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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1 / 1)

>贵自有天定,有钱人家谁不是请了菩萨,感动天地,才最终有了些结果。姐姐如今虽然不算大富大贵的人家,方圆几十里,也算得殷实之家。如今之计,那就只有多请了菩萨保佑这长久的富贵。”

这攀文素本出自贫寒之家,又年轻守寡,现在又突然有了这么多的可支配的钱粮。仿佛躺在了金山上。并不知道先辈们创江山难处,更不明白守江山更难的道理。现在,妹妹如此一说,少不得相信妹妹的话。于是,成日里邀了自己的妹妹今天进这间寺庙,捐个东阁,明天进那间道观捐个香油钱。不到半月,就已经跑遍了附近的大大小小的寺庙和道观。全然不顾老爷子当年挣钱积累家财的辛苦。这日,攀文因两姊妹和这挺心进县城里赶一个寺庙里的千人佛会。王容集便说了攀文素几句。无非是让她少捐钱给寺庙,须知道先辈们当年挣下的家业如何的艰辛。祖宗们积累的家财到了你手头也应该珍惜。这攀文素如何听得进去。依旧我行我素,得意忘形之际又把儿子取媳妇的事情,也撂在了一边。

作母亲的,抛洒钱财,作儿子的也就耗费钱粮。这挺心趁母亲和姨娘不在家,私下里就三天两头邀约族中子第聚众赌博,或邀约些戏子来家里玩耍,要不就是寻些新鲜玩艺儿到家里来。那些族中子弟不过是贪图他的钱财,趁机捞些好处。如此一来,家中的花费也是越来越大。手头紧的时候,挺心就卖些谷子,这日因为邀了几个族中的子第到县城里玩耍去。手中没有钱,便在谷仓里弄了两担谷子准备拿去卖。被攀文素闯了个正着。那攀文素见儿子又卖谷子,便不允许。这挺心道,“现在这家里我是男人,理因我当家。为何只许你卖谷子换钱使用,就不许我卖些谷,用点钱。”攀文素道,“我用钱是用再正途上,多给菩萨些香油钱,好保佑我们。那象你只是图自己享受。尽搞些空事情。结交些狗肉朋友。”母子两正闹得不可开交。容集从外面走进来。这攀文素便说道,“你侄儿还没几天,他又卖谷子,这么下去我们吃啥子呢。”容集便对挺心道,“你把谷子卖了来干什么?”挺心见叔叔亲自过问,又自知道理亏,便道,“不买什么,我这几天手头紧。”“你手头紧,就卖谷子,你们还吃不吃,照你这样三天两头卖,再多都卖得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成天邀约起你那些狗友,尽作些不三不四的事情。祖先留给你的田地收的租谷也是够你正正经经过日子开销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挺心见叔叔责问得句句是理,也不敢狡辩,只道,“二爷教训得是…不卖了。”

这挺心受了容集的教训,也不好邀约朋友,手中又没有钱,只好呆在家里,没几天,就觉得闷得慌。刚好这日,就到附近集市上去闲逛。走在半路上的,碰见族中一个子第叫王挺明的,正从县城里买了一个八哥,逗着玩呢。远远地瞧见王挺心,就教他的八哥对着挺心喊,“老表,老表!”挺心一看,只道,“也!这个八哥还会喊人呢?”挺明道,“怎么样,我用几担谷子从别人手里换来的这个宝贝。”“我看一下。”挺心一边说,一边去提这鸟笼。那知道这胡挺明又不愿意,便缩手,不让他来提。两人这一抓扯,刚好两人都没抓住,那鸟笼便直接落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儿,掉到坎下去了。那坎下就是个池塘,两人见那鸟笼就渐渐地没入了水中。

这里;挺明就扭住挺心不放。说挺心弄掉了他的鸟。这挺心又说他挺明自己没提稳,鸟笼才掉在地上。正闹的不可开交。已经有人叫来族中长辈。喝住了两人。问明情况。这长辈也不愿意管这等子闲事。也就各大五十大板。一人折一半。挺心没有钱在身上,只得写了借条。保证10日内还清所欠的债务。

