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站在这张照片里的这一瞬间,永远记录下了,那个“终於把这一批孩子送到人生下一站”的我。
夕yAn已经低垂,整个校园被晕染上一层柔金的光。我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忽然透过办公室的窗子,看见C场上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活动。
是唐越,高三2班的唐越,一个总Ai在T育课和课後篮球场上“刷存在感”的少年。
他并没有和人b赛,只是一个人站在三分线外,静静地投篮。每投出一球,球网都会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响。他像是在用一种特别的节奏,给自己的青春做着结尾的记号。
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把包往办公桌上一扔,绕出教学楼,慢慢走向球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越注意到我,冲我扬了扬下巴,算是打招呼。
他把球随手一抛,稳稳落入我的手里。我顺势接住,拍了两下球,朝他笑着问:“来,单挑?”
他略显意外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摇头:“今天不打了,就想投投篮。”
我点头,没有多说什麽,把球轻轻回传给他。他接住球,又默默投出一个弧线优雅的中投。
球空心入网。
半小时後,夕yAn彻底落下,暮sE悄悄包围了校园。
我们坐在球场边的水泥台阶上,一人一瓶水,汗水还贴在脖颈间。
他望着C场发呆了许久,忽然低声开口:“林老师,可能……我家里要搬去南方了。”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静静听着。
“我爸的工作调动,说不定这学期就是我在星港的最後一段时间了。”他说话时没什麽波动,但眼神却显得格外专注,像是盯着某个即将消失的地方,“这地方……虽然没多长时间,但也熟了。教室的楼梯几级、哪个水龙头出水慢、哪个角落能躲着吃泡面……我都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记得第一次上你的美术课。”他笑了一下,“你那天让我们画‘心情’,我当时画了一个破掉的篮球。你给我打了中等分,说‘至少你画得挺认真’。”
我也笑了:“那可是我出的第一道美术考题。你画的那个篮球,我记得。线条乱得像是刚打完架。”
“那天我心情也确实挺像打完架。”他轻声说,“现在……也差不多了。”
我们沉默了片刻。
风从教学楼那头吹来,吹过满是划痕的篮板和地面上的球印,也吹乱了少年脸上未散尽的汗意。
“老师,”他忽然抬头看我,“你觉得……离开一个地方,真的会忘掉这里的事吗?”
我想了想,说:“不会忘。只是你带走的,不是地名,不是教室,而是……那些人,还有你在这里的样子。”
“那你会记得我吗?”他笑了,带着点玩笑的语气,“‘美术中等分少年’唐越。”
我用力点头:“记得。你是我第一次真正站上讲台时,坐在後排翻漫画但依然听课的那种学生——b那些假装听课却在发呆的,更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笑得更大声了一点,然後站起身,把空瓶往旁边垃圾桶一扔。
“我大概再也不会有机会在这块球场上打球了。”他伸了个懒腰,看着头顶暗下来的天空,“但我会记得这里,也会记得……你。”
我站起身,把球往他手里一拍:“走吧,林老师今天就送你最後一段球场路。”
我们并肩走出球场。
风吹得有点凉,我没有再说什麽。因为我发现,面对这样一个真实、直接、坦率的少年,说什麽都显得苍白。
而有些告别,只需要一个拍拍肩膀的动作。
一句:“珍重。”就够了。
校门口的风,掺着初夏傍晚的温度,有点暖,也有点闷。我背着包站在那棵熟悉的梧桐树下,像往常一样,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从教学楼方向走来。
没过多久,夏凝从人流中走了出来。她依然穿着那件浅sE的衬衫,书包一背,马尾一晃,整个人像是刚从yAn光里走出来的。
她看到我,小小地一愣,然後笑了笑,快步跑了两步追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很久了?”她问。
我摇摇头:“刚出来。”
我们像往常一样并肩往地铁站走,脚步不快,谁都没有刻意找话题,但这安静的氛围却并不尴尬。只是今天,我心里憋着太多东西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哪句开始。
走到马路转角那家还没关的小卖部前,我终於开了口。
“你还记得我刚来学校那天的样子吗?”
夏凝歪头看了我一眼,嘴角轻轻g起:“记得啊。你穿着那件看上去有点褶皱的西装,站在办公室门口,像是误入教室的公司小经理。”
我忍不住笑了:“还真是专案经理转行。那会儿我真没想到,半年後……我竟然会舍不得这些学生。”
“你要离开他们了吗?”她问。
“高三2班啊,期末一结束就算真正结束了。我作为副班主任的旅程,也走到头了。”我顿了顿,“突然有点不舍,像是陪着走了一段山路,一路喘气,一路爬,刚刚找到节奏,他们就下车了。”
她没说话,只是听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接着说:“有时候我觉得,是他们教会了我怎麽当老师。我以为我是在教他们画画,其实他们在教我怎麽面对这些琐碎又漫长的每一天。”
“我看得出来。”她轻声说,“你变了很多。”
我转头看她。她的眼神里没有揶揄,只有一种近乎温柔的认真。
“可你一直没变。”我说,“你一直都那麽……年轻,有热情,有光。”
她突然红了耳朵,低头笑了笑:“你这算是夸我吗?”
