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要再喝,我把酒杯夺了回来。
“你不会喝酒喝那么多干什么?”
“不要你管。”若芷冷冷地说。
我心头一颤,从来没有听过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更何况今早她还是那般顽皮。
“若芷……”
“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这是你说的。现在你喝你的酒,我喝我的,相安无事,多好,你管我干什么。你继续喝啊,多喝点,喝完了就找个地方干干净净地死掉,去和岚相聚,那就完美了。”说完她又皱着眉头灌了一杯酒。
我诧异若芷竟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但是我知道,她的心已经被我深深地伤害了。
我看着若芷哭了出来,我的心终于彻底复苏了。
“对不起,若芷……对不起。”
若芷脸上的冰冷终于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两行泪水。
“若芷,我们回家吧。”
我们回家吧……
从那天起我开始强迫自己坚强起来,也许我还不能站稳,但是我一定要站起来。只有站起来,我才能不负姐姐,不负若芷。
当我终于回到了久别的校园,我心里的滋味很复杂。这里是我和姐姐读书的地方,校园里任何一个地方都曾有过姐姐的身影。在这里我会时常想起姐姐,然而和姐姐刚走的时候不同,现在当我想起她的时候,我只有一种淡淡的哀伤和无力感。我知道我唯一能改变的就只有自己的路,所以纵然哀伤,我也再不会堕落。
姜夔照例给了我几拳,照例骂我混蛋,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暖暖的。
蓝雅见到我回来了显得特别兴奋,说要请大家出去吃饭,庆祝我的重生。
“那怎么行,怎么说也是我对不起大家,要请客也是我请。”我也很想和大家道个谢,尤其是这段日子默默在我身边支持我的若芷。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才假装说要请客。岩你上当了哈哈~”
“就知道捉弄你哥……”
那晚大家都很高兴,我也很高兴,不过我是装出来的。
我强迫自己笑,尽管我根本不想笑。
但是未来的路,总要笑着走下去吧?
蓝雅又要唱歌,我们鼓掌欢迎。听着她的歌我又回想起和姐姐在出租屋里的那段快乐的日子,我借口说喝多了跑到卫生间里。
我又哭了。
我怎么这么没用,动不动就哭。
说了要笑着去面对未来的。
那晚我喝了不少酒,若芷扶着我上楼。
一进屋子,我就冲进卫生间吐,吐得天昏地暗。我难受极了,第一次发誓以后不喝酒。
若芷把我扶到床上,喂我喝下一杯热茶,用湿毛巾轻轻地帮我擦着脸。我很感动,我欠她太多了。
“傻弟弟,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喝那么多。”
“若芷……”我动情地看着她,“别叫我弟弟了,你不是我的姐姐。”
“说了你没权力反对的。我就是你的姐姐。”
“你永远代替不了岚……”
若芷咬着嘴唇,我知道她又受了委屈,但是她误会了,我把剩下的那半句话吐了出来:“正如岚永远也代替不了你。”
她看着我,一脸的惊喜。
“你就是若芷,何必努力去成为另一个人的替代品呢?若芷,谢谢你,谢谢你这段日子对我的照顾。”
若芷看着我哭了,第一次在我面前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我很怕,自从姐姐走了以后我一直都很怕。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扔下了我,我没有依靠,我怕我要一个人走下去。若芷,你不要走,陪着我好吗?”
若芷温柔的帮我理着头发,“傻瓜,我不走,我会陪着你的。”
我安心地睡去,两个月来第一次安心入睡,不再担心被扔下独自一人。
(11)
我和若芷走到了一起。
我们是属于日久生情的,一切顺其自然,慢慢发展,从牵手到拥抱再到接吻都是两个人心意相通的那一刹完成的,没有人去强求什么。和她在一起很开心,因为她在我面前总是小孩子脾气,我也很享受她的依赖。我们两个人一直走到了今天。
“丫头我回来啦~”我下班回来,看见若芷正在削着苹果。
“老公~今天我又买了螃蟹哦~”
“又要我下厨?”
“当然了,要是我不小心被螃蟹夹到手了怎么办?”
“……”
我和若芷生活的地方就是当年我和姐姐租的房子,事实上我已经向房东买下了它。也许它不够大,位置也不好,但是它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我和若芷花了半年的时间来装修它,如今它看起来已经像是一个真正的家了。
这个家,有我,有若芷,还有姐姐。
“老公,下午陪我去看婚纱好不好?”
“当然好。我要替你好好选一件,要最漂亮的。”
“嗯~要最漂亮的!谁让我也这么漂亮呢,嘻嘻。”
我摇了摇头,假装无奈地说:“就是因为你太丑了,才要一件漂亮的来掩饰一下……”
若芷抓起一个抱枕向我扔来。
下午我和若芷去看婚纱,一路上她蹦蹦跳跳的仿佛变回了十来岁的少女,惹来不少路人的眼光。
“你别跳来跳去的啦……好多人都在看着你。”
“嘻嘻,我高兴。”
我笑了笑,牵起她的手,她甩开我的手,转而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们这样才像夫妻。”她冲我说。
若芷在仔细挑选着婚纱,我在一旁静静地欣赏她一脸认真的表情。
“我有这么好看吗?”她发现我一直盯着她看,于是回过头来。
“嗯,越看越好看。”
“你不要说这么肉麻的话……我去试穿婚纱了。”若芷红着脸走开了,那样子更加的迷人可爱。
我们选好了婚纱回家,那是一件粉色的婚纱,充满着浪漫的色彩。若芷帮我挑了一套白色的礼服,那是我最喜爱的颜色。
我们的婚礼在下个星期。
晚上我给若芷做了她最爱吃的红烧螃蟹,看着她吃螃蟹时笨笨的样子我又笑了。
“老公,今天公司有人追我哦~”
“哦?他怎么说?”
“他说我好漂亮,让我给他个机会。”
“那你怎么说?”
“嘻嘻,我说我儿子已经三岁了。”
“……”
“哈哈,他听了以后就是你现在这样的表情。”
“老公,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啊?”
“儿子。”
“为什么?生个乖巧的女儿不好吗?”
“你妈也生了你这么个乖巧女儿啊,到头来还不是被我拐走了。”我一脸坏笑地看着若芷。
“也对哦……可是又不对……万一生了个笨笨的儿子不会去拐走别家的乖女儿怎么办……”若芷皱着眉头眨眼,似乎在很认真地担心。
“有你老公的遗传,怎么会笨?”
“就是因为有你的遗传我才担心……”
“……”
我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互相贫着,三年来一直如此。多半情况下我是贫不过若芷的,她是一个精灵般的女孩。
我们也吵过嘴,那是在我心里真的很烦的时候,这时我就会受不了她的孩子气,觉得她很烦人。
“多大了?!还像个小孩似的。今天别烦我,我要睡觉!”
然后她就会撅起嘴。要是我还生气,她就会哭。我没辙了,看着她哭我就毫无办法,连忙走过去抱住她,安慰她说别哭了,对不起啊别哭了。她抬起头来幽幽地望着我,然后又抱着我哭。
“你一点都不会安慰人,说来说去就会说对不起。”
“还有‘别哭了’……”
她终于笑了,还不忘打我一下。
“想什么呢?”若芷见我发呆,在我面前甩了甩手。
“想你。”
“想你姐姐吧?”
“真的是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