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被点名,也不好再装雕塑,上前一步迈出队伍向皇上行了一礼回“回皇上的话,老臣以为呼儿木是万万不能留的,边城多少将士百姓因他而死,若纵虎归山,难免寒了将士百姓们的心。”
摸摸胡子,镇国公接着说“若是凌迟处死传到东蒙国只怕会引起东蒙国的反弹,虽此次东蒙国元气大伤,但毕竟是民风彪悍的国家,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只须给他的死找个理由就是,老臣提议给死去的将士百姓办一场法事,就用罪魁祸首呼儿木来祭天,以慰将士百姓们的亡魂”
皇上闻言眼神亮了亮,这主意好啊,因为这呼儿木,折了夏邑多少员大将,废了国库多少库存,他可不愿意用呼儿木去换那点子赔款土地,可是身份在那儿,随意又杀不得,祭奠亡魂,多好的理由啊,要是东蒙有意见,正好有个理由踏平东蒙,想想都好兴奋,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黎卿主意甚好,定国公呢呢”皇上看向定国公,定国公不紧不慢上前行礼“老臣也觉得此主意甚好”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也不再问其他人意见“行啦,那就这么办吧,一件小事争吵这么久”顿了顿又点名礼部尚书“那此事便交与沈卿来办吧,务必要办的妥帖周到”
礼部尚书难掩激动,出列行礼,斗志满满的说“微臣遵旨,定不辱皇上使命”这可是个好差事,只要不出岔子,圆满完成任务,皇上肯定有赏。
皇上点点头说“瑞王协理。”
瑞王愣了愣,没想到父皇会让他协理,往日这种差事可轮不到他的,只当下不敢再多想,赶紧出列行礼“儿臣遵旨”
禹王和端王暗自握了握拳头,竟让这小子得了便宜,只是再心有不甘也不敢说什么,毕竟皇上直接就定了,并没有问大家的意见,只得私下咬碎了银牙。
至此战后事宜便算是商定的差不多了。
皇上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黎家女郎黎静水此次奋勇杀敌,斩杀图塔塔,立下了不少功劳,虽说是女儿郎,但是我夏邑正是用人之际,当举贤任能,不拘小节,黎静水是难得的武将,咱们不能埋没了人才,不知众位爱卿可有什么好的意见?”
皇上一直没有提及黎静水的安排,大家都以为皇上是不愿意女子为官,不敢触这个霉头,都当不知道,谁也没有提,没想到皇上却是压到了最后才议,明显就是非常重视,要好好嘉奖。
孙太傅首先站了出来“皇上,臣以为此事不妥,黎家女郎有功,赏些名贵物件或者是金银财宝便是,女子毕竟是女子,便是有些力气,也难以有大的格局,且自古以来女子都是安居后宅相夫教子,实在是不适合在朝为官,恐乱了朝廷纲纪,还请皇上三思啊”说完便拜在了地上
不能接受女子为官的不止孙太傅一人,再加上有些是孙太傅的门生,有些是孙太傅的党羽,当下稀稀拉拉出列数十人纷纷下拜,齐声喊道“请皇上三思。”
周太尉,武安侯俱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镇国公,镇国公则是眼观鼻鼻观心,稳稳当当的站在那,没有任何动作,但若是观察仔细,就能看到镇国公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其实镇国公并不希望闺女当官,也没打算让闺女当官,毕竟是个女儿家,当官哪里是那么好当的,吃苦受罪,提心吊胆,时时有人使绊子,就他闺女那个脑子,若是没有他护着,迟早被生吞活剥了。
可是他年事已高,没办法护闺女一辈子啊,所以他只想找个靠谱的女婿,能够好好的照顾闺女,疼爱闺女,简简单单过一辈子。
只是他不愿意是一回事,别人不愿意是另一回事,愿不愿意得自己来说,哪轮得到他人置喙。
皇上也没有说话,板着脸,皱着眉头,脸要多臭有多臭,散发出浓浓的老子不高兴的气息。
天子不发话,跪着的人只能继续跪着,已有几个人开始微微发抖,暗自叫苦,早知道就老老实实看热闹了,管这闲事干嘛,真他娘的倒霉。
也有那极有眼力见,会拍马屁的,个中翘楚便是定远将军童惟义。
