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2 / 2)

「出来!」火气一上来,他吼道:「裡面的人统统出来!」

从房门后面,传来一个女人埋怨的模糊声音,听来粗鲁又泼辣:「来啦……吵个屁啊……」

在打开房门的一瞬间,阿月一脸慵懒地从门缝中探岀头来,见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在下一秒,恢復那种淡然无波的表情。

「警察临检!」

一般临检都是三三两两的员警共同办案,眼前只有一个小警察单枪匹马前来,本就不合常理,但那人狠很盯著她,神情底下闪过一抹怔忡,有股黯然,还有些东西,是她不愿意去深入探究的。

「我没有援交。」

他一脸恚怒地指著门内那个男人,说道:「他呢?」

「男人和女人上床,又没人付钱,算什麼性交易?」

「妳……」

这是他第三次逮到她了,前两回,他都好心放过她,可是这一次,她却在他眼皮底下光明正大找了个男的去开房间。

当他敲门的时候,她只穿著内衣出来,黯淡的灯光下,一个光裸的男人一脸心惊地坐在床上,他见了皱起眉头沉默不语,但她却冷笑起来。

「我和他你情我愿不行吗?我免费让人玩不行吗?」

月色沁凉,比这更凉的,却是他的心。

小警察瞪著她,嘴裡却对著另外一人道:「裡面那个,可以走了。」话纔说著,那个一脸慌张的中年男子很快套上衣裤走了出来,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就灰溜著低头跑了。

阿月冷哼了声:「少来这套!*,我最恨被人同情了!」

「那妳就不要来这个管区援交!」

这个女人就像是一个魔咒,不仅束缚了他的身,更束缚了他的心,而他,则在自己茫然无措的追逐中,甘心沉沦。

用罢了晚餐,警局的同事们在窗边赏月喝茶,只有他对著这个援交妹写笔录。

一行人却就著月光,早已备好桌椅,桌上摆著几盒精致的月饼糕点,应季水果,众人落座之后,都不似往常那般拘谨,三三两两低声细语,还不时有笑声传出。

还是那样悠长的嘆息,稔熟的嗓音响起:「明明是过个节嘛,大家都想放大假,却有人自找麻烦,真是无聊。」

「是吗?」

他曾抓过一个援交女孩,还记得女孩的父母在局裡就开骂了,但她却一脸不以为然,大剌剌地说:「不要脸没关係,只要有钱就行了。」

或许她也是如此?

小警察不禁抬起头来,只见阿月一脸渴望地看著那些人喝茶聊天,似乎也在回忆著曾经和家人共度佳节的时光。

但阿月只是一瞬间失神,发觉那人的目光扫了过来,她又摆出那副冷淡嘲讽的表情,斜睨著他手上那张空白的笔录。

现在似乎说再多也没有意义了。

※※※我是那年中秋的分界线※※

夜凉如水、清月似霜,清冷的光从行道树间细细密密摇曳著,倾了一地的透亮。

阿月从警局踱了出来,不明白何以那个小警察又放过了她。

她望著街上到处欢笑的人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快乐,每个人的眼底都是笑意。

还记得念书的时候,她见过许多学生情侣,都不是因爲非常非常喜欢对方纔在一起,或许是觉得还可以相处,双方都能够抚慰对方心裡的寂寞,两人纔在一起的。

活在这世间,或许真有那样纯粹的感情,本以为感情可以后天慢慢培养,只要时间久了,慢慢积累,最后就会离不开了,然而她从婚姻生活中领会的,却是那样彻骨透心的冰寒。

如果人与人之间,可以像这千百年不变的月色一般长久,可以像这溶溶月色一般清明皎洁,她又怎会沦落到这样悽惨的境地呢?

想著想著,她躑躅在街头,茫然地望著接近午夜的天空轻嘆。

「妳怎麼还不回家?」

一个声音从她后方传来,小警察熟悉的脸在月光下出现,阿月有些迷惑,怎麼这个男人总是在她身边晃悠。

不知怎地,她回道:「我想赏月。」

「我——」他不好意思地说:「局裡有多的月饼,我一个人吃不完,总是过节嘛,妳拿一盒去吧。」然后把手中的一个袋子塞进她手裡。

她整个人好像僵住了,身体似乎不知道怎样移动,心裡好像有什么细碎的裂纹慢慢散开,彷彿有什么湿热的东西,不受控制地滑出了眼角,只能一动不动的看著那个小警察……

只是过个节而已。

泪水在这一刻潸然滑落,那把苦涩的感觉如血般脱手坠地,旋即滚下地面,无声滴落。

错落的光影中,两个人的身影交织纠缠,长长投在地上。

阿月看著手中的月饼,心底忽然有些闷痛,这样的温情,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相对无声,却胜有声。

