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部分(2 / 2)

阿旭在做爱后的神情是茫然、困惑的;不过,姓萧的臭家伙眼底却充满了鄙夷,好像她弄脏了他似的。

她还记得,他完事后直奔浴室淋浴,又喷了满身古龙水;像这种有洁癖到神经质的男人,她根本就没了兴趣。反正,这就是标准的「一夜情」,他的技巧不错,结果不提,她倒是还蛮享受这中间的过程,问题是:这男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只是这时,萧宇凯抬起头来发现了她,幽邃难测的目光穿过空间,探进她的心底深处;于心情难自禁地颤悸起来,这个男人还是对她有着异样的影响力,不知为什么,萧宇凯对她没有感情这个想法,让她反而喜欢与他在一起。

「好久不见了,Kyle,你最近过得如何啊?」她媚笑着叫他的英文名。

萧宇凯没怎么搭理她,只漠然地回了一句:「很好。」

好一个电灯泡!见他这副冷冰冰的口吻,她虽感不甚愉快,但仍礼貌性地牵动嘴角,弯成世故的迷人弧度。这男人打从认识她开始,就一直毫不客气,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听起来,你还是老样子嘛!」她没好气地说。

「托福。」萧宇凯冷冷瞅了她一眼,自顾自地吃将起来,似乎无意再搭腔。

略感自讨没趣后,卓于心将注意力转回方东旭身上,他沉思的表情令她略感不悦;最近,她发觉他常常在有她相伴时想事情,她讨厌这样,更不喜欢揣测他的心思。

「阿旭,你在想什么?」于心单刀直入地问。她可是众人目光追随的焦点,怎能被谁忽略或忽视呢?

「我──」方东旭浅笑道:「我只是在想,上次你送我的原版法文CD真的很好听,是否我也应该回个礼才是。」

「所以说,我一向都能切合你的心意,没错吧?」她喜孜孜地说。

提供他所需,不论是精神上或是物质上,都使她对彼此的未来充满信心,并感到热切期盼。也许,她可以再进一步,藉孩子拉他步上红毯的另一端?

萧宇凯望着这个女人,她狡狯的表情、自负的微笑,像是在挑衅。自始至终,他都晓得她居心叵测……

卓于心与萧宇凯对望一眼,她明显地看出他眼底的轻蔑。

就像考特威尔笔下的「克劳黛」一样,她不是那种生活在过去、紧抱着愚昧的道德观的女人;只要她想得到的,她会尽量争取到手,不管是用什么手段。就算他看穿了,sowhat?

「最近,我打算辞去空服员的工作。」她说,趁势提议道:「不如,我们结婚吧,阿旭。」

方东旭才刚啜了口葡萄酒,差些儿呛到。「结婚?」

片刻的尴尬之后,萧宇凯故意打趣道:「恭喜啊,两位!难不成,这是奉儿女之命结婚?」

卓于心暗中叫苦,这个男人敏锐的观察例和伶俐的口才,一般女人根本招架不住,但她可非一般的女人,只一转身,就状似愉快地巧笑道:「那又怎么样?」

萧宇凯楞住了。

这女人可真敢说,先上车后补票,她打算赶鸭子上架,逼阿旭娶她吗?

他心头一股无名火瞬间升上来:「你这话的意思是……」

「你说的是真的吗?」方东旭讶异地问。

「哪还有假啊,都已经三个多月了!」她拨弄着盘中的食物,唇角弯成一个灿烂的笑:「这样的话,不快点安定下来是不行的。阿旭,你认为呢?」她把问题抛给他。

又一阵难堪的沉默。

久久,方东旭才回道:「我……我得好好思考一下,于心,我起先并没有预料到你会告诉我这些,」他诚恳而语带保留地说,「况且,我需要跟家人讨论一下结婚的事,这实在是太突然了……我需要时间,才能给你一个答复。」

卓于心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她满以为他会一口答应跟她完婚,但他却表明了拖延和犹豫不决的态度;事情这么顺利,有哪里不对劲呢?他应该会欣然接受她的提议、期待二人幸福的婚礼才是啊,为什么结果却朝反方向走?难道,用孩子来逼他就范,这步棋走错了?

