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起起落落,和我在一起。
人类生生死死,和我在一起。
天堂前前后后,和我在一起。
地狱明明暗暗,和我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因为我太孤独。
全场震耳欲聋、经久不息的欢呼。
身上无声震荡的手机唤醒了我,我到台下接我父亲的电话。他口气坚毅,“我在林肯纪念堂里等你。”
此时我最怕见的就是我父亲,可是我还是硬着头皮,走进林肯纪念堂。我父亲从林肯身后走出来,他什么也不用说,沉痛的心从他的脸上可以裱出来。
他说,“一会儿在妓院被捕,一会儿又成了同性恋联盟主席,一会儿可能又成了毒品王国的皇后,这都是为什么?”
我狠狠地说,“理查德。”
他说,“你明知是他,为什么不能摆脱他?”
我理直气壮,“因为我,有他不能活,没有他更不能活。”
我父亲捂着心口,突然,他紧紧抓着胸口,助手立即叫来急救车,急救车神速驶往医院。
我在急救室等了几个小时,我父亲醒来时,紧紧抓着我的手,轻声说,“我梦见理查德了,他是我的恶梦,让我心肌梗死又死不瞑目的人。”
第43节游艇的甲板
在游艇的甲板上,你打开我的生日礼物,一对钻石手铐。你合拢双腕,“这是婚姻手铐。只有你能够铐住我。”
我铐住你的手腕,然后铐住我的手腕,把钥匙扔进红酒杯里。我们戴着手铐一阵狂舞。
你吻着手铐,“十九岁,什么感觉?”
想到我的云霄飞车的十八岁,泪水冲上脑浆,我说,“有时感觉自己刚刚十二岁,还在童贞岁月。有时感觉自己已经120岁,最高龄的产妇。不,有时感觉自己已经活了无数个世纪,几百万年的牌坊挂在我的脖子上。”
你笑着,“只要看到你的纯洁就够了,恰好你有彩虹的性格,我每天迫不及待发现你性格中新的空间。”
我凝视着手铐,“当我被你奉若神明的时候,我想知道,你到底爱我什么?”
你吻着我的手铐,“我希望我梦醒的时候能够回答你。”
我们的手铐在月光中晶莹剔透。
你悄悄地说,“闭上眼睛,许个愿吧,我和你一起吹蜡烛,抱在一起,上边吹完蜡烛,下边接着吹。”
我笑着,“你让我太幸福了,我的每一粒细胞都属于你,我的每一滴卵子都属于你。”
你说,“我可能带你去一座神坛。”
我腾云驾雾。
可你说,“这种可能性,像在空气里淘金。”
我就是这样一个飘飘然的人,我只死记你说的上半句。
我闭上眼睛,“我在祈祷。”
你闭上眼睛,“我和你一起祈祷。我真心盼望命运给我们那一天。”
“你真的盼望那一天吗?”
“当然。”
“让我们到教堂让上帝知道。”
你轻声说,“上帝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一座生日蛋糕,像模特一样高挑性感,抬到我们面前。你说,“我为你的生日礼物绞尽脑汁,希望能让你高兴。”
你拍了一下巴掌,突然蛋糕破开,一个芭蕾舞精灵在天鹅湖的音乐中翩翩起舞。
你兴奋地鼓掌,“你们两人就是双胞胎。我简直分不出你们两人的区别。这个世上竟然有人和恍神公主的神韵媲美。以后你对我发脾气,我就让她陪我。”
我看着她的眼神,“你在哪里找到她?”
“秘密。”你眼神莫测,“最近我们太晦气,我们需要捷报。我们需要喜讯。我能同时娶两个恍神公主吗?如果我同时娶她,你生气吗?”
我抖着手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笑着,“我两个都要。你照顾我的灵魂,她伺候我的肉体。你和我打架,她和我做爱,我准备了两个相同的订婚戒指,给你们戴上。”
你一个手势,一位绅士端上一个鸳鸯钻戒盒,承上两枚钻戒。
跳芭蕾的天鹅冲上钻戒,伸着无名指。
你把钻戒抓在手里,“我先给谁戴上?”
“给我!”她的声音让我听出来她是露尔。
你为她鼓掌,“你确实是艺术家。我以为没有人能够取代我的恍神公主,可是你演得这么神似。”你为露尔戴上钻戒。
露尔说,“我可是为了你。”
你吻着她的手指,“我知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也娶你。”
你拿起另一只钻戒,正要为我套上,我抓过钻戒,甩进大海。
“你疯了吗?那是16克拉。”
我笑笑,“还是喂鱼吧。”
我从酒杯里取出手铐的钥匙,解开自己的手铐,像牧师一样平和地对露尔说,“你愿意和理查德铐在一起吗?”
露尔伸出手腕,我为她锁上手铐,把钥匙扔进海浪里。露尔的脸上风情万种,对你说,“这回我可得到你了。”
我拿出一本书,送给你,“我本来想和你共读这本书,《怎样成为完美的丈夫》,还是你和她一起读吧。”
你笑着,“你能教给我怎样成为完美的丈夫吗?”
“你无师自通。”我举着一杯红酒,抖开一袭石榴裙,坐在船头。
“谢谢你的鼓励。一个完美的丈夫一定是受了完美妻子的启蒙。我们能不能一起读这本秘经?”
我说,“你还是让露尔读给你,她的声音像梦露。”
我冲你和露尔笑着,这种打落牙齿合血吞的笑容,让大海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