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2 / 2)

「我担心有人欺侮妳。」

英霙惊异地嫣然一笑,道:「你怎麼会这麼想?」

严浚皱著眉头,沉思道:「因为妳是二房,年纪又轻,说不準……」

英霙笑盈盈道:「裴姊姊对我很好的,你这是穷操心罢。」

「我从僕役那儿听得一些流言,说她总对妳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冷淡、顾忌之外,也隐约有些怨恨。」

「怨恨?」她惊讶地睁大双眼,又呵呵笑了出来:「怎麼可能?我喜欢裴姊姊,她也该不讨厌我吧?或许,是我见她琴棋书画样样都行,想去跟她学习,常常去烦扰她所致,她纔想避开我的……上回她也说怕夫君责难,我还以为是你要裴姊姊别搭理我呢!」

「我就怕她会如何对付妳,纔想带妳远离家裡的是是非非。」

「什麼是非啊?」她不解地问道。

「我就爱妳的毫无心机。」严浚怜香惜玉地抚摸她柔媚的俏脸,当初,就是她单纯又美好的内在,纔教他心动不已。

「要是夫君对我不理不睬,话也不肯多说几句,我一定会疯了的!」她忧虑地道:「为什麼你不能像对我这般对裴姊姊呢?」

严浚道:「妳不能硬要一个男子来爱他心所不喜的女子。」

「其实,裴姊姊不说,她心裡总想念著你。」英霙说著,又嚐了口芝麻糊,甜孜孜地笑说:「我虽然没法子同她聊上几句,却很明瞭她的想法;每次见僕人从你的书斋拿那盆菖蒲花出来晒太阳,她就直盯著发獃,教我瞧见了好几次……官人,你不是陪著我,就是耗在那书房打坐,偶尔也去陪陪她嘛,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严浚皱起眉头道:「跟她在一起,只教我心烦。」

「为什麼?」

「她那副苦瓜脸,总是很阴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连点情趣也没有,谁看了会喜欢?」

「我不觉得裴姊姊丑啊!」英霙说:「她满腹诗书,气质高雅,以前在乐坊裡,比她难看的可多著呢,你又有何不满?」

「我就是没办法去喜欢她,」严浚闷声道,又握了握她的手。「就如同,我就是喜欢妳一样。」

英霙不解地望了望丈夫,他最后的那句话,教她感动得笑逐顏开,脸上隐隐透出晕红之色。

「我好幸福啊。」说著,她更偎进他怀裡,唇边始终含著一抹笑。

严浚搂著她,见她或含情凝眸,或轻嗔薄怒,或喜或忧,眉开眼笑,总是天真烂漫,长久以来不改以往。

比起裴寒竹那恭敬哀伤的表情,那常年思绪满腹、愁眉苦脸的模样,他就觉得舒坦多了。

出妻18

李隆基在东都洛阳休憩月餘,便欲还京城长安。

在洛阳行宫内,气温甚高,几名宦官忙著引水入内、搧风降温,朝堂上百官朝覲,人人都热得汗流浹背、衣衫尽溼;皇帝因为身材肥胖,尚且怕热,又在洛阳待的闷了,便想回长安。

裴耀卿建言道:「皇上,古谚说:『待时兴利,顺势兴邦』,现下农人农事正忙,仲夏时分,场圃未毕,须等待入冬之后,方可还归京城为上。」

张九龄也附和道:「太史公曰:『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陛下久违京畿,国务繁巨,是该当回鑾西行;然而,裴相所言甚为中肯,倘若要趁便回京,延途百姓农事不作,耕稼欠收,黔首缺粮过冬,是扰民害时也。臣祈请皇上三思,岁后再拣选良辰吉日,鑾驾早定为佳。」

