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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2 / 2)

“我那个号子有一个新来的不识黑的家伙,他大概是看我个子不大,想在号子里当个牢霸。这家伙打码头也不看看对象,糊里糊涂的搞到我头上来了,我三下五除二把他收拾了,所长就把我调到这里来。喂,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十二月二十八号。进来刚刚十五天,连提审都免了,直接就把我判了十年。”

“十年?这些狗日的好狠心!怎么连提审都不搞了?”

铁戈笑道:“官愤极大嘛,他们等不得了,下手真狠。如果真有一个什么组织的话,我估计郎超雄、石庵村的脑袋肯定保不住。当官的恨造反派比他妈恨国民党、日本人还厉害。老子仅仅就是造了一个月的反,写了几张大字报,又没有像文化大革命那样揪斗干部搞打砸抢,厂里就把我整得死去活来。我到公安处申诉这倒成了我最大的罪状,你看看我的判决书就知道了。我的罪状就是写了《訄言》,说我威胁专政机关。他们把我往死里整,我还不能喊冤?自古以来哪朝哪代有这个道理?封建社会都不是这样,怎么社会主义社会这样对待它的人民?我真不知道我们的后代该怎样写这段历史?”

“铁戈你太幼稚了。斯大林说过:‘胜利者是不受谴责的。’中国的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来写的。记得白居易的《长恨歌》写唐明皇的爱情悲剧,一开篇就说:‘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白居易为了避讳,首先就说汉皇,而不敢说唐皇。白居易的官也做到了宰相,为什么不敢直说而要避讳?道理很简单,你的官做得再大,不过还是皇帝老子的家奴。皇帝姓什么,这天下就姓什么,这个道理连夏商周时代的人都知道。《诗经》中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到了毛泽东时代有人却把这个东西忘得一干二净,那还能不吃大亏?”

有分教:

“疯狗”已成昔年事,豺狼当道不遇时。

金盆洗手避劫运,秋后却非算账迟。

正是:狱中又见封老大,金盆洗手亦枉然。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70。…第七十回 柳六一冒险暗送发饼

第七十回

柳六一冒险暗送发饼

汪寿龄探监泪眼婆娑

话说元月十五号批斗还在继续。

这天一大早连早饭都没吃,铁戈等人就被押上大客车向东驶去,大家心里明白这是要到章子野下放的大屋垸公社去批斗。因为路程太远所以提早出发。一个半小时后车子直接开进大屋垸中学的操场。大家匆忙吃完早饭,又被押上台“演戏”,然后被关进一间教室。

章子野在这所学校曾担任过代课老师,所以很多小孩都趴在窗口看他,嘴里有节奏的喊道:“章子野,口儿扯。”

弄得枪兵和铁戈他们都笑起来。

枪兵们把小孩全都轰走,留下昨天那个小枪兵看押铁戈等人。教室的窗户上都有铁栏杆,小枪兵不怕他们逃跑,所以没有昨天那么高的警惕性,坐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学生在操场上打闹嬉戏。

透过教室的窗户,铁戈看见另外六个枪兵边抽烟边说笑打闹,而章子野则在翻学生的抽屉。

铁戈问:“你干什么?”

“找笔。”说完把一支约两寸长的铅笔头和一个作业本装进口袋。

“干什么?写诗还是作画?”

章子野咧嘴苦笑道:“现在哪还有闲情逸致写诗作画,写申诉用的。我是另案处理还没有判,闲着也是闲着。你们不上诉是对的,我肯定还要关一段时间等黄石那边判决。好就好在红州这边不判我,这样一来我就避开了红州地委。所以我要向黄石那边写申诉,最起码黄石那边要比红州地委公正一些。”

章子野还是不切实的对命运充满了幻想。

铁戈这才想起章子野是另案处理以待从严惩处的未决犯,不禁为章子野担心。他想,我都判了十年,如果从严惩处章子野不知道要判多少年?

铁戈、柳六一和章子野这三个人从五七年上幼儿园就在一个班,到七七年正好二十年,大家一直都在交往关系很好。可是再过几天上诉期满后他和章子野就要天各一方,再相逢不知何年何月。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黯然神伤。

这三场批斗会开完后,铁戈这个案子的人就等上诉期满押往武汉。

元月十六号上午九点又开始放风,三室二十三号只有铁戈和封老大不准放风。

半小时后放风的人都回到号子里,“豺狼”偷偷塞给铁戈两个发饼(湖北的一种地方小吃)说:“柳六一的妈妈来接见,带了一点吃的,他叫我把这两个发饼给你。”

“六一可以放风了?”铁戈问。

“听他说辛建释放后他就开始放风了。我原来和他关在黑号子里,刚才放风时我说我现在和你关在一起,他马上塞了两个发饼叫我带给你。”

铁戈和柳六一在外巡回批斗时曾经告诉过他,他现在和‘豺狼’关在一起,柳六一还记得这事。看样子今天上午他接见后,是有心揣着发饼让‘豺狼’带过来的。在看守所里真的是在饥饿面前人人平等,柳六一自己都吃不饱,却冒着危险托人带来发饼。如果被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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