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582.我老了，不代表你们变强了
萨耶尔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轻声颂唱了几个无人知晓的古怪音符，已经要将魔法释放完成的数名学派魔法师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及时止住身形，急退。
借着这个空档，萨耶尔穿越混乱的战场与路禹汇合。
“怎么了？”
看见本该大开杀戒的萨耶尔回到自己身边，路禹一脸诧异。
“除了这些家伙，还有其他人。”萨耶尔言简意赅的提醒，“小心，他们来了。”
三位一体的煤球感知能力超群，但即便萨耶尔提醒，他们依旧无法用魔力察觉到异常，直到灾厄之翼操纵的最外层灵体如泡沫般碎裂，魔力光粒像是夜空中的萤火虫般飞散。
黑暗活了过来，视线所及之处只剩下了幽邃，它正在推进。
远处的星空晦暗，由零星火把与晶石构成的照明通路似乎被一头巨兽吞咽如腹中。
光在消失。
老迈的残躯还能控制领域，甚至他已经到了只能运用幻觉瓦解敌人意识，而无法发动精神领域全部力量的地步，仍有如此威势……
背靠萨耶尔，路禹安心地开始了自己的审问。
躯壳完好，意识却在迷幻中支离破碎。
路禹知道只要给萨耶尔魔力，他就会变得离谱，但是他没想到能这么离谱。
“明明你们可以创造更多奇迹，探索更多的可能性，为什么还要做这么愚蠢、肮脏的事情，不可饶恕！”
伴随着萨耶尔恐怖至极的情绪波动，领域再一次扩张，二十余名学派魔法师，以及从黑暗中走出，正在用奇异的抑魔之力与学派魔法师打得难分难解的数十名怪人都被吞了进去。
“你以为你们是谁？”萨耶尔问，“或者，你以为我是谁？”
萨耶尔一边咳嗽，一边说：“这个时代魔法师素质还不错，至少有七阶了，但是魔法的运用却如此稚嫩，看样子只是得到了魔力潮的馈赠，你们并未将那份馈赠转化为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
“无论禁魔和抑魔的道具，想要形成范围性的覆盖都会很明显，可惜的是，我看不到这群人有手持这种器具，他们更像是在驾驭着这股力量。”萨耶尔说，“小心了，他们看起来要开始进攻了。”
“异大陆魔法师还有援军，小心身——！”
“我在，我在，这要时间，塞拉，你帮我一起扭弹幕啊，我没办法分神了，萨耶尔到底要干什么，需要这么多魔力！”
混乱让学派魔法师无法意识到这一诡异的情形，直至黑暗将一位魔法师与他所对抗的成群灵体吞没，直至静谧如幕布将这处混乱之地彻底笼罩。
像是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将刚才短暂的一瞬抽掉。
满天辉光在萨耶尔的视野中变得缓慢，周遭的一切速度都慢了下去，声音被拉长，运动近乎静止。
“这种手段……”萨耶尔喃喃，“难道……”
魔力无法调动，领域内的所有魔法师看见了从萨耶尔体内释放而出的绚烂光流，他们无法做出像样的反抗便被光流席卷。
在外人眼中，不过眨眼之间，仍在向萨耶尔发动攻击的学派魔法师们便突兀地倒地，再也没有起身。
这群倒霉的学派魔法师触碰到了萨耶尔内心处最大的遗憾——如果他们能够晚诞生，如果他和凡妮莎的相遇能在更好的魔力环境，是否结局会改变？
他们曾经约定过探索位阶之上的秘密，他们曾经畅想过拥有属于自己的天空之城，也曾思考过进入深海，构筑属于自己的深海宫殿……
“我虽然老了，但这不代表你们变强了。”萨耶尔始终缓而慢的语气骤然高亢，他昂起头，眼睛中似有星辰之光在闪耀。
“伱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家伙看上去有些……眼熟？”一位增援过来的学派魔法师看着萨耶尔的脸陷入了沉思，“我好像见过他。”
还未冲至面前，领头的学派魔法师便挥动双手，将雷电元素凝聚于手中，虚空中浮现的青紫色雷球与之遥相呼应。
“你们做不到，不代表我和他不行。”萨耶尔冷漠道，“时代给予了你们如此优渥的环境，而你们却仍如蝼蚁般窥天，从未想过攀登山峰，只是蝇营狗苟……你们，不配为魔法师。”
处在路禹所在区域内的学派魔法师根本无法阻止他追杀黑尸会高层，煤球之躯给予的超强肉体令他能够承受着一票七阶魔法师“洗礼”，这等骇人的姿态让远处的学派魔法师急了。
萨耶尔横在可能打扰路禹通杀黑尸会高层的必经之路上，阻隔战场之余仔细观察着向黑暗中延伸的那些魔力，突然，他皱起了眉头。
那是上个时代无法被圆的梦，是他们再强大也难以以一己之力书写的故事。
三煤球愕然，这个回答与他们所想的从灵体中得到启示截然相反，充斥着一股寒意。
现场突然静了下来，突然从外围出现的危机令他们不得不小心审视当前己方的站位，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处理。
“为了确认我所想，也为了能让黑尸会在我手中发展下去，我就公开与学派接洽……如果莎拉大人还活着，她一定会出面，反对我的举动，可她没有，从始至终没有，所以我断定……那个梦境就是启示！”
“即便落后一次，两次魔力潮，你们仍然只能跪服于我为这段历史投下的阴影之中！”
“一个召唤物也配评价现在的魔法师？”学派魔法师们的魔法蓄势待发，打算一击必杀。
在这迷幻的光流中，有人的意识骄阳下的积雪，一点点融化，化作虚无；有人的意识被容貌狰狞可怖的怪形之物捕捉，以尖牙利齿啃噬；有人一次又一次被从深渊中钻出的巨物杀死，又再度复活，迎接下一次死亡。
萨耶尔神情狰狞：“你们这样的人能活着，她为什么不行，该死！”
见过煤球手撕其他黑尸会高层的暴戾举动，布朗尼不敢犹豫，连忙回答：“梦，一个梦！”
“确实，浪潮奔涌向前，前浪总会势弱，后浪总是势强，此乃世间发展规律，无可违逆。魔法亦是如此，古老的我们能引以为傲的也只有古老，你们终将超越我们达到更为接近于‘起源’的境界，感受到更高层次的力量……”
世界意识？
迎着如雨点般落下的魔法辉光，萨耶尔再次将手指按在了眉心，他那始终微眯的眼睛一点点睁开。
“弱小，弱小！”萨耶尔咬着牙，肆意地杀戮着，同时也在回应路禹，“三人之躯，同行日久，却仍旧无法共同开启九阶之路，你们的默契，你们的魂灵仍不协调，让我遗憾！”
三煤球看呆了，操纵灵体制造混乱，却不小心被圈在领域之内的灾厄之翼把脑袋埋起来，以翅膀遮挡视线瑟瑟发抖，生怕被萨耶尔波及。
“凡妮莎竟然想把知识分给你们这样的人……你们的存在简直就是在亵渎她给予这片土地的爱。”
不知是谁率先发现了异常，急忙示警的他还未来得及说全，声音便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