“有点。”我叹了口气,像是想把心里的杂音都呼出去,“有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太老气了,像是还没到中年危机就先一步陷入老年感怀。”
“哪有。”她停下脚步,站在一棵街边的树下看着我,“我觉得你一点也不老气。你只是b我更早明白了一些事。但你现在……也在变得更柔软,更像我们了。”
“我们?”
“年轻人。”
我愣住,竟不知道怎麽接这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抬头看看天:“你知道吗?我从小就觉得老师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穿得整整齐齐,说话不带情绪,永远像本教辅书。”
“你可别说你现在变成那样了。”
“我才不要。”她笑,“但我现在身边,有一个老师,是会打游戏、会吐槽、会讲段子、会陪人值晚自习到半夜的人。”
“你是在说我?”
“当然。林老师,你已经……很像老师了。”
我有太多话想说,关於这半年的慌张、改变、挣扎与收获,可最终,只变成了一句简单的:
“谢谢你啊,夏凝。”
她转头看我,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只是笑了。
地铁灯光明亮,风从深处涌来,我们并排走进站厅,像平凡的同行者,又像彼此青春路上的见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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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晴:姐妹们!谁来拯救我!我已经连续三天窝在床上看到凌晨五点了!我要废了!
李然:我以为你已经废了才在群里喊救命。
苏婉秋:她是真的废了,我昨天中午还看到她在超市里穿着睡衣买可乐……
徐文涛:年轻人暑假JiNg神状态真旺盛。各位,市里的教育成果展示安排下来了,高三班级有部分成果入选,校方今天通知我们几个带队老师协调。
林屿:???
林屿:我已经在安排我的“山中隐士计划”了,这谁顶得住?
秦舒宁:撤回一条消息
李然:@林屿你当副班主任的高三2班,不就是其中一个?
林屿:……你们这帮人,怎麽不早说!
苏婉秋:那不是你得去吗?加班小能手!
林晓晴:等等,我是说真的,有谁打算去的?我现在连外卖都懒得出门接了,别说展会……
李然:我不去,我要在老家陪我妈打麻将,重要任务。
苏婉秋:我要去东北泡温泉。
林晓晴:我要去……继续躺着。
【系统提示:群内陷入尴尬沉默】
林屿:……我、夏凝,我们两个,算是要去的吧?
夏凝:嗯,我、我已经报名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展厅里实在太闷了,人声嘈杂,空调再强也挡不住某种属於制度展会的热气腾腾。
我和夏凝出了展厅,在会场旁边的小咖啡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冰拿铁。
她x1了一口,舒服地眯起眼:“终於有种放假的感觉了。”
我倚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那个巨大的展馆入口,感慨道:“今天这个场面,有点像开学典礼翻转版——开学是走进去,满心不安;今天是走出来,满脑子脱力。”
她笑了一下:“你这半年过得挺冲击的吧?”
“说实话……”我搅着冰块,“一开始真是混混沌沌进来的,谁知道半学期下来,居然已经和学生打成一片了。”
“你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多社恐吗?”
“别说了。”我笑,“现在还能回忆起第一天在高三2班讲台上那种‘站错场合’的尴尬感……现在回想,那帮家伙还真是帮我开窍了。”
她低头捻着x1管,轻轻说:“其实我也差不多。以前觉得做老师就是‘把知识教会’,现在才发现,这工作最大挑战是……要和人相处,和十几岁的孩子相处,和几十岁的同事相处,有时候连和自己都相处不好。”
我点点头:“他们每个人都有故事,我们教他们,其实也在学怎麽跟他们G0u通,怎麽面对曾经的自己。”
她笑了:“林老师,你这话说得挺哲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办法。”我耸耸肩,“跟政治组第一讲哲学的夏老师喝咖啡,容易被带偏。”
她抿嘴一笑,眼角那点yAn光透着安静的亮。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窗外的行人来来往往,偶尔有从展馆出来的校领导模样的人快步而过,身後还跟着几位小老师拿着资料袋。
“你暑假有安排吗?”她问。
“可能去趟西南,换个气氛。”
“你一个人?”
“一个人也自在。”我看着她,“那你呢?”
她轻轻想了想:“我想报名一个教师成长营,听说能去实地参观一些教育实验学校……有点贵,但我挺想看看别的地方怎麽做教育。”
“你很用心。”我由衷道。
“不是用心,”她笑笑,“是因为……我知道自己还差很多,要趁年轻,多走几步。”
“那我祝你一路顺利。”我顿了顿,“要是哪天你迷路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在星港原地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没再接话,只是那一抹温热从她唇边一直晕染到脸颊。
风从玻璃窗缝里挤进来,带着城市初夏的味道,还有一丝我们都没说出口的东西,在心底发酵。
那不是一句玩笑,也不是承诺,但它就那麽轻轻飘在我们之间——
咖啡喝到最後,两人都没有急着起身。窗外光线渐暗,城市的轮廓在夕yAn的余晖中缓缓模糊下来。
我看了眼手机,又望向她:“还早,要不要……去海边走走?”