她如削的薄唇,抿出一缕艰涩,勾起一抹不明的弯度。

月光如水,将两个人的影子映在地上,浸在溶溶月色裡,微微浮动。

或许是月光太明亮,耀得眼前渐渐化为模糊,只有浓浓的温馨涌来,照在她微笑著的脸上。

(完)

《金瓶梅》之宋蕙莲

《金瓶梅》是描述潘金莲、李瓶儿、春梅三个主要女主角的言情小说,在阅读中,我忽然发现了一个小人物的故事……

----我是小人物分界线----

嫁给来旺那年,我是大户人家西门府邸裡新进的婢女,本来叫做宋金莲,因为犯了家主西门老爷五姨太潘金莲的名讳,大夫人月娘帮我改了名,唤作蕙莲。

或许莲花是一种清雅高贵的象徵,曾听巷口私塾读了某个大儒的《爱莲说》,说这花儿开在污泥之中,不染尘埃,早逝的娘帮我取了这样的名字,应该也是希望我能一辈子保持纯粹洁净的,但是卖棺材的爹爹嫌家裡人口多养不起,就把我嫁给了在蔡大人家裡厨房打杂的蒋聪为妻。

我的第一任丈夫蒋聪是一个怎样的男子,现在已经记不得了,印象中他总是醉醺醺的,来旺是他的酒友,可这人每次来家裡,总是偷偷瞧著我看,我终於明白了「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什麼意思,婚后没多久,蒋聪酒后和人打架被杀,来旺凭著西门家的关係,帮我找了官府抓到杀人犯,然后便要我嫁给他,当做事后的酬劳。

我一个女人家,又是双十年华,死了丈夫还能怎麼办呢?

虽然蔡大人那儿还待得下去,西门家的例银却比我原来的月份高了一倍,既然来旺愿意给我一个安生之所,还能让我进财大势大的西门家帮佣,这辈子要过下去,也就听天由命吧!

嫁给来旺,或许该是我一生最懊悔的事。

那年再嫁,手边没几个钱打扮,於是我穿著自己唯一一件崭新的红袄,配著向大夫人月娘的丫环玉萧借来、压在箱底、褪了色的紫罗裙,在西门家的晚膳斟酒服侍,却在回头取酒时和一名男子撞了满怀,遇见了那个冤家──西门庆。

西门官人年轻又俊俏,我这辈子没见过长得那麼好看的男子,腰间配一阳绿玉佩,甚是少见,英挺的剑眉,一双黑亮的桃花眼,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浪荡不羈,那慵懒而又危险的气息,第一次见著他,让我看得痴了。

他见我愣在当场,搂了我轻轻吻了一下,我怔怔瞧著他,他脸上的坏笑让人不禁羞红了脸,只记得唇上的温度,还有他火般的接触。

那晚玉萧来到我的房间,说西门官人见我这身衣裳配色难看,特地让夫人拿了匹多了的蓝缎子过来,那是一匹翠蓝兼四季团花喜相逢缎子,亮丽得让我傻了眼。

过了几日,正巧是大年卅小年夜,我翻了黄历,吉,诸事皆宜,春节将至,府裡大伙儿忙得不可开交,想想要过年的,西门邸内人人到处张罗,我们这些粗使丫环也就帮著做事,忙进忙出。

玉萧著我去后院洒扫,这位姨太平时对我很照顾,正好雪停了,冬日裡园子一片银白,没有什麼瞎忙活的,於是我就剪了几枝开得正茂的腊梅,打算插在几位夫人的房裡,看著热闹,也有点春日将至的气息,刚捡了几枝,恰巧要转身回屋内,就看见西门官人站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瞧著我。

「老……老爷……」

西门庆面沉似水,一言不发,不由分说地拉著我的手臂,将我强行带入一旁的花坞假山后头,刚一进入山洞内,我便被他一下子推到石壁上,灼热激烈的吻立刻袭上了我的唇。

那曖昧的气息,氤氳的是……情欲?

茫然之中,想起他有那麼多妻妾,还有几名通房丫头,加起来都有十几人了,先是孙雪娥,李娇儿,又有李桂姐,最后是吴月娘,这几个女子都相当貌美,而最艳丽的五姨太潘金莲,还有娇媚的六姨太李瓶儿,哪一个不比我婀娜多姿?

为什麼还要招惹我这已婚的婢女呢?

是因为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就是喜欢偷香,因此谁都想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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