9天后,这挺明上门要钱。挺心怕母亲知道,就让挺明宽几天。又说自己眼下手头紧。这挺明那里肯依。认定挺心想不认帐。因道,“瘦死的骡驮比马大。你就是随便卖些谷子或者田地,还不够还这点钱。”这挺心听罢心想,“现在卖谷子,母亲不同意,更何况卖田。但眼下须得把他打发走才是上策。”于是接过话头低声道,“不满你说,我就是准备卖块田地。等我卖了,我自然还你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有这样给你说了。要不然,你就私下帮我问一下,找个买主也行。”这王挺心见他说的认真。也就半信半疑,道,“既然如此,我就在宽你几天。5天后我还来;到时候还是这样,我可不依。”“你这点钱,算什么麻,相信我把。”挺心道。“那行,过了这五天,我再来。”说罢这王挺心也就去了。

挺心原本就没打算卖田。只不过是想办法,怎么拖到丰收时节,收了租谷再还他。不想第三天,这王挺明又来了。说挺心在邻村的的那块大田,有人想买。因道,“现在买家都有了,你不至于说你又不想卖了罢。”挺心又道,“你如何这般性急呢。我几时说了要卖那块田呢。”王挺明道,“前天说得好好的,你说你卖田还我的钱,好不容易我帮你找来个卖家。如何今日又变挂了呢。今日你不还钱,我就拉你去见官。”挺心忙道,“你不要吵,你不要吵。那块田我原本是不打算卖的,到如今我也不管了。你带我去见买家。”

原来,这挺明有个邻居,这个邻居是个姓赵的老头子,因精于算计,又因为他租出去的田;从不减租子,那怕遇上灾年也是分文不少,大家都说他是铁公鸡——抜不出毛,租税也是铁板一块,因此众人私下叫他赵铁板。这赵铁板头几年就瞧上了挺心的这块大田,不过那时候容集和侄儿没分家,何况容集出了名只知道买田,从不卖田的人。这赵铁板当然没机会。如今见挺心分家得了这块田,又知道挺心是个恍兮惚兮没有心计的人,就成日里打这块田的主意,只想办法把这块田买来收租,或者到时候再来卖给容集,也是可以从中牟利的。好不容易,知道挺明和挺心的这几日有点瓜葛,就许下话来,只要让挺心卖给他这块田。他就给王挺明两担谷子。挺明先不相信,只想这赵老头是个出了名的铁公鸡如何今日突然这么大方。赵铁板见挺明半信半疑的,又道,“我先写了这文书为正。”说罢,便找来纸笔,草草写了几笔。道,“你拿着,有这个,你还不相信我说。”挺明拿过了看了看。这才喜笑颜开道,“好,包在我身上”

这王挺明有了好处,自然卖力;极力撮和这王挺心和赵铁板的这笔买卖。好不容易把这挺心邀了来,见他和赵铁板二人为价钱挣得面红耳赤。免不了在一旁假装公证,帮助赵铁板来半哄半骗自己的老表。最后,两人好不容易定了下来。挺心又找来纸笔写了买卖协议。赵铁板又下了些定钱。并约定三日后来正式交割。

一时,王容集得知,忍不住说了挺心一番,“哪块田不卖,你偏卖那块田,那可是你祖上传下来的的祖业。”那攀文素知道后,骂了儿子一回,最后也不过是想让儿子把钱拿出来。挺心那里肯,只道是用光了,还道,“自古这田有买的,就有卖的。祖上留下来的东西是留给我这个嫡传的王家子孙,须知你是姓攀的,也是沾了我的光,才享了这福。这屋子里现在我当家,自然有权支配。卖点谷子,你又吵又闹的。卖块田,你也在这里吵闹。就是卖了这块,都还有那么多田,你急什么?难道就只许你卖谷子换钱共菩萨用,不许我卖东西自己用。那菩萨用你的钱,你不心痛,偏我用点钱你还跳起八丈高。好歹我是你的儿子,难道还不及你供的泥菩萨。”说罢,头也不回就出去了。这里,攀文素气得浑身乱颤。攀文因只得劝导姐姐一番。说那挺心这种岁数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子。以后成了家取了老婆,他有一家人了,就不会这个样子了。”一句话,提醒了攀文素。因道,“就是,我的意思就是先把那边的姑娘取进门,有个人管一下,我这个儿子也许就不这么顾头不顾尾的了。”