她愣了一下,然後点了点头:“好啊,我也想吹吹风。”
展会中心离海边其实不远,步行十来分钟就能到海堤。夏天的海风已经带上了温热的cHa0气,但夜晚降临前的风又恰到好处地带着点清凉。
我们沿着海岸线缓慢地走着。港口的灯塔在远处亮起,海面波光粼粼,偶尔有船只驶过,留下一道碎银般的水痕。
“我小时候总以为大城市的海是冷的,”我开口,“因为灯太亮,人太多,一点也不像童话里那种‘一个人对着海发呆’的画面。”
“但现在觉得……”我顿了顿,看向她,“其实,只要旁边站着的人对了,哪怕是闹市里的海,也安静。”
她没说话,只是笑了笑,低头看脚下的礁石缝隙。风吹起她额前几缕碎发,她伸手撩了撩,又不小心把背包带滑落,我下意识伸手替她扶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愣了一下,肩膀微微一震,没有退开,也没有看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风还是那样吹着。
“你来星港多久了?”我问。
“三年多了。”她答,“一开始是读书,後来留了下来。城市很大,可住着的地方很小,像是被夹在某种节奏里,每天睁眼都要赶路。”
我点点头:“星港就是这样——高楼密密麻麻,霓虹一直亮着,大家都在跑,但没人知道终点在哪。”
“可有时候也觉得,”她侧头看我一眼,“跑着跑着,就跑到你身边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
她突然笑了:“哎呀,怎麽说得这麽煽情,我是说……你这个‘天尊’,也算给我这段日子添了不少笑话。”
“那你是不是得请我喝第二杯咖啡?”
“第二杯咖啡不行,太俗了。”她眼睛弯成月牙,“但走这一段路,可以。”
她的手在风中微微晃了一下,像是不经意地靠近我,轻轻碰了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先是碰到她指尖,再是掌心。
她没躲,反而反握了一下,手心柔软而坚定。
一如她在讲台上慌张得语无l次时,依旧想要坚持站下去的样子。
我们牵着手走在海风里,脚步不快不慢,周围是渐暗的天sE,海平线如一条温柔的界线,将星港的喧嚣隔在远方。
那一刻,我知道:
这个夏天,我不是一个人度过的。
星港这座巨大的城市,也因为这只手,而变得……刚刚好。
我低头,看着我们牵在一起的手。
没有什麽特别的仪式,也没有预先准备的对白,就是在这个城市的傍晚,走到了一起。
夏凝的手指很细,力道却不轻,像是怕走丢,又像是习惯了这样并排走路。她没看我,我也没说话,但我们却很自然地,慢慢放缓了脚步。
走在星港傍晚的海边,远处灯光一点点亮起来,风吹得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她用另一只手随意拢了拢,也没多在意。我们就那样漫无目的地走着,有说有笑,有时候安静下来,也不会觉得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忽然觉得,有一个人这样陪着走一段路,真好。
不是那种热烈到让人心跳加快的情感,而是很柔和的一种存在感——她在我旁边,走在一样的节奏里,听我说废话,也自己说一些毫无意义的事,彷佛整个城市都暂时变得不那麽压迫了。
我这才意识到,好像从我开始做老师以来,一直在小心翼翼地适应着什麽——适应新的身份,适应复杂的人际,适应把情绪藏起来的生活。
可现在,有一个人在你身边,不需要你做什麽,不需要你表现出多成熟、冷静、专业。只是一起走路、一起看路灯亮起,就已经足够了。
我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她回握了一下,然後继续往前走。
风吹过我们之间的缝隙,把今天的疲惫和那些未说出口的心事,一点点吹远了。
地铁站的灯光有点昏h,像是故意调低了亮度,为了不打扰这城市晚归人的情绪。
我们牵着手走进车厢,晚高峰已经过去,车厢里人不多,找了个靠边的座位坐下,她靠在我旁边,没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风从开着的窗缝里灌进来,带着一点的海味,也许是刚才海边的风还没散乾净。我偏头看她,她闭着眼睛,眉眼放松,像是真的有些累了。
这一整天,她说了很多话,笑了很多次,和陌生人寒暄,和我漫游展馆,又跟我一起坐在海边——而现在,终於可以安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有出声,只是把她的包轻轻移过来放到膝盖上,怕她放松过头滑落。她感受到动静,轻轻睁眼看了我一眼,然後笑了一下,那种懒洋洋、什麽也不想掩饰的笑。
“今天,挺开心的。”她低声说。
我点点头,也笑了。
车厢里晃晃悠悠,不算快,像在刻意延长这段旅程。我盯着窗外飞快後退的灯光,忽然有点舍不得这一晚的节奏。
又一站到站了。她起身,整了整肩带,对我说:“我先下啦。”
“嗯,路上小心。”
她点点头,走出去几步,又忽然回头,像是忘了什麽,轻轻朝我摆摆手:“晚安,林老师。”
“晚安。”
车门缓缓合上,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
