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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1 / 1)

>耍,少不了骂她。偏这老娘也由着自己女儿去,心里实在另有自己的算盘。一心想着,自己的女儿虽然不说貌比西施,却也有些资本,至少将来嫁到城市找个有正式工作的,应该不成问题。自己到时候也就好趁此机会,多沾沾城里人的光。因此这严春东嫁给挺生,也是顺着自己老娘的意思,想着挺生是有工作的,又是国家正式职工;自己也算是找了个靠山。自嫁进挺生家的门,就没想着挺生取她回来也是有自己打算的,更不会想到又要让他回王家湾去照顾乡下俩个老人的,加之,挺生只有星期天回来一次,其余时间都在厂里面上班。平时这屋子里除了她自己是个年轻媳妇,只有俩个老人。想找人摆龙门阵;两个老人又说不到一处来。真是寂寞难耐。严春东就已经有些不愿意呆在乡下;更别说到生产队里去搞生产了,挣工分;却时常到县城里国香家里来,耍到丈夫星期天回家时候,她才跟着回去。到了家里,也不作什么家务活,反让家里的俩位老人和挺生作了那些家务,自己俨然是个阔太太一般。后来,索性连自己的衣服也不洗,反到让丈夫替她洗。挺章知道这些情况后,免不了说挺生放纵了媳妇,以至于没有了个体统。渐渐地,国香见她一来县城里,就在家里闲着,也免不了劝她回乡下,时常对严春东道,“回家搞生产,农闲了,你再到城里来耍上几天。方是正理。这天下那里有年轻媳妇成日里不回家的?”那严春东见大家轮番说她,也有些羞愧,但要自己回乡下,干农活,又嫌弃乡下里的活太累人,不大愿意。见大家说的有理,又不好反驳,也只得渐渐来城里的次数少了。心理却对国乡和挺章有些嫉恨。心理总觉得自己不仅没有跳出农门,反到不比得作姑娘时候尊贵,由得国乡等人来责说自己。不过,如今既然已经嫁人,也就由不得自己。只暂时候改了些往日里的脾气,偶尔也去生产队里出工,挣点工分,应个卯。即便如此,她偶而回娘家也向自己母亲诉苦,私下里埋怨不该嫁了象挺生这等人家。她那老娘也只得劝她道,“现在嫁了人,不如愿,那也是你的命中该当如此!”严春东心理面也只得忍了这怨气。

这年突然,刮起了批斗地主的风潮,厂里面玉芹的和他哥哥因觉得那年挺生不领会他们的情,一直怀恨在心,今也准备借着股风,来报复。挺生闻得风声,头天晚上就跑回县城。急得让姐姐想办法。只道,“这县城里也是呆不住的了。迟早他们会找上来的。”挺章道,“你如何能算地主,只是出身是地主罢了。”挺生道,“如今,有人安心整你,不过是依仗这这点事情。为今之计策,只有躲过这阵风头在说。国香和挺章商量道,“如今这些亲戚的里头,虽然来往的颇多,但是能帮忙的还是少,只有何成那里是靠得住的。”当下商定,挺生即刻和国乡起身去乡下暂躲避一时。

次日,厂里的干部在玉芹两姊妹的带领下,一大早,就来县城里,要挺章交人。挺章因道,“我那兄弟不都一直在你们厂里面嘛,如今你们到向我要人,我还要问你们把他捉到那里去了。”一番话问得那厂里面的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说话间,早已经有人进屋去看过,知道挺生不在这里。那玉芹两姊妹又道,“那个地主份子一定回乡下了。”说罢,又领着众人走了。到了乡下又那里找得着人,不得已又回厂里。刚好厂里面有个临时工,也是地主的出身,一心想转成正式职工,平时干工作又积极,别人不愿意干的重活,他就挣着干,又不与人争论,大家都道他是个好性子。却不料,刚好在这这个节骨眼上,他又出了点差错,被人拿住,报了上去。厂里面正好因为寻拿不着挺生,刚好把他拿来凑数,上纲上线。作为了批斗的靶子。把原本要批斗的对象挺生反而放在了一边。真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大家都当他老实人,又是临时工,趁着这股风,不斗白不斗,发泄一下自己平时积累的情绪。成日里让他作检查,稍有检查得不是的那天,就被大家拿来在厂里游斗。前后时间有半月有余。

