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爬上床,刚换好睡衣手机就呜呜作响,是陆子书的电话,她接通,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快接通电话,他问:“忙完了?”
陆锦在被窝里痴痴的笑个不停,回应他:“嗯,在床上了。”
他清浅的笑声划过耳际,也不知道什么事这么乐,“明天过来吃午饭,记得把书带上。”
她“嗯”了一声,觉得这一切似乎比预期值好很多,最初的担心和恐慌毫无存在感,路途只有明明亮亮的阳光。
然后一夜好梦。
翌日清晨,陆锦睡到天昏地暗才从床上爬起来,把陆子书昨晚交待她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在阳台上洗漱的时候才想起,尖叫一声,掏出手机看时间,妈妈咪呀,11点20,好险。
甄悦问:“陆锦,你昨晚哪去了?”
。。。。。。
“去和男神约会啊,吃他给我做的饭,靠在他怀里看纪录片。。。。。。”陆锦一脸回味无穷。
“切,神经病吧你。”
对甄悦来说,陆锦的躲躲闪闪才会引起她的怀疑,如果实话实说她倒不以为然。
看吧看吧,她说的实话都没人信。
陆锦把脖子缩进温暖的羽绒服里,不经意间抬起头看远处的山,才发现山上白茫茫的一片――下雪了!
J大东门往左拐就是国家5A级风景区,一学期都快结束了,她还没去玩过,不过没关系,她要和他一起去。
陆子书没有锁门,陆锦拧了把手进屋,站在玄关处就闻见香味,隐隐约约看见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心里暖了几分。
堂堂建院男神居然沦落到为他的学生委身厨房。
见她来了,忙冲她笑笑,想是把手里的事情忙完了,他才从厨房走出来,蹲下身子从柜子里拿出一双还未拆封的女士棉拖,粉红色的,超可爱。
陆锦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来陆子书喜欢这个调调。
他撇撇嘴,“把鞋换了,穿着暖和。”
E市的天气一向很怪,夏天的时候潮湿闷热,变脸就像翻书似的,说下雨就下雨,有时候上完课就被困在教学楼里,那时候常常羡慕那些有人送伞的妹纸,冬天的时候寒风凛冽,整个冬天几乎见不着阳光。
不过,这句话好熟。
把鞋换了。
去把衣服换了。
唔,那是半年前,那时候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今天的局面,所以才说世事难料。
陆子书熬了鲫鱼汤,味道鲜美,陆锦忍不住多喝了几碗,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他满足的笑开,这孩子最近考试压力想必挺大,鲫鱼汤正好起到缓解的功效。
“陆老师,你厨艺真是棒棒哒!”陆锦开始卖萌。
“还行。”他轻描淡写。
吃完饭,陆锦反客为主,笑呵呵的收拾碗筷,陆子书没有再阻拦,在书房里认真的画图,见她忙完,便叫她把高数书拿过来。
陆锦被一排一排的书架惊呆了,好多书!
高层建筑结构设计,建筑结构抗震设计,混凝土结构设计原理,混凝土结构设计,荷载与结构设计方法。。。。。。
“你是想证明你读过的书多还是要用你惊人的读书量来气死到这里来过的人?”陆锦问他。
“。。。。。。”陆子书竟无语凝噎。
两个人坐在书桌旁,他开始讲课,思路清晰,表达的有理有条,陆锦看见他一张一合的下颚,不禁走了神,耳边是他清冷的声音:“很明显,函数y=(x)在点x0的导数就是就是导函数f‘(x)在点x=x0的函数值。。。。。。”
他低头看她,“别分神。”
刚刚心里那点春心荡漾的念头就被陆子书活生生的掐断了。
也不知道讲了多久,陆子书接了一个电话便匆匆出门,好像是学校突然要开什么会,留下陆锦一个人在知识的海洋里“漫”游。
真是苦恼啊。
正打算合上书本的时候,门铃响了,以为是陆子书开完会回来了,便兴冲冲的跑去开门。
陆锦错愕,是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子,她从未见过如此端庄温雅落落大方的女子,急忙收敛住张牙舞爪的模样。
那女子不解的看了看门牌号,柳叶眉微敛,转身就要走。
陆锦问:“你找谁?”