风还是吹着,但刚才我们一起走过的那一段路,像是还留着余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许,这段晚归的旅程,并没有什麽特别的剧情安排。
但我知道,在星港这个那麽大的城市里,能有一个人这样陪你走到地铁口,说一声晚安,本身就已经是件很温柔的事了。
那一刻,我突然不再担心接下来的新学期,不再想那些繁琐的任务和未知的挑战。
因为我知道——她在,我也在,我们还会一起走很久。
地铁到站,我出了闸口,夜sE已经沉了下来,街灯把人影拉得细长。回家的路不远,风还是海边那种的微凉,但心情却一点也不冷。刚才的晚安还挂在耳边,像一句温柔的咒语,把一天的疲惫都熨平了。
正准备打开家门,手机屏幕一亮——是秦舒宁的微信。
【秦舒宁】:林屿,教务处刚开完小会,你的班主任职位已经确认了,下学期开始带新班。
【秦舒宁】:暑假要提前结束,8月初要接收新生资料、培训、准备军训,做好心理准备。
我看着那几行字,愣了几秒,手指悬在回覆框上没动。
暑假计划?取消吧。本来就没打算去远的地方旅游,也没安排什麽重要的事,只是,还是会有点可惜。那些原本打算和她一起做的轻松打算——几场没目的的散步、一次慢悠悠的博物馆游,也许要暂时推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回复了一句:“收到,配合安排。”
过了几秒,又发过去一句:“其他新班主任有谁?”
秦舒宁那边秒回。
【秦舒宁】:沈知行、乔溪,还有……夏凝。
看到那两个字的时候,我嘴角不自觉地扬了一下。
原本还心生迟疑的情绪忽然就散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同甘共苦”吧。一起熬夜批卷,一起值班回家,一起被顾老师当成小学生训话,然後——一起,在同一批新生的眼中,开始当“真正的老师”。
我站在门口,风还在吹,指尖却开始轻轻发热。
班主任嘛……突然有点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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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屿:求助,班主任到底是个啥工作啊,我能不能现在去辞职。
徐文涛:你现在辞职,学校还能反聘你回来当保安,我帮你跟保卫处打招呼。
李然:别听他胡说,班主任嘛,就是开学前当户外教育营政委,开学後当全天候客服,睡觉梦里都能梦到学生请假条那种。
林屿:你说点实用的!
李然:实用的?那你先去找个护嗓茶,户外教育营那几天嗓子废得飞快。
徐文涛:还有户外教育营表格,班级通讯录、家长群组建、物资领取、早晚点名……想一想,就觉得年轻人有奔头。
林屿:……谢谢你们的毫无帮助。
我一边敲字,一边躺在沙发上长叹口气。学校公布新学期班主任名单後,我就像被从教师温室里连根拔起,直接栽进了“学校基层管理最前线”。说是副科老师也可以安安心心教自己的课,结果我这才刚入行一年,就“荣幸”中招了。
我又忍不住打开微信,点开【夏凝】的头像,犹豫了几秒,还是发了过去:
【我】:你那边情况怎麽样,接班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很快回复:
【夏凝】:接了,刚看完新生名单,脑子一团浆糊……
【夏凝】:你知道他们给我发了什麽吗?一套“班主任工作手册”,整整一百多页,全是注意事项和流程图,我一看头就大。
我不厚道地笑了:
【我】:那你还好歹有说明书,我连开箱视频都没有,直接上手。
她也笑了:
【夏凝】:要不我们建个“新手班主任自救互助会”?你当会长。
【我】:你当副会长,反正你g事经验b我丰富。
她发了一个“扶额”的表情:
【夏凝】:那点学生会经历……顶多能帮我Ga0早C列队顺一点。
【我】:你说得对,我们都是“穷忙人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就这麽互相打气了半天,像两个初上战场的新兵,拼命在没拿到武器前互拍肩膀:“兄弟,我们要活下去。”
其实,我心里也清楚——无论新学期的班级分配结果如何,从这一刻起,我们的身份,已经从“老师”升级成了“真正的领路人”。那种和学生同吃同住、起早贪黑的密切接触,既可能燃烧热情,也可能榨g神经。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萤幕上的“消息已读”,忽然觉得,哪怕这战线漫长,有个人一起抱怨、一起期待,好像也没那麽糟了。
我突然发现夏凝想的新手班主任互助群挺妙的,打牌都能互助了,我们这些纯新手不更应该抱团取暖。
说g就g,我翻了翻这次的班主任名单,凭直觉圈出三个人:程致远,男,30岁的T育老师,我想他应该是个yAn光型。白芷,nV,新刚入职的26岁政治老师,新手必入。沈知行,男,28岁的数学老师,选他主要是这个名字,知行合一,看着就靠谱。
我联系了夏凝,她表示她来拉人,经过一个小时的联系,五人小团T就组建成功
那晚,星港的晚风还算温柔,我正窝在沙发上翻着学生花名册,突然群里叮咚一声响,是夏凝发的。
【夏凝】:我建了个群,名字暂时就叫“新手班主任自救互助群”吧,大家点一下加入?
