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部分(2 / 2)

嘈杂的台北车站大厅里,一个年轻女子正站在一排插卡式电话的人墙之中。

一张普通的脸蛋,欠缺引人注目的姿容,身上又稍微有些多余的脂肪,看来并非是那么样显眼;她打着市内电话,聊着无聊的话题,化着淡妆的脸上,满是不以为然的神情。

素色、简单的套装,显示出她身为一名上班族的身分;初夏的暑气逼人,十足教人热得发昏,即使车站里的冷气一向开得挺强,她没握着话筒的左手,仍不时朝脸上搧着风。

而话筒中传来她朋友的声音:「美伦,我觉得心情好差哦!」

「呃,我也是,天气都热死了!」

自电话那头飘来一阵长长的叹息:「我妈昨天一直跟我唠叨,要我去相亲啦。她说:『女人的幸福就是结婚』,又说:『女人的幸福是结婚生子』,当然,在这个前提之下,女人的幸福是──与所爱的人结婚生子。可惜的是我不像你,身边连个男朋友也没有,老是孤家寡人的,更别提什么『约会』和『轰轰烈烈的恋爱』了。」

「别抱怨啦,你就干脆一点,认命一点去相亲嘛!」

「我是想过啊,美伦。像我们这么样普通的女人,谁都想早点结婚;毕竟,谈恋爱的年纪早就过了,老大不小、快要步入拉警报的卅岁,加上长相平庸,自己又没有什么长处,能够顺利逮到年轻有为的男人步上红毯,不也证明了自己比那些没有情人、没有存款、工作又没有前途的女人更强一些些?」

「少傻了,真命天子哪有那么简单就出现啊?」

「那些去相亲的男人啊,一定是本身有些什么缺陷的下等货色;没钱、没车、又没房子就甭提啦,勉强有点财力,又可能会有秃头、香港脚、痔疮一类的毛病,再不就是怪癖的变态王老五……不然怎么会找不到好对象呢?」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百分之百的完美男人吧?所谓的『好男人』,绝对是不存在的;像绍辉也只能给个七十五分而已,要是我长得漂亮、多金、身材又好,还是个十八啷当岁的小女孩,哪里会愁挑不到好男人啊?只可惜没这么好的条件,不如就找个最保险的、稍微可以上得了台面的男朋友作备胎,这一来不就好了么?」

「哈哈,美伦,男女之间的交往,不只是靠外在的条件来评比谁是『绩优股』或是『水饺股』;女人的青春美貌是留不住的,它早在卅岁就结束了,况且结婚对象如果只以理性观点去选择,恁谁都有数也数不完的缺点,这样子不也很糟?」

「好,算你说得对,这番话真是剖析得很棒,我听得如雷灌耳,耳朵都痛起来了……」

她烦躁地回道:「你又想说教的话,明天同学会再讲吧,我会洗耳恭听的。」

看了看表,她便飞快挂上电话,赶即将到站的火车去了。

第一章:所谓的「好男人」,应该是?(1)

所谓的「好男人」,应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美伦常想:女人必须嫁给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无怨无悔地过一生?

如果嫁给一个有钱的男人,天天有美食,岀入有名车,住在豪华别墅,穿着锦衣丽服,珠翠钻石张扬地装饰着自己,这种日子应该会过得很惬意吧?

可是,有钱的男人必然每天忙着挣钱,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与家人分享,有钱的男人若非锱铢必较的势力眼商人,就是忙于应酬摆场面的爆发户,再不然就是豪奢不知民间疾苦的大官权贵。

商人是利益导向的,他们每天算计投资和获利,缺乏体贴的想法,有了钱四处晃荡,就会包养二奶;爆发户粗鲁无文、肤浅低俗,这种人不会想要跟一个有水平有气质的女性谈恋爱,除了花大把银子对面貌姣好的女人一亲芳泽,这些人不会有别的高尚想法。

当大官的男人都是机会主义者,这种八面玲珑、无所不用其极的政客,从来就不会真心说话,也无法真诚对待别人,因此权贵男性的脑子充满各式各样攀比朋党的关系,每天衡量着该和谁亲近,又该和谁疏远,这种人绝对不会对女人付出真情。

话说回来,有钱有势的的男人往往没有多余的时间,一定会将女人冷落在一边,就算结婚了也形同守活寡,只有他们需要你出面的时候,才会记得自己的存在;选择这类男人的女人,等于嫁给电视机、卫生麻将、逛街SHOPPING,也嫁给了美容院、百货公司,除了要忍受长久的精神空虚,空有一份表面的华丽阔气,内心的苦涩有谁晓得?

