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美色务误人,自此之后但凡骆庸南稍有提到的许愿商品均乖乖落入推车中,行车间脑海中为杜绝衝动购物提列的清单毫无用处,最终在收银檯上扫过条码的商品与清单比对不出个所以然。
犹在检视面板显示的商品明细是否与实际无出入,同行者已抢先掏出信用卡果断付清,她默默推着载满「必需品」的购物车回到停车场,打开后车箱游玩俄罗斯方块,失去所有步数时向在旁观战的车主求救。
骆庸南轻而易举解决问题,扬着下巴轻点前座方向,「回家吗?丼饭我刚拿上车。」
早在远远瞧见大排长龙的结帐队伍时,两人停在无人经过的卖场角落,利用店家推出的线上点餐平台选好午餐内容并直接刷卡付款,结完帐后由纪妘乐先回车上放东西,骆庸南过马路拿中餐。
开车消耗体力过大与难得上午吃了早餐,经过中午吃饭时间尚未获取食物的胃隐约开始抗议。
「走走走,赶快回家!」纪妘乐迫不及待坐进驾驶座并系好安全带。
操控方向盘慢慢倒车离开停车位,她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问题问出口:「你怎么会这么肯定我的厨艺?」
此刻急着回家的原因包括购买部分冷冻肉品,其购买原因解释为煮火锅也方便。
「没有为什么,就是相信你。」他不假思索答,「何况你觉得不妥的话会阻止我衝动购物。」
真是谢天谢地,心上人对她了解透彻,行为判断丝毫没有猜测错误。
「我是不是还得夸奖你认知到这些是衝动购物呢?」受到深切信任而剧烈跳动的心被她小心按压在胸膛内,嘴上试图照常以朋友的语气调侃。
「啊,夸吧。」骆庸南放松身体靠着椅背,转过头来笑着看她。
令人在意的目光害她差点误踩油门为煞车,发现前方红灯后差点欲踩煞车而踩成油门,心头按捺不住的老鹿跑出万马奔腾之势,心跳声大到能在夜店当成跳舞节奏。
她目视前方红灯倒数,彷彿此举能使人冷静,「行车期间不得有危险动作。」
现在心跳过快已经是危险情况,不可以让人当司机又让人不能好好当司机啊!
「夸我会夸成世界末日吗?」骆庸南哭笑不得,倒是因此收回视线,跟着看看前方有什么好看景色令人挪不开眼。
真正的好看景色就是他本人,可惜不宜在前排座位观看。
好险平安驶回住家地下室,乱跑一路的老鹿总算感到疲倦被迫回到安稳走路的动作,纪妘乐将车停妥后骆庸南从副驾驶座的置物箱找到两个大购物袋,合力将购物成果再玩一场现实版俄罗斯方块,力求一趟解决。
骆庸南拎过有两包米的那一袋,把放着冷藏食品和买空气送饼乾的一袋给纪妘乐。
为求方便将薄外套拉到小手臂中央,透出肉色肌肤因使力而青筋明显,替她家老鹿好好充满电,能再跳跃三天三夜不停歇。
纪妘乐克制得好,不过三秒失神,对方发现前早打起精神窜到前面按下电梯按钮,电梯门开啟后让负重较重的骆庸南先进入。
「那东西冰我家冰箱吧?反正你都会过来。」她技巧性曲解之前的讨论结果,只要骆庸南对这句话有任何一点肯定情绪,对她来说足矣。
「行啊,你没把我早上穿的拖鞋丢掉吧?」骆庸南早上来的时候开了一双免洗拖鞋,纪妘乐记得它好好地待在玄关处。
「还在吧,你没动我没动就还在。」为保安全,不讨论不存在的第三者。
聊着没营养的话题,等电梯开门后她快步去开自家大门,再次把人领进房。
纪妘乐不客气地指挥,「米放下面那格柜子,其他拿上流理台,你就可以先吃饭了。」
骆庸南应声后默默做事,不仅将大部分物品放置于该存在的位置,其馀不确定的也照相似属性分门别类,省去纪妘乐许多麻烦。
