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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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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中午你大姐夫二姐夫要来拜年,你们几个莫走了,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好嘞。”他应了一声便朝里屋走去。

一进门看见三姐和龙晓茜在火盆上烤糍粑吃,屋里充盈着烤糍粑诱人的香味。

他笑眯眯地叫了一声:“两位姐姐过年好。”

三姐笑道:“你一来我就知道是你,人没进屋声音就先进屋了。”

“那你为什么不出来呀?”

“我是姐姐,应该你先给我拜年才是正理。”

“哟嗬!三姐如今学会摆谱了,怪不得稳得像个痰盂,要不要我给你磕头拜年哪?”他故意问道。

“免礼,折杀老身了!”三姐学着戏剧里的腔调来了这么一句,逗得龙晓茜大笑。

他又盯着龙晓茜的脸看,问道:“晓茜姐,你是怎么长的?”

龙晓茜满脸困惑:“怎么了?”

铁戈故意调侃道:“怎么越来越漂亮,真个是沉鱼落雁,羞花闭月,不知哪位有福之人能够娶你为妻。”

“铁戈欠打!越长大越没有正形。”龙晓茜假嗔道,粉拳高举。

他并不躲闪,反而把脑袋伸过去叫道:“你打呀,我只当是美人棰帮我松松筋骨,那才是一种享受呢。”

“铁戈学痞了。”龙晓茜笑道。

他把铁丝架上烤着的糍粑翻了翻,没话找话问道:“晓茜姐,还在农村下放呐,你好像是四八年生的吧?今年应该二十四岁了,我姐夫是谁?”

这是明知故问。

三姐在一边插话:“人家还没谈朋友,哪来的姐夫?”

龙晓茜轻轻叹了口气,在火盆上翻弄着糍粑。

“二十四岁也该谈个朋友,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要是在解放前,孩子都生了一大堆了。”

三姐叹道:“你晓茜姐在个人问题上总是高不成低不就。唉,她这个人心比天高命如纸薄。”

他拿出烟用火钳夹着木炭点着,想了想说:“要说晓茜姐无论从身材、相貌还是文化程度各方面来看,的确不能太委屈自己。相夫择婿切忌草率,总不能放进篮子就是菜。但是要说到政治地位和经济条件呢,还真是个问题。就说成分吧,是资本家。说经济条件吧,一天只有七八分钱的收入。你们家要是放在解放前,提亲说媒的人怕是连门槛都踏平了。”

这一下说到龙晓茜的痛处,联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她只顾低着头用火钳拨弄火盆里的灰烬,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泪水滴在木炭上发出“吱吱”的响声,腾起细细的白烟。

三姐忙说:“铁戈,大过年的怎么惹得你晓茜姐哭天抹泪的?算了,不谈这事。”

“三姐,是病就要去根,我今天还就要说说这事!”铁戈知道机会来了,现在应该切入正题,于是非常坚决地制止三姐道:“谁叫她是我姐呢?如果她不是我姐我也不提这事,是不是晓茜姐?”

龙晓茜默默地点点头。

“要我说呀,婚姻这个事既不能太草率也不能太较真,首先得把自己的方方面面衡量一下,然后才能要求对方的条件。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些平头百姓,要求太高了有些不现实,大概过得去就行了。另外一点还要讲究一个门当户对的原则……”他有意思的说出“门当户对”这个词其实是为下面的谈话预先埋下伏笔。

一听“门当户对”这个词三姐笑着打断他的话:“哟哟哟,小小年纪怎么满脑子都是些封建主义的东西?”

铁戈正色道:“三姐,古人提出门当户对这个观点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如果仅就门第观念来看肯定不行,古人都知道婚事不问阀阅。但实际上门当户对要求的是双方要有基本相同的身世、经历、文化素养和情趣爱好,这样一来婚后才有共同语言。不然的话即便是两人走到一起将来总是不能相互理解,到头来还是要分手,就算不分手那也是别别扭扭十分痛苦的熬下去。有一次我们厂里一位副工程师说起他的一个老同学的故事,他说这个同学是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是农村出来读书的。他老婆是武汉医学院毕业的,是个上海人。结婚以前谈恋爱时两人爱得昏天黑地死去活来,结婚以后不到两年又打得昏天黑地死去活来。为什么呢?因为这个男的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他原来在农村养成的生活习惯、思维方式和为人处世的方法。要说人家也是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有文化有知识,可就是过不到一块去,最后还是离了婚。这说明从小生活的那个圈子很重要,各种观念、素养、习惯、情趣、爱好基本上要相同或相近,这日子才能过得好。”

“哎呀,听你这一说好像你是过来人一样,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三姐打趣道。

铁戈把手一挥问道:“你们知道沈冲这个人吗?”

两人点了点头。

“沈冲的妈妈田碧云是红州有名的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她嫁给了沈冲的爸爸,两个人的性格、经历、教养、兴趣完全不同。她女儿沈倩告诉我说她妈妈现在痛苦死了,悔不该当初不听大人的话嫁给那个大老粗,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

龙晓茜听了这番话以后,默默地想了一下说:“你刚才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如果两人在各方面差异太大,婚后肯定没有共同语言,其结果可想而之。”

他看到有些效果又点了一根烟说:“所以田碧云对她女儿说,千万不要把婚姻看得太神圣太美好了,不要整天想着白马王子、皇家公主。结婚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且不论生儿育女,起码男女双方自己的日子要过得像那回事。如果两口子自己先就摔盆子砸碗这日子过得下去么?所以结婚就是找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一起过日子,即使不是很美满,过得去就行了。”

三姐笑道:“看样子铁戈结婚很多年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铁戈不接三姐的话茬:“晓茜姐,我有一个极好的朋友,我看你们很般配。”

“谁呀?”

“封延龄。”他仔细地观察龙晓茜的表情。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他。其实我们从小就是一条街上长大的,初中高中我们还是同班同学。记得他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六四年我和他都考上了大学,又都是因为成分不好没有被录取,下放后他就变了,变得连我都不认识。我常常问自己这是那个学习尖子封延龄吗?怎么变成了打架不要命的流氓?听说他还有个绰号叫‘疯狗’?”

听到这里铁戈忍不住大笑道:“连晓茜姐都知道他的外号,看来封拐子在红州城的名声大得很哪,简直是妇孺皆知。不过封拐子绝不是流氓,他一不好色,二不赌博,三不偷盗,怎么就是流氓?他跟别人打架那是人家欺负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有尊严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是个极爱面子的人,总不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吧?如果要是那样的话,别人还不骑在他头上拉屎?”

他又把封老大带他们打起坡的事告诉她:“你说流氓会像他那样下死力干活,活儿干完了工钱还要平分?如果说他是流氓,我情愿跟他一起去当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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