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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2 / 2)

我瞅着他考虑,现在终于轮到这家伙着急了。“我走不动,你背我回去。”

“背你?”他颇为疑虑,冲我上下打量才道:“你太重我怕背不动。”

我又怒了,这家伙分明是借机讽刺我胖,其实我哪里胖了,体重标准得很。“那是你没用,手无缚鸡之力。”

“是吗?手无缚鸡之力。”他笑着跑到我前面蹲下身体,道:“上来吧,别太小看我。”

我自不客气跳上他的后背,他似乎还特意掂了我的重量,我伸出食指戳着他的后脑勺道:“怎么样,还背得动吗?”

“如果你再长胖我可能真就背不动。”他笑着,起身向前。

“讲个故事我听。”

“什么故事。”

“猪八戒背媳妇。”

“好啊,你骂我是猪八戒。”

通往村里的路就在我们的嬉笑声中近了,此刻我多希望这条路变得漫长起来,长到就像我们的人生。我伏在他的后背上从侧面偷瞧他,只有用大理石精心雕琢的完美脸型的轮廓,毫无遮掩地落入眼帘,占据不离去。

他微微地侧过头瞧我,唇角便勾起了弧度,霎时我说不出,那眉目间直觉充满了令人沉溺的诱惑。

或许,骆桢就是老天派来诱惑我的人。

院子里的门开着,里面有明黄的灯光摇曳,他背着我走了进去。对着屋门的墙壁上矗立着一道颀长的剪影,削薄的短发,挺直的鼻梁,被风拂动的一侧衣角,独有的清冷和寂静。

是那个永远对任何事情都不动于声色的叶袭,我慌地从骆桢的后背跳下来。

“叶袭你怎么回来了。”我上前一步,忽然手腕就被拽住,我瞧了瞧身侧的骆桢,他的眼中不难掩敌视。

叶袭仍保持着他高瘦的身形,穿着一件快洗成白色的旧T恤站在我的面前,瞧见我的时候面上换过好几种表情,先从初见的惊喜到后来的惊诧和失落。他的目光在我和骆桢的面上徘徊,最后定在我和骆桢紧握的手上,于是有个东西从他的手掌心里跌落地面滚动不停。

那是个红色的小盒子,看样子应该是个首饰盒,我挣脱骆桢的手抢先捡了起来,打开盒盖瞧去,里面镶着一枚光灿灿的钻戒。

“我想是我打扰你们,抱歉,我现在就走。”他低了低头,绕过我们快速走出屋外。

我想追出去,但手腕又被握紧了,我回身去瞧骆桢,他的眉头蹙得很紧,紧得我心里就如绷了一根拉满的弦,只要稍微地一扯那心就会四分五裂。孰轻孰重,就这么没悬念地分清了。

不管叶袭是否与人同居,又或者这个戒指是什么意思,答案都不重要。

猥亵

我终究没有追出去,身旁的男人严肃的神情和紧蹙的眉头,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无形中将我网住。我想了想,现在追出去也于事无补,干脆等连千山的事情结束后我去B大找叶袭说清楚。

日子继续。

由于骆桢头上的伤口不利于清洗,这使得生性洁癖的他颇为烦乱,我便趁他半夜睡着之际偷溜进房中,自作主张将他剪了个狮子头,气得他一整天没有理睬我,最后我陪着他直接去村里的理发店理了个平壤头。

我从镜子里偷看光头的骆桢,霎时只觉得可爱异常,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么清俊秀雅的和尚,我欣喜若狂。骆桢不愿光头出门,我又帮他挑选了一款假发,因怕假发影响伤口的愈合,在家中他仍是作光头。

“花和尚大师,今晚你是吃素还是吃荤。”我张着嘴笑,从回来后我就给他起了外号。

于是头上得到了一个响爆的粟子。骆桢颇为神伤,道:“再叫我花和尚,我马上就花给你看。”

虽然和骆桢的感情渐趋明朗,但是日子仍是不好过,除了和他学习交际舞外,还要学吃西餐的礼仪。据说连千山从小在国外长大受欧美文化影响非常深,因此饮食要求和西方无异。我听说要学吃西餐本来还挺高兴,但是骆桢总是在耳边叨唠,可怜的我最终被他说得没了食欲。