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纪妘乐整理完,才一起到客厅打开残有馀温的午餐。
「晚餐怎么处理?」中餐还没吃完,纪妘乐已经想到七个小时后了。
骆庸南喝一口白开水,迟疑着提议:「不如看看你的厨艺?」
不如何,反正不是很想。纪妘乐偷唸两句,嘴上说:「好啊,反正看在天哥的面子上至少不会让你吃到出事。」
他当没听出她的不愿,回嘴:「要吃到初四真的满难的,可能要跟着进组才能。」
脑袋转了一下才听出是谐音梗,纪妘乐微翻白眼说:「首要条件要你过年还在工作啊。」
「应该会,有的话你要跟我一起进组吗?」骆庸南尾音总是上扬,听起来像朋友间的玩笑话。
有一瞬间将玩笑当真,很快驱散无厘头的想法,顺着他的笑意说:「这么自信可以接到工作?要红了吗?」
「嘖。」戳到骆庸南在意之处,他动身靠近,伸手在她的额头弹出响亮声响,「一直都红可以吗?谢谢。」
被迫停下动作安抚疼痛的额头,哀怨地祝福,「好好好,一直都红。」
听见回答,骆庸南满意地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说:「我下礼拜拍完综艺,下下礼拜进组,你要一起来吗?」
这期间他不停用各种询问句,加上刚被教训完,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应:「好啊。」
话说出口瞬间愣住,缓声问:「再说一次?」
骆庸南将问句改为陈述,「你可以准备两週后出趟远门,大概要待上半年。」
「不是,等一下。」纪妘乐完全撇下整理的想法,咬字清晰:「你再说一次,不要开玩笑。」
骆庸南无奈地笑,彷彿她是无理取闹的孩子,「不开玩笑,约你出去玩半年。」
是这样约的吗?脑袋如同三隻小猫争抢着的毛线球一样,到处乱滚、任意打结,除非拿出剪刀强行修剪,否则是一团无用的障碍物。
然而眼下的问题,是纪妘乐找不到剪刀。
问题癥结点没有自知之明,伸手揉乱逼近当机的纪妘乐的头发,她彻底由里到外像是凌乱纠缠的毛球。
「不然你都待在家没出门,有时候长时间连络不到也会担心。」他比她高许多,声音从头顶低沉传入心底。
她一下失去说话能力,无数文字在喉头乱窜,挑不出可言之语。
良久,大脑重新啟动完毕,愣愣地说:「哦。」
仍旧找不到适合回应的话语,整个人不知所措,直到骆庸南开始收拾垃圾,空气中的木质香稍微淡去一些,才真正醒神。
所以说,刚刚是不是迷迷糊糊答应了一些不该答应的?
那日在车上欠下的夸奖约莫是「雷厉风行」,骆庸南在家休息五天后啟程参加延迟的综艺行程,经过四天三夜拍摄完毕,马上传来数则讯息通知纪妘乐该收拾行囊好出门。
好不容易结束早已排定的提案会议打算好好休息,一回到家,以为有大半年见不上的男人就堵在她家门口。
「……滚。」纪妘乐累到无视满腔爱慕情愫,想撵走麻烦。
由她眼下化妆品不能妥善盖过的青黑推测疲劳值,骆庸南把预备许久的言词憋回心底,接过她手里的钥匙协助开门。
进门直接衝进浴室冲刷浑身负面情绪,以浴巾包裹住头发出来时看见苦思如何开口的骆庸南,不免好笑道,「什么时后出门?」
骆庸南见状起身,解开她头上的浴巾帮忙擦拭头发,「后天。」
纪妘乐洗过澡已经冷静下来,毕竟确实答应人家,没有反悔道理。
她扯过毛巾自己擦头发,抬头面无表情地说:「再说一次。」
骆庸南判断了下她的实际情绪,老实改口,「晚上九点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