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饭最终是吃进了肚子，在孟风竹温柔的目光下，甚至还吃撑了。
孟庭玉从孟风竹手中接过纸，擦干净嘴，乖乖说再见，然后用两条腿走出摩托车的速度。
“啊啊啊啊，”孟庭玉确认大门关紧后，崩溃大吼，“我哥不是温柔男神人设吗，什么时候变成了暴力狂！”
系统在孟庭玉吃饭的时候，专门浏览了一遍《什么是万人嫌》、《万人嫌为什么会成为万人嫌》、《万人嫌周边人实录》、《环境造就万人嫌》等等资料。
此刻扬着狗头，信誓旦旦地说:“因为你是万人嫌，所以你每一次的叛逆行为，对于周边人来说都是极其令人生厌的。”
“你哥哥本来是不想管你吃不吃早饭的，但身为监护人的责任感又让他不得不管你，两种极端情绪交叉，他自然会做出一些与人设不符的事情来。”
系统这一番话说的极其有道理，听的孟庭玉一愣一愣，佩服点头，“还得是统哥，说的太对了，我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系统骄傲摇尾巴，摇的飞起。
它准备趁此机会，与孟庭玉建立起系统与宿主之间健康平等的合作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系统绑定手册》中写道:系统与宿主之间应建立健康平等的合作伙伴关系，系统应在短时间内得到宿主的信任，为后续工作的开展打好基础……
“咳咳……”
“小玉！”热烈欢快的男声打断系统的话，跟着风一起灌入耳中，紧跟着的就是剃着寸头，小麦肤色，只穿着球服背心和短裤的健壮男生。
杜子皓大步上前，左手揽住孟庭玉的肩颈，右手将一杯冰豆浆贴上他的侧脸。
“你今天怎么走这么晚，我蹲的腿都麻了，快喝，还冰着。”
孟庭玉瞥了眼冰冰凉凉，一看就很好喝的豆浆，偷摸咽了口唾沫，傲气拒绝，“我不，呜——”
杜子皓插上吸管，直接就塞到了孟庭玉嘴里，孟庭玉没接，他就拿在自己手心，伸着胳膊喂孟庭玉。
杜子皓:“你刚说什么？”
孟庭玉狠狠吸了口豆浆，可恶，怎么这么好喝，他掀起眼皮，懒懒斜了一眼杜子皓，说:“没什么。”
呜呜呜呜，杜阿姨做的豆浆好好喝，工具人就工具人吧，为了这杯豆浆，他甘愿做工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喝完豆浆已经八点十分了，他们撒开膀子狂奔，勉强在第一节课开始前赶到学校。
杜子皓在六班，位于二楼。孟庭玉在十二班，位于四楼，孟庭玉看着杜子皓跑进教室，留下羡慕的泪水，他缓了几秒，继续爬楼梯。
“呼”终于到了，孟庭玉瘫坐在凳子上喘气，把外套塞进桌兜里，又从里面抽出几张纸擦额头和脖子上一个劲往下淌的汗。
这鬼天气，热死了，跑了没多久，就已经是满身大汗。
孟庭玉拉开短袖领子散热，头顶的电风扇持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制造出来的凉气扑到热呼呼的皮肤上，赶走了不少的热量。
他坐在最后一排，后面就是墙壁，墙壁大哥很好说话，孟庭玉想怎么靠就怎么靠，墙壁大哥一点意见都没得。
他像是一堆被热化了的雪糕，不成型随便倚着墙壁，凳子只挨着三分之一的屁股，其余的屁股跟着两条长腿张扬跋扈地挤进前面人凳子下的地盘。
“孟庭玉，收回去！”前桌威严发话，孟庭玉嘿嘿一笑，坐直把腿收回来，同时戳戳她的后背求助道:“韩姐，把你地理卷子借下呗。”
韩文转身rua了遍孟庭玉剪短后，显得格外清爽的脑袋，心满意足后，如实说:“我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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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揉我的头，”孟庭玉惨遭白嫖，头发毛乱炸着趴在桌子上，又戳戳韩文的同桌，“张总呢。”
张宇转头，露齿一笑，“我也交了，今天第一节就是老班的课，孟哥，一路走好。”
孟庭玉掏出一颗苹果往张宇脸上扔，张宇眼疾手快一把接住，“谢孟哥赏赐。”
说完就拉着韩文一起转回去，分苹果吃，留着孟庭玉一个唉声叹气。
他们班主任是个长得很像卖羊肉串的内地男人，浓黑的眉毛下有一双能够发射死亡凝视的眼睛，孟庭玉每次被他盯着，就浑身不自在，像被一把随时会发射子弹的枪抵着脑袋，内心惶恐不安，却又无能为力，毕竟他是真的完全看不懂地理题。
他不理解为什么地理题这么难，正如班主任不理解为什么他愚蠢得这么清奇。
正当孟庭玉铺平卷子，准备点兵点将一通胡选的时候，一张写满答案的卷子递到他眼前。
从捏着卷子沿的指尖往上看去，果然就是他的同桌兼小弟。
