这一世他对速度更为重视,潜心思索之下,结合自身所会的各种轻功,终于整合出了一门独有轻功,使自身速度更上一筹。
说起方志兴所会轻功,可以说极为繁杂,不仅有华山身法、金雁功、古墓轻功、流星赶月、梯云纵换气之法……还有《辟邪剑谱》身法、《葵花宝典》身法、《九阴真经》的横空挪移和蛇行狸翻等等功夫。这些轻功可以说都算上乘,但要论到单纯的速度,却是以《葵花宝典》上的身法为最。但《葵花宝典》入门不易,方志兴自然不会修习。因此他所思索路子,却是结合其中优点,糅合其它轻功,再创出一套速度更快的轻功。
这些轻功各有所长,方志兴想要将它们整合一体,当真是谈何容易!他十年中数次思索,终于在这次闭关中功力精进后,将自身想法一一验证,初步整合出这套幻影流光身法。顾名思义,这功夫的要点也在于幻影和流光二字,共分为幻影和流光两个境界。第一境界身化幻影,大成之后速度极快,能够留下残影,如梦似幻,让人无法分辨;第二境界身如流光,施展时速度更快,直到身似流光、无影无踪。两者虽然是一门功夫,却也可出来,分称为幻影身法和流光身法。如今这幻影身法方志兴已完全创立完毕,流光身法则只是稍微有了一点头绪,并没有完全推导出来。毕竟他如今功力还是太低,连幻影身法也没有完全大成,只是堪堪留下残影,无法幻化出无数身影。不过即使如此,他轻功也算大进,这次能堵住西毒欧阳锋,便是依赖此功。
幻影身法既成,方志兴设想的另一套功夫也就顺理成章。他这次推导出轻功,主要还是为了整合天罡北斗阵的步法。方志兴上次闭关之前夜观星象,无意间看到北斗七星,对天罡北斗阵又有感悟,潜心思索之下,终于想出了一人御使天罡北斗阵的方法,也就是七星剑法和北斗幻身。七星剑法是整合天罡北斗阵的剑法所创,大成之后可一剑化出七星,组成天罡北斗阵;北斗幻身则是整合天罡北斗阵的步法所创,大成之后,可以幻化为七,也能组成天罡北斗阵。虽然两者威力都比七人组成天罡北斗阵差了一点,但却没有了天罡北斗阵必须七人合使的限制,运用更为自如。而且方志兴设想之中。还能将两者合一使用,组成北斗大阵。如此一来,即使是一人御使。威力也无与伦比。方志兴出关之后,便将这套功夫献给了郝大通。也算是他为全真教做的一大贡献。郝大通就是见到此功,才认为他必然会达到当年重阳祖师的境界。
北斗幻身虽然是结合幻影身法而来,方志兴却将此单独命名,自然不是简简单单的在步法中结合幻影身法使用,而是汲取幻影身法中以速度幻化身影要点,将其融入了天罡北斗阵的步法之中,使之更容易幻化身影。这套步法上合北斗七星,论及玄妙之处。比幻影身法还要高了一层,在此步法之下,方志兴幻化出的身影也更为凝实,如此他才能在当前功力下,便幻化出三道身影,凭借其中变化和欧阳锋大战。此时他脚踏北斗,主要集中在开阳、天权、天璇三个方位,被黄蓉凝神之下,看出了其中玄妙。
方志兴功力远不如欧阳锋,如今全力和对方相斗。自然无暇观察周围,也没察觉到郭靖、黄蓉夫妇到来。而欧阳锋却犹有余力,知道两人赶到。他虽然疯疯癫癫中已认不出两人。却觉得极为讨厌,又有一些畏惧。眼看他们越来越近,猛然大喝一声,双掌向方志兴推了过去,正是他赖以纵横江湖的绝技——蛤蟆功。此功刚猛之处,唯有降龙十八掌可与之一拼。他对天罡北斗阵也略感熟悉,这一招正是击向“天权”之位,也是北斗幻身的变化中枢所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郭靖见他发出此招,顿时心中大惊。向前急跃几步,一招“飞龙在天”向欧阳锋击了过去。同时口中大声喝道:“道长快快闪开!”他见场中道士颇为年轻,虽然凭借妙招和欧阳锋周旋。但想来功力和欧阳锋还大有不如,若是真被欧阳锋击实了,哪里还有命在?