我一看,群成员已满五人:我、夏凝、白芷、程致远、沈知行。
——标准阵容,四文一武,平均年龄二十七岁,刚好组成一个“人生副本待开团”。
【林屿】:名字有点长啊……要不咱们取个正式点的群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芷】:支持。建议叫“新手班主任挽尊互助群”,反正我们就是来抱团取暖的。
【沈知行】:不行,太不严肃。我提议“班主·负债表”。形式理X与情绪崩溃并存。
【程致远】:你们太丧了,我建议“带崽军团”,听着就很带感,适合我们这种刚分配完班级、还没背完学生名字的命运共同T。
【林屿】:这个听起来怎麽像亲子游群T……
【白芷】:是“养生父母”的风格吧。
【夏凝】:发了个害羞表情我……我想了一个名字,不知道合不合适。
【林屿】:说说看。
【夏凝】:叫“天命新班营”怎麽样……就是,虽然我们都是被‘命运’推着上了战场,但一起努力,说不定能撑下来?
群里突然安静了两秒。
【沈知行】:……听着像仙侠剧,但好歹b“负债表”好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芷】:我可以接受,b我那个怨气群名好点……
【程致远】:我投一票!有画面感,像什麽新兵营+封神榜,咱几个一个个往上爬。
【林屿】:我也投了,那就三票通过……夏凝你也投自己一个?
【夏凝】:我……我可以吗?
【白芷】:当然,你是群主笑脸
【夏凝】:那、那我也投这个……
【沈知行】:服了,我投也行,反正名字只是表面,内容才是地狱
群名瞬间修改:
【天命新班营】
接着,程致远发来一个“副本开启”动图,下一条是白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芷】:副本一:户外教育营家长见面会,难度★★★★★
【沈知行】:副本二:学生名字速记挑战,每晚梦中默背三十个,梦醒加错罚一页教案。
【林屿】:副本三:第一封家长投诉邮件,触发条件:你第一次说学生“不认真”。
【夏凝】:副本四……有没有副本四?我怕了。
【白芷】:你已经自动触发隐藏剧情——学生的前桌和後桌已经在斗法了,你还没察觉。
【程致远】:夏凝别怕,有我们在,你至少可以安全挂掉三次再复活。
【夏凝】:真的吗?
【林屿】:真的。我们抱团嘛,你刚走出象牙塔,我是半路入坑,还有几个老带新选手——最起码,能把这“天命”活出个小结局来。
那一刻,虽然还没面对真正的家长群、检讨信和教务处例会,但我突然没那麽慌了。
在这个不正式的群名背後,是一群半吊子的新兵,蹲在夜里发光的手机萤幕前,认认真真地为明天准备铠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各位新班主任,麻烦9点前到教务处开个短会,校长亲自说几句。”
这句话一出,“天命新班营”小群瞬间热闹了起来。
【林屿】:校长亲自?!
【白芷】:你紧张什麽,又不是上台领奖。
【程致远】:哎哟,校长开光环了,我要穿正装不?
【夏凝】:该不会是要当众宣誓吧瑟瑟发抖
【沈知行】:建议集T装发烧,请假避开。
我看着群里那一连串的对话,无语地扶额:这帮人,平时讲起教学制度个个冷静如机器,一到“见领导”立马变段子手。
上午八点五十五分,我们五个乖乖聚在教务处会议室。
杜淑清校长站在讲台前,俐落g练的长发紮成一束,穿着一身剪裁俐落的浅灰西装外套。她个子不高,却自带压场气质,说起话来不温不火,条理极清,让人不自觉地就想坐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欢迎各位走上班主任岗位。”她顿了顿,“我知道你们中有些是第一次,有些是半路出家,但孩子们到了你们手上,先不管你们擅长什麽,有一点,我希望你们记住——”
她放下手中的笔,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
“你们,是他们在学校的第一个家长。”
办公室顿时安静了。
白芷表情一如既往淡定,但我注意到她手指微微握紧。沈知行没动,脸sE平静,却眸sE深了几分。夏凝坐得笔直,小心翼翼地拿着笔,连记录都写得一笔一画。程致远……他坐姿最随意,但眼神最专注。
杜校长随後又提到一些纪律安排,强调了“首轮管理气场建立”的重要X,还特别提到:户外教育营期间有唐国良副校长全程带队,有事可以直接G0u通他,他是这方面的老前辈。
听到“唐国良”三个字时,我们面面相觑。
“唐副校长?”我低声问了句程致远。
他点点头:“传说中能一眼看穿谁偷溜、谁假装头晕的‘教官杀器’。”
我顿时安心了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起码有唐老师顶在前面,我们这些“新兵蛋子”,暂时还不用全程y扛。
从校长室出来,我们五人组终於第一次线下正式聚在了一起。
“大家好,我是群名发起人夏凝。”她率先开口,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