童惟义是靠着他在宫中当昭仪的姐姐才混到正五品定远将军的位置,刚刚够资格上朝。
前不久东蒙来犯,他以为东蒙蛮夷之邦,都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非常好拿下,便四处打点关系,还托了宫中姐姐帮忙吹枕边风这才争取到了这个差事。
谁知道人家头脑并不简单,而且四肢不是一般的发达,才半个月不到,他就被打的灰溜溜回了京城,皇上倒是没有惩戒他,只是斥责了几句,但是却禁了宫中姐姐半年的足,而且对他十分冷淡,只当没这个人,最近他的日子非常的不好过。
姐姐跟母亲哭,母亲跟他哭,他娘的,他也很想哭。
童惟义的姐姐并不是跟他一母所生,他的姐姐是庶出,因母亲不喜,他便也很不待见这个庶姐,没少欺负。
谁知道这个庶姐只是逛个街也能被皇上看上并且接进宫去,他和母亲那是悔的捶胸顿足。
后悔也没有用,人已经进宫了,若是他再不想想办法,谁知道庶姐会不会记仇对付他。
无奈之下,童惟义为了讨好庶姐,花样百出,童昭仪也确实被逗的挺开心的,况且她也需要有力的娘家,便不计前嫌为童惟义周旋,童惟义这才能坐上定远将军这个位置。
当初他能把姐姐的心拍回来,现在他也定能将皇上的心拍回来。
童惟义整整衣冠,迈步出列行礼“皇上,臣有话说”
皇上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他有屁快放。
童惟义清清嗓子“皇上,臣曾经正面交锋过图塔塔,未过三招便败,若不是几名将士舍命相救,臣现在怕也站不到这里,臣自知自己能力不足,丢人现眼,但是那图塔塔确实力大无比,且攻击路数极为刁钻,不愧东蒙第一勇士的称号,便是放眼整个夏邑,能够胜过图塔塔的人,包括男人女人,怕也找不出几个”
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皇上的表情,见皇上眉头渐松,认真倾听的样子,童惟义放下心,继续说道“黎家女郎武力胜过的不是一个两个男人,也不是一千两千男人,而是整个夏邑几乎全部的男人,这样优秀的女子,又为何要因为女子当相夫教子而拘于后宅不能为官”
童惟义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累的直喘气,心里对自己的表现那是相当的满意,瞧瞧他说的多么的激昂慷慨,振奋人心,好骄傲呀。
镇国公瞧了瞧童惟义,隐约有印象好像是童昭仪的弟弟,中庸之人,平时有些投机取巧,没什么突出之处。
这次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能这么慧眼识珠,那就是可造之材,嗯,以后得记得提拔提拔。
皇上手指有规律的在御案上敲着,面无表情,看不出是个什么意思,只是也没有之前那黑云压顶的样子了。
禹王趁机出列行礼“父皇,儿臣以为,童大人说的有道理,黎家女郎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有勇,敢上阵杀敌,有力,能斩杀图塔塔,有谋略,在不敌图塔塔的危急关头,还能改变策略,想出对敌良方,有忍耐之心,即使状况紧急,痛失战友,也能不急不躁,徐徐图之,有勇有力有谋略的将才实在是少之又少,夏邑现今四面楚歌,事情都有个轻重缓急,现下最重要的自然是像黎家女郎这样的将才”
跪着的人现在是真的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也太能说了,硬是把他们说成了不顾国家安危的小人,当下更是抖抖抖,都不敢大声喘气。
孙太傅还是不甘心,可是又说不出反驳之话,气的直咬牙,这帮没有骨气的东西,竟为一个小小女子说话,简直有辱斯文。
皇上可不管孙太傅怎么想,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消了气,大度的抬抬手“都起来吧,以后多想想怎么为国为民造福,别一天到晚逞嘴上英雄。”
跪着的几人诺诺称“是”,谢过皇上,灰溜溜回到队伍中,只把孙太傅气的几乎要吐血,老脸憋的通红,黎老将军看了格外痛快,让你他娘的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