嫁给有闲的男人,让他天天在家里陪着老婆,这只有一个原因:他的事情很少,工作是那种朝九晚五的普通上班族,或许他会记得妻子的生日、结婚纪念日,甚至于岳父岳母大人的生日,他都会记得一清二楚,而且还会准备些贴心的礼物什么的。

这种男人每天按时回家,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业、大成就,总之他愿意陪妻子逛大卖场,对于教育小孩有一套看法,强迫你跟着记帐,努力节省生活当中的各种花销,还会教导太太如何控制每个月的预算,每天生活在与丈夫不断沟通的世界里一起打拚,这应该了无遗憾了吧?

可惜,这种男人往往能力有限,口袋里也没有足够的钞票,你必须千辛万苦和他一起奋斗赚钱,才能保有温饱的小康生活。

很少有女人会认为这就算是幸福,尤其当她们看到别的女人养尊处优,年过四十依然面容焕发,十指纤纤戴着各色金银珠宝,而自己年纪轻轻,已经皮肤粗糙、玉手变形,十足十黄脸婆的模样,身材更是因为必须消耗剩菜和改进烹饪手法的不断试吃,变得臃肿难看,恁谁都会觉得不甘心。

可是对她来说,或许人生平淡而幸福,其实也不错。

周美伦把皮包往桌上随手一扔,身子一软,重重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高跟鞋还没脱,疲惫的双脚顺势就并排跷在桌面正中央,躺成个「大」字型。

她咕哝着扯下短外套,又绞动双腿,懒洋洋地蹭下高跟鞋,一脚一只,把它们踢到老远,浑身才觉得舒坦多了;自强号抵达中坜时,加上公交车,她足足站了两个半小时,整个人简直都快累瘫了。

「美伦,去洗澡,看你一身臭汗!」

「好──」

「别忘了把高跟鞋捡起来收好!你怎么这么懒?快卅岁的人了,东西随手乱丢……」

「好──」

她又懒懒地应了声,才不情愿地从沙发上起身。「我快累死了……都是你啦!妈,好端端的叫我下午赶回家,明天我还要去台北参加同学会咧!」

「那也是明天的事,跟今天没关系。现在马上去洗澡,不要在这里躺……看看你躺这什么样子,哪里像个大人啊?」

美伦对母亲扮个鬼脸,讪讪地褪下丝袜,赤足一路拖着脚踱进浴室。

首先,花了半个小时卸妆,再脱下调整型内衣,她不情愿地望着镜中光裸的自己,挑剔、嫌恶地摇了摇头。

嗯,还得再想办法减肥,却没钱去作长期的塑身,光花在保养及化妆品,这个月又透支了呢!

耸耸肩,她打开莲蓬头,迅速冲个冷水澡,从冰箱翻出一包蚕豆酥,又随便吃了个豆沙粽子,就上楼回房间了。

毕业纪念册摊平在她乱七八糟的床上,她咀嚼着蚕豆酥,随手翻看着,忍不住想:「已经毕业好些年了,不知大家现在都变了样子没?」

她趴在床上,凝睇着其中一张照片,脸上堆满愉快的笑。

何绍辉,她的男朋友,前天才见了面,只有他还是没变。

「我们交往也快两年了。美伦,我也该到你家里去拜访你父母了吧?」那晚,他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这究竟是求婚的暗示,或是明示?

每当她回想起他,唇角就不由自主蜷起个笑。

即使还没有跟爸妈提过,她仍喜孜孜地想:「也该是时候啦!过几天,叫他来家里,作个正式拜访,顺道提这档事……」

就像上个礼拜五早上,在办公室里面,她就因为口风不紧,对几个女同事透露了这个好消息,甚至还把他俩的合照拿出来现宝。

「他是你的未婚夫?大学同学?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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