“副群名起草人白芷。”她乾脆接上,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希望你们不要给学生乱取外号。”
“资料与毒舌的结合T,沈知行。”他说完就翻开了一本《班主任行为管理》,“我真希望这本书能直接讲完开学第一天。”
“我是程致远,T育组唯一还没脱发的老师。”他眨了下眼,笑得一脸yAn光。
“林屿,新晋天尊,怒吼系。”我叹了口气,“但我打算低调做人,低调带班。”
我们就这样,在教学楼後门的小花园角落站了一会儿,互相交换了临时“户外教育营策略”。
有人提出“先记住一半学生名字”,有人建议“带水多点,帮他们缓解焦虑”。
有人还提议“开场白不能太严肃,要让学生感觉你是能说话的老师”——这个人是我,说完我自己都有点心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了吧。”白芷翻了个白眼,“再聊也改变不了一个现实——我们五个,马上就要见我们‘崽’们了。”
“现在。”夏凝看了眼表,“教务处刚发消息,让我们下去接班了。”
我们齐齐一怔。
那个词——“接班”。
突然之间不再是个微信群的玩笑,也不再是走流程式的分配,而是我们五个人——这个夏天被命运选中的五个“天命班主任”——即将迎来人生中第一批属於自己的学生。
C场尽头的教学楼窗明几净,窗格内人影浮动,一扇扇教室门後,是我们即将步入的新世界。
“紧张吗?”我低声问夏凝。
她点点头,呼x1还有些快:“有点……你呢?”
“我是怕待会儿一开口,叫错自己班级。”我笑着调侃,“你说我要是上来就喊成‘三年二班’,学生会不会以为我走错了?”
“……我会假装不认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喂。”
“你快去吧林老师,”程致远一手搭上我肩膀,笑得灿烂,“希望你们班第一个学生不是谢文豪2.0。”
白芷冷哼一声:“再吵我把你们拉出群。”
沈知行翻了个白眼:“记得别对学生笑太多,会被吃Si。”
我忽然觉得,这场还没开始的“战斗”,好像也没那麽吓人了。
我们在走廊上分别,转入各自的教室。
教室门口,我握住门把手,深x1了一口气。
门推开,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
他们还只是些带着新校服味道、神情懵懂、背着大书包的孩子。
我站在讲台上,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出第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我姓林,林屿。”
我站在讲台上,看着讲台下密密麻麻的三十几双眼睛,忽然有种说不清的恍惚。
半年前,我还只是那个被秦舒甯拽上高三2班讲台、连话都讲不清楚的“社恐代班老师”。现在,那个总在心里默念“我不是正职我只是个临时工”的人,竟然已经成了——班主任。
一个“需要独自开团”的人。
没有前辈在一旁撑腰,没有李然在後面cHa科打诨,没有秦老师给我划重点、留缓冲——今天这间教室,只属於我和他们。
我看着讲台下这些新面孔,有人坐得笔直,眼神中还带着些小心翼翼;有人已经在和同桌耳语,时不时偷偷扫我一眼;也有人乾脆把脑袋埋在课桌里,看不清神sE。
这些孩子,有多少会成为我未来三年里并肩作战的夥伴?又有多少,会成为我深夜烦恼里的“重点关注对象”?
我当然无法预知。
我只知道,从此刻起,我将是他们三年高中生活里最常见的一个大人。
我x1了口气,把掌心的汗悄悄擦在K缝边,尽量不露声sE。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声音轻轻响起,语速不快:
“欢迎各位,来到高一6班。”
我顿了顿,看了他们一眼,笑了一下。
“以後的三年,我们要一块生活在一起。”
不是什麽高谈阔论的宣誓,也没有什麽J汤或金句,我知道他们听得已经太多了。我只想给他们一种感觉——这是开始,而不是训话。
“接下来,先点名。”
我翻开花名册,目光一扫而下。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开团”,我不知道这个团会经历什麽主线剧情,会不会中途掉线,有没有隐藏Boss,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当一个合格的“队长”。
但至少这一刻,我知道,我已经上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站在讲台上,拿着那本崭新的花名册,名字整整齐齐地印在上面,一行行,就像是等待我翻开的命运剧本。
“点名。”我在心里低声说了一句,像是给自己打气。
“杜听澜。”
“到!”一个清亮的声音率先响起,声音乾脆,带着点笑意。
我抬眼望去——果然,一位坐在第三排靠窗的nV生,头发半紮,五官甜美,眼神灵动。她正冲我笑,像是在打第一张名片,“我是你要记住的人”。
我下意识点头:“好,记住你了。”
“宁嘉仪。”
……无人应答。
我顿了一下,又提高声音再念了一遍:“宁嘉仪?”
