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你来啦。”见到程晓鹏进来,王子明将手中的棋谱放在桌上。抬起头来笑着招呼。
“呵呵,是啊!主编很关心你的备战准备,所以特意派我来看一看。这不,这都是他私人掏腰包给你买的补品,全是好东西呢。”程晓鹏笑着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把鼓鼓囊囊的采访包打开。从里面变魔术般地拿出七八个五颜六色的盒子一一摆在桌上。
“郝主编这么大方?哇,标价三百二,这么贵,他该不会真的是自掏腰包吧?!”孙敏随手拿起一个盒子看着封面上的标识惊讶地叫了起来。
“呵,当然啦。你当他和你一样呀?每个月一万多块钱的工资,送这一点点东西,毛毛雨啦。”程晓鹏不以为然地说道。似乎还嫌花的钱太少。
“哈,管他呢。郝老头的东西,不收白不收。”孙敏不待收受礼物的人有所表示,自做主张地把东西先收了起来。
“怎么样,备战工作还算顺利吧?”孙敏起身去收拾礼物,程晓鹏笑着问道。
“还算可以吧。宫本武雄这些年来棋风没有太大变化,准备工作不是很难。”王子明答道。
“哦,这么说你对赢下这盘棋的把握很大喽?”程晓鹏笑着问道。的确,宫本武雄成名二十余年,大小棋战数以百计,实战对局超过两千,有着这么多的资料,以王子明在棋上的敏锐直觉想要找出规律自然不是难事儿。
“呵,比赛开始之前,谁也谈不上把握。宫本武雄以出色的大局观闻名于世,功底深厚,经验丰富!虽然年纪偏大,精力,体力方面有所不足,但全力以赴地去拼一盘棋,大概谁碰上也不敢轻言乐观。”王子明笑道。
“咦,那你怎么说准备工作不是很难?”程晓鹏不解地问道:通常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已经找到了对方的弱点并有了相应的对策。
“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已,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
胜利是每一个位棋手都在追求的目标,但总不是因为谁想赢,谁就能得到。
善于用兵打仗的人总是先做到不被敌人战胜,然后再捕捉战机战胜敌人。不给对方战胜自己的机会能由自己控制,但能否战胜敌人则在于敌人是否有隙可乘。所以,善于打仗的人能够创造不被敌人战胜的条件,但不可能做到使敌人一定被我所胜。所以说,胜利可以预见,但却不可强求。由此可见,准备工作是一回事,但在棋盘上战胜对手又是另外一回事。凡兵临而后战,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围棋之道,博大精深,成败得失,一念之间。我在研究宫本武雄,宫本武雄又何尝没有在研究我?我在准备,宫本武雄难道会在休息?”王子明微笑着反问道。
“呵呵,有道理,有道理,高手的想法和我这样的俗人就是不一样。”程晓鹏点头笑道。记者关心的问题果然和棋手不同。
“哈,程老师,晕了吧?”把礼物收好后回来的孙敏正好听到了这些,笑着向程晓鹏问道。
“是呀!现在没有,不过也快了。对了,小孙,帮我买盒烟去吧。”程晓鹏一边笑着一边摸出烟盒,低头一看,里边空空如也。
“直接给孙大爷打个电话,让他送上一盒来就行了。”孙敏见状要去拿电话:乌鹭社的前台不仅管理棋具,而且还有方便面,饮料,香烟之类的东西,棋迷们进到大厅,完全不用出门就能在这里呆上一天。
“不行,前台没这种烟,只有专卖店才卖,你就跑一趟吧,我看星座商厦边上就有一家,来回用不了多长时间的。”程晓鹏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大钞解释。
“切!看见了还不说顺手买一盒,事先声明,要是有找,我可不能保证拿回来的数目一致。”孙敏把钞票和空烟盒接到手中口里威胁道。
“咦?这好象有点象是紫芸的作风呀?”程晓鹏故做奇怪地问道。
“哈,不行吗?不行就另请高明。”孙敏作势要把东西退回。
“别,别,嘿嘿,我也没说不行呀。”程晓鹏赶紧声明。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得意地一笑,孙敏拎起手包走出了房门。
第四百四十六章 图劳无功
“怎么?特意跑来一趟是有什么事儿吗?”听到孙敏在二层拉开闸门又再次关上之后的声音,王子明转过脸来向程晓鹏问道:他当然不会相信象程晓鹏这样的老烟民会不清楚自己兜里还有多少根烟,之所以这样去做无非是故意编个借口让孙敏离开。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据我在日本的朋友讲,前几天,日本棋院的几位理事长和宫本武雄,长谷直一,小林芳美等三位超一流棋手一起开了个会,会后,宫本武雄便从棋院的资料库中将你从前的所有棋谱和专著都借回了家中,因此,我和郝主编估计他们已经察觉到你过去的身份,所以才会进行这种针对性极强的准备。”程晓鹏认真地说道。
“噢,原来是这事儿。呵呵,我还当什么大不了的呢。说实话,我本以为在金炳辉那局棋过后,日韩棋院的高层就应该有所怀疑呢。”王子明闻言笑了起来。
“什么?你不担心呀?”程晓鹏吃惊地叫道:他本以为王子明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算不紧张,至少也要惊讶一下,没成想对方不仅没有紧张,反而表现的轻松自如,实在是大出意料之外!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大热的天自己大老远亲自跑一趟,直接打个电话不就完了。
“担心什么?如果是指备战的问题就大可不必,到了这种等级的棋手,如果在四盘棋中看不出什么,那四十盘棋四百盘棋中也很难看出些什么。所以,既然擂台赛上的四局棋早已众所周知,以前的那些棋谱看不看意义就不是很大了。”王子明笑道:九年的时间过去了,没有谁会原地踏步,如果宫本武雄真的以那时的棋谱来研究现在的他。搞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咳!我说地不是这个,当了这么多年的围棋记者。这种事儿我能不清楚吗?九年前你的棋也没人下过定论,现在的棋就更没人敢说了,所以我担心地不是日本人能从你的棋盘上找出弱点。而是担心他们在棋盘外搞出事儿来。”程晓鹏闻言泄气地说道:棋手的想法和他们这些当记者地的确不一样。
“搞什么事儿?”王子明问道。
“我是担心他们会在比赛的前几天把你就是王一飞的事情公之于众,到时候你的心情一受影响,宫本武雄的胜机不就高了许多?!”程晓鹏说道。
“心情受影响?呵呵,怎么可能。从接受王院长的请求同意登上擂台赛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现在这个身份早晚会被揭开。我既不是人民公敌,也不是在逃要犯,心情为什么要受到影响?如果说以前刻意隐瞒身份有想躲清闲的意思,但刚才你上来时在大厅想必也看到了那些记者,现在到了这个地步,隐不隐瞒身份还有什么意义?”王子明笑道。
“哦?这么说你真的不再意被别人知道过去的事儿?”程晓鹏吃惊地问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既然事实如此,那么当它发生的时候,我又为什么不能接受?”王子明笑道。
“哈,那就好,我这就回去,与其让日本人抢个先机。还不如把这个便宜让给我。哈哈,爆炸性独家新闻,看不把别的记者馋死。”程晓鹏一拍大腿,站起来就想赶回杂志社写稿。
“哎,你这个人。怎么听风就是火呀。我只是说不会在意有人把事实公布出来,又没说不在意你把事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