“我可能记错地方了。”她微笑着回答,作势转身欲走。
“你是不是找陆子书陆老师?”
那女子惊觉回头,用一种不可质疑的目光打量着她,陆锦被她看得尴尬,忙将她请进来坐。
那女子四处打量,陆锦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被人偷窥隐私,却也不好发作。
文熙早在楚煜那拨子人口中旁敲侧击的得知陆子书有一姓陆的女学生深得他喜爱,想必眼前清新脱俗的孩子便是。
怕是年龄差了一大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罢了。
她文熙要美貌有美貌,要事业有事业,哪点比不过她?
不过猜测归猜测,她文熙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冤枉了人可不好,她礼貌的伸出手,“你好,我是文熙。”陆锦回应她:“您好,我是陆锦。”
文熙犹如雷劈,楚煜的那些话果然不假,手上不自觉的加了把劲,恢复神态后又立刻松开。
陆锦见她年长,又是陆子书的朋友,称呼她的时候礼貌了许多,您好而不是你好。
文熙非常有范儿的坐下,陆锦去厨房端了杯水给她,她问:“书儿和你是什么关系?”
以她对陆子书的了解,绝不可能让一个普通女学生到他家里来,她得试探一番,况且,这女学生还姓陆。
陆锦想了一会儿,不明白这女子是陆子书什么人,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为了保险起见,只答:“我是他学生。”
文熙轻轻点头,接过水的时候手指有意无意的向前一伸,纸杯滑落,却不见水渍,陆锦惊呼,微微皱了眉头,强忍疼痛,眼睛里雾气莫名的升起,随之又被强压回去。
文熙说:“既然是他学生就不应该这么恬不知耻的跑到人家家里来,你以为你是哪根葱,端茶送水就是女主人?天生一副丫头的命。”
陆锦先前见她知书达理,片刻后又这般咄咄逼人,心里连连叹气,不慌不忙的拾起纸杯,文熙见她平静如常,不由得慌了神。
半响,陆锦才说:“文姐姐,我给您端茶送水是出于对您的尊重,您是陆老师的朋友,我更应该照顾周到,还有,我也不是恬不知耻,是陆老师叫我来的,不信您可以问他。”
既然她咄咄逼人,她陆锦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文熙听闻,面色如霜,正抬手一巴掌扇过来,门咔擦一响,见此情景,陆子书脸色冷了几分,他唤:“文熙。”
声音清咧,文熙却被他的怒气下了一跳,愣愣的放下手,换了好看的笑脸:“你回来啦。”说罢,便要上前挽住他的胳膊,陆子书不动声色的避开,把目光看向陆锦,又问:“你怎么来了?”
文熙见他并不生气,胆儿开始大起来,“想你呗,自然就来了。”
他皱了好看的眉,制止她,“文熙!”然后又补充一句,“想必你还不清楚,别再闹了,她是我女朋友。”
说罢揽了陆锦入怀,朝她淡淡的笑笑。
文熙惊愕的看着他,没料到他会如此直白。
文熙的父亲在十多年前被一纸调令从沈阳调到C市,便一直在陆子书的父亲陆承远手下辛辛苦苦卖命十多年,谈不上功劳也总该有苦劳。
两人相识后,她便缠了他十多年,他出国,她也不顾父亲的反对跟着他出国,他回国,她也一声不响的回国。
之于文熙而言,有他陆子书在的地方才是她的一片乐土。
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没有半点怨言,如今就因为这个小丫头片子,丝毫不顾及她这十多年来的无悔付出和两家多年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