教室一片沉默。
我扫了一眼名单後的小备注栏,发现她是声乐特长生,原来还是重点艺术生。但人不在,我也只能先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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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屿。”
“哎。”声音从最後排响起,是那种懒洋洋带点不耐的语气。我看过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斜靠在椅子上,双手cHa兜,一副“我不服谁你也别管我”的模样。
我心里立刻标了红:第一个可能的“麻烦点”。
不过还没等我继续,一个声音紧接着响起:“孙啸。”
“哦,到。”回答慢半拍,我几乎以为他没听见。低头一看,是曹屿旁边那个男生,脸上没什麽表情,但眼神有点迷糊,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胡漾。”
“到!林老师你早!”他居然先和我打招呼,一脸灿烂笑容,yAn光得仿佛是这个教室的气氛担当。
我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嗯,早。”
“许可妮。”
声音非常轻,我几乎没听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顺着声音看去,靠窗角落坐着一个瘦瘦的nV生,低着头,手指紧握书本。她没有再抬头,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在她名字旁做了个小标记。
“陈家麒。”
“在。”声音响亮,带点傲气。他坐得很直,但一只手撑着下巴,像是在打量我,眉眼间写着“你谁啊”。
“季承乾。”
“到。”声音平稳。
我看向前排右侧,一位黑黑壮壮的男生,正在整理桌面上的笔记本。他回答得乾净俐落,动作克制沉稳,一看就是我日後最能依靠的人。
“姜可然。”
“……嗯。”她的语气带着点讥讽,像是“随便你叫吧我也不在乎”。我朝教室左侧扫了一眼,她靠在椅背上,眼神冷淡,坐姿散漫,一副戒备森严的模样。
“章静雯。”
没有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当我以为又有人缺席时,最靠近教室门的座位传来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回应:“到。”
我看到一个瘦削的nV孩,低着头,手指夹着一本厚厚的《福尔摩斯选集》。她没有抬头看我,只是轻轻点了一下桌面,像是表明“我存在”。
“李芷晴。”
“到。”声音甜美温和,姿态得T。
我看着那个乾净整洁的nV孩,她坐姿标准,课桌摆得井井有条,正微笑着朝我点头,是那种“老师喜欢的典范”。
但我忽然有种直觉——她是不是太完美了点?
……
点完最後一个名字,我抬起头,望着这群带着稚气、锋芒、懵懂与抗拒的面孔,心里竟然有点说不出的复杂。
这就是我以後三年的班级。
好几个故事的苗头已经露出来,有冲突,有温度,有迷惘,有可能。
我把点名册合上,说了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大家配合。”
但真正要配合的,是从今天开始的漫长共处,是那些我们都还不知道该怎麽面对的未知,是一个新班主任的成长,也是一群十几岁少年少nV的成型。
我站在讲台上,忽然有种很清晰的念头:
“这一页,终於翻开了。”
点完名,我在讲台前扫了一眼出勤表,眉头微皱。
**“宁嘉仪。”**我又叫了一遍。
依旧没有回应。
班里也没什麽人看向空位,看来这个学生并不是突然离席,而是……压根儿没来报到。
我心头一紧——第一天报到就有人缺席,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按流程,我得第一时间上报学生处,但如果连原因都说不清,就等着被教务主任用眼神刮三层皮吧。
我迅速回到办公室,翻出开学那份厚厚的新生资讯联系册,手指一路扫过,终於在“宁嘉仪”那一栏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机拨了出去,嘟——嘟——
没人接。
我试着又拨了一次,还是一样的沉默。
心里隐隐有些烦躁。
行吧,第二步——家长电话。
我深x1一口气,把语气调整得尽可能温和些,再次拨了出去。这一次,电话终於接通了。
“您好,是宁嘉仪的家长吗?我是她所在班级的班主任林屿老师。今天是开学报到第一天,她目前还没到学校,我想确认一下她的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一个略显疲惫的男声回答道:
“啊……老师您好,我今天也问了她……她说身T不太舒服,这几天情绪也不太稳定。可能得晚几天才能来。我们原以为学校不那麽急……”
我皱了皱眉,尽量让自己显得专业一些:
“理解,我这边需要和学生处交待,所以您看,是否能请您这边发个短信或者简短说明给我,说明她的具T返校时间?我也好备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好好,麻烦老师了。”
挂断电话,我抹了一把额角无意识渗出的汗——
第一天上岗,就遇到人没来、电话没人接、家长语焉不详的局面。
看起来,这个“高一6班”b我想像中更不容易。
但至少,好消息是我不至於连基本情况都交待不清,坏消息是——我的“班主任新手期”,果然没那麽简单。
我抬眼看向窗外C场上户外教育营的队伍,一边找出宁嘉仪的名字,在出勤记录上工整地标记上:
缺席——家长来电说明,身T不适,待确认返校时间。