不到年底,攀文素就请人择了黄道吉日,找一大花轿将媳妇抬进了门。这挺心果然是收了心。成日里守着媳妇。攀文素更是喜在心里。有空过来和金兰闲聊时候,总说挺心取了媳妇已经收心了,现在都改掉了那些坏脾气,懂事了。

俗语云:江山易该,本性难移。攀文素的话还没说多久,挺心老毛病又犯了。不是隔三差五的卖谷子,就是偷偷地卖田地。最后,又怕容集来帮母亲来打骂自己,干脆偷偷地卖些给容集,这一来,容集也不再批评,私下只管把侄儿的田地不断地买入自己名下。攀文素虽然说是训斥与喝骂,没有了容集帮忙,哪里还管得到自己的儿子。这挺心依然我行我素。这日因挺心在外面赌输了钱,宋小小就在一旁唠叨。这挺心心里正当窝火,就顺手给了一个耳刮子。宋小小那里肯衣,两口子就在房里扭打。攀文素听见里面小两口打起来,忙进来喝住二人。宋小小说他卖了田,又去赌。输了钱拿老婆出气。挺心道,“卖田,怎么呢,那次卖了田你不是占了股。那些钱用到那里去了,我又何尝问过你。”这攀文素不听卖田则已,又听见卖田,气就不打一处来。因道,“你这个败家子,你这个败家子。。。。。。”攀文因见里面闹得凶,也进来把他母子俩劝开,又拉着姐姐出去。这里挺心也竟直出了房门,便想到容集这边来坐会儿,却见容集和赵铁板并族中的几个长辈在堂屋里。因头几日容集说过想办法把自己卖给赵铁板的那块祖先留下来的大田买回来,想必现在正和赵铁板交涉这事情。这赵铁板深知容集是最看中祖业的,也就趁机抬价牟利,为此,容集私下里骂过自己的侄儿几回,说他把祖上留下来的田给卖了外人,现在花大价钱买回来,白白地让那赵铁版多算计了他12担谷子。想到这些,挺心又不好意思进去,急忙退出去,心里更加烦恼,也就想到暂去县城里挺德那里去散心。

这挺心在读书时候,就经常与挺德来往。后因容集出面阻拦,这挺心有所收敛,自分家后,容集也就不好对挺心的事情一味地横加干涉。挺心也就时常跑进县城里和挺德鬼混,又认识戏班里的众戏子。这天,戏班子刚好接了一个单子。有个大户人家给老头子作寿,请他们戏班子去唱戏。挺德请班主弄了不打紧的小角色与挺心,让他过过戏隐。稍作排练后,挺心也就跟着众人,在舞台上去走了一着。便下了台。由于事先排练,上台时候又千万叮嘱。挺心首次登台,到也没有出差错。众人也便借机吹捧。挺心高兴之于,免不了破费点钱财招待大家。又对大家说道,“我这个人看戏看得多,唱得少,如今再登台,小脚色我没趣了,就是有那么一天,想当一回皇帝,过过皇帝的瘾!”众人又齐声道,“若论唱功,你在我们当中算第一,怎奈你的资历太浅,这事情你还需要多亲近班主。到时候我们在大力推荐就行了。”自此,这挺心有空就来县城里;跟着戏班子的人排练,直想等着自己过过皇帝瘾,当当皇帝!私下里又用些钱财去讨好班主,正好那班主收了县城一大户人家的请贴,于下个月去唱戏。因这户人家特意点了一段折子戏《打金枝》。挺心便又费了些钱财,班主就决意让挺心当当";皇帝。";私下里特地让挺心加紧排练。尽管如此;那班主只想挺心还没正式上过台,有些不放心,私下里又叮嘱一同出场的挺德时常台上提醒,免得挺心在台上望了唱词或者出其他什么差错。一切安排就续,那日轮挺心上台。