这些时间里,挺生,躲在何成的家里,因见当地对地主的批斗也是如火如荼,也不敢怎么出去。对外只说是何成的表弟过来养病。农村里,人烟本来稀少。再加上,这何成也是贫农的成份,也不会有人怀疑。

再说那玉芹两姊妹一心要批斗挺生,隔三差五带人到挺章家里来寻拿,半过月过去了,也不曾见挺生影子。姊妹两原本是借这股政策刮起的风头趁机发泄心中怨气,现在这股风头已经刮向厂里面的那位临时工头上,领导也不再来过问这挺生。他们渐渐也就不来了。挺章也渐渐松了口气。夜里参加居委会组织的地主批斗会,最后见地主婆们不过是被组织起来学习政治,要不然向征性地去扫大街,并无什么过份之处,悬着的心也就渐渐地放了下来。过些日子,王挺惠进县城来,带来消息说,金兰在乡下并无什么大碍;昔日的佃客李富贵的儿子李大元做了民兵队长,处处袒护金兰。挺章才转悲为喜对丈夫道,“那李大元,自小在我家长大,他父亲已不是那些忘恩负义之人,想他儿子也应该不是。如今他既然作了这民兵队长,我也就不用担心母亲了。”国香道,“可见,作了好事情,终有回报的。”正说着,那严春东从外面走进来。挺章只道她象往日又来玩耍几天。端了板凳让她坐。这严春东也不答话,直问挺章,“挺生去那里呢?”国香是一个坚信三纲五常的人,时常觉得天下大乱,都是失纲常之过。外人朋友三事,他不去过问,唯独在直属亲戚里面,他还是觉得不可少的。今见那严春东如此无礼,早已经是窝了一肚子火气。因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情?”这严春东道,“我要离婚,他是个地主!国家现在要彻底打倒地主。。。。。。”话还没说完,国乡高声叫道,“什么地主,他是地主,你是什么,你是地主的小老婆生的!你比他差得远!”一席话,说的这严春东脸都黄了,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幸幸地出去了。这里国香见她去了,怒骂道,“狗东西的,别人斗地主,那是外人,你是她婆娘,也来凑这个热闹。简直是个空脑壳不想事情,老是信别人的话。长个脑袋又不想事情——所以说,这人还得讲根基。这小老婆生的女儿,在解放前都要比正室出的姑娘矮一截,可见也是有道理的。”这一席话,渐渐地又被亲戚彼此传开,那乡下的挺心,宋小小等人也常在背后以此斗趣,私下取笑那严春东。宋小小又是个爱串门的,每到亲戚处便道,“那严春东不怕多怪,被胡姑爷接了老底不说,还白白地被骂了一顿后,人也就变勤快——所以还是胡姑爷有办法!”这话,渐渐地传至这严春东耳里,严春东对国香夫妻两尤其嫉恨,却也不再提离婚之事。国香的重话大概激起她的雄心,触了她的痛处,竟然一门子心思作农村里的活路,要独立撑起这门户,不说要和国香比个高低,至少不再想低三下四有求于国香,自取其辱。

过了些日子,厂里面又通知挺生回去上班。国香已知道这阵风头已经过了,便去乡下接了挺生回来,不提。

转眼,夏布社的活也是越来越少,有门路的人纷纷转到其他单位。有的干脆在那市场里做投机生意,不去上班。国香借自己养病为由,把自己的户口弄回居委会。私下里邀约了朋友到云南作铁货生意去了。紧接着,国贵,挺章也都把自己的户口弄回居委会,打算先暂时做点小生意维持住生计再说。不想次日;居委会又通知大家支援农业建设,让闲在家里的居民们到河边集合。那居委会的汤组长当面指明国贵,挺章,上头房子的龙老婆子等必须到场。那龙老婆子因问道,“这次是否让大家下乡蹲点。”汤主任道,“就是帮忙赶麻雀,眼看粮食丰收在望,断不可让麻雀偷吃了些去,明日大家早晨来河边大院坝里,反正在家闲着的,不如响应政府号召——明天要点名,你们必须到场。”说罢,这汤主任自去。这里,国贵道,“去年我们社里面安排大家支援农业,农民私下埋怨我们这些城里人不仅没有帮上忙;反而把他们的土都踩紧了,巴不得我们早些离开;日后别再去。我说我们也不想来;上头安排的;我们没有办法。”挺章道,“我们这些人,又少在乡下呆,正儿八经的农活自然不会做了,也不知道明天又什么名堂?”