方志兴对此充耳不闻,眼见欧阳锋用出蛤蟆功,急忙变幻步法,移动之间,已然踏上了天权、玉衡、开阳三个方位,组成斗柄攻向欧阳锋。这三个方位正好组成一条直线,相互借力之下,他剑上劲力陡增,出剑之间,已然发出了“轰轰”之声,劲力极为雄浑。这正是北斗幻身的变化之一,可借势增强劲力,弥补功力不足,当年郭靖在君山之上领悟了天罡北斗阵的几分变化,便能凭此借力和裘千仞大战,如今的方志兴自然也能如此。他与和欧阳锋相斗时,多次用上此招,虽然还不如对方,但配合举轻若重和独孤九剑的破气式之法,也不见得怕了他的蛤蟆功。
那边神雕见此,也是扇动翅膀,向欧阳锋击去。它知道欧阳锋这招威力极大,是以每次见他发出此招,便在旁帮助方志兴。它身上劲力颇大,如今又凝聚为几股,虽然比不如欧阳锋这等绝顶高手的绝招,翅膀挥动间也极为凌厉,已经发出了数道劲风。
两人一雕虽然从未配合过,却在顷刻间形成了合力,一前一后,又有一人在半空之中,共同击向欧阳锋,眼看就要将欧阳锋毙于此地。虽然他们中只有郭靖能够真正可比欧阳锋,但方志兴和神雕的攻击,却也不能小觑,欧阳锋一旦中招,只怕立刻就要重伤。
此时欧阳锋形势,可谓危急至极,要是一武功稍低之人,受到如此三位高手攻击,只怕一招之间,多半会非死即伤。但是西毒欧阳锋作为当世最顶尖的高手之一,纵横江湖数十年,自然远非常人可比。他此时脑中虽然混混沌沌,分不清自己是谁,但各种争斗经验,却早已成了本能。感觉到被人夹击,顷刻之间便做出了抉择。只见他双掌微微一侧,拍向方志兴剑身,然后顺势向上,迎向郭靖双掌。至于神雕的翅膀,则被他硬接下来。本能之中,欧阳锋知道被神雕击中损伤最小,做出了如此选择。神雕力量再强,却都是自身劲力,对他的伤害也不及内家功力。
眨眼之间,三人一雕招式便已相交。方志兴长剑被欧阳锋一拍,顿时偏向一侧,眼看神雕便在一旁,他脚步变幻侧到一边,也就此转开了剑锋,免得误伤神雕。神雕感受到此,收回了一只翅膀,另一只翅膀则继续击向欧阳锋。此时郭靖双掌也击了过来,欧阳锋受到前后夹击,顿时身受重创,倒地翻腾了几个跟头。
两人一雕合力之间,一招便已经建功。但欧阳锋借力之下,却是脱离了战圈,只见他在地上滚了几滚,竟而就此逃去。重伤之下,欧阳锋速度竟丝毫不减,而且他跑动之间,不时手脚并用,着实让人惊异。
方志兴和欧阳锋酣斗良久,虽然有神雕在一旁辅助,却也消耗颇大。毕竟他这北斗幻身妙是极妙,消耗的功力也远超平时,若非有膻中气海支撑,只怕早已支撑不住。眼看欧阳锋离去,他也并不追赶,而是潜运真气,恢复自身功力。神雕则是击中了欧阳锋一下,火气已出,也不再追赶对方。
郭靖半空中和欧阳锋对了一掌,顺势倒飞出去,卸掉对方掌力,待到落下地来,便见到对方已经远去。向前追了一二里,只见到一条河沟,欧阳锋也就此失了踪迹,只得恨恨罢手,回头去找方志兴。他见方志兴武功极佳,又是青年才俊,自然想结交一番。
方志兴调息一会儿,已经恢复了几分功力,眼见旁边站着两人,男子浓眉大眼,女子则颇为清丽,身上衣服却有几个补丁,手中还提着一根绿玉棒,打扮颇为怪异。他知道方才有人相助,向两人行了一礼,表示感谢,然后又道:“可是郭大侠和黄帮主?”他见到两人形貌,又想到这男子和欧阳锋大战时的掌力,哪还猜不出对方身份。
郭靖拱手回了一礼,说道:“正是郭某,道长可是全真弟子?不知是哪一位前辈门下?”他见方志兴年纪颇轻,自己也没有见过,并不知他师父是何人。
“贫道全真方志兴,家师广宁子!”方志兴恭敬回道。说到师父郝大通,他语气中颇为恭敬,此人是他这一世授业恩师,平时也多有照顾,方志兴自然极为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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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郝真人门下,不知尊师和几位前辈身体如何?”郭靖闻言问道。全真七子虽然是五绝晚辈,但要论及年龄,却和王重阳外的四绝小不了几岁。特别是七子中年龄最大的马钰,更是与四绝相差无几,如今已过了古稀之年。郭靖虽知他内功精湛,却也不免担心。当年马钰远赴大漠,又不避门户之见,传授他全真内功,奠定了自己一身武学根基,让郭靖心中颇为感激,如今见到方志兴,顿时问了出来。
方志兴听出他的意思,回道:“有劳郭大侠挂念,家师和几位师伯如今身子还算康健!来日郭大侠有暇,可往全真一见。丘、王几位师伯虽然时常不在山上,掌教师伯却一直在宫中静修。”郭靖一见面就问起此事,可以说颇为失礼,方志兴却并不为怪,他对于郭靖当年之事极为清楚,也明白对方是在真心挂念,是以如此回道,并转而邀请郭靖到全真一行。
郭靖闻言也心动不已,他这些年隐居桃花岛,少有在江湖走动,并没有再见过全真教几人。如今听到方志兴邀请,顿时大为心动,想着找到岳父黄药师后,便往终南山一行。黄蓉见他神色,也是猜到了几分,当下便怪方志兴多事,说道:“方道长有心了!”又道:“不知道长用的是何功夫,可是令师新创出的?”她对方志兴所用功夫也是极为好奇,桃花岛功夫注重虚实变幻,又多蕴含术数,倒是和方志兴所用颇有相通之处。
方志兴听他相问,回道:“这功夫是贫道前些日子所悟,如今还不完善,倒是让黄帮主见笑了!”
郭靖、黄蓉闻言。心中震惊不已。他们见方志兴不过二十一二年纪,对他能有如此功力已经极为惊奇,如今见到方志兴说这功夫是他所创。自然更是惊讶:“难道说全真教自王重阳、周伯通之后,又要出一位绝顶高手?如此看来。全真教真当大兴啊!”方志兴年纪轻轻便达到了如此境界,又悟出了如此神妙武功,想来今后几十年中,江湖上必有他一席之地,全真教有此人坐镇,至少也能保住一甲子平安,不说威名不堕,说不得还可能更加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