庄白低垂着头，头发足够长，恰好能遮住他兴奋到布满潮红的面庞。
可恶，本来是想冷落会儿讨厌老大的臭屁小弟的，孟庭玉望着卷子犹豫一秒，然后很迅速地接过来。
“庄白，thankyou～。”
他终是屈服在了高中地理卷子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庄白没有答话，默默收回在细微颤抖的指尖，刚才，指尖碰到了孟庭玉的胳膊，他压抑住剧烈跳动几乎要蹦出来的心脏，将指尖放到鼻下，深呼吸。
啊……是香的。
“啊啊啊啊啊，你流鼻血了！”孟庭玉抄作业之余，听到旁边发出奇怪的声音，扭头一看，两条鲜红的鼻血正从庄白鼻腔中缓缓流下。
“给你纸，快塞住啊，别发呆，欸，算了，你把头抬起来，我帮你。”
孟庭玉捏住庄白尖尖的下巴，把一张纸拧成一团小心翼翼往他的鼻子里塞。
庄白徒然被人捏住下巴抬起头，眸光颤动，眼神游移，他很少和人这么亲密接触，更别提是孟庭玉，此刻慌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摆，僵硬地放在身体两侧。
眼睛稍一抬，就是孟庭玉在他瞳孔内放大的白皙脸庞，周身萦绕着的是孟庭玉身上一直有的甜甜奶油香。
孟庭玉很喜欢吃甜品，他高一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个班，他会清晨来很早站在校门口，等校门开了就第一个冲进去，找到孟庭玉的班级，把他用心做的小蛋糕放在他的桌子上。
孟庭玉没什么戒心，有人愿意给，他就愿意吃。
后来文理分班，他和孟庭玉分在了一个班。再后来，孟庭玉在厕所发现了浑身被淋湿的他。
孟庭玉是个心软的好人，跟太阳一样温暖，而庄白是阴沟里任人欺负的老鼠。
太阳落在老鼠面前，帮老鼠打走了坏人，还主动伸出手拉住老鼠，太阳不知道这只老鼠一直躲在暗处偷窥他，而老鼠也不会让太阳发现他内心肮脏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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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硬塞，你要旋着塞。”从早市逛完回来的系统不堪寂寞，趴在孟庭玉胳膊上妄图指挥他。
孟庭玉认真地把纸团塞进去，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噗嗤一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像插了两根大葱。”
他笑得几乎要仰过去，头发丝飘在空中，晨日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他仿佛在发光。
庄白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了下巴上的那只手，看着有些奇怪和可笑，他满脸通红，向下瞥着眼睛偷看。
孟庭玉笑得神清气爽，一扫周一第一节就是地理课的郁闷，他从桌兜翻出来个小发卡，把额前的头发捋一捋别上去，露出干净漂亮的脸蛋。
以前把刘海别上去是因为太长，现在别上去是因为太丑，孟风竹的手艺差劲得要命，手剪的跟狗啃的差不多。
孟庭玉非常之嫌弃。
“抄完没?”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吵闹的教室突然安静下来，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孟庭玉僵硬地停下笔，“还没。”
班主任拍拍孟庭玉的肩，和气道:“别抄了，上去把气压带、风带的分布画出来。”
孟庭玉更僵了，在死亡凝视的压迫下缓缓站起来，起身站出来，还不忘把凳子放进去再拉正，磨蹭到实在没什么能再磨蹭了，才面如死灰地准备走上讲台。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心被塞进张纸团，孟庭玉垂眸只看到庄白低着头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还不上去，等我送你吗？”
“不敢不敢，这就去了。”孟庭玉几步上去，握着粉笔，画出一个圆，思考再三，在圆内加了几条横线。
手中的纸团几乎被吓出来的汗浸湿，班主任就在旁边站着，纸团是没希望看了。
“咳咳”
孟庭玉疯狂暗示系统。
系统看东看西看南看北就是不看孟庭玉。
孟庭玉:……
这个没用的东西。
班主任冷冷开口:“还没想出来?”