从这开始,我意识到,我的工作,不仅是站在讲台上说话,还要学会在混乱中,稳住一群人,和一个个未曾谋面的家庭打交道。
&光从教室窗户斜斜落进来,像是提前为这群刚升上高一的少年少nV披上了些微的光。
我回到讲台上,看着底下三十多双眼睛,有人好奇,有人困倦,有人微微低头假装翻着入学通知单。空气中还带着夏末的新鲜气味,和一点点躁动。
我深x1了一口气,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屿。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林屿。”我转身,语气尽量放缓,“我教美术,也就是所谓的副课老师。”
底下有点轻微的SaO动,有人交换眼神。大概是没想到会是个“副课老师”来带这个班。
我继续说下去,语气尽量不带居高临下的姿态:
“我们这个班,算是学校里b较特殊的班级。大家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是特长生集合班,有的是艺T特招生,有的是综合评价录取,还有的是按政策照顾入学。”
“说白了,不是因为成绩最拔尖才聚在一起。但这一点……不是什麽坏事。”
我顿了顿,看着他们的表情慢慢变得专注一些。
“成绩,不是你们全部的价值。每个人身上都有独特的东西,我们只是……在别的方向更擅长而已。”
“这三年,我们可能不会成为学校里成绩最耀眼的班级。但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最真诚、最有人味的班级。”
有学生小声笑了一下,应该是“有人味”这个词有点接地气,但我不在意。
我走下讲台,站在教室中间,把语气放得更轻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你们还不熟悉我,跟老师说话也不习惯。但没关系,我们还有三年。”
“我不喜欢大声讲话,也不太喜欢管人。我只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你们把这三年过好,我来负责兜底。”
讲到这里,教室里已经安静下来。没有谁玩手机,没有谁窃窃私语。
我朝全班扫了一眼,补上最後一句:
“三天后,我们会从学校集合出发,去户外教育营基地。”
“那是我们第一次作为高一6班共同生活。到时候,希望你们都在。”
我合上手里的名单,点了点头:“讲话完毕。”
教室一时沉默。
然後,像是有人反应过来,零星的掌声响了几下,又被彼此克制地压了下去。有人轻轻“嘁”了一声,有人嘴角带着点不明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更多的人,坐直了身子,把注意力第一次,真正地放在了讲台上的这个“美术老师”身上。
他们没说话,也没表情特别激动。
但我知道,他们听进去了。
哪怕只是听进去了一句——
“你们把这三年过好,我来负责兜底。”
这就够了。
太yAn落山了,教学楼在余晖下泛着淡金sE的光,夏天傍晚的风从校道那头吹来,拂动枝叶,也吹得人心头微微松下来。
我背着包刚走到校门口,夏凝就迎面而来,换下了白天那双低调的皮鞋,换成一双帆布鞋,像是迫不及待从“老师”身份里cH0U身出来。
“下班了?”她笑着问。
“嗯,差不多。”我看她神sE轻松,顺口问了一句,“你班上怎麽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不错。”她点头,“我带的是尖子班,规矩挺多,但学生也都挺懂事。自我驱动力强,讲什麽都有人回话。”
“啧,你这都不像在上课,像在开学术研讨会。”我笑,“那你是不是坐着上了一节课?”
她“噗”地一声笑出来:“也没那麽夸张啦,就是……感觉他们挺‘稳’的。不太需要我瞎C心。”
“听着真羡慕。”我叹了口气,抬头看着远处C场边的暮sE,“我那个班……一看就知道是被拼起来的‘特调小队’。”
“怎麽说?”她歪头。
“有活泼得像猴子的一听就知道以後是文艺骨g的,也有T育特长生,两个人都叫‘听澜’,但一个天天跑,一个天天坐角落不说话——我头都大了。”
“你已经开始分析班级构成啦?”她眼睛亮了一下,“我今天光记名字都快绕晕了。”
“那也没办法,我得赶紧锁定几个‘定海神针’,不然户外教育营那几天我怕班级原地解T。”我耸肩,“已经初步划了几个‘重点关注物件’——一个沉默的写字天才,一个随时可能打架的T育小霸王,还有一个……已经缺席不来的声乐学生。”
“哇,你这班级听起来像电视剧开头。”夏凝忍不住笑着摇头,“但感觉你还挺带劲的。”
“……也不能叫带劲吧,顶多是紧绷。”我故作轻松地说,“不过,也许有挑战才更值得期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一路慢慢地往地铁站走,校门後的世界一点点模糊在远处的光影里。
走到十字路口等红灯时,她忽然转头问我:
“你怕吗?带这种班。”
“怕啊。”我看着信号灯,回答得很坦白,“但也不怕得失控。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我现在做的事啊……b我在公司做项目时更‘真’一点。”
她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绿灯亮了,我们并肩穿过人行道。
夏天的晚上终於带来一点凉意,我们什麽也没说,只是轻声聊着彼此的班级、日常、遇到的事,和一些看不清未来但愿意一起面对的事。
我突然觉得,和人一起走在下班的路上,不一定要谈理想,也不一定要谈Ai。
只是这样慢慢地走着,说着“你今天怎麽样”,就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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