这挺心连日来的苦心都用在唱功上,加上第一次“当皇帝”,心情即高兴也紧张,就忘了脚下的工夫。那些敲罗打鼓的见挺心径直象乡下人家进城赶场般地走出来,全然没有了皇帝出场的步伐,一时候也不知道如何敲法。好得接下来,那挺心唱功勉强过得去,加上台上其他戏子私下提醒,这挺心也勉强算完成任务。

下得台来,那班主也不好太过指责。私下里却再也不敢让挺心登台唱主角。这挺心却大呼过瘾,道,“这辈子也算当了一回皇帝!”自此,这挺心偶尔也上县城,必须上舞台客串一下,方回家里。来的时候,带些钱,回家时候,口袋里的钱也一个不剩。

且说挺章在县城女子中学初中刚毕业后,一心要去县城读高中,将来也能够象哥哥那样上大学。容集那里肯同意,只对挺章道,“女子都要嫁人,读书始终没出息,一年还要花多少租谷。你好好就在家里做做家务,过几年就该嫁人了。”挺章执意要去县城读书,见父亲不同意,也就开始做过场,原先自己领来的家务活,也不干——容集见女儿如此这般来恼她,也不搭理。挺章不去挑水,就叫个工人来挑;女儿不去帮大家的洗衣服,他也就喊李姓佃客的老婆领了这些差事。。。。。。

见挺章着实恼自己的父亲;宋小小又不时过来开导说挺章都这么大岁数了,与其闲着与大大斗气,不如跟学做些针线活。谁知道;金兰去后山挂发火的木材;扭伤了腿;厨房里更缺人手;挺章也只得每日到厨房里帮母亲干活;就渐渐地不在把读书的事情放在心上。

这年去成都读书回来的挺代,送了挺章一支钢笔,顺便说起了在成都的新闻来。说那里虽然不及上海十里洋场,也算繁华了。不说众多的人烟,单是那些西洋把戏,有钱人家的派常。也不是我们这些山沟里的人家所能比的。真是听者无心说者有意。这挺心只是一味粘着耳朵听,心里却有了到成都去见识一下的念头。就想和攀文素商量。话刚到嘴边,攀文素就已经是一阵大骂。“你读书,从小到大,你就没认真读过书,单是在县城里读书就一年要花多少租谷不说,还到处惹事生非。这下你又想起了,要去成都读书;白花钱不说,还不知道要弄些什么事情出来。听我的,趁早死了这心。”这挺心见母亲不允许,忙道,“你也不要吵,我不去便是了。”私下却又问挺代几时后启程,相约在县城里等他。好一起去成都读书。

转眼启程的日子就到了。这挺心私下里又拿出几份田地的契约,给容集。因道,“二爷,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想卖些东西。你如果要就比照外面的价钱,我们私下作了这买卖。你也不用吭声。这些好歹是祖先留给我的,卖给外面的人,那自是不好的,卖给自己屋头的人呢,这肥水不流外人。不算是糟蹋。”王容集问道,“你又想干什么?”挺心道,“这次我是想到成都读书,也算是正事。缺点学费。”容集因道,“按理我不该买你的,但我不买回来这些祖先留下来的田土,你又会卖给外面的人。你知不知道,现在那些外面的人买了你的东西就加价买给我。”“所以,我这次卖田土都要先问问你。”挺心笑道。

这挺心拿了钱,第二天打了包袱,对攀文素撒了个谎说是去县城挺德处耍几天,实际到县城汇合挺代上成都去了。那攀文素发现家里的地契失了几份。猜想恐怕自己的儿子又偷去了。就来问容集。容集拿出挺心的现款收条,对攀文素道,“挺心的东西,我不买,他还不是要买给外人。祖先辛苦换来的家业落在他人手里,已经是对祖长辈门的不敬,我若不买了来,也是不孝。”这攀文素只道,“这个砍老壳的,背着我就卖田卖土。天知道做什么孽!”容集只道“当年是你们自己要求分家的,你说你管得住他的。”见容集捻到她的痛处,攀文素也不好说什么。只唉声叹气道,“那里晓得,这个野东西这么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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