过了两三日我们回到了位于华荫路的别墅,此时离连千山造访B市只剩一天的时间,他来的时间也很巧,刚好是骆桢定在举行结婚两周年庆典的日子。骆桢怀疑是张妈通的风,但也没去追问她,女儿的结婚两周年庆典做父亲的当然可以来。

不过这样也不错,既然是婚礼庆典来客自然多,我们不必随时陪在连千山身旁。做得多错得多,说得多也会错得多,我深明这个道理。真希望这个庆典一结束,连千山就能回老家。

早餐过后,我坐在沙发上装模作样地看报纸,实际上我瞟的是古天乐的大幅照片,不时还拿着和骆桢对比一下。先论美貌,骆桢五官精致,皮肤白细,古天乐虽然五官也不错但奈何年纪过大,且皮肤太黑,这一回合骆桢完胜。再论气质,骆桢清冷孤傲,言语中有雷厉风行的感觉,古天乐早些年白的时候还很清俊,现在就像个猥琐的大叔,第二回合骆桢胜。至于身材嘛,两人半斤八两,平局。第四论学历,这个自然是咱博士学位的骆小哥又赢了。最后论财富,古天乐有多少不清楚,骆桢有多少更不清楚,这个没法比,双方弃局。

我瞅着聚精会神看杂志的骆桢总结,五回合中,骆桢三胜一平一弃局,稳赢古天乐。我又想到拿他和叶袭比,想了半天发现这两个人不太好比,归根到底是类型不同。

“你看我做什么。”他瞧见我的目光微笑起来。

我举起报纸指着古天乐的照片,笑道:“我在比较你和古天乐哪个更帅。”

“女人就是喜欢花痴。”他对我的话题似乎不感兴趣,继续低头看杂志。

我讨了个没趣,扔掉报纸走到阳台上眺望,一楼的花丛里张妈提着一只绿色的喷壶正在浇花,忽然她抬起头迅速地往我这里瞟过一眼,我没由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地退进房里来。

“你又怎么了。”骆桢蹙着眉头。

我紧张地道:“刚才我在阳台上看见张妈浇花,她突然往我这里看,我怎么感觉她知道我不是连兮。”我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张妈作为连兮从娘家带过来的老仆人,没理由会发现不了我和连兮的不同。也许连千山这次来B市,可能就是张妈发现了我的不妥。

“不要紧张,放松。”他站起身伸手拥住我,一只手轻柔地抚着我的背部。“不会有人发现的,连兮,现在你就是连兮,懂吗。”

我明白他的意思,可仍无法从心理上把自己等同于连兮,这种困难程度就像是1加1还是等于1。

“太太,你的电话。”门外突然传来了张妈的声音。

我又是一惊,骆桢赶紧拍我的背部,冲门口道:“是谁打来的。”

“是老爷打过来的。”

“是连千山。”骆桢在耳畔小声提醒我,“你出去接,无论他说什么你先答应。”

我苦着脸点头,开门随张妈去前厅接电话,古铜色的电话筒就放在桌面上,我颤抖着手拿起放到耳边。忽一转身发现张妈仍站在身旁正目不转睛地瞧着我,我无奈只得对着话筒喂了一声,里面传出男人磁性悦耳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年轻,一点都听不出是个五十岁糟老头的声音,他在电话中缓缓说着,以一副命令和吩咐式的语气,而丝毫不像是父亲对女儿说话的仁慈和蔼宠溺的口吻。

这大概就是大老板的习惯吧,一切都已公式化。

我胆颤心惊地接完电话回到卧室里,房中骆桢马上迎上来,我小心地将门关上,刚才张妈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连千山说什么。”他压低着声音,似乎也怕张妈偷听。

“他说中午到B市,但是不要我们去接他,他先去宾馆休息,晚上会准时到举行婚礼庆典的酒店。”

我在沙发上坐立不安,洁白的垫布被手汗弄得稀脏湿淋。如果连千山发现我是冒充的,那后果会怎么样,他对女儿说话都这么严厉,对我这个冒充者肯定是更残酷不仁,蹲大狱绝对免不了。这一想全身又吓出一身冷汗,我搓了搓手,干脆起身去浴室冷静。

从篷头里洒出的温热的水从头顶浇到脚,湿漉漉的头发散下来将整个面庞都遮挡,眼前黑茫茫地,什么都不能想,似乎所有的思绪都被热水给冲刷淋净,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我赤着脚站在篷头下不动,既然水能冲走烦恼和忧愁,我决定一直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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