李隆基皱著眉头想了想,问道:「你二人所说并不无道理,可是,文书敕命,积案如山,这样一来又当如何处理?」

裴耀卿又道:「陛下勿虑。至於詔令奏摺,臣等可以命驛马往来两都,使不误国事。」

李隆基听了二位丞相的建议,道理说尽,虽说不甚欢喜,却又不宜不听,便勉为其难答允了他二相的请命。

退朝时,宰相李林甫面色阳蹇,默不作声地跟随在二人之后,行走缓慢,面有不豫。

李隆基见了,叫高力士单独召见李林甫,想要问明缘故。

李林甫在内殿面见皇帝,只是皱著眉,状甚不快。

「哥奴,你是身子不爽麼?」李隆基关切地说:「要不要朕召请御医前来,为你诊脉看病?」

李林甫对曰:「陛下,微臣并非有疾病纔步行缓慢,只愿诚实奏事。二都本帝王东西宫,车驾往幸,何所待时?观今世之俗儒末学,醒醉不分,而稽论当世,疑误视听。假令陛下还都妨农扰民,独赦所过道州租赋即可,少了纳税之繁,臣民必然对万岁爷感恩不已,又何乐而不为?」

「这倒是。」

李林甫献诗道:「东幸从人望,西巡顺物回;云收二华出,天转五星来。十月农初罢,三驱礼復开;更看琼岳上,佳气接神臺。」

「这诗好啊!」

李隆基大悦,当下亟命从属官员即驾而西,简单下詔给张、裴两位丞相,看得教他二人担忧不已。

皇帝御驾几天内啟程回都,延路各州郡县府,招待盛况空前,却也苦了小民百姓。这一年,果然岁末欠收,连邻近几道:都畿、河南、淮南及山南等道,都因粮米不足,农民生活困顿,饥荒且起,搞得二为宰相为此深恨、自责不已。

李隆基却也不明其理,仍旧对李林甫十分宠幸。

这会儿,严浚又上摺言事,参劾李林甫:「开元初时,陛下厉精求治,元老魁旧,动所尊惮,对於故相姚崇、宋璟言听计行,为国体民,二相力不难而功已成,可谓大治。及承平日久,左右大臣皆皇上所自识拔擢,狎而易之,志满意骄,而张、裴两位丞相力争愈切,言益不听,乃因奸佞挑唆所致。夫志满则忽其所谋,意骄则乐软熟、憎鯁切,较力虽多,课所效不及姚、宋远矣,因人事有致而然;人事不臧,首推久任礼部的丞相李林甫,谋权专断,弊端丛生……」

这摺子上交到宦官高力士那裡,便被退回张九龄处。

但严浚又反覆上摺,再接再厉,皇帝这当儿正宠信李林甫,又怎麼会听取他的一面之辞?

自然,后来也如数退回他的摺奏,命他再也不准上书言事,挑拨君臣之义,妄言乱政。

这天刚接了皇帝諭示,严浚气呼呼地骑马直奔张九龄官邸;他将马匹扔给马伕,就大剌剌冲进门内,直嚷著要求见张九龄。

张九龄正安坐客厅,品茗赋诗,见好友登门造访,他就晓得事出有因。

「挺之,你这麼紧急的样子,是有要事找我?」

严浚怒气冲天地说:「当然有要事!皇上退回我的奏摺,子寿,你早知道的吧?」

「我是晓得。」

「那你还护著那奸臣李哥奴?」

张九龄嘆口气,道:「挺之,当初韩休与萧嵩二人废相一事,你可还记得吗?」

「那自是记忆犹新,我要问你那些摺子的事,你还提那些陈年往事作什麼?」

「你我处境,就与当年的韩、萧二相,十分类似。」

严浚疑惑道:「我倒看不出有任何相似之处。」

张九龄娓娓而道:「易经尝言:『柔顺利贞,君子攸行』,是以柔克刚、以顺逆反之道;当初韩休以直事君,萧嵩以屈缓议,但二人相争,却乱了朝政,也让皇上不得不二相俱废。你性急如火、嫉恶如仇,性格颇似韩休,我建议陛下申斥你,是要你三思而后作,不是要你闷著头硬干……你怎麼就不明白愚兄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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