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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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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坐在大大地身旁,仔细盯着熟睡的大大。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放肆打量他。婷婷觉得,他这张已经不年轻的脸,既是这么熟悉,又仿佛那么陌生。是啊,婷婷是大大看着渐渐长大的。大大也是婷婷看着渐渐变老的。

年轻时的大大多么英俊、潇洒。婷婷从小就喜欢大大的怀抱。就喜欢大大弯下腰,吊在他的脖子上。在他胸前荡来荡去。婷婷想到那一年,自己卷着裤脚,跟着大大,在溪水里捉鱼,忽然摔倒在水里,大大上前一把抱起她,自己脚下却不留神,仰面摔倒在水里,婷婷在大大地怀里毫发无损,坐在大大身上,拍着水花,开怀大笑。

婷婷刚学舞蹈的那几年,都是大大骑着自行车,风雨无阻接送她。少年的婷婷是那么任*,学习舞蹈十分辛苦,因此经常耍赖,不愿去练习。大大总是好言相劝,买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哄她、逗她、鼓励她。婷婷喜欢这样的感觉,坐在大大的身后,搂着他地腰,总是催促他:“大大,快,快,再骑快点,让我飞起来!”于是,大大用尽全身力气,把车骑得飞快。婷婷闭上双眼,搂紧大大,听耳边“呼呼”尖叫的风声,想象着自己正在天上飞翔。

是大大悠扬的笛声,陶醉了年幼的婷婷,使她喜爱上音乐。是大大不断的鼓励,使少年的婷婷坚持舞蹈,获得了一个又一个大奖。是大大悉心的教导,让年轻的婷婷努力读书,大学毕业后又考上硕士学位。在自己陷入悲哀之时,又是大大毅然出现,把自己拉出了*窝,远离毒品。是大大不顾年纪已大,重上拳台,刻苦训练,狠狠教训了武奋强。是大大,一次又一次和她谈心,把她重新带入心灵解脱和自信的大道。

从13岁开始,在婷婷的心中,大大一直是自己心中地情郎。她喜欢他宽厚地胸肩和气宇轩昂,喜欢他爽朗笑声和眉宇间的淡定,喜欢他用手指在她鼻头轻轻一刮,喜欢他捧着她额头在上面深情一吻。她是这么依恋他,有一段时间不见就寝食不安。平时再任*,一到大大身边,就变得温柔了、安静了,小鸟依人了。她经常有要拥抱大大地冲动,有挽着大大用身体紧贴他的冲动,有像恋人一样亲吻大大的冲动。

但现在,大大就要死了。大大躺在病床上,浑身裹着白床单,紧闭双眼,像个木乃伊。婷婷就要失去大大了,今后再也没人疼她、爱她、保护她了。婷婷哭了一次又一次,眼里的泪已经哭干了,心似乎也变得麻木。是啊,大大就要走了,已经没有时间了,自己再也不能犹豫了,一定要行动起来,做些什么事情,哪怕它惊天动地,来报答大大的恩情,了结自己的心愿。婷婷想,等大大病好出院了,我必须寻找机会,向大大勇敢表白,把自己的美丽,把自己的青春,献给我亲爱的大大……

靳柯生病住院的消息,像秋风在树梢滚动。很快就传遍全省地税系统。同时,他因收受贿赂,正在被省纪委调查地小道消息,也像初春冰冻下的暗流,在地税系统悄然传开。

领导生病住院,这往往是探望领导,表达敬意的最好时机。

在靳柯刚当上局长的那一年。他因发烧住过一次医院。仅仅只住了一天,送来的花篮。就堆满了病房。窗台、柜子*、*下、地板上,甚至墙上挂的,到处都是,让人进屋连脚都插不了。猛一看,还以为是卖花的店铺,或是为死人设地灵堂。送来的进口水果和营养品,琳琅满目。堆了好几层,就像小卖部刚刚开张。

当然,花篮和礼品篮上无一例外,全都插着卡片,写有送礼地人名。

尽管靳柯一再严词拒绝,还是有人把红纸包或购物卡丢在他的床头。靳柯实在受不了住院的闹腾,立刻办了出院手续。所有的水果、营养品、花篮都送到了儿童福利院,现金和购物卡能退的都退了。无法退的也都转交给了福利院。

后来,领导干部住院严格保密、严禁收受现金购物卡,就成了地税系统的一条铁纪。

但没想到,上午10点,靳柯刚检查完几个项目,回到病房。就见刘尔康、宛建成走进来,身后还有十几位省局处长,提着花篮和水果、营养品,一下子都涌进屋来。

靳柯非常吃惊,一边和大家点头,一边生气地对刘尔康说:“我不是说不让你来吗,怎么还带了这么多**张旗鼓来?”