第二天,汤组长又来挨家挨户地通知大家。一时,挺章,国贵,龙老婆子一干人等,也只得来大河边集合,见本居委会的本组居民也多多少少来了2,30人,余者却是要大不小的孩子们,不过贪图一时的玩耍。那汤组长便点了名后,向大家交代了任务,叮嘱大家只要看见有麻雀,大伙只管吆喝呐喊,吓走偷吃稻谷的麻雀,说罢,自个儿手持大锣就在前面开道。彼时,满山遍野都已经响起了赶麻雀的呐喊声音,城里城外也是此起彼伏的吆喝。顿时满天飞着惊慌失措的麻雀。汤主任忙道,“看嘛,其它小组抢在我们前面了。”正说话,有孩子道,“树上有麻雀!”话音刚落,但听得那汤组长手中的锣“噹——”的一阵巨响,又听得居委会的两个副组长“喔——喔——”地对着树上的麻雀大声吆喝。孩子们立即学着喔喔地尖叫起来。那树上的麻雀顿时又扑腾着飞往河对岸,但听得那边也是“噹——噹——”地狂响不止。这里,汤主长带领着大家沿着河岸开始巡视。但见天上有麻雀,汤组长手中的锣响个不止。孩子们们跟着呐喊。惟有众居民起初还跟着喊一会儿,后来不过是跟在队伍后面不吭声,要不然就私下里三三两两地摆自己的家常。可怜那麻雀们,被这运动搅得不知道所措,赶得没有片刻休息。这运动一连搞了将近半个月,那些麻雀被折腾得实在飞不动了,有的直接从天上落下来,扇不动翅膀,只好拿脚走路。喜得孩子们个个都用些鸟笼在地上拾麻雀;都说,“过去没办法抓天上的麻雀,现在麻雀飞累了;都只在地上跑;满地都可以拾!”

运动只搞了半个月,就收场了,这年果然农业大丰收。

且说,国因夫妻两解放后;因为面粉厂被纳入合作社后;就一直呆在面粉社里;社里面因为采购原料的原因;能够从粮站传来一些农产品丰收的消息。这日;社里面都传言说;离县城最远的XX区乡,丰收了豌豆,价钱好。国因趁自己假日便约好了挺章,国贵准备去那里挑些豌豆回县城里来卖。因为路途遥远,只得先坐汽车,到了那边,然后还需要走10来里山路才能达到目的地。即使如此也需要抓紧时间方能在黄昏时分才能回来。当下商定,由国贵带着挺香,国因,次日一早启程。

到了当地的集市,偏偏豌豆已经开始下市,附近的农民来卖豌豆的已经不多,价钱也贵。只有远处的山民的跳来卖的价钱好。几个人在市场里转了一圈,好不容易发现有一个农民在卖,价钱也中道。国贵见了,惟恐被挺章和自己的妹妹国因买了去。三下五除二买了过来。又对挺章和国因道,“现在,我的是有了,只等你们买好了我们好一起回去。”这里国因和挺章又逛了一会儿,碰见些从远近不同的地方跑来的买碗豆的人。挺章便对国因道,“这里恐怕不好找到好东西,买的人又多,不如我们到路上去等。”说罢带了国因出了集市,沿着山路走了一会,果然就有一个山民挑了一大箩筐的碗豆过来。挺章问他的价钱。这山民住得远,晚了怕着回不了家的,也不想耽搁,也不了解市场行情。报出来的价钱便宜许多。挺章也便买了下来,商量着又分了一半给国因。两人忙从原路反回。那国贵见两个人买的货物比他的碗豆好多了。颗粒又大,饱满,价钱比自己的好。心里面就有些不自在,只是心想,挺章和国因有了好货物竟然不想着他,好歹应该透个信儿。因道,“好了,大家各管各。”说罢,挑着担子头也不回,怒气冲冲地就走了。挺章见他走了,只得和国因商量着行程,慢慢回去。

