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尚毫不怜惜地推开她,他招手让我过去,我拍了拍他的手臂像是在赶苍蝇似的,曲尚一把搂过我,用着不可拒绝的语调对我说:“阮阮,把刚才的话再对这位方小姐说一遍。”
我清了清嗓子,“这就是那个下垂的方小小么?”
不仅字句清晰还指名道姓,但我没有去注意方小小的表情,因为我看到万珠珠在偷偷地笑。她笑起来可真好看,就像微风带着茉莉香味轻拂过一般,令人沉醉。
“这部戏已经不用你了,余导指明要万珠珠来演,以后就不用再跑来了。”曲尚越过方小小身边时冷冷地命令着,我看到她瞬间惨白的脸色突然觉得她很可怜,想起他说过她该有准备接受雪藏的命,只是我并不能真正的理解雪藏意味着什么。
我回头看方小小,她的眼里充满着恨意,她得不到这个男人,利用不到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压根就不想要她,压根就不想帮她。于是她恨,但恨的皆是无果。
相比之下万珠珠安分多了,她安静地走在曲尚身旁,曲尚问什么她才会开口答话,声音也轻细的很,甜甜的。她转过脸来看我,缓缓一笑,我不好意思极了,对美女我一向没啥免疫力。
走进片场的时候,大家的眼睛都看向了我,我紧张地拉了拉曲尚的衣摆,这些人的眼神各个都被印上了“专业”二字,他们不会探究你,但只会用专业的眼神来考量你。
“哟,曲爷,这标致的小妞很面生嘛。”说话的男人戴着个鸭舌帽和副墨镜,“来试镜的?”
“只是来参观的。”
“你小子几时这么空闲还带妞来参观?”那男人摘下墨镜,凑近我使劲用鼻子嗅了嗅,“靠,还是个处女,竟然没被咱曲爷给开/苞?”
……
……
……
“哈?”我愣了片刻,瞪大眼瞅着这个男人,他刚才说什么了?
“余导,这丫头小呢,别吓唬她。”曲尚拍拍我的头,示意我别介意。
我嘟着嘴不理他,别以为我小就听不懂那什么余导说的赤/裸裸的话,而且我也不小了,都17岁了。
“小?有多小?成年了么?”余导的视线停留在我胸前,仿佛前面说的那句有多小指的就是这个尺寸,而不是我的年龄。
我刚想骂过去,曲尚揽着我的肩膀,环顾四周,一字一句清冷的传开,“她还未成年,都给我注意着点。”
声音不大,可是让每个人都听了去并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不是在说给余导听,他是在警告这个片场里面的所有人。
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发火,因为当他不笑的时候,他的表情便足以震慑人。
余导摸了摸鼻子,颇有些自讨没趣的意味,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拍了拍手,“好,大家各就各位,第15场开拍。”
“余导,尹畅的经纪人刚打电话来,尹畅昨晚急性阑尾炎,现在还在医院呢!”助理模样的小男生急急跑来报告。
“靠,昨晚的事昨晚不会打电话说啊,现在要我为了她这场戏一等再等吗?”余导气极,“啪”一下摘了帽子甩地上,“这白痴经纪人,急性阑尾炎这么严重的事都不早说,现在怎么办?我看尹畅也没这么快就能开工!”
“先拍下一场的戏吧……”助理建议道。
“你白跟我了啊,是不是?”余导一个爆栗敲他脑袋上,“我有我拍戏的规矩,这一场拍不好,永远都没有下一场!”
助理吃痛地摸着受伤的头顶,弱弱地提议:“那要不找谁先替上吧?”
“找谁?你能找到谁?你去找!”余导简直是快要暴走了,“尹畅的戏虽然不多,但是每一场都至关重要,今天是她的第一场就给我出这种意外,先不论这部戏等她的档期等了有多久,这个时候你说能找到谁可以替她?”
我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刚想问那个尹畅是谁时,突然身子被一把推上前,差点摔了个狗吃/屎,我回头怒瞪曲尚,就见他指了指我说:“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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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NO。006 哭不出那就笑 。。。
“她?能行吗?”余导完全是用着“她看起来很不靠谱”的质疑语气。
“行不行,试了才知道。”曲尚对那个小助理说:“带她去化妆。”
“等等……”我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我上?上什么?”
余导啧了一声,不满地看着曲尚,“搞什么?你叫个比外行还外行的妞上场?既不是科班出身还不懂规矩,曲爷,你果真是太闲了。”
曲尚笑笑,“方小小还是正宗科班出身的,不是么?”
余导脸色一暗,随之丢了本东西给我,“化妆的时候先看着。”
上头写着“关于爱剧本”五个字,“剧本?!”我捂住嘴巴,不是因为喊得太大声正被所有人行注目礼,而是太惊讶。
我拉了拉曲尚的衣袖,压低声音问:“这就是你刚才说的赌约?”
“真聪明。”他赞赏地拍了拍我的头。
“原来是这样。”我看着手中的剧本,终于明白了他的自信是从何而来,“你知道尹畅今天没有办法现身,因此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但是我不会演戏。”
“阮阮,你聪明地让我有点惊喜。”他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不会没有关系,只要你放开,放开去哭去笑。”
在化妆室我定定地回味着这句话,万珠珠已经换了衣服坐在一旁看着我,“你叫阮阮吗?”
“啊?”
“我听见曲爷叫你阮阮。”她的声音真甜,但是又不腻人,“你们关系真好。”
“哪有,我跟他才认识了一个星期,谈不上关系多好。”我还在介意着他设计我的这件事。
“一个星期?”万珠珠显然是很惊讶,甚至这种惊讶扭曲了她精致的妆容,“他竟然开车载你……”
我踌躇着到底要不要演戏,没有留意她的语气,随口问道:“怎么了?他的骚包跑车不能载人吗?”
万珠珠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看着我的眼神隐隐带着怨气,仿佛刚才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她生硬地说:“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我叫住她,扬了扬剧本,“你知道我演得是哪出戏吗?”
“母亲死了的戏。”
剧本掉在地上,化妆师将它捡起来递给我,“怎么了?”
“没什么,没事儿。”我抹了把脸,笑嘻嘻地说:“继续继续。”
“我的天啊!”化妆师颤巍巍地指着我的脸尖叫:“妆都被毁了!”
我往镜子里一看,嗬,因为刚才那一抹脸的动作,花花绿绿简直是比毁容了还惨不忍睹。
“噗……哈哈哈……”我拍着化妆台大笑,指着镜子里的自己清清楚楚地说:“阮岚,你是小丑。”
但是接下去,要做一件比小丑还要丑的事。
白色的裙子,乌黑的长发,没有表情的脸,我就这样站在众人面前,等着被看戏。
余导走过来将我上下打量了番,“看过剧本了吗?”
“没有。”
“没有?”他跳脚道:“你是想演还是不想演?”
我从他手里夺过剧本,手指点在剧名上,哼了声:“关于爱?真俗。”
“你才几岁就觉得‘关于爱’俗了?你连人生的一半都还没走到,就在这里瞧不起爱这个字,你的生命里是不是没有爱?”余导扯着嗓子喊:“我告诉你,关于爱这件事你学到老都学不会!”
“跟个孩子争论爱不爱有意思么?”曲尚拍拍余导的肩,却在朝我使眼色,“别这么认真,小孩子试个镜头,你跟她扯深奥的她也不懂,阮阮你说是吧?”
我沉默着不出声,无法否认余导的话虽然伤人但也说对了,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