原来,靳柯早上一醒,就打电话,把自己住院地事告诉了副局长刘尔康。说自己有病。可能要休息几天,交代了工作上的事。并特地打招呼,让他注意保密,也不要来医院。可没想到,他不但来了,还带着大伙儿一起来。

刘尔康笑着说:“**的,有人说你被省纪委关起来了。我也懒的一一解释,带各位过来看看。”他回过头,对各位处长说,“好了,大家都探望过局长了,丢下东西,都回去吧,我和宛组长还要留下来,和靳局长汇报工作的事。”

各位处长一听,立刻排起队,一一上前握手问候,放下东西,都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靳柯、刘尔康和纪检组长宛建成三人。十几位处长带来的东西,立刻把病房变成了花市和小卖部。

宛建成笑着说:“靳局长,你这黑脸戏还要唱到什么时候?我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靳柯没有笑,说:“我这次住院,是真的有病,不是演戏。我正想告诉你俩,我的病很重,可能有一段时间无法工作了,我想把一些事情交代给你们。”

两人一听,大吃一惊,脸色顿变。刘尔康问:“什么病,说得这么严重?”宛建成也急着说:“那赶紧治疗啊,不要耽误了。到底什么病啊,有什么要我们做地,你尽管吩咐啊。”

靳柯没有接下他们的话茬,他暂时还不想说出自己的病情。他沉默了一会,问道:“童大为死了,方超群这两天情绪怎么样,有没有反常现象?”

刘尔康说:“我注意了,这些天,他有些魂不守舍,话也少了许多。但童大为死后,他似乎话又多了一些,但可以看出来,精神压力还是很大。”

靳柯说:“童大为死了,我很难过,我没有想到,有人会对他下毒手。但童大为死,说明有人问题很严重,已经到了非杀人灭口的地步。我们的小把戏,正好引出了更精彩的大把戏。但愿公安机关能查到线索,尽快破案,查到凶手。”

宛建成说:“谁会杀童大为灭口,是不是方超群干地?”

靳柯说:“他倒没胆量杀人,很可能是他的表弟武奋强。我昨天会过武奋强了,试探过了,看他的心理反应,十有**和他有关。”

三人推测了事态的发展,觉得只能静观等待。他们又讨论了局里近期一些工作上的事。靳柯说,他已经接到省委组织部的电话,省局总经济师人选已确定蒋依同和金成硕两人,省委组织部将对两人组织面试考察。正式文件已经发出,要刘尔康及时通知两人做些准备。

谈到省纪委要对自己“双规”一事,靳柯说:“你们不用着急,我心里有数。孙**还有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戏就该收场了。我们不妨再等几天,我会当面向孙**汇报。我也相信,童大为的案子一定会有进展。”

刘尔康和宛建成点点头。他们都十分相信靳柯地智力和能力。

送走了刘尔康和宛建成,靳柯到护士值班室。要了纸和笔。他回到病房,乘这会儿有时间,准备给孙**写份报告,说明自己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承担领导工作了,正式提出辞职。

靳柯坐在桌前,铺开白纸。略作思考,刚要动笔,就听有人轻轻敲击房门。他开门一看,站在门口的,正是大高个儿霍迈可。

霍迈可长得很像外国人,相貌英俊,西装革履,却拎着一个保温汤煲。实在有点不伦不类。靳柯注意到,霍迈可身后,病区走廊上,有不少人远远地伸着脑袋,注视着这边。他们一定在想,这个外国佬真奇怪。怎么会来这儿送饭?

见到拎汤煲地霍迈可,靳柯忍不住笑了:“霍迈可,你鼻子挺灵啊,怎么找闻到这儿了,是不是婷婷告诉你地,让你来送吃的?”

霍迈可放下汤煲,连忙摇手道:“不是不是,婷婷仍然不接我电话。我打电话问曹方主任,是他说地。”曹方是省地税局服务中心主任,因平时有接待关系。和这些酒店老板都很熟。霍迈可认识他,也不奇怪。

靳柯看看他带来地东西。说:“你这煲里是什么,不会是海马参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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