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拜托你不要这么了解我行不行,仿佛我所有的思想行为都逃不出他的预想。他现在在哪里打电话?我想不出来。
我不想撒谎,也没有回答。
“其实也没什么事,想知道你好吗?”
我反问他:“你好吗?”
“不好,需要安慰。”
阿杰沉默了片刻又说:“方便的话,给我打电话好吗?”
“再见。”我轻声细语,然后挂了。望着电话,心潮澎湃。
从这天开始,阿杰梦幻一般,时常出现在我的思想里。昨天的拥吻又一次带我重返甜蜜,我不安,我忏悔,我拼命想回家,希望在子鹏那里找回遗失已久的激情。可是除了又一次失望,我一无所获,什么也没有找到。阿杰结婚了,我和子鹏的感情似乎多了一层保障。我一次次对自己说,我和子鹏决不会因为外界的原因分开,我仍然时刻渴望着子鹏的回归。阿杰最好不要有电话打来,阿杰最好从此不再出现。可是,每当我无事可做,每当夜深人静,我又开始无休止地期待。
正是从这天开始,我和阿杰之间的对话慢慢少了起来。
第六章 我和子鹏会怎样?第五十五节 来吧,让我降落在爱的疾风劲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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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10万元支票,李兴旺又惊又喜。办完手续,他将25张产权证交给我时,笑得合不拢嘴:“晚上请你吃饭,千万别跟我客气。”
晚饭仍然在湘菜馆,阿杰也在。趁大家聊得开心的时候,李兴旺将一信封塞给我说,一点小意思,这次真的感谢你。我装模作样地推辞了两下,李兴旺将信封直接塞进我包里。吃完饭,我想提前离开,避免和阿杰在一起。不料李兴旺知趣地说,阿杰代表我们送送宁波吧,我说不用了,却眼看着阿杰跟在我身后。
“找个地方坐坐吧。”阿杰不经我同意,就招手拦车。
阿杰打开后车门,我钻进去,他挨着我坐下。
“你们老板投了多少钱?”
“10万。”
“难怪李兴旺今天亲自买单。百分之十就是1万。”
我疑惑地看着阿杰,提成会有这么高?心想他刚塞给我那薄薄的信封,里面最多不过1000。
阿杰说:“我太了解他了。”
我本想拿出来数数,又觉得当阿杰的面数钱有些不妥。李兴旺啊,李兴旺,你他妈真不是人。
“去晶都吧。”阿杰对司机说。晶都我去过几次,环境十分幽静,不像名典,每天都少有空位。宽敞的咖啡厅里稀稀落落十来桌人,我和阿杰不约而同地走向靠落地玻璃的桌台。微微烛光照得人双颊绯红,我要了杯珍珠奶茶,阿杰要了一瓶冰镇嘉士伯。
和阿杰在一起,似乎说什么都显多余,起初那些滔滔话题显然只是铺垫。阿杰为自己倒酒,我含着粗粗的吸管,吸着杯底的黑珍珠。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阿杰在想些什么?我无从猜测。外面的景色真美,街上的行人们都在想些什么?他们找到了惊心动魄的夜晚吗?子鹏还在忙什么呢?等到他赚到盆满钵满的那一天,还会写给我泪流满面的句子吗?如果阿杰是个女人,我们会互诉衷肠吗?这时,阿杰拿出一张CD,递给我,然后起身上洗手间去了。林忆莲的最新专辑《伤痕》,那是一道完美无缺的伤痕。我打开歌词,大厅里突然响起林忆莲无可挑剔的演绎:
夜已深 还有什么人
让你这样醒着数伤痕
为何临睡前会想要留一盏灯
你若不肯说 我就不问
只是你现在不得不承认
爱情有时候是一种沉沦
让人失望的虽然是恋情本身
但是不要只是因为你是女人
若爱得深 会不能平衡
为情困 磨折了灵魂
该爱就爱 该恨的就恨
要为自己保留几分
女人独有的天真和温柔的天份
要留给真爱你的人
不管未来多苦多难
有他陪你完成
虽然爱是种责任
给要给得完整
有时爱美在无法永恒
爱有多销魂 就有多伤人
你若勇敢爱了 就要勇敢分
歌实在太美了。痛,又心甘情愿,人就这样时刻处于无穷的矛盾之中。茫茫人海,谁拥有如此完好的感情?谁能如此理智地安排人生?歌结束了,思绪还久久地停留在歌声中,和子鹏之间的爱恨种种回旋在脑海。
阿杰又要了一瓶嘉士伯,然后将我杯中剩下的冰水倒进烟缸,满上一杯啤酒,举起酒杯,说:“咱们干了吧。”
我真想一醉方休,忘掉所有的烦恼。看阿杰一饮而尽,我也不甘示弱,喝掉一大半。阿杰再次替自己满上,香醇的啤酒再次碰撞在一起,流入两颗干渴的心田。
头开始昏昏沉沉,阿杰在酒店门口拦了车。我坐在后座,感觉真有些醉了,头靠在阿杰肩膀上,阿杰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车开动了,阿杰滚烫的脸贴在我的脸上,我奋力抱住他。车慢慢向前行进,我和阿杰拥成一团,我感到阿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我渴望一次电闪雷鸣般的亲吻。车停了,阿杰稍稍松开手。司机问去哪儿?我们不知身在何处,望了望车窗外,只见外面一片茂密的树林。阿杰拉着我,朝着树林的方向,我甩开双腿,迎风狂奔。前面就是深邃的大海,阿杰捧起我的脸,一遍遍地亲吻,我感觉自己又将死去,可我不想停歇,我愿意一直这样,来吧,让我降落在爱的疾风劲草里。
回到家里,没想到子鹏已睡着了。我翻了出呼机,上面并没有子鹏留给我的信息,心里有些怅然。躺在床上,再看看子鹏,真的睡着了。
早上起来,我对子鹏说:“我明天去西安。”
“和谁?”
“刑总、眼镜,还有财务。”
“晚上回来再说吧。”
“晚上早点回来,咱们一起吃顿饭好吗?”
“争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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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小姐说一楼有我的快件,我赶紧下楼,大堂值日生交给我一个纸袋。我正疑惑里面是什么,小姐说,刚才一位先生送来,说交给你就可以了。我打开一看,正是上次在《瑞丽》上见过的那套浅蓝色ELLASSAY职业套装。颜色比书上看起来更靓,我提着纸袋,既高兴又有些不安。回到办公室,翻出电话本找阿杰的电话(第一次主动打给他),核对了一遍早已烂熟于心的10个号码,拨过去。
“你好。”
“以后别送我东西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