思虑及此,把手上的刀叉往桌巾上一扔,卓于心忿忿地站起身。或许,是她太轻率了,不该主动提出结婚的要求;又或者,阿旭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爱她?

「我还有事,」她不快地说,没再看他们一眼。「找我的话,call我的大哥大。」而后,她不悦地转身离去。

方东旭忙站起来,想喊住她:「于心!」

但萧宇凯按住他:「别叫她了,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少不了要发顿脾气的。」

方东旭呆若木鸡地坐下来,心中纷乱不已。于心突然宣布怀孕,着实令他措手不及──但,为什么他怯场似地退缩了,却没想到马上答应要负起责任?既然事已至此,又该有什么好考虑的呢?他又到底在犹豫什么呢?

「真糟糕,」他苦笑着耙过头发,状甚苦恼。「我那些话一定伤了于心──」

「婚姻大事,考虑一下是无可厚非的。」萧宇凯道,旨在安慰好友;心里却满怀疑虑:这孩子真的是阿旭的吗?真见鬼了!他可不是阿旭,会这么轻易就相信那个狡猾的女人!

「我跟于心交往也有两年,或许也该是好好打算未来的时候了。」方东旭沉声道。

那可不行!「在我的印象里,你不曾这么轻易就骤下结论。」萧宇凯道。「阿旭,你这人之所以会举棋不定,就是因为你和每一个交往的女孩子都太认真,在情感上无法理智地去分析自己的真正心意……还记得法比安的事情吗?」

「那是两码子事。」方东旭揉弄着餐巾,脑海中突然浮现多年前那些令人神伤、不愿再回忆起的往事。

「我们也认识十几年了。从念高一到现在,不论是课业、社团活动,你都能兼顾,也能做得比任何人都完美。你这个人啊,就是太认真了,老是顾虑到别人的心情,深怕别人因为自己而受伤,宁可把所有的责任和负担往身上揽,连女孩子写的情书,也要一封封地回,让别人有所期待。」萧宇凯说。「当初你拿到学位、准备回台湾时,法比安才透露她堕过胎的事实,你这家伙不也向她求婚?」

「那个时候……我是真心的,」方东旭低语道,「我真的想跟她结婚。」

「正如同我说的,你这个人就是太认真、太死心眼了。一个女人选择不要孩子和婚姻,并非是因为她没有付出真心──法比安晓得你和她不会幸福;与其拿枷锁桎梏住你的人生,不如让彼此自己。小孩若成为性行为唯一的产物,且以婚姻作代价,既便是在一起,不也是种悲剧?」

方东旭沉默了。

没错,其实答案是很明显的;他当时就明白到,感情是双向的结合,原则和责任都不是重点,而是条件。可是,于心现在有了身孕,他能够理智、冷酷地要她去拿掉小孩吗?

答案,当然不是这种残忍的结论。

「我……」方东旭只觉得自己的思绪混乱不堪,烦琐一如缠缴在一起的丝线,无法轻易厘清。「……我不知道。」

就是这样,萧宇凯想,再让他更困扰一点、迷惑一点,如此一来,他就不会跟那种心机深沉的女人结婚了。这个男人傻得可爱,因此一些别有用心的女人总是想接近他;萧宇凯从未认为有任何一个女孩,可以有高尚的情操,她们全都是对阿旭不怀好心的恶女。

苦恋的预感──这就是大都会男女的生活游戏,心已迷失了方向,身体也跟着堕落──对阿旭有意思的女人,那些他交往过的「女朋友」,每一个都曾与他上过床,没有例外。他不是作贱自己,只是她们全都对他抛媚眼,背着阿旭向他招手逢迎。

在阿旭和他之间,有一道永远也无法突破的墙,这一点萧宇凯非常清楚。他对女人从来就不怀抱任何梦想,只有在忍不住孤独时,把她们当成取暖的工具而已;男人的另一半,就一定非得是女人不可吗?

倘若他对阿旭坦诚事实,结果又会是怎样呢?

他不敢再往下推论了。

明知是没有结果的恋慕,究竟──他得以这种无可奈何的心情,守候在他身边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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