孟庭玉讪讪一笑，“我昨天是背了的，可不知道怎么今天就是想不起来。”
“是吗，庄白不是给了你纸条吗，拿出来照着画。”
“您都看见了啊。”孟庭玉不好意思地展开纸条，擦掉他自己画的横线，重新照着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班主任看着他画，冷哼一声，“你要是有庄白千分之一的认真，地理也不至于考三十分。”
孟庭玉:“庄白是聪明还认真，我是单纯的脑子不行。”
班主任有些生气地揪了揪孟庭玉的耳朵。
孟庭玉痛呼一声，连连求饶。
“行了，下去吧，”班主任无奈地挥手，“庄白，下次别这么惯着你同桌，盯着让他好好背。”
全班哄笑，庄白抬起漆黑的眸子，望着孟庭玉走过来坐下，又继续低下头。
“你很聪明。”庄白小声说。
孟庭玉揉揉红起来的耳朵，接过庄白递过来的草莓味酸奶，朝着他笑，“你最聪明。”
“行了，别笑了，卷子都拿到手了吧，看卷子。”班主任敲黑板警告。
孟庭玉把卷子还给庄白，藏在课桌下把酸奶戳开，趁着班主任转身写黑板，低头吸了口。
好甜，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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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课困得要死，二三节课半懂半不懂，第四节课前三十五分钟饿得要死，后五分钟亢奋如斗牛。
十二点整，下课铃响。
孟庭玉等到老师走出去，立马噌的一下跳起来往楼下跑，杜子皓早就等在了楼底，两人会面后，在小超市里随便买了两桶泡面，坐在超市前的台阶上吃。
孟庭玉吸溜完一大口，问杜子皓“东西都带来了吗？”
杜子皓咬着面懵逼抬头，含糊不清说:“什么东西?”
“武器啊，”孟庭玉看着杜子皓一脸傻样，恨铁不成钢，直拍大腿，“打架你不带武器，用头跟他们干啊。”
系统原本闻着泡面味流口水，闻言立刻啊啊啊啊啊尖叫，“你怎么能去打架，好孩子不能打架，啊啊啊啊啊，汪汪汪………”
系统急了又开始狗叫。
孟庭玉装作听不见的样子，默默扭头。
杜子皓把面咽下去，浑不在意地笑，“我不用武器，用手就行。”
“咦，”孟庭玉嫌弃一瞥，“你就傲吧你，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杜子皓把面放下，拿起孟庭玉塞到怀里的东西，对着光瞧，“淡红色的水?”
“辣椒水。”
孟庭玉微扬起眉，激动做示范，“看噢，到时候我们就这么轻轻一喷，他们就会，”
孟庭玉面目扭曲，捂住眼睛，左右摇晃，“哎，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好痛，啊呀，尔康，我的眼睛看不见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戏演了一半，两人头就抵在一起一块儿爆笑，惹得过路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眼神。
“对了，你怎么不带上你新收的小弟？”杜子皓问道。
孟庭玉笑完，继续干泡面，在吸溜面条的空隙中，回答:“庄白要学习，没时间去打架。”
杜子皓恍然大悟:“噢。”
……
人民街左侧小巷内。
“老大，孟庭玉那小子怎么还不来，不会是害怕，不敢来了吧。”绿毛小弟拎着棍子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都搁这儿站一小时了，一个人影都没瞅见，腿都站涨了。
“要不，我们回吧，第二节是高老头的课，他挺凶的。”
被叫做老大是个黑发男生，在一群染着五颜六色毛的歪瓜裂枣的衬托下，格外突出。
“老大，老大！”绿毛小弟叫了好几声都没得到反应，蹲下去一看，他家老大睡得口水横流。
绿毛小弟:……
好无语啊。
绿毛小弟站起来，装作无意间一屁股坐在老大躬起的背上，在老大惊醒时，迅速跳开。
伍忆辰差点被坐死，一百五十多斤猛地压下来，人没死，腰先断。
“老大，你还好吗？”绿毛小弟关心道。
伍忆辰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还没死。”
他和孟庭玉约的时间是一点整，现在都一点半了，还没来，伍忆辰怨气很大，怒气很大，他想直接甩袖子走人，但就这么走了，又好不甘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纠结之下，恨恨说:“再等他十分钟。”
话落，身后小弟此起彼伏唉声叹气，三两聚团，窃窃私语。
“老大和孟庭玉究竟有什么仇？”
“好像是孟庭玉把老大蛋蛋踢了。”
“喔！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不然老大不可能连续两天都不出来打球。”
“看来蛋蛋伤的挺重。”
赤橙黄绿青蓝紫自以为是偷瞥，实际上是光明正大的盯，眼睛里冒出的八卦光能把伍忆辰裤裆烧出个洞。
伍忆辰咬牙，握拳，自我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