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猪皇负着双手，声音冷冰冰道：“确切地说，是你的拳。” “打的太烂了。” “晌午没吃饭吗？” 苍雪错愕道：“猪皇叔叔，你之前不还说我打的忒好了吗~”

“噔噔噔~” 苍雪抱着黄葫芦跑回崖上，洞窟入口处早不见朱九阴踪影。 “雪姐姐，师父呢？” 盘坐于小三儿下的雪娘微微一笑，道：“你师父困乏，去小憩了。” “继续练拳吧。”

“我说你就信？” 猪皇阴阳怪气道：“我说你师父是荒淫无度的老淫魔，你是不是还要啐他两口？” 苍雪一时语塞。

“哦，好。” 将酒葫芦搁在一旁，苍雪扎起马步，两只小手握拳。 神色认真间，轻轻打出一拳。 “烂。” 苍雪抬眼看向山崖边，疑惑道：“猪皇叔叔，啥烂啊？”

猪皇脑袋巍然不动，身子却转了一个半圈，面朝小丫头。 “嘶~” 苍雪倒吸一口凉气，“猪皇叔叔，是不是很疼？” 猪皇淡然道：“头可断，血可流，范儿不能丢。” “来吧！”

“承不承认你的拳打得很烂？” 猪皇咄咄逼人，苍雪垂着小脑袋。 “不承认？来，墨叔叔和玄哥哥陪你练练。” 言罢，猪皇一步步倒退至苍雪身前。 “呃~”

头在前，身朝后的猪皇，伸出一只手，冲小丫头勾了勾手指头。 深吸一口气，苍雪举起小拳头。 瞅准猪皇孕育着二十来头猪崽的肚腩，重重一拳砸去。

看着背对众生的猪皇，苍雪提醒道：“猪皇叔叔，你能陪我对练，雪儿很开心。” “可你能不能把身子转过来。” 猪皇摇摇头，“这世间，没人有资格一窥吾之俊颜。” 沉吟了一会，在苍雪惊恐目光中，猪皇抬起手臂，两只手掌牢牢禁锢硕大猪头。 旋即，咔咔骨裂声中。

猪皇冷笑道：“你弟弟的仇，莫说一辈子，饶是一百辈子你也报不了。” 沉默良久后。 小丫头擦去泪水与鼻血，爬起身来，摆好姿势，再次一拳打向猪皇。 “嘭~” 小丫头第二次跌坐在地，右眼眶迅速泛青。

嘭的一声闷响。 面部结结实实挨了猪皇一拳的小丫头，一屁股跌坐在地。 眼泪长流间，鼻头一酸。 苍雪下意识抹了一把。 入眼满掌猩红。

猪皇冷淡道：“你师父就在洞窟深处，倘若觉得委屈，便去找他哭鼻子。” “顺便问问他。” “问他你的眼泪，是否能将那十万虎狼淹死。”

扭头看了看洞窟入口处，空无一人。 望了望山崖边，桃树下雪娘心无旁骛，沉浸修炼之中。 “就你个小丫头片子，大腿还没我一根手指粗，竟妄想葬灭一座城？” “手无缚鸡之力，妄图斩尽十万兵甲。” “白日做梦！”

不知不觉，日薄西山。 朱九阴手握一颗赤香果，来到洞窟入口。 神情不由微微一怔。 山崖边，猪皇与丫头。 一大一小，一蛇一人，背对众生。

苍雪强忍，不让泪水涌出眼眶。 女孩咬牙起身，小拳头捏的骨节发青发白。 狠狠一拳砸出。 “嘭~” 第三次跌坐在地。

“雪儿，你学什么不好，学猪皇背对众生。” “转过身来，师父要交代你一些事情。” 苍雪摇头，“师父，我耳聪，你且畅所欲言。”

小丫头可算集齐一对熊猫眼。 嘭~嘭~嘭~ 一次又一次跌坐。 一次又一次爬起。 ……

“雪娘。” 朱九阴将手中赤香果抛给雪娘。 旋即冲小丫头纤瘦背影柔柔一笑，“雪儿，明年再见。” “师父！” 鼻青脸肿的苍雪猛然回头，洞窟入口处已不见师踪。

朱九阴眉头一簇，这话好像在哪儿听过。 “武夫锻体，筋酸骨痛，不以药汤滋补气血，极易炼废。” “洞窟深处的赤香果你也看到了，其妙用无穷，远非药汤可比拟。” “以后你每日修行完便吃一颗。” 苍雪询问道：“师父要远行？”

…… 绚烂晚霞中。 雪娘牵着苍雪小手。

“远行~” 朱九阴远眺山河，轻声道：“我做梦都想远行。” “冬眠。” “师父要冬眠两三月。” 苍雪惊诧道：“冬……冬眠？！”

苍雪回头。 远方山崖边，不见猪皇踪影。 只有一柄剑。 纤长剑身被寒风吹得摇摇摆摆。 恍若在向小丫头挥手告别。

一大一小走下山崖。 望着远处巨渊，听着渊内不断飘出的凄厉惨叫。 苍雪好奇道：“雪姐姐，深渊内有人吗？风姐姐怎得总往渊内跑？” 雪娘笑而不语。 “雪姐姐，大师兄的佩剑怎么插在山崖边？他人呢？去哪儿了？”

…… 夜幕降临。 太平河畔，神木林前。

“还有，雪姐姐，我怎么发现师父老是盘坐在洞窟入口处？” “他为嘛不走出来？” 雪娘摸了摸小丫头脑袋，“雪儿，等来年开春问主人吧。” “你想知道的一切，他都会相告。” 夕阳下。

看着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女孩，青衣无可奈何，长叹一口气，从藤椅上站起。 …… 正堂内。 师徒二人盘膝对坐，中间放着小矮桌，桌上两碗清汤寡水的白米粥。 “师父，我应该是水放多了。”

篱笆院中，青衣宛若一具尸体瘫在藤椅上。 数丈外，灶屋内黑烟滚滚。 不一会，小脸蛋被熏的乌漆墨黑的赵萱儿，端着菜盘子走了出来。 女孩冲青衣微微一笑，露出满嘴雪白牙齿。 “师父，用晚膳啦。”

赵萱儿羞赧道：“灶屋还有小半锅呢。” 青衣面无表情道：“你有没有想过，是米放少了~” “哎呀。”

半刻钟后。 “师父，菜快凉透啦。” 又半刻钟后。 “师父，你是不是嫌弃我？” “你若嫌恶我，直说便是，天地之大，萱儿何处不可去~”

伏灵三年，仲冬。 十一月十七，招摇山二仙降临魏国龙城。 …… Ps：有人玩过逆水寒手游吗？听说快公测了，豹子头能入坑否？

女孩拍了拍小脑瓜，“我咋没想到呢！” 青衣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不是水放多了，也不是米放少了，是你缺心眼。” 赵萱儿：“……” 青衣拿起筷子，瞅了瞅白瓷盘中散发焦糊味的黑乎乎事物。 “这是啥菜？”

赵萱儿洋洋得意道：“这是娘亲教我的宫保鸡丁，是宫廷名菜。” 青衣夹起一粒，“炭丁看到了，黑的很正宗，鸡丁呢？” “哎呀，师父您快吃嘛，徒儿也是第一次下厨呢~” 青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