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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2 / 2)

「昨天晚上也不错,没想到在雪梨湾出能看到星空。」她接口赞道?「看来雪梨的光害比台湾小多了。」

「你昨天在雪梨湾?」他讶然扬眉。

「嗯。」她点头,「我去雪梨歌剧院听了一出很俸的歌剧。」

「不会是『托斯卡』吧?」

「你怎么知道?」她掩唇惊呼,「你也去听了?」

他点头。

好一会儿,两人只是相视而笑,最后异口同声道,「真是太巧了。」

在这一刻,两人都不禁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们之间能有那么多巧合?

「这大概就叫缘分吧。」沈修篁笑道,他说话的神态自然,丝毫没想到自己淡淡一句话却在韩恋梅心湖投下圈圈不平静的涟漪。

她敛去了唇畔强牵的笑痕,自眼睫下偷窥他温雅的侧面。

即便她与他真的有缘,这缘分似乎也来得不是时候。

相遇太晚,太早,都是一种遗憾。有时候,她几乎宁愿自己从来不曾认识他,从不知晓世上有这么一个能令自己悸动的男人。

可偏偏,她与他偶然相识了,而爱捉弄人的上天,又安排了一次次的巧遇。

她该怎么办好呢?

「……你在想什么?」他忽问。

「啊,没什么。」她连忙定神,随手指了指他捧在手上的礼物。「我只是好奇那是什么。」

「一个小礼物。」

「买来送你女明友吗?」

「是啊。」提起女友,沈修篁原本就偏向温文的脸部线条更柔和了。

她怔怔地看著,心口,有些莫名的疼。

「对了,我也买了一个小纪念品给你。」他笑望她。

她心跳一停,「我?」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张金属书签。」他说。「上面嵌著雪梨歌剧院的图案。」

她一震,如遭雷击,丽眸愕然直瞪他。

「怎么啦?怎么这种表情?」他莫名其妙+

「我也买了一张相同的书签。」她愣愣回应,「要送给你的。」

「真的?」他抚额,为这奇异到极点的巧合畅怀朗笑,「老天!」他笑了半晌,好不容易停止笑声,湛眸幽默地转向她。「那我们该怎么办?交换礼物?送一张出去,再拿一张同样的回来,好像很可笑。」

「是挺好笑的。」她也跟著笑,笑意却不及眼底。

虽然可笑,她还是好希望能拿到他亲自买给她的书签,虽然也许只是顺手买的,对她而言,仍具有特别的意义。

就算命运注定他们俩只能一次次巧遇,又一次次错过,她也希望能任两人交错的人生轨道上留下某种印记。

即使这印记,淡得随手一擦,便足以抹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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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正国际机场的出境大厅交换了纪念品后,沈修篁将书签收入衬衫口袋,目送韩恋梅离去。

她说有个朋友答应来接她。他直觉大概是个男人,怕打扰她,谎称也有人来接他。

「那我们就在这边分手吧。」她笑著对他道别,可不知怎地,他却仿佛听见她精神奕奕的语气下隐藏著某种说不出的伤感。

是他多心了吗?这趟旅行,她看来应该是玩得很开心啊。不该有什么遗憾之处。

或者,因为想到又要回到日常生活,才忍不住懊恼?比起她在澳洲又爬铁桥,又潜水又冲浪的冒险经历,医院的工作对她而言大概是有些无聊。

可当她帮忙机上心绞痛发作的病人时。那专业的架势与温柔的神态又无意中流露了她对医护工作的热爱,就像他一样,虽然喜欢自己的工作与生活,却也偶尔忍不住想抛开一切,远走他乡,

他唇角缓缓一勾,微笑了。

这矛盾的女人,还真有些意思呢。

他想,拉起行李箱,一手捧著礼物,缓缓踏出机场大厅的玻璃门,招了辆计程车,一路直奔台北。

他没直接回自己的公寓,反而要司机开往胡家。来应门的是胡蝶兰的母亲,一看见是他,老人的身子明显一晃,连忙紧抓住门扉。

「怎么啦?胡妈妈。」他蹙眉打量她过於苍白的脸色,「你精神看起来不大好。生病了吗?」

「我--」胡母说不出话来,忽地掩嘴哽咽,踉跄转身。

沈修篁直觉有异,跟著她走进屋里。客厅的沙发上,胡蝶兰的父亲颓然半躺,脸色同样灰败。

「胡伯伯。」他喊了一声,张望了一下室内,「小兰呢?还在美国?」

就在他出差前一个礼拜,胡蝶兰也去了美国,说要在舅舅家住一阵子。

「她--」胡父张嘴像要说些什么,可唇瓣一颤,终究什么也没说。

沈修篁愈发觉得不对劲,「她还好吧?没事吧?是不是在美国玩太累了?该不会又生病住院了吧?」

「她……没住院,只是--」

「只是什么?」沈修篁瞪著胡父胡母,让两人欲言又止的表情弄得心烦意乱,忽地掏出手叽,直拨胡蝶兰的号码。

传来的,却是对方已关机的讯息。

「她没开机?怎么回事?」他追问两个老人家,「我前两天还打电话给她,她说在舅舅家玩得很开心的啊。」

「她--」两个老人对望一眼,神态都是凄然,胡母甚至忍不住饮泣出声,胡父则是在深呼吸几口后,终於颤颤开口。

「她出车祸了。」

「什么?」沈修篁身子一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半晌,他才哑著嗓音问,「她……没事吧?」一双眼惊疑不定地轮流注视胡家父母,期待两人给他一个安心的答案。

可回应他的,只是一片沈寂。

让人捉狂的沈寂--

「你们……你们说话啊!」他颤著声嗓,「告诉拔小兰现在怎样了?告诉我啊,告诉我--」

「修篁!」在他狂乱的逼问了,胡母再也压抑不住心伤,她扑到他怀里,哀哀哭嚎,「她死了。小兰……死了--」

沈修篁一震。一直捧在手中的礼盒落了地,隐隐传出碎裂声。

那沈闷的声响,像一把天外飞来的利刃,不经意扎入他胸口,教他痛得忘了怎么呼吸--

第三章

时光,在茫然迷惘中悄然飞逝。转瞬已是一年。

这一年,沈修篁宛如一具行昆走肉,瘦削的脸上丝毫不见昔日的风采,深凹的眼里,反照的也只是一片空白。

他什么也看不见。

即使被两个好友强拉来高尔夫球场,即使他也木然地跟著挥杆打球,即使他在打不好时也懂得自嘲几句,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对这一切,全然无心。

他的心,早在一年前随著青梅竹马的女友离去。

她死了,他的心也跟著死了,至今仍毫无苏活的迹象。

看著他宛如木头人的背影,他的两个好友--白礼熙与卓尔春只能相对苦笑。

这两年他们俩都被公司调派大陆工作,几个死党难得聚在一起打高尔夫球,本来以为会是一场欢乐聚会,没想到沈修篁却如此消沈。

「都过了一年了,他还是那个样。」卓尔春叹息。

「再这样下去怎么办?」白礼熙也忍不住忧心,攒紧剑眉,「他总不能一辈子活在过去吧,总要有个人让他走出来。」

可谁有这般能耐?两人想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出合适人选。连沈父沈母都不能劝回自己的儿子了,何况他们这两个长年待在北京工作的朋友?

「你说帮他介绍个新女朋友怎样?」卓尔春问。

「你不是想挨揍吧?」白礼熙白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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