挺章和国因的货物好,价钱好,一大早在旧城墙的市场卖了。两个人便相邀又一起去了进些货物。偏偏国贵的货物差些,守了大半天,也没卖掉。接近中午时分,那市管会的人出来寻拿又把他给拿住,没收了他的货物。回家来,曾得惠的外家亲戚中一个远房侄儿来串门。正和曾得惠闲聊。这曾家侄儿正说到农村吃不饱饭,大家没有气力来干活。大家都不愿意干活;生产就搞不好,搞不好生产自然又没气力。只道还是城市里好,每个人享受国家供应粮食,才8分八厘钱一斤的米。国贵正好窝了一肚子的火,就回道,“这米,再是便宜,还不是得拿钱去买。坐在县城里什么都要钱去买,不比得在农村只要拿把锄头就可以在地里去挖。如今这城市里也有多少象我们这种没有正式职业的居民,连这米钱也是难得挣回来的。”这曾家侄儿并不知道国贵今日火气。便道,“表叔那里知道,现在我在农村少有吃过饱饭的。每次到表叔这里,我方能吃的饱饭。你说肯在农村还是城市。”那曾得惠见丈夫神色异常,又见他空着手回来。便问他何事,国贵又道,“今日运气不好,被他们没收了。”曾得惠也只有叹了口气,回房准备煮饭,发现米口袋里剩下不多。便又叫国贵进屋子,拿了米口袋给国贵看。国贵低声道,“将就这些罢。”曾得惠忙道,“这点米,如何够那个大肚子吃。”“你没听他说,来我这里就是为吃报饭,我上辈子欠他的,要他吃饱饭,这屋子里人还吃不饱,那里去顾他。况且又不是什么直属亲戚。那有他这样,隔不了几日就要来一回,也不知道吃了我多少米娘。这亲戚处,礼节上应当礼尚往来,打轮子,也该我们吃他一回,才不至于太亏。他还安逸得好,自己家里饿饭,到我家里来掏。如今我们也只是量他送来的礼,备他的饭。他那包糖,市场上也只能换得几俩米。”说罢又提高桑门,“只有这点米了,就着点罢。”那曾家侄儿这才听出点名堂来。就想着如果这样走了,又不能要回自己的那包糖的。也就只好装糊涂,横竖混了这顿好的,也能够回乡下管些日子,多省些米来给老婆和孩子。主意打定,也就一心等着开饭。

曾得惠掏了米,下了锅,病中煎熬的老太太又说要吃点稀饭。一句话提醒了曾得惠。心想全部煮干饭,大家每个人,只吃的一小碗。全部煮成稀饭,又没尽到地主之宜。何不煮了少许干饭,大家吃得一小碗,再煮些稀饭。这样主意打定。也不露声色。

待吃饭时候,曾家侄儿上桌子也不客气,狼吞虎咽一味地吃干饭。那曾得惠见如次吃法,就给丈夫,和几岁的大女儿芳芳,各自盛了一碗干饭,又将剩下的全部舀在自己碗里。又抱住那饭橧子,用那舀饭瓢儿在饭橧子上狠劲地刮得呱呱作响;然后;大声叫道,“今天的饭刚刚合适。”一边说一边放下饭橧子,回头对侄儿道,“表侄儿,你不要客气,那里还有一大缸稀饭;你要吃饱!”

等这曾家侄儿再去舀那稀饭,见那稀饭只照着自己清晰的影子来。也就顾不得什么,还是喝了几大碗;吃了些泡菜。饭毕,又坐了一会儿,就要告辞回去。曾得惠听他要回去,忙道,“你家里有什么事情好忙的,天远地远的,多耍几天才走吧。”一面说,却又一面把侄儿的行李塞在侄儿手里,赌住侄儿的退路。这曾家侄儿只得接过行李,口里还道,“不耍了,不耍了,屋里头活